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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迷宮最深部為目標》第361章
344. 死

翻譯:落地死的流星

來源:百度貼吧

都是拜長年的經驗所賜。

正因為我比任何人都要擅長暗殺,所以才比任何人都要懂得對抗闇殺的方法。

區區跪地對我飽經磨礪的『劍術』構不成阻礙。倒不如說,在這種姿勢下發起突襲、反擊才是我的真本事。敢於露出破綻,才能給對手以意料之外的反擊。

整個過程極其自然。

一息之間便塵埃落定。

我避開自死角迫近的血之刃,保持著跪地的姿勢,在右手中生成了『魔力物質化』的劍,然後以其劍尖毫釐不爽地貫穿了『血之人偶』的心臟部位。

「為、什麼……?」

在我愚蠢的疑問出口之際,被貫穿的『血之人偶』踉蹌著向後退去。

我慌忙解除了『魔力物質化』,可是為時已晚。

宛如盛酒的杯子破了洞一樣,血液由『血之人偶』的內部漏出。他像人類一樣失血不止,踉踉蹌蹌地後退,最終撞在了房間的牆壁上。

看到『血之人偶』屈膝跪倒,在牆壁上擦出了一大片血跡,我才理解到剛才發生了什麼。

恩人好心為我介錯,卻被我反殺。

身體擅自行動了起來。

我也和那傢伙一樣,只是將想死掛在嘴上,心裡卻不願去死嗎?

不對,我是為了自己才希求死亡的,與渦波當時的狀況截然不同。

這樣的話,是因為那個『反轉』之力嗎?是它讓我尋死的意志反而變成了求生的力量嗎?不對,若是如此,這種糟糕透頂的心情應該早就被消除了。

要說除此之外的原因,難道是『媽媽的理想』干擾了我嗎?

明明我已經承認自己是霧靄了,為什麼還會這樣?

莫名其妙。我已經完全搞不懂了——

我一個人不斷地思索著,想要獨自找出答案。

可這時,我又聽到了什麼聲音,似乎是在否定我的想法。

我覺得那是被我用劍貫穿,形體漸失的『血之人偶』的笑聲。

他臉上的能面再次翕動起來,這次翕動短暫、單純、簡潔,因此我立刻就理解了其中的含義。

他對我說的是——『好強』『拉古涅的劍術果然了不得』。

我還能回憶起他的聲色。

他以前就像這樣稱讚過我。那時我們兩人一起遊歷大陸,四處進行著騎士的修行,偶爾打一打模擬戰。在那期間,當我第一次向他展示了『魔力物質化』時,他就是這麼說的。

「里埃爾大人……」

事已至此,他說出的仍是與彼時一模一樣的話,這不能不令我戰栗起來。

就算身死,淪為鮮血化成的怪物——他也仍然在稱讚認為自己是徒具外殼(偽裝)和霧靄的殺人鬼的我。這與生的恐怖同等地令我難以忍受。

「那、那種事……是理所當然的啊……」

沒想到被他稱讚為強大會令我如此痛苦。我想要告訴他我配不上這些話,擠牙膏似的說出了蹩腳的台詞:

「你、你以為自那之後都過去多少年了啊……!?我變強了啊!殺殺殺,連同里埃爾大人在內,我殺了各種各樣的人!我已經變得如此強大了!請不要把我跟還是侍女的時候相提並論好嗎!要對付依然如故的里埃爾大人,根本不在話下啊!!」

可那並不是因為拉古涅·卡伊庫歐拉有多強,只是時過境遷罷了。

如果說里埃爾自那以後也一直活著的話,應該會變得和我同樣強大。我本想這麼說,但後續出口的話卻截然不同。面對注視著我的『血之人偶』——

「沒錯!我比里埃爾大人還要強了!說白了,我就是世界第一!我很強的!!」

不知為何,我竟愚蠢地誇示起了自己的力量。

聽到我的話,『血之人偶』點了點頭。

我的話聽上去就讓人覺得不正常。

在為自己的強大而犧牲的里埃爾面前誇耀自己的成長,這種行為簡直傲慢至極。一股強烈的自我厭惡感令我痛不欲生。

可是,我覺得自己必須這樣做。

眼前里埃爾的視線的強制力——更·甚·於體內『光』與『星』的魔力,驅使我做出了這樣的行為。

『血之人偶』的能面翕動。

我的目光緊追不捨,解讀其中的含義:

