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常煦和劉鋒也去幫忙，不一會兒就把菜上齊了，劉鋒幫忙拿了碗筷，常煦慇勤地給大家盛飯。廚房裡還有些食材，因為常煦起初確實打算吃火鍋，買的菜不少，剩下的那些，孟闌還是洗好了找了個果籃全拼進去，開了電磁爐煮火鍋，讓大家自己選著吃。

　　　四個熱菜兩個涼菜一份湯，一份火鍋。孟闌再一次展現了他的好手藝。

　　　眾人圍在一起吃飯，說話聊天，神態自然。性格活潑的常煦和本就見多識廣的劉鋒已經很自然地調侃了周戈和孟闌幾句，風濂雖然沒湊這熱鬧，但和孟闌聊天也算和和氣氣，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也完全把他當朋友看待。

　　　即使已經知道了周戈和孟闌的關係，他們也沒有刻意去開什麼玩笑，還是照舊聊天閒扯，說著各自的生活事業，說著有的沒的閒話，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一點不讓人覺得尷尬。

　　　孟闌與他們搭著話，一點不覺得拘束。

　　　他數次看向周戈，又看向其他幾個人，甚至還有桌上唯一的小女孩，心中百轉千回，是覺得幸福——周戈身邊的人真的都很好，與周戈一樣，總有一顆智慧又善良的心。

　　　他現在越來越相信「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是周戈讓他感覺到，優秀的人身邊，總是匯聚著同樣優秀的人。

　　　一頓飯邊吃邊聊，居然吃了好幾個小時，到後來只有火鍋是熱的，其他菜都涼了。

　　　小姑娘被劉鋒帶去主臥睡午覺了，四個大男人還圍著餐桌在聊天。

　　　「你節目第二季也在籌備中了吧？」劉鋒問周戈，「嘉賓定了沒？這季需不需要我去打醬油啊？」

　　　周戈：「請你去幹嘛？講落魄音樂家再創業？」

　　　劉鋒：「……」他轉頭看孟闌，問得十分認真：「孟闌，你老實說，他對你也這麼毒舌嗎？」

　　　孟闌搖搖頭，十分無辜：「沒有啊，周戈對我很好。」

　　　「我對他是鼓勵式教育。」周戈一本正經，「至於你，你需要的是教訓。」

　　　劉鋒對孟闌誠懇勸解：「趕緊跟他分手，什麼人啊簡直是！」

　　　孟闌更是搖頭：「不要。」

　　　大約是女兒去睡了，風濂也回過神來了，左右看了看他們，才說：「你倆……」他頓了頓，又說，「一個比一個火，真敢在一起啊？」

　　　「有什麼不敢的，又不是殺人放火。」周戈神色自然，「再說，我以後轉幕後多一點，不怎麼受影響。至於孟闌……」他歪頭看了孟闌一眼，說，「他還年輕，低調點就行。」

　　　「想拿他獨家新聞的媒體多得是，你們躲得過來嗎？」

　　　「為什麼要躲？」周戈反問，「我倆就算正大光明出去約會，媒體也只當我倆是好友。」

　　　風濂無言以對。

　　　「也是。」常煦附和道，「就你倆那禁慾臉，除了CP粉，鬼才想得到你倆真在搞對象。」

　　　周戈：「……」好吧，他也無法反駁。

　　　風濂一想也是。周戈在外都是那副斯斯文文又一本正經的模樣，而孟闌本來就不是很外向的人，說話做事都非常內斂，臉上也向來沒多少表情。周戈在外向來注意形象，很少與人有什麼親密動作，孟闌也是出了名的紳士，即使偶爾待人體貼，也不會讓人想歪。兩人有合作的時候自然會越來越熟悉越來越親密，沒合作的時候也都各自忙著，就算偶爾被記者逮到在外面約會，估計也只是以為好友相聚。

　　　「忽然發現你這副死樣子還是蠻有欺騙性的。」劉鋒一鎚定音。

　　　周戈磨了磨牙，還是忍下了要打他的手。

　　　話題又轉了回去，問起周戈第二季打算請什麼嘉賓。

　　　「擬了一份名單，在談。」周戈給自己倒了杯熱水，也正經道，「第二季在考慮請雙人嘉賓。」

　　　「雙人嘉賓？」大家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就是針對某一個問題，找來不同立場的嘉賓，一起坐下來聊聊吧。」周戈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也或者不探討問題，只是讓大家瞭解一下，不同的人有著怎樣不同的思維方式。」

　　　風濂迅速想到了他的打算：「第二季的主題打算定為『溝通』嗎？」

　　　「嗯，想搭建一個溝通的橋樑，思維的碰撞和立場的差異會讓大家看待問題的方式不那麼片面化。」周戈之前和孟闌討論過這個問題，事實上，第二季主題的靈感還是他從孟闌身上得到的。他和孟闌的性格、經歷與思維方式就大不相同，這也是他們在第一季裡配合默契各有發光點的原因所在。所以他放大了一下，如果嘉賓也是持有不同見解和立場的人，那麼加上他們兩個主持，每期四個人也就有了四種看法，可以使節目的深度和廣度都有一個提升。

