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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閨中記事》第149章
第149章 姐妹打架

  大姐離開後, 劉仲修鐵青著臉在書房中來回踱步, 咬牙切齒道:「一個個都當我死了不成!」年歲越大, 心也跟著大,若不給其教訓,日後鎮國將軍府都要擱不住她們。

  「老爺莫要生氣,此事咱們還是從長計議爲好。」

  劉仲修氣急敗壞道:「二丫頭不過想攀高枝, 可四丫頭却想至人於死命,且狠心對付之人乃是她的妹妹,其心之歹毒,旁人不及矣。」倘若將她留在府中,只怕賊心不死, 但若將其打發到廟裡,總覺得以她不羈的性子會惹出難以預料之事, 到那時便不是他所能左右。

  劉鐵垂下頭,事關小主子們, 焉是他所能置喙之人。

  大姐從她爹書房出來後,靈玉低聲道:「姑娘, 您怎麽了?」

  大姐眉頭緊鎖,低嘆道:「小時四妹很是討衆人歡喜,如今年歲大了, 不僅人變的面目可憎,心更是歹毒無比。」

  這深宅大院生生將心思簡單的少女熬成滿腹心計的歹人。

  靈石哼聲道:「姑娘,四姑娘有今日都是她作的,本是庶女却妄想越過嫡女,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分能耐?」

  靈玉瞪了她一眼:「少說風凉話!」

  「本就是事實,怎還不許人私下嘀咕?」

  「你二人休要吵鬧,吵的我頭疼,」大姐揉了揉額頭,冷冷道:「去大少爺那。」

  靈石靈玉點了點頭,垂著頭跟在姑娘身後。

  硯臺見大小姐過來,忙躬身上前:「奴才給大小姐請安。」

  「翊哥呢?」

  「回大小姐,少爺在書房看書。」

  大姐淡淡道:「進去同傳一聲。」

  硯臺忙不迭點頭,不一會兒便見翊哥從書房中走出來,淡笑道:「大姐。」

  「可有打擾你看書?」

  「無妨,不差這一時。」

  「這就好……」

  「大姐怎會來此?」

  大姐輕聲道:「此次我回府中,三妹跟我說起惹娘親生氣一事。」

  翊哥嘴角的笑容一僵,低嘆道:「大姐,咱們進去說。」

  大姐頷了頷首,進去後瞥了眼他書房的格局,淡笑道:「姐姐還是頭次進你書房,好似六妹經常過來?」

  「六妹棋藝尚好,有時會與她對弈一局。」

  「你倒是很疼愛家中幼妹。」

  硯臺站在一旁給二位主子倒茶,輕聲道:「大小姐,我們少爺最是心疼三姑娘及六姑娘。」

  翊哥斜了他一眼,硯臺垂下頭,瑟瑟道:「少爺,奴才知錯。」

  大姐拿起絲帕遮住嘴角的笑意,淡笑道:「你先下去吧!」

  硯臺抬頭小心的瞥了眼少爺,見他下巴輕點,喜不自禁的退下。

  「大姐可是有話叮囑弟弟?」

  「三妹的親事你要多加上心,誠如你所想,三妹自小被娘嬌慣長大,性子已然養成,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改變,如今她已及笄,我們唯有爲她尋個家世清白的人家,讓她少些爭鬥,多些安寧,美滿和順的過一輩子。」此生她只能熬著日子過,遂不希望三妹走她的老路,便是嫁給似爹爹這般的人也好,爹爹再在乎官位却從未寵妾滅妻,她娘便是再多的不是,爹爹也從未在衆人面前打過她的臉。

  翊哥苦笑:「即便大姐不說弟弟也會這般做,只是娘……」

  至那事之後已過去好些日子,娘親對他依舊愛答不理,往常心疼他挑燈夜讀,定會派丫鬟送滋補身子的湯水,如今却再不曾喝過。

  「也許娘心底的打算與我們想的不一樣,却也是一心一意爲我們著想,且離三妹定親還有一年光景,趁此光陰,咱們慢慢相看人家便是。」

  「大姐言之有理,此事是弟弟操之過急。」

  心事一了,大姐細細端詳他的眉眼,輕聲問:「秋試可有把握?」

  「金榜高懸姓字真,分明折得一枝春。」

  「這麽有把握,我可是聽說曹家幼子曹霽光也準備金秋下場,此人不可小覷,」大姐神色一頓,輕聲道:「大姐自是知曉你的學問與文采,却也不能孤高自傲。」

  翊哥淡笑道:「大姐,弟弟敢說此話,自是胸有成竹。」

  大姐面露喜色:「好,好,大姐自是對你有信心,待你金榜題名之日,大姐來家親自爲你做一桌席面。」

  「如此,這段時日大姐可要勤練厨藝方是。」

  大姐無奈的搖了搖頭,嗔怒道:「果然如六妹所言,你睚眦必報的很。」

  「六妹敢如此說?」

  大姐訕笑道:「翊哥莫信!此話乃大姐胡言亂語,且莫放在心上。」

  壞了!

