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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閨中記事》第154章
第154章 替女報仇 (1)

  翌日, 三姐過來尋劉湘婉說話, 待她支開所有人, 神神秘秘道:「可有聽說府中最近的謠言?」

  「什麽?」劉湘婉倒了杯茶與她,詫异道。

  三姐咽了咽口水,低聲道:「聽說祖父院子那位遠房堂姐是……是四姐!」話音一落,只見其神色驚恐不已。

  劉湘婉手一頓, 輕聲道:「三姐也聽說了?」

  「怎麽?你也有所耳聞?」

  「妹妹一直禁足在院中,哪知曉府中的情况,這還是招娣與我提及。」

  三姐一把扯過她的胳膊:「你覺得可會是真的?」

  劉湘婉未答反問:「此話三姐可曾跟母親說過?」

  三姐搖了搖頭:「我哪裡敢?每每提及四妹,娘臉色便極爲難看,嚇得我再不敢提及此話。」

  劉湘婉頷了頷首, 小聲道:「妹妹覺得此事八九不離十。」

  三姐一臉的不可置信,不住的搖頭:「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三姐, 此事權當你我不知吧?」

  「爲何?」

  劉湘婉低聲道:「倘若屬實,家中不惜以四姐假死來遮掩她的目的, 可見此事非同尋可,再加上長輩們避而不談及惱羞成怒的樣子, 怕是……」

  此言一出,三姐頓時心驚肉跳,大呼道:「四妹怎這麽糊塗?」

  「每個人都想爲自己掙出一條路, 男子如此,後宅中的女子又何嘗不是,只是有的路看似蜿蜒曲折却是平坦無比,但有的路看似錦綉前程, 內裡却布滿荊棘。」

  「皇宮再好,焉能是人待的地方!」三姐木木道,她便是行事在莽撞也知什麽能要,什麽不能要,能爬到聖上枕邊人的位置,可見得踩過多少人的屍體及鮮血,而那個人功成名就時焉能算是人,整個人與心怕是凉薄無比。

  劉湘婉將茶杯推至她手邊,輕聲道:「三姐,人各有志,强求不得,如今唯有盼四姐在那殺人不見血的地方多多保重自己。」

  三姐低聲道:「怪不得近日孫嬤嬤總去祖父的院子,問她那人是誰,她總是支支吾吾,不肯相告。」

  「日後三姐莫要再問,孫嬤嬤有她的難言之隱,如今我們也不過是胡亂猜測,無論真與假,四姐能活著就是天大的喜事。」

  三姐握著她的手,點了點頭:「如何不是!唯有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三姐,切記此事不要在與旁人提及。」

  「這個道理我懂,唯有私下底跟你嘟囔兩句,」三姐點了點頭,難以置信道:「四妹這膽子也太大了!」從小打大,四妹在府中最是吃得開,能說會道甚是討得她娘歡喜,怎回京後竟生出如此膽大妄爲之念想。

  劉湘婉低聲勸慰:「所謂技高人膽大,四姐有這般宏偉志向,我們唯有盼她一路錦綉繁華,達成心中所願。」

  「倘若當真,咱們姐妹日後便再不能相見。」三姐低嘆一聲,冷不丁想起什麽,眉眼揶揄道:「若四妹有朝一日受衆人朝拜,六妹就不怕她報復你。」

  劉湘婉對其翻了個白眼:「到得那時,以四姐的心氣與手段,焉能記得我這個默默無名,欺軟怕硬的庶出妹妹,怕是巴不得與我撇清關係。」

  「焉何不是!」三姐假做沉思狀,隨後噗呲笑出聲。

  「三姐,你真是……」好煞風景!

