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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閨中記事》第190章
第190章 婆媳過招 (1)

  用過晚善後, 衆人各自架著馬車離開, 馬車上劉湘婉輕聲道:「祖父跟你說了什麽?」

  魏廷茂抱著她把玩她的手指, 劉湘婉扯了扯却沒將手掙脫出來, 不由皺眉:「爲甚總鼓弄我的手指。」

  「爲夫只不過在詫异, 這手爲何這麽軟,竟能何意百煉鋼,化爲繞指柔。」

  「你這人說話越發的不正經。」

  「爲夫實話實說。」

  「你……」

  魏廷茂緊緊摟著他, 下巴放在她的肩上,輕聲道:「嫁給我,你受委屈了。」

  「怎總這麽說?」

  「本應讓你過上與世無爭的日子,如今却累得你, 與我一同面對那些不堪之事。」

  劉湘婉含笑道:「適才相公那麽看重姨娘,對其行如此大的禮, 我心中已十分感激,遂你我之間無需計較那麽多。」

  「今日無論是祖父還是姨娘, 他們對我說過同樣一句話,要我們相互扶持,白頭偕老, 雖我心中也這樣想,却總忘記這一點, 將你捲進不該有的是非中。」

  劉湘婉慢慢撫摸他的後背, 輕聲道:「倘若他日,相公位居人臣之首,我可陪你享受榮華富貴, 看盡滄海桑田,遂當下這點困境又算得了什麽,唯有同甘共苦,方知世間百態。」

  魏廷茂身子一僵,喃喃聲:「夫人……」

  「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聞言,魏廷茂不在隱瞞心中所想,嘴放在她耳邊輕喃幾句,劉湘婉臉色一變,猛地推開他,驚恐道:「你膽子也太大了!」幸虧祖父攔住他,若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魏廷茂垂著頭,低聲道:「祖父不愧是戰場上赫赫有名的大將軍,我的見解謀略遠不及他矣,直至此時此刻,方知一旦我做下此事,對你而言,我有多自私!」

  劉湘婉臉色微白,堪堪道:「如今你打算怎麽做?」

  「等!」

  劉湘婉沉思片刻,輕聲道:「敵不動我不動,一旦敵動便錯失先機,遂咱們也只能等。」

  魏廷茂嘴角上翹:「夫人,爲夫一直知曉你乃珠玉蒙塵,凡事只要開個頭,你便能迅速想到前因後果,真乃女中諸葛矣!」

  劉湘婉瞪了他一眼:「這般節骨眼,你還有閒心開玩笑。」

  魏廷茂大手一揮,又將其抱在懷裡,輕聲道:「接下來兩個月就看咱們了!」

  「你打算『逼』她嗎?」

  「沒錯!兔子逼急了咬人,狗逼急了跳墻,既我不能有所行動,也只能逼她就範,這樣……」

  劉湘婉心下砰砰直跳,咬了咬嘴唇,方緩緩道:「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

  魏廷茂摟著她,聞著她發上的清香,低聲道:「日後我們夫婦便要沆瀣一氣。」

  劉湘婉恨恨拍掉他作怪的手,嗔怒道:「你怎不說狼狽爲奸!」

  「我們可是情比金堅的夫婦,日後更是要白頭到老。」

  劉湘婉伸手微微推開他,從他懷中坐直,低笑道:「怪不得你與之前判若兩人,原來是心神明淨,恍然大悟!」

  魏廷茂低笑道:「夫人,不知你打算如何服侍婆婆?」

  「相公,你這是帶著些許看熱鬧的意味。」

  「我不過是怕夫人吃虧,替你擔憂罷了!」

  劉湘婉瞪了他一眼:「相公,不覺得此話太過虛僞。」

  「我們夫婦二人,其利斷金,自是能將其逼得狗急跳墻。」

  劉湘婉不置可否,靠在他身上假寐。

  馬車慢慢行至寧遠將軍府,魏廷茂喚醒昏昏欲睡的劉湘婉,低聲道:「夫人,咱們到家了。」

  劉湘婉勉强睜開一條縫隙,低喃道:「到了?」身下有個肉墊子,睡得可真是舒服。

  「若你不想起身,爲夫抱你下去便是。」

  劉湘婉迷瞪瞪的搖頭,喃喃道:「還是我自己下去吧!」剛成親便衆目睽睽之下由他抱下來,這不是讓人指指點點,憑白惹一身詬話。

  魏廷茂扶著她緩緩下來,輕聲道:「天色已晚,咱們直接回院子。」

  劉湘婉點頭,夫婦二人一同回到院子。

  向嬤嬤聽到小丫鬟的禀告,顫巍巍的走上前,低聲道:「公主,時辰不早了,您該歇息了。」

  「老二夫婦可是回府了?」

  向嬤嬤垂著頭,低聲道:「二少爺二奶奶已經回府。」

  三公主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拿起手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不住冷笑:「好!好!很好!如今他們夫婦連臉面都不顧及!」

