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秦安一條胳膊完全變異， 雙足用力向前進攻。

　　那變異蜥蜴耳朵聽見了有人沖過來。一瞬間對危險的敏感讓他後撤兩步，然秦安已經到了近前。

　　怪物吼了一聲，張嘴直奔秦安。體型上的差距巨大， 這對於普通人來說是致命的， 但對速度足夠快的秦安來說， 反倒讓他有更大的勝算。

　　翻身跳到怪物的身上， 那怪物劇烈掙扎，秦安想起那天在監獄頂樓遇見的怪物。這一隻雖說沒有那只怪物大，不過身體模樣上進化的更加接近恐龍。

　　何司明曾說過， 生物進化方向基本都為古生物。而進化的越原始， 力量也更加恐怖。

　　當然，這份恐怖並不是一比一的複製遠古生物的恐怖。而是以一個物種為藍本， 進化成比遠古生物更富有破壞力的強大生物。

　　所以， 這可以說是當代生物的一場大滅絕， 又可以說是當代生物一次質的飛躍。

　　秦安熟練的找到怪物的後脖頸，整個手掌插進去，直接切斷了怪物脖頸的骨頭和神經。

　　向後一跳，避免摔倒， 重新走到已經斷氣的怪物前，在它下巴到喉嚨的位置，找到了一顆極小的珠子。

　　他們全隊都在有意識的收集這種東西。只可惜變異人沒辦法直接吸收。不過現在隊伍裡面有植物變異人了，這東西至少植物變異人能夠吸收。

　　剛要轉頭回去， 秦安便又聽到了異動。耳朵微動， 身子放低了些， 緩步向聲音的方向走過去。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險，秦安順便將身體被衣服覆蓋的地方也變異了，以防危險。剛走了兩步，便聽到那邊動靜雜亂了些，一人在草叢中穿梭，拼了命的向跟秦安相反的方向逃走。

　　秦安迅速追上去！對方也是一個變異人，且變異到了一定的水準，奔跑的速度極快。可惜他遇見的是進化程度更高的秦安。

　　“站住！”即將追上的時候，秦安喊了一聲。

　　眼看逃脫無望，那變異人轉頭手握搶對準秦安：“你別過來！”

　　秦安看他眉眼慌亂，那麼這個人就在他的控制之內。

　　“你在跟蹤我們？”秦安問。

　　“不……不是！”

　　“撒謊。正常人怎麼會拿這東西在我們周圍。”秦安冷笑，“你告訴我是誰讓你來的，我不殺你。”

　　“我不能說，你別殺我，我保證再也不靠近你們了！你別殺我！”這變異人靠近，本是仗著他變異程度較高，速度極快。本以為就算被發現了，他也能輕鬆逃脫，沒想到僅僅幾秒鐘他就被人追上了。

　　“你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秦安道，“你真以為，你手裡的破玩意，能威脅到我？”

　　那人退後兩步：“就……就算你變異了，子彈也能打穿你腦袋！你別過來！你讓我走，我以後再也不來了。”

　　秦安沒耐性跟他繼續耗下去，搖了搖頭，身子迅速向下一蹲，一瞬間那變異人緊張的扣動扳機打了個空。秦安身子向前沖，手向前一抓直接在那人肚子上留下一道極深傷口。

　　“啊！”

　　那人身體蜷縮一瞬間，秦安一拳打在他下巴上。秦安並沒有太用力，只是將人打昏過去。

　　那人直到昏迷，手裡還緊緊握著那把手木倉。秦安直接將人手指掰斷將手木倉取出來，隨手拎著人回去找何司明等人。

　　這人不肯說出自己的身份，看來對其背後的人還很衷心。當然，也有可能是，如果他說出來，回去以後會比死還可怕。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個人絕非善類。他們的行跡很容易被發現，何司明身上的資料太重要了，帶來的麻煩也太多了。

　　不過，他們此行的意義也是這份檔。

　　想要活下去，就不能怕那些藏在迷霧中的麻煩。

　　秦安回來，還拎回來一個被打昏的人。

　　“抓到個眼睛。”秦安道，“他變異程度不低，速度很快。”

　　秦安抓的一下，差點將那人的肚子抓破。此時血液浸濕了他大半個身子，此時他失血過多面無血色，已經十分虛弱。

　　不過變異人的話，這種程度恢復起來並不困難。所以此時還不能放鬆。

　　白魚翻出繩子，將人綁起來，隨後用力掐了一下人中。

　　常看電視的，應該都見過掐人中能讓昏迷的人醒過來。其實這個是否有用至今還存在爭議。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人中的位置按下去很疼。用力去按或是用針去紮，光是疼也能夠將人疼醒。