  李姨娘扯著仁哥的胳膊,神神叨叨道:「哥兒,你妹妹幷沒有死?」

  仁哥身子微僵,扯了扯嘴角,苦笑道:「姨娘,您瞎說什麽呢?」

  「姨娘可是聽到府中小厮們嘀咕,說四姑娘在老太爺的院子,」李姨娘狠狠扣住他的手腕,激動道:「哥兒替姨娘去看看,可好?」

  仁哥扶她坐在一旁的矮凳上,輕聲道:「姨娘,此事早在府中傳的星星點點,兒子焉能不知,」神色一頓,垂下頭遮住眼裡的眸光,低聲道:「不瞞姨娘,兒子親自去瞧過……」

  「如何?可是你妹妹?」李姨娘猛地站起來,狠狠搖著他的身子,神色焦急道。

  仁哥搖了搖頭,低聲道:「姨娘,沒妹已經歿了,她再不會回來了。」

  李姨娘神色禀然,冷冷道:「你定是沒看清楚?我要親自過去瞧瞧。」

  「姨娘……兒子當真親眼所瞧,不是妹妹,妹妹死了……她再也回不來了!」

  「哥兒騙我!騙我!你妹妹怎麽會死呢?她那麽聰明,那麽乖巧……」

  仁哥眼眶微紅,心臟酸痛:「姨娘,您別這樣,您還有兒子,還有我……」四妹怎能這般好高騖遠,冷血無情,若她看到姨娘爲她如此心傷,可會後悔那日的决定。

  聞言,李姨娘雙手無力的垂下兩側,雙目無神的看向門口,喃喃道:「我的女兒死了,死了……」泪水順著眼角落下。

  「姨娘,您還有兒子,還有兒子,日後兒子定會爭氣,定會掙一番前程回來與您看。」您莫要再爲那狼心狗肺的妹妹心傷。

  李姨娘歪著頭,傻笑道:「哥兒,可知我與你妹妹最後一次話別在哪兒處?」

  自打四妹做出那等忤逆不孝之事,害的姨娘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翻來覆去所說不過是她狠心與妹妹斷了母女情分,未料妹妹竟……姨娘自責之下,常常這般神志不清。

  仁哥輕聲道:「姨娘,妹妹離開焉何不是她心中所求,既這般我們就讓她安心離開,豈不是更好?」

  李姨娘瞪大了眼睛,氣憤之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怒聲道:「你之言乃你妹妹找死不成?」

  仁哥臉頰紅了一塊,低聲道:「姨娘,妹妹走了,咱們還得繼續過日子……」

  李姨娘雙目噴火,狠狠拍打他的胸口,咬牙切齒道:「記住!你妹妹是被人害死的,凶手是六姑娘!是她害死了你妹妹!」若不是她與姑娘打架被老爺撞見,老爺何至於愛屋及烏的袒護她而訓斥姑娘,姑娘又何至於鬱結難解得了急症逝世。

  「姨娘,您怎能這麽想,妹妹之死與六妹有何關係。」

  「就是她!就是她!姨娘定會替你妹妹報仇!不會讓她無辜枉死!」李姨娘眼裡帶著光緩緩坐下,垂頭喋喋道。

  仁哥蹲在她旁邊,低聲道:「姨娘,您千萬別做什麽糊塗事,倘若惹的爹爹不虞,兒子不想……不想再失去您。」

  李姨娘慢慢抬手撫摸他的頭,輕聲道:「不會的!不會的!姨娘會小心行事,不會讓壞人逍遙法外!」

  這一刻,仁哥心中恨急了四妹,就因她心中那虛無縹緲的貪念,害的姨娘時而癲狂而是清醒,倘若姨娘當真有個好歹,這輩子他絕不會認這個妹妹!

  府中有了流言蜚語,焉能傳不到兩位太太耳裡,只見她們臉色鐵青,大太太沉著臉,陰沉道:「給我查,此事到底是從何人嘴中傳出!」

  郭媽媽抖著身子,低聲道:「老奴這就去查。」

  二太太斜了眼王媽媽,惱怒道:「傻站著幹什麽!趕緊跟過去幫忙!」

  「老奴這就去!」王媽媽嚇得臉色一白,躬著身子退出去。

  二太太臉色緩和少許,低聲道:「大嫂莫要心急,此事咱們還得從長計議。」

  若不是你二房養出這等不孝之女,焉能讓他們跟著聞聲而色變!想及此,大太太心中便憋了一口氣,進不去出不來,心中惱怒無比。

  半響兒,大太太低嘆道:「此事不能出一絲差錯,倘若被有心人抓到蛛絲馬迹,到底於府中不利。」

  「大嫂之擔憂,弟妹焉能不知,可……眼下也只能想法子堵住悠悠衆口。」

  大太太眉頭緊皺,愁眉不展道:「我又如何不知,堵比遮更爲有用,可公爹那……」

  二太太臉色訕然,乾笑道:「都是弟妹脾性太好,縱得她們一個個心大的沒邊了,」覷了覷大嫂的臉色,輕聲道:「如今我這腸子悔青了也是無濟於事,遂此事還得勞煩大嫂從中周旋。」握著她的手腕好似救命稻草,不敢鬆開。

