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這一次，是秦安先醒過來的。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秦安深吸了口氣， 起身回頭看看還在睡眠中的何司明， 反應了一下， 才想起來昨天晚上的那檔子事。

　　臉上有些發熱。可這種事情， 一回生二回熟。昨天早上起來還會自我封閉一會兒，這回秦安直接進衛生間洗漱準備今天天鬼給他安排的訓練。

　　洗漱完了何司明還沒起床，秦安也沒叫他，直接下樓吃飯。

　　“何哥呢？”包新宇小天使貼心的問道。

　　“他……”秦安想了想， 笑道，“他肚子不舒服， 休息一下。”

　　這是何司明昨天用的藉口。

　　秋玲叼著筷頭， 笑道：“你們還真有默契， 肚子疼這種事情都能一替一天。”

　　“他昨天累著了。”秦安盡可能面色如常的道。

　　秋玲呲笑一聲：“指不定做什麼壞事了。”

　　秦安有些心虛，沒承認也沒否認，繼續吃飯。

　　飯快吃完了才見天鬼回來， 上了餐桌匆匆吃兩口：“敵敵畏醒了， 一會兒你們可以去看看。等看完了就去訓練室訓練。教官都準備好了， 基本上兩個人一個教官，正面指導，定制訓練， 你們都做好心理準備。”

　　秦安看看樓上，何司明還沒下樓吃飯， 想著一會兒要不要帶點飯上樓送過去， 何司明已經從樓上下來了。

　　包新宇道：“好點了嗎？”

　　“嗯？”何司明一臉疑問。

　　“秦哥說你肚子疼。”包新宇道。

　　“喝點熱水沒事了。”何司明落座， 才想起來這藉口是他昨天用的。看了一眼秦安，秦安抬頭看了一眼，二人四目相對，多了些莫名的默契。

　　無論二人現在的關係是什麼，二人都預設了這種相處方式，在這種不知道明天是什麼局勢的情況下，保持這樣曖昧又親近的關係也不錯。

　　這一頓飯何司明吃的尤為香甜。

　　天鬼幾大口將碗裡飯吃下去，拍了拍胸脯將飯順下去，才想起來道：“對了秦安，這兩天你打嗝怎麼樣了？”

　　秦安筷子一頓：“還行，吃得少打嗝就少了。”

　　“我想讓你去測驗一下那氣體，具體確認一下。”前面天鬼還在擔心這樣會暴露他們真正的實力。不過就像何司明說的那樣，這完全可以推在何司明的任務上頭。

　　秦安點頭同意了，繼續吃他的飯。

　　吃完了飯，眾人去看了敵敵畏。敵敵畏人醒來以後還挺精神的，身上傷口複合的也比昨天快了些。

　　隨後一塊去訓練，秦安被單獨叫去化驗一下打嗝出來的氣體。

　　這一路上秦安都有些猶豫，直到進入實驗室的時候，秦安才在人少的時候拉一拉天鬼的袖子，問道：“昨天晚上你變異加快了嗎？”

　　天鬼看了秦安幾秒，低聲求證道：“跟你有關係？”

　　秦安沒有回答，不過這樣沒有反駁也是一種肯定。天鬼又是怪異又是好奇的看一眼秦安，道：“昨晚上快睡著的時候確實感覺身體裡變異的能量變得活躍了，早上也感覺到加強了。”

　　如此，算是徹底證實了他們幹那事會影響周圍的人。

　　秦安的思緒在腦袋裡轉了幾圈，才開口道：“我有個猜想，不過並不成熟。算了，晚上你還有小孫來一趟我跟司明的房間吧，到時候咱們一塊想。”

　　天鬼經驗豐富，秋玲神秘莫測，有他們一塊想辦法，也許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也就是說，二人現在的關係，就要被兩個人知道了。

　　秦安的接受範圍裡，也只能讓他們兩個知道。天鬼的爺爺就是gay，對此接受較高，秋玲這人給人的印象就是很沒節操，應該也不會覺得什麼。

　　倒不是秦安不信任其他的隊友。只是他跟何司明又不是真的在一起，提前公佈萬一以後分開了，會有些尷尬。

　　天鬼看出來了秦安的顧忌，點頭過後乾脆不提這件事情，帶著他坐在實驗室裡等著打嗝。

　　因為天鬼一再囑咐秦安打嗝出來的氣體很臭，實驗室裡的人專門給他準備了一根管子，打嗝的時候含著管子將氣體送入管子裡。然後管子的另一端是一個容器。

　　秦安剩下的工作就是等著打嗝了。

　　何司明那邊訓練之餘，也側面的打聽了一下其他人昨晚的情況，除了少數睡得太死沒感覺以外，幾乎都說昨晚有段時間身體變異的感覺很強烈。而這個時間正是二人混亂的時間。

　　二人搞事還能讓人變異，這算不算是變相的造福人類……

　　秦安等打嗝就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又等了半個小時的化驗室間，才得到了結果。秦安打嗝的氣體濃度很高，成分裡大部分都是可燃的氫氣，甲烷占得成分雖然少，但在高濃度的情況下，其燃燒率還是很高的。