  向嬤嬤嚇得身子一顫,撲通跪下,顫聲道:「公主息怒!息怒!」

  三公主看著一地破碎的茶杯,陰霾道:「既然想跟本宮鬥!便讓他們知曉本宮的厲害!」

  「公主……」

  「如今老二媳婦回完門,明日也該她立規矩的時候。」

  向嬤嬤臉色發白,神色驚恐,瑟瑟道:「公主,您不怕二少爺……」

  「怕!我們已經撕破臉,又何來怕之說,」三公主撫摸絲帕上的圖案,淡淡道:「老二成親後既不打算搬走,其意在清楚不過。」

  「可老爺那裡……」

  三公主臉色微冷:「該告誡的本宮已然告誡,若他一心偏疼那個孽子,而置我的死活於不顧,那麽我與他之間便再無夫妻之情。」

  「公主不可!如若老爺站在咱們這邊,二少爺如何狠心,還有老爺從旁制止,至少不會危害到您。」

  三公主嘴角不住冷笑,陰冷道:「我嫁與老爺十數載,沒人比我更瞭解老爺的想法,無論是我還是老二,在他心中都不及魏家與寧遠將軍府重要。」

  此言一出,向嬤嬤身子不住發抖,低聲道:「公主,您萬不可這麽想,您還有三少爺,四少爺及小郡主,千萬不要行那事……」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萬一不成,豈不是……」

  「開弓沒有回頭箭,此事一旦要做,便要做的萬無一失,」三公主垂頭,低聲道:「若是不成……」

  向嬤嬤身爲三公主的貼心嬤嬤,自小便知公主的野心,若不然先皇那麽多兒女,爲何單單寵愛三公主,奈何她不是男兒身,只能固守宮中的規矩,遂那日老爺打了勝仗凱旋而歸,公主只見過他一面,便對其一見傾心,這其中有心悅之情,有欽佩之意,更有貪權之欲,偏巧先皇那時打壓老爺,公主便趁機一哭二鬧三上吊,逼的先皇將公主嫁給他。

  如今這麽多年過去,除去大少爺二少爺,老爺與公主也算舉案投眉,可一旦涉及到他們兄弟,老爺不僅心神大亂更是憂心不止,見此,公主恨的咬牙其次,恨不得老天爺把他們兄弟收走,這樣她就能眼不見心不煩,沒了心腹大患。

  「起來吧!」三公主眸光瞥了她一眼,淡笑道:「這麽多年你這年歲越大,膽子却是越發的小。」

  向嬤嬤低聲道:「公主,老奴是擔心您……」

  三公主低笑道:「從古至今,每個登上皇位的人皆是踏著至親兄弟的鮮血一步步爬上去,」話音一轉,冷笑道:「當今的聖上若不是……」哪容得他凳上九五之尊的寶座。

  「公主……」向嬤嬤臉色越發慘白,這種大逆不道之言,公主萬萬說不得。

  「怕甚?此處唯有你與本宮,又不會被旁人聽去。」

  向嬤嬤貼身伺候公主,自是明白她的打算,遂不由規勸道:「公主,您所行乃大逆不道之事,定要三思而後行,不可爲了一時之氣,失了您往日的沉著冷靜。」

  「本宮知你爲何這麽說,可有些事已不是本宮所能置喙,上了大皇子那條船,本宮便再也下不,」三公主眸光陰冷,冷笑道:「不過本宮不悔!如果本宮不這麽做,早晚有一日,本宮便如那紙叠的老虎,被人狠狠踩在地上,倘若那樣,本宮還不如拿三尺白綾吊死在房梁上,也省的被人憑白嘲諷、蔑視!」

