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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閨中記事》第180章
第180章 應不應戰 (1)

  「你來了?」

  魏廷茂對其鄭重的揖禮, 輕聲道:「子淵,多謝你。」

  睿哥走上前扶起他, 輕聲道:「與你的救命之恩相比, 我這又算得了什麽?」

  「子淵, 那般情形下, 換做誰我都會救。」

  「知道了!咱們之間不必說這些!」睿哥見他眉眼間喜色甚濃,可見終是達成所願,揶揄道:「我還以爲你會流連忘返……」

  魏廷茂含笑道:「眼下只盼著日子過得快點。」

  「青墨,如今你心想事成, 日後定要善待我六妹, 倘若你敢欺負她, 別怪我不念兄弟情義, 與你割袍斷義。 」

  「子淵,我費盡心機娶到手的人焉能不對她一心一意?」

  睿哥目光如炬的盯著他:「青墨,我信你, 所以萬不可讓我失望!」

  「倘若有一日我對不起六妹妹, 你大可拿劍直接打殺了我。」

  聞言, 睿哥惱羞成怒:「你明知我打不過你, 還這般搪塞我?」

  「子淵, 旁人信不過我,但你却不能!」

  睿哥臉色一僵,低聲道:「此事終究是我對不住六妹妹,自是希望你待她如珠如寶。」

  「倘若有朝一日我負了六妹妹,不必旁人收拾我, 老天定會收了我!」

  「你……」

  只見魏廷茂眉眼一彎,嘴角輕笑:「如今達成所願,我這心裡竟是說不出的歡喜。」

  睿哥低笑道:「可知因爲你,我被我娘狠狠責駡一番。」怕他不信,上前兩步側著耳朵給他看:「適才我娘擰著我的耳朵,現下還疼呢?」

  魏廷茂瞥了一眼,調侃道:「爲兄弟兩肋插刀,子淵,你够義氣!」

  睿哥臉色一變,指著他不可置信道:「你……你……你臉皮怎如此厚!」適才在廳中喚祖父喚的那個理所當然。

  魏廷茂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爲了娶到六妹妹,三十六計中除了走爲上計,我沒用過,其他的怕是全用過,你說我臉皮還能不厚嗎?」

  「你當我誇你嗎?」睿哥再一次驚愕。

  「無論是誇還是貶,六妹妹注定是我的人,日後我便是你的妹夫,二哥?」

  此言一出,嚇的睿哥後退好幾步,咽了咽口水,驚慌失措道:「青墨,你可是欣喜的壞了腦子,怎能喚我二哥?」可會說出如此駭人聽聞之言!

  魏廷茂心下止不住發笑,輕聲道:「二哥,日後還妄你多多關照。」

  只見睿哥氣憤難當,健步上前一把捉住他的領子,恨聲道:「青墨,你莫要太過得意忘形!」

  魏廷茂拍了拍他的手,失笑道:「爲何這麽說?此番我可是特意來向你道謝。」

  睿哥鬆開他的領子,退後兩步,斜了他一眼,哼聲道:「確定不是來揶揄我?」

  「子淵,你想多了,如今我恨不得哄的六妹妹日日對我展顔,焉能在你身上花費功夫。」

  睿哥深吸一口氣方壓下心底的怒火,輕笑道:「青墨,六妹到底跟你說了何話,讓你這般欣喜若狂。」

  魏廷茂垂下頭,低嘆一聲,嘴角却止不住上翹:「子淵,你尚不懂男女之情,正所謂關關鳩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人誠不欺我矣!」

  睿哥臉色發黑:「你到底再發什麽瘋?」

  這厮莫不是在嘲笑他!

  嘲笑他沒有定親!

  嘲笑他還沒有娶到媳婦!

