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欲意何爲
二姐在屋中不停的思索著對策, 既然不能去爹爹處探個究竟, 爲今之計還是先去三妹及六妹處探探情形, 遂對著門外喚道:「念春,念夏。」
她二人低著頭,脚步輕移的走進來:「姑娘?」
「隨我出去一趟。」
她二人猛地抬頭,驚訝道:「姑娘想去哪?」上午姑娘獨自去了正房, 後又被老爺身邊的貼身管事劉鐵送回來,她們不知發生何事,只見姑娘回來後,臉色極其難看。
「去三妹那走一趟。」
到了三姐的院子,二姐摘下披風上的帽子, 對念春道:「進去禀告吧!」
念春福了福身,低聲應道。
過了一會兒, 梅蘭急忙忙走出來,對其福了福身, 恭敬道:「奴婢給三姑娘請安。」
二姐微微頷首,抬脚便要進去。
梅蘭神色歉意的上前一步, 阻攔道:「對不住二姑娘,我家姑娘偶感風寒,不宜見客。」
二姐身子頓了頓, 低下頭遮住眼中的眸光,輕聲道:「嚴重嗎?」
「回二姑娘話,我家姑娘晌午貪玩,在外面逗留的時辰長了些, 不小心被冷風吹到,身子受了寒。」
在抬頭時,二姐臉上難掩擔憂之色,焦急道:「既然這般,還是遣大夫過府瞧一瞧,畢竟生病不是小事。」
梅蘭笑著說:「二姑娘說的是。」却始終未說到底去不去請大夫。
二姐躊躇一下,又道:「聽說三妹去了爹爹書房,回來後神色不展,可是出了何事?」
梅蘭緊了緊心神,謹慎道:「不過是老爺念著我們姑娘,遣她去書房陪同聊天而已。」
二姐眸光一閃,含笑道:「如此便好,你還是速速請大夫入府,別耽誤了三妹的病情,若是小風寒,喝幾服藥便能好轉,若因此耽擱了,她也跟著遭罪。」轉頭望瞭望她的屋子,叮囑道:「讓她好好養病,待她好些我在過來探望。」
「多謝二姑娘的關心。」
二姐笑著點後,轉身輕聲道:「我們回去吧!」
梅蘭福了福身,躬著身子親自送其出去。
回到屋裡,三姐淡淡道:「二姐可走了?」
梅蘭噗通跪下,磕頭認錯道:「奴婢以姑娘身體有恙爲藉口,擋住了二姑娘,還妄姑娘恕罪。」
三姐讓竹菊扶她起來,淡淡道:「只要擋住她,什麽藉口都無妨。」
路上,念春小聲問:「姑娘,我們回去嗎?」
「不!我們去六妹的院子。」
「是,姑娘。」念夏心道:您此番如此折騰寓意何爲啊。
左右她們的院子也不過隔了一盞茶功夫,二姐便到了六妹的院子,這次未用人禀告徑直進去。
恰巧招銀端著熱水進屋,猛地瞧見二姑娘身影直嚇得大叫一聲,見其冷著臉,方知亂了分寸,忙斂了斂臉上的神色,低下頭對其福了福身。
「你家姑娘呢?」二姐語氣平淡,若是以往招銀這般沒規矩且還是劉湘婉的貼身婢女,勢必要冷嘲熱諷一番,今日却尤其平靜。
招銀低聲道:「在內室小憩。」
「帶我進去吧!」
招銀身子頓了頓,小聲道:「勞您稍等,待奴婢進去禀告一聲。」
二姐臉色越發陰冷,冷冷道:「怎麽?我人都來了,還見不得你主子一面?」
「二姑娘……」
這時趙媽媽掀簾出來,眼未抬便開口駡道:「你這個懶怠的小蹄子,讓你端熱水進來,這般磨磨唧唧莫不是打算偷懶。」
「媽媽?」招銀羞紅了臉,低聲道:「二姑娘來了?」
趙媽媽身子僵了僵,眼神落到衆人處,忙對二姑娘福了福身,訕訕道:「老奴年歲大了,這眼神越發的不濟,一時間沒看到二姑娘,還請您莫要怪罪。」
二姐似笑非笑道:「怕不是趙媽媽眼神不中用,而是眼裡不想看到本不該出現之人吧!」
趙媽媽忙躬著身子,低聲道:「二姑娘誤會老奴了,老奴真是年歲大了,頭昏眼花。」
內室,招娣輕聲道:「姑娘,奴婢適才偷摸摸瞧了一眼,二姑娘怕是來者不善啊。」