『——你絕對是個出色的女性。我認為你是侍女中最優秀的——』

他又將過去對我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就在這一刻,我感覺自己一直討厭的外殼(偽裝)似乎煥·然·一·新了。

不知是否又是幻覺,我覺得身體湧上了些許力量。

憑藉那股力量,我為了起身而動了起來。

『血之人偶』看到我的行動後也動了起來,他放下了血劍,指向房間的牆壁。

光的粒子正於那裡飛舞。

準確來說,是附著於房間內的血正在變換成光。

光的粒子不斷變換而成,盈滿了房間,它們飄動著,被吸往通向塔頂的階梯。

根據前因後果,我推測那是諾斯菲的血。

法芙納準備出的血是不可能變換為光的。

恐怕是塔頂上發動了某種大魔法,與此同時,作為她身體的一部分的血化作了光。

「這些、全都是……諾斯菲的血……?」

整個房間都為光所照亮,其數量令我為之愕然。

那重複百次失血而亡亦不足與之相比的血量使我了解到了她的傷情之重,也使我清楚地明白了她攀登這座城堡的過程中背負著多少創傷與苦痛。

她的痛苦定然更甚於當下的我。

不僅僅是身體,她的心靈一定也破敗不堪了。

即便如此,她還是——

滴答。

血液迸濺的聲音再次響起。

已經只剩軀幹、右臂和頭部的『血之人偶』點了點頭。

我明白他的意思。

就算事已至此,里埃爾也仍舊相信我是『第一』。即便為我所殺,他也相信——同為『理的盜竊者』的諾斯菲登完了五十層,所以我一定也登得上去。

我曾覺得那是他為了刺激一心向死的我而說的嚴格的鞭策。

但現在我知道事實恰恰相反,它其實是一種溫柔,是為了幫助我而說的過於溫柔的激勵。

法芙納召喚『血之人偶』時的條件為何,我姑且還是能推測出來的。

里埃爾·卡伊庫歐拉是為幫我而來。

即使身死,他也在向我伸以援手。

他不遺餘力地想要幫助害死了自己的女人的女兒,幫助奪走了他的價值與家名、乃至取而代之的我。

因此,站起身後,我給了『血之人偶』一個答复。

我嚥下嘔血,同時再次搬出演技,說出了一直埋藏於心底的『想要向里埃爾·卡伊庫歐拉傳達的話』:

「里埃爾大人,我明白了……我要去往弗茨亞茨的『頂點』……無論結局如何,我都要去往那裡……我不會停下,定要求得一個與我相稱的結局。所以,請您為我送行……」

我接過了那一天沒有接受的『理想的我(事物)』。

只可惜為時已晚。

里埃爾當初邀請我一同前往弗茨亞茨,可如今我們再也無法一起前進了。

里埃爾已經到此為止了。

即便如此,我也將以大聖都的『頂點』為目標。我挺起胸膛,態度積極地同他宣誓。

看到我的回應,『血之人偶』最後深深地點了點頭,將自己的理解、滿意和安心傳達於我。

隨後,如同『留戀』消失的『理的盜竊者』一樣,他失去了形體,還原為血液。

「——別了,里埃爾大人。」

我道出最後的告別,朝血跡行了唯一一禮後便邁出了步伐。

推開『元老院』房間深處的門扉,走上了石製的階梯。

「哈啊、哈啊、哈啊——!」

我明白自己的身體為什麼還能勉強行動。

借助剛才的問答,我現在成為了『里埃爾的理想』。

因為我得到了嶄新的人的外殼(偽裝),所以才恢復到了能夠行動的狀態。

『——拉古涅,到大聖都尋找嶄新的自己吧』『我希望拉古涅能有拉古涅自己的樣子』『我希望拉古涅自己來決定——』,現在的我就是實現他這些期望的現象(幻象)。

我在離別之際說出的台詞不過是表演而已,里埃爾應該也心知肚明,但是他卻接受了它,滿意、安心地與世長辭。

我一邊登上最後的階梯,一邊考慮著其中的含義。

現在的我就是我該有的樣子了……?