  魏廷茂輕笑:「晚上我請你們去喝酒,咱們不醉不歸。」

  睿哥扶額低嘆:「這可真是遂了你的願,讓你歡喜瘋了!」

  「從今以後,我便可常來府中走動,遇到六妹妹也可毫無顧忌的與其說話。」

  「你……」如今祖父對他滿意不已,二伯得了佳婿更是放任自流,他二人皆視而不見,旁人又有誰敢阻攔。

  魏廷茂低笑道:「聽說六妹妹喜食糕點,從明日起我便將京城好吃的糕點都買來送與她。」

  「果然歡喜瘋了!」睿哥話音一頓,低聲道:「今兒乃是你定親的大日子,寧遠將軍府竟誰也未來,可見對我六妹十分不滿意,待你二人成親後,她可會受那人的磋磨?」

  魏廷茂嘴角的笑容一斂,冷冷道:「且讓她蹦躂,最後還不定鹿死誰手呢?」

  「可有想到對付她的法子?」

  「如今我尚動不得她!」

  「既如此,日後你且莫跟那人硬碰硬,她對付不了你,却可對付我六妹,」睿哥沉思下,低聲道:「爲了我六妹著想,你還是多多忍耐爲好。」

  「成婚後第二日,我便會搬出府,届時她還如何擺婆婆的架子。」

  睿哥對其搖搖頭,輕嘆道:「你終日在外行軍打仗,却是不知這婆婆想要拿捏兒媳婦,有的是法子,只看她手段高明與否。」

  魏廷茂看著他,神色怪异道:「這些你從何得知?」

  睿哥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怒聲道:「你忘了我大姐不成?」

  魏廷茂思忖,半響後,低笑道:「她要是敢給六妹妹使絆子,我就讓三弟不得消停,總之她不讓我順心,我就找她在意之人出氣。」

  「那可是你親弟弟,你當真下得了手?」

  「又不是生死攸關,不過是讓他受些皮肉苦,有何不可?」

  睿哥嘖嘖兩句:「凡事關我六妹,你定會六親不認!」

  魏廷茂低笑道:「一個是我相伴一生之人,一個是我殺母仇人,孰輕孰重,還需要比較嗎?」

  睿哥對其竪起大拇指:「此番言論却乃高見!」

  劉湘婉落荒而逃,回院子時見五姐與七妹聯袂走來,輕笑道:「莫不是爲了討伐我?」

  五姐點了點她的鼻子,含笑道:「自打知曉你的親事,姐姐連嫁衣都沒心思綉了。」

  「五姐,妹妹何德何能讓你忘了韓姐夫?」

  「壞丫頭,我還未打趣你,你竟敢先打趣我?」

  「五姐,我錯了!」

  五姐瞪了她一眼,恨聲道:「自打知曉你的親事,我姨娘一日三趟跑去我的院子,對我劈頭蓋臉一頓數落!」

  劉湘婉扶額:這麽多年,張姨娘心氣依舊不見半分!

