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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閨中記事》第141章
第141章 男歡女愛

  「少爺, 咱們不坐馬車回去嗎?」

  魏廷茂淡淡道:「你先回府」

  「少爺?」豆包驚呼一聲, 少爺可是因適才之事同他置氣, 竟惱怒的不用他隨身服侍。

  魏廷茂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回去領罰,比之之前多一倍。」說完轉身走人。

  豆包苦著臉,瑟瑟道:「少爺……」

  魏廷茂身子頓了頓, 豆包眉眼一喜,飛快跑上前:「少爺,可是又改變了主意?」

  「銀子給我。」魏廷茂轉過身,冷聲道。

  原來是這般……

  豆包垂頭喪氣的從懷裡拿出銀票,苦著臉遞給少爺, 魏廷茂冷冷道:「不許偷奸耍滑,回去後我會查看。」

  豆包如被雷劈, 不可置信的看著少爺,心底本存著一絲竊喜, 離了少爺的眼,裝模作樣挨上一頓打, 想必少爺也不會知曉真打假打,誰料……

  魏廷茂斜了他一眼,隻這一眼瞬間摸透他心底的小心思, 冷聲道:「膽敢騙我,在打一百軍棍。」

  豆包咽了咽口水,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神色凄苦的點頭, 可憐兮兮道:「少爺,您不用奴才伺候,準備去哪?」

  「哪來那麽多廢話?」

  豆包忙閉上嘴,眼神悲憤的看著少爺離開,直至身影消失。

  大街上,魏廷茂四處看了看,隨即看到某處,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翹,隨後抬脚走進去,只見店家躬著身子,含笑道:「這位公子,想買些什麽?」

  魏廷茂不理他的問話,四處看了看,楞是沒看到他想要的東西,皺眉問:「鋪子裡可有男女之情的白話本?」

  店家嘴角一笑,會意的點了點頭,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道:「公子,請隨老夫來?」

  魏廷茂冷臉瞥了眼他的手,店家臉色訕然的鬆開,嬉笑道:「公子莫急,老夫知曉您要的是什麽,請您這邊走。」說著往前走了兩步,掀開門簾走進去,只聽內裡傳來他的吆喝聲:「公子……」

  魏廷茂思忖下,方抬脚跟上去,掀開門簾,只見內室地下有個暗道,順著臺階往下走,昏暗的油燈越發的明亮,魏廷茂緊皺眉頭:「這是哪?」

  店家輕笑道:「自是公子需要的那些孤本古籍。」

  他想要的不過是男女之愛的白話本,怎扯到孤本古籍?

  魏廷茂脚步一頓,冷冷道:「你莫不是故意忽悠我嗎?」

  「公子莫要著急,著實是怕官差衙役的探查,老夫也是沒法子才這般偷偷摸摸。」

  魏廷茂皺了皺眉,又往前走了兩步,只見一排「誨淫」的白話本,正是朝廷命令禁止的□□,當下臉色漲紅,怒聲道:「誰跟你說我要的這種書?」

  店家神色一怔,木木道:「這些都是男女情愛的白話本。」拿起其中兩本『綉榻野史』『株林野史』,怪笑道:「公子,這兩本可是極品之作,一旦看了,那可是讓人欲罷不能。」

  魏廷茂猛地背過身,怒聲道:「放肆!」抬脚飛快的走上去。

  店家不明所以,看了看手中的兩本書,心想:這還不够香艶嗎?倘若這都不能滿足這位公子的口味,只能說他……堪比完人!

  上去後,魏廷茂漸漸平復騷動的心緒,臉色漸漸恢復白晰,只見店家從內室走出來,他冷冷道:「那些書趕緊收起來,不然你這家店便會被人封掉。」

  店家臉色一白,哆嗦道:「公子,您是……」

  「別管我是誰,總之按我說的做就是。」

  店家心思通透,立馬明白這裡面的彎彎道道,隨即神色驚恐:「公子,您放心,老夫馬上收拾掉,收拾掉。」

  魏廷茂冷著臉,頷了頷首,神色略微躊躇:「我要的是關於男子怎麽追到女子的白話本。」

  原來是追女三十六計!

