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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了劇本,除了我[穿書]》第63章
第63章

  江湖上人人都知道, 月黑風高夜, 指的是六扇門五位神捕。

  有人襲擊了東方肖, 卻在現場留下【月黑風高,小心】六字, 這是什麼意思?

  晏無咎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是警告,挑釁。

  一場事先宣揚的針對六扇門神捕的襲殺。

  他若有所思,隨口問道:「人怎麼樣,死了嗎?」

  蘇見青忍不住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一個時辰前, 那位東方先生還和晏無咎同桌而飲, 言笑晏晏, 怎麼看兩人也是交情不錯的友人。現在東方肖遇刺, 晏無咎的態度卻這般不在意。不由叫人心頭微涼。

  心下萬般想法,他回答得卻很及時:「受了重傷。還不知道是否有性命之憂。」

  這話叫晏無咎微微挑眉, 似是意外。

  他站起來:「走吧, 去看看。」

  蘇見青訝然:「王爺這裡, 大人您……」

  晏無咎隨意道:「王爺既然在忙別的事, 顯然並不急著見我。這件事比較急, 王爺等下見了我, 也要問的。不如一併瞭解清楚,再來面見王爺。」

  也不知道, 因為晏無咎身邊莫名出現一個高手,晏無咎卻沒有及時對自己通秉,因此故意晾了晏無咎半個時辰的旭王, 得知晏無咎居然甩手走了,是個什麼心情。

  另一邊,六扇門這裡。

  顧月息請來的大夫為諸葛霄治療後,帶著醫藥箱退開來。

  「幸好傷口處理及時,及時止了血,若是再耽擱一陣子,怕是神仙難救。」封莊的大夫基本都是封家的祭祀,穿著素白的袍子,留著稀疏的白鬍子,神情寡淡。

  顧月息本就清冷的眉宇,越發冷凝,冷靜從容說道:「勞煩您盡力施為。」

  大夫在一旁提筆寫了張方子,與顧月息交代了幾句服藥注意事項,之後便告辭離去。

  晏無咎站在屋子正中看著,一臉若有所思。

  「對方能從容留字再走,應該是沒想要他的命。怎麼發現他的,現場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嗎?」

  顧月息抿唇,淡淡道:「沒有。他離開我這裡的時候,忘了帶走一份卷宗。我差趙捕快將文件送去給他。趙捕快經過院舍竹林的時候,聞到一股血腥味,這才發現了他。等我過去,就看到現場用劍氣留下的字。不是兇手沒想要他的命,只差一點他就會……」

  顧月息一向給人冷情冷性的印象,好像天生就沒什麼感情波動,這會兒卻微微閉了閉眼,未盡之語略有不穩和冷意。

  「是我考慮有失。」明明有風劍破出事在前,顧月息卻沒有加強戒備。諸葛霄根本不會武功,一旦遇到襲殺,根本沒有逃生的餘地。

  「東方只是個文書先生,甚至算不得你們六扇門的捕快,什麼人這麼恨他?」晏無咎看著躺在床上,面色蒼白昏睡不醒的人,「依阿月所見,對方武功如何?」

  顧月息肯定道:「是個一流的用劍高手。」

  晏無咎略略挑眉:「用劍,又還是一流高手。我聽說,劍客一般都很高傲,如果要下手也只會挑阿月這樣旗鼓相當的對手才是。選擇一個普通人,豈不是自降身份?」

  身後的蘇見青補充道:「有一種情況不包含在內,那就是用劍的刺客。」

  「那就更奇怪了。殺手只會做一件事,就是拿錢要命。絕不可能留目標一命,還有閒暇留字。除非顧主這樣要求,什麼人會叫人給六扇門的人一劍卻不一定要人死,反而特意留這樣警告的字?」

  顧月息和晏無咎對視,不約而同說出答案:「兇手。」

  蘇見青一瞬有些茫然,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殺東方先生的人當然是兇手。這有什麼好說的?