  這……這……怎會有這般恬不知耻之人,二房出了這等混帳之事……她竟甩手將此事交由她善後,真是!真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大太太猛地抽回胳膊,慢慢晃動手腕,低笑道:「說到底還是二房的事,若我貿然插手,公爹那邊委實不好交代,弟妹最是善解人意,定能體諒我的不易,是吧?」

  二太太訕訕一笑:「大嫂說的是!」可她著實畏懼公爹,若此事說與公爹聽,以他的暴脾氣還不得劈頭蓋臉訓斥她一番,想想身子就不由打了哆嗦,此事……此事還是待老爺回府後,與他細細斟酌,再做决定不遲。

  只見大太太揉了揉額頭,低聲道:「今日怕是不能陪你多說,因著此事昨晚未曾安眠,須得回去小憩會兒。」

  二太太忙起身,擔憂道:「大嫂趕快進去歇息,此事待我家老爺回來後,我與他細細商榷便是。」

  「如此甚好!」大太太懶得與她敷衍,直言道。

  就這樣,二太太帶著滿身惆悵離開大嫂的院子,若說之前還有些可憐四丫頭,如今却恨不得老太爺趕快打發走這個灾星,若因她爲府中乃至翊哥招來禍事,恨不得現在熬完毒藥直接弄死她。

  劉仲修回府後,便被菱香請到二太太的院子,只見其掀了掀眼皮,淡淡道:「何事讓你這般心急火燎的喚爲夫過來?」

  二太太一臉的愁眉不展,小心翼翼的開口:「老爺?」

  「有話直說便是。」

  「老爺,如今府中漸漸有了些許流言,說……說公爹院裡的遠房親戚乃是四丫頭。」話音一落,二太太垂著頭,脚步微挪躲到一旁。

  劉仲修淡然的臉色變得極爲陰沉,氣憤之下狠狠拍著桌子,怒聲道:「就這點小事,你都不能妥善處置,還配當二房的主母嗎?」

  二太太神色委屈:「老爺,如今府中不是妾身當家,妾身又有何辦法?」

  「如此說你將此事歸咎到大嫂身上?」

  二太太忙不迭搖頭,低聲道:「妾身不敢!」

  劉仲修壓抑心底即將爆發的怒火,臉色陰翳道:「可有想到何法子?」

  「妾身……妾身就是想不到法子,特……特來尋老爺拿個主意。」

  劉仲修蹭的站起來,指著她嘖嘖道:「堂堂二房主母,遇事本該從容不迫,可你倒好,遇事驚慌失措,毫無主見,這樣的你焉何堪當一府之主母。」

  二太太被訓斥的漲紅著臉,想反駁兩句可又想到,四丫頭到底由她教養長大,如今這般膽大妄爲,她難辭其咎,垂著頭小聲道:「老爺,都是妾身的錯!」

  劉仲修嗤笑一聲,隨後背過身慢慢思索這件事,大約半盞茶功夫,緩緩開口:「明日我便送四丫頭入宮。」

  太太眼睛一亮,驚喜道:「如此在好不過!」

  「你懂什麽?」劉仲修猛地轉過身,對其疾言厲色。

  「老爺?」二太太嚇得身子一顫,臉色發白道:「可是妾身說錯什麽?」

  「如今府中已有了流言蜚語,必須想法子將其遮掩過去,你真以爲將人打發走就能萬事太平不成。」

  二太太欲言又止:「妾身……」

  劉仲修對其冷哼,本就知作甚也指望不上她,淡淡道:「此事你無須再管。」瞪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見此,二太太氣的險些暈厥過去,氣急敗壞道:「做出此等忤逆不孝之事乃是老爺的女兒,事到如今反倒一竿子全賴在我身上,何其冤也!」