劉湘婉坐在一旁的矮榻上,淡淡道:「便是她再盛氣淩人,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這是爲何?」
「她來此處不過是爲了打探書房裡的消息。」
「若是這樣,咱們不如不見她,她打聽不到想必心裡難受的很。」招娣心裡壞壞的想:二姑娘越想知道越不告訴她,讓她抓心撓肝,嘿嘿……
劉湘婉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抿開口道:「她如今不經通報直接闖進來,你還有何藉口阻攔。」再說以她跟二姐之間的矛盾,她不該來此,如今不顧臉面破門而入,怕是在三姐那邊吃了閉門羹,走投無路之下才來她處。
「那您準備何時出去?」
「現下有趙媽媽同她周旋,待連她也阻攔不住時,我們在出去也不遲。」
「姑娘,您就不怕二姑娘氣急敗壞嗎?」
劉湘婉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道:「有求於人怎會一直囂張生事?」如今的二姐怕是已亂了分寸,若不然不會不顧及臉面來她這自取其辱。
幾墻之隔的門外,趙媽媽低聲道:「不知二姑娘尋我家姑娘何事?」
二姐神色冷淡道:「自然與她有事要說,難不成還得經你同意?」
趙媽媽忙躬著身子低聲道:「老奴不敢。」
「既知不敢還不快些通傳,還讓我候她多久。」
「是這樣的,二姑娘,我家姑娘如今正睡著,若老奴冒然進去通傳,怕是擾了她清夢。」
二姐怒急,來此不過是爲了却准一件事,誰料竟被眼前這兩個賤婢一再的阻攔,尤其話裡暗含阻攔之意,遂怒聲道:「既然這般,那我便在此處等著,看看我這六妹不顧親姐在外等候,能酣睡到何時?」
趙媽媽低聲道:「二姑娘此言差矣,我家姑娘如今還不知曉您過來呢?」
二姐臉色一僵,怒急而道:「你們這兩個惡奴,難不成敢奴大欺主?」
趙媽媽再次福了福身:「奴才們怎敢,不過奴才職責所在,不敢越了本分。」
「好……好……如今連個奴才都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真當我好脾氣不成。」說完衝著內室嚷嚷一聲:「六妹,你趕緊出來,二姐有事同你說?」
爹爹有句話說的沒錯,她出嫁後將無兄弟姐妹們可依,如今要麽放下前塵往事與他們和睦相處,結一些善緣,要麽一意孤行,日後的路是苦是甜皆看她自己。
本打算按著爹爹的想法,出嫁前與姐妹們和睦相處,如今却一再被三妹六妹掃了顔面,她已然放下身段,她們却依舊對她愛答不理,既然這般,她何不就從最好欺負的開始震懾,畢竟柿子專挑軟的捏,讓有心之人瞧瞧,怠慢她的後果!
「姑娘,您聽二姑娘在廳裡吆喝呢?」
劉湘婉輕笑出聲,嗔怒道:「你以爲二姐是沿街行走的小販不成?」
「二姑娘這是在逼您出去,我們可如何是好?」
劉湘婉淡淡道:「放心,她也隻敢嚷嚷兩聲。」這般行事毫無章程之舉動,被人瞧見或引來旁觀者,二姐只會顔面掃地,遂她也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
趙媽媽臉色一冷,冷聲道:「二姑娘,您這是做什麽?」
「既然你怕吵醒六妹,唯有我的身份敢在此處大聲吆喝,不是正合我們彼此的心意。」
「二姑娘,這是我家姑娘的院子,您在此喧賓奪主未免有些無理。」
「趙媽媽到底是上了年歲,連記性都壞了,難不成忘了尊卑之分,讓我一個主子同你一個奴才掰扯道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趙媽媽氣的臉色漲紅,身子直哆嗦,招銀在旁小聲道:「二姑娘,您與我家姑娘同是庶女出身,又何必咄咄逼人,難道不知庶女難爲嗎?」
庶女!