　　秦安吐出來的氣體有極高的助燃成分。隨後又給秦安做了個糞便塗片，初步檢查一下肚子裡面的菌落情況，爭取找出來他打嗝出燃燒氣體的原因。

　　都快中午了，秦安才被釋放去加入訓練。

　　隊伍裡，差不多除了包新宇和小孫以外，戰鬥力都很強。而小孫與生俱來的天賦能夠指揮變異動物作戰，這一點彌補了她其他的不足，所以訓練的力度還能輕一些。包新宇就沒那麼幸運了。

　　他無論是戰鬥力還是反應力都略遜一籌。當然，這個短時間內沒辦法培養，那麼對於他的訓練，就是從團隊合作上面入手。

　　其實這個也是所有人的訓練目標，只是包新宇比較著重而已。其他人各有優點，就算一時因為意外沒辦法與其他人合作，也有一時的自保能力，包新宇這顆嫩蔥就難了。

　　訓練的難度很高，強度也很大，節奏緊湊到連午飯都來不及吃。

　　秦安等人的反應也沒有上午那樣迅速了。

　　“一號二號！翻牆隱蔽！”教官捏著碼錶，指揮著眾人。

　　柯晨光跟何司明二人，迅速跑到那訓練牆邊，柯晨光踩著何司明的手翻上牆，回頭拉一把何司明上牆。隨後何司明持木倉警惕注意四周，柯晨光趁機幾個翻滾進入草叢中，擺正步木倉注意四周情況，然後給何司明信號。最後何司明再跳下牆，翻滾進入另一邊草叢就位。

　　“結束！”教官按下碼錶，“十三秒！再來一遍！”

　　包新宇那邊正在跟秦安等人一塊配合扛兩根粗木頭，要跟著教官的指揮，不斷的將木頭向前向後，並在院子裡實現轉彎、旋轉等動作。沉重的木頭消耗著每個人的體力，同時也在磨合所有人的配合與默契。

　　包新宇站在最中間，趁機看一眼何司明那邊：“他們這都有小十次了，還沒達標嗎？”

　　“鬼知道。少說話，攢點力氣！”其實秦安自己此時手都快使不上力氣了，還在咬著牙堅持著。

　　到現在為止，秦安身體沒有任何變異，純粹靠身體素質堅持下來。他要看一看自己不用異能時的極限。同時身體變異會加劇體力的消耗。這連午飯都沒吃，要是身體變異了，恐怕早就脫力了。

　　這種配合的訓練是輪流接受各種訓練的，而跟秦安一組訓練翻牆隱蔽的是小孫。包新宇搭檔是秋玲。

　　直到天黑，眾人訓練的結果才勉強讓教官們同意。其實教官們也是陪著一天沒吃飯。

　　晚飯的時候，眾人前所未有的安靜，只顧著對著眼前的食物狼吞虎嚥。

　　秦安這邊手腳還發軟，天鬼又將他帶走去實驗室，給他看他糞便塗片的化驗結果。

　　他腸道菌落數量確實異于常人，不過眼下並沒有對他的身體造成什麼影響。

　　同時也基本能夠得出結論，他肚子裡的細菌也產生了變異，不過這份變異也跟身體達成了某種平衡。而發酵出來的氣體只是副產品。

　　不過這份氣體因為濃度很高，對於秦安來說，是一個出其不意的武器。換句話說，至今為止，只要秦安隨手手握火源，他就是所有變異者中，唯一一個具備噴火能力的變異人。

　　今天都累壞了，可在休息前，天鬼還是將所有人叫在一起開了個小會：

　　“今天訓練的成果已經總結出來了，大家的表現都很好。明天，我們十一個人會在一起訓練。具體內容我還不清楚，不過辛苦是肯定的了。睡前，如果各位還有時間的話，我建議每個人都做一個小總結。”

　　今天的訓練雖說辛苦，但每個人的收穫都不小。不光學了一些團隊之間不出聲交流的技巧，還學會了很多在極端環境下，勘查、隱蔽的相互配合。

　　幾人每個人說兩句自己的總結，也算是一個經驗的探討。

　　說到後面，包新宇考慮了一下，才開口道：“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有一樣的感覺。訓練的時候，我感覺變異好像更強烈了。訓練的時候很累沒感覺，但吃完了飯現在體力上來以後，我感覺照比早上變異的程度強了很多。”

