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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了劇本,除了我[穿書]》第97章
第97章

  雖然淪為階下囚, 但是除了被玄鐵鎖住雙手之外, 晏無咎也沒有受到別的粗暴對待。

  木楓一直板著臉, 像個木頭似的,但晏無咎毫不懷疑,周圍但凡有絲毫風吹草動, 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晏無咎被他貼身看管, 一路配合至極。只是每當他笑的時候, 木楓就格外警惕。

  「木楓大人到底在怕什麼?」晏無咎笑容溫軟無辜,卻絢爛得叫人心驚,就像蜜糖裡的毒,桃花下的刀刃。

  木楓一語不發。

  龍鱗衛的人雖然看似自由散漫, 到底是御前精心挑選出的人,深知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晏無咎百般無聊, 寬大的袖子掩著手腕的鎖鏈,托著側臉慵懶地笑著,半斂的眼眸卻心灰意冷,晦暗無光。

  「楓楓楓楓楓楓……」名字被這樣輕慢低聲叫著, 戲謔玩弄, 又像只是百無聊賴的消遣。

  木楓的耳尖不受控制動了動, 堅毅的唇線愈發抿緊。

  「賀蘭凜只說讓你抓我回去, 沒說讓你虐待我,更沒說不準你們跟我說話,是不是?」

  「我沒虐待你。龍鱗衛從不虐待俘虜。」

  晏無咎眼眸微彎, 面上帶笑,眼底卻一片冷寂晦暗,眨了眨眼:「我這個人素來怕無聊,只是想聊聊天而已。你不理我,也不叫他們跟我說話,對我而言就是虐待了。」

  木楓側首看了他一樣,板著張木頭一樣的臉:「你所謂的聊天,就是刺探情報?」

  想起此前他不過一錯眼回來,便看到晏無咎和臨時看守他的屬下坐在一起言笑晏晏,不著痕跡引著龍鱗衛說出京城對於封莊廢太子之案,普通人無法知道的消息。

  把龍鱗衛當他的情報機構。

  晏無咎聞言,無辜地垂斂了睫羽,似笑非笑:「像你說的,落到了龍鱗衛手裡,賀蘭凜決計不會放過我。就算我知道了這些,不會怎麼樣。只是圖個心安。大不了,我們交換情報就是。木楓大人不想聽聽旭王眼前的第一紅人,講講旭王的秘密嗎?」