  店家扶額,暗恨自己:是他會錯了意!一著不慎顛了自家的老底!

  「少爺要的可是這個?」店家走到拐角處,從中拿出一本白話本,輕聲道。

  魏廷茂走上前,瞥了眼書名『風流少爺追妻之策略』,將其拿在手中,淡淡道:「除了這本,還有嗎?」

  店家忙不迭道:「有,有!」飛快的又拿出幾本。

  魏廷茂咳了咳,淡淡道:「這幾本我都要了。」

  「好勒!」店家喜不自禁,手脚飛快的見其放在一起,包裹好交給他。

  「多少銀子?」

  店家喜得眉不見眼,輕快道:「不多,不多,五十兩銀子。」

  魏廷茂從懷中拿出銀票遞給他,轉身離開,未料剛出門口便見曹霽光的身影,彼此間皆是神色一楞,末了,曹霽光抬頭看看額頭上的牌匾,詫异道:「這不是兵器鋪子?」

  魏廷茂耳根犯紅,淡淡道:「好巧?」

  曹霽光眸光看向他手中的包裹,怪异道:「你來買書?」

  「兵法而已?」

  曹霽光看向店家,只見店家飛快道:「少爺,這位公子買了男追女的白話本。」

  魏廷茂猛地轉身,眼光如箭般冷冷盯著他,店家嚇得身子一哆嗦,垂下頭不敢言語。

  聞言,曹霽光噗呲笑出聲,揶揄道:「青墨不要生氣,此乃我娘的陪嫁鋪子,專供我讀書之用。」

  魏廷茂一楞,扶額低嘆:「這是你家的鋪子?」早知如此,不如帶豆包一同過來,至少京中達官顯貴家的牽連,他打聽的一清二楚。

  「收了這位公子多少銀子?」

  店家躬著身子,小聲道:「五十兩。」說著將手中的銀票遞給少爺。

  曹霽光接過後還給青墨,淡笑道:「自家鋪子,不過幾本書,何須花錢。」

  魏廷茂也不客氣,直接將其收在懷中,指著內室淡淡道:「沒想到你家書鋪珍藏不少孤本真迹?」

  「你竟也知曉?」曹霽光神色詫异的看向店家:「什麽人你都敢放進去?」

  店家垂著頭,小心翼翼道:「少爺,老夫以爲這位公子所說男女情愛是關於男歡女愛的香艶話本。」

  「哈哈……」曹霽光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

  魏廷茂冷冷道:「閉嘴!」

  「青墨,讓我說你什麽好?」如此年歲竟未嘗過男歡女愛的滋味,反而想看些追妻的謀略,若讓旁人知曉,怕是會貽笑大方。

  「東西我拿走了,有事在會。」只見魏廷茂臉色鐵青,恨不得將手中的包裹砸到他臉上,這厮眼裡揶揄味如此明顯,真是氣煞他矣!

  曹霽光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不顧他的掙脫,使勁將其扯進內室,含笑道:「走,我們進去鑒賞香茗。」