  「公主……」

  「無需多勸,這條路只能進不能退,進退皆看老天爺的意願。」至於她的生死更是捏在老天爺手中。

  向嬤嬤垂著頭,在說不出任何話,無論公主好與不好,她都會陪在公主身邊。

  「明日本宮探探這位二奶奶的城府。」

  向嬤嬤咽了咽口水,低聲道:「公主,能被二少爺看中之人,定不是個心思簡單之人!」

  「在厲害又能如何?本宮無論身份還是輩分皆狠狠壓她一頭,便是她心有不滿,還敢忤逆不成?」

  「公主,可還有二少爺?」

  三公主冷笑:「日後他便要上朝,届時……」

  向嬤嬤眉眼微緩,帶著一絲喜意,輕聲道:「還是您想的長遠……」

  魏東禀告完便垂著頭立在一旁,許久方聽老爺低嘆一聲:「好不容易盼得青墨成親,也算是我對嫻兒有所交代,本想著他成親後,性子能慢慢平和,這樣咱們一家人便能和睦相處,未料公主將嫻兒的牌位……事已至此,他們非得鬥得你死我活,如今便是我也攔不住他們……」

  「老爺,二少爺乃是氣急之下方才這麽說,假以時日,胸口的怒氣定會慢慢消散,」魏東躊躇片刻,低聲道:「再說還有二奶奶,如果她肯從旁勸服二少爺,公主這邊您在多勸勸,也許就不會發生您所擔憂之事?」

  魏鬆低聲道:「從昨兒之事上可看出老二媳婦也不是簡單之人。」劉家老太爺多智近妖,在他身邊長大的孩兒能差到哪兒去。

  「老爺,您乃一家之主,誰敢不聽從您的吩咐,倘若有人不聽,豈不是忤逆不孝?」

  魏鬆眉眼一跳,淡笑道:「言之有理!」

  魏廷茂夫婦回到屋中,趙媽媽眉眼帶笑的上前福了福身:「姑爺,姑娘,你們回來了。」

  魏廷茂點了點頭,輕聲道:「耳房可有備水?」

  「姑爺,天色微黑,老奴便派人備好熱水。」

  「甚好!」魏廷茂起身去往耳房。

  於是,趙媽媽上前服侍姑娘梳洗,含笑道:「姑娘,姨娘臉色可好?老太爺身子可好?」

  「都好!」趁著魏廷茂洗澡的功夫,劉湘婉對其耳語,只見趙媽媽眼眶泛紅,哽咽道:「姑爺真的很看重姑娘。」姨娘畢竟是妾室,姑爺能對姨娘行如此重的禮,可見姑娘在姑爺心中的分量。

  劉湘婉輕聲道:「媽媽,此事說與您聽本是讓你欣喜,却惹得您跟姨娘似得動不動就落泪?」

  趙媽媽拿起衣袖擦拭眼角的泪水,含笑道:「老奴是替姨娘欣喜……」

  「您早已脫了奴籍,是大凉國的平民,日後再不要自稱『老奴』。」

  趙媽媽對其搖搖頭,輕輕撫摸姑娘烏黑的秀髮,輕聲道:「老奴不在乎這些,只要能待在姑娘身邊服侍您,老奴便別無所求。」

  劉湘婉低聲道:「媽媽……」

  這時,魏廷茂換了身褻衣出來,趙媽媽知趣的躬身退下,劉湘婉緩緩走至他身邊,拉著他的手坐下,低聲道:「頭髮還未擦乾,怎能貿然出來。」

  「如今有了夫人,自然由你幫爲夫擦頭。」

  劉湘婉拿過方布慢慢擦拭他的濕發,只聽他輕聲道:「適才聽到你說趙媽媽已不是奴籍?」

  劉湘婉幷未隱瞞,輕聲道:「媽媽身邊無一兒半女,自小照顧我長大,早已將我看作親子,爹爹尚在蘇州時,姨娘便央求爹爹爲她改了奴籍,此事已四載有餘,」聲音一頓,低聲道:「即便如此,媽媽仍如往日般盡心盡力的伺候我,在旁人面前還是一口一口一個老奴,每每聽她這麽說,我這心裡委實不好受。」