  木楓沉默幾息:「好。」

  晏無咎笑意加深:「那,我先問了。」

  他微微傾身過來,聲音清甜壓低,像說什麼悄悄話:「賀蘭凜支持崔家的小皇子嗎?」

  木楓皺了皺眉:「龍鱗衛只聽皇命,不參與任何儲君更替之事。」

  晏無咎眨了眨眼:「若是皇命屬意小皇子呢?」

  「這是兩個問題。」

  「你之後可以問兩個。回答我。」

  木楓:「不會。龍鱗衛絕對不會參與到儲君之事中,陛下也絕不會讓龍鱗衛碰這些。」

  晏無咎微微挑眉,笑容晦暗:「同樣的回答騙我兩個問題。木楓大人原來這麼狡猾嗎?」

  木楓眼眸微動,神情平靜:「該我問了。」

  晏無咎眨了下眼,下巴微抬。

  木楓一瞬不瞬盯著他:「為什麼背叛龍鱗衛?」

  「我殺了崔權。」

  「為什麼殺人?」

  「不是我殺他,是他要殺我,我不想死自然只能反殺。」

  木楓抿唇:「如果是這樣,賀蘭大人也可以保你,為什麼是旭王?」

  晏無咎笑了一下:「第三個問題了。」

  木楓平靜地說:「你也可以再問,先回答我。」

  「這個問題的答案,賀蘭凜知道。我倒是不介意告訴你,可是賀蘭凜不讓我說。你自己去問他吧。」

  木楓靜靜地看著他,不知道這是晏無咎對於他方纔的反擊,還是真的有什麼只有賀蘭大人才知道的隱秘。

  晏無咎神情自若,懶懶地眨了眨眼:「該我了。這群追殺我的人和封莊那些意圖炸陪陵的旭王的屬下,和雲妃有什麼關係?」

  他看似漫不經心,眸光微斂似笑非笑,實則卻一瞬不瞬看著木楓,眸底如晦暗的冰河。

  木楓也看著他,靜默片刻:「沒有關係。」

  晏無咎唇角微揚,眉眼笑意冷下去。

  木楓神情不變,另起話頭說道:「有一件極少人才知道的事情,廢太子的陪陵被叛亂勢力侵擾後,隨著封莊之案一同傳到御前的還有一則消息,是六扇門的顧月息自神秘渠道悄悄奏上來的密函。裡面有廢太子的血書,還有為廢太子誕下遺孤,殉葬皇陵的女人的血書。裡面陳述了廢太子當年被幽禁時候的遭遇,還有皇孫的身世證明。陛下見了痛心疾首老淚縱橫,已經著人暗中悄悄查探當年巫蠱一案真相。」

  晏無咎平靜地聽著,眉睫不動,波瀾不起,唯唇角一點一點上揚。

  清狂矜傲,智珠在握。

  木楓深深看著他:「你果然知道。」

  晏無咎當然知道,當初局勢混亂之時,他叫木天河將血書和陪陵裡的秘密告訴給顧月息的時候,為得就是這一天。

  如果不能先在老皇帝面前證實慕容辰羲的身份,就算他們平安到了汴京,中間也可以有無數機會做文章。

  說白了,無論是在封莊直接開棺,還是當眾揚明他奉旭王之令保護慕容辰羲,甚至於這一路艱難險阻的被追殺,都是吸引所有人視線的障眼法。

  最重要的一張底牌,從一開始晏無咎就放在了顧月息手裡,藉著顧月息的手悄無聲息送到御前。

  所有人都追著晏清都和慕容辰羲,乃至於江湖上無數質疑慕容辰羲身份的假消息,有很多甚至是晏無咎命樊雷故意替他們散播的。

  為什麼?自然是賣慘了。

  老皇帝看了血書,知曉棺材裡女屍,皇家如此多疑,最多不過信個五成而已。可是,偏偏有神秘勢力意圖炸燬陪陵掩埋真相,這簡直又加了兩成真實。

  之後,便是晏清都和慕容辰羲滿天下的被追殺。如果晏清都所言不是真的,那些人何必這麼費盡心力追殺一個孩子?如此,便可反向坐實慕容辰羲的身份。

  所有局面,都是出自晏無咎之手。

  如果只是要把慕容辰羲送到老皇帝面前,晏無咎何必在層層包圍之中叫破慕容辰羲的身份,導致他們一路被嚴防死守追殺?

  他大可以利用護送廢太子的棺材,悄悄將慕容辰羲帶去皇帝面前,風險更小,不是嗎?

  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因為,晏無咎的對手從始至終就不是旭王,更不是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神秘殺手,而是龍座上那位行將就木、猜疑心日漸加重的老皇帝。

  如此聲勢浩大的逃亡和舉步維艱被追殺,就只是為了叫所有對手陪他做一場戲,一場針對老皇帝心理的戲。

  當老皇帝看過廢太子血書上的冤屈,經過層層現狀,心理上認定了慕容辰羲是他素未蒙面的身世可憐的孫子。

  這時候,再聽到他們數天來生死不明,而各種想要把慕容辰羲置於死地的離奇謠言卻甚囂塵上,他就只會愈加憤怒,對於慕容辰羲也會更憐惜,生出這個孩子唯有他相依為命了,他們都是這世間的孤家寡人,同仇敵愾。

  否則,毫無鋪墊乍然多了一個孫子,還是自己當年最喜歡又最叫自己失望的廢太子的孩子,老皇帝對慕容辰羲的感情只會極其有限,還夾雜一些遷怒。

  到時候,廢太子的血書不出現,老皇帝對慕容辰羲的感情只是爾爾。可若是出現了,知道因為自己被人矇蔽,害兒子慘死,以老皇帝這種剛愎自用的人,決計不會承認錯在自己身上,對慕容辰羲這個證明他污點錯誤的活的證據,不會愧疚,只會避而不見。

  晏無咎對人心並不瞭解,他又不是學心理學的,完全比不上諸葛霄這個擅於玩弄人心的怪物。

  他只是恰好瞭解老皇帝這種人而已。

  他只是,從一開始的目標就不只是叫慕容辰羲歸位,而是要把他送上那把萬萬人之上的龍椅。

  所以,即便此刻從木楓這裡證實塵埃落定,他也只是揚了揚唇角。

  這小小一步先手,就算贏得再精彩漂亮,甚至於很多人還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輸了,於晏無咎而言,從未將他們放在對手席上過,自然視而不見,只會覺得這點勝算不夠填他的野心昭昭。

