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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閨中記事》第81章
第81章 芙蓉帳暖

  暴跳如雷的四姐回到院子後, 恨不得將屋子裡的擺設全都砸了, 可是她不敢, 因爲府中各院子裡的擺設都有備案,若打壞一個, 被查出來後要從她月例裡扣, 所以她陰著臉看著玉蘭青蘭二人。

  她二人見姑娘眼神不善的盯著她們, 身子不由打了個哆嗦。

  玉蘭咬了咬唇, 上前寬慰道:「姑娘,眼下不是您置氣的時候,咱們還是想想日後的打算吧!」頓了頓又道:「奴婢與三姑娘院子裡的抱夏交好,她偷偷告訴奴婢, 老爺明年開春許能回京述職。」

  四姐聽到這話, 眼睛一亮,一把扯過玉蘭的胳膊, 迫不及待問:「這消息準備嗎?」

  玉蘭哪裡知曉准不准, 只不過擔憂姑娘的怒火累及她,咬牙道:「三姑娘親口對梅蘭說的, 恰巧抱夏立在窗旁偷聽到。」

  四姐坐在床邊,低下頭細細盤算。

  明月當空,繁星點點,劉仲修踏著月色回府, 因明年春回京述職,想著臨走前在狠狠撈上一筆,所以一些沒聽到風聲的商賈官宦, 求他辦事更是流水般送銀子。

  打著如意算盤的劉仲修走在前方,身後跟著端著木盒子的劉鐵,路經回書房的小樹林,忽見柳樹下人影斑駁,劉鐵緊握手中的木盒子,怒聲道:「何人膽敢這麽放肆,書房乃老爺重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不知曉規矩嗎?」

  劉仲修停住脚步,轉身眯著眼看著人影斑駁那處,神色陰晴不定。

  四姐從樹影中走出,手上拿著食盒,顯然一副被嚇到瑟瑟發抖的模樣,劉仲修鐵青的臉漸漸柔和,淡聲問:「四丫頭怎麽過來了?」

  「女兒許久未見過爹爹,所以吩咐厨房熬了些滋養身子的湯拿來與爹爹嘗嘗。」四姐低著頭,小聲道。

  劉鐵躬著身行禮,自責道:「奴才不知四姑娘過來,若嚇到您,是奴才的不是。」

  四姐側著身子避了避,輕聲道:「是我不好,不該這般時辰過來。」

  劉仲修周身氣勢一收,揮手讓她過來,父女二人尚來不及說話,就見一個小丫鬟急色匆匆的跑過來:「老爺,您趕緊去瞧瞧,趙姨娘身子有些不好……」

  整個後宅全是女人,除了黃姨娘母女外,所有女人皆是使出渾身十八般手段勾著老爺過去,遂這丫頭闖進來那一刹那,四姐殺死她的心都有了,眼看事情有所成,偏此時跑來一個程咬金。

  事關子嗣,劉仲修不得不上心,臉色一斂對劉鐵道:「你先回書房,安置妥當在過去。」

  「是,老爺。」劉鐵躬身低應,隨後大步離開。

  劉仲修走了兩步後,忽聽身後傳來聲音:「爹爹,女兒還爲您燉了湯……」

  「四丫頭先回去,爹爹先去趙姨娘那看看,等閒了爹爹再去看你……」劉仲修飛快說了句,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四姐氣憤跺跺脚,想扔掉手中的食盒,又想到裡面的湯花了她整整十兩銀子,便有些狠不下心,氣憤的拎著食盒往回走。

  路經劉湘婉的院子,正見其吃飽撑的由著丫鬟攙扶在院中消食,真是不是冤家不碰頭,劉湘婉笑著打招呼:「四姐,這是從哪裡回來?」眼神瞥了瞥青蘭手中的食盒。

  四姐臉色青白交錯,冷哼道:「六妹妹變得真快,上午還對我愛答不理,晚上變這般守禮,變臉的速度堪比唱戲的戲子。」

  招銀憤恨的盯著四姑娘:她憑什麽這般詆毀我家姑娘!