  唯有顧月息和晏無咎清楚,此兇手非彼兇手。

  晏無咎沉吟道:「看來阿月也這麼想,今日東方帶著我剛去重新盤查了一遍封莊殺人案的經過,或許我們注意到了什麼,兇手一時慌神,才會派人下手警告六扇門。」

  蘇見青聞言,頓時緊張:「那大人豈不是也很危險。」

  顧月息聞言看了晏無咎一眼。

  晏無咎眉睫不抬,隨口說道:「能隱藏這麼久,對方應該不是個蠢貨,不會這麼想不開,對我下手。」

  他說得隨意,不知道為什麼卻聽得蘇見青背上一涼。

  「何況,王爺只讓我協助辦案,此案是六扇門力主,說到查案,怎麼看也是六扇門抓到他的幾率更大。我若是兇手,才不會浪費這個時間做這種無謂樹敵之事。」

  可是,對鴉羽衛的鴉首大人下手是愚蠢的行為,襲擊恐嚇六扇門的人,妄圖阻止六扇門查下去,豈不是也很愚蠢?

  顧月息卻沒有提出這一點,面色平靜,順著晏無咎的話問道:「今日你們見過的人裡,誰有特別的反常之處?」

  不等晏無咎說,蘇見青就想到了一個人。

  「木家的族長,木天河。」蘇見青看了眼晏無咎,見他沒有阻止,繼續道,「他話裡話外意思,不希望我們再查下去。能感覺到,他和他身邊的人都很警惕排斥我們。」

  諸葛霄今日外出的見聞,多少對顧月息提過,對於這個答案,顧月息並不意外。

  他點頭:「謹慎起見,晏大人也請加強戒備。此事六扇門會追查到底,不論兇手是誰,六扇門都會抓住他。」

  晏無咎回神,抬眼與他對視,默然眨了下眼:「有結果後,阿月記得告訴我。」

  他微微頜首示意,告辭離開。

  「晏大人,」身後傳來顧月息清冷平靜的聲音,「請代顧某向焚蓮大師問好。就說,顧月息不日會親自拜訪。請他這次,務必留步。」

  晏無咎腳步一頓,回眸看他,淡淡一笑:「好。」

  離開之時,黃昏已經盡消,淡淡星辰似有若無,天空的顏色一點點染上薄暮。

  上山的時候,月亮已經在東方露出痕跡。

  晏無咎一路無話,似是在想些什麼。

  走了一路,蘇見青忍不住問道:「大人還在為東方先生之事煩憂嗎?」

  晏無咎嗯了一聲:「有些奇怪。」

  「是很奇怪,」晏無咎少有這樣平易近人的時候,蘇見青不由多說了幾句,「大名鼎鼎的六扇門豈會因為被威脅就不去查案的,若是兇手身邊真有這樣的高手,還不如直接將六扇門來一個殺一個。傷人留字,豈不是火上澆油,越發激怒了六扇門?」

