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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閨中記事》第200章
第200章 動蕩之二

  「我是爲了誰?」

  三公主手臂拄著下巴, 冷笑道:「是啊,你到底爲了誰?」嘲諷意味甚濃。

  魏鬆陰沉著臉, 沉聲道:「因著你的事, 青墨恨我,你疑心我,更甚至我成爲衆叛親離之人,你還想讓我如何?」

  「本宮不想如何?你的打算本宮早已知曉……」

  「既知曉, 你收手可不可以?」

  三公主低笑道:「收手?此事一旦參與進去, 焉能輕易脫身, 」眉眼一挑,冷冷道:「還有兩日便要行動, 到時誰勝誰負不久見了分曉。」

  「你……你到底留了什麽後手?」

  「事到如今,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魏鬆捂著心口, 自嘲道:「無論我還是孩兒們,在你心中怎能比得過唾手可得的權勢。」

  三公主垂著頭, 淡笑道:「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此刻的本宮尚在天堂, 再有兩日本宮可能就下了地獄,」緩緩抬頭,食指指著天空, 輕聲道:「如今也只能取决與老天爺。」

  「爲了權勢,你當真什麽也不顧及。」

  「你們一個個都道本宮自私自利,可是你們呢?」三公主不住冷笑:「你們之中哪個不是靠著本宮的庇護才有了今日。」

  「你……」

  「當年若不是本宮嫁與你, 魏家便會被我父皇逼得滿門抄斬,堯哥沒有本宮,寧遠將軍府的世子之位,焉會變成他,」三公主心下冷夏,譏諷道:「你們可同本宮同甘却不可共苦,又何嘗不自私。」

  魏鬆氣的胸口不足起伏,怒聲道:「你這純屬污蔑,污蔑!」

  三公主端起手旁的茶杯抿了抿,冷笑道:「你願意自欺欺人便一直自欺欺人吧!」神色一頓,『哦』了一聲,淡笑道:「本宮忘了,這麽多年來你不是一直在自欺欺人嗎?」

  「你……你不要高興的太早!」

  「如此說來,你終究不是站在本宮這邊,」三公主嘴角的笑容一斂,輕聲道:「原來你一直希望本宮事敗,人頭落地。」

  魏鬆瞠目結舌,大喊道:「魏東……魏東……」

  門外候著的魏東聽到老爺的呼喊聲,忙躬身進來,低聲道:「老爺……」

  「扶我離開!」

  魏東覷了覷公主的臉色,方躬身走上前,魏鬆借著他的胳膊站起來,抬脚往外走,待行到門口時,頓了頓,淡淡道:「早晨爲夫的話幷未騙你!」你生我生,你死我亦相隨!