  魏廷茂拗不過他,唯有跟在他身後,慢慢進去。

  曹霽光身後的小厮曹林爲他二人斟茶倒水,隨後垂頭立在自家少爺身後,只見魏廷茂冷著臉坐在一旁,他緩緩道:「你出去,在門口候著,不得讓人靠近。」

  曹林躬身應道,輕脚輕手走出去。

  「到底怎麽回事?」

  魏廷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無事!」

  曹霽光眼睛一轉,緩緩道:「莫不是因爲劉家那個庶女?」

  魏廷茂猛地抬頭,陰冷的看向他,曹霽光受不住,身子一顫:「這般看我作甚?」

  「是六妹妹。」

  曹霽光苦笑:「對,是劉家的六妹妹。」神色微動,意味深長道:「可是追妻之路不順當?」

  「嗯。」

  「與我說說,說不得我可爲你出謀劃策。」曹霽光一臉的意興盎然。

  魏廷茂挑眉:「你來此處不是爲了尋書,好準備今年的秋試嗎?」想了想,又道:「近幾日我常在鎮國將軍府走動,聽說崇山也準備秋試下場,狀元之位,只有一人,你就不擔心?」

  曹霽光嘴角的笑容一僵,冷冷道:「我焉能畏懼他?」

  「可你與崇山學問不相上下,在蘇州時,你們就在伯仲之間,若再不挑燈夜讀,怕是被他捷足先登。」

  「便是映雪讀書也不差這一日,」曹霽光手指點了點桌面,輕笑道:「青墨,莫要轉移話題,快快與我說,是何原由竟逼得你來買書偷學?」

  魏廷茂端茶的手一僵,淡淡道:「不過是我於情愛一事知之甚少,從中借鑒精華而已。」

  曹霽光扶額,神色無奈道:「那也不過是紙上談兵?」

  「何意?」

  「我們四人中,與情愛一事,我雖比你知曉多一些,但到底不如宣鶴最懂女人心,他常年混迹風花雪月之場所,你何不向他討教幾招?」

  「此事我不想讓太多人知曉。」

  曹霽光摸了摸鼻子,輕嘆道:「那你同我說說,看我能否幫你?」

  「不用!」魏廷茂冷漠拒絕。

  「唉!俗話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座紗,其中差別大矣,你當真無所謂?」

  想到適才劉湘婉與崇山的對話,他心神恍惚下,手一抖,茶杯微微傾斜竟倒出水來,見此,曹霽光眼睛眯了眯,揶揄道:「到底出了何事?」若不然神色焉能如此大慟。

  魏廷茂垂下頭,輕聲道:「是我太過求成,過猶不及。」

  聞言,曹霽光皺眉:「莫不是你已表明心迹?」話音一落,神色驚恐的看向他。

  魏廷茂臉色淡然的點了點頭。

  曹霽光咽了咽口水,驚呼道:「想必六妹妹很是嬌羞,决意與你山盟海誓。」這算是花前月下,許下此生相依相伴的誓言。

  「反了?」

  曹霽光眉頭輕皺:「何意?」

  「跑了!」

  什麽!

  不過一介庶女竟看不上威風凜凜的青墨,未免太過眼高於頂,哼!好不容易今朝山鶏成鳳凰,她竟還不知足。

  「既她如此有眼不識金鑲玉,你又何必非她不可,」曹霽光咳了咳,輕聲道:「其實我家中妹妹……」

  魏廷茂冷冷道:「若今生娶不到她,我寧肯此生孤獨終老!」

  曹霽光猛地坐直身體,木木道:「她哪裡好?值得你如此上心?」

  「無論是她還是旁人,都問過我這個問題,」魏廷茂眉眼舒展,淡笑道:「就那麽一人,那麽巧,那麽好,剛好入了我的眼,讓我對她上了心,動了情,如此而已。」

  曹霽光楞了楞,半響後指著他:「你瘋了?」青墨這是走火入魔了。

  「許是吧!」魏廷茂眸光看向那個包裹,淡笑道。

  「青墨,便當真讓你娶了她,到時你後院還會有其他的妾室,衆女之中,性情不同,這滋味也不同。」

  魏廷茂輕笑:「與我而言,她一人蓋過所有人。」

  「她定是給你下了蠱?」劉家那個庶女不過是有些小聰明,這世上比她聰明,機靈,賢惠之人多不勝數,青墨爲何獨獨看上那麽一朵毫不起眼的小花。

  魏廷茂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輕聲道:「這就好比,有人喜西湖龍井,有人喜大紅袍,更有人喜廬山毛尖。」適才崇山告之他,六妹妹喜歡喝廬山毛尖,日後定要爲其尋來。

  「青墨,爲兄勸你一句,莫要將情愛看的過重,男兒還是該建功立業方是正途。」

  「明若,我且問你,爲何非要金榜題名,做官授官?」

  曹霽光一楞:「自小家中長輩對我寄予厚望,自是不能辜負他們的期望。」

  「如今的我已有官銜,爲何執意去山西,去戰場禦敵殺倭,你可想過原由?」

  「你……」曹霽光本就心思通透,驚嚇道:「你竟想同聖上討婚事?」

  「這世間唯有明若懂我。」

  「她何至於讓你如此費盡心機?」

  「其一却是爲了同聖上討得婚事,其二也是爲了一戰成名,日後在官場上便可青雲直上。」

  曹霽光接二連三被他驚嚇,心神動蕩不已,抖聲道:「你魔怔了,真的魔怔了。」爲了一個女子,他竟這般費盡心機。

  魏廷茂低笑:「當年我爹與如今這位不就是先皇賜婚,爲何我不能效而仿之,」頓了下,鏗鏘有力道:「若我娶親,定要讓她風風光光嫁我,十里紅妝算得了什麽,唯有聖上欽賜的婚事,方能讓她配得上這份尊榮。」