至少里埃爾是這麼想的。如此說來,這具人的外殼(偽裝)就成了我真正的自己。那麼先前那個霧靄般脆弱的自己就不是我了嗎?不,不對。對人生的『詠唱』證實了那就是我的本質。那麼哪邊是對的,哪邊是錯的呢?搞不明白……

——實在是暗無天日,這樣的話我什麼都搞不明白。

需要有光亮,我才能確認其真偽。

我希望有光來照亮隱藏於黑暗中的真實。

沒錯,是光。

要是有光在的話,我就能明白了。

光。

光、光、光。

光光光光光——

諾斯菲溫柔的面容浮現於我的腦海當中。

我的眼中除『光之理的盜竊者』諾斯菲以外已經別無他人了。

沒有比她更加耀眼的生命了。那種光芒的價值比起與渣滓無異的我要高上數倍。她和里埃爾一樣,是即便知曉我在表演也要予我以幫助的人,是就算被我殺死也要向我伸出援手的人。

她是個好人。

最喜歡她了。

我想見到她。

我希望在最後能再看一次她的微笑,希望能向溫柔、明朗、耀眼、美麗、可愛的她請教各種各樣的事情。

諾斯菲。

諾斯菲、諾斯菲、諾斯菲。

諾斯菲諾斯菲諾斯菲諾斯菲諾斯菲諾斯菲諾斯菲諾斯菲諾斯菲諾斯菲諾斯菲諾斯菲——! !

一心想要看到光芒的我不斷地前進。

我每喚出一次她的名字便登上一級台階,就那樣一步一步地朝著塔頂走去。

在呼喚了五十次左右的時候,強烈的光芒由上方石製階梯的盡頭處打來。

明明是夜晚,卻如清晨般明朗。

拜諾斯菲所賜,『頂點』前所未有的輝耀,令我這鐵石般的眼球感到眩目。

啊啊,好明朗……! !

「這、這道光……!這種亮度……!是諾斯菲……!諾斯菲諾斯菲諾斯菲……!諾斯菲……!?」

我一走上純白的塔頂便立刻不停地喚著她的名字,找尋她的身影。

這裡沒有任何障礙物。

屬於她的光芒盈滿了天空。

可是我卻立刻覺察到諾斯菲她不在這裡。

『代替』她的是光彩奪目的——媽·媽。

媽媽靜候於『頂點』之上。

她嘴唇翕動,喚出了我的名字:

「拉·古·涅……」

光是看到那個身影,我的身體就顫抖了起來。

跟里埃爾那時一樣,她過去的聲色於我的腦海中迴響。

明明沒有去回憶,它卻糾纏不休。

都是稱讚我的聲音:

——『了不起』『幹得漂亮』『不愧是我的女兒呢』『拉古涅是個好孩子啊』『你會成為第一的』『你是我的女兒啊』——

渾身顫抖不已。

受源源不斷的強迫觀念所迫,我的身體擅自動了起來。

不馬上化作『媽媽的理想』的話,我就會被媽媽討厭了。不做更多的『表演』、不成為世界『第一』的話,我就會被拋棄了。不,是被視為『無物』。

若是媽媽有意的話,拉古涅這個女兒無論何時被視作『無物』都不為怪。

因此,我打算捨棄『里埃爾的理想』,化作『媽媽的理想』——但卻被『明朗之光』打斷了。

「——a·啊。」

『明朗之光』將始終隱藏於黑暗之中的真實告知了我。

現在站在那裡的媽媽,並不是媽媽。

這是明擺著的事。媽媽並沒有在『頂點』等我。

成為『第一』就能與她見面的這個約定其實是個謊言,不過是為了讓我能高高興興地被她出賣而說出的話語罷了。

位於我眼前的不是媽媽,而是渦波。

是和我一樣,只有外殼和霧靄的混蛋。

是除了扮演他人的『理想』之外便一無所長的渣滓。

只是那傢伙在表演罷了。

只是他假扮我『理想』中的媽媽站在那里而已。

媽媽的身姿是虛假的。

那些溫柔的聲音也是虛假的。

都是我心生的幻視和幻聽——! !

