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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嬌》第74章
第 74 章

  朱琉目光閃爍幾下, 抿唇低聲道:「中原的縣主多得是,你大可挑個順眼的,沒必要揪著我開這等玩笑。」

  說到最後, 她忍不住還是說了句:「可汗與其整日裡盯著我,還不如管好牧戈姑娘,不要三天兩頭的來找我,不知道內情的還以爲我與她交好呢。」

  屋塔幕深深皺眉, 聲音被氣得有些啞:「我與你說過, 牧戈從小和我一起長大, 更有老可汗叮囑, 我這才對她多照看了一點。」

  「我與她之間, 不過是兄妹關係, 清白得很。」

  朱琉只是望著他再冷淡不過地彎了彎嘴角,才要說些什麽,又覺得有些無力。

  還說什麽呢?

  他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說的?

  各自有各自的良人,她如今也是即將定親的人了,還有什麽資格說他左擁右抱好生快活?

  朱琉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心, 再一次强調:「此次秋獵回京我就要定親,可汗與其惦記不該惦記的,還不若珍惜眼前觸手可及的。」

  這話到底自欺欺人, 她每說一句,心裡都痛得厲害, 到了最後, 再如何張嘴也說不出半個字了。

  屋塔幕高大的身影盡數籠在灌木的黑影之下, 沉鬱壓抑的氣氛緩緩漫開,他倏爾抬眸,不羈地挑眉:「若我說不呢?」

  朱琉才要說話,就被他逼近一步扼了手腕,「琉璃,是你先招惹我的。」

  「哪有事到如今,你全身而退的道理?」

  他的力道有些沒控制住,將她雪白的手腕勒得紅了一圈,朱琉聽著,忽然想起兩年前自己滿腔心思撲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是如何的冷淡,對自己避之不及的。

  她還興衝衝地想去找他道別,想告訴她自己只要一及笄就與父皇母妃開誠布公。

  她想嫁給他,一刻也不想多等。

  可她隻瞧見了大樹下男子身形慵懶,牧戈姑娘笑意深深站在他身邊,兩人依偎在一起,她還聽見他笑著說中原那個小縣主生得好生有趣,竟吵著鬧著要嫁給自己。

  心凉莫過於此。

  等她如今好容易說服了自己,用了整整兩年時間調整,如今他却全然換了個口風。

  難不成還要再昏頭昏腦地衝動一回?

  她哪裡還有兩年的時間可以耗下去?

  南平王府日益傾頽,兩年後誰知是個什麽光景?如今她還尚可在一些世子中挑選,日後呢?

  想到這裡,朱琉緩緩睜開了眸子,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無比冷靜,在黑夜裡每一絲的顫音都分毫畢現。

  「你放手。」她感受不到手腕上的痛,却能再清楚不過地感受到來自他手掌的溫度,燙得她心裡嘴裡眼裡都是苦澀的滋味。

  屋塔幕聽著她點點帶著顫的哭音,心裡一急,放開手有些無奈地道:「你若是嫁給我,我一定待你好。」

  明明夜裡還積攢了許多想和她說的話,這會子却什麽也說不出來了,來來回回的就這麽兩句。

  可正就是這兩句,讓朱琉吧嗒一聲落了泪。

  她壓著聲音細聲細氣地哭,不敢發出什麽聲音,小心翼翼的模樣讓屋塔幕有些心疼。

  他有些笨拙地凑過去,拿了條帕子遞到她手上,見她難得脆弱的模樣,當機立斷的就道:「等明日,我就去拜訪南平王與王妃。」

  朱琉一下子就抬了頭,小姑娘眼眶紅紅的,擰著帕子凶他:「誰叫你去了?」

  「反正我不嫁你。」

  說罷,她就將紀瀚送的那條披風系在身上,純白的顔色襯得她唇紅齒白,生生叫人錯不開眼。

  朱琉步子走得極快,仿佛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追趕一樣,直到她進了南平王的帳子,才發現帳子裡還坐著一個清潤如玉的男人。