  劉湘婉輕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撫,隨後上前一步走到四姐面前,低聲道:「不知爲何,妹妹總覺得姐姐此番怕是醉夢之意不在酒?」

  四姐轉了轉眼珠,笑著說:「既然妹妹這般想知曉,我便是如實相告也無妨,實則下午爹爹派人與我說,幾日未見我,有些想念我這個做女兒的,於是我便讓厨房熬了點湯,親自給爹爹送去。」掩飾般捂了捂嘴,驚呼道:「六妹,你可別往心裡去,其實爹爹心裡也是惦念你的,不過……誰讓我比你早出生兩年,論親情,爹爹對我比你深也是在所難免。」

  劉湘婉躊躇半天,咬了咬唇,低聲道:「四姐,不巧今晚我吃的有點多,於是就四處溜達,順道就去姨娘那走了一趟,誰料剛好碰到……爹爹,你說巧不巧?」

  果不其然,四姐臉色漸漸發黑,冷冷盯著她。

  劉湘婉視而不見,繼續往她身上補刀:「爹爹還同我說,讓我不可調皮,用心跟秦夫子讀書。」嘴角一彎又道:「爹爹又道:如此良辰美景,待看完趙姨娘,還要去我姨娘處坐坐。」

  四姐這下是再也忍不住,也不在乎十兩銀子的當歸鴿子湯,從青蘭手中奪過來將其直接扔在地上,『啪』的一聲將湯水直接撒在地上,她看也不看一眼,怒氣衝衝的甩袖而走。

  招銀看著非常解氣,但是忍不住問道:「姑娘,明明我們未去姨娘處,也只是散步時,路經拐角處看到老爺模糊的背影而已,更不用說與您說話之事,這般誑騙四姑娘,若她知曉真相……」說到此處,打了個寒顫。

  望著滿地的湯水,劉湘婉嘆息道:「可惜了這湯裡的當歸……」說罷,扶著招銀往前走,摸著撑腸拄腹的肚子,低低道:「怕甚,這叫兵不厭詐。」若不是她心虛,怎能被她反將一軍。

  也不知哪裡惹到四姐,處處與她不對付。

  再說四姐還能去問爹爹不成,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姑娘,你可真聰明!」招銀瞪目結舌。

  劉湘婉却之不恭的點點頭。

  「可是姑娘,今日您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四姑娘的臉,她怕是會深深記恨您,日後可怎麽辦!」

  劉湘婉頓了頓身子,若無其事道:「以往我裝傻充楞隻爲其杜微慎防,保得姨娘與你們的平安,如今却不然,我背後有三姐,有太太這個屏障,爲何還要這般逆來順受,若總是這般做低伏小,府中衆人怕是誰都能欺負於我。」

  就如同四姐,怕還把她當做以往那個膽小如鼠,誰都能欺負於她,踩上兩脚的人。

  「姑娘……」

  「有時候你立不起來,是形勢所迫,但有時候你不得不立起來,例如此時的我,綉屏風,與三姐交好及對峙秦夫子,弄出一樁樁一件件的招搖事,若還是做低伏小,低調行事,第一個收拾我的便是太太,你可懂?」

  招銀搖了搖頭:「奴婢不懂,這與太太有何關係?」

  劉湘婉看著漫天的繁星,說了句:「人啊,該在什麽樣的年歲就要辦什麽事,這樣才不容易被人猜忌以及忌諱。」

  招銀似懂非懂的看著姑娘。

  劉湘婉走了兩刻鐘,喘氣道:「我們回去吧!」

  招銀搖搖頭:「姑娘,趙媽媽說讓奴婢必須陪您溜一個時辰,方能回去。」

  遛?遛她還是遛狗?

  趙姨娘摸著肚子淡淡道:「可有看到老爺去了何處?」

  春花低聲道:「奴婢偷偷跟著老爺,見其去了黃姨娘處。」

  趙姨娘摸著肚子的手一頓,低聲道:「老爺近日倒是常去她那裡?」真想瞧瞧太太的臉色。

  「姨娘,如今你身子越發沉了,還是不要多思多慮了。」

  趙姨娘微微頷首,自太太知曉她懷孕後,對她越發的沒有好臉色,而她也怕這期間出什麽事,便遣大夫過府,偷偷塞了銀子與他,美其名曰:胎位不穩,不移走動,如此藉口太太沒了法子,發作不了她,便讓她待在屋裡,輕易不得出來走動,還好不久後,府中來了貴客,太太這才轉移了注意力,不甚理會她。