  王媽媽低聲勸慰:「太太,老爺也是怒急方口不擇言,您莫要生氣。」

  「若不是老爺置了這麽多妾室,生了這麽多子嗣,焉能養出此等攪家精。」

  王媽媽臉色發白,小聲道:「太太,此話可不能亂說!」

  二太太冷哼:「事到臨頭反倒怨我,真真是可笑至極!」

  「太太,老奴知曉您心中慪氣,但此等妄言再不要輕易說出,若不然……若不然被人聽到傳到老爺耳中,對您終是不利。」

  二太太氣的胸口此起彼伏,半響後緩緩點頭。

  怒火中燒的劉仲修出了正房,行至他爹的院子,進去後行禮問安,方輕聲道:「爹,府中流言想必您也有所耳聞,雖四丫頭明日離府,但此流言還是要遮掩一二,您老意下如何?」

  老太爺緩緩點頭:「言之有理。」

  「若尋個相貌相似的女子入府喬裝打扮成四丫頭,到底還是有諸多弊端。」

  老太爺手指輕點桌面,淡淡道:「所以呢?」

  這時,劉鐵在外輕聲道:「老爺,孫嬤嬤到了。」

  「讓她進來!」

  老太爺神色疑惑的看著他,却未曾開口詢問。

  每次來老太爺的院子,孫嬤嬤身子總是不由自主的發顫,福了福身,低聲道:「老身給老太爺,二老爺請安。」早知鎮國將軍府內裡這般複雜,便是給她再多月俸也不會過來。

  劉仲修坐在他爹下首,低聲道:「孫嬤嬤,請坐。」

  孫嬤嬤躬著身,小聲道:「老身身份卑微,焉敢與主子們同坐。」

  劉仲修也不强求,淡淡道:「實不相瞞,此次請您過來是有事相求。」

  「只要老身力所能及,定竭盡全力。」

  「不知孫嬤嬤可會妝容之術?」

  如今府中流傳的閒言碎語,孫嬤嬤焉能不知,遂二老爺話一出口,她便知是何原由,低聲道:「可是爲了堂小姐之事。」

  聞言,劉仲修心知此事十有八九能成,遂臉上帶著笑,低聲道:「不知您老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幸不辱命!」

  「好,好!」劉仲修起身,大笑道:「明日我將送瑤姐進宮,之前還要勞煩您儘量將其化作旁人,隨後由我爹帶她與府中衆人見禮。」

  孫嬤嬤低聲道:「二老爺且放心,此事交與老身便是。」

  「如此便勞您費心了。」

  「不敢當。」

  孫嬤嬤離開後,老太爺淡笑道:「此事你安排的甚是妥當。」

  「這也是無奈之舉,畢竟府中已有了流言蜚語,若不趁此將其遮掩,說不得何時被人掀出來,到時定會爲府中招來禍事。」眼下四丫頭年歲不過十三,容顔尚未長開,若在宮中站住脚跟,怎也得幾年光景,幾年之後她眉眼有了變化,到時誰能認出她是鎮國將軍府的四姑娘。

  「不錯,爲了堵住悠悠衆口,唯有趁此機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將其遮掩住。」

  「爹,最近四丫頭可有長進?」

  老太爺淡淡道:「如今她尚在府中,我們還是一家人,一旦她踏出這個院門,日後在宮中,是死是活都與我們在無瓜葛。」

  「兒子明白。」

  老太爺想了想,叮囑道:「明日不要讓李姨娘出來,到底母女連心,旁人即便有所猜測,到底不敢置喙,且衆人也不甚能瞧出,但李姨娘不一樣,她是四丫頭的生母,若她出現,許一眼認出四丫頭,到時衆目睽睽之下,任我們如何遮掩也無濟於事。」

