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庶女閨中記事》第198章
第198章 如誰所料

  三公主眸光微冷, 淡淡道:「可是在將本宮?」

  大太太剛要開口,就聽門外傳來魏廷茂低沉的聲音:「原來我媳婦如此不討母親歡喜。」

  三公主臉色一僵,不由自主的看向門外, 只見魏廷茂牽著兩個小傢伙進來,皺眉道:「這是……」

  再看二太太綳直身體, 一臉的不可置信, 驚呼道:「宴哥、祉哥, 你們怎麽在此?」

  進來後,魏廷茂對三人揖禮問安,淡淡道:「岳母, 昨兒小婿應他們去騎馬, 遂今兒下朝後去府中帶他們去了馬場,不久前得知你們來家, 便帶著他們一同過來。」

  宴哥與祉哥躬身揖禮:「母親,大伯母。」

  魏廷茂摸摸他們的頭,輕聲道:「那位是我的母親, 你們要對其行禮問安。」

  聞言,宴哥與祉哥對其磕頭:「小子給公主娘娘請安。」來時姐夫對他們說過,一提到他的母親便要磕頭問安。

  三公主扯了扯嘴角的笑容,淡笑道:「免禮。」

  小哥倆起身後走到二太太身邊, 而魏廷茂身子一轉,走到對面坐下,淡聲道:「母親,我媳婦可是惹您不高興了?」

  「你……」三公主未料他舊事重提, 冷冷道:「你媳婦進門不久,便隔三差五的回娘家,到底有失規矩。」

  魏廷茂手指輕點桌面,漫不經心道:「有失規矩?我們夫婦回岳家都有跟父親打過招呼,他同意後方才過去。」

  三公主噎了下,臉色越發陰冷,淡淡道:「此事本宮還未過問老爺。」

  「既母親未曾問過父親,爲何當著岳母的面這般說。」

  三公主冷冷道:「不過是話趕話說到此處,老二何必當真?」

  聞言,二太太心有怒氣,但礙於公主的身份不敢反駁,可大太太却不一樣,事關劉家所有姑娘的名聲,她定然要質問兩句,遂躬身道:「公主,女兒家最是重視名聲,只因稍有不慎便會因此丟了性命,您這般說既是辱沒六丫頭的閨明,也是貶低我們鎮國將軍府劉家的教養。」

  「怎麽?老二一回來,你身板倒是硬了不少,也敢質問本宮?」

  大太太忙起身,恭敬道:「妾身不敢!」

  「既不敢就不要在多言。」

  魏廷茂淡淡道:「母親,若您無事,兒子想帶岳母還有大伯母去尋我媳婦,不知允否?」

  倘若她說不,老二定會錙銖必究,可若贊同他的話,臉面上又有些挂不住,斟酌再三方開口:「去吧!一會兒本宮讓厨房做些糕點給你們送去。」

  「多謝母親。」魏廷茂起身,走到二太太面前牽著宴哥、祉哥的手離開。

  大太太與二太太對視一眼,躬身揖禮,方起身離開。

  向嬤嬤低聲道:「公主,不必生氣。」

  三公主冷冷道:「如今老二越發不將本宮放在眼裡。」

  「忍一時風平浪靜,」向嬤嬤欲言又止,方輕聲道:「公主,倘若事成,這世上便再不會有二少爺這個人。」

  「不錯!」

  「老奴瞧著劉家二姑娘怕是不會遂了您的心。」

  「她不過是個由頭,成與不成,本宮還能指望她不成?」

  「可是……」

  三公主淡淡道:「可有派人去尋齊耀文。」

  向嬤嬤點了點頭,耳語道:「劉家人剛進府,那人便出府去尋齊耀文。」

  三公主手指輕輕碰觸茶杯,低聲道:「即便老二知曉本宮的打算又如何?這世上最難算的便是人心。」

  「公主,用不用老奴去厨房看看?」

  三公主嘴角上翹,輕笑道:「去吧!」

  齊家不過是障眼法,若他一心歸順大皇子,爲他所用,與他們而言,如虎添翼,反之,若齊家不歸順大皇子,自是要給它些許教訓,讓齊家知曉有些人不是他們可以忤逆不敬,一旦生了忤逆之心,便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後果。