　　柯晨光點頭道：“我感覺，我現在能夠變異整個上半身了。兩天之前還僅僅局限於四肢。”

　　天鬼看向秦安，秦安哭笑不得。訓練的時候是一起的，秦安跟何司明接觸的時間都很少。

　　“也許體質上來了，變異的速度也加快了。”何司明道。

　　“不儘然，那些每天都出去執行任務殺怪物的人，體質比我們好得多。”秦安先否認了這個猜想。

　　“這個討論不出結果了，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天鬼想著一會兒可以單獨見秦安再討論這件事，“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的訓練強度會比今天更強。秋玲，我一會兒去找你。你先別睡。”

　　秋玲感覺到了天鬼跟秦安之間的眼神交流有點多，不過她沒點破，點頭同意了，眾人各回各屋。

　　回了臥房，秦安才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何司明。不能怪秦安沒跟他商量。讓何司明去想，也會想到這個。

　　此時何司明最關心是晚上他們用不用“造福人類”，其他事情秦安說什麼是什麼。

　　過了半個小時，天鬼跟秋玲過來敲門。

　　何司明開門將二人迎進來。屋子裡只有兩把凳子，二人坐在床上，秋玲他們搬了凳子坐在他們對面。

　　“這件事我們也是剛剛發現的，雖說有些……”秦安咳了咳，繼續道，“但這兩天大家變異，可能跟我們有關係。”

　　說出來無異於攤牌他們之間的關係，秦安還有些拘謹。何司明感覺到秦安有些為難。學霸的理智總算回爐了。

　　先開口道：“白天的事情我不清楚，我們只是發現，我們有性行為的時候，周邊的其他人變異會加快。昨天我們就有懷疑。昨晚我們延後了些時間，再次嘗試其他人變異了。”

　　天鬼有些驚訝，卻不奇怪。一路而來二人的關係一直很近，所以天鬼早有心理準備他們會出櫃。

　　顯然，天鬼默認有了這種關係的他們就是正經八百的情侶了。也就這倆相互吸引的蠢貨還在自我安慰的覺得他們只是保持這種關係的朋友。

　　秋玲倒是不驚訝，而是道：“所以你們想要跟著我們一塊研究出原因？”

　　秦安點頭：“別告訴我你猜到了。”

　　“我沒那麼靈性。”秋玲笑道，“是孫泉告訴我的。人類是高級動物，只要有情感，她都會感覺到。昨天早上吃完飯她就跟我說你們做過。”

　　小孫知道的任何事情都會第一時間告訴秋玲，她們之間也沒有秘密。

　　聽這話莫名的羞恥，秦安強調道，“我們也算不上做……”

　　話說到一半，才覺得這事細說更沒臉，乾脆閉嘴了。

　　何司明道：“我懷疑是跟試劑有關。但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會跟性行為扯上關係。”

　　“不見得只跟性行為有關係。”秋玲道：“你們別忘了，咱們隊伍的變異率是百分之百。以包新宇那孩子做參考，變異速度也遠超其他地方的變異人。如果只跟性行為有關係，那你們腎都要廢了。”

　　今天白天，一塊訓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身體變異的加速了。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兩次確實是變異的最為迅速的。”何司明道。

　　秋玲雙手抱胸，右手握拳墊著下巴，道：“換句話說，只要靠近你們，進化的速度都會加快，只是性行為的速度更快一些。也許你們使人進化速度變快，是需要條件激發的。今天白天，你們唯一做的事情就是訓練。也許是你們消耗體力的時候，就會有什麼東西影響周圍人的變異速度。”

　　天鬼道：“換句話說，他們兩個可能是傳染源。如果將使人變異的東西當做某種病毒，他們作為傳染源，在特定的情況下會將這種病毒傳播出去。距離較近的人接觸到了，變異就快了。”

　　“也可以理解為輻射。”秋玲道，“畢竟考慮到他們的房間是密閉的。穿牆影響別人，理論上講輻射更符合。”

　　“這樣推測的話，就是說，他們在做劇烈運動的時候，就會影響身邊人變異加速。”

　　秋玲道：“我同意這個推論。”

　　何司明想一想：“也許還有精神層次影響吧。如果單純的疲憊就能讓人進化，那麼一路上咱們早就應該發現了。”

　　秋玲道：“不排除這個可能。但咱們沒有發現，更多的可能是沒想到這一點。畢竟這一路上對付變異動物就足夠讓人緊張了，每天都過著草木皆兵的日子，誰還會注意自身的變異速度。如果說是精神上面影響的，那麼更加不容易被發現。”