  「還是爹考慮的周全。」

  父子倆慢慢商討四丫頭之事,便聽老太爺輕聲道:「最近翊哥學問可有精進,秋後下場也有把握?」

  劉仲修輕笑道:「爹放心,府中鬧出這等大事,且未撼動翊哥的心神,除了那日與仁哥一同拜見您外,便一直閉門不出。」

  「如此尚好!」

  老太爺又道:「日後你二房子女須嚴加管教,再不可出第二個四丫頭,若不然便是你不忍心下手,老夫却狠的下心弑孫。」

  劉仲修斂了斂容,沉聲道:「爹放心,再有這等忤逆不孝之人,不用您動手,兒子第一個不饒她。」

  「你那六丫頭如今可還乖巧?」

  劉仲修神色尷尬,訕訕道:「一直被兒子禁足,如今想必正在抄寫女戒。」

  老太爺含笑的點頭:「她很是稱老夫的心,不如讓她搬到這院子陪我吧!」

  劉仲修驚愕道:「爹,您開玩笑呢?」

  「爲何這麽說?」

  「大哥嫡幼子祥哥年歲尚小,若您想含飴弄孫也應選他才是,焉能選庶女出身的六丫頭。」

  老太爺搖了搖頭,揶揄道:「這你就不懂了吧!老夫年歲大了,就喜歡聰明機靈的孩子,祥哥倒是乖巧,可他每每見到我總是瑟瑟發抖,老夫焉何喜之。」

  「那不如讓三丫頭過來陪您。」劉仲修說了這麽多,無非怕後宅不穩,若太太因此記恨黃姨娘,豈不是爲她招惹是非。

  「看看你這幅德行,好似老子奪了你的心頭肉。」

  「爹……」劉仲修訕訕道。

  「此事不過隨口說說,無須當真。」

  劉仲修覷了覷他爹的臉色,他爹怎會有此打算,可……可六丫頭,唉!雖有些小機靈,但到底是庶女,若被他爹如此抬舉,不說自家太太怕是大嫂心下也會不虞。

  「老夫累了,你先退下吧!」

  劉仲修低聲應道,躬身告退。

  「姑娘,明日咱們便要入宮,您可有想見之人?」

  四姐低頭綉著花綳上的圖案,淡淡道:「如今的我焉何有臉見至親之人。」自打那日二哥離開後便再未出現,可想而知她所作所爲到底寒了他的心。

  「姑娘……」

  四姐輕聲道:「入宮易出宮難,你與青蘭一道回家看望爹娘吧!」隨即抬頭,臉色微冷,淡淡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們心中定要再三斟酌,若不然……」

  誰料玉蘭青蘭臉色未變,低聲道:「姑娘,奴婢們無法回去。」

  四姐手中的動作一頓,皺眉道:「怎麽回事?」

  「自打您逝世那一日,奴婢們便以伺候不周的名頭打發到太太的陪嫁莊子,您進宮之時,便是奴婢們從這世上消失之日。」

  四姐呆愣道:「未料太太會做到這一步。」

  「姑娘,事到如今再說這些也是枉然,咱們還是想想日後的出路。」

  「如今規矩學的差不多,宮中禁忌也都廖記於心,日後如何唯有靠我們自己。」前方的路到底會如何,她焉能知曉,唯有祈求老天爺可憐她,讓聖上對她所有青睞,借此在宮中站住脚跟。

  青蘭小聲道:「姑娘,那日您從老太爺書房出來,好似……好似被小厮看到背影,遂府中有了些許流言蜚語。」

  四姐猛地站起來,厲聲道:「何時的事?」

  青蘭搖了搖頭,低聲道:「奴婢不知,奴婢一直服侍您左右,從未離開您身邊半步,更何况奴婢二人……焉敢在府中露面,這不過是老太爺院子裡的小厮同旁人口中探得。」

  「可還有打聽出什麽?」

  「奴婢只知這些,其餘便無從知曉。」

  四姐在屋中來回踱步,倘若此事傳出去與她不利,不僅留了話柄與旁人,說不得還有被揭穿那一日,眼下……眼下可如何是好,府中發生這麽大的事,爲何老太爺與她爹尚能坐的住,還是說他們尚未知曉……

  所謂曹操曹操到,便是這般吧!