  「趙媽媽對你忠心的很。」

  「遂我定會讓她頤養天年。」

  魏廷茂含笑點頭:「夫人有此心,他日爲夫會爲你安排好所有事。」

  劉湘婉忙搖頭:「相公還是忙手中的公事吧!這點小事我尚能應付。」真怕他一時興起,貿然插手,生生將好事攪合成壞事。

  魏廷茂心思一轉,輕聲道:「你的兩個婢女年歲不小了,夫人可是有何打算?」

  劉湘婉爲其擦頭的手一頓:「相公這話是何意?」

  魏廷茂一把將其扯到對面,看著她的眼睛,神色無奈道:「你在想什麽?」

  劉湘婉眨了眨眼睛:「幷無想甚!」

  「爲夫與你說過,我們之間絕無二人,遂定不會發生你心中所想之事。」

  劉湘婉心思被戳中,訕訕道:「我幷無其他念想!」若他想要納妾,她自是不會阻攔,可若看中她身邊之人却是萬萬不行!她們從小服侍她,對她忠心耿耿,遂定要爲其尋個好歸宿,不讓她們過爲奴爲婢的日子。

  魏廷茂將她抱在懷中,見她乖順的坐在懷中把玩著他的長髮,不由咬著她的耳朵,揶揄道:「夫人心裡那點小心事,還能瞞得過爲夫。」

  以爲她在吃醋,魏廷茂心中欣喜不已。

  劉湘婉耳朵瘙癢難止,瑟瑟道:「你……你……頭髮還未擦乾!」

  魏廷茂大笑一聲,抱起她往床邊走:「如此良辰美景,美人在懷,爲夫哪有心思搭理它,自是抱著媳婦去造娃娃!」

  這人……成日想著此事,也不嫌累得慌!

  她却不知,這剛開葷的男人,怎能忍受得了媳婦明明在懷却不能碰,自是要與其團做。

  翌日一早,勞累一夜的劉湘婉腰酸腿疼,却也早早起床,待魏廷茂從外面打拳回來,只見其收拾妥當坐在一旁的桌邊,低笑道:「夫人怎起得這麽早?」

  劉湘婉低笑道:「早膳後我們要去給公婆請安,自是不能讓其挑出一絲差錯。」

  話音剛落,婢女們陸續進來,輕手輕脚的將膳食一一擺放在桌上,隨後躬身下去,只聽魏廷茂輕聲道:「腰可酸?」

  招銀招娣對視一眼,不由垂下頭,耳根泛紅,再看劉湘婉臉頰緋紅,惱羞成怒道:「你怎能隨隨便便說出此話!」

  魏廷茂見她臉頰氣鼓鼓,安撫的爲其夾了一塊青菜,輕聲道:「爲夫錯了,日後再不說了。」

  劉湘婉漲紅著臉:「若你日後再說這般造次的話,我再不搭理你。」

  「好!好!爲夫再也不說,」魏廷茂輕聲道:「一會兒去正房那人說不得使出何手段,夫人還是多吃些爲好。」

  劉湘婉瞪了他一眼,化食欲爲力量,端起白粥慢慢的喝,膳後,招銀伺候她擦手,只聽她輕聲道:「相公何時去上朝?」

  「聖上只給了我五日的假,遂明日爲夫便要上朝。」

  劉湘婉點了點頭,隨後一同去往正房,他們進去後,只見三公主所生的三個兒女早已過來,且垂著頭坐在一旁,再看三公主滿臉笑意,含笑道:「青墨,你們夫婦來了,再不來本宮便喚向嬤嬤去尋你們。」

  夫婦二人行禮問安,隨後坐在一旁,一個淡笑不語,一個面無表情,一時間屋中竟是前所未有的尷尬。

  三公主碰了碰身旁的魏鬆,輕聲道:「老爺,昨兒因著些小事,老二夫婦幷未給我們敬茶,您看?」

  「過去便過去,敬茶不過是虛禮,日後他們好好過日子就是。」

  三公主臉色一僵,扯了扯嘴角:「老爺說的是,」又道:「老二成親了,您怎麽也該說些叮囑之言。」

  魏鬆臉色一斂,輕聲道:「過日子是他們的事,我們又何必指手畫脚。」

  三公主眼裡的冷意越發凝重,淡淡道:「老爺,老二媳婦初嫁到魏家,有些規矩還不知曉,兼之是庶女出身,這教養、規矩還是要叮囑些,不然日後外出赴宴,一個行事不周,寧遠將軍府的名聲怕是……」眸光看向劉湘婉,輕笑道:「老二媳婦,你說本宮說的對與不對?」