　　　「那你這個談嘉賓有點困難吧？」劉鋒深諳娛樂圈的炒作門道，也懂得一些潛規則，忍不住有點擔憂，「萬一人家互相看不順眼，在你節目上吵起來怎麼辦？」

　　　「我們可是個美食節目。」周戈白他一眼，「誰好意思吃著美食還在我節目上吵架的？」

　　　孟闌在一旁補充：「每週的直播還是會保留的，直播時也會讓嘉賓偶爾參與一下，有了前期的互動，錄節目的時候應該不至於吵起來。」

　　　「這節目越來越有你的風格了，但是孟闌怎麼辦？」風濂從節目製作角度考慮，「你這樣豈不是把他弱化了？」

　　　「怎麼會，第二季請的嘉賓多，他們當然是要和我們一起下廚了。」孟闌笑了笑，「周戈給我找了幫手，到時候我負責其中幾道菜就好。」

　　　周戈還搬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要給嘉賓展示平易近人的一面的機會嘛。來一個嘉賓做一個拿手菜，也為節目做點貢獻嘛。」

　　　風濂大搖其頭：「奸商啊奸商，第二季怕是又要爆咯。」

　　　周戈笑咪咪道：「要吃飯的嘛。」

　　　按照周戈目前的規劃，「一食一癒2」大爆是肯定的了，有第一季的觀眾基礎，加上周戈孟闌雙劍合璧，再來個探討性創新，絕對會話題度大爆發，引起全民探討。只是這樣的大手筆製作，前提投入絕對要比第一季大得多，且不說嘉賓多一倍，要給的出場費是多少，就說拍攝錄製和後期的壓力就得多大啊！同時還要協調直播與廣告贊助，周邊也得並行準備……

　　　光是想想，他們就替周戈發愁。

　　　一個試驗性的小網綜瞬間變成熱門爆款，而周戈作為製作人和主持人，需要做的準備、協調、溝通絕對是個大工程，接下來有的忙了。

　　　「那你得拉不少贊助投資吧？」劉鋒越想越替他發愁，「那豈不是又得聽別人指手畫腳了？」

　　　周戈瞥了孟闌一眼，笑吟吟道：「不怕，投資大佬說不干涉我，讓我自由發揮。」

　　　孟闌低頭輕笑，也不說話，由著他吹。

　　　「哪位投資大佬這麼好說話？介紹一下啊，我們電台缺贊助！」

　　　「是你自己專輯缺贊助還是電台卻贊助？」

　　　「都缺都缺，怎麼，周哥哥要投資一下？」

　　　「讓我想想……」

　　　孟闌晚上有工作，傍晚就走了，周戈送他下樓，兩人在車裡單獨待了一會兒。

　　　「謝謝你。」孟闌真心實意道，「周戈，謝謝你。」

　　　周戈莫名其妙：「謝什麼？」

　　　「謝謝你在朋友面前為我說話。」

　　　「這算什麼為你說話。」周戈無奈，「他們是我的朋友，我沒什麼必要向他們隱瞞，你又不是見不得人。」

　　　看孟闌還是不信，他又補充：「況且，他們都是有分寸的人，不會和別人亂說的。」他抬手碰了碰孟闌的臉，緩下聲音道，「我不希望你受委屈。你在我朋友面前，可以自在一點。」

　　　他知道比起孟闌來，自己顯得顧慮多又克制，沒什麼合格的戀人該有的表現，但他也在儘量保護孟闌，給他回應和支持。

　　　孟闌握著他的手，思考許久，還是說：「周戈，我真的好喜歡你。你怎麼這麼好？」

　　　周戈拿他沒辦法，只是揉了揉他的腦袋，說：「你也很好。」

　　　孟闌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問：「那我現在可以親你嗎？」

　　　周戈：「……？？？」這有什麼邏輯關係嗎？

　　　然而他還是點了點頭。

　　　孟闌越過車座空隙朝他擁過去，攬著他後頸湊近了親吻。

　　　周戈覺得自己似乎對孟闌越來越寵了，小兔崽子竟然敢在地下車庫就抱著自己為所欲為了！

　　　周戈給他扣上安全帶，提醒他路上小心後，自己就下車上樓了。

　　　孟闌看著他隨意揮手的背影，有點意猶未盡，但還是乖乖地把車開出車庫，工作去了。

　　　周戈進門後，三人盯著他看了會兒，還是口無遮攔的常煦提醒道：「吻別啦？」

　　　周戈：「……」他剛剛明明照著手機檢查過，嘴巴沒有腫啊！

　　　劉鋒踢了常煦一腳：「我跟你講，你再這樣不識眼色真的要被打的。」

　　　「我看你倆還是別住一起了。」周戈真誠建議道，「不然遲早滾一張床上去。」

　　　劉鋒和常煦不約而同地撿起面前果盤裡的水果朝他砸過去：「閉嘴吧你！」

　　　周戈接到懷裡，認真道：「我說實話呢，日久生情啊，你倆大好青春，不出去和妹子約會，反而宅家裡廝混，能順利脫單才有鬼了。」

　　　「你這算經驗之談嗎？」風濂在一旁說風涼話。

　　　「不，我那是被孟闌熱烈追求，坦然面對感情。」

　　　「什麼？！竟然是因為動了感情？！」常煦大吃一驚，「我還以為你是色令智昏！」

　　　周戈：「……」

　　　周戈想了想，坦誠道：「主要是他長得好看還對我動了心，我當然不可避免地動了感情。」

　　　劉鋒疑惑：「所以重點是他對你好？」

　　　周戈：「重點是他長得好看。」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