  之前當著顧月息的面,這樣的想法,蘇見青不好直說,對著晏無咎卻直接說出來了。

  晏無咎看向他,眉目沉斂,眸光似笑非笑又似晦暗無趣:「所以說,很奇怪。」

  「大人既然也覺得奇怪,為什麼卻順著這個思路往下分析?」蘇見青不解,「也不知道顧大人有沒有想到這點。」

  晏無咎卻已然興致缺缺,百無聊賴:「我順著這個思路分析,自然是因為證據朝著這個思路走。至於顧大人有沒有想到……」

  他眸光一點凌厲沁涼。

  聽顧月息臨別時候的話,分明是早已苗頭直指焚蓮。

  不過說實話,若是出事的人換作是顧月息,晏無咎也會忍不住懷疑上焚蓮。可是,這個被害人是東方……他就不能肯定了。

  很快,他們從山路走上來,在行宮前方的一棵槐花樹下,晏無咎看到了剛剛還被他思索著的人。

  他腳步頓了頓,對蘇見青他們說:「你們先回去吧。」

  「是,大人。」

  蘇見青想起臨走前,顧月息好像意有所指的話,不著痕跡看了眼前方大樹下的僧人。

  等他們向山莊走去,晏無咎才朝著槐花樹下的焚蓮走去。

  焚蓮倚靠著樹站立,微微閉著眼睛。

  七月中旬傍晚的風清涼柔和,樹葉沙沙,帶來一陣層層疊疊的槐花蜜香。封莊的槐花,一直要開到十月去呢。

  面容冷峻淡漠的僧人閉著眼,整張臉的線條在薄暮的天光之下,有些沉靜高遠。

  彷彿是想起了很久之前的畫面,也許美好,也許還有殘缺。

  他神情淡然,沒有一絲笑意恬然,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叫人覺得溫柔。

  直到晏無咎站在他面前,焚蓮的眉睫才微微一動,緩緩睜開眼。

  那雙眼裡寧靜淡泊,像山水畫後,畫筆暈染在水底的未盡之秘,在對晏無咎敞開。

  「日落之前,我回來了。」焚蓮說。

  晏無咎看著那張毫無笑意,若不是眸光清湛有神,只差一點就可以歸類為了無生趣的臉。不知道為什麼,怎麼就那麼看他不爽。

  他一臉平靜看著焚蓮,按捺了蠢蠢欲動,正色道:「六扇門的文書先生,東方肖,戌時左右被神秘人襲殺,重傷昏迷。」

  焚蓮靜靜看著他,無動於衷,沒有任何反應。

  晏無咎呼吸微沉:「果然跟你有關。」

  焚蓮卻看了眼天邊漸漸清晰起來的月痕,眉宇微皺,淡淡地說:「離六扇門的人遠些,那些人很危險,對於他們以為的惡人,什麼都做得出來。至於我跟他們的恩怨,你不知道最好。」

  他甚至連諸葛霄的身份,都不想要晏無咎知道。最好這一世,在晏無咎的世界裡,關於那些人的記憶也別留下。

  晏無咎聽到這種話眉眼有些冷厲,淡淡說道:「顧月息已經懷疑你了,他說要親自拜會你。」

  時間快到了,焚蓮轉身欲走,眉宇一點倦怠淡漠,平靜地說:「我去休息。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晏無咎嘲弄嗤笑,眉眼神情清狂冷淡,並不阻止他走:「我還以為,你這種眼睛長在天上的人,就算這麼不講究對一個文弱書生出手,也不會做這種故弄玄虛的事。戳一劍留人一命就算了,還要留一行字,讓人猜來猜去。」

  最重要的是,根本就沒有騙過人。晏無咎就更嫌棄了。

  焚蓮的腳步忽然一頓,他轉過身看著晏無咎:「留了什麼字?」

  晏無咎:「月黑風高,小心。不是你留的?」

  「也不是我親自動得手。」焚蓮回了一句。

  月亮已經慢慢爬上東山,焚蓮意識到時間不多,立刻說道:「明日早上我跟你解釋。今日不要讓任何人接近我的房間。」

  話音一落,彷彿一眨眼之間,一道殘影而過,晏無咎面前已經沒了焚蓮的身影。

  晏無咎自然知道焚蓮這麼急著消失是為什麼,因此一點也不在意。

  他只是有些在意,這個禿驢還有幫手,一個用劍高手,是個什麼人?