  沿路,魏廷茂牽著宴哥、祉哥的手,輕聲道:「今兒玩的可愉快?」若不是小厮臉色慌張的去尋他,他正帶著兩個妻弟在馬場騎馬。

  宴哥迫不及待的點頭,脆聲道:「開心是開心!就是玩的不太盡興。」

  祉哥扯著他的衣袖,撒嬌道:「姐夫,明日還帶我們去,可好?」

  魏廷茂含笑點頭:「只要你們聽話,他日姐夫還帶你們去騎馬。」

  宴哥環顧一圈,猛地瞪大眼睛,驚呼道:「姐夫,你家比我家還大?」

  祉哥附和道:「不止院子大,景色還比我家好!」

  「你們喜歡?」

  未料小哥倆搖了搖頭,异口同聲道:「再好也不如自家好!」

  「爲何?」

  宴哥歪著頭,輕聲道:「家中有祖父,爹爹,姨娘,還有……」本想說還有奶娘及綠衣,可眸光恰巧對上太太,忙改口:「還有母親。」

  這兩個小子,真是鬼機靈!

  大太太淡笑道:「適才若不是青墨進來,還不知如何圓場?」

  二太太撫了撫胸口,一臉的劫後餘生之色,惴惴不安道:「真真是嚇死我!」未料大嫂膽子那麽大竟敢當衆反駁公主。

  大太太斜了她一眼,淡淡道:「二弟妹,你遇事太……」太過膽小如鼠!

  二太太臉色僵硬,訕訕道:「事發突然,我一時……一時驚慌失措,不知所以然。」

  魏廷茂牽著小哥倆慢慢走上前,輕聲道:「岳母,大伯母,今兒之事你們不必在意。」

  大太太淡淡道:「公主說的不過是玩笑話,當不得真。」

  「大伯母當真有遠見。」

  二太太低著頭看著眼珠亂動的宴哥,叮囑道:「既來了你們姐夫家,要聽話,不得造次,知道嗎?」

  小哥倆忙點頭:「母親放心,我們不會亂說話。」

  二太太摸了摸祉哥的腦袋,輕聲道:「這裡不是咱們家,任由你們隨性而爲,這是你們姐夫家,不能給姐姐添麻煩,知道嗎?」

  「是!」小哥倆雖點頭,可牽著姐夫的手却越發緊固。

  魏廷茂對他們笑笑,淡笑道:「岳母無需擔憂,他們很聽話。」

  此話一出,宴哥與祉哥別提笑的多開懷。

  到了院門口,便聽到衆姐妹的歡笑聲,魏廷茂看了眼門口守著的招銀,淡淡道:「前方帶路,」聲音一頓,又道:「岳母,且容小婿去趟書房。」

  二太太含笑點頭:「青墨有事自去忙。」上前兩步牽著宴哥與祉哥的手,跟在招銀身後緩緩走進去。

  待劉湘婉看到大太太與太太一同進來,忙起身行禮問安,輕聲道:「母親,你們怎?」

  話音剛落,就見宴哥、祉哥鬆開二太太的手飛奔過去,大喊道:「姐姐……姐姐,這就是你的院子嗎?」

  他們怎麽來了!

  劉湘婉喜得眼睛直發光,激動道:「你們跟誰來的?」

  「姐夫。」

  相公回來了!

  還是帶著宴哥、祉哥一同回來!

  驚喜,真是太驚喜了!