  她好似坑了六妹!

  翊哥不會報復她吧!

  「呵呵……」翊哥只是淡笑不語。

  劉湘婉回院之後換了一身衣裳方出去,未料沿路偶遇大姐,福了福身,輕笑道:「大姐這是從哪來又去至哪處?」

  「鬼機靈,竟敢套我話?」

  劉湘婉摸了摸鼻子,訕笑道:「大姐,妹妹這是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大姐點了點她的額頭:「真該拿針將你這小嘴給縫上。」

  「大姐……」劉湘婉挽著她的胳膊,撒嬌道。

  姐妹二人一同去往太太的院子,只聽大姐淡淡道:「勿要憂心,四妹之事已處置妥當。」

  劉湘婉神色一頓,垂下頭輕聲道:「四姐可會吃苦頭?」

  大姐玩味道:「你是如何想?」

  「於我而言,與四姐爭鋒相對,唯有兩敗俱傷,不如後退一步,方可海闊天空。」

  「若她與你結了死仇,日日想著對付你,到時你又該如何?」

  劉湘婉遮住眼裡的眸光,淡淡道:「狹路相逢勇者勝。」

  大姐點了點頭:「若你一再退讓,反讓她有恃無恐,倒不如直接給她狠狠一錘,讓她知曉兔子惹急了也會咬人。」

  劉湘婉心中低嘆,可我到底不是大姐,所行何事皆有太太與鎮國將軍府唯以依靠,而她若行差踏錯,等待她的唯有一尺白綾。

  「大姐,有些事不是不能爲,而是不敢爲?」

  大姐想到六妹的出身,了然的頷了頷首:「我知你處境難爲,但我與你不同,她害你不過是姐妹間的齷齪事,但她膽敢利用我,便得承受我的怒火。」倘若此事做的天衣無縫,無迹可尋,她且佩服四妹的心計與手段,可她所做一切不過是飛蛾撲火,燃不到旁人便先自取滅亡,

  「大姐……」劉湘婉張口結舌,不是說只是震懾四姐,難道大姐口中之『震懾』與她心中所想不同。

  大姐淡淡道:「六妹,那日大姐忘記跟你說,對待敵人,要麽不出手,忍之恨之,要麽出手,殺之罰之。」

  聞言,劉湘婉臉色一白,咽了咽口水,大姐聲色厲苒時竟與太太十分神似,果然是母女天性,暴躁脾氣竟如出一致。

  沿路,姐妹二人有說有笑行至她娘的院子,除了四妹告假其餘姐妹都在,二太太皺眉問:「這一兩個時辰你去哪了?」

  大姐淡淡道:「隨便走走。」

  二太太早從丫鬟口中得知她的行踪,遂臉色不虞道:「不曉得毅哥嚷嚷著找你嗎?」

  「娘,您不能太嬌慣他,」大姐看向靠在她娘懷中眼眶含泪的毅哥,冷冷道:「過來!」

  毅哥憋了憋嘴想要大哭,可又怕惹他娘生氣,唯有慢慢行至她娘面前,神色委屈道:「娘。」

  大姐淡淡道:「你是我的兒子,是瑾哥的哥哥,長大後要繼承安國公府的爵位,只因爲見不到爲娘便哭哭啼啼,你這般不懂事,日後能有何作爲?」

  二太太臉色驟變,怒聲道:「毅哥那麽小,你不說安撫他一二,出口便是訓誡之言,是何道理?」

  「娘,女兒在教訓自己的孩兒,還妄您莫要插手!」

  二太太氣的抖著身子指著她,憤然道:「你……你……我是你娘,你焉敢這般同我說話?」

  大姐轉頭看向她娘,輕聲道:「娘,難道你想讓毅哥成爲第二個宋天華?」

  二太太身子一僵,隨即惱怒道:「休拿我外孫兒與那混帳比較?」

  「娘,翊哥似他這麽大,早被爹親授識字,描紅,背詩。」

  「那又如何?你爹乃嚴父,誰能反駁得了他。」

  「如今毅哥與我同在一處,即便沒了父親教養,女兒也能將他教養成材。」

  「毅哥還太小,過兩年進學便可。」

  「爲何?只因他身在公候之家便可渾渾噩噩,養成不可一世,狂傲不羈的浪蕩子,」大姐臉色一頓,冷冷道:「倘若他敢有此念想,女兒便抱著他一同去死,也省的敗壞家中門楣。」

  此話一出,二太太嚇得神色大變,驚恐道:「珍兒……」

  大姐緩緩道:「黑髮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如今他年歲小,正是好玩的年紀,若不板其性子,日後隨心所欲又該如何是好。」