  「你……你……」曹霽光張口結舌,心神大震的呶動兩下嘴唇。

  「今日碰到你也好,正好我有事求你?」

  曹霽光緩了緩此起彼伏的心跳,輕聲道:「何事?」

  「再過不久我便要去山西,沒個三年五載回不來,她……就勞你幫忙照拂,切記不能讓任何人窺覷她?」

  「若有人向劉家提親,又該如何?」三年五載,難保六妹妹及笄後,世伯不爲其張羅親事。

  魏廷茂嘴角微微上翹:「你不是早已猜到?」

  曹霽光臉色一白,木聲道:「你這心思也太狠毒了。」

  「抽薪止沸,斬草除根。」

  「你……你其心狠辣。」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况且又不是真讓你將人殺了,不過是不該他惦記之人,莫要起了貪念。」

  「青墨,此事除了我,可還托付與旁人?」

  魏廷茂淡淡道:「你說呢?」

  「那個人莫不是崇山?」若是子淵,此事怕早已人盡皆知,而宣鶴的大哥又出了那樣的事,青墨定不會麻煩他。

  「明若果然一點就透。」

  曹霽光冷冷道:「若是旁人便罷了,可他……此事用不著他操心,我定幫你將人看的牢牢的。」

  魏廷茂端起茶杯抿了抿,嘴角微微上翹:他果然上當了!