  劉湘婉摸了摸他們的頭,叮囑道:「既然來了,你們要聽母親的話,知道嗎?」

  小哥倆飛快點頭,拉著她的手,輕聲道:「姐姐,你帶我們去逛園子,好不好?」

  今兒她算是主家,焉能帶他們隨意出去,遂對其搖了搖頭:「你們聽話,乖乖待在屋裡可好?」

  宴哥垂著頭,扣著手指,撅嘴道:「可以說不嗎?」

  劉湘婉不忍見他們露出失望的神色,輕聲道:「讓趙媽媽帶你們去逛園子,可好?」

  小哥倆搖了搖頭,就想讓姐姐帶他們出去玩。

  這時,招銀飛快進來,躬身道:「姑娘,姑爺說他帶兩位小少爺去逛園子。」

  宴哥飛快抬頭,喜不自禁道:「姐夫嗎?」

  招銀含笑點頭。

  劉湘婉輕乎一口氣,緩緩道:「既如此,讓相公帶他們出去吧!」

  宴哥與祉哥也不等招銀過來,似小牛犢似得跑了出去,此時的魏廷茂已換了一身藏藍色長袍,背著手站在外面,因內室皆是女眷,他不好冒然進去,遂唯有站在門口等著。

  「姐夫,我們來了……」小哥倆將他看做自家人,語氣更是讓聽的人心頭一陣熨燙。

  只見魏廷茂眉眼帶笑,輕聲道:「想要去逛園子?」適才在門口,他聽到內室裡他們的嚷嚷聲。

  宴哥忙點頭:「姐夫,你家中的景致比我家的還好,可否帶我們去逛園子。」

  魏廷茂點了點他的鼻子,含笑道:「有何不可?」

  「姐夫,我呢?我呢?」祉哥伸著腦袋,不住問。

  「自然也帶祉哥去!」

  祉哥跺跺脚,指著他的鼻子,焦急道:「我呢?我呢?」

  見此,魏廷茂忍俊不禁,伸手點了點他的鼻子:「這回可以了吧?」

  祉哥伸手握住他的左手,咯咯道:「姐夫,我們走吧!」

  宴哥拉著他的右手,催促道:「走吧!走吧!」

  就這樣,魏廷茂帶他二人一同出去,漫步在自家的園子中,看著不遠處時而打鬧,時而竊竊私語小哥倆,他嘴角的笑容便沒下去過,不久之後,他也會有自己的孩兒,他們也會如宴哥祉哥般,打打鬧鬧,嬉嬉笑笑,那才是屬他的至親,屬他的家人。

  待劉家女眷坐下後,大太太低嘆道:「沒想到你們跟公主鬧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劉湘婉扯了扯手中的絲帕,低聲道:「相公畢竟是庶子,母親焉能讓一個庶子的風華蓋過她所生的嫡子。」

  二太太忍不住道:「去年青墨求親時不是說,你們成親後便會搬出寧遠將軍府,怎……」

  大太太瞪了她一眼,這人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們成親後,未能搬出寧遠將軍府,自是有各中理由,且看今日這般情形,六丫頭沒少受三公主的磋磨,若因她之言,而心有不滿對青墨生了怨恨之心,又該如何是好?

  劉湘婉輕聲道:「公爹身子抱恙,我們爲人子嗣,焉能在此時離開。」

  大太太拉著她的手,贊嘆道:「還是六丫頭明事理,懂分寸。」

  聞言,二太太臉色鐵青,大嫂真是!好人都讓她做了,最後壞人反變成她,早知如此,今日就不該讓她過來。

  可她怎不想想,三公主下的帖子,明言宴請劉家所有女眷,而不是獨獨宴請劉家二房的主母,劉湘婉的嫡母。

  知母莫若女,大姐一眼便瞧出她娘臉色不虞,忙道:「大伯母,你們過來,公主那邊……」

  大太太淡笑道:「若不是青墨回府,我與你娘焉能脫身。」

  二太太點了點頭,附和道:「你們走後,公主沒少敲打我們……」

  此言一出,大太太又瞪了她一眼,這人……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不由捂嘴咳了咳,輕聲道:「即便她是皇室的公主,金枝玉葉出身,可鎮國將軍府劉家的女兒不會隨意被人污蔑及貶低。」