  四姐剛想到她爹,劉仲修就出現在她面前,淡淡道:「這幾日可還好?」

  「爹……二伯父。」四姐眸光一喜,但想到他二人父女情分已斷,再加上彼此間的身份,垂下眼眸對其福了福身。

  劉仲修頷了頷首,走到一旁桌邊坐下,淡淡道:「近日府中傳出些許閒言碎語,想必你已有所耳聞。」

  四姐低聲道:「侄女方從婢女口中聽說。」

  劉仲修淡淡道:「既已有了流言蜚語,勢必將其遮掩,遂明日離府前會安排孫嬤嬤爲你妝容,到時你的容貌會有所改變。」

  「多謝二伯父體恤。」

  「今日你尚在府中,仍是我劉家之人,尚且叮囑你兩句,日後在宮中行走定要多長幾個心眼,旁人對你再好也說不定包藏禍心,遂你定要小心謹慎,不得行差踏錯。」

  四姐低聲道:「侄女知曉。」

  「明日你一旦踏出府中,我們便再無瓜葛,日後你是死是活老夫也不會管你。」

  四姐低聲應道。

  只見,劉仲修從懷中掏出一叠銀子放在桌面,淡淡道:「老夫能爲你做的僅此而已,日後好壞且看你自己。」話音一落,轉身離開。

  四姐看著桌上那一叠銀票,眼泪刷的落下,噗通跪在地上,哽咽道:「爹……」

  劉仲修身子一震,輕聲道:「這是你要走的路,老夫也只能送你到這。」

  四姐對其狠狠磕了一頭,低泣道:「爹,女兒不孝,日後不能承歡您膝下,如今也只能磕頭與您,報答您多年的養育之恩。」

  「你……」待她磕完頭,劉仲修張了張嘴方抬脚離開,未曾回頭瞧一眼泪眼婆娑的四姐。

  直至她爹的背影漸漸消失,四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楚,大喊道:「爹……」

  「老爺……」劉仲修脚步頓了頓,劉鐵低聲道:「要不要回去看看?」

  劉仲修淡淡道:「事情已成定局,看與不看又有何用。」

  劉鐵躬著身子,低聲道:「此番四姑娘進宮,日後再想見一面,怕是難矣!」

  「這是她選擇的路,是苦是甜,唯有她自己知曉。」

  劉鐵低嘆:「老爺,咱們這是去哪?」

  「回書房,」劉仲修疾步離開,不肯在此多待,約走了五丈遠方低沉道:「將二少爺喚到我書房。」

  劉鐵低聲應道。

  玉蘭青蘭走上前扶著姑娘起身,低聲道:「姑娘,您莫要傷心,老爺心中到底還是有您,若不然怎會準備如此多的銀兩。」她們本還怕姑娘除了她二人,再無任何可依靠之物,如今有了這筆銀子,至少日後在宮中行走不至於畏手畏脚。

  四姐軟弱無力的被她二人扶到凳子上,看到桌上那一叠銀票再次嚎啕大哭,即使她做了這麽多不可饒恕之事,她爹心中還是惦念她。

  「姑娘,如今這般總比我們預料中好多了。」

  四姐哽咽道:「爹他還想著我……」

  「姑娘,咱們還是想想明日吧!」

  四姐拿起絲帕擦拭眼泪的泪水,神色堅定道:「事已至此,再無退路,明日定不能有一絲疏忽。」

  玉蘭欲言又止,低聲道:「只是不知姨娘可會去?」

  四姐臉上一僵,緩緩道:「想必爹他老人家定會有所安排。」心中却抱著一絲念想,若能在進宮前再見姨娘一面該有多好,可……可此事到底不會發生,旁人對她瞭解再深也不如姨娘對她知之甚多。