「啊·a。」

站在那裡的是世界為了殺我而準備的棋子。

是前來收取與我盜取的理相應的『代價』的討債人。

要是不殺掉擁有『次元之理的盜竊者』的力量並且變得『不老不死』的媽媽的話,我就會作為『理的盜竊者』、再一次——墜入深淵。

啊啊,真是簡單明了。

要是不戰鬥的話,我就又要倒退了。

而且毫無疑問,眼前的媽媽是我人生中『第一』的敵人。

「啊·啊!!」

敵人『不老不死』——也就是說,我承認諾斯菲已經不在了。

諾斯菲被殺死,生命的價值被奪走了。

我希望能照耀於我的光,被眼前的傢伙奪走了。

她光潤的黑色長髮飄動著,能使任何異性為之著迷的面容微笑著,從髮梢到腳尖全都散發著光輝,有如惡意與魅力的具現化。

這個人總是露出一副溫柔的表情,嘴邊掛著於己有利的主張,在那里胡說八道,竊取屬於我的東西。我擁有的所有有價值的事物全部被她據為了己有。

我常常感覺那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那絕不是母女該有的樣子。

除了每月一次的見面以外彼此一直裝作外人,這不是一家人該做的事情。

我一直都在這麼想。

而現在,我終於鼓起『勇氣』,將心中的想法喊了出來:

「你、你這……!你竟敢!你竟敢殺了諾斯菲!!總是這樣!你總是這樣!你總是要奪走我最愛的人!奪走我最愛的東西!!一直啊!!從在那間宅邸的時候開始!不對,從我在那間小屋的時候開始、一直!!以自己的孩子為犧牲!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你活著難道都不覺得羞恥嗎!?你這混蛋啊啊啊啊啊——!!!!」

我的喉嚨震顫到瀕臨撕裂,血管由脖頸上凸現,叫喊得胃液倒流。

不過,毫·無·意·義。

該聽取這些話的媽媽並不在這『頂點』之上,而期望我如此的諾斯菲也已經不在了。一切都已經晚了。我總是為時晚矣。

「諾斯菲才是『第一』啊!在我們三個人裡——不對,她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價值的生命!無論換誰來看,都會說諾斯菲才是應該活下來的那個人!可你竟敢!你竟敢奪走她的生命! ! 」

「是啊,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啊,拉古涅。你說的一點都沒錯。你是個正確的人。你從來只說正確的話。」

眼前的媽媽——不對,渦波表示了同意。

達成了『親和』,並且同為為時晚矣之人,我們意見一致也是理所當然。

而他接下來說出的話語也正如我所願:

「……拉古涅,再戰吧。」

決定作為死敵重啟戰端。

正因為對彼此的了解都到了心照不宣的程度,所以對話的進展才如此之快。

「如果你也想得到諾斯菲的話,那就戰鬥吧。與我戰鬥,從我這裡將她奪走便是。」

渦波在塔頂上前行,走到了插著兩把劍的位置。

插在那裡的是貫穿了諾斯菲雙臂的『阿雷亞斯家的寶劍諾文』與『赫爾米娜的心臟』。

拔出了其中的諾文之後,渦波後退幾步,說道:

「究竟誰才是真正的『第一』……接下來,我們就在這裡決定好了。不過你要記住,沒有重來的機會。雖然我們至今已經交過好幾次手,但這就是最後了。我要你向諾斯菲的靈魂起誓,這將是我們最後一次戰鬥。」

渦波特意為我留下了一把劍,然後像騎士一樣禮節周到地將劍尖指向了我。

「我乃相川渦波。現於此處,賭上諾斯菲的歸屬,正式同騎士拉古涅·卡伊庫歐拉發起決鬥。規則是你最喜歡的以命相搏。——來堂堂正正地一決勝負吧。」

渦波提前將我想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更是原封不動地吐出了我和他初次見面時說出的台詞

或許是因為他的這一行為,我產生了一種眼前的人既不是媽媽也不是渦波,而是我自己的感覺。

前所未有的戰意噴薄而出,我走向了『赫爾米娜的心臟』。

「諾斯菲是屬於我的!你可不要以為自己能在『廝殺』中勝過我啊!我絕對不會將諾斯菲的『不老不死』讓給你這樣的渣滓……!!事到如今,諾斯菲的光已是我唯一的光明……!!」

我拔起劍,示意自己接受了決鬥。

那一刻,本就明朗無比的塔頂變得更加熠熠生輝。

今日最為閃耀的光宛如為我撐腰一般盈滿了塔頂。

——光。

是光。

明朗之光。

我所熟識的光。

——諾斯菲在看著我嗎?