  「如此,多謝你。」

  到了御史府,馬車停下後,王媽媽輕聲道:「夫人,到了?」

  二太太睜開微閉的雙眼,淡淡應了一聲,扶著王媽媽的手下車。

  主僕二人進去後,門房飛快的行禮問安,二太太輕聲道:「我爹可在家?」

  門房恭敬道:「老太爺出去飲茶,至今還未回來。」

  二太太頷了頷首,帶著王媽媽去了她娘的院子。

  院門外的丫鬟看到姑娘的身影,飛快進去禀告,不一會兒,舒娘親自出來恭迎,對其福了福身,含笑道:「姑娘回來了?」

  二太太點了點頭:「這時辰我娘可是在禮佛?」

  「姑娘來的正是時候,老夫人剛剛禮完佛,如今正在矮榻上歇息。」

  「如此甚好。」二太太眉眼帶笑的進去。

  老夫人坐在矮榻上,眼神巴望著門口,見閨女進來,含笑道:「今兒怎有空來家?」

  二太太福了福身,走到她娘身邊坐下,愁眉不展道:「娘,女兒滿腹的煩心事,又不能同旁人說,只能來家與您念叨念叨。」

  老夫人嘴角的笑容一斂,沉聲道:「又出了何事?」

  二太太低聲道:「娘,珍兒之事想必您也聽說過?」

  老夫人低嘆:「事已至此,哪是你發愁便能解决。」

  「娘,您是不知,公爹倒是斬釘截鐵與安國公府老太君道了和離,可老爺至今無所作爲,女兒這心忐忑的很。」

  「那你可有同女婿商議過?」

  二太太橫眉立目,恨聲道:「女兒便是問了老爺方這般生氣,他竟一絲口風也不肯透漏與我,這不是讓我乾著急嗎?」

  「你先別自亂陣脚,女婿自來心機深沉,此事他必是有所打算,若不然爲何不告知你。」

  「可是娘,珍兒是我與老爺的女兒,難不成我這做娘的還能害了她,老爺爲何這般搪塞我,敷衍我。」

  老夫人眉眼一橫:「該告訴你時自會告訴你,你這麽心急作甚?」

  「娘,事關珍兒,女兒焉能不急?」

  「既你公爹發話,此事定是八九不離十,你就不要胡思亂想,省的行事不周,好心辦了壞事,反而遭來女婿的怨恨。」

  二太太垂著頭,悶聲道:「老爺也這般對我說。」

  「行了,此事女婿心中自有定論,你就莫要自亂陣脚,安心等著便是。」

  二太太點了點頭:「也唯有如此。」想到另外一件事,又道:「娘,再過半旬便是玫兒的及笄禮,您老人家可否過府爲她插簪子?」

  老夫人神色一楞,惆悵道:「玫兒快要及笄了?」

  「可不是嗎?」二太太一臉的笑容。

  「一轉眼玫兒也到了及笄的年歲,再過一二載便要出嫁,」老夫人看了眼外面的日頭,感慨道:「我真是老了!」

  「娘,您可不老,滿京城在也找不到比您還精神抖擻的老太太。」尤其暴怒之下赤手空拳揍她爹,這份本領却不是旁的老太太所能睥睨。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敢揶揄你娘,找打?」

  二太太忙道:「娘,女兒是說您身體硬朗。」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輕聲道:「自打女婿得了聖上的青睞,升至從三品的官階,爲娘著實欣慰不少。」女兒總算熬出頭,現下只盼翊哥金秋高中,便真是雙喜臨門。

  「娘……」不知爲甚,二太太眼眶微紅,低聲道。

  「你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翊哥金榜題名,娶妻生子,玫兒出嫁後,你在無煩心事,爲娘也就放心了。」

  二太太眼眶微紅:「娘,倘若珍兒也過得順心美滿,女兒却是再無一絲煩心事。」

  老夫人輕嘆道:「人這一輩子,怎能沒個三灾六難,待熬過去便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這道理女兒懂,可就是忍不住心疼她。」

  「待她和離後,多多爲她打算撑腰便是。」

  二太太再也忍不住低泣道:「娘,適才珍兒同女兒道,和離後再不想嫁人?」

  老夫人一楞,半響後方道:「這却是不對,她不過雙華年歲,怎能孤苦伶仃過一輩子。」

  「娘,她這麽說女兒焉能不心疼……」

  「珍兒剛和離,怕是不想這麽快再嫁人,再說她還有兩個孩兒,焉能不顧及他們的感受,此事你莫要太過强求,一切只看她的想法。」

  誰料,二太太却是臉色一板,怒聲道:「不行,女兒定要讓珍兒再嫁,也定會爲其尋個比宋天華容貌出衆且有當擔的男子。」

  老夫人輕嘆:「都說初嫁從親,再嫁由身,凡事你不能太過决斷,多聽聽珍兒的想法。」

  「娘,您說的輕巧,珍兒如今一臉的心如止水,若您看了能不心疼?」

  老夫人悵然道:「此事我可不管,爲娘勸你也別管,你們已爲她尋了個荒唐之人作夫婿,日後她想怎麽過活便隨她的意吧!」

  「娘……」

  只聽老夫人轉了話題,又道:「玫兒的及笄禮,你打算請哪些人家?」

  二太太想了想,輕聲道:「宴請老爺同僚的家眷及自家的一些宗親,」頓了頓,又道:「我們畢竟回京時日短,且老爺剛升官,也不好太過大辦。」

  「此話不錯,這時候最好斂起鋒芒,不讓人挑出一絲差錯。」

  二太太冷冷道:「老爺與老太爺定是這般想,可女兒却不想太過從簡,怎奈女兒人微言輕,」只見其嘴角微翹,冷聲道:「爹爹是御史大夫,只要他不彈奏老爺,老爺焉能有事。」

  聞言,老太君恨恨的拍打她後背,怒聲道:「朝政豈容你亂議?」

  二太太揉了揉發疼的胳膊,皺眉問:「娘,您怕什麽,此院子都是您的人,難不成還能傳出去?」

  「你啊,都是兒女成群之人,說話怎還這般毫無顧忌。」

  「娘……」二太太臉色一紅,憤憤不平道。

  「至於玫兒及笄那日,我定帶你們兄嫂過去給你鎮場。」

  二太太眉眼一彎,輕聲道:「多謝娘。」

  一轉眼,到了珍姐滿月的日子,靈石一臉慌張的跑進來,焦急道:「姑娘,安國公府來人了?」

  大姐早已換了一身玫紅色綢緞百褶裙,此時的她坐在屋中的矮榻上,嘴角含笑的看著衆姐妹圍著瑾哥吵吵鬧鬧,此話一出,屋中霎時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大姐斂了斂嘴角的笑容,淡淡道:「都有誰來府?」