  劉湘婉身子僵了僵,動容道:「大伯母……」

  「六丫頭不必擔憂,你雖是魏家的媳婦,却也是劉家的姑娘,若你行事不端,言語無狀,公主訓斥你實屬人之常情,但若無緣無故貶低你的教養,更甚至毁謗劉家的規矩,你且不必再忍,知道嗎?」

  劉湘婉神色鄭重的點頭:「知道了,大伯母。」

  只見二太太一臉的嗤之以鼻,大姐對三姐使個眼神,三姐哭喪著臉對其搖頭,她娘被大伯母多了所有光彩,焉能不生氣,這般怒火中燒下,她可不敢在老虎鼻息上拔毛,以至於惹火燒身。

  無計可施的大姐,唯有頂著頭皮上,輕聲道:「娘,公主可有說讓您心下不虞之言。」

  二太太冷哼:「我哪有資格跟公主說話,此話你該問你大伯母。」

  得!一下子碰到她娘的逆鱗!

  反而適得其反!

  大姐又道:「娘,您和大伯母是劉家兩房的主母,無論公主說您還是大伯母,貶低的還不是咱們劉家人。」

  此話一出,二太太臉色稍緩,輕聲道:「六丫頭,日後你要事事聽從公主之言,莫要忤逆她,不然……」沒有好下場,雖與公主匆匆見過幾面,却是感觸頗深,三公主不是個好相與之人。

  劉湘婉點了點頭,淡笑道:「多謝母親的告誡。」

  半響後,二太太眸光看向垂頭不語的二姐,冷冷道:「二丫頭,你們齊家可是做了何惹三公主生氣之事?」

  二姐猛地抬頭,輕聲道:「母親……」

  大姐拽了拽她娘的袖子,打著圓場:「娘,男子在外打拼,內宅女子焉能置喙,再說是妹夫做生意,又不是二妹在外周旋,你問她,她焉能知道?」

  二太太梗著脖子,怒聲道:「他們可是夫婦,生意場上的事,耀文怎可能不告訴二丫頭,除非她不是……」齊家人!話到嘴邊,又讓她咽了回去,倘若此話說出來,勢必惹來大嫂的訓斥,珍兒的不虞及衆人的不滿。

  二姐臉上露出極爲難看的笑容,苦澀道:「母親,若女兒知道,又何必跟著相公一同上京……」

  二太太陰沉著臉,訓斥道:「放肆!無論我說甚,你總是要頂上那麽一嘴,在你眼裡還有我這個母親嗎?」

  二姐低聲道:「母親,是女兒造次了,日後再不敢了。」

  三姐咽了咽口水,瑟瑟道:「娘,咱們不說這些,今兒女兒初來寧遠將軍府,不如……不如……不如我們也去逛園子。」手不經意間碰了碰七妹。

  七姐會意的點了點頭,附和道:「一路行來,魏家府邸真是難得一見的景致,母親,咱們一起出去看看,可好?」

  八姐九姐早就坐的不耐煩,聞言,眼睛一亮,炯炯有神的看向母親,大太太淡笑道:「既然你們都有此意,且去吧!」神色一頓,又道:「我就不跟你們凑熱鬧了。」

  二太太冷冷道:「你們去吧,我陪你們大伯母待在屋中。」

  劉湘婉看向趙媽媽,輕聲道:「媽媽,你帶大姐她們去逛園子,欣賞府中的景致,我留在此處陪著母親與大伯母,」轉頭看向五姐,柔聲道:「姐姐還是別去了,如今你身子越發沉,還是多歇息爲好。」