我仰望天空,找尋她的身影。

當然,那裡空無一人,唯有光芒。

可我卻朝著那光芒呼喊道:

「……我發誓!!這樣結束就好!!這裡、這場戰鬥便是我的『第一』!!我將在此實現我的『夢』!!」

諾斯菲可能想听的答案,我遲了一些才給出了回答。

當然,這·也·毫·無·意·義。

事已至此才下定決心,一切都為時晚矣。

即便如此,我如今還是在光中(此處)決定,決定要【打倒對我來說『第一』的敵人】。

沒有什麼理由。別說意義了,甚至都沒有價值。

因為這裡沒有我真正想要大肆撻伐的對象。

可是我決意一戰。

因為我實在想宰了眼前『第一』的敵人(人渣),所以我選擇戰鬥。

我要戰鬥,然後給『夢(我)』一個終結——!

這個敵人(人渣)犧牲了諾斯菲,奪取了她生命的價值。

是利用自己的孩子使自身變得耀眼、強大的混蛋。

我唯獨不會原諒你這傢伙。

絕不原諒! !

敵人名為渦波。

雖然從外表看來是一位妙齡的女性,但那其實是技能『? ? ? 』的效果,不過是體現了我的『理想』罷了。這個讓人為情所縛的卑劣技能,如今——卻暴露於諾斯菲的光下,展現出了其真正的形象!

淡紫色魔力纏身的黑髮黑瞳的男性,『異邦人』。

面戴一切『理想』所化的假面成長而成的千年前的『始祖』。

我立刻重新組織了對渦波用的戰術。

給渦波準備的手段已經用盡了,但我還是有保留下來的本領的。

我仍然擁有和里埃爾一起磨礪出的『劍術』和『魔力物質化』,以及能使凝固的魔力變換自如的與生俱來的才能。

我要將魔力變換為劍、盾、矢、絲,從·正·面斬殺你這混蛋。

這才是我本來的、理想的戰斗方法。

媽媽的教誨之類,我已經不在乎了。

——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劉海似乎輕輕擺動了一下。

我突然產生了感官變得敏銳,身心融為一體的錯覺。

也不知是不是拜周圍的光所賜,我變得能看清魔力的流動了。不對,不止是魔力,我切身感受到了可稱為事物之流向的【世界之理】。

在我發生變化的同時,渦波莊嚴地宣告出決鬥的開場白:

「就是這樣。來的正好,挑戰者拉古涅。……作為代理,容我和你先道一聲歉,那麼就讓我們開始『試練』吧。」

不對。

雖然向『試煉』發起挑戰的是我,但實際上是我(你)啊……!

我會不停彈劾下去,直到我(你)也認同本來的自我為止……! !

「——這·裡,這·世·界·的『頂·點』便·是·六·十·層。『光之理的盜竊者』諾斯菲的階層。此處並非趕工所成,它確確實實是高度與亮度冠絕此世的場所。拉古涅,就在這片白光之下好好確認吧。給我將你的一切都展露出來……!這就是她留下的『第六十之試練』……!!」

這種事——!

不用你說我也明白!

比起這種事,諾斯菲!重要的是你啊!

請務必見識一下我(渦波)的本性!然後感到後悔吧!

「——拉古涅!來繼續吧!第三節的內容是什麼,就讓我們在這裡確認好了!!」

「——渦波!那第三節會要了你的命!我一定要殺了你!!」

我要用此戰來證明!

應該活下去的既不是渦波也不是我,而是你! !

這世界的『第一』並非其他人,而是你! !

諾斯菲! !

懷著這份思念——

我與渦波。

二人面對鏡子,在這『明朗的光之世界』中同時奔馳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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