  七姐拉著她的手,輕聲道:「六姐,妹妹真替你欣喜。」

  「七妹,你也會有那麽一日!」

  劉湘婉挽著她們的胳膊回到院子,輕聲道:「咱們進屋慢慢說。」

  內室,趙媽媽遮不住滿臉喜意,對其福了福身,含笑道:「五姑娘,七姑娘。」

  五姐打趣道:「六妹得了如此好的姻緣,沒人比趙媽媽更加歡喜。」

  趙媽媽喜不自禁的點頭:「五姑娘,老奴自是期望我家姑娘事事順心。」

  五姐扶額:「媽媽,您快別笑了,這一臉心花怒放的樣子,好似您要嫁人似得!」

  此話一出,只見趙媽媽臉色漲紅,嗔怒道:「五姑娘!」

  劉湘婉生怕五姐在說出何驚悚之言,忙道:「媽媽快去爲我們泡茶!」

  趙媽媽含笑點頭,輕身道:「姑娘們稍等,老奴去去就來。」

  七姐輕笑道:「六姐,可知我們爲何而來?」

  劉湘婉低嘆:「還能爲何?自是想問魏大哥爲何會相中我?」

  五姐與七姐迫不及待的點頭:「却乃我們心中的疑惑。」

  「你們心有疑惑,我焉能沒有,爹爹應了此門親事時,便喚我過去商討,說是商討,心中却早已有了决意!」

  「爹爹跟你說甚?」

  「自是先誇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若不然魏大哥爲何會看上我?」

  五姐與七姐頓時無語:爹他真能糊弄六妹……

  「六妹,此門親事雖是極好,可你上面還有個公主婆婆,說來也是一喜一憂。」

  七姐碰了碰五姐的胳膊,對其搖搖頭,見此,劉湘婉輕笑道:「七妹不必在意,此事祖父已經跟我說過。」

  五姐身子一僵,訕訕道:「六妹,姐姐不是故意說這些話惹你煩心,只是心下擔憂你,怕你成親後受公主磋磨。」

  「五姐放心,倘若她要磋磨我,我有法子對付她。」

  姐妹二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异口同聲道:「是何?」

  「自是哭給她看!」

  「你……」

  劉湘婉含笑道:「我會立在一旁,垂著頭委委屈屈的哭,旁人看見,自會認爲她欺負庶子媳婦,而出身高貴的她,爲了不被旁人指指點點,也只能將滿腹怨氣收於腹中!」

  姐妹二人聽的不住點頭,五姐更是毫不吝嗇的誇贊她:「六妹,你怎這麽多鬼主意。」前幾日爲她出謀劃策,今日又聽到如此怪論,以六妹的城府,成婚後定能大殺四方,不受任何人欺負。

  劉湘婉垂下頭,漫不經心的扯著手中的絲帕,淡淡道:「只要我們嫁人,就會與人鬥智鬥勇,」聲音一頓,緩緩道:「與婆婆鬥,與小妾鬥,與奴僕鬥,更甚至與相公鬥,所以啊……」

  焉何不是!

  五姐七姐心好似被提起來,不約而同道:「所以什麽……」

  劉湘婉拿起絲帕遮住嘴角的笑意:「所以最好還是不要嫁人!」

  「六妹……」

  「六姐……」

  還以爲六姐會說出何高談闊論,未料她如此戲弄她們,不由嗔怒道:「好可惡的六姐!」

  這時,趙媽媽端茶進來,輕聲道:「讓姑娘們久等了。」放下後,親自爲她們斟茶。

  劉湘婉對其輕輕一笑,低聲道:「媽媽,這裡有我便可。」

  趙媽媽躬著身子點頭,脚步輕移的退出去。

  五姐端起茶杯抿了抿,輕聲道:「一轉眼,我們姐妹都大了,日後會陸續出嫁,」看向七妹,低笑道:「再過月餘,你便要及笄,到時爹爹也要爲你張羅親事。」

  「我們的親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焉能是我等所能置喙,遂無論爹爹將我嫁與誰,也只能聽之任之。」

  劉湘婉輕輕拍打她的手,以示安撫:「七妹放心,爹爹不會將你嫁給行徑惡劣之人。」

  五姐詫异道:「六妹爲何這般肯定?」

  劉湘婉輕聲道:「倘若將我們嫁與不好的人家,拖累爹爹倒是無所謂,但若拖累大哥,到底不美,遂爹爹焉會這麽做。」

  五姐附和般點了點頭,輕聲道:「七妹,六妹嫁給魏大哥後,咱們家的門檻也會隨之變高,二房又只剩你一個女兒,爹爹定會仔細爲你挑選,讓你嫁得良人!」

  七姐淡笑道:「多謝五姐寬慰之言!」

  見此,劉湘婉打趣道:「五姐,若不是知曉你的脾性,適才妹妹還以爲你所說之言,乃是眼紅我?」

  五姐對其翻了個白眼,冷哼道:「你又怎知不是?」恨恨的捏了她的臉,氣憤道:「這兩日我姨娘時時刻刻在我耳邊念叨,我容貌不如你,心機不如你,所嫁夫婿更是不如你,鬧的我都沒心思綉嫁衣。」

  劉湘婉輕笑:「五姐,倘若張姨娘還這般惱怒你,你大可說,妹妹身高不如你……」

  只見五姐雙目一瞪,指著她氣鼓鼓道:「你……你……六妹,你太壞了!」

  劉湘婉與七妹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一時間屋中想起三姐妹的歡笑聲,笑聲直傳到隔壁院子,老太爺聽到後,感慨道:「這樣的日子可真好……」

  劉奎附和道:「姐妹和睦,自是比什麽都好!」

  「本以爲六丫頭覓得如此親事,其餘幾個丫頭定要拈酸吃醋,未料她們姐妹感情如此要好。」

  「這難道不是您所樂見其成之事?」

  「如何不是?」

  就這樣又過了七日,魏廷茂來到府中,衆人早已視若無睹,自打他與劉湘婉定親後,幾乎日日不輟,聽到風聲的睿哥出來迎他,低聲道:「青墨,你未免殷勤過了頭,即便人不來,東西却是日日不落。」