  玉蘭青蘭對視一眼,微微舒了一口氣,如此最好,佛祖保佑,明日定不要再起波瀾。

  「爹,您找孩兒?」

  從四丫頭院子離開後,劉仲修心浮氣躁,回到書房拿起毫筆平心靜氣寫了幾個大字,方平息複雜的心緒。

  「先坐吧!」劉仲修握著毫筆收掉最後一筆,輕聲道。

  仁哥走至一旁凳子上坐下,劉鐵爲其親自倒茶,見此,他淡笑道:「多謝劉叔。」

  「二少爺折煞老奴了。」

  劉仲修將手中的毫筆放在硯臺上,隨後眸光看向宣紙上那四個大字,嘴角含笑道:「可知爲父喚你所爲何事?」

  仁哥挺直後背,輕聲道:「兒子不知。」

  「明日你妹妹便要進宮。」

  仁哥身子一僵,木聲道:「是嗎?」

  「近日府中所傳謠言,想必你略有所耳聞,爲父打算在她離府前,讓其與府中衆人見禮,」劉仲修越過案桌走至他對面,淡淡道:「唯有此方能堵住悠悠衆口。」

  「爹……」仁哥臉色發白,倉惶道:「此事萬萬不可,若衆人看到四妹的樣貌,到時便不是堵而是散。」

  劉仲修淡淡道:「此事你無須多慮,爲父自有定奪。」

  「爹,事關妹妹的安危,兒子焉能不急。」

  「爲父喚你來此只是交代你,明日務必看好你姨娘,不能讓她出現,知道嗎?」

  仁哥一臉的不可置信:「爹……」

  「便是四丫頭容貌有諸多的改變,到底是你姨娘身上掉下的肉,旁人瞧不出真僞,她難道看不出,」劉仲修臉色微冷,陰翳道:「若不想你妹妹出事,明日定要看好你姨娘,知道嗎?」

  仁哥身子顫了顫,却也知他爹所言合情合理,低聲道:「兒子明白。」

  聞言,劉仲修緩了緩臉色,低聲道:「仁哥,爲了你妹妹爲父退到這一步,已算是全了我們父女間的情分,」長嘆一聲:「爲父不能爲了她,毀了咱們這一大家子。」

  「爹……不能讓妹妹私底下見姨娘一面嗎?」想到姨娘臉上的悲戚,仁哥忍不住哀求道。

  誰料,劉仲修臉色驟變,訓斥道:「糊塗!若你敢背著爲父行此事,別怪爲父不念父子之情,將你逐出家門。」

  仁哥臉色慘白,低聲道:「爹,兒子錯了。」

  「你不是只有四丫頭一個妹妹,你還有其他至親之人,難道爲了她一人,捨了這一大家子嗎?」

  仁哥膝蓋一軟噗通跪在地上,低聲道:「爹,兒子錯了!」

  「可曾記得那日在你祖父面前許下的諾言?」

  「兒子記得!」

  「記住那日的决心,不要被一些人一些事阻擋你前進的步伐,」劉仲修淡淡道:「仁哥,可曾羡慕你大哥?」

  焉能不羡慕!

  德才兼備的嫡長子!

  金秋更是榜上有名!

  仁哥緩緩點頭:「兒子一直以大哥爲榮。」

  劉仲修拍拍他的肩膀,輕聲道:「你大哥有今日之成就,焉何不是他平日囊螢映雪的成果。」

  「爹……」

  「當你自怨自艾時,你大哥尚在閉門讀書,當你痛苦糾結時,你大哥手不離書,當你心下不平時,你大哥早已越你百步,可想而知,凡行一事不是只靠天資,努力與堅持何嘗不是讓你有所成就之必要。」

  「是兒子糊塗了!」

  「仁哥,不要被眼前之事擋住你的脚步,想想你的志氣,想想你的不屈,更想想至親之人對你的期望,焉能一直這般自暴自弃!」

  「爹……」仁哥心中一痛,眼眶微紅的抬頭。

  「起來吧!日後再不要這般經不住事。」劉仲修最見不得他動不動就下跪,男人膝下有黃金,可他呢?動不動爲了旁人之事下跪求饒。

  仁哥起身後,輕聲道:「爹放心,明日之事兒子定不會讓其有一絲差錯。」

  劉仲修頷首:「此事爲父交與你,不要讓爲父失望。」

  「孩兒知曉。」

  仁哥離開後,劉仲修低嘆一聲:「兒女多了,真真是操不過來的心。」

  「老爺,再過幾年小主子們日漸長大,您定又會感慨,他們大了,一個個翅膀硬了,掙脫著離開您的羽翼下。」

  劉仲修淡笑:「焉何不是,」神色一頓,輕聲道:「爹他老人家讓六丫頭搬去陪他,可是真心?」

  「這個……這個奴才不敢妄言。」

  劉仲修斜了他一眼:「此處唯有你我主僕二人,何話不能說?」

  「奴才瞧著老太爺怕是真心,」劉鐵微微抬頭,小心翼翼道:「老爺衆多女兒中,除了大小姐,唯有六姑娘最爲聰慧妥帖。」

  劉仲修頷了頷首:「確實!」自打珊兒生下宴哥,六丫頭便漸漸展露鋒芒,雖看著不動聲色,但所行之事却是難掩其身上的風華。

  「老爺,此事您如何打算?」

  「還得從長計議,」劉仲修想到夫人及大嫂,頓時頭疼不已,揉了揉額頭:「也不知爹他老人家看上六丫頭哪處?」莫不是看中她打人的氣勢,可那日六丫頭明明吃了虧!

