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同學有點H（4）

　　「……但我想……活的我，是不是更好，嗯？」

　　顧澤生咬著桑珂的耳朵輕語，桑珂不禁一怔，顧澤生把臉埋在她頭髮上笑了：「我吃飽了，你還沒吃……我帶你去吃飯吧，你還得長個兒，說吧，想吃點什麼？」

　　桑珂沒反應過來：「你吃飽了？你什麼時候吃的？」

　　「剛才。」顧澤生把她從窗臺上抱下來，桑珂垂頭整理裙子，忽地頓住，明白了，臉熱了——幸好這會兒感應燈沒亮。

　　不過，剛剛……真刺激！

　　桑珂拉了把書包說：「顧澤生，我想吃水仙樓了。」

　　顧澤生一怔，水仙樓——高中附近最出名的小館子了，地方不大，但飯菜味兒特別正宗，天天中午爆滿。

　　可是後來，他大二暑假回來的時候，水仙已乘鯉魚去——鏟平了——起了高樓，再一年，那裡成了商業中心。

　　如今還能再吃一頓水仙樓，再生之慶倖，顧澤生笑了：「好，沒問題，我請。」

　　「那也不用，我們AA。」桑珂往樓下去，顧澤生則後面大步跟來，伸長胳膊，一把摟住她肩膀：「第一次約會，當然得男的請。」

　　桑珂側頭看他，淡淡一笑：「好吧。」

　　二人就那麼靠著走，走到馬路中央，熱鬧起來，車水馬龍，過往行人側目掩不住狂熱好奇和評判——嘖嘖，看，高中生不學好，談戀愛！

　　顧澤生不敏感這些事，桑珂卻一點兒都不在乎，隻偎在他身旁緩步，路過街邊店鋪，顧澤生忽地頓住腳步，怔怔抬頭望，桑珂順目而去——是個路邊自拍大頭貼的小店。店櫥窗邊擺著個鏡子，桑珂看過去，二人同時映入一框——青澀少年，親昵相靠。

　　顧澤生打量自己——身長削瘦，蹙眉傲睨，唇泛譏諷，習慣性插兜，有冷淡的戾氣——這正是他十八歲的樣子，再看她——半長的頭髮壓在自己的胳膊裡，清麗靈秀的臉……顧澤生指著裡面那機器說：「咱倆照這個吧。」

　　桑珂歪頭勾唇：「小學生的玩意兒你也要玩？」

　　「就當你哄我。」他手指繞著她頭髮，把唇壓在她額頭上。

　　桑珂回眸笑笑，伸手攬他腰：「好，走吧。」

　　……

　　二人拍出來拿著照片笑——怎麼這樣有趣！她擠他的臉，做個豬嘴，給他擺兔耳朵……而他表情就生硬很多，除了吻她和擁她，便是歪著嘴笑。

　　「你啊，好傻。」桑珂笑著放進書包裡。

　　顧澤生問：「你要貼哪兒？」

　　桑珂笑：「我不告訴你。

　　顧澤生抿了抿唇，也不去問，伸手勾住她手，拉著她往前走。

　　進了水仙樓，裡面挺熱鬧，這個時間，客還不少，服務員把他們往樓上引，又遞來一本菜單，顧澤生把菜單推給桑珂，又倒滿兩杯茶：「你喜歡吃什麼？」

　　「肉，吃肉。」她抬起眼看他。

　　眼底純淨，但瞳光狡黠，話裡有話，顧澤生眼皮一跳，低頭喝茶，茶杯邊緣蕩起一個好看的唇弧。

　　桑珂點了宮保雞丁和清炒油麥菜，顧澤生又加了個小炒肉——桑珂，你不是喜歡吃肉嗎？

　　桑珂沒理他，托腮喝茶，半晌，她放下茶杯，手指覆到他手背，細長手指劃在他的糙皮上：「我說的肉，是你的。」

　　抬手，攏頭髮，再抬起眸子，與他對視。

　　幾秒，顧澤生蹙眉落目。

　　桑珂調皮笑道：「顧澤生，你怎麼臉紅了？」

　　顧澤生一伸手，捉住她的手指，擱在嘴邊咬著：「你這個女同學……」

　　有熟悉人聲從樓底上來，桑珂一回頭，又立即轉回來，收回手，臉色微變：「壞了，碰見三班的了……」

　　顧澤生一挑眉，看樓梯口上來幾個高個兒少年，都沒穿校服，但卻衣著不俗，瞅到臉上，似曾相識……對方幾個，見著他，也一怔。

　　林峰認識顧澤生，但不怎麼熟，卻跟桑珂熟，從後面拍她：「喂，我說美女學霸，你怎麼在這兒！」

　　一語驚破人魂。

　　顧澤生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那日的刑警隊長！他高中不曾記得此人姓名，卻聽桑珂回頭應道：「林峰。」

　　林峰後面還有幾個男生，顧澤生一眼認出其中一個來，那是育文高中校董事的兒子韓辰，也是育文一霸。

　　心頭一動，往日之事，湧起翻滾……他的目光不免在韓辰臉上多停了幾秒。

　　韓辰也注意到了，挑眉傲睨，詢問：「顧澤生，你有事？」

　　顧澤生不露聲色：「韓少，有機會想跟你聊聊。」

　　韓辰眯了眼睛，攏起眉毛：「聊什麼？」

　　顧澤生頓了頓：「現在不方便說，明天下午四點，咱籃球場見。」

　　氣氛略有緊張，韓辰狐疑表情裡漸生戾氣，林峰湊過來立刻打圓場：「啊你就是那個年級第一！怪不得瞅著眼熟！哎我說美女學霸，你們倆這是在這兒約會呢……」

　　桑珂剛要開口，顧澤生點頭回答：「是。」

　　桑珂看他——空氣靜默一秒，高暉第一個叫出來，林峰也跟著叫，後面幾個小子都跟著叫——臥槽！臥槽！

　　年級第一VS女學霸，男才女貌配一臉！

　　「哎哎什麼時候的事兒？」林峰興奮了，湊到桑珂跟前問，桑珂眼刀早就飛過去了，顧澤生：「今天。」

　　林峰還想問，被韓辰一把拉著領子拽回去了：「你小子怎麼那麼三八……」

　　回眸，韓辰看顧澤生：「單挑？」

　　顧澤生搖頭：「只是談談。」

　　韓辰罵了一句草，指了指他：「成，小子，我等你。」說完扭過去走另一邊落座去了，幾個人也都跟過去了。

　　很快，桑珂這桌上菜了，那邊也叫了啤酒，幾個小子開始扯著嗓子喊喝叫號，吵吵鬧鬧。

　　桑珂夾著筷子，抬眼看顧澤生，後者正平靜地銜菜給她——多吃肉。

　　「剛才為什麼那麼說？」桑珂沒吃，壓低了聲音問他。

　　顧澤生輕聲笑：「說什麼了？」

　　「說我們倆約會。」

　　「難道我們不是嗎？」

　　「可他嘴巴大，他爸跟我爸還是一個警隊的……」

　　顧澤生挑眉：「哦，令尊也是員警。」 桑珂不知道他怎麼抓的重點，竟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顧澤生又笑：「這樣更好，讓他及早斷了追你的念頭。」

　　「……」

　　桑珂又問：「那你又為什麼要惹那人？」

　　顧澤生知道她說的是那個霸王，淺淺一笑：「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桑珂皺起眉毛來，喃喃：「顧澤生，你今天很不一樣，像變了個人。」

　　「哦？變成了個什麼人？」

　　「你像從別的時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