　　那人一個激靈醒來，雙目慌亂的看向四周，看到秦安的一瞬間，肚子上的痛感找回來了。

　　“你……你要做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天鬼臉上帶笑，蹲在他前面，抽出了匕首拍拍他的臉：“你知道我幹什麼的？”

　　“當……當兵的。”

　　“那是現在。沒當兵以前，我是在老家幫我爸宰豬的。因為我殺的豬，一刀子進去再抽出來，刀上一點血也沒有，豬還死的特俐落。他們都說，幾十年的屠夫也沒我下手乾脆。後來我當兵，就是我下手穩准狠，所以一路進了特戰隊成了特種兵。不過可惜聊了，當兵以後我再也沒有宰豬的機會了。”

　　那變異人聽了汗毛都立起來了，再看天鬼笑容滿面的模樣，只覺得毛骨悚然。

　　“你別殺我，我也是被逼的。”

　　天鬼又道：“現在這世道，你說多好。因為世道變了，我反倒有機會殺人了，而且是殺很多人。你說，我這一刀子捅你脖子上，你會見血嗎？”

　　龍葵伸手攔了下：“別弄得這麼血腥，怪嚇人的。”

　　那變異人看向龍葵，此時只覺得自己看見了聖母。

　　誰料龍葵緊接著又說了一句：“還是勒死好看點。咱們不是有只大老虎嗎？有日子沒吃人了。給它加個餐，省著都不知道跟人打。”

　　“勒死太費力氣了。”天鬼將短刀向空中一拋，換個手接住瞬間直滑向那變異人的脖子。

　　“我說！”

　　刀子正貼在那人的脖子上，血液順著微涼的刀刃蔓延，再晚一點，都足以切開他的喉嚨。

　　“這不就是行了。”天鬼將刀子拿下來：“說罷，說不定高興了，我就把你放走了。”

　　“是義祿幫！就是個黑•社會。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就是在裡面混口飯吃的。我變異程度高，他們防備我有二心，所以有什麼事都不跟我說，就是今天讓我過來看著你們，說看好了有不少獎金。我要知道你們這麼厲害，借我倆膽子我也不敢啊。”

　　小孫點點頭，表示他沒說謊。

　　天鬼看一眼小孫，再看看秦安。

　　“那我抓你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說？”弄得秦安還以為能撬出來什麼有用的事情。

　　“我要是說了，就回不去了。”變異人也是怕死，“那個義祿幫裡面待遇好，我進去才一個月，從來沒挨過餓，而且除了出來做任務，平時在裡面一點危險都沒有。我不也是想多睡幾宿安穩覺嗎！兄弟，我知道的我都說了！你別殺我。我保證以後離你們遠遠的，我連義祿幫都不回去了！”

　　天鬼問：“那我問你，你們老大是不是見過些外國人？尤其是最近。”

　　“他們裡頭就有不少外國人。”變異人道，“有的跟老大關係還不錯。我隱約聽過，老大本人就是國外留學回來的。”

　　天鬼又問：“你們有多少人？”

　　變異人回答：“我也不知道。我見過的最多三四十人！”

　　“既然這樣，帶我們去你們窩點看看。”天鬼道。

　　一個跟外國人共同組建的幫派，此時又派人監視他們。顯然有不小的勢力。有條件的話還是儘早斬草除根的好。

　　“可不行！”變異人連連搖頭，“我帶你們過去，他們肯定會殺了我的！”

　　“你不去現在就會死。”龍葵道，“你帶我們去，我們也許會在他們殺你之前，把他們滅了。”

　　變異人想一想，還是搖頭道：“就算我帶你們過去，他們也未必還在那裡。我就進去一個月，就已經搬家四回了。他們膽子很小，也很怕被外人發現。這回我沒按時回信號，說不定他們已經開始搬走了，就算我帶你們過去也未必能見到人。”

　　天鬼看小孫，小孫點點頭。

　　這就麻煩了。

　　看著幾人為難，變異人再度祈求道：“你們就放了我吧，我保證以後老老實實的，再也不幹壞事了！我就是想混口飯吃，真沒有別的想法。”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秦安道，“你的那個什麼義祿幫，除了外國人以外，清一色的賣國賊。他們所要做的，是竊取重要機密。賣國是什麼罪名，我想你很清楚。

　　那人臉都白了：“真是這樣？我是真沒想那麼多啊！我……我只以為他們是看你們物資多所以要搶呢！不是，我沒想那麼多，他們讓我幹什麼就幹什麼，要是我自己，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對著您們下手啊！”

　　秦安走過去，蹲下了身子。

　　變異人知道秦安的厲害，身子忙向後挪，卻被身後的白魚抵住。

　　“我什麼手段，你知道的。”秦安道。

　　那變異人連連點頭，他肚子上的傷口剛剛止血，現在還是鑽心的疼。

　　“那你最好記住一輩子。我這個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算計到我頭上，我能撕碎了你。既然你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那你還算罪不至死。今天我放了你，可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以後若是再讓我看見一次你幹什麼虧心事，我的爪子可就不只是往你肚子上招呼了。”