  「便是妹妹不說,姐姐也是如此打算。」

  一時間屋中唯剩她們四人,只聽大太太輕聲道:「六丫頭,如今你是魏家人,公主想要磋磨你,有的是手段,伯母望你多加隱忍。」

  「大伯母,侄女明白您的意思,婆婆畢竟是一府主母,相公的嫡母,焉能不恭敬她、不孝順她。」

  「後宅安穩,方能長盛不衰,」大太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輕聲道:「青墨深受皇恩,自是不能出一絲紕漏,倘若你們言語無狀惹怒公主,一個不孝的帽子扣上,這輩子你們也別想摘掉。」

  「侄女明白。」

  只見二太太眼神環顧內室,輕聲道:「你們成親後,可有爲青墨置辦妾室?」

  大太太嘴角的笑容一斂,目光如炬的盯著她,冷冷道:「二弟妹,你還是靜心喝茶吧!」話音一落,親自爲她倒了一杯茶。

  「大嫂,此話何意?」

  「你說呢?」自是堵住她的嘴,她是傻子不成,說話總這般不過腦子,六丫頭嫁給青墨沒幾日,夫婦二人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她竟問這般惹人厭惡之言,不是當衆打六丫頭的臉嗎?

  大太太沉著臉,陰沉道:「大嫂,六丫頭怎麽說也是我們二房的姑娘,難道我過問兩句都不成?」

  「二弟妹,休要胡攪蠻纏,」大太太眯了眯眼,淡淡道:「若你執意爭個對錯,待我們回府後去公爹處辯駁一番就是。」

  「大嫂,你威脅我?」

  大太太瞥了眼五丫頭,見她垂著頭輕輕撫摸肚子,淡淡道:「二弟妹,你想讓魏家人看我們的笑話不成?」三公主還未將她們如何,她們反倒起了內訌。

  二太太身子一僵,眼神憤恨的盯著她,不由問道:「六丫頭,你可懂爲娘的苦心?」

  劉湘婉低著頭,輕聲道:「母親,女兒確實不懂。」

  「你……」二太太猛地轉過頭,眸光陰冷的盯著她,陰沉道:「如今翅膀硬了,竟敢質疑我的話。」

  劉湘婉抬頭,對其莞爾一笑,輕聲道:「母親,女兒確實不懂,您爲何這麽問?」大伯母替她出頭,她心中甚是感激,自是不會稱了太太的意。

  二太太狠狠拍著桌子,怒聲道:「爲娘還不是怕你受欺負。」

  怒氣越大,拍打之聲越大,只見五姐嚇得臉色一白,身子一顫,半響後方緩緩舒了一口氣,繼續撫摸肚子。

  「原是這般……」劉湘婉聲音一頓,淡笑道:「母親,相公除了女兒,幷未妾室通房。」

  此話一出,二太太臉色青白交錯,訕訕道:「青墨後院幷無女人啊……」

  「當年他求娶女兒時,曾在祖父面前立下誓言,此生不納妾室、不置通房,後宅之中唯有女兒一人,遂……」怕是不會發生您心中所想之事。

  二太太僵硬著臉,扯了扯嘴角,輕聲道:「爲娘也是擔憂你,既青墨在你祖父面前保證過,自是不會失言,」神色一頓,輕聲道:「這事就不要讓你祖父知道了。」

  劉湘婉點了點頭,輕聲道:「母親如何說,女兒自是如何做。」

  言外之意,不會將適才的話說與老太爺聽,二太太心下微舒,眸光不由看向大嫂,神色尷尬道:「大嫂,適才是我造次了,不該對你大呼小叫。」

  大太太冷哼一聲:「弟妹,你這臉未免變的太快,讓人一時間無法接受。」

  「大搜,咱們妯娌這麽多年,我是什麽脾性,旁人不清楚,您還能不知道,」二太太端起茶壺,斟滿茶水,親自放在她手邊,恭敬道:「適才我糊塗了竟亂了分寸,說些造次之言,還妄大嫂勿怪!」