  「珍兒……娘再不嬌慣毅哥,你莫要這般嚇唬爲娘。」

  大姐置若罔聞,盯著兒子的眼睛,神色鄭重道:「毅哥,你要時刻謹記,你是娘跟瑾哥的依靠,若你成不了爲娘的依靠,娘這輩子活著還有何意思。」

  毅哥拿起袖子擦掉臉上的泪水,脆聲道:「娘,兒子定會成爲您和弟弟的依靠,娘放心,日後兒子再不會流泪。」

  「這才是爲娘的好兒子。」大姐摟著他輕輕撫摸他的後背。

  見此,衆人心下感慨,大姐雖是一番慈母心腸,可毅哥畢竟年歲尚小,如此逼迫他長大,會不會適得其反!

  月餘後,府中風平浪靜,一派祥和之氣,這日劉仲修喚李姨娘母子三人去書房,淡淡道:「可知我尋你們何事?」

  母子三人搖了搖頭,四姐上前一步,嬌笑道:「爹爹莫不是想念姨娘及孩兒們。」

  「是也不是。」

  四姐臉上的笑容一僵,爹爹這話是何意?

  李姨娘上前一步,輕聲道:「老爺,可是妾與孩兒們行事不周?」

  劉仲修看向仁哥,淡淡道:「爲父爲你尋了一家書院,明日起你便去書院授業?」

  此話一出,母子三人皆神色呆愣的看著他,只見李姨娘雙目無神,喃喃道:「老爺,爲何這般做?」

  「此事你們理應心知肚明。」劉仲修看向四丫頭,冷冷道。

  四姐臉色一白,僵硬道:「爹爹……」

  「日後仁哥便在崇山書院授業,那裡有大嫂的哥哥坐館,爲父與他打過招呼,我兒過去後,他定會多多照拂你。」

  聞言,李姨娘臉色慘白,身子不由晃了晃,眼眶發紅道:「老爺,您不能這般待仁哥。」

  劉仲修淡淡道:「爲何不能?他是光耀門楣的嫡子還是出類拔萃的庶子,需要爲夫對他另眼相看?」

  「老爺,你怎可這麽說,仁哥也是您的兒子。」李姨娘眼裡的泪水刷的落下,哽咽道。

  「仁哥,爲父這麽說,你可會生氣?」

  仁哥神色僵硬,低聲道:「爹,可是兒子做錯何事?」

  「我兒何事也沒做錯,不過有人做錯事,爲父也只能遷怒於你。」

  仁哥不可置信的抬頭:「爹……」

  四姐臉色蒼白不止,話到此處,若她還不明白爹爹敲打之意,真真是白活了,噗通跪下,低聲道:「爹,女兒錯了!」

  可恨!可惡!

  那日她苦苦哀求,大姐竟置若罔聞!

  今日之耻辱,他日定要她也嘗一嘗!

  劉仲修冷冷道:「何錯之有?」

  上次大姐歸家除了震懾她外,還將此事告訴爹爹,事已至此又何須隱瞞,緩緩道:「女兒不該用巫蠱之術謀害大姐,借大姐之手除去六妹。」

  只見劉仲修鐵青著臉,怒目而視,再看仁哥已被妹妹之言嚇的面如土色,而李姨娘垂著頭,身子瑟瑟發抖,心中喃喃道:如今東窗事發,這些年她做低伏小的服侍太太皆毀於一旦!

  「孽障,知曉爲父爲何一直隱而不發?」

  眼下這般光景,四姐自知逃脫不了罪責,淡淡道:「爹爹要打要駡,女兒皆隨您心意,只求您不要因女兒之過錯牽連哥哥。」

  劉仲修冷哼:「仁哥是你至親之人,難道大丫頭與六丫頭不是你的親姐妹,當你對至親之人下手時,可曾念過你們姐妹間的情誼,當你利用此事要挾她們時,可曾想過爲父的心情,當你毫無顧忌,恣意妄爲時,可曾想過今日之後果?」

  四姐臉色發白,强裝鎮定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却乃女兒所爲,還妄爹爹莫要牽連哥哥與姨娘。」