這賤婢竟敢提及她庶出的身份!
真是找打!
二姐大步向她走去,抬手便要揮,招銀不敢躲只能戰戰迎立,只見這時招娣掀簾,劉湘婉笑意盈盈走出來,輕笑道:「二姐好大的威風,竟敢越過我責打我的婢女,也不知她哪裡得罪你了?」
二姐猛地收回手,冷笑道:「六妹總算出來了,我還以爲你會故意視而不見呢?」
趙媽媽一把將招銀扯到自己身邊,低聲安慰她。
招銀嚇得眼眶含泪,二姑娘這脾性也太不可捉摸了,她未說什麽過分的話,却要伸手打她,還好姑娘來的及時。
劉湘婉故意嘆氣道:「二姐此言差矣,冬日冷冽,好不容易偷閒又怎能不犯困頓,」頓了頓繼續道:「倒是忘了二姐即將成婚,每日都要忙的綉嫁衣,却是比我們這些閒人忙得很。」
好個伶牙俐齒的六丫頭,當著她的面竟敢明目張膽的諷刺她。
這對主僕當真可惡至極!
二姐冷冷一笑:「六妹不用笑話我,如今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我無怨無恨無悔,不過倒是六妹,與我同是庶出,我尚有選擇婚配的自由,只是不知那時的你會被母親配給什麽樣的人。」
劉湘婉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淡笑道:「怎也好過嫁給鰥夫作填方吧!」
屋中衆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六姑娘,沒想到她竟然……竟然敢這般直接捅破那張窗戶紙,衆人驚嚇後忙低下頭,瑟瑟不語。
二姐大怒,怒氣衝衝走向她,招娣快她一步站在姑娘面前,二姐怒聲道:「賤婢,給我滾開。」
招娣對其翻了個白眼:「二姑娘,奴婢自小好吃,身子又壯實的很,你覺得一旦您動手,可能打過奴婢。」
「你這賤婢竟敢同我動手?」
招娣冷哼:「您不經通報上門,還要動手打我家姑娘,當我們這些婢女死了不成,便是告到太太處,奴婢回手也是情有可原。」
劉湘婉在後面淡笑道:「二姐,你莫不是惱羞成怒忘了此番的目的。」
二姐身體一僵,再次放下抬起的手,走到一旁坐在劉湘婉對面,淡笑道:「六妹若不說,姐姐倒是真忘了?」
「既然姐姐想起來,咱們姐妹倆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
二姐拿起桌上的茶杯,看著招銀道:「還不將你手中的熱水倒滿此茶壺中。」
招銀看了眼姑娘,見她微微頷首方走上前。
見此,二姐嘖嘖兩聲:「六妹的婢女倒是忠心的很。」
「是人都是長了一顆心,當她們知曉你真心對她們好,她們自然會回你真心,這個道理二姐不懂也是正常。」劉湘婉手指輕點桌面,淡淡道。
二姐哪裡聽不出她話裡的嘲諷之意,一時間想起生死不知的彩霞彩鳳,悵然道:「妹妹所言極是,不過有時候命運偏偏喜歡捉弄人,它不會按著你的心意行事,那時的你便會想盡法子順著心底滋生的貪念,作出悔憾終生之事。」
「不知爲何妹妹聽到二姐之言,覺得你虛僞至極,仿佛你做了錯事,不是怨天便是怨旁人,全然與你無關。」
二姐冷冷瞥了她一眼,對其他人道:「你們先出去,我要跟六姑娘單獨說話。」
念夏念春早已福了福身,輕聲退下,而趙媽媽等三人却猶豫不决,深怕二姑娘一發瘋便動手打人,姑娘無論年歲還是身高,皆不是她的對手。
劉湘婉淡笑道:「你們下去吧!」
招娣上前一步,低聲道:「姑娘,若不然奴婢堵上耳朵,您讓奴婢留下守著您吧!」