  靈石滿頭汗水,喘氣道:「老太君,老公爺,國公爺及四少爺,還有……還有……」

  大姐淡淡道:「還有宋天華。」

  靈石垂下頭,輕聲道:「是。」

  大姐眸光瞥了衆人一眼,淡笑道:「三妹,你留在這陪妹妹們,姐姐出去看看。」

  三姐神色躊躇下,低聲道:「大姐,可用我陪你過去。」

  大姐低笑道:「如今你是大姑娘,怎能隨意出去見外人。」半月前,家中長輩爲她行了及笄禮,她的事今日定會塵埃落定,到時娘便會爲三妹張羅親事。

  三姐臉色微紅,小聲道:「大姐,你又笑話我。」

  「六妹,幫我看緊你三姐,莫要讓她莽撞行事。」

  劉湘婉福了福身,低聲道:「大姐放心,妹妹定會看好三姐。」

  大姐看了眼靈玉懷中的瑾哥,淡淡道:「你抱著小少爺留在屋中,若沒我吩咐,不得將他抱出去。」

  靈玉緊了緊懷中的小少爺,輕聲道:「姑娘放心。」

  主僕二人抬脚離開,三姐走到劉湘婉身邊,低聲道:「你說大姐之事,今兒可會有定奪?」

  劉湘婉挽著她的胳膊,輕聲道:「三姐莫要擔心,廳中有祖父與父親在,定不會讓大姐受一絲委屈。」

  五姐附和道:「六妹言之有理,如今大姐尚在家中,無論祖父還是爹爹,焉能容許外人欺負她,倘若真如此,豈不是打鎮國將軍府的臉面?」

  七姐點了點頭:「三姐,咱們莫要胡思亂想,便是祖父他們靠不住,還有母親呢?母親定見不得大姐受一絲委屈。」

  四姐眼皮微抬,心中冷哼一聲。

  老太爺瞥了眼安國公府衆人,冷冷道:「可是來送和離書?」

  老太君臉色一僵,扯了扯嘴角:「親家老太爺還是這般愛開玩笑。」

  老太爺指著自己的臉,怒聲道:「你看我這樣子,像開玩笑嗎?」

  老公爺上前一步,淡笑道:「多年未見,你說話還是這般中氣十足?」

  老太爺冷哼一聲:「今日竟連假道士一同過府,可見你們心底勝算很大。」

  老公爺低嘆:「親家,你還是這般牛脾氣?」

  「若不是你們縱容那個混帳東西無事生非,我又何至於這般生氣?」如今安國公府明晃晃打了他的臉面,讓他愧對老二夫婦,唉!當年若不是念及老太君三顧茅廬及眼前這個假道士的情意,焉能同意這門此事,可他們又是如何回報他,想想便恨的牙癢癢。

  老公爺低聲道:「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疏於管教,府中子嗣也不至於如此不爭氣,你要怨就怨我吧?」

  「怨你有個屁用?」老大爺到底忍不住,怒氣哄哄說著混話。

  劉仲修瞥了眼跪在廳中,腦袋光禿禿的宋天華,本來壓抑的怒火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恨不得立即上前對其踹上一脚,在狠狠揮鞭子,打的他哀叫不止。