  魏廷茂淡笑道:「只要六妹妹喜歡便好!」

  睿哥瞠目結舌:「莫不是這之後一年,你天天如此?」

  「自然!」自打那日六妹妹與他吐出那首情詩,他恨不得立馬將人娶回家中,總覺得一日日過得特別漫長,這回總算明白,爲何軍營裡成親的將士,總是巴不得快點打勝仗,原爲了早點回家抱媳婦。

  「你……你……」睿哥糾結半天,也未想出諷刺他之言。

  魏廷茂不在意他內心的糾結,大臂一揮摟住他的肩膀,低笑道:「陪我去老太爺那裡走一趟吧!」

  「如今你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又何必非要我陪你過去。」

  「若你不去,六妹妹定然不會單獨見我。」」

  睿哥挑眉:「可是得罪她了?」

  「也不算吧?」魏廷茂垂下頭,反問自己。

  「可我還有事要忙?」

  魏廷茂才不管他所說的事到底是真忙還是假忙,只見睿哥被他强行拉去老太爺的院子,沿路行去竟偶遇六妹妹帶著兩個弟弟玩耍,魏廷茂眸光一閃,輕聲道:「子淵,你不是有事嗎?」

  這人怎能這樣!適才他不來,非架著他過來!

  如今見到意中人立馬踹開他!

  未免太始亂終弃了!

  睿哥氣的臉色漲紅,怒聲道:「你……你……你太見色忘義!」此乃他家,怎能讓他氣焰如此猖獗,遂徑直走過去,含笑道:「六妹。」

  宴哥看到二哥過來,眼睛一亮,忙不迭扯著他的手,脆聲道:「二哥,你帶我去爬樹可好?」

  劉湘婉眸光看到魏廷茂的身影,咳了咳,輕聲道:「姐姐不是說過不許爬樹嗎?」

  祉哥搖著劉湘婉的胳膊,哀求道:「姐姐,不是有二哥在嗎?他可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萬一我們摔下來,二哥也能接住我們。」

  劉湘婉臉色一冷,低斥道:「你們以爲爬樹是蕩秋千嗎?摔個好歹可如何是好?」

  睿哥心思一轉,指著身後緩緩走來之人,輕聲道:「你們且去尋他,他會帶你們去爬樹?」

  「真的嗎?」小哥倆眨著眼睛,迫不及待問。

  睿哥摸摸他們的頭,輕聲道:「他可是你們的姐夫,巴不得哄你們開心。」

  宴哥歪著頭,不解道:「什麽是姐夫?」

  睿哥沉思片刻,輕聲道:「姐夫就是你姐姐未來的相公,日後要把你姐姐娶走的人。」

  「娶走?那姐姐會去哪?」

  「自然搬到他的府邸。」

  劉湘婉黑著臉:「二哥,你怎能當著他們的面胡說八道?」

  睿哥眨了眨眼睛,反問道:「我哪有說錯?」

  劉湘婉噎了下,隨即沉下臉,低聲道:「你非要將他們……」

  『哭』字還未說出來,就見宴哥與祉哥飛快跑出去,跑到魏廷茂身邊狠狠捶打他的腿,怒聲道:「你走!你走!不許搶我姐姐!」

  果然如劉湘婉所料,這小哥倆氣憤了!

  從小到大他們便極爲霸道,屬他們的東西及人,除了他們誰都不可以碰!

  二哥這嘴可真賤!

  劉湘婉瞪了他一眼,快步走過去,輕聲道:「宴哥,祉哥不許對客人無理!」

  魏廷茂含笑道:「六妹妹,我怎能是客人呢?日後他們可是我的妻弟,我自然要對他們好!」抬手要摸宴哥的頭,却被他飛快的躲開。

  宴哥惡狠狠的盯著他:「姐姐是我的!不許你搶她!」

  祉哥拉著哥哥手,起哄道:「姐姐是我的!你是壞人!」

  劉湘婉扶額低嘆:看樣子他們勢必會下場雨!

  再看身後看戲的睿哥一臉賊笑,心中自得不已:所謂一物克一物,總有克制住青墨的人!