  「本宮說過的話也不曾忘記。」

  魏鬆低嘆一聲,扶著魏鬆的胳膊,緩緩走了出去。

  向嬤嬤嚇得臉色蒼白,低聲道:「公主,您可還好?」

  三公主氣勢一收,身子一軟,趴在桌子上,低泣道:「他們都怨我!我做這一切到底是爲了誰?」

  「公主,您一定會成功,到時老爺與三少爺定能明白您的苦心。」

  三公主摸著懷中的信,輕聲道:「她一定要成!一定要稱!」只有她成了,這件事才回事半功倍。

  向嬤嬤低聲道:「所有事都會如公主所願。」

  魏鬆出去後,身子踉蹌下,還好被魏鬆緊緊扶住胳膊,驚慌道:「老爺……」

  「這輩子老夫最信任的人莫過於你,遂老夫交代你的事,定不要讓老夫失望。」

  「您放心,那日老奴一定會按著您的吩咐去做。」

  魏鬆長嘆一口氣,低聲道:「此事過去,所有前塵往事就都沒了!」

  「老爺……」

  六月初五,魏鬆上朝後,劉湘婉去正房給公婆請安,魏鬆點了點頭,便由著魏東扶著離開,三公主淡笑道:「可是要回娘家?」

  劉湘婉一楞,呆愣道:「婆婆……」

  三公主細細撫摸手腕上的玉鐲,輕聲道:「明日便是六月初六,老二爲了對付本宮,定會有所打算,遂又怎會放心讓你留在府中。」

  劉湘婉眨了眨眼睛,低笑道:「婆婆再說甚,兒媳幷不知您之言。」

  三公主嘴角微微上翹,輕聲道:「你們都以爲本宮會在六月初六行事,既然你們都料到,你們覺得本宮會傻傻的跳進你們事先準備好的陷阱。」

  此話一出,劉湘婉臉色驟變,驚恐道:「您打算?」

  「不錯!」三公主眸光看向門外,淡淡道:「向嬤嬤,帶人進來吧!」

  只見兩個身子健壯的媽媽躬身進來,見此,招娣飛快站到姑娘面前,藉以擋住氣勢汹汹的那兩人,直至二人離他們兩步遠時,厲聲道:「你們找死不成!你也不看看站在你們面前之人是誰?」

  其中一個媽媽含笑道:「正是因爲知道,老奴方敢這般行事!」

  聞言,招娣驚嚇的臉色發白,神色發抖,色厲內荏道:「你們就不怕我家姑爺知道後,將你們五馬分屍。」

  「你這小蹄子,此時此刻還敢如此牙尖嘴利,真是……」猛地抬起手,對著招娣臉頰打過去。

  劉湘婉大步一邁,一把接過她的胳膊,臉色極爲陰沉,眸光更是冰冷刺骨,冷冷道:「我的人豈是你們這等賤怒可欺負之人!」話音一落,猛地推開她的胳膊。

  那個媽媽嚇得臉色一白,身子顫了顫,低聲道:「二奶奶……」

  窩囊廢!不中用的東西!

  三公主鐵青著臉,怒聲道:「楞著作甚,還不將人給本宮壓下去。」

  那個媽媽咽了咽口水,神情澀然道:「二奶奶,請……」

  劉湘婉脚步一頓,淡淡道:「母親,兒媳心有不解,還望您不吝賜教。」

  三公主垂著頭,心裡思忖下方抬起手揮了揮,淡淡道:「你們先下去吧!」

  向嬤嬤對二人使了使眼色,那兩位媽媽方躬身退下。

  直至廳中唯剩主僕四人,三公主玩味道:「有何疑問,說吧?」

  「既您不打算在六月初六行事,想必如今皇宮中早被人控制,」劉湘婉聲音一頓,輕聲道:「應該說聖上被你們控制住,不知我猜的可對?」

  三公主搖了搖頭,低笑道:「既對也不對!」

  劉湘婉皺眉,淡淡道:「這是何意?」

  「你們劉家是不是有個親戚在宮中?」

  劉湘婉一瞬間便反應過來,四姐……她怎麽會跟婆婆勾結在一起!

  這麽多年來,劉家衆人幾乎真的當她過世了,自打她入宮後,從未提過她,如今被婆婆這麽一問,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們聯手?」

  三公主輕笑道:「如今她已是寧嬪,且頗受聖上的憐愛。」

  劉湘婉低聲道:「原來你們從未就不曾打算在六月初六動手,之前所做一切皆是故作迷陣,就是爲了讓我們鑽進去。」

  「老二待你真真是情比金堅,朝堂上這麽重要的事都告訴你,可想而知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三公主漫不經心的敲打著桌面,淡笑道:「這樣更好!老二的軟肋在本宮手中,還怕他不投降!」

  劉湘婉驚的後退一步:「您……」

  三公主低嘆一聲:「其實本宮留著你還有一個用處。」

  「此話何意?」

  招娣緊緊捂住姑娘的手,臉色發白道:「姑娘莫怕,奴婢會保護你。」

  「好一個忠僕……」三公主瞥了眼招娣,贊許般點了點頭,又道:「老二媳婦,當年老爺爲了魏家上下迫於我父皇的施壓,貶妻爲妾娶了我,如今您成爲我我的人質,你說老二會如何抉擇?」