  劉湘婉起身,對其恭敬的福了福身,低聲道:「母親說的甚是有理。」

  只見三公主眉眼帶笑,輕聲道:「本宮也是爲你著想,畢竟這諾大的寧遠將軍府唯有你一個新婦,本宮也是擔憂……」

  劉湘婉點了點頭,輕聲道:「母親的擔憂,兒媳焉能不知,昨兒兒媳回門時,祖父他老人家還問我嫁人後,可有行差踏錯,惹您生氣,」聲音一頓,小聲道:「媳婦跟祖父說,媳婦自小在您身邊長大,其規矩、教養都是您手把手教導,焉能給您丟臉,倘若孫女行事不周,這不是再說您不會教養子孫嗎?再且孫女是被聖上賜婚與相公,遂孫女的德言容功自是樣樣都出挑,讓人挑不出絲毫詬話。」

  聞言,三公主臉色鐵青,不住的冷笑:「老二媳婦口才一如當初,寸步不讓。」

  「母親誇獎了!」劉湘婉臉色一紅,羞澀的對其福了福身。

  魏鬆垂著頭,心中慢慢有了計較,經了這幾件事,便知老二媳婦也不是個好拿捏之人,讓她幫忙規勸青墨,怕不是件簡單之事。

  這時,魏瑾兮開口,清脆道:「娘,二哥剛成親,再過些日子三哥又要成親,您不是說還有些事沒安置妥當,不如女兒從旁把您……」

  三公主心下熨燙,含笑道:「我的兒,今年你們兄妹三人皆要娶媳嫁人,你的嫁衣還未綉完,焉有功夫陪爲娘張羅你三哥的親事,」眸光看向劉湘婉,輕聲道:「如今你二嫂嫁進來,有她在,自是能幫爲娘分憂解難,你說是不是啊,老二媳婦?」

  「父親膝下共五名子女,如今大哥大嫂不在,相公排在第二,兒媳身爲弟妹們的嫂子,他們的親事自是該從旁幫忙,且母親年歲漸大,這打理府中內務的差事,母親也可交給兒媳,此乃媳婦的分內之事。」

  三公主越聽臉色越冷,冷笑道:「老二媳婦,你這胃口未免太大了,」神色一頓,緩緩道:「有些事還是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待會兒本宮給你一份名單,到時你幫著下帖子吧!」

  劉湘婉福了福身,低聲道:「兒媳領命。」

  魏鬆看向青墨,輕聲道:「明日你要去上朝?」

  魏廷茂點了點頭:「不知父親是何意?」

  「如今你已成家立室,行事要沉著冷靜,爲聖上辦事,不可放鬆一絲心神。」

  魏廷茂淡淡道:「即便父親不說,兒子也知如何做!」

  唉!如今青墨聽不進任何人之言,從他進門至今,正眼都未瞧他們一眼,心中的憤恨怕是不容易消除,再加上公主,已對青墨下了殺心,以他之力,再勸不住他二人,目光巡視一圈,看到堯哥三兄妹,心中不由低嘆:如今這個家,母子成仇,父子失和,兄弟猜忌,寧遠將軍府怕是要毀在他手中……

  不多時,魏廷茂站起來,面無表情道:「不知父親母親可還有事,若無我便帶媳婦先行離開。」

  三公主拿起絲帕,捂住嘴角的笑意,輕聲道:「青墨若有事可先行一步,本宮還有事叮囑你媳婦。」

  「既如此,您說,我在旁等著便是!」

  三公主臉色青白交錯,他這是何意?怕她欺負他媳婦不成!心中的怒火如翻江倒海,憋氣道:「老二媳婦,如今你已出嫁,這娘家與婆家不一樣,各家府邸的規矩也不一樣,待會兒向嬤嬤會將魏家的家訓交給你,望你熟記於心,莫要犯了上面的規矩。」

  劉湘婉福了福身,輕聲道:「多謝母親挂念兒媳。」

  話音一落,向嬤嬤帶著一個丫鬟進來,手中捧著一卷卷宗,向嬤嬤躬身道:「二奶奶,此乃魏家的家訓。」

  劉湘婉含笑點頭,剛要伸手去接,就見魏廷茂大步一邁,越過她從丫鬟手中接過,淡聲道:「當年三弟娶媳婦,母親也這般交代嗎?」

  「自然!」

  魏廷茂打開手中的卷宗:「如此,我跟夫人一起熟讀,畢竟這些年我一直在外行軍打仗,對家中規矩知之甚少,趁此機會也好熟讀下魏家的家訓,」聲音一頓,怪异道:「不知魏家家訓中,對魏家兒郎拋妻弃子這一做法,如何處置。」

  此言一出,魏家衆人神色大變,魏鬆更是臉色蒼白不已,三公主眯了眯眼,堯哥臉色鐵青的站起來,怒聲道:「二哥……」

  魏廷哲與魏瑾兮臉色漲紅,怒視他們夫婦!