  事到如今還這般理直氣壯,劉仲修怒從心起,大步走上前,抬脚便要狠狠踹其身上,却被眼尖的李姨娘發現一把抱住他的腿,哀求道:「老爺,都是妾的錯,是妾沒管教好四姑娘。」

  劉仲修冷著臉,低斥道:「滾!」

  仁哥噗通跪下,沙啞道:「爹,兒子願意去崇山書院讀書,不考得功名,絕不回府,只求您寬宥四妹。」

  劉仲修臉色微緩,微微點頭:「你且先行回去,明日我讓管家親自送你過去。」

  「是,」仁哥低聲應道,隨後看向四妹:「二哥走了,日後你要安分守己,再不可恣意妄爲,知道嗎?」

  此話一出,四姐臉色慘白的爬到她爹的脚邊,扯著他的長袍嚎啕大哭:「爹,女兒知錯,求您不要遷怒二哥,求您了……」

  劉仲修冷冷道:「這回知曉被人拿捏軟肋的感受?」

  四姐痛哭流涕的點頭:「爹,女兒再也不敢了,日後女兒定安守本分,再不敢心存歹意,求您饒過大哥。」

  「四丫頭,不是所有事都能如你所願,做錯事就該受懲罰,莫不是以爲你做錯事,要殺要剮只可你一人?」

  「爹,女兒真的錯了……」

  劉仲修狠狠甩開她的手,怒聲道:「你是鎮國將軍府的子孫,身爲爲父的女兒,可知所行之事意味著什麽?」

  四姐見他爹面色不改,狠狠對其磕頭:「爹,女兒錯了,女兒再也不敢了,求您饒女兒這一回,不要因女兒牽連二哥。」

  李姨娘也不住的磕頭:「老爺,都是妾的錯,求您不要驅趕仁哥,妾求您了,老爺……」

  仁哥屈膝爬到姨娘身邊,扯著她的胳膊對其搖搖頭:「姨娘,爹說的對,做錯事就該承擔後果,我身爲四妹的嫡親哥哥,焉能不替她承擔後果。」抬頭看向他爹,輕聲道:「爹,兒子此去定會考得功名,求您原諒四妹這一次,可好?」

  劉仲修長嘆一聲:「爲父答應你。」

  仁哥對其鄭重的磕了一頭,起身大步離開。

  見此,李姨娘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澀大放悲聲,聲聲質問:「老爺,您怎能如此狠心?怎可如此狠心?仁哥也是您的兒子啊?」

  「若要怨就怨恨四丫頭,若不是她心存歹念起了害人之心,焉能釀成今日之苦果,」劉仲修看向四姐,眸光陰翳,厲聲道:「爲父撫養你長大,不是爲了讓你玷污鎮國將軍府的門楣,抹黑爲父的顔面,毀了府中姑娘們的閨名,知道嗎?」

  四姐泪雨婆娑,悲戚道:「爹,您好狠的心。」

  「爲父要你記得,旁人忌諱你不過是怕捉了老鼠反傷了玉瓶,但爲父不怕,老鼠在厲害,也逃不過猫的手掌心。」

  「爹,女兒便是做錯事,一力承擔便是,您爲何苦苦逼迫二哥?」四姐再也忍不住,大叫出聲。

  「許你拿捏旁人的軟肋,不許旁人拿捏你的軟肋,這是何道理,」劉仲修冷笑道:「除非有一日你能站在爲父肩上說話,否則這輩子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內院,到了年歲便要出嫁。」

  「爹,我也是您的女兒,爲何旁人犯錯,您會忍之寬之,而女兒犯錯您便這般咄咄逼人?」

  「我且問你,旁人可曾謀害過至親之人?」

  四姐神色僵硬,喃喃道:「您當真對女兒無一絲舔犢情深?」

  劉仲修反問:「烏鴉尚且反哺,可是你呢?」

  「我……」

  「這世間之事自來都是以彼之道還治彼身。」

  聞言,四姐慘笑不已,抬頭木木道:「爹爹,詩詞歌賦,女紅針黹,女兒哪裡不及衆姐妹,爲何您對她們總是褒獎不已,到了女兒這却總是神色淡然,難道女兒就這般不討您歡喜?」

  「爲父尋夫子授業你們學問時,可有落下你?爲父賞賜你們衣裳首飾時,可有短了你?爲父奉旨回京述職,可有撇下你?」

  「爹爹,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您爲何不能對女兒多些憐愛之情,只因姨娘不討您歡喜,就連女兒也一同遭您厭惡嗎?」

  「孽障!貪心不足蛇吞象的東西,」劉仲修再也忍不住,怒駡道:「爲父子女衆多,除了嫡出子女頗爲上心,再有便是二丫頭年幼殤母,爲父多憐惜她外,其餘子女,爲父可曾有過偏袒?」

  「嫡出?」四姐苦笑道:「無論嫡女還是庶女,我們不都是您的女兒,爲何您要厚此薄彼。」

  劉仲修指著她怒駡:「也不看看你姨娘是何身份,你又是何身份?」

  身份!身份!