  「母親,您的心腸好毒?」

  三公主低笑道:「國與家之間,老二會選擇誰,本宮真的很想知道?」

  「無論相公哪個,最後他都會成爲不忠不義之人!」

  「不錯!」三公主眯了眯眼,輕笑道:「本來本宮也不打算如此,可他竟敢瞧不起本宮的兒子,既然這般,本宮就將他變成被世人所唾弃之人。」

  劉湘婉環顧四周,輕聲道:「想必府中已被您控制住。」

  「本宮身爲寧遠將軍府的主母,府中上下誰敢不聽從我的命令,」三公主似想起什麽,冷笑道:「除了老二與你,總是跟本宮唱反調。」

  「公爹呢?」

  「你不是已經看到!」魏鬆自以爲知曉所有的計劃,却不知從一開始便本宮便一直防備著他,他想知道的事自會讓他知曉,不該讓他知道的事又怎會告訴他。

  劉湘婉垂著頭,低笑道:「母親好謀略。」

  三公主緩緩道:「這世上活著的人皆在算計,只是看誰更心思深沉,更棋高一著!」

  劉湘婉臉色微白,後退一步坐在凳子上喘氣:「原來宮中有了您的內應,怪不得您一直以來皆是胸有成竹之色。」

  「想必這時候聖上在龍騎上,身子抱恙,以至於昏迷不醒了吧!」

  「您瘋了?竟敢謀害聖上,不怕……」

  三公主好似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嗤笑道:「本宮所行之事本就是謀逆之罪,毒不毒害聖上又有何關係。」無論成與不成,謀逆之罪定是犯了,既然這般何不直取黃龍,到時還怕他們不同意。

  自打二皇子當了太子,大皇子數次派殺手害其性命,可總是被他身邊的高手所阻攔,直至後來動靜鬧得太大,惹的聖上頒下諭旨,倘若太子在遇刺,就讓所有成年的皇子就就藩,不得已大皇子歇了謀害二皇子的心。

  大皇子動作這麽大,二皇子如何不知,自是沒少給他下絆子,哥倆早已面和心不和,皆恨不得對方早些死了,這樣皇位歸屬便再無懸念。

  劉湘婉抬手撫著跳動的心跳,喃喃道:「您瘋了?瘋了?」竟敢派人給聖上下毒,一旦東窗事發,魏家亡矣!

  「怕了?是怕本宮成了還是怕本宮敗了,進而連累你們夫婦……」

  「您就不考慮三弟他們嗎?」

  此話一出,三公主臉色僵了僵,淡淡道:「敗了,他們定會怨恨我,可若成了,他們怕是感激本宮還來不及。」

  「您……您……您這能這麽自私?」

  三公主輕笑:「一念成仁,一念成魔,取捨往往很重要。」

  劉湘婉咬了咬嘴唇,低聲問:「兒媳不懂,您是如何跟我家遠方的親戚聯繫上?」也不知四姐有有沒有同旁人提起過她的出身,當年祖父送她進京本是成全了她的念想,未料竟養虎爲患,也許是李姨娘的過世,讓她對家中生了恨意,可她萬不能露出她的身份,不然劉家更會跟著她受牽連,她便是在狠心,可家中尚有她的至親之人,二姐一家四口!

  「也許連老天都在成全本宮,」三公主淡笑道:「寧嬪雖是鎮國將軍府劉家的遠方親戚,却幷未對其有所幫助,遂這些年來雖承蒙聖上的垂憐,却是個美人的官階。」

  「所以您幫著她一步一步爬到今日的地位!」從四品的寧嬪。

  三公主含笑點頭:「有所得就必要有所失,她借著本宮的手一步步爬到今兒的地位,自該爲本宮所用。」

  「你們就不怕嗎?」

  「怕甚?」三公主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低笑道:「你還不知道吧?」

  劉湘婉身子一僵愛你過,自覺不是什麽好話,扯了扯嘴角:「還有何?」

  「寧嬪曾經有過身孕,不够……不過……被人害的終身不孕,所以這輩子都不會有屬她的孩兒。」

  劉湘婉再也忍不住驚嚇,蹭的站起來,慌張道:「您說什麽?」

  只見三公主眸光微轉,怪异道:「你爲何這麽驚慌失措?」

  劉湘婉咽了咽口水,壓下心中的懼意,淡淡道:「母親,同時女人聽到這樣的人,誰能人不能驚訝,且她還是女兒的遠方表姐。」

  三公主皺眉,不置可否道:「本宮調查過,她雖是劉家的遠方親戚,也不過在劉家住過不長時日。」

  劉湘婉垂下頭,遮住眼裡的思緒,輕聲道:「您知道的到時很清楚。」

  「事到如今,你不妨告訴本宮,你跟寧嬪……不……是你們劉家跟寧嬪到底是何關係?」想到去年她進宮,寧嬪聽到老二與她的親事,眼裡一閃而過的戾氣,雖言笑晏晏的遮掩過去,却還是沒逃脫她的眼睛。