  劉鐵低聲道:「奴才覺得老太爺怕是比您還瞭解六姑娘。」

  「何出此言?」

  「老太爺是何許人也?當他决定一件事定會將其調查的一清二楚。」

  「你是說?」

  劉鐵躬著身,低聲道:「老爺,奴才不過是隨便說說,當不得真。」

  劉仲修思忖片刻,緩緩道:「你所言甚是有理。」他爹行事從來都是謀定而後動,難道六丫頭當真做了何事入了他爹的眼,可到底是何事,他這一家之主竟會不得不知。

  想及此,劉仲修起身:「去黃姨娘處。」

  「老爺……」劉鐵神色驚愕。

  劉仲修淡淡道:「既然不知其緣由,直接弄清楚便是。」

  「可……可六姑娘如今尚在禁足,黃姨娘怕是不知詳情。」

  「這你便錯了,知女莫如母,六丫頭便是隱藏的再深還能瞞得過她姨娘,如今且看珊兒如何說。」

  劉鐵收斂臉上驚愕之色,忙跟在老爺身後。

  此時黃姨娘帶著兩個兒子待在姑娘的院子,劉湘婉已抄寫完女戒,正陪著宴哥玩耍,揮動手中的口袋,咯咯道:「想要嗎?」

  宴哥不住的向其揮手:「姐姐給我……」如今他說話越發利索。

  「想要姐姐給你,那你該如何說?」

  宴哥拱著手,對其匆匆彎腰:「姐姐好,宴哥給你……行禮啦!」

  黃姨娘懷中抱著祉哥,入眼便是一兒一女嬉笑打鬧的樣子,拿起絲帕遮住嘴角的笑意:「姑娘,你就逗你弟弟吧!」

  「姨娘,女兒這是在教弟弟規矩呢?」

  「你啊……」黃姨娘滿臉笑意的嗔怒。

  「姐姐,給我……」

  劉湘婉咳了咳,將其遞給宴哥,有所求必有所應,時日一長,宴哥漸漸明白其中道理,便會越發懂得只要完成姐姐交代的事,才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好玩嗎?」劉湘婉看著拿著口袋不住亂扔的宴哥,笑問道。

  「好玩!好玩!」

  這個口袋可是劉湘婉費了好多心神方綉制而成,一共四面,每一面分別綉著老虎,兔子,烏龜以及蝴蝶,這樣既不單調又可鍛煉宴哥的大腦,例如此時,她言笑晏晏道:「天上落下個大老虎,宴哥可有?」

  「有的!有的!」宴哥飛快的拋出去,待口袋落地時,他低頭看了看:「咦!是兔子!」

  「那怎麽辦呢?」

  宴哥撿起口袋繼續扔,這次就那麽凑巧,面朝他那一面却是老虎圖案,只見他拍著手,大笑道:「老虎,老虎,姐姐是老虎!」

  「宴哥這麽厲害!」劉湘婉對其揮了揮手,宴哥蹣跚的向其走去,只見劉湘婉拿著絲帕擦拭他額頭的虛汗,誇獎道:「弟弟真棒!」

  宴哥別提多高興,咯咯道:「天上……天上還落下什麽?」

  劉湘婉故意歪著頭,想了想:「蝴蝶,姐姐喜歡蝴蝶!」

  宴哥迫不及待走到適才的地方,往上一拋,畢竟人小胳膊短,焉能有那麽多力氣,不過是胡亂拋罷了,只要有人陪他玩,自是喜不自禁。

  「咦!是兔子!」

  宴哥再拋,歪著頭:「老虎……」

  黃姨娘見宴哥玩的臉頰紅撲撲,低聲道:「哥兒,今日便先玩到這,讓姐姐陪你玩別的,可好?」對身後奶娘,吩咐道:「替哥兒擦擦額頭的虛汗。」

  奶娘滿臉笑意的福了福身,走到哥兒身邊,拿起絲帕爲其擦拭額頭及後背的汗水。

  這時,趙媽媽臉色慌張的走進來,咽了咽口水,低聲道:「姨娘,姑娘,老爺來了?」

  母女二人一楞,隨後對視一眼,老爺怎會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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