  春花生怕姨娘思緒過重,不利於腹中的小少爺,忙不迭轉移話題:「姨娘,奴婢瞧著七姑娘最近懂事不少。」

  聞言,趙姨娘嘴角微微上翹,頷首道:「自打她知曉我懷了身孕,性子活潑不少,不似往日炮仗般的性子到處得罪人。」

  春花寬慰道:「只要姨娘安安穩穩生下腹中的小少爺,日後且有的福享。」

  趙姨娘淡笑道:「黃姨娘入府雖比我晚,但她却比我早些懷上老爺的孩子,如今更是比我先誕下麟兒,這些年接觸下來,她對老爺對太太更甚至府中衆人什麽態度,我也是看在眼裡,似她那般清高不可傲物之人,不也是爲了六姑娘打算,才有了如今的五少爺。」

  「姨娘是說?」

  「六姑娘小小年紀便如此聰慧,知曉什麽能爲,什麽不能爲,黃姨娘有此女,將來必是後福不斷。」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此話不假。

  趙姨娘喚春花過去,淡淡道:「扶我起來散散步。」

  春花又喚了聲秋月,二人一同攙扶著姨娘起身,春花不由道:「姨娘,還有兩三個月您便要生産,這段日子您還是多散步,有了力氣方能生下小少爺!」

  姨娘懷孕後便以胎位不穩爲由,整日躺在床上養胎,如今不光姨娘肚子大了,便是她自己也胖了不少,春花每日守著姨娘,越發覺得她身子虛得厲害,每走幾步路便喘氣的厲害,前幾日有了假,趕忙回家問她娘關於女子生産之事,她娘絮絮叨叨同她道,似姨娘這般整日不出來走動,生産那天怕是會沒了力氣,容易出事。

  趙姨娘喘了喘氣,苦笑道:「你以爲我不想嗎?」她是生過孩子的人,當時那般籌劃也只是不得已而爲之,似黃姨娘那般淡然,與世無爭的人,生産時都被人害過,何况她這不討喜的妾室,萬一太太心情不順,讓她……

  趙姨娘晃了晃頭,她腹中的孩兒不能有絲毫危險……

  春花思索片刻,道:「若不然從明日起,奴婢們攙扶您在屋中來回走,可好?」

  趙姨娘走了幾步便氣喘吁吁,苦笑道:「也唯有如此了。」

  床上,劉仲修穿著熟衣躺在上面陪著宴哥玩耍,黃姨娘坐在一旁看著他們父子舔犢情深,過了一會兒,淡淡道:「老爺莫要在逗他,不然今晚怕是精神過頭,鬧得不睡覺。」

  劉仲修食指癢癢宴哥的咯吱窩,弄得他咯咯大笑,無所謂道:「怕甚,若是你困乏了便先睡。」

  黃姨娘低嘆一聲,無可奈何道:「既然這般,妾便先睡了。」不再搭理他們父子二人,脫了鞋躺在矮榻上閉眼養神。

  劉仲修:……他不過說說而已。

  見正主不搭理他們,父子二人唯有互相乾瞪眼,却又拿彼此沒有任何辦法,宴哥不滿手脚幷用的抓著他爹的手,此人還與他玩的樂不可支,怎又不搭理他了,氣憤的拽著他的手指放在嘴裡吧嗒著。

  劉仲修將手拿出來,無語的看著小兒子,戳戳他的小肉臉,嗔怒道:「臭小子,整日就知道吃。」

  宴哥仿佛曉得他爹在駡他,眉頭一皺憋著嘴便要哇哇大哭。

  劉仲修忙將他抱在懷裡,低聲道:「你娘睡覺呢?萬不可吵醒她。」忙穿上鞋抱著他在屋中來回踱步,見懷中的小兒自在的衝他咯咯直笑,低笑道:「臭小子,若是讓旁人瞧見,你爹這輩子的名聲都要被你給毀了。」

  俗語言:抱孫不抱子,便是翊哥出生後,他都未親自抱過,更別提後來幾個庶出的兒子,想及此,低嘆一聲:「誰讓你小子是我心愛之人爲我生下的血脉,日後少不得爲你籌謀一番。」

  矮榻上假裝熟睡的黃姨娘,嘴角不自覺微微上翹,老爺這些年對她的付出,她不是沒看到,只不過心裡有道坎,始終過不去。

  就這樣,劉仲修抱著宴哥來回踱步,終將其哄睡,看著懷中吧嗒嘴睡熟的小兒,心柔的似一汪水,將其輕輕放在床上,又走到一旁的矮榻上,看著睡熟中的珊兒,輕輕抱起她將其放在兒子旁邊,嘴角含笑的站在一旁凝視著他們母子,一樣的眉眼,一樣的睡姿,一樣的銜在他心坎裡,久久不去。