  「您想聽到什麽答案!」

  「這就要看你會給本宮什麽答案!」每次三公主思忖問題時,便會情不自禁的撫摸手腕上的玉鐲,如今也一樣,低聲道:「若你坦誠相告,事成之後,本宮可以保你一命。」

  「母親,倘若相公不在了,您覺得兒媳還會苟活於世嗎?」

  三公主嗤笑一聲:「真真是情深意切,」聲音一頓,冷笑道:「待你到了本宮這般年歲便知,男女情愛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不愛你的人始終不會愛你!在意你的人,便是你死了,他一回將你一直記挂在心底。」

  「那是您愛了不該愛上之人。」

  「不錯,本宮有眼無珠竟看上心裡住了人的男人,且以爲只要本宮對他好,他定會看到本宮的真心,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活人永遠比不上死人!」

  「母親,便是兒媳今兒死在您的手上,也想問一句,這些年您活的累不累?」

  三公主身子一僵,神色呆滯道:「累?何爲累?」

  「爲了一個男人,您失了自我,不累嗎?」

  「本宮從小生活在宮中,受先皇寵愛,只知道一句話,寧爲玉碎,不爲瓦全,」三公主狠狠扣著手心,冷聲道:「既然你公爹心裡沒本宮,本宮又何必在乎這麽多,只要本宮手裡有了權勢,日後誰不八姐本宮。」

  劉湘婉心中低嘆,若易地而處,受不得她也會如婆婆這般,過了十餘載,還是沒有讓這個男人心中有我,又何必對他有所留戀,不如抓住當下最重要的東西,這輩子也算活的明白。

  朝堂上,聖上看著緊閉的大門,冷冷道:「老大,你打算作甚?」

  「父皇,您那般睿智,焉能不知兒子的打算!」

  「混帳!你要逼宮?」

  大皇子輕笑道:「父皇,兒子是您的皇長子,只因是庶出,您便將太子之位給了二弟,論手段,論謀略,論胸襟,兒子哪樣比不過二弟,爲何您立他而不立兒子?」

  聖上鐵青著臉,怒聲道:「自古嫡庶有別,大業傳承自是要和傳嫡不傳庶?」

  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大皇子漫步走在廳中,冷笑道:「父皇,您不也是庶出!」

  「你竟然如此忤逆不孝,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大皇子淡笑道:「父皇,兒子敢行如此忤逆不孝之事,自是有所把握,」只見他眸光看向垂頭不語的魏廷茂,踱步走去,拍著他的肩膀,低嘆道:「你是不可多得的將相之才,爲何……爲何偏偏得罪我姑母?」這世上事當真一啄一飲,若不是青墨打了勝仗回朝,姑母又如何會站在他這邊,而她所要求不過是,他登基那日便是魏廷茂人頭落地之日。

  魏廷茂緩緩抬頭,輕聲道:「您當真覺得您定能逼宮成功?」

  大皇子嘴角的笑意一斂,冷冷道:「此話何意?」

  「您也不看看這大殿中,有多少大臣會追隨您,」魏廷茂眸光一瞥,看到衆人僵硬的臉色,淡淡道:「爲人臣子,忠君報國,便是立即身死也絕對會忠於聖上。」

  聖上聽到後,臉色微緩,輕聲道:「這才是朕的好臣子!」

  大皇子心下不住冷笑,嗤笑道:「魏廷茂,到了此時此刻,你還在痴人收夢話,你以爲本殿下爲何這般老神在在,」神色一頓,輕聲道:「只因這大殿之中有一多半都是本殿下的幕僚。」