  只見劉湘婉與五姐垂著頭,對眼前發生的這一幕視而不見,仿佛她們隱身一般,低頭沉思不語。

  過了許久,大太太方端起茶杯抿了抿,輕聲道:「咱們是劉家的媳婦,即使在府中有些小爭執,但在外人面前便是衆志成城的一家人,勢必不可讓人小覷,更不可讓人玷污鎮國將軍府的門楣。」

  「大嫂教訓的是。」

  「你心裡藏著什麽小心思,你我心知肚明,」大太太眸光看了眼劉湘婉及五丫頭,淡淡道:「小輩們過得好,我們做長輩替她們欣喜還來不及,又何必說那些戳她們心窩子的話,」話音一頓,又道:「你也是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其中的心酸苦楚,難道不知嗎?」

  「大嫂……」二太太羞得臉色通紅,低聲道:「還妄大嫂在兩個丫頭面前,給我留些顔面。」

  大太太心中冷哼,就是在她們面前才要敲打她,讓她丟了臉面,日後便不會借著長輩的身份,說些不著調的話。

  劉湘婉嘴角微微上翹,果然惡人自有惡人磨,想必太太最怕之人除了爹爹便是大伯母了吧!大伯母最重規矩,說出的話更是讓人無比信服,可想而知,太太心中的惱怒與憤恨,以及當著她們面被訓斥的羞辱感。

  「二弟妹,我這麽說也是爲你著想,此處都是自家人,說說便罷了,若此話傳到公主耳裡,她定會嘲笑你,嘲笑六丫頭,更甚至嘲笑鎮國將軍府劉家的規矩。」

  「大嫂,求您別說了!」給她留點臉面吧!

  大太太低嘆一聲:「還好六丫頭是個心思單純之人,若此話被公爹聽到,還不定……」

  二太太忙道:「大嫂,六丫頭說了,不會告訴公爹。」

  「所以我才說六丫頭是個心思寬厚的!」

  二太太拉著劉湘婉的手,輕聲道:「適才爲娘那麽說,也是想……想……」支支吾吾半天方想到藉口,飛快道:「想傳授你禦夫的手段!」

  禦夫!

  其餘三人不由自主的看向她,此話從她口中說出,未免太……太有的放矢,自打回到京城,太太也不知是年歲大了,還是謀略不足,所行之事總是被人挑出毛病,因此被她爹厭惡,若不是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嫡妻,兼之育有三個有出息的兒女,她爹怕是連正妻的顔面都不會與她。

  劉湘婉神色呆愣:「原來母親是爲了女兒著想……」

  「正是!正是!」不知她們心中所想的二太太迫不及待的點頭。

  大太太咳了咳,輕聲道:「魏將軍待青墨可好?」

  劉湘婉思忖片刻,含笑道:「甚好!」如今公爹站到婆婆那邊,日後怕是會與他們爲敵,不過不到最後一步,誰也不知結果如何,遂不能放鬆一絲心神。

  半個時辰後,魏廷茂牽著宴哥、祉哥的手回來,因知屋中唯有她們四人,方大步走進去,對其躬身揖禮:「岳母,大伯母,」待看到床邊靠著的五姐,神色躊躇下方開口:「五姐……」

  此話一出,其餘人再也忍不住拿起絲帕捂住嘴角的笑意,再看五姐早已羞得臉色通紅,被比自己大好幾歲的人喚作『五姐』,頗讓人汗顔。

  劉湘婉眨了眨眼睛,揶揄道:「五姐,你臉怎這麽紅?」

  「你……你……」若不是魏廷茂在此,她定然要挺著肚子狠狠收拾她一頓,現下唯有忍著臉上的訕然,惱羞成怒道:「五妹夫,你管管你家夫人。」

  魏廷茂淡笑道:「五姐,我媳婦是有些調皮,還妄你莫要同她計較。」

  這兩口子真是不說話則已,一說話肉麻死人!

