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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他權傾朝野》第137章
第 137 章

  「姑娘!」碧蘭眼前燈火頓時一暗, 好在還有不遠處的長明燈照著勉強看得清, 見席向晚跑走, 她想也不想地就要追上去, 卻被面色有些古怪的翠羽給拉住了。

  「我腳程快, 我過去。」翠羽說著,將碧蘭按在原地,提氣快步追了出去, 卻是不遠不近隻墜在席向晚後面,避免她碰到危險, 又沒有靠得太緊。

  席向晚身子儘管養好了些,但比起常人來還是虛上不上,今日又走了這麼久,隻跑到席府門口這點距離就夠讓她氣喘吁吁。

  她一手提著仍然晃動不停的燈籠,一邊朝寧端離去的方向張望,街道上卻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

  他還是上馬走了?

  席向晚在門口只是遲疑了稍稍一瞬,接著毅然跨出門檻, 追著都察院的方向而去,她知道寧端一定是往那頭走的。

  如果拐過那個街角,還是找不到寧端……她再回去也不遲!

  翠羽跟在後面看席向晚跑出一頭細細密密的汗,不由得也替她提起了心來。

  大人雖然是牽著馬徒步離開的,但或許半路上就改變主意上馬了呢?人的兩條腿和馬的四條腿比賽, 終歸是跑不過的呀。

  席向晚上一次這麼拼盡全力地奔跑, 還是上一次在觀音廟裡被追時的事情了。

  那一次, 她跑得有些慌不擇路, 一路不敢回頭,怕被後頭的婆子追上,見路就繞,卻正巧撞上了寧端,為他所救。

  而這一回……

  席向晚深吸一口氣,在街道拐角處停下了腳步,提燈朝著前方揚聲喊道,「——寧端!」

  月光下的那人轉回了臉來,素來冷淡的面上帶了清晰可見的驚訝動容。

  席向晚跑得狠了,扶牆急急緩和呼吸,提在手中的燈籠也跟著上下晃動不止,燈火飄搖似的架勢讓寧端驚了一跳。

  他直接鬆開坐騎的韁繩,毫不猶豫地轉頭往席向晚跑去,胸膛裡滾燙得好像再多看她一眼就能燒起來一樣。

  就在席向晚自覺喘勻了氣,扶著牆往前繼續走的時候,酸麻的小腿一軟,朝地面跌了下去,身子才剛剛下墜,就被趕來的寧端迎面拉住提起,竟是直接跌進了他的懷裡。

  席向晚卻沒顧著害羞,她順勢揪住寧端腰側曳撒的布料,抬頭不依不饒地問道,「你不高興了,為什麼?是因為樊子期?還是我說了什麼令你不滿意?」

  寧端被她這一連串問題質問得啞口無聲,想問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的話也哽在了喉嚨裡,下意識地咽了下去,喉結上下滾動一下,才低聲否認,「都沒有,今晚很好。」

  他說著,就想鬆開扶住席向晚的手,後者卻沒讓他如願,耍賴似的踮腳往上又湊近了些,清亮眼眸裡帶著幾分強勢的咄咄逼人,「寧端,我不想你也騙我。」

  而寧端只想將席向晚從自己的胸口移開,生怕她聽見自己的心下一刻就要從胸膛裡跳出來。

  「我被山賊圍堵之後,你說你我都有難處,因此可以商議假定親,將所有人都騙過去,各取好處。」席向晚說到這兒,有些氣竭,停下來緩了口氣,素來蒼白的面容上泛著奔跑過後的紅暈,頭髮也被汗水打濕貼在額角鬢邊,水靈靈又帶了怒氣的模樣分外鮮活,又撩人心弦。

  寧端險些就伸手去將她的髮絲輕輕撥開,但席向晚很快又吸了口氣,根本沒給他走神的時間。

  「我是因為要躲避樊子期鍥而不捨的求親,可你呢?你還記得你說了什麼嗎?」

  「……嵩陽長公主——」

  「可上門來席府提親的人,好巧不巧就是嵩陽長公主!」席向晚微微抬高了聲音,她不偏不倚地直視寧端的眼睛,不許他逃避,「你那日說了假話,嵩陽長公主根本沒有想要強行將你和誰家的姑娘牽線,否則她不會來替你提親。」

  寧端腦中一瞬間飛過了許多東西。

  他甚至在這一個呼吸的時間裡想到了五六個理由和藉口,每一個聽起來都像模像樣,誰也輕易找不出漏洞來。

  可這些理由和藉口能不能說服席向晚?

  寧端不知道。

  他隻清清楚楚記得席向晚前一句話,她說「我不想你也騙我」。

  「若我不能騙你,便找不到原因幫你。」最後,寧端慢慢開口道。

  席向晚放輕了呼吸,但仍然揪著寧端的衣服,「你大可以實話實說——」

  「你便不會接受。」寧端肯定道,「可我只想替你將樊家的麻煩一腳踢得遠遠的。既然樊子期不日便要離開汴京,那很快,你也不會再陷入兩難。」

  「我……」席向晚咬咬嘴唇,口脂被她潔白的虎牙稍稍又蹭下來一些,她卻毫無察覺,沉默了會兒才抬頭道,「為了幫我,你不必做這麼多。如今整個汴京城都將你我視作一體,以後即便解除了婚約,你也……」

  今日寧端的坦誠,更是讓席向晚後悔起自己那一日怎麼就稀裡糊塗地答應了寧端的提議。

  早知道要拖累他,她自那一日就不應該將他也扯下樊家這趟渾水的!

