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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自家男主攪基神馬的》第102章
☆、第102章 找法器(下)

  宣子方一覺醒來已經過了午時,身上被蘇紀收拾得清清爽爽,只後頭火辣辣的,又酸又麻,起床的時候好幾次腿軟差點站不穩。蘇紀卻不知道去了哪兒,將這密室收拾妥當後就不見了人影,宣子方正要到外面去找他時,卻見蘇紀臉色陰沉若有所思地走了進來。

  「怎……怎麼了?」宣子方奇怪地看著蘇紀。

  蘇紀將宣子方攬在懷裡,輕輕嗅著他身上清爽的味道,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扳住宣子方的肩膀,正色道:「我方才出去,在後山偶遇一名老叟,那老叟竟曾親眼見看到松華派一夜之間被大火燒盡。他對我說,實則在那些人殺人奪寶屠盡松華派剩餘的弟子離去之後,曾又有一人來過這裡……」

  「師叔,那人要還活著得一百多歲了吧,凡人有那麼長壽的麼……」宣子方聽得直皺眉:「你別是被人騙了吧?」

  「你別打岔。」蘇紀繼續道:「那老叟認出了我身上無上宗的道袍,與松華派滅門之後前來的那個人一模一樣,那時老叟雖只有三四歲,卻記得很清楚。那人似乎也發現了他,卻有意被他看了個真切。我讓那人形容那修者形貌……竟是……」蘇紀說到此處,像是忍耐著什麼痛苦般,又有些不可置信,卻還是嘆息道:「竟是……師父。」

  「師叔……說不定是別人偽裝成太師父的呢,你也說了那人故意被老叟看到,指不定居心叵測就是為了讓我誤會的。」宣子方道:「你還記得我被擱在無上宗後山的時候嗎,那時七殺門的人找上我,也是差不多的說辭,什麼其實掌教才是陰謀者,殺了我父母的也是掌教,元神未歸那會兒我輕信了,便鑄成了大錯。現在難不成師叔也會被那些人三言兩語就騙到了嗎,我覺得那老叟就是在這裡專門等著我的。」

  蘇紀痛苦地搖了搖頭,從懷中取出一枚通體碧綠的玉佩,攤在手心上:「小的時候,我曾在師父身上見過此物。」

  「這是什麼?」宣子方接過那玉佩,剛剛觸及便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沁涼之感,全身的經絡都被滋潤了似的,舒服得緊:「中品法寶裡頭,這也算是難得的了。」

  蘇紀點頭道:「師父來過此地,留下了這玉佩,那老叟也是因了這塊玉佩 才得以活得這麼久。不過,畢竟是凡人之軀,他自知即使有這玉佩也活不了多少年,便將它給了我。」

  宣子方又摸了摸那塊冰涼卻不寒冷的玉佩,心裡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他知道蘇紀此時的心情比他複雜得多,尤其是碰上了與青崖真人有關的事情,師叔總是不願懷疑最寵溺自己的師父的。宣子方想了想,說不定眼下師叔很需要他的安慰。他實則對那件法器沒有多少渴望,若那法器不過是可以將尋常靈根變得天賦異禀,那水麒麟溟旬也為自己實現了這點,他連看都沒看過那件法器,對這東西也沒多少感情。比起法器,還是師叔更重要些。

  「或許……或許太師父只是來此地確認還有沒有人活著……」宣子方憋了半天,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只好又道:「師叔你不也說過,沒憑沒據的推測最好不要相信嗎,何況掌教的人品你也清楚啊!」

  蘇紀怔了怔,繼而緩緩地搖了搖頭,苦笑道:「確實,還是回去問清楚比較好。」

  「就是就是,現在想再再多也沒用,只要師叔你去問,太師父肯定會把他這麼做的原因告訴你的,免得冤枉了好人。」宣子方道。

  當初最開始懷疑青崖真人的人就是宣子方和釋嬰了,如今反而是宣子方反過來跟蘇紀說對方有可能是清白的,真是時也命也。蘇紀笑了笑,總算沒有剛進來時的萎靡之態了,親了親宣子方的唇道:「是我一時沒想透,你竟是比我看得還要清楚。」

  「師叔只是太在乎太師父而已,關心則亂。」宣子方笑笑道。

  「你吃醋了?」蘇紀促狹地看著宣子方。

  「沒有……沒……真的!」宣子方雖然很高興能看到蘇紀振作起來,但是突然動手動腳起來又是怎麼回事:「師叔!不是說好了要回無上宗問清楚這件事的嗎!」

  蘇紀放在宣子方臀上的手慢慢往上移,扶在他的腰上,眼裡閃過一絲遺憾:「嗯,先回去。」

  宣子方簡直要對這人習慣性的精蟲上腦無語了,兩人來到松華派的舊址還不到兩天,已經有一天全是在床上度過的,還是在前人修煉的密室裡。想到這裡,宣子方臉上就有些微微發燙,和蘇紀一起出了密室,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一時怔忪,道:「師叔,以後如果你不當掌教了,我們便四處走走,在大陸上游歷一番可好?」