  宴哥、祉哥走到姐姐身邊,扯著她的衣袖,歡快道:「姐姐,姐夫家裡有一池好大的魚塘,裡面全是魚,紅的、黑的、白的、還有白黃色呢?」

  祉哥迫不及待道:「它們還會跳出來呢?」

  劉湘婉見他們一臉喜意,眼裡的笑容更濃,輕聲道:「你們可喜歡?」

  「若能將魚塘搬到咱們家就好了……」

  聞言,大太太輕笑道:「咱們家也有魚塘,怎不見你們這麽欣喜?」

  「大伯母,家中的魚塘跟姐夫家的沒得比,」宴哥張開雙手,輕聲道:「姐夫家的魚塘比我們家大一倍呢?」

  「哥哥說錯了,是兩倍!」

  宴哥想了想,神色珍重的點頭:「你腦袋瓜總算開竅了。」

  劉湘婉再也忍不住笑出聲:「宴哥,不許欺負弟弟!」

  祉哥粘在姐姐懷裡,撒嬌道:「姐姐,你不在家,哥哥總是欺負我。」

  劉湘婉撫摸他的後背,柔聲道:「日後哥哥在欺負你,你就記著,待姐姐回去再替你討公道。」

  祉哥想了想,語重心長道:「還是算了吧!哥哥也只是偶爾欺負我,且別人欺負我時,哥哥還會替我打跑他們。」

  此情此景,若是不知情的人定會以爲祉哥是劉湘婉的親弟,只因他們待在一處,神情語氣皆是親昵不已,再看宴哥,臉上幷無絲毫不滿或妒忌,可見他早已習以爲常,且祉哥與他站在一處,如雙胞胎似得青影不離。

  劉湘婉忍俊不禁道:「好吧!此次咱們就原諒哥哥,若他還欺負你,定要告訴姐姐,姐姐替你收拾他。」

  聞言,宴哥瞪大了眼睛,不滿道:「若是弟弟欺負我呢?」

  劉湘婉翻了個白眼:「你比祉哥大,就該讓著他!」

  宴哥鼓著腮幫子,恨恨的走上前,出其不意的捏了捏祉哥的臉頰,恨聲道:「你個告狀精!」

  祉哥幷未感覺到疼,不由眉開眼笑的對其晃動腦袋,伸伸舌頭,嬉笑道:「活該!誰讓你比我大!」

  二太太見他們哥倆如此親昵,一時間不住的後悔,當年那般决定,只覺得黃姨娘乃罪臣家眷,便是在受寵也不會有越過她的一日,可如今她生的女兒成了三品武將的正妻,生的兒子乖巧伶俐,討人喜歡,而她當時該是腦袋被驢踢了,白送給她一個兒子,如今二房唯有他們兄弟倆最受老爺歡喜,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想及此,二太太臉色鐵青,訓斥道:「不許鬧!也不看看此處是何地方,且容你們打打鬧鬧!」

  宴哥、祉哥嚇得身子一顫,臉色發白,一個畏懼的躲在姐姐懷裡,一個不由自主的躲在姐姐身後,緊緊拉著她的衣裳不肯鬆手。

  劉湘婉嘴角的笑容一斂,心中怒氣翻騰,弟弟們又沒做錯甚,何至於讓她發這麽大的火,剛想開口,便見魏廷茂走上前,一把抱起宴哥,淡淡道:「岳母,此處乃我的院子,旁人不敢輕易靠近,且屋中皆是自家人,弟弟們年歲本就小,打打鬧鬧實屬正常,還望您莫要同他們置氣。」

  話一出口,二太太便知語氣有些重,本以爲六丫頭會辯駁兩句,未料青墨如此直白的反駁她,竟讓她如此下不來台,眸光看看其他人,只見她們眼神不知瞥向哪處,心下更是怒氣不止,又見青墨眼不錯的看著她,訕訕道:「爲娘也是怕隔墻有耳,遂不免叮囑他們兩句。」