  眼下,樊子期說不定已經記恨上了和她「定親」的寧端,此後必定會對他出手,若寧端有什麼閃失,這就全部都是她的錯。

  「我不會有事。」寧端悄悄屏住呼吸,伸手捧住席向晚的後腦勺,將她按進自己懷裡,「四皇子不日就要登基,樊家遲早會盯上我。」

  隨著呼吸的停滯,血液流速仿佛跟著一道變慢,躁動不安的心口也平和下來。

  席向晚抵著寧端胸口,恍惚聽見他沉穩得好像從來不會被任何人任何事動搖的心跳聲一下一下,隔著血肉仿佛在敲擊她的額頭。

  她喃喃道,「我不想你死。」

  「那我就不死。」

  「可你……」席向晚將險些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

  可寧端還是會死,不是壽終正寢,不是病入膏肓,而是突然就那麼不明不白地死了。

  曾經的甯端對於席向晚來說只是個未來榮耀的象徵,只要和他交好,在相當一段時間裡席府就不必擔憂;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寧端已經是她全力想要護住的人之一。

  因而,近日來有了翠羽的幫助,席向晚也在暗中調查著任何可能導致寧端暴斃的敵人和仇家,生怕他們之中有人仍然蠢蠢欲動、或者搶先出手。

  可對於前一世根本不認識寧端的她來說,這實在是困難了些。

  她悶悶不樂地撞了撞寧端的胸口,找了另一句話起頭,「樊子期不會就這麼走的。」

  「那便用假定親的名頭再堵他一陣子。」寧端說道。

  席向晚卻不想再說假定親不假定親的事情,她小聲道,「那你剛才回去時,為什麼不高興?」

  寧端沉默片刻,才回答,「見到樊子期,想到他狼子野心,面上親善,背後必定諸多手段在運作,多想了些。」

  「這裡不是嶺南,樊子期的爪牙沒有遍地都是。」席向晚想了想,說道,「順著朱家的線索查下去,總歸能抓到他的狐狸尾巴。」

  寧端低低嗯了一聲,他微微動了動按在席向晚髮絲上的手指,理智知道該鬆開她了,手卻全然不聽理智的號令,眷戀地磨蹭著她的髮鬢,感受著黑髮之下隱隱透出來的熱氣。

  「今日我替你當了嚮導。」席向晚又問,「甯大人滿意嗎?」

  寧端下意識垂了眼去看席向晚,見她仍然抵在自己左胸口,只留給他一個烏黑的頭頂,不自覺地彎起嘴角笑了,「一生即便只有一次這樣的上元,於我而言也足夠了。」

  席向晚聞言卻抬起頭來,盯著寧端眼睛道,「之後的每一個上元,都可以這樣過。」她終於鬆開了寧端被她揪得發皺的衣服,往後稍稍退開了半步,幾乎沒有收到來自寧端任何的阻擋。

  寧端將手收回垂到了身側,正月的寒風從他指縫裡呼呼刮過。

  「所以,你還要活下去,我也是。」席向晚面色沉靜,聲音裡帶著令人沉醉的天長地久,「無論是除夜、正月、上元、中秋……任何佳節,只要我想過,就沒人能攔我,也沒人能阻止我和誰一起過。」

  這樣醉人的承諾,卻偏偏是對著他許下的。

  寧端目不轉睛地端詳著席向晚的面容,知道自己該儘早抽身而出、將席向晚推開,才能保護她,可卻又根本不想放手。

  嵩陽長公主卻在知道假定親的那一瞬間就預言了他這一刻的所有窘迫。

  知子莫若母。

  席向晚說完這句話,卻才覺得自己回府時的一腔鬱結之氣消散一空,如釋重負地歪頭一笑,露出了可愛的小酒窩,「還有,我有東西忘記給你了。」

  「是什麼?」寧端的聲音很輕,幾乎像是怕驚碎了此刻兩人身周的月光。

  「九曲走完出了九宮之後,原本是該有個小玩意兒領的。」席向晚低頭單手從腰側荷包裡掏了一會兒,好容易才用細白手指勾出一個紅色的同心結,仔細伸平之後才交給寧端,「我出九宮時見到就放在北面出口,就順手拿了一對——我們本就該領的。」

  說著,像是擔心寧端看不清,席向晚稍稍提起燈籠照在了同心結上,將其遞了過去。

  寧端覺得這一晚上的大起大落已經夠得上他過去的將近二十年全部記憶裡的忐忑和緊張。

  好似已經被塞滿的蜜罐,還硬要再往裡再裝上一勺,就只能滿溢出來、一發不可收拾了。

  可寧端伸出去收下平安結的手還是那般穩,任是誰也無從窺探他內心的澎湃洶湧。

  「雖說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席向晚笑道,「卻是你第一次從上元回來的紀念了。」

  「這就很好。」寧端卻低聲道,「是我此生收過最好的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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