  魏廷茂臉色一僵,輕哄道:「宴哥與祉哥不是要去爬樹嗎?我帶你們去,可好?」

  宴哥出其不意的踩了他一脚,方跑回去緊緊摟住姐姐的腰,催促道:「姐姐,我們走,我們回去!」

  「宴哥,你這樣做有失分寸?」

  「我不管!姐姐是我的!日後我娶姐姐!這樣姐姐就能永遠陪著我!」

  「不!姐姐是我的!我要娶她!哥哥走開!」祉哥扯著劉湘婉的手。

  此話一出,睿哥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再看魏廷茂臉色鐵青,這兩個臭小子竟敢跟他爭人!既然這般,唯有使絕招對付他們!

  只見他快步走上前,大手一伸拽住他們的腰帶,將他們從劉湘婉身邊拉出來,瞬間兩個小傢夥雙腿騰空,使勁蹬腿,嚇的劉湘婉臉色一變,驚呼道:「你幹什麽?」

  魏廷茂將他們提到一旁的大樹邊放下,扯了扯嘴角,含笑道:「你們不是要爬樹嗎?」哄好兩個妻弟,自是要達成他們心中所願。

  未料宴哥與祉哥脚剛沾地,便哇哇大哭:「姐姐,他是個壞人!」

  「壞人!你欺負我與哥哥!壞人!」

  劉湘婉再次扶額,鐵青著臉走到他們面前,拿起絲帕擦拭他們臉上的泪水:「宴哥不怕,祉哥不怕……」

  魏廷茂訕訕道:「六妹妹,他們爲何要哭?」他們想要爬樹,他將他們帶到大樹邊,不是該欣喜若狂嗎?怎會哭呢?

  劉湘婉尚未說甚,只見睿哥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道:「知道這世上什麽難搞嗎?」

  魏廷茂緊皺眉頭:「是何?」

  睿哥指向兩個哭鬧不休的小子,輕聲道:「妻弟最難搞!」話音一落,大步離開,總算出了心頭這口惡氣,當真舒心的很!

  魏廷茂上前一步,臉色微紅,喃喃道:「六妹妹,我……我只是想哄他們開心!」

  宴哥即便哭著,眼睛也緊緊盯著魏廷茂,見他上前一步,忙摟住姐姐的脖頸,哽咽道:「姐姐,我們回去,我們回去……」

  劉湘婉輕拍他的後背,安撫道:「好,好,我們這就回去!」

  「六妹妹……」

  起身後,劉湘婉臉色不虞:「魏大哥,你……日後你莫要嚇唬他們。」牽著弟弟們的手越過他大步離開。

  他本意是討好兩個妻弟!

  怎如今連佳人也惹毛了!

  這不是偷鶏不成蝕把米嗎!

  魏廷茂頗受打擊,神色極爲頽風,孤零零站在院子中間,豆包小心翼翼道:「少爺,咱們還去老太爺處嗎?」

  魏廷茂臉色微冷,冷冷道:「你說呢?」

  聞言,豆包打了個哆嗦,少爺氣息不順,他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一主一僕徑直去了老太爺的院子,見此,劉奎躬身道:「魏少爺。」

  魏廷茂臉色微緩,含笑道:「劉叔!」

  「老太爺知曉您過來,一直在書房等您。」

  魏廷茂頷首,跟在他身後進去,只見其躬身揖禮,低聲道:「老太爺。」

  老太爺坐在上首,手邊放著一張燙紅的金帖,輕聲道:「可是因它而來?」

  魏廷茂瞥了一眼,輕聲道:「確實!」

  「有何打算?」

  「小輩想不如那日讓六妹妹稱病。」

  老太爺低笑道:「青墨,老夫本以爲你足智多謀,未料此事上竟如此糊塗!」

  「小輩不懂您的意思!」

  「她如此興師動衆的下帖子,倘若六丫頭不去未免讓人小瞧,再說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醜媳婦早晚需見公婆。」

  「您想讓六妹妹赴約?」

  「鎮國將軍府就沒有窩囊之人!」老太爺聲音一頓,輕笑道:「尤其是養在老夫身邊的人,更不是隨意被人拿捏之人!」

  「老太爺……」魏廷茂躊躇道:「您不知她的手段,遂才這般說。」

  「她手段了得又如何?難不成她能打殺了六丫頭不成,」老天爺冷笑:「如今六丫頭還未進門,仍是我鎮國將軍府的人,即便她嫁進你們魏家,鎮國將軍府也是她的靠山,旁人想要欺負她,還得掂量下。」