  「殿下,也許他們只是嘴上應承,幷非打從心裡跟隨您。」

  沒錯!魏廷茂這麽說就是爲了逼迫大皇子,看看這大殿之中到底都有誰是他的同夥,這樣風波平息後,在聖上面前也算是大功一件。

  大皇子眸光一瞥,淡笑道:「你心裡打著何主意,當真以爲本殿下不知道,」話音一頓,又道:「不過將死之人,本殿下可以成全你的念想。」

  魏廷茂躬身揖禮:「如此,臣多謝殿下。」

  「你們出來吧!」

  大殿之中衆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是無人敢出來,見此,大殿下臉色沉如水,陰翳道:「怎麽?事到如今,你們還想著兩全其美的好事?」

  衆人打了冷顫,當有一人走出來時,其餘人紛紛走出來,見此,大皇子臉上終於有了絲毫笑意,當他眸光看向太子時,低笑道:「感受如何?」

  太子冷著臉,諷刺道:「大逆不道之人竟如此直氣壯,正義何在?公理何在?」

  此言一出,大皇子再也忍不住笑出聲:「正義?公理?都掌握在手握大權之人手中,至於你,若不是皇后之子,又何德何能成爲太子……」

  太子冷笑:「皇兄只會說我,那麽你呢?」

  大皇子指著自己:「如今站在我身邊這些大臣以及外面鎮守的侍衛都是我的人!」

  魏廷茂輕聲道:「大殿下,只要是將士,他們就必須服從將軍的指揮,你覺得他們會聽您的還是會聽我的?」

  大皇子又走到魏廷茂身邊,伸手拍打他的臉頰,諷刺道:「京中三人之一的將士聽從你,還有三分之一聽從鎮國將軍府劉家,而我手中握著的便是剩下三分之一,」上前一步,對著他耳語道:「更不用說,私底下還有我的親兵……」

  皇位之爭,劉家不會參與,而魏廷茂兵力與他不相上下,如今鎮守在大殿之外乃是他的親兵,只聽他的命令。

  「大殿下……」

  這時,聖上突然捂著胸口不住咳嗽,立在一旁的貼身太監神色驚恐道:「聖上……」

  大皇子嘴角的笑容再也遮不住,終於等到這個時刻,父皇身上的毒終於發作了,待他一駕崩,皇位便是他的了。

  李公公臉色蒼白的扶著聖上的身子,慌張道:「太醫……趕快傳太醫!」

  太子臉色一變,這時候父皇定不能出任何差錯,神色驚慌的走到龍椅面前,驚呼道:「父皇,您沒事吧!」

  聖上不住咳嗽,不由從衣袖裡拿出絲帕放在嘴邊,不一會兒便見潔白的絲帕上沾了星星點點的血痕,太子膽戰心驚道:「父皇……」

  聖上臉色慘白,虛弱的靠在李公公懷裡,低喘道:「老大,可是你……」

  「父皇,您這話是何意?兒子聽不懂?」

  「你給朕下毒了……」

  大皇子眉眼一跳,神色關切道:「父皇,此事與兒子無關,你莫不是病的不輕,在胡思亂想。」

  李公公焦急道:「大殿下,聖上身子抱恙,還是趕快打開殿門喚太醫過來問診。」

  大皇子好似聽而不聞,輕聲道:「父皇,您說是不是老天都在助我,讓您在這時候身子抱恙,倘若您有個萬一,二弟在……」眼神緊緊頂著龍椅的位置,迫切道:「這大凉國的皇位非兒子莫屬。」

  「你……你……你個孽子,朕怎就生出你這麽個不知感恩的孽子!」

  「父皇,大凉國的皇子可以有無數個,可大凉國的皇帝只能有一個,朝堂更迭,本就是踏著鮮血一步步完成,兒子爲了這個位置,又怎能不賭一把。」話音一落,從靴子裡拿出一個匕首,慢慢走上去。