　　“確實。”天鬼點頭。

　　秋玲繼續道：“情緒正常的時候，顯然不會受到影響。所以只有激動、憤怒、興奮的時候才會。當然，這個前提是其他人進化的速度真的跟這個有關。之前大家住在一起，你們做不了什麼興奮的事情。

　　倒是時常對付變異怪物。而你們情緒極端的時候，基本上所有人的情緒都差不多。就算那個時候能夠影響人的進化，也不會有人注意。就算有人注意，最多只會覺得是自身情緒激動，所以才會讓進化速度變快，不是嗎？”

　　秦安道：“那麼想要證實這個的話，就容易的多了。等我們離開這裡以後，可以特別注意一下。幾天的時間足夠查清楚這件事了。”

　　現在駐紮地應該已經開始懷疑這件事了。但他們註定不能在這裡長時間停留。如果讓他們證實這個秘密，秦安跟何司明怎麼也要留下來一個人。

　　在確定北京情況之前，以何司明的想法，隊伍裡最好一個人都不要少。

　　往壞處想，萬一在確定陣營之前，有人先留在了某處，未來若是站隊不同成了敵人，是每個人都不想看見的。

　　就算不看私心，站在全人類的角度來看，他們儘快到東北的價值，要比在某處停留幫助一方人進化的價值高得多。

　　現在不是某一個地方受災受難，這是全世界級別的浩劫。

　　天鬼的姑姑是超級人種，也許到了東北，她能夠解答所有的疑問。

　　智商不夠，涉獵的範圍太窄，能想到的也很有限。

　　何司明道：“還是要等敵敵畏恢復好。”

　　秋玲笑道：“不是有現成的加速他恢復的辦法嗎？”

　　秦安感覺不太妙，看著秋玲。

　　秋玲繼續道：“變異會讓傷口恢復加快。而變異的越徹底，傷口恢復的時間越短。換句話說，只要你們讓他盡可能靠近你們，而你們再做一下之前做過的事情，也許明天下午他就能跟著趕路了。”

　　什麼叫做一下之前做過的事情，難不成還要在那個臨時醫院裡……

　　秦安看秋玲，從她眉眼裡看見了調侃。

　　瞧瞧，這果然是一個沒節操的人。

　　關鍵是她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就真的不覺得害臊嗎？

　　算了，誰讓這事打著造福人類的旗號呢……

　　“別逗他們了。”天鬼無奈笑道，“既然敵敵畏的傷口愈合速度很快，那麼等拆線以後就可以直接趕路了。只需要把他安置在車裡就沒問題。只要不會有細菌感染，趕路對他的影響並不大。”

　　敵敵畏是特種兵，甚至可以說是特種兵裡面的精英。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心理素質都沒的說。加上現在又有變異加持，理論上講，只要沒受致命傷，就不會危及他的性命。

　　天鬼這支隊伍，最大的任務是護送何司明。理論上講，不該因為成員的傷情影響任務的進程。

　　幸虧留下來的這兩天，可以訓練一下整支隊伍的團隊合作，不然敵敵畏現在就能從病床上爬起來催著趕快趕路。

　　“還是安全最要緊。”秦安想想現在每個人的情況，“現在留下來這幾天還是很有必要的。咱們的裝備擴充了，物資選擇也更加全面了。我這還混了套軍裝穿。準備妥當以後再繼續趕路，咱們後面路上還能少擔驚受怕點。”

　　“問題是咱們出來有段時間了，卻連拉薩都沒走出去。”天鬼攤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秋玲道，“現在飛機不靠譜，火車、高鐵還沒辦法安全運營。路上滿是變異動物，沒辦法一直乘車趕路。想要安全又勻速推進，現在已經是很好的狀態了。”

　　“就怕等咱們到了東北，全世界的局勢都變了。畢竟按照現在的進度，咱們可能一年半載才能到東北。”何司明皺皺眉。

　　“那就隨緣了。”秋玲笑道。

　　秦安想起來道：“對了，不是說還有一隻叫霸王花的特戰隊在往這邊趕嗎？現在消息閉塞，咱們不會錯開吧？”

　　天鬼搖頭：“咱們一直走在高速公路上，後面每到達一個地區，爭取都跟當地的官方多接觸。霸王花是一隻經驗豐富的特戰隊，相信也會以相似的方法往這邊趕路。這樣逐步推進，總有見面的時候。”

　　“不知道他們隊伍裡會不會有變異人。”秋玲笑道。

　　“應該會有。現在的資料來看，體質越高的人變異的可能性越大。”天鬼想想那幾個強悍的女人，對她們的認可度還是很高的。

　　“但也有資料顯示，女性變異的幾率遠遠低於男性。”秋玲道。

　　何司明搖頭：“不儘然，因為沒幾個女人會去檢查自是否變異。現在的資料還不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