  臨來之前,劉仲修本打算問問珊兒有關六丫頭之事,如今却沒了想問的話,六丫頭同宴哥一樣是他跟珊兒的孩兒,其心計,才智,樣貌必定在其姐妹之上,只不過以往一直勢微,唯有用裝傻充楞迷惑衆人,保護自己罷了。

  黃姨娘一直在假寐,見那人站在床旁不言不語,不由睜開眼睛看著他,緩緩道:「老爺,夜已深,您怎還不睡?」

  劉仲修思緒早已飄遠,聽到她的話神色不免呆愣下:「你沒睡著?」

  「老爺將我抱到床上時,妾便醒了。」

  劉仲修苦笑道:「倒是我把你吵醒了。」

  黃姨娘搖搖頭:「自從有了哥兒,又不放心他同奶娘在一處,遂每晚都得守著他入睡才能安心,如此,自然時常被他驚醒。」

  聽及此話,劉仲修自然明白她話中含義,便道:「珊兒放心,這奶娘是我暗地裡早早爲你尋來之人,她一家子的性命全掌握在我手中,不敢對哥兒心生歹念。」

  黃姨娘得了准話,心微微一舒,臉色微緩道:「如此,老爺有心了。」頓了頓又道:「老爺快上床歇息吧!」

  劉仲修指著宴哥,調戲道:「他在這,你我如何安置?」

  黃姨娘就是知曉這個原因才一直假寐,但念及老爺對她關懷備至,覷了他一眼,紅著臉低聲道:「喚奶娘進來吧!」

  劉仲修眼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得喜色,大步走到門口,對青衣喊道:「喚奶娘過來。」

  不一會兒,奶娘低頭走進來,先對老爺福了福身,隨後輕聲的走到床前將五少爺抱起,很是識相的脚步輕盈的退出去。

  屋中再無其他人,劉仲修看著一臉緋色的黃姨娘,上前幾步放下床上兩邊的帷幔,又掀開帷幔坐在床邊脫了鞋,直至身子漸漸隱沒在床中。

  又是一夜芙蓉帳軟,郎情妾意!

  翌日,老爺起身後,對黃姨娘道:「昨兒你疲乏的很,還是多睡一會兒吧!」

  黃姨娘嗔怒看了他一眼:「此話一出,老爺不覺得打臉嗎?」

  劉仲修不僅不怒反而大笑道:「是爲夫的不是,娘子莫怪!」

  『娘子』這個詞語於她而言,太過生疏與遙遠!

  黃姨娘本來含笑的臉漸漸僵硬了,見此,劉仲修也知曉說錯話,不由寬慰道:「珊兒,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鑒,雖我不能給你正房的名分,但我給你的愛却是她人比不過的。」

  黃姨娘低聲道:「老爺,妾想求你件事……」

  「珊兒說便是,何來求之一說。」

  「妾想求您給服侍姑娘身邊的趙媽媽脫了奴籍。」

  劉仲修皺著眉頭問:「她是伺候六丫頭身邊的老人,可是要自贖離府?」

  黃姨娘搖頭:「這段時日您不是給了妾不少私房錢嗎?妾打算置辦些私産放她在名下。」

  劉仲修心中一動,漫不經心道:「可是爲了宴哥?」

  上次給她銀子時也不見她有多歡喜,這才過了幾日,珊兒的態度變化便如此大,他心底本還微微詫异,忽又想到劉鐵同他說,昨兒六丫頭離開她姨娘處時一臉的笑意,此主意怕是這個鬼丫頭爲她姨娘出的,這麽一想,便又釋然了。

  黃姨娘頷首:「往日妾可以不在乎,只因六姑娘是個女兒,只要將其教導好,日後姑娘不受欺負便可,但妾如今又有了哥兒,不免爲他打算一二。」

  劉仲修淡淡道:「宴兒也是我的兒子,此事你擔心委實尚早。」

  話音剛落,就聽青衣在外輕聲道:「姨娘可醒了?」

  黃姨娘覷了覷老爺的臉色,淡淡道:「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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