  聖上臉色一變,驚恐道:「你要作甚?」

  「父皇自幼最是疼愛二弟,倘若您最疼愛的兒子倒在您面前,您會是何感受?」

  「你敢!」

  大皇子好似將多年來壓抑的憤恨全都發泄出來,神色猙獰道:「兒子謀逆都敢,弑弟又有何不敢?」

  太子脚步後腿兩步,皺眉道:「皇兄,你……」

  「二弟,此時此刻,你就不要在父皇面前跟爲兄裝作兄友弟恭,咱們明明就恨不得對方早些死,今兒當著衆人的面,你死的不冤!」

  魏廷茂身形剛動,大皇子眸光便已看到,頭也未回,冷冷道:「魏將軍,你的嬌妻還在我姑母手中,只要你動一下,你的嬌妻便會性命不保。」

  此言一出,魏廷茂身子一僵,脚步不由一頓,眸光陰冷道:「大殿下好打算!」

  「這不過是我姑母料事如神罷了,」大殿下拿著刀對著太子的臉,來回比劃,輕聲道:「二弟,自小到大,因著你嫡出的身份,爲兄對你這張臉便極其厭惡,如今……」

  剛要抬手便聽魏廷茂輕聲道:「大殿下,若臣投靠您,您可否放過我們夫婦。」

  被抓住脖領的太子,眼神驚恐,身子發抖,嘴唇更是抖的說不出話,大皇子拿起匕首拍了拍太子的臉,輕笑道:「怕了?」

  太子臉色慘白,瑟瑟道:「要殺就殺!」

  聞言,魏廷茂恨不得仰天長嘯,如今正是分秒必爭的時候,太子只能說這等意氣之言,眼下能拖一刻是一刻,遂冷著臉,低聲道:「大殿下,您可答應?」

  大皇子猛地鬆開太子的脖頸,淡笑道:「魏將軍,其實本殿下極爲惜才,可答應了姑母,便不能言而無信,遂本殿登基之時,便是你人頭落地之日。」

  聖上冷不丁道:「老大,既然你想讓朕死,可否告知朕,到底是誰害朕。」

  大皇子行至聖上出,輕聲道:「父皇,這種毒無色無味,您在誰身邊最安心,便是下毒之人!」

  「是寧嬪?」

  「果然是父皇,即便這般情况下,還這般睿智。」

  「這個賤人!朕會讓她不得好死!」

  「父皇,您也不能怨她,這後宮之中無子的娘娘,最後沒了您的寵愛,還不是如同打入冷宮。」

  聖上冷著臉,陰霾道:「你可是允諾她何事?」

  大皇子低笑道:「這個就不勞父皇操心了……」

  曹丞相嚇的臉色慘白,可這時候却是逼著自己站出來,厲聲道:「大殿下,你做出此等忤逆之事,與亂臣賊子有何差別?」

  「哎呦!往日沒發現曹丞相有如此氣度,可今兒却猛然發現,你真的……好礙眼啊!」太子的黨羽,他定會洗刷乾淨,到時他登基了,滿朝上下皆是他的人,誰敢質疑他所行之事,至於史官如何書寫,還不是依他命令而爲。

  曹丞相身子抖了抖,怒斥道:「你行此謀逆之事,即便登上了皇位,天下人也不會認你!」

  大皇子臉色青白交錯,大步走下去,對其胸口便是一刀,事情發生的太快,曹丞相始料未及,捂著胸口不可置信的躺倒地上。

  血瞬間暈濕地面,大皇子看著滴血的匕首,眸光瞥了眼衆人,陰沉道:「你們之中還有誰不服?」

  衆人身子一顫,畏懼的紛紛垂頭,再看擁護大皇子的臣子,一個個如打了鶏血般仰首挺胸,事已至此,成敗已經有了結果!

  看到立在不遠處的魏廷茂,大皇子緩緩走過去,拿起匕首指著他的胸口,低笑道:「姑母可是交代過我,定要親手手刃你這條命,」不知不覺,一絲血珠從他的胸口冒出來,沾濕他的朝服。

  魏廷茂眯著眼,冷冷道:「如此說來,無論臣如何做都是難逃一死!」他一直在等,等著大皇子走下來,如今這個時機剛剛好,只見魏廷茂大手一揮,兩三下便將大皇子制服。

  大皇子手中的匕首瞬間落地,雙手被人挽在身後,疼的他齜牙咧嘴,不住哀嚎,怒聲道:「你不顧及你媳婦的命了嗎?」

  魏廷茂輕笑道:「殿下一心讓臣死,臣爲何還顧慮這麽多,」聲音一頓,又道:「若臣死了,那人也不能留我媳婦的命,既如此,我們還不如到地下做一對恩愛鴛鴦。」

  聞言,大皇子氣急敗壞,厲聲道:「你爹及你的弟妹們,你也不顧及了?」

  「殿下這話說的好生有意思,」魏廷茂冷笑道:「有那人在,殿下又怎會碰魏家之人。」

  「若你這般合計便大錯特錯!」大皇子使勁的掙扎,竟如何也掙脫不了他的桎梏,惱羞成怒道:「姑母可能還不知,你們寧遠將軍府一直有我的親兵鎮守,一旦我出了何事,他們也別想著苟活!」