  他本沒想過蘇紀會回答他的話,卻不料蘇紀說了句:「好。」

  掌教說不定一做就是一輩子了,哪裡有那麼多機會出門,看青崖真人就知道了。但師叔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了,宣子方呆呆地看了看蘇紀:「說話要算數啊……」

  「自是當然。」蘇紀英氣地笑了笑。

  蘇紀和君兆御不同,他氣質偏冷,縱然是笑,也顯得有三分疏離。如今這般卻是宣子方不曾見過的,眉毛飛揚,嘴角上彎,眼裡融融的笑意,篤定又率真。沒想到,師叔還會有這樣的一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就站在陽光下的緣故,讓蘇紀身上的冰寒氣息也消融了不少。

  宣子方想了想,把自己的飛劍收了起來,過去蹭蘇紀的飛行法寶。

  蘇紀握著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好像這樣就能天荒地老了一般。

  宣子方窩在蘇紀懷裡懶洋洋地瞇著眼,這趟松華城果然沒有白來。不僅得到了有用的消息,還解開了和師叔之間的心結,兩人的心從未如此靠近過,彼此在想什麼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知道,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正甜蜜蜜地傻笑著的時候,蘇紀卻將法寶停了下來,皺著眉看向下方。

  宣子方爬起來,也順著蘇紀的視線看了過去:「這是……怎麼了?」

  只見下方的山巒中靈力波動劇烈,房屋都被熊熊大火給吞沒了,哭聲、喊聲、咆哮聲此起彼伏,屍橫遍野,慘狀堪比煉獄。

  這還是個修真門派,儘管宣子方並不知道具體叫什麼名字,可是看到這些修者被同為修者的那些人趕盡殺絕到如此程度,彷彿就像是百餘年前松華派滅門時的光景。蘇紀眉頭皺得更深,他指著山峰上正鬥法到白熱化的雙方道:「那是天碌宗的人,與他鬥法的則是癸奚派的魔修,另外那邊出手的卻是謝山派與煥天宗的人……」

  宣子方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那不是有好幾個門派都在欺負天碌宗嗎,甚至還有魔修在裡頭……」

  蘇紀點頭道:「最近這段時日以來傳出修者要聯盟起來一起對付妖族的消息,修者、魔族、仙族三者又結盟,或許不日便會攻上妖族梵閻城。修者若能統一起來倒是好事,卻沒想到他們會對不服從者排除異己趕盡殺絕……」

  「師叔,這事被我們遇上也是有緣,幫一下他們吧。」宣子方道。

  蘇紀也正有此意,無形劍意猶如一張巨網,從山巒上籠罩而下,將鬥法的幾人遠遠隔開。宣子方則抖開桃魂扇,以迷陣將聯盟那邊的修者留在原地,把無辜的天碌宗眾人撈了起來,數息之後,戰場上已經再沒有天碌宗的人了。迷煙散去,留下的只有斷壁殘垣與那些沒了性命的屍體,修者們四處遍尋不得,只有將這古怪蹊蹺之事回報上級。

  蘇紀與宣子方兩人救下了天碌宗的修者,卻不可能帶著他們回無上宗,吩咐他們找個安全的地方退隱,也不要再去想什麼報仇的事了,能撿回一條命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和天碌宗一樣的修真門派還有不少,兩人沿途又遇上了兩三次差不多的事情,每次雖是出手幫忙了,可他們就兩個人,哪能顧得了那麼多,還有不少運氣不好的門派已經被滅了門。

  但更多的修真門派,為了能夠活命,只有加入聯盟軍,成為某些人為了達到個人目的而犧牲的炮灰。

  此時的宣子方已經沒有剛剛離開松華派時輕鬆愜意的心情了,滿心沉重,他和蘇紀都在想著一路沿途所看到的景象。

  服從者生,不服者死,這樣的聯盟軍究竟能發揮對打的戰鬥力?

  道修魔修本就彼此不服,此消彼長,誰也奈何不了誰。而仙族高傲,慣於發號施令,對其餘三族的人猶如對待螻蟻。魔族則被句芒掌控著,釋嬰那邊還沒有半句消息,多半是事情進展得不順利。魔族內部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他們聚集起來,不過是為了利益。

  因為對妖族的不腐石與妖屍感到忌憚,所以冠冕堂皇地說是恢復天地正氣,一掃妖族暴虐,聯盟軍是義舉。但既是義舉,為何又對他們口中說的蒼生如此無情,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想得越多,宣子方心裡就越像是被什麼東西堵著一樣。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無上宗的地界,宣子方才反應過來,他整了整身上的衣袍,卻察覺到一絲異樣,忙對蘇紀道:「有人在鬥法!」

  蘇紀稍加感應,也感覺到一陣靈力碰撞的餘波,臉色微微有些難看:「過去看看。」

  兩人在趕至後山,看到眼前的一幕時,都不由得露出了悲憤的神色——無上宗,也被捲了進來。

  那個與青崖真人鬥法,不顧青崖真人對其感念舊情下,下手招招狠厲的人……不是青崖的師弟原墨檀峰之主道靈犀又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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