  晏無咎思索無果,便置之不理,先去見了旭王。

  想到在旭王這裡虛等的半個時辰,他就對見這個人失去了所有興致。

  好在這次,旭王沒有故技重施,直接就讓晏無咎進來了。

  「見過王爺。」

  「看來下次本王有事召見自己的鴉首大人,還得等你有空。」

  旭王這裡,博山爐燃著冰綃香,不遠處古琴裊裊淡淡。

  旭王披髮寬袍,如同散發修仙的隱士,在案几上運墨,抄錄著一卷經書。

  尋常人被旭王這麼冷淡,說了這樣不輕不重的責備,不說跪地認錯,也至少冷汗直流。

  晏無咎卻反而抬起頭,平靜無辜地看著他:「無咎等了的。是中途有事發生,怕王爺問起來無咎答不上來,讓王爺不高興,這才先去辦事。」

  他清越的嗓音這樣略帶恭敬說來,便有些似有若無的乖巧,聽得叫人受用。

  旭王不置可否。

  晏無咎便慢慢走過來,站在案几一側,看到硯台的墨有些少了,便自然抬手添水研墨。

  旭王眉眼不抬,神情卻不易察覺微微緩和,清淡嗓音不緊不慢:「那是本王錯怪你了?」

  晏無咎神情和聲音都平靜:「王爺若是真的責怪無咎,豈會願意見我。是無咎行事不周。」

  剛說了軟話,不等旭王說什麼,他卻話音一轉:「不知王爺聽說了嗎?六扇門的人被高手行刺,雖然只傷了一個文書先生,但是兇手極其狂妄,用劍氣在地上留字,警告六扇門的幾位神捕。」

  旭王下筆不停,卻略略停頓:「什麼人這麼大膽?」

  「不知道。顧大人和我都懷疑,是封莊一案的幕後兇手在警告六扇門不要再查下去。」

  旭王將將寫完一頁,晏無咎順勢將紙拿出來,晾置一旁。

  晏無咎眉睫垂斂,平靜說道:「白日的時候,那位東方先生提了一件奇怪的事,雖然很快岔開了,可是出了這件事後,無咎便覺得很在意。六扇門好像原本懷疑,秘鑰和密令失蹤,是有人不想陪陵被打開。但是聽說了白家族長好像有別的辦法可以開啟陪陵,不一定需要密令和秘鑰,只是擔心會觸怒陛下後,他們好像又改口說,或許和陪陵關係不大。不知道,東方先生出事是不是和這個有關?」

  旭王沒有接著再寫,看著晏無咎,神情溫和。

  「抬起頭說話吧,在本王面前不必拘束。左右你連讓本王等你都做了,本王也只能等著。何必還在意這點虛禮?」

  旭王帶一點笑意,頗為平易近人。

  晏無咎抬起頭,眉目線條溫斂,眨了眨眼:「多謝王爺。」

  旭王只是看著他笑。

  晏無咎發現,他好像修了鬍鬚,整張臉看上去年輕多了。

  旭王的態度叫人摸不著頭尾,看似寬和大度,禮賢下士,但上位者玩笑也好,點出這件事本身就會叫屬下在意。

  晏無咎不喜歡也不擅長虛與委蛇,那兩句恭維的軟話已然花光他的預算。

  他便若無其事把話題拐到正事上,一本正經說道:「若是襲擊六扇門的人,是封莊一案幕後兇手,這裡就太不安全了。王爺是否移駕,等到此案塵埃落定,再回來主持祭祀大典?」

  旭王神色微定:「原本這幾天,本王就要回京面聖。只是陪陵無法按照預期打開,父皇面前有些難以交代。本王不在意擔下這欺瞞君父的罪名,但父皇若是因此有傷龍體,便是本王的罪過。」

  他神情淡然,毫無對皇帝本人的憂慮在意,眼底微涼:「人死都死了,當年生時未曾善待,等死了,又為了一具死人骸骨,累得平民百姓不得安生,反倒給死人增加罪孽。何必呢?無咎說呢。」

  晏無咎面無表情:「……」

  旭王吐槽皇帝,好歹他們是父子,他能說什麼?附和和反駁都無疑是沒事找事。

  好在旭王也不需要他真的回答,繼續說道:「是以封莊之事,本王作壁上觀不聞不問,隨六扇門怎麼查。也不管封莊之人要怎麼打開陪陵。只要最後,祭祀下葬順利進行就好。他們若是能瞞得過去,本王不會多言一句。若是瞞不過去,本王與他們一同擔了罪名就是。」