  他矜持地揚了揚唇,以示愉悅。眼底神情反倒有些索然無味起來,百無聊賴看向木楓。

  「我當然知道。我跟六扇門一同偵辦封莊之案,關係自然不差。互相交換一下情報,彼此幫襯一二,不是理所應當?」

  他斂眸淡淡一笑:「說起來,顧月息比木楓大人可愛多了,最起碼不會睜眼說瞎話。」

  木楓頓了頓,眼眸紋絲不動:「我沒有騙你。追殺你的人和封莊旭王的屬下,的確查不出半點和雲妃的關係。」

  晏無咎看著他,眼神不信。

  如果說事發當日他還懷疑是不是旭王發現他說謊了,反過來滅口他們和封莊之人。之後他做的佈置生效後,足以叫晏無咎看清,旭王這是被人黃雀在後了。

  聯繫朝中局勢,旭王最有可能的競爭對手唯有雲妃的小皇子。不是雲妃,還能是誰?

  晏無咎甚至懷疑過,背後有賀蘭凜的手筆,否則他怎麼會問木楓,賀蘭凜是否支持小皇子?

  木楓眼神坦蕩:「陛下將找回皇孫慕容辰羲的任務交給了吳副相,這是信任此事和雲妃無關。陛下多疑,他會信任自然是殿前司給出的調查結果是這樣。」

  晏無咎明白了,木楓的話意思是:「沒有證據。那證據指向誰,總不會是旭王吧?」

  木楓默認:「吳副相那邊認定旭王是想殺人滅口。你自己應該也清楚,旭王原本的意圖是什麼。你是不是奉旭王之令保護皇孫慕容辰羲,不是只有你清楚,指揮使大人也一清二楚。」

  「但是你們沒有證據。」晏無咎笑,「賀蘭凜還是這樣謹慎,寧肯放過,也不輕易打草驚蛇。一旦出手,必然就是一擊必殺。」

  當初賀蘭凜拿了馬家搜出來的名冊,就認定扳不倒旭王,乾脆送給晏無咎去當投名狀。事實也證明,旭王對那本冊子根本毫不在意。

  現在,顯然賀蘭凜也知道了封莊叛亂的內情,卻只是作壁上觀。

  行事如此縝密穩妥,怪不得龍鱗衛如此深得帝王信重。

  晏無咎理清思緒,緩緩抬起眼睫,笑容無辜:「那,木楓大人能說說,不講證據的話,那群黑衣人是哪裡來的嗎?」

  木楓平靜地指著晏無咎。

  晏無咎歪了歪頭,眨了下眼睛:「我?」

  「你殺了崔權,原本在封莊不出來就罷了,有旭王罩著你。現在旭王自身難保,你捲入廢太子之案,江湖上渾水摸魚殺你的勢力,自然是你的仇人。」

  晏無咎頜首,淡淡地說:「崔家。他們不是在爭新家主嗎?上位的是誰?難道不該謝謝我這個最大的功臣?崔權不死也輪不到他們。」

  「就是因為還在爭家主,抓住你就是頭功,家主之位自然穩了。更何況,原本崔權在世的時候,雲妃在崔家根本插不上話。但現在,她和崔家的聯繫緊密起來了。崔家原本是做江湖買賣的,如果有意改變立場支持小皇子,自然就會……」

  木楓突然一頓,眼裡微微一點懊惱,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說了太多本不該和晏無咎說的話。

  晏無咎若有所思:「崔家想要討好雲妃。抓住我,殺了慕容辰羲,就是一石二鳥。好買賣。」

  木楓站起來:「這些都跟你沒有關係了。」

  他頓了頓:「我會把你平安送到賀蘭大人面前,如果你有本事,能以保護皇孫的功勞換得陛下對賀蘭大人下令。也許,有一線生機。但是,如果你逃走,離了龍鱗衛,就算到了御前,那些人想要你死,易如反掌。」