  魏廷茂低頭看著埋在夫人懷中的祉哥,輕聲道:「還是岳母想的周全,」話音一頓,又道:「不過兩位弟弟年歲尚小,還妄日後岳母語氣柔和些爲好。」

  二太太氣的渾身直哆嗦,顫聲道:「爲娘知曉了。」

  劉湘婉輕撫祉哥的後背,安撫道:「祉哥莫怕,母親這麽說也是爲你們著想,此處雖是姐夫的家,但還有外人住在此處,萬一你們說的話被人聽到,因此訓斥你們沒有規矩,姐姐看到後定會心疼。」

  祉哥從她懷中起身,小聲道:「姐姐,日後在外面,我再不和哥哥吵嘴了。」

  「我也是!我也是!」

  「既知道錯了,你們該怎麽做。」

  宴哥在姐夫懷中掙扎著下地,拉著祉哥的手,走到二太太面前,對其拱手揖禮,輕聲道:「母親,您莫要生氣,都是兒子們的錯,日後在不敢胡亂說話。」

  二太太僵著臉,訕笑道:「爲娘知道你們是好孩子,日後在外面不可隨性妄爲,這樣很容易被人說你們沒分寸,到底有礙名聲。」

  「兒子們知道。」

  小小的人故作老成般揖禮,又神色鄭重的點頭,看的劉湘婉心中酸澀不已,若他們是嫡出之子,即便言語造次,旁人也只會說他們天真活潑。

  魏廷茂焉能看不出夫人眼裡的落寞,輕聲道:「宴哥、祉哥,日後你們想來這,姐夫便會帶你們來家。」

  「真的嗎?」到底是小孩子,只是一句話變忘了適才的不虞。

  魏廷茂含笑道:「姐夫何時騙過你們。」

  宴哥顛顛跑到他面前,脆聲道:「姐夫是大將軍,從來都是言而有信,」隨後看向祉哥,咯咯道:「這樣咱們就能經常看到姐姐。」

  祉哥眉眼一彎,點頭如搗蒜,附和道:「哥哥,真是太好了!」

  此時的二太太唯有忍著怒氣坐在一旁,端起已經凉掉的茶水,一飲而盡。

  日子過得飛快,這兩個月三公主仿佛沒了顧及,使勁折騰劉湘婉,不是讓她立規矩,就是給她安排事做,總之日日都在磋磨她。

  見此,魏廷茂很是心疼,想找三公主理論,却被劉湘婉攔住,嗔怒道:「不過是些小事,旁人家有多少磋磨兒媳婦的婆婆,她們都能忍,怎輪到我便忍不了。」

  「可我見不得你受苦?」

  劉湘婉含笑道:「相公,婆婆指使我不過是小事一件,再過不久便到了聖上朝拜那日,到時……」

  夫婦二人坐在床上,魏廷茂拿過她的脚,替她揉捏小腿,輕聲道:「腿可酸?」

  「還好!」劉湘婉見他眉眼間盡是疼惜之色,不由伸手撫平他眉眼間的褶皺,輕聲道:「不過是件小事,相公莫要擔憂。」

  魏廷茂抬手按著她的手,將其放在臉頰上,輕聲道:「夫人遭遇的這些苦,爲夫不會讓你白受……」

  「好!」只盼那日一定要遂了相公的意,這樣他身上的戾氣方會慢慢消失。

  魏廷茂輕聲道:「夫人,到了那日你尋個藉口回娘家,這樣爲夫方能安心。」

  劉湘婉低嘆:怕是不容易,如今婆婆也已知曉他們的打算,又怎會讓她輕易離府,說不定找人囚禁她,相公許是想到這些,遂才這般說。

  只是那日,事情到底會如誰所預料……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