　　“肯定不會了！我知道錯了。”

　　瞧著認錯態度還不錯，又沒給他們造成什麼損失。秦安對白魚點點頭。白魚蹲下身子，給他解了繩子。

　　“你走吧。”天鬼道。

　　那變異人站起身，捂住肚子上的傷口，警惕的看著周圍的人。

　　“捨不得走？”秦安挑眉。

　　變異人不敢多留，當即轉身，拼命的逃離了。

　　他身上傷不輕，不過變異人恢復的速度還是很客觀的。變異程度越高的人，就越不怕受傷。

　　“繼續趕路吧。”何司明道，“想要對咱們下手的人不少，不差這麼一個。”

　　“就是不知道他們掌握多少變異人。”熱武器對於動物的傷害越來越小。加上民間的熱武器很少，戰鬥大部分情況下都要依靠變異人。隨著時間的推進，那些人變異的速度越來越快，以後高級變異人會越來越多。

　　“沒有秦安變異程度高是肯定的。”天鬼拍拍何司明肩膀。

　　“對了。”秦安從口袋裡取出怪物身上的珠子，“有點收穫。”

　　何司明接過手裡看了看，轉頭對烈焰道：“這個以後給你收著吧。”

　　烈焰過去接到手裡：“給我？”

　　“這個是變異動物身上長的東西，有不小的能量。不過現在為止，好像只有植物變異人能利用植物來吸收。眼下只有你是植物變異人，也就能給你了。”

　　霸王花來的路上其實也發現了這種珠子。只是她們並不知道植物可以吸收珠子的力量。

　　“這麼說來，我要是隨身帶幾個這樣的珠子，我一直不吃飯也沒關係了。”烈焰道。

　　她跟她身上的人參處於共生狀態。得到的營養是可以相互供給的。只要人參隨時吸收這樣的珠子，她不吃東西也能活很久。

　　“不光是這樣。有了足夠的養分，也等於你身上的植物可以無限成長。”秦安道，“我記得你們說過，你的人參葉子有能力讓人短期內恢復體力。也就是說，只要有這種葉子，我們全隊都能隨時保持體力充沛。”

　　如此，他們整個團隊的力量，就可以無限接近不敗的程度了。全員變異，不光是戰鬥力，傷後恢復的速度也遠超普通人。進化程度比較高的幾人可以防禦一些傷害較低的熱武器攻擊。而有烈焰在，直接完美彌補了變異人體力消耗過快的弊端。

　　如果人參葉恢復體力的速度足夠快，那麼遇見危險的時候，眾人就能毫無顧慮的長時間保持極限變身，直到走出困境。

　　十個特種兵，全員變異，一個語言天賦，一個馴獸天賦。

　　這樣的一支隊伍放在一起，只要不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他們就是無敵的存在。

　　“那我先試試？”烈焰眨眨眼睛。

　　“試試吧，我們這裡還有幾顆。”秦安道。

　　烈焰將棉襖的拉鍊拉下來一點，一片葉子就順著烈焰的領口鑽了出來。烈焰將小珠子放在葉子上面，那葉子隨後直接蜷縮起來，成卷又縮回了烈焰的衣服裡面。

　　等了幾秒鐘，烈焰感覺身上多了一道暖流直奔全身，舒服極了。

　　烈焰驚喜道：“我感覺到了！這真的很管用。我感覺，現在我的這顆人參，至少能長出幾十片葉子。”

　　葉子能夠迅速恢復一個人的體力，相對應的，消耗的是人參本體的養分。這幾十片葉子的價值，還是很高的。

　　“我能嘗試一下你的葉子嗎？”秦安問道。

　　剛剛殺了一隻變異動物，又抓來一個眼線。雖說不至於太疲憊，不過對體力是有一定消耗的，正好實驗一下人參葉子的恢復速度。

　　烈焰點頭，又一片葉子順著她的衣服伸出來。烈焰直接伸手，將葉子扯下來送給秦安。

　　葉子並不大，只比指尖大一點。

　　秦安將其放進嘴裡，就嘗到了難以言喻的苦味。

　　秦安皺起眉毛，將這份苦澀混著唾液咽進去，便覺得一道暖流順著喉嚨流入喉管。隨後直奔身體的四肢百骸。

　　而身體微弱的虛弱感很快消失，疲憊感全無。

　　只是含著一片葉子，就有這麼好的效果。

　　“是不是我一直含著，體力就會一直充沛？”秦安問道。

　　“差不多。”龍葵道，“我們之前最多含著一個小時。半個小時以後藥效會減弱一點。吃進去的話藥力有些強，不過後面兩三個小時體力都很好。”