二姐噗呲笑出聲,笑著笑著將眼泪笑出來,指著招娣道:「真是個憨厚本分的丫頭,」頓了頓又道:「放心出去吧!」
劉湘婉笑著對其安撫道:「出去吧!」
待屋中只有她二人,二姐淡笑道:「六妹其實早已知曉我的來意吧!」眼睛一轉,拄著胳膊點著下巴,玩味道:「更或者已猜到三妹將我拒之門外的事吧!」
劉湘婉爲其倒了杯水,淡淡道:「猜到不一定代表猜中,不過現下聽二姐這般問,想必我的猜到變成了猜中。」
二姐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輕聲道:「既然知道我的來意,六妹何必在繞彎子,直接告訴我便是。」
劉湘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二姐哪裡來的理直氣壯,要知道如今是你有求與我,而不是我低聲下氣求你,二姐難道還不明白如今的境遇?」
二姐輕笑一聲:「我最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不錯!太太禁足之事却是與我有關,所以我想問你,爹爹可與你們談及有關我之事?」
聞言,劉湘婉淡淡道:「二姐,你爲何總是這般聰明反被聰明誤呢?」
一時間二姐手中的茶杯微微傾斜,熱水濺到她手上,她却渾然不覺。
劉湘婉繼續道:「二姐,今日你闖我院子,對我們主僕非打即駡,當真一點姐妹情面也不留,如今又何必在意爹爹在我們面前如何談及你?」
二姐嗤笑一聲:「你以爲我在意你們?錯了?我在意的是爹爹?」
劉湘婉了然的笑笑:「怪我自作多情了。」她以爲禁足太太一事,乃是爹爹爲了顧全大局,不得不委屈太太,成全二姐,如今聽她這般說,難道其中還有另一層深意。
「滿府上下,除了爹爹在無人值得我留念?你們也不過與我面和心不和罷了,他日我窮困潦倒,你們也不會與我伸出援手。」
劉湘婉思忖片刻,看著二姐玩味道:「二姐爲何不說,眼下或將來你能指望或者依靠的唯有爹爹,所以你不能再失去爹爹的信任與期望。」
二姐臉色一僵,嘴角微抽道:「六妹當真聰慧!」
劉湘婉搖了搖頭:「幷不是妹妹聰慧,實則是姐姐太過自私自利,從你不顧爹爹阻攔,一意孤行選擇這門親事開始,便是大錯特錯,不過衆人皆是自掃門前雪,大紅燈籠高高挂,看個熱鬧罷了。」
「我爲自己打算有何不對?」
劉湘婉淡淡道:「既對也非對。」
二姐抬頭直直的看著她:「這話我質問過爹爹,他却劈頭蓋臉駡了我一頓,又將裡面錯綜複雜之事依依道與我聽,怎奈如今箭在弦上,由不得我。」
「這是二姐自己選擇的路,且你也明白,是苦是甜你都要獨自承受,如今何必作這般後悔之色。」
二姐扯扯嘴角的笑容:「我哪裡後悔了,我欣喜的要命。」
劉湘婉莞爾一笑:「是妹妹看錯了。」看錯了她滿臉的後悔神情,看錯了她嘴角的乾澀苦笑,更看錯了她心底的孤傲清高。
「今日未經通報闖進來,對你婢女疾言厲色,也不過是心中憋氣而已,望你不要與我計較,如今我已與你賠禮,你便告訴我,書房中爹爹可有談及過我。」
「沒有!」劉湘婉簡單直白的吐出二字。
二姐低頭壓下眼裡的澀然,緩緩道:「想必爹爹再不會理我了!」這般忤逆不聽從管教的女兒,爹爹不會在喜歡她了。
劉湘婉神色恍惚:……她如何得知……從小到大,也就最近這段時日爹爹對她有了些許獨特之處,以往在她成長的道路上,爹爹對她向來淡漠的很,既然從未得到過父愛,她便不會奢求,但二姐却不一樣,當有一樣東西你一直緊緊握在手中,突然有一天它不見了,你怎會不在意,不失落,不惦念。