  晏無咎托著側臉,懶洋洋的:「木楓大人多慮了。你身邊這麼安全,還有龍鱗衛貼身保護,我為什麼要逃走?」

  然而,第二天——

  晏無咎臭著臉別開頭,凌厲的眉目微蹙,一句話也不想說。

  若是現在問他要不要逃走,答案簡直不言而喻。

  龍鱗衛一隊人重新易容,別出心裁沒有徹底改頭換面,而只是換了身普通公服,將每個人修飾得仍在人堆裡找不到。

  而晏無咎,自然就是這些官差押解的逃犯了。

  這就是他臭著臉的原因。

  披散著頭髮,被揉得凌亂,穿著沾了血跡的囚衣,不用擦粉,晏無咎就已經一臉蒼白荏弱,生無可戀。

  木楓板著臉,毫無所動,在晏無咎臉上、身上看得見的地方,認真畫上血痕鞭痕。

  畫完了一看,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囚徒慘狀,在這個人身上卻有一種觸目驚心被凌虐的清艷之美。

  木楓喉嚨滾動了一下,僵硬地別開眼,皺眉思索著。

  晏無咎坐在那裡別開頭,目光半闔放空,什麼話也不想說。

  最後,木楓還是擦掉了那些血痕,把他的眉目遮淡了些。同時,把龍鱗衛裡其他幾個扮演囚犯的人畫得愈加悲慘,引人注目。

  越往汴京走,果然守衛越森嚴。

  官道上氣勢洶洶湧來一群人,就在晏無咎眼皮子底下挨個查驗過往行人。就算是女眷、病患也沒有放過。

  可是,誰又會特意去查看一隊官差押解的犯人呢?

  尤其是,他們的目標是個俊美矜傲的貴公子,那種嬌生慣養的少爺,就算扮成女人也絕不會扮成乞丐囚徒。

  這話絕對沒錯,晏無咎都能點頭作證。

  但是,世事難料,他們當然想不到,這會兒晏無咎就是個真囚徒。

  手續齊全,那伙鬆鬆散散的官差凶悍呵斥一聲,押著幾位凡人緩緩走過汴京城關,往三司衙門的方向而去。

  半路上的時候,便悄然走進一扇打開的門中,幾乎相差不多時,另一隊官差囚犯自街角轉彎,銜接上他們的軌跡而去。

  賀蘭家祖宅在洛陽,汴京之中的是御賜的府邸,還有龍鱗衛所。

  明面上,龍鱗衛屬於殿前司,御前侍衛。故而有十二衛所。

  衛所守備森嚴,置辦地牢刑具。在汴京人的眼裡,龍鱗衛與六扇門、大理寺齊名,卻更神秘危險。

  進了龍鱗衛所,晏無咎卻沒有被直接送進地牢。

  有人直接迎向木楓,躬身一禮:「大人說,直接將這個人送到他那裡去。叫下面的人嘴巴閉緊,不要洩露絲毫消息。」

  木楓怔了怔:「是。最近加練,他們不會出衛所大門。」

  晏無咎什麼也沒有說,跟著引路的人走了。

  木楓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盡頭,忽然想起,他還沒有給他解開手上的玄鐵鎖鏈。

  可是,如果賀蘭凜要殺他的話,解不解好像都無關緊要了。

  想到這裡,連日來繃緊趕路,胸口好像突然有些悶疼。

  ……

  賀蘭凜放下手頭事務出來的時候,便看到內堂上某個膽大妄為的囚徒正端坐在他的太師椅上,修長的雙腿交疊放在另一張椅子上,放鬆自在地仰靠著椅背。

  若不是手上的鎖鏈,身上的囚衣,便像是囂張跋扈的紈褲惡霸。

  賀蘭凜站在那裡看了幾息,微冷的眼眸稍稍緩和,卻皺了一下眉,淡淡地說:「穿著囚衣做什麼?木楓他們為難你了?」

  晏無咎不緊不慢揚了一下手上的玄鐵鎖鏈,身體不動,只是微微側首看向他,被修飾得蒼白荏弱的面容,有種淒絕的綺麗和艷色。琥珀茶色的眼眸清澈,心灰意懶似的寧靜無波:「怎麼會?木楓大人很客氣,還送了我一個首飾。好看嗎?這麼貴重,一定是大人所贈了。」

  賀蘭凜一如從前,雍容高雅,不怒自威。

  他平靜地看了看那修長手臂上的玄鐵,淡淡說道:「不錯,很適合你。」

  晏無咎冷冷地看向他:「賀蘭大人冷艷絕美,玉手皓腕更配些,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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