　　“那能不能摘下來一些每個人都存一點？”秦安又道。

　　烈焰搖頭道：“我試過，只是摘下來以後差不多半個小時葉子就會爛掉。爛了以後就沒什麼用了。但是含在嘴裡就不會。不知道為什麼。”

　　“就是說這種葉子只能吃的時候現摘了。”秦安可惜道。

　　草烏道：“其實感覺也挺奇怪的。靠著吃人參的葉子維持體力，可人參是長烈焰身上的。每次吃葉子都感覺像是吃烈焰。”

　　烈焰扯扯唇角：“就當是頭髮吧，吃頭髮一點都不疼，也沒什麼心理壓力。”

　　繼續趕路，因為高速路不通，只能在鄉村之間繞路費了不少時間。

　　到了晚上，才勉強到了四川的邊緣位置。

　　陝西越來越近了，過了陝西就是山西，進而繼續往東北方向走，目標正在一點點靠近。

　　“晚上休息還是趕路？”秦安問天鬼的意思。

　　“休息吧。找個空曠點的地方。”天鬼道。

　　“晚上變異動物多。”秦安道。

　　“我知道。這幾天咱都這麼睡。”天鬼看看正在西斜的太陽，指了指地圖上的一個位置。

　　“這片地不錯，周圍也沒什麼障礙物。”天鬼道。地圖上的位置距離這裡並不遠。

　　“這是拿自己當誘餌？”敵敵畏笑道，“而且點上火以後，別說變異動物，那些人也知道咱們在哪兒。”

　　“不點火想要知道咱們也很容易。那麼大的老虎跟熊貓放在那裡。我想過了，他們若是想動手，最好的時間就是我們休息的時候。與其躲躲藏藏，不如就在空曠的地方休息。空曠的地方，聲音聽的更加清楚。他們靠近隨時都能發現。同樣的，空曠地方，沒有人能夠徹底借助障礙物掩護逃跑，有人趕來，咱們就能一舉殲滅。不過咱們十六個人，晚上休息的時候每次至少要有八個人守夜。秦安，何司明，你們要分開休息。”

　　他們是隊伍裡面變異程度最高的，也是聽聲音聽的最遠的。

　　凡事都有利有弊，這個辦法未必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不過眾人都很贊成天鬼的想法，開車轉變路線直奔目標地而去。

　　目標的地點。是大片的農田。此時農田內已經長滿了荒草，仔細找找還能看見一些已經被凍上的土豆的地上植物。

　　車子一路壓過變異的雜草，到了農田的中間，十六個人一塊動手，用鐮刀割出來一個十米寬的空地來，然後點起火開始煮飯。

　　天鬼注意到了土豆的地上的部分，將手指變異，直接刨開了凍土，果然在裡面找到了一些已經凍透的土豆。

　　“真有土豆。”天鬼拿起一個土豆給其他人看一看。

　　秦安圍過來，摸摸冰涼的土豆：“可惜凍了。還能吃嗎？”

　　“又沒爛怎麼不能吃，最多沒有正常土豆好吃罷了。可惜天冷凍上了，要是早半個月咱們留下來一天多挖一些，咱們就又多一種主食。”天鬼道。

　　他們現在不缺野菜了，可這種根莖的菜依舊緊缺。因為他們最多隨身帶一些土，想要吃菜了，灑在一個塑膠袋上，撒上種子澆上水，烈焰就能夠利用玉牌的力量催生出野菜。可他們沒有足夠的土壤讓這些根莖的植物生長。

　　其實他們是完全沒想過無土栽培這種事。畢竟大部分人理解的無土栽培都是野菜，甚至有人都沒聽說過土豆、蘿蔔這類植物可以做到無土栽培。

　　所以對於他們來講，土豆、地瓜、蘿蔔、花生，這些都是緊俏的資源。

　　當初從安空那裡出來的時候，倒是從他那買了幾斤土豆，可惜在路上都吃光了。

　　“這些咱們扔火堆裡燒應該也行吧。”秦安將手掌變異，跟著天鬼一塊在土裡刨食。

　　包新宇也過來幫忙，將他們挖出來的土豆用塑膠袋裝起來，回頭給柯晨光。柯晨光從火堆裡扒出來一些炭火，將土豆扔進去，再蓋上一層碳灰，等著慢慢烤熟。

　　“這裡怎麼會有土豆？”何司明奇怪道。

　　“秋種的吧。”秦安道，“四川這裡一般種兩季。不過按理說現在應該沒有結果。應該是變異了以後跟著其他植物一塊瘋長的。”

　　土豆最大的也只有荔枝大小，不過只長了兩個來月，已經很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