  紀瀚也在。

  朱琉一瞬間垂下了眸子,默不作聲地朝著南平王妃行了個禮,這才尋了軟凳坐下。

  「你這孩子,再怎麽關心馬匹,也不能將世子一人丟下啊。」出乎意料的,南平王妃的語氣甚至有些溫柔。

  朱琉才端起茶盞的動作一頓,瞧著手上那一圈快淡下去的紅色默不作聲,才一抬眸,就與一雙蘊著淡笑的溫柔眼眸不期而遇,而後錯開,各懷心思。

  紀瀚聲音溫潤,好聽得很,欣賞與誇贊之意毫不掩飾:「縣主心腸極好,是子淵唐突了。」

  朱琉嘴唇有些發白,心思却兜兜轉轉的早不在這帳子裡了。

  等紀瀚出來的時候,南平王終於開了口,却是稱自己身子不適,叫朱琉送他一段路。

  這就是表態了,他對這個清遠候世子十分滿意。

  朱琉只好放下茶盞起身,在出了帳篷之後,有些歉意地道:「多謝世子方才替我說好話,不然父王和母妃又得爲我操心了。」

  紀瀚笑著搖頭,目光溫和得如同第一縷晨光,「你自有你的心事。」

  朱琉咬著下唇,臉漲得有些不自然的紅,她輕聲開口問:「世子就沒有存了疑心?」

  她與屋塔幕之間……

  今日若是換了旁人,特別是她那沒腦子的兄長那一夥人,指不得就要鬧個面紅耳赤,而她確實理虧在先,到時候左不過是兩邊都鬧得難看罷了。

  紀瀚見過浩渺天地,觀過山河壯闊,却獨獨沒有見過女人紅了臉的模樣,雖這模樣一瞧就不是爲了自己。

  他心中直涌上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細微到他自己都無法辨別。

  「你既然不說,那自然有你的道理。」

  他向來如此,好奇心不强,她說,他則聽著,她不說,那便罷了。

  沒什麽好疑心的。

  大家都不是不諳世事的孩童了,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心中都有數。

  朱琉第一次碰到這樣全然不同於京都紈絝子弟的世子,清冷,漠然,不沾半分人間烟火氣。

  她踢了踢路邊的石子,眼瞧著前頭一個轉角,紀瀚停了脚步,道:「縣主留步,就送到這吧。」

  朱琉點頭,才要轉身原路返回,突然聽到了男人如雪般清冷的聲音:「琉璃,你若真决定好了,我們回京城就成親。」

  他不疾不徐地道:「旁的男人能給的,我自也能給。」

  朱琉心尖一顫,緩緩閉了眸子,腦海中那男人的眼神揮之不去。

  她原以爲自己會很利索乾脆地道一聲好,快刀斬了所有亂麻,可真真到了這時候,只覺得舌頭都繞不過彎來,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好字也說不出口來。

  這個好字一旦應下來,就再也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了。

  自然,與那男人之間,也斷得乾乾淨淨了。

  朱琉慌亂地垂下眸子,近乎落荒而逃。

  紀瀚身邊的小厮見了不由得皺眉嘀咕道:「這琉璃縣主是個什麽意思?」

  他家公子在京都的哥兒中絕對是獨一份的出彩,怎麽這琉璃縣主倒像是極不情願一般?

  幾滴雨絲落了下來,被北風吹到了髮絲眉眼間,紀瀚抬眸望瞭望灰蒙的天空,輕而又輕地笑了一聲:「總該叫她好好考慮清楚。」

  畢竟婚姻大事,對於他而言,也不是兒戲。

  隔日一早,唐灼灼懶著身子坐在軟椅上一件件拆收到的生辰禮,一邊聽朱琉說了事情原委。

  事情說完,唐灼灼也沒有心思再接著拆禮了,她在軟椅上癱軟了半截身子,而後輕微頷首,緩聲道:「聽你這麽一說,這清遠候世子倒是個會疼惜人的。」

  也是個通透的。

  跟這樣的人相處起來,舒服自在許多。

  朱琉這才抬眸有些疲憊地笑,眼下的烏青就是敷了一層□□也還是遮不住。

  外頭驟雨初歇,風子帶著初冬微末的凉意吹進帳篷,起先倒沒什麽感覺,吹久了便覺著骨子裡生寒,如同跗骨之蛆般就連屋子裡生的碳火也驅不走。

  唐灼灼聽她斷斷續續地把事情說了一遍,適才回過神來,問:「那個牧戈還去找了你?」

  朱琉只是頷首沒有說話,倒是她身邊的小丫鬟忍不住了,道:「娘娘不知道,那牧戈姑娘也太過分了一些,三天兩頭的就來找縣主,也沒個自知之明,倒弄得縣主樂意纏著那可汗一樣。」

  朱琉目光一厲,輕聲呵斥:「綠珠,禁言。」

  唐灼灼輕輕哦了一聲,眼角的那顆泪痣襯在雪白的皮膚上,格外的勾人心魄,她將手中把玩的暖玉小麒麟丟到一邊,琉璃色的瞳孔中盡是漠然,輕嗤一聲道:「怎麽如今你的膽子反倒如此小了?任由旁人欺到你頭上?」

  朱琉面色寸寸寒凉下來,她抿唇冷聲道:「不過是一個沒名頭的養女罷了,我同她計較豈不是自落身份?」

  「這倒也是。」唐灼灼施施然站起了身子,問:「她三番兩次如此可不就是拐著彎來噁心人?」

  「不過這事,倒還是得由你自個說了算。」她走到朱琉跟前,撫著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問:「琉璃,你想嫁給誰?」

  朱琉嘴唇蠕動幾下,片刻後有些迷茫地搖頭低喃:「我原以爲自個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紀瀚,可我只要見著那人,心底就還是會生出幾絲不該有的希冀來。」

  誰不想嫁給真心喜愛的人呢?可她就算飛蛾撲火地嫁過去了,也是成天面對一堆的破事,背井離鄉一輩子都見不著親人幾回,受了委屈也只能一忍再忍,連個能撑腰的人都沒有。

  若是屋塔幕再像兩年前那樣。

  她該怎麽辦呢?

  唐灼灼了然,道:「說到底我也想瞧瞧那屋塔幕對牧戈是個怎樣的態度。」

  說罷,她輕而又輕地拍了拍朱琉瘦弱的肩膀,眯了眯眼睛道:「若是他瞻前顧後的絲毫不心疼你……」

  「琉璃,這樣的男人,咱們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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