  「如此說來,您心意已决!」

  老太爺點了點頭:「倘若不去,六丫頭勢必讓人小瞧,她本是庶出,若因此被人小瞧,以後的日子定是不好過。」

  「此乃六妹妹親口應允?」

  「老夫還未跟她說……」老太爺失笑道:「青墨,你心下擔憂乃關心則亂,六丫頭可是養在老夫身邊的人,她什麽脾性,沒人比老夫最爲瞭解。」

  魏廷茂低聲道:「您是說她會答應?」

  「爲何不答應?」老太爺見他眉眼止不住的擔憂,輕聲道:「內宅如戰場,既她下了戰書,我們又豈能不戰而退。」

  「可六妹妹……」

  「青墨,你未免太小瞧六丫頭,倘若她腦袋如草,你當真能相中她?」

  「老太爺……」

  老太爺冷冷道:「青墨,內宅是女子的天下,若六丫頭連這點難關都過不了,日後如何主持一府中饋!」

  「小輩只是擔心六妹妹被她……」

  「她雖是皇家的公主,金枝玉葉出身,可那又如何?」老太爺手指漫不經心的敲打桌面,低笑道:「就好似如今的你,聖上明知你與三公主不合,爲何還要重用你。」

  「您……」

  「青墨,其實你心知肚明,一個能打勝仗將軍和一個乖戾嬌縱的公主,取捨之間,英明如聖上不會比較嗎?」

  「也許如您所說,小輩却乃關心則亂。」

  老太爺輕笑道:「再且六丫頭與你乃是聖上賜婚,朝中上下無人不知,三公主又怎敢隨意挑剔六丫頭?」

  魏廷茂心神一震,喃喃道:「您說的是!」

  「你且不用擔心,那日你兩位伯母會陪她一同赴宴。」

  如此甚好!

  魏廷茂輕聲道:「那日小侄定在府中恭候兩位伯母的大駕。」

  劉湘婉將兩個弟弟送回姨娘的院子,只見宴哥拉著她的手不放,哽咽道:「姨娘,姐姐嫁人就不會陪我玩了!」

  黃姨娘哭笑不得:「你姐姐到了年歲自是會嫁人,若不然姐姐錯過嫁人的年歲,誰還會娶她。」

  小哥倆异口同聲道:「我娶……」

  黃姨娘極其無語,唯有板著臉,低斥道:「胡說八道!」

  這時,劉湘婉輕聲道:「你們放心,姐姐嫁人還早呢?遂還能陪你們日日玩耍。」都怨二哥!沒事說這種話逗宴哥與祉哥,看將他們嚇得!

  宴哥泪眼婆娑:「當真?」

  「姐姐何曾騙過你?」

  黃姨娘對她使個眼神,輕聲道:「姑娘不是還有事嗎?你且先回去吧!」

  「姨娘,讓姐姐多待一會兒,我們還想跟姐姐玩。」祉哥扯著黃姨娘的袖子,不依不饒道。

  黃姨娘冷臉道:「你們祖父尋姐姐有事,她焉能不去?還是你們期翼她被祖父訓斥?」

  宴哥卷起袖子,抹掉臉上的泪水,沙啞道:「姐姐快去,明日再來尋我們玩。」

  劉湘婉摸摸他們的頭方起身離開,行至門口處便聽到黃姨娘訓斥他們的聲音,唉!都是二哥惹的禍!