  姨娘是婢女出身,所以不討爹爹的歡喜!

  因她是庶出,所以爹爹便不會憐惜她!

  四姐神色悲憤:「爹爹,若您看女兒不順眼,大可端一碗穿腸毒藥喂給女兒,也省的您日夜擔憂女兒做出心腸歹毒之事。」

  「你死與不死爲父尚不在意,爲父衆多兒女不缺你一個,但若因你敗壞府中名聲,你姨娘,你二哥會落得何下場,你可想知曉?」

  「爹,您威脅我?」

  「談何威脅,不過是拿捏你的軟肋罷了!」

  四姐便是在冷血無情,心中還是惦念她二哥,抬手猛地擦掉臉上的泪水,冷冷道:「爹爹放心,日後我定安守本分的待在內院,直至出嫁。」

  「今日仁哥願爲你承擔後果,爲父且寬宥你這一次,日後好生待在內院,不可再生事端,否則爲父不會似今日這般重重敲打,輕輕掀過。」

  四姐面無表情點頭,隨後扶著李姨娘出去。

  出了院子,李姨娘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憤,揮手對她便是一巴掌,怒聲道:「早就勸你莫要貪心,收斂執念,可你就是不聽,如今反倒害了仁哥,」話音一落,眸光陰冷的盯著她:「如今你滿意了,你二哥爲了你被老爺驅趕出府,只是爲了你……爲了你……早知生下你會惹來這麽多是非,更甚至害了我的仁哥,真恨不得你一出生時,直接溺死你。」

  四姐捂著臉,慘笑道:「果然,在姨娘心中最疼愛之人唯有二哥……」

  「我不該疼愛仁哥嗎?老爺對我早已沒了情分,日後我所能依仗之人唯有仁哥,」李姨娘神色冰冷,木木道:「仁哥自小聽話孝順,可是你呢,姑娘當真以爲我什麽也不知道,每每我們母女二人共處時,你看向我的眸光帶著一絲不屑,輕蔑更甚至鄙夷。」

  四姐身子一僵,撫著臉垂下頭,只聽李姨娘繼續道:「只因我是婢女出身,害你只能是庶出,因此總覺得我們虧欠你,」聲音一頓,她指著自己的胸口,怒聲道:「可就是我……這個婢女出身的我將你生出來,如果沒有我,你焉能站在我面前,對我指手畫脚,不屑一顧。」

  「姨娘……」

  李姨娘對其搖了搖頭:「若此事不牽扯仁哥,你我母女尚有一絲情分,可如今因你牽連仁哥,害他被老爺驅趕出府,」嗤笑一聲:「也罷!至今日起,我們母女情緣到此爲止,既你心中如此鄙夷我,日後姑娘如何全看你自己的能耐。」

  四姐心中一慌,伸手去拉她的袖子,未料李姨娘連連後退,低聲道:「日後姑娘飛黃騰達,妾絕不上前沾光,反之姑娘成親後,日子過得糟心不已,也不必與妾說,妾身份卑微,入不得您的眼。」

  話音一落,李姨娘决然離開。

  四姐臉色慘白,喃喃道:「我做錯了嗎?爲何都說我錯?」

  她想要高人一等有何不對,想要富貴榮華有何不妥,不想過做低伏小的日子又有何錯,對!她沒錯!是她們錯了!誰說庶女不能嫁入高門大戶,享受錦衣玉食,她要證明給所有人看,庶女也能一飛衝天,也能與嫡女平起平坐,也能成爲衆人眼中羡慕不已的高門大婦。

  旁人不敢!她敢!

  不僅敢想,更敢做!

  總有一日……

  四姐抬頭,眼睛直直看向前方,安慰自己:現下姨娘只是同她置氣,待她涅盤之日,再與姨娘重修母女情分也不遲。

  翌日,衆人請安時方知仁哥要去外面的書院求學,就連二太太神色都不免驚訝,怪异道:「老爺,您怎有此等念頭?」

  劉仲修淡淡道:「翊哥金秋下場,定榜上有名,而仁哥回京後一直跟隨府中夫子授業,雖日日不綴,却不如行哥聰慧好學,舉一反三,不如讓他換個地方,且看他學業可會精進?」

  二太太皺眉道:「若老爺欣賞那位夫子的才華,直接將其請到府中授業便是,何苦讓仁哥去書院就讀,畢竟那裡清苦的很。」

  「糊塗!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如今他學業未有精進,這便是他飽食暖衣,不知進取的結果,遂若想學有所成,須先受其苦。」