  「您儘管殺!」

  「你……」大皇子怒吼道:「那麽可是你的志氣,你連他們也不在乎?」

  魏廷茂剛要開口,就聽太子迫不及待道:「魏將軍,不必跟他廢話,直接殺了他。」

  大皇子抬頭,眸光陰狠的盯著他,冷笑道:「殺了我,你們便能逃脫了!」聲音一頓,暗諷道:「若我身上出了一絲傷痕,你們……誰都別想活著走出這道殿門。」

  「你……你瘋了!」

  大皇子哈哈哈大笑:「就這麽一個皇位,我們兄弟爭破了頭都想成爲這天下的主子,眼看一切搓手可得,你不瘋嗎?」

  太子眸光看了眼臉色鐵青的父皇,冷冷道:「沒錯!我確實希望得到這個皇位,可不能爲了坐上龍椅害了親父的性命,這般行爲簡直畜生不如。」

  「你這個假仁假義的僞君子,到了此時還不忘在父皇面前賣乖。」

  聖上靠在李公公聖上,看了眼躺在血泊之中的曹丞相,又看了眼被青墨制服的老大,再看看神色畏懼的重臣,冷冷道:「去把殿門打開!」

  此話一出,離殿門最近的兩個大臣使出渾身力氣方打開殿門,果然守在殿門旁的侍衛皆已倒在地上,而大皇子的親衛臉色冷峻,一個個拿著手中的利劍正對著殿門。

  聖上不怒反笑:「好!好!老大有氣魄!」

  此話一出,衆人皆目瞪口呆的看著聖上,不可置信道:「聖上……」

  「朕這麽多兒女,唯有老二最有氣魄,不錯!不錯!」

  大皇子已經一喜,含笑都:「父皇……」

  再看聖上低沉道:「若你不給朕下毒,今兒這個局面,朕便順了你的心意,可是……」

  「父皇……」大皇子眼裡的星光瞬間泯滅,低聲道:「父皇,您也看到了,如今大殿之中,大殿之外皆是兒臣的人,您還能如何扭轉局面。」

  其中一個大臣,恨聲道:「魏將軍,還不快放了大殿下。」

  「若大殿下有個閃失,你們魏家也別想全身而退。」

  魏廷茂淡笑道:「本將本就是戰死沙場的將士,生死與我而言,不過是一瞬間之事,倘若今日本將死了,也是爲精忠報國,報效朝廷,報效聖上而死,且死的其所。」

  只見聖上神色動容,輕聲道:「青墨……」

  「陛下,您對臣有知遇之恩,遂無論旁人如何,臣定會誓死相隨。」

  「好一名忠心耿耿的將軍。」

  「陛下,如今這般情况,您如何决意?」

  聖上不住地咳嗽,低聲道:「老大,只要你退兵,今兒之事朕既往不咎。」

  「父皇,您還將兒子當做三歲孩童不成,一旦兒子投降,不光兒子罪責難逃,跟著兒子謀反之人,也會被您株連九族,」大皇子聲音一頓,瞥了眼外面,淡淡道:「進來將他們都殺了!」

  此言一出,除了大皇子這邊的人的臉色露出笑容,其餘皆是臉色慘白,聖上怒聲道:「這殿上每個大臣都是朝中棟梁,若你殺了他們,大凉國豈不是亂了套。」

  大皇子淡笑道:「父皇,您不用誑騙兒子,每一代的朝堂更迭不是大換血,您又何必如此驚訝。」

  「你……」

  「還楞著作甚?還不快將不服從本殿的人都殺了!」

  魏廷茂出其不意撿起地上的匕首,對著大皇子的脖頸,淡淡道:「若您當真如此决定,臣也只能將您……」

  大皇子冷笑道:「你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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