二姐嘴角微微上翹:「叨擾你很久,我這便離開。」
劉湘婉站起來,笑著說:「既如此,妹妹便不留姐姐了。」
二姐緩緩站起來,突然道:「六妹,從小到大,我竟一直錯看了你。」
「那時的二姐又怎會在意我這不受寵的庶妹。」
「言之有理。」那時候的她整日徘徊在正房,與三姐形影不離,自以爲攀上太太,便會因此飛上枝頭變鳳凰,如今方知在太太眼裡,唯有她的女兒是掌上珠,其他人不過是她平日打發的物件罷了。
只是她明白這個道理太晚,當年若有人從旁告誡她收起心底那些不該有的貪念,說不得如今同六妹一般遠離是非,每日本本分分過著屬庶女的生活,日後嫁個心地純良之人。
劉湘婉親自送二姐出去,再目送她離開。
進屋後,招娣迫不及待道:「姑娘,嚇死奴婢了,奴婢還以爲真會跟二姑娘大打一架,」說完揮動胳膊,鏗鏘有力道:「不過您放心,真要打起來,奴婢會保護您。」
在招娣眼裡,趙媽媽年歲大了,身子骨不行,招銀羞答答的,整日只知道拿針撥綫,怎會打人,遂這般身體力行之事,須由她出面擺平。
趙媽媽也是膽戰心驚,後怕道:「二姑娘怎麽這麽快就走了?」
「問完她想問的事情,自然不會多留。」
「二姑娘來時氣勢汹汹,老奴真以爲她是來者不善?」
「是你們說話處到她的底綫,方才會惱羞成怒。」
趙媽媽猛然道:「姑娘一直在旁偷聽?」
劉湘婉搖了搖頭:「在她大聲喚我不久,我便出來了,看她意欲何爲。」
「這樣啊……」趙媽媽舒口氣。
劉湘婉看著一直低著頭默默不語的招銀,扯了扯她的胳膊:「可是嚇到了?」
半響後,招銀低泣道:「姑娘,都是奴婢沒用。」自看到招娣挺身護姑娘那一刻,她便覺得自己越發沒用,關鍵時刻只會嚇得瑟瑟發抖,還不如招娣英勇。
劉湘婉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這有什麽可在意的?二姐本就凶名在外,你怕她也是理所當然。」好似猜想她心底的想法,又道:「招娣却不同,她曾與四姐對峙過,又怎會怕紙老虎一般的二姐。」
招娣跺跺脚,惱羞道:「姑娘,您這是在誇贊奴婢還是在諷刺奴婢。」
劉湘婉回頭訕笑道:「誇贊!絕對的誇贊!」
趙媽媽看著招娣不由道:「上次四姑娘尋姑娘麻煩,我還訓斥你兩句,如今經歷過二姑娘,便明白當時你心中的憤然,日後再有欺負姑娘之人,但凡她們動手,你直接把人往死裡打。」
這真是經一事怕一事,對於趙媽媽突然的轉變,劉湘婉扶額低嘆。
招娣却是滿臉愕然。
唯有招銀點頭附和:「媽媽說的對,再有人欺負姑娘,奴婢定當首當其衝幫著姑娘打人。」
主僕三人互相揶揄一會兒,只聽趙媽媽突然道:「姑娘,您說太太何時能解禁?」
劉湘婉想了想,緩緩道:「不出三日吧!」
其餘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同聲道:「您是如何猜到的?」
「大哥已然知曉,以他的聰明睿智既出手,定然馬到成功。」
趙媽媽又道:「姑娘說的也是,爲人子女怎忍心看著娘親受罪?」便是衝動如三姑娘也同老爺掰扯一番,更何况聰明睿智的大少爺。
「那大少爺可會尋二姑娘的麻煩?」
「大哥便是知曉也不會同二姐計較,後宅之事很少有男子插手,况且爹爹也不會同他說。」
「姑娘說的是。」
果然不出姑娘所料,第二日太太便被老爺解了禁足,只是不知大少爺如何同老爺交談,竟讓老爺如此快的改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