  未料回去路上碰到魏廷茂,劉湘婉不由冷著臉,只見魏廷茂徐徐走來,竟出其不意對她躬身揖禮:「六妹妹,適才都是我的錯!」

  此舉驚的劉湘婉不住後退,驚嚇道:「你怎麽了?」

  魏廷茂起身後,自責道:「本是討好兩位妻弟,未料竟惹得他們失聲痛哭,都是我的錯!」

  「魏大哥,你莫要嚇我?」自打他二人定親後,魏大哥似變了一個人,以往目中無人的他竟變得噓寒問暖,弄得她每每見到他總忍不住頭皮發麻。

  「六妹妹,可是不生我氣?」眼睛發亮的看著她。

  劉湘婉臉色僵硬,訕訕道:「魏大哥,你還是變回從前的模樣吧!」

  「六妹妹……」

  「你這樣我甚是不習慣,總覺得你意有所圖?」

  「你人都是我的,我還有何可圖謀。」

  「你……你這人又胡說八道!」

  只見魏廷茂斂了斂容,輕聲道:「三公主給你下帖子,你可會去?」

  劉湘婉心下一震,隨即垂下眼眸,沉吟道:「自是要去!」

  「你不怕嗎?」

  「有何可怕?」三公主又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現在她還未成爲魏家的人,想要動她還得掂量掂量她身後的鎮國將軍府。

  魏廷茂眼睛一閃,嘴角微微帶笑:「你比我想像中有志氣!」

  劉湘婉瞪了他一眼:「此事你從何處聽來?」

  「如今請帖已在老太爺手中。」

  「祖父可有說甚?」

  「與你想法一樣,只是我……」

  劉湘婉輕笑道:「心下擔憂我?」

  「我本意是想讓你稱病,可老太爺……」魏廷茂苦笑道:「說到底我還是不放心,怕你出什麽意外!」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凡事莫要想太多,順其自然就好。」

  「既你想去,那日我留在府中護你安全就是。」

  劉湘婉淡笑不語,在娘家她尚有軟肋被太太捏在手心,不得不對其做小伏低,但此去寧遠將軍府,她爲何要怕,即便她是庶女出身,却也是聖上親自指婚與魏廷茂,且還有皇后娘娘賞賜的金步搖,三公主想要動她,也得掂量下她身後的人。

  「六妹妹,嫁給我讓你受委屈了?」

  劉湘婉神色一楞,低笑道:「日後誰受委屈還不一定呢?」

  魏廷茂又道:「不知兩位妻弟平日喜歡玩甚?」

  劉湘婉調侃道:「怎麽?你想討好他們?」

  「日後他們便是我的親弟弟,焉能不對其上心,自是要討得他們的喜歡!」

  劉湘婉勉强忍住嘴角的笑意,咳了咳,方輕聲開口:「算了吧!近幾日你還是莫要來府中?」

  「這是爲何?」

  「現下他們將你看做敵人,敵人見面總是分外眼紅!」

  「我……我似是好心辦錯事!」

  劉湘婉故意低嘆一聲:「誰讓二哥口無遮攔呢?」

  果然,魏廷茂臉色微黑,輕聲道:「子淵開玩笑總是不分場合。」

  「誰說不是呢?」劉湘婉心中發笑,就讓他們鬧內訌吧!這樣她耳根也能清淨一段時日!

  魏廷茂見她神色自若,輕笑道:「六妹妹,那日你所做的詩,可否在爲我吟一回。」

  聞言,劉湘婉臉色漲紅,怒聲道:「休要得寸進尺!」

  「你可知這幾日每每想到那首詩,我心下總是忍不住的歡喜。」

  劉湘婉無語的看著他:……不過是一首隨性而作的情詩,未料竟讓他萬分欣喜,當真是不暗□□的毛頭小子!

  魏廷茂指了指腰間的荷包,低聲道:「這個荷包,我會日日待在身邊。」

  「你喜歡就好……」

  「此乃六妹妹親自爲我所綉,自是要隨身携帶,」魏廷茂神色一頓,看了眼豆包,只見豆包從懷裡拿出一個嶄新的鞋墊。

  魏廷茂接過去,輕笑道:「府中的針綫房也不知怎麽回事,所做的鞋子總是不甚合脚,不知……」

  劉湘婉斜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又不是你家的綉娘,我怎知曉原由。」

  「六妹妹此言差矣,你乃我未過門的媳婦,總不能讓我日日穿著不合脚的鞋入朝爲官吧!」

  劉湘婉臉色鐵青,咬牙道:「納一雙鞋底比綉三個荷包還要費神、費力,你可知?」

  魏廷茂垂下頭,輕聲道:「既如此,便算了吧!」說著將鞋墊放入懷裡。

  劉湘婉心下掙扎,終抵不過這厮的算計,飛快的搶過去,恨聲道:「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魏廷茂低笑道:「六妹妹到底還是心疼我。」

  這厮不會被雷劈了吧!