  見此,二太太也不好多勸,唯有道:「是妾身淺薄,不及老爺心有溝壑。」

  驟聞仁哥外出求學,弄得衆人一時措手不及,回院子後各自派貼心的女婢或小厮過去,送上一些程儀,雖不多却也代表他們手足間的情誼。

  唯有四姐親自送他到院門口,緩緩走上前,將手中的包裹遞給他,輕聲道:「二哥,這裡面是我往日爲你所做的鞋襪,還有昨晚親自爲你綉成的荷包,還妄你帶在身上佑你平安。」

  仁哥接過,憨笑道:「四妹,此番二哥外出求學,定是有所成方才歸家,姨娘那裡還要煩你多多照拂,」神色一頓,輕聲道:「日後二哥不在你身邊,你行事要慎之重之,不可在恣意妄爲。」

  四姐眼眶一紅,簌簌落泪,低泣道:「二哥……」是妹妹害了你,若不是因我牽連你,何至於害你自此。

  仁哥摸摸她的頭,含笑道:「你回吧,二哥走了!」將手中的包裹交到小厮手中,轉身離開。

  四姐哭的身子直發顫,却使勁捂著嘴唇,不露出一絲哭音。

  玉蘭上前摟著姑娘的身子,低聲道:「姑娘,咱們回吧!」

  四姐搖了搖頭,泪眼婆娑的看著二哥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她眼中,方身子一軟蹲在地上,雙手抱膝不住大哭。

  這時小桃跑過來,喘氣道:「四姑娘,二少爺可是走了?」

  玉蘭低聲道:「你怎麽才來?」

  小桃一路小跑而來,只見其額頭冒汗,斷斷續續道:「因二少爺外出求學,乃至於姨娘輾轉反側,徹夜未眠,本打算親自送二少爺出府,未料剛出院子,身子一軟昏了過去,奴婢幷著小花合力將姨娘背進院子,這才急匆匆趕過來,未料還是晚了……」看著手中的包裹,憂愁不已,若姨娘知曉包裹未送到二少爺手上,怕是又會傷心的昏過去。

  四姐猛地站起來,從她手中奪過包裹,冷冷道:「回去告訴姨娘,就說已將包裹送到二哥手上,知道嗎?」

  小桃福了福身,臉色發白道:「奴婢明白。」

  四姐瞥了眼玉蘭,主僕二人方决絕離開,行至凉亭處,碰到劉湘婉主僕,四姐眸光陰冷的盯著她,陰霾道:「六妹,好手段。」

  劉湘婉福了福身,低聲道:「四姐說什麽,妹妹聽不懂?」

  「玉蘭,你去外面守著,我要跟六妹單獨說會兒話,」四姐嘴角微微上翹:「六妹,可會怕?」

  劉湘婉對其莞爾一笑:「招娣,你也去外面。」

  招娣張了張嘴,見姑娘一臉堅持,方神色擔憂的離開。

  四姐率先一步走到凉亭內坐下,隨後指了指石凳,淡淡道:「坐下說話。」

  「不知四姐尋我有何事?」

  四姐冷笑道:「如今我落得這般下場,六妹可欣喜?」

  劉湘婉皺眉:「四姐這話說的好沒道理,如今你好端端的坐在我面前,妹妹焉知你落得何下場?」

  「若不是你與大姐聯手對付我,我焉能被所有人厭弃?」想到二哥離家時寂寥的背影,想到姨娘與她斷絕母女情分,新仇舊恨堆積在一處,四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起身走到她面前。

  劉湘婉見勢不好,身影一閃飛快起身,冷冷道:「四姐,真當我是軟柿子隨你揉捏不成?」上次巫蠱之事還好被招娣她們及時發現,兼之大姐行事雷厲風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找出包藏禍心之人,倘若再耽擱一個時辰,王媽媽便會帶著衆隨從回府,到時死無對證,即便大姐知曉此事非她所爲,她也百口莫辯,每每想及此,都後怕不已。