  怪不得,旭王在民間和朝堂上名聲這樣好,幾乎是有口皆碑。他自己無心權勢,文臣清流都支持他作為下一任儲君。這樣的賢德寬和的王爺,確實完美契合百姓和朝臣對明君的期待。

  但是,晏無咎不會忘記,柳珣和冉珩都是旭王一派之人。也不會忘記賀蘭凜的龍鱗衛查到的旭王底下的人,在洛陽私下拉攏世族勢力支持一事。

  這可不是清清白白一心只想修仙的賢王能幹出來的事。

  然而,下一瞬,只見旭王從抽屜中拿出一本熟悉的冊子。正是晏無咎投誠時候帶來的,龍鱗衛在馬家書房搜到的名冊。

  旭王隨手將冊子置於桌案:「本王知道賀蘭凜看了這本冊子會怎麼想,本王不想辯解。身在這個位置上,有些事就算你自己不想,也有的是人推著你往前走。」

  他神情溫和,淡淡寂寥惆悵,卻微笑平和:「本王若說自己無心那個位置,也不會有人信。不過對著無咎,可以說句實話,那個位置可坐可不坐,但若是父皇想叫他的小皇子坐上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眼裡一點冷色。

  晏無咎想起來,旭王平時看著正常,但是一提起他父皇和雲妃的小皇子,整個人就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年齡相差這麼大,小皇子幾乎能做旭王的兒子,皇帝其他子嗣也有七八個,旭王也不至於是大孩容不下二胎吧?

  「你做得很好,繼續跟著顧月息就好。本王不在的這段時間,此事由你全權負責。本王與無咎雖然相識不久,卻很欣賞你的辦事能力。」

  旭王微笑著,看著晏無咎,目光沉穩而深遠。

  那是皇族之人特有的,深淵夜色一樣像是會將人拖下去的目光,儘管那目光所及好像一條康莊大道,熠熠生輝。

  晏無咎微微垂斂目光:「謝王爺器重,無咎必定盡心辦好這件事,不叫王爺失望。」

  「還有什麼事對本王說嗎?沒有的話就去休息吧。」

  晏無咎沒有抬眼:「有一件事。無咎的娘親生懷無咎艱難,外祖母曾因此廣結善緣,去年有位僧人聲稱奉已故恩師的遺命來報恩,應了外祖的約定,護佑無咎三載。昨日那僧人找來了,他腦子受了刺激,有時候會瘋瘋癲癲亂走動。因是長輩故人,無咎便留了他在身邊。」

  他略略為難,抬眼看著旭王:「王爺似是修道的,不知道是否介懷他一個僧人……」

  旭王失笑:「本王並無門戶之見。只是聽說那人武藝高強,想著無咎身邊竟有如此高手,卻不見你提及,有些好奇罷了。」

  晏無咎眨了下眼,不以為然:「無咎倒是沒看出來他武功高強,就看出來他腦子病得不清。一時好的時候不近人情,一時壞了就喜歡抱著花曬月亮。常常一眨眼就不見人。」

  他眉眼矜傲不耐又忍著壞脾氣的樣子,看得旭王忍不住想笑。

  「真是個少爺脾氣。那就看好了,行宮不比別處,別叫他到處亂走。」旭王想著,晏無咎完全沒有避諱隱藏那個人的意思,大約的確如他所言,是底下人想多了。

  況且,晏無咎也的確不是什麼有城府,會看人臉色的人。連他這個主子說晾就晾著了,偏偏自己卻生不起氣來。

  ……

  晏無咎從旭王那裡出來,眼底微微一點冷凝,回頭看了一眼走出來的宮室,月色之下,眸光流轉,眉目華美凌厲又晦暗疏淡。

  知道會有人盯著自己,還敢做這些出格之事,晏無咎自然是故意的。

  謹小慎微,毫不出錯,只會叫人越發等著抓到錯漏。

  相反,滿身破綻和缺點,無傷大雅的事情多了,就和狼來了一樣,叫人懶得注意。就是想抓也不知道哪一處才是真。

  他抬腳,下意識往焚蓮所在的院子走去,很好奇那個禿驢打算怎麼隱藏自己走火入魔月下變身的真相。

  但剛走了兩步卻忽然止步。

  晏無咎想起來了,他跟宋筱約好了,今夜三更相見。

  旭王要離開封莊回京,很可能會把宋筱也帶走,若是錯過了今日,下次見面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何況,宋筱的態度實在奇怪,晏無咎也很好奇,宋筱到底要告訴他什麼重要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是誰刺殺的諸葛霄呢~下一章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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