  脾性怎轉變如此快!

  竟會使用懷柔手段!長此以往,她鐵定招架不住!

  只見劉湘婉肅著臉,冷冷道:「少自作多情!」拿著鞋墊帶著招娣離開。

  到了院子,她讓招娣拿著東西先回去,而她去往祖父的書房,劉奎躬身道:「六姑娘……」

  劉湘婉輕聲道:「劉叔。」

  劉奎推開門讓其進去,只見老太爺坐在棋盤處,自己與自己對弈,劉湘婉走近,對其福了福身,輕聲道:「祖父。」

  「你來了?便陪老夫下棋吧!」

  劉湘婉輕聲應道,走到祖父對面坐下,低笑道:「今兒您怎這麽有雅興,自己與自己對弈。」

  「沒人陪我這老頭子下棋,又有何法子?」

  劉湘婉輕笑道:「祖父,您這話可是在影射孫女?」

  「誰知道呢?」老太爺拾起黑子放在邊角處,緩緩道:「可有遇到青墨?」

  劉湘婉掃了眼棋局,拾起白子放在黑子不遠處,輕聲道:「他說三公主下帖子與我。」

  「你是如何回答?」

  「自是要去!」

  老太爺神色滿意,低笑道:「這才是老夫教養出來的孫女!」

  劉湘婉輕笑道:「祖父,孫女庶女出身又如何,倘若她質疑孫女,便是在質疑當今聖上。」

  「好!好!」老太爺手中把玩著棋子,含笑道:「說的好!」

  「如今她兵臨城下,孫女自是開門應戰,且趁此機會,一則見識下三公主的手段,二是熟悉下寧遠將軍府衆人,這樣孫女成親後,至少不會走彎路。」

  老太爺頷首道:「說的不錯!有時候避不如攻,攻不如攻其不備,最好讓她見識下你的手段方不敢小覷你。」

  「您果然與孫女想的一樣。」

  老太爺輕聲道:「三公主自幼受先皇寵愛,如若不然也不會逼得寧遠將軍魏鬆將原配夫人由妻貶至妾。」

  「祖父,孫女不懂?先皇怎會如此行事?不怕寒了大臣們的心嗎?」

  老太爺嗤笑一聲:「你還是小,不懂帝王馭人之術,自打魏鬆打了勝仗回京受封,周邊小國便再不敢輕易挑釁我們大凉國的威嚴,自此天下天平,百姓安居樂業,遂手握兵權的魏鬆怎能不讓先皇有所忌憚,恰好此時三公主對魏鬆一見傾心,先皇便使了手段讓他娶了三公主,遂一府主母成了妾室,嫡子成了庶子。」

  劉湘婉低聲道:「孫女還是不懂,爲何魏大人不將虎符歸還與先皇,這樣不就沒了之後這些事。」

  「魏鬆焉能不知先皇的打算,遂决不會輕易交出手中的虎符,只因虎符一旦上交,先皇便會立即發作他,自古以來哪個皇帝能容忍功高過主的將士。」

  「那三公主……」

  「想必那時的魏鬆也是順勢而爲娶三公主爲妻,只有他娶了公主,方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

  劉湘婉心中一震,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只聽她喃喃道:「祖父,有朝一日魏大哥會不會亦如他爹?」

  這個榆木疙瘩!

  此時此刻,胡思亂想些什麽!

  真真是找打!

  老太爺氣憤之下竟猛地起身,對其腦袋狠狠敲了一下,恨聲道:「魏廷茂生母出身卑微,方被衆人逼至那般境地,可你是誰?」神色一頓,厲聲道:「你是鎮國將軍府劉家的子孫,便是你庶女出身,也是劉家的人,他們想要動你,也得掂量下老夫許不許?」

  聞言,劉湘婉訕訕道:「祖父……孫女錯了!」

  老太爺對其翻了個白眼,怒其不爭道:「如今的魏廷茂從不結黨營私,他隻忠於當今聖上,也正是因此聖上方允他留在京中且手握兵權。」

  「祖父,聖上如此看重魏大哥,他可還會高升?」

  老太爺沉吟道:「這個老夫且不知……」

  劉湘婉點了點頭,感慨道:「祖父,魏大人行事未免太過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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