  「我就欺負你又能怎地?」

  「兔子急了還咬人,何况是個人,四姐若逼急了我,大不了玉石俱焚。」

  四姐冷笑兩聲:「如此甚好!」抬手便要打她,招娣見情形不對,忙衝上前却被玉蘭擋住,臉色發白道:「給我滾開!」

  玉蘭垂下頭,低聲道:「招娣,我不能讓你過去。」

  招娣上前一步推開她,恨聲道:「若我家姑娘受一絲傷害,我就是被太太杖斃而死,也要去她面前告狀。」

  可玉蘭畢竟年長她兩歲,身量又高出她些許,只見其一把抓住招娣的胳膊,輕聲道:「若我不阻攔你,太太沒開罪前,我便只有死路一條。」

  招娣身子一僵,驚嚇道:「你……」

  「這深宅大院裡,主子們活的不容易,隨身伺候的奴婢們就活的容易,我等賤命不值錢,一旦惹主子不高興,非打即駡都是小事,倘若主子心情不虞將我們發賣,也唯有心甘情願的接受,」玉蘭眼眶微紅,含泪道:「滿府上下誰不羡慕你與招銀,自打跟隨六姑娘,她從未打駡過你們,還時常與你們言笑晏晏……」

  「你……你……便是這樣,你也得給我讓開,」招娣神色焦急,不住的推攘她,却怎也掙脫不開她的桎梏。

  「對不住,我不能放開你。」玉蘭狠狠拽住她的胳膊,說甚也不讓其離開。

  劉湘婉伸手便要抓四姐的手腕,誰料她身子一閃躲開了,抬起另一隻手反抽了她一下,只聽『啪』的脆聲響徹整個凉亭。

  見此,招娣雙目噴火,瞪大眼睛狠狠怒瞪玉蘭,在顧不得其他伸手與她撕扯起來,心想著早些解决她好去幫姑娘的忙,一同胖揍四姑娘,可……可玉蘭見她不管不顧的拼命,唯有拼盡全力與她撕扯。

  這邊劉湘婉摸著紅腫的臉頰,怒目而視,陰翳道:「四姐,我對你一忍再忍,你却步步緊逼,如今還動手打我。」話音一落,劉湘婉飛快跑上前,與她推攘,撕扯在一起。

  她二人動手後,從互相推攘到被對方推倒在地,二人至始至終糾纏在一起,劉湘婉自知力氣再大也抵不過四姐,只因她二人身高不對等,遂唯有使陰招,遂狠狠掐她腰間,腿間的軟肉,待她痛苦哀叫時,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咬牙切齒道:「打人不打臉,駡人不揭短,如今你青天白日下打我臉,是可忍孰不可忍,便是冒著被爹爹與母親的懲罰,也要將我心頭的怒氣狠狠發泄一回。」

  劉湘婉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趁著騎在她身上,又對其打了一巴掌,眼下這般境地,她二人定會被家中長輩們狠狠收拾,既然下場不能善了,打一巴掌與打十巴掌又有何區別。

  四姐雙頰通紅,怒目而視道:「你個小賤人,竟連打我兩下!」

  劉湘婉騎在她身上,雙膝幷在一起,狠狠扣著她的脖子,而她的兩隻手不住的與她胡亂過招,嗤笑道:「你我乃親姐妹,我是小賤人,那你豈不是老賤人,」說完手中動作一頓,驚嚇道:「爹,您怎麽在此?」

  四姐身子一僵,手上動作一頓,剛轉頭臉又被打了兩下,隨後反應過來,怒聲道:「賤人,你騙我!」

  劉湘婉齜著白牙,咧嘴大笑:「這叫兵不厭詐!」

  四姐憋著一口氣抬脚對她後背便是一脚,劉湘婉猝不及防,身子不由自主往前一倒,四姐微微起身,雙手一推將其推倒,飛快騎在她身上,用她適才的法子對付她,右手飛快對其揮了一巴掌,偏劉湘婉身子僵硬,不再有所動作,只聽身後傳來劉仲修的大怒聲:「混帳,你們在幹什麽?」

  主僕兩邊的戰事皆是一邊倒,劉仲修從正房出來準備去他爹的院子請安,誰料眸光一瞥,看到凉亭裡這一幕頓時勃然大怒,哪房之人膽敢大庭廣衆之下大打出手,待他走進一看,頓時如遭雷劈,竟是……竟是他二房之人。

  這幫孽子,真真是要氣死他!

  昨兒剛收拾一批,如今又冒出一波!

  怎他二房好竹偏出歹笋!

  氣急敗壞的劉仲修大步走過去,抬脚便對玉蘭踹去,只見其趴在地上,臉色慘白,毫無血色,隨後大吼一聲,入目便是四丫頭怒扇六丫頭這一幕,驚嚇的眼皮直跳!