  劉湘婉垂著頭,嘴角不自覺上翹。

  魏廷茂當著衆人的面緩緩打開宗卷,瞥了一眼後,漫不經心的開口:「夫人,爲夫替你看過,上面所說不過是假仁假義之言,無需你費心記下。」

  「相公,您不僅是妾身的天,還是妾身日後的依仗,遂凡您說出之言,妾身定依言而行。」

  「夫人果然是大家閨秀,賢良淑德!」

  劉湘婉臉色緋紅,嬌滴滴道:「相公……」

  魏廷茂飛快的合上卷宗,看向上首二人,輕聲道:「家訓已在我手中,不知還有事否,若無,我們夫婦還有事,便先行一步。」

  三公主眼睛好似在噴火,胸口更是起伏不停,怒聲道:「老二,你要忤逆不成?」

  「母親此話是何意?」

  劉湘婉忙從他手中奪過家訓,對其福了福身,恭敬道:「兒媳多謝母親提點,回去後定然將其銘記於心。」

  三公主臉色微緩,沉聲道:「老二媳婦,本宮這麽做也是爲你著想,爲了這個家考慮。」

  劉湘婉忙不迭點頭:「母親,待兒媳熟讀家訓,便能幫您打理府中內務,替您分憂。」

  這個小賤人!

  賊心不死,還惦記管家一事!

  除非她死,否則做夢!

  三公主臉色鐵青,磨了磨牙:「你方嫁進來,尚不著急管家一事,一切待你熟悉府中大事小情再說。」

  「媳婦謹遵母親教誨。」

  夫婦二人從正房出去後,不由對視一眼,相視而笑,今兒三公主這下馬威,被他們夫婦一一化解,不知她心中會如何惱怒。

  誠如他們所料,他們剛離開,三公主猛地起身,神色陰狠的盯著魏鬆,凄厲道:「看到沒?老爺,你看到沒?他們夫婦聯手對付本宮,是不是唯有本宮死了,你才會有所動搖。」

  「你……你……當著孩子們的面,休要胡說八道!」

  「事到如今,你還在奢望,老二會對你有所改變,」三公主嘴角不住冷笑,譏諷道:「當年他娘的死,幷非本宮一人所爲,若不是你推波助瀾,焉能走到如今這般田地。」

  聞言,魏鬆一把扯過她的胳膊,陰沉道:「可知你在說什麽?」

  「老爺怎麽不裝了?」

  魏鬆眸光瞥見三個兒女,低斥道:「都給我出去!」

  堯哥神色躊躇,低聲道:「爹,事已至此,您瞞著我們又有何用,難道真要二哥害死我娘,您方追悔莫及嗎?」

  「你們是親兄弟,你二哥怎會害死你娘。」

  魏廷哲氣急敗壞道:「爹,如今二哥連面子情都不願意裝,您還在奢望什麽,期盼什麽。」

  魏瑾兮只是不停的啼哭,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三公主轉頭看她,冷冷道:「你是本宮的女兒,决不可輕易落泪,遂給本宮收回你的眼泪!」

  「娘……」魏瑾兮泪眼婆娑的抬頭,只見她滿臉泪水,好不可憐。

  「哭!哭有何用!便是你哭瞎了,本宮與你二哥之間也只能有一人活著,」三公主轉頭看向老爺,低笑道:「那個賤人不過給你生了兩個兒子,就讓你百般惦記,本宮給你生了二子一女,怎不見你爲他們諸多謀劃,諸多考慮,說到底你的心是偏的,你隻心疼那個賤人生的兒子,本宮的孩兒,你從來都不在乎……」