  宋天華察覺到一束目光緊緊盯著他,微微抬頭,只見岳父眸光陰冷看著他,身子一顫,膝蓋不由自主的挪了挪。

  老公爺眸光看向劉仲修,淡淡道:「這便是親家侄兒吧?」

  劉仲修上前揖了一禮,淡笑道:「伯父。」

  老公爺不住的頷首:「你比我兒子有出息。」

  聞言,國公爺臉色一紅,垂下頭不敢言語。

  「伯父繆贊了。」至始至終,劉仲修態度極爲平淡。

  這時,老太君詫异道:「今日珍兒滿月,怎沒看到她們母子,」頓了頓又道:「此番我們過來,也是合計珍兒滿月,將她們母子一同接回府。」

  二太太上前一步,福了福身,低聲道:「老太君疼愛珍兒的心,我們焉何不知,可緣來緣去總會散,珍兒與翰文的夫妻情緣却是到頭了。」

  自打安國公府衆人過府,兩家人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誰也不肯率先捅破這層窗戶紙,但二太太不一樣,她是珍兒的親娘,最見不得她受委屈,尤其看見宋天華那副凹糟樣,怒火便一直鬱結於心,揮散不去,如今更是懶得同他們打太極,直接了當怒視他們。

  老太君輕笑道:「親家夫人,如今兩家長輩在說話,你貿然開口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

  「焉何不是?可事關珍兒的一輩子,我這做娘的便是有些失了分寸,想必大家也能有所體諒,畢竟……」二太太嗤笑的走到宋天華身邊,指著他冷冷道:「似這般爛泥扶不上墻,只會借著安國公府的名頭在外作威作福,流連青樓妓院,把玩戲子的混帳東西,咱們家珍兒委實配不上他。」

  「岳母……」宋天華臉色越發蒼白,瑟瑟道。

  國公爺冷著臉,壓抑著怒火,冷冷道:「親家夫人說的確實不錯,可翰文在不成體統,也是毅哥瑾哥的爹,父子天性,誰也割不斷。」

  二太太冷冷道:「就他?不侍奉長輩,不親近妻兒,行事荒唐不羈,玷污兩家門楣,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東西,焉能做毅哥瑾哥的爹爹,日後他們兄弟倆長大,一旦得知事情始末,也只會怨恨他。」

  「岳母,小婿錯了,求您原諒小婿,讓我見見珍兒母子……」他沒想過和離,自打出事後,曾祖母來岳家求情,得知岳家這回鐵了心要和離,他嚇壞了,成日成夜睡不著覺,生怕一覺醒來妻離子散。

  「妾身可不是你岳母,你們安國公府家大業大,便是捨了我們珍兒,定還會有不少賢良淑德的女子願意嫁過去,遂妾身只求你們放過我那可憐的女兒。」二太太眼眶微紅,說完對老太君福了福身。

  劉仲修對老太君拱了拱手:「夫人乃婦道人家,不懂禮數,還妄你們莫要怪罪。」話音一頓,又道:「不過夫人之話,却也是小侄心中所想,兩家結親是喜事,即便親事不成,往日的情分也在,萬不能因他二人毀了我們多年相交的情誼。」

  老公爺淡淡道:「這些年老夫一直在府中清修,對府中之事知之甚少,遂縱容孽子孽孫行事這般不知體統,失了分寸,都是老夫的不是。」神色悵然道:「即便這般說,你們怕也是不信,畢竟空口無憑,今日老夫在衆人面前表態,將安國公府的爵位傳給毅哥,至於他爹,這輩子只能困於府中,終生不得踏出一步。」

  此話一出,廳中衆人皆屏氣凝神,老太君明顯一楞,按她原本打算,是想讓明若繼承安國公府的爵位,如今兒子這般說,她心中所思所慮所謀豈不是全盤落空。

  「祖父……」

  「爹……」

  老太爺與劉仲修也是一楞,萬萬沒想到他們會如此打算,畢竟毅哥那麽小,日後成龍成蛇還不知曉,不似安國公府嫡四子宋天明,無論文采還是胸襟,在京中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老太爺冷不丁道:「此話當真?」

  「你我相交一場,我何曾打過誑語。」

  聞言,老太爺撇過臉,嗤鼻不已。

  唯有宋天明暗暗舒了一口氣,多日來的努力總算沒白費,關鍵時刻祖父終是下了决心,他對安國公府的爵位無一點窺覷之心,倘若曾祖母及祖父擔憂日後安國公府的將來,他身爲宋家的子孫,便是沒爵位在身,也會竭盡全力讓安國公府恢復往日的昌盛與榮耀。