  四姐抬起的手一頓,轉過頭木木的看著她爹,又看向對她眨眼的劉湘婉,紅腫著臉,磨牙道:「好手段!」

  誰料,劉湘婉捂臉大哭:「疼,疼死我了……」

  劉仲修沉著臉,大步走進來,抬手一拎直接將四丫頭從六丫頭身上扯下來,看了眼她二人的模樣,嘴角不住發抖,怒聲道:「你們想氣死爲父不成?」

  四姐默默流泪:「爹,六妹駡我是掃把星!」

  「都給我閉嘴!」劉仲修大怒道。

  姐妹二人對視一眼又不自覺錯開,梗著脖子緊閉嘴唇,劉仲修神色陰冷的看著面前這頭髮淩亂,衣衫不整,臉頰皆紅腫不堪的姐妹倆,勉强壓抑心中的怒火,冷冷道:「跟我來!」

  姐妹二人垂下頭,身子顫了顫,四姐是膽寒她爹的手段,劉湘婉則是覺得此架打的甚是痛快,這些年她一直壓抑自己的心情,喜怒哀樂從不曾在臉上淋漓盡致的展現過,今日這一架將她心中憋屈的情懷一下子發泄出來,真是痛快不已,想及此,笑的身子發顫,却不小心樂極生悲的扯到嘴角的傷口。

  這回真是痛幷快樂著!

  劉仲修氣的牙齒「格格」作響,眼裡更是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劉鐵站在不遠處不自覺退後幾步,跟隨老爺這麽些年,從未見他如此生氣。

  招娣快步跑到姑娘身邊,哭泣道:「姑娘,您沒事吧?」

  姑娘皮膚本就白嫩,平日別說撞倒便是隨意掐下都能留下印記,如今姑娘這臉腫的像猴屁股,真真是心疼死她。

  「你沒事吧!」劉湘婉扯著她的胳膊,不住的端詳。

  招娣斜了玉蘭一眼,哼聲道:「姑娘放心,我與她不相上下,」頓了頓,恨聲道:「若我與她同歲,今日一戰,定是我勝她敗。」若不是玉蘭身量高,焉能被她糾纏這麽久。

  劉湘婉見她臉上沒有疤痕,眸光瞥了眼玉蘭,只見她身子一顫,飛快垂下頭,心下明白,她們二人依著伸手不打臉的念想,只是不住的撕扯,而她與四姐却是真刀真槍,手脚幷用的大打一架。

  「身上可有被打到?」劉湘婉臉色微緩,輕聲問。

  招娣搖了搖頭,眼見姑娘被四姑娘揍的這麽慘,痛哭流涕道:「姑娘,您臉可疼?」

  「不疼,一點也不疼。」

  四姐冷冷道:「你們主僕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態。」

  聞言,招娣立馬將姑娘拉至她身後,瞋目切齒道:「四姑娘,您再欺負我們姑娘試試!」言罷,對她揮起拳頭。

  怒髮衝冠的劉仲修大步離開,可走了三丈遠幷未聽到身後的脚步聲,回頭一看,她二人又成鬥鶏眼對上了,氣的鼻子一歪,怒吼道:「都給老子滾過來!在磨磨唧唧,老子一脚踹死你們!」

  姐妹二人身子一僵,好漢不吃眼前虧,劉湘婉拉著招娣飛快跟上他爹的步伐,招娣低聲道:「姑娘,都是奴婢不好,沒能護住您。」

  「你家姑娘是吃虧的人嗎?」

  只見招娣眼睛一亮,輕笑道:「奴婢就知道姑娘這傷看著嚴重,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此言一出,劉湘婉黑著臉:她這臉如假包換的被人打了巴掌!

  玉蘭心中惴惴不安,小聲道:「姑娘,您沒事吧?」

  四姐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齒道:「招娣不過是個小丫頭,你竟連她都打不過,要你有何用?」若她早些料理完招娣過來幫忙,她也不至於吃了這麽大的悶虧。

  玉蘭臉色一白,瑟瑟道:「都是奴婢不好……」

  「記住,無論我爹怎麽審問你,咬緊牙關死也不能說真話,只需要告訴我爹,是六妹挑釁我在先,知道嗎?」

  「姑娘……」玉蘭心下畏懼,適才老爺那一脚踹到她腰間,如今還隱隱作痛,若老爺嚴刑逼供,她該如何是好。

  「千萬別說錯話,不然……」四姐瞥了她一眼,冷冷道:「若我不好,焉能讓你好過!」

  玉蘭嘴唇發抖,適才她與招娣對峙時說的那些話,如何不是她心中所想,遂與招娣糾纏時有心讓她,想必招娣也瞧出幾分,遂她二人撕扯中幷未下狠手,可看到六姑娘主僕間關懷備至的樣子,再想想姑娘對她冷言冷語及恫嚇之言,身子冷的如在寒冬臘月裡不住地哆嗦。

  四姐行了一丈遠,見玉蘭幷未跟上來,低斥道:「楞著幹什麽,還不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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