  「你……」

  「娘……」父子四人一同道。

  魏鬆捂著胸口,不住低喘:「你要逼死我不成?」

  堯哥臉色一變,飛快上前扶住他爹的胳膊,擔憂道:「爹……」

  見此,三公主冷笑兩聲:「每每提及此事,老爺便以此威脅本宮,可知藉口用多了,便再無當初的作用。」

  「你到底想讓我如何做?是親手弑子,還是親眼看到青墨被你害死,你才舒心?」

  「本宮怎知老爺心底的想法,可老爺……事已至此,我與老二只能活一個,你到底想讓我們之中誰活著?」

  母子四人目光如炬的盯著魏鬆,只見他攥著心口,不住喘氣:「你……你……你們都不用死,我去死!我給青墨他娘賠命,可好?」

  未料,三公主拍了拍他的肩,輕聲道:「老爺,其實本宮不過是隨口一說,當年你能選擇本宮,如今依舊會選擇本宮,知曉爲何嗎?」

  魏鬆後退一步,眼睛慢慢變大,不可置信道:「你……你……」

  「沒錯!只要本宮手中握有權利,老爺依舊會如當年般作抉擇。」

  「你瘋了!你瘋了嗎?怎能這麽做!萬一此事敗了,可曾想過孩兒們,想過我,想過寧遠將軍府。」

  三公主輕挑他的下巴,玩味道:「本宮不會輸!當年老天爺促成我們這樁親事,日後定也會讓本宮事事順心,因本宮是皇家的公主,一切利益糾纏,沒人比本宮更清楚。」

  魏鬆氣急之下,拽著她的胳膊扯進內室,回頭看向呆愣的三個兒女,怒聲道:「你們誰敢跟過來,家法處置。」

  三公主被拽的脚步踉蹌,低笑道:「老爺,害怕了?」

  「你要尋死,是你自己的事,不許拉孩兒們與寧遠將軍府做墊背,不然……」

  內室,三公主一把推開他,看也不看他搖搖欲墜的身子,低笑道:「本宮就說老爺心中早有决斷,原來被捨弃的那個人是本宮。」

  事關魏家所有人的性命,魏鬆焉能不急,焦急道:「公主,您萬不能參與此事,一旦輸了,便是禍連九族的大罪,當真開不得玩笑。」

  「呵呵……」三公主不住大笑,笑得眼角滑下兩行泪水,她伸手揩了揩,低笑道:「眼泪?老爺,你看到本宮的眼泪沒?」

  「你……」

  「自本宮嫁給你,便一心一意對你好,即便你心中有那個賤人,本宮也不甚在意,她活著時爭不過本宮,死了就更不值得一提,若您對她情真意切,又怎會在本宮生下堯哥之後,又生了哲哥及兮兒。」

  魏鬆上前一步,不料三公主後退兩步,低笑道:「如今本宮被老二逼得如喪家之犬,也不見老爺爲本宮說過何話?本宮不解,你我成親十餘載,你當真對本宮無一絲鍾情之意。」

  「若無……我焉會跟你生兒育女。」

  「可如今你兒子要殺本宮?你爲何不替本宮除了這個禍害!」

  魏鬆怒道:「虎毒尚不食子,你讓爲夫爲了你弑子不成?」

  三公主慘笑道:「就因你優柔寡斷,本宮才會行至今天這一步,都是你逼的!是你們在逼本宮!」

  魏鬆臉色稍緩,輕聲道:「公主,爲夫讓青墨夫婦離府可好?日後只有我們一家人在一處過日子,可好?」

  「晚了!晚了!」

  魏鬆身子一僵,呆愣道:「你到底做到哪一步?」

  三公主低笑道:「成,本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成,我們一家黃泉路上結伴而行,這樣多好,一家人生死皆在一處。」

  聞言,魏鬆氣的身子不住哆嗦,抬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怒聲道:「你想死便去死,莫要拉著孩兒們,他們可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竟如此狠心!」

  三公主捂著臉,不可置信道:「你敢打本宮!」

  「我就是要打醒你!」

  「若不是老二步步緊逼,心心念念想要殺本宮,本宮何至於被其逼得無路可退,」三公主氣憤之下,指著他,怒聲道:「當年那個賤人死的時候,本宮就該將那兩個孽種送下去陪他們娘,也就不會發生今兒之事。」