  老太君神色暗淡,事已至此唯有按兒子的話繼續說下去,只見她眉眼間的淡然已化作淩厲之色,淡淡道:「倘若當真和離,珍兒帶著兩個孩子過活,雖有你們劉家做依靠,可毅哥瑾哥到底是宋家的子孫,終有一日他們會認祖歸宗。」

  劉仲修垂下頭,遮住眼中的晦暗,老太君所說焉何不是他心中忌諱之事,果不其然,他忌諱之事成了安國公府所自持的籌碼,可如今這籌碼却成了偌大的誘惑,讓他不得不動心。

  只聽老太爺冷冷道:「莫不是以爲我們劉家養活不了毅哥瑾哥?」

  老太君看著手中的拐杖,慢慢撫摸它的紋路,淡淡道:「落葉總是要歸根,難道真讓他們一直飄落在外,有家歸不得,更甚者日後進不得宗祠,拜不得祖先。」拜不得祖先之人,必是犯了滔天大罪,以至於從族譜上劃掉他的名字,日後在不能是宋家之人。

  「你威脅我?」

  老太君低聲道:「此事走到今天這番田地,是我們宋家的錯,可毅哥瑾哥到底是宋家的子孫,焉能讓他流落在外,要麽一輩子是宋家人,要麽只能將其從族譜中剔除,日後在不是宋家人。」

  二太太怒聲道:「和離書上可不是這麽寫?」

  「和離書上隻寫著若他二人和離,孩子們歸你們劉家撫養,可一旦歸你們劉家養育,那他們便不再是我宋家的子孫,生前死後都進不得宋家宗祠。」

  二太太氣的臉色鐵青,喃喃道:「怪不得當時您這般痛快的讓人蓋上安國公府的印章,如今想來挖了這麽大的坑等著我們。」猛地轉頭看向老爺,疾言厲色道:「老爺,您倒是說話啊?」他們宋家欺人太甚!

  劉仲修雖心底隱隱有所猜測,却未料到他們心腸如此陰狠,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用兩個孩子牽扯珍兒,逼著珍姐不得不跟他們回去,不久前太太問他,爲何不替珍兒出頭,這便是他隱忍不發的原由,如今便是他,也無可奈何。

  這時,大姐緩緩走出來,清脆道:「娘,您別說了,女兒不和離!」

  宋天華猛地抬頭,看向夫人熱泪盈眶,夫人心中到底還是惦念他,不禁哀怨道:「夫人……」

  誰料大姐竟眼角都未瞥他一眼,淡淡道:「曾祖母之言,孫媳永世不忘,不過孫媳也有事禀告,此番我確實存了與宋天華和離之心,不過事已至此,唯有死了和離之心,但……」聲音一頓,又道:「我與宋天華此生只有夫妻之明,再無夫妻之實,日後我會帶著孩子們去陪嫁莊子上,逢年過節,定會讓他們去你們面前盡孝拜夀,但孫媳却再不會踏入安國公府一步。」

  「不可……」聞言,二太太臉色一白,神色驚恐的上前拉著她的胳膊,不住的搖頭。

  倘若珍兒不和離,倘若與宋天華過著有名無實的夫婦,那她這一輩子豈不是生生耗死在安國公府,不行!絕對不行!珍兒必須和離,不能讓她這般委屈的過一輩子。

  大姐拍了拍她娘的胳膊,對其搖搖頭:「娘,還記得女兒不久前對您說的話,如今何不成全了女兒。」

  聞言,二太太眼泪簌簌落下,不住的搖頭,哽咽道:「不行……娘不讓……」

  宋天華屈膝爬到夫人面前,拽著她的裙擺,臉色蒼白道:「夫人,爲夫錯了,你在給我一個機會,可好?」

  大姐錯開一步,淡淡道:「此生你我便如此吧!」爲了兩個孩兒,如今這般已是最好。

  老太君輕嘆道:「珍兒,你可有想好?」

  大姐臉色鄭重道:「曾祖母,只要您答應孫媳的要求,孫媳今兒便跟您回府。」

  「好,即是你所求,老身便允諾你,」老太君頓了頓,沉聲道:「老身同時允諾你,安國公府長子嫡媳,這輩子只能是你。」

  大姐嘴角露出譏諷的笑容,淡笑道:「多謝曾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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