  魏鬆盯著她,冷冷道:「你到底如何才肯罷手!」

  「一旦上了船,除非船停了,你方能下船,不然冒然下船只有死路一條。」

  「明日你搬到公主府吧!」

  「你……你……你竟要驅趕我?」

  「爲了魏家這一大家子,爲夫只能這麽做!」

  「好個薄情郎,當年本宮就知你薄情寡義,可想著咱們成親後,是要過一輩子的夫婦,天長日久,早晚你會對本宮流露真情,沒想到……到頭來本宮跟那賤人落得一樣的下場。」

  魏鬆低聲道:「你要行謀逆之事,爲夫不能因你一人,害了整個魏家。」

  三公主冷笑道:「除非你把本宮休了,否則這麽做不過是掩耳盜鈴。」

  「你明知此乃不可能之事!」

  「如此,你只能跟本宮福禍相依,本宮生你便生,本宮死你便死,這輩子你的生死皆在本宮的一念之間。」

  「我早已活够了,若你想要爲夫的命,現在便拿去,可是堯哥他們呢?你當真狠心至此,爲了那遙不可及的念想,竟生出謀逆的心,難道就不怕東窗事發那日,堯哥他們被你牽連的丟了性命。」

  「本宮的孩兒,本宮有權置喙!」

  「你心狠至如此地步,就不怕他們知曉後,因此怨恨你嗎?」

  「恨?人這輩子皆逃脫不了死亡,又有何可畏懼?」三公主拿起絲帕捂住嘴角的笑意:「其實讓魏家免除牽連,還有一個法子,便是你向聖上揭發本宮的謀逆之心。」

  「你……」

  「不過此事已勢在必行,倘若你告訴聖上,也只是加快魏家的毀滅罷了。」

  「你想讓全家人陪著你一起死。」

  「之前本宮猶豫不定,可自打老二打了勝仗,封了三品的將軍,便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三公主神色一頓,又道:「還有你,若不是你期望老二繼承寧遠將軍府的門庭,本宮又怎會被你二人逼得兵行險招。」

  「事到如今,你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竟變成我們逼你,你怎能自私自利到如此地步?」

  三公主冷笑道:「倘若本宮沒了,本宮的孩子們早晚會被老二一個個謀害死,無論結果如此,都逃脫不過一個死字,本宮索性無所顧忌,成了自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不成黃泉路上,本宮帶著他們,且看誰敢欺負他們。」

  「你……你……你魔怔了!」

  「老爺,要麽你現下去聖上面前告發本宮,要麽就給本宮安安靜靜的待著,眼下鹿死誰手還是個未知,你等著看結果便是。」

  聞言,魏鬆腿一軟直接坐在地上,捂著胸口,喃喃道:「難道這就是老天爺給我的懲罰,當年我不該貪生怕死,拋妻弃子,如今竟釀成此等苦果。」

  魏廷茂握著劉湘婉的手,低聲道:「未料夫人如此有謀略,竟會先發制人!」

  「公主讓我熟讀魏家家訓,不過是希望我沒工夫插手府中的內務,既如此,不如我直接了當問出來,到時也可名正言順與其周旋。」

  「爲夫知你不喜管家,不喜與人勾心鬥角,不喜每日活在算計中,可你嫁與我,却讓你所有不喜之事皆做了,夫人,爲夫讓你受委屈了!」

  「那你可知我喜歡之事。」

  魏廷茂脚步頓了頓,低笑道:「夫人喜歡銀子,喜歡睡到自然醒,喜歡無憂無慮,喜歡欣賞這世間所有美景。」

  「我既可以爲你忍受所有不喜,那我所歡喜之事,你可會爲我實現?」

  魏廷茂看著她的眼睛,正色道:「待大仇一報,我便跟聖上奏請去鎮守邊疆,届時爲夫帶你欣賞這世間所有美景,如何?」

  「行軍打仗的武將,家眷從來都是留在京中,你又如何能讓我跟你一同去外任。」似大伯母一輩子固守在京中,每每大伯在戰場上拼搏性命,大伯母便日日提心吊膽,爲其擔驚受怕,她不想過那樣的日子,可如今嫁給行軍打仗的將軍,日後且有的熬。

  魏廷茂含笑道:「既爲夫應承你,心中自是有把握。」

  劉湘婉疑惑道:「不會等到你解甲歸田時,再帶我外出欣賞美景,可那時我們已垂垂老矣,腿脚皆不利索!」

  「不出五年,爲夫定帶你游歷天下。」

  「當真!」

  「不信,我們可擊掌爲誓!」

  話音一落,他們夫婦竟當真擊掌爲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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