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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閨中記事》第195章
第195章 周家心思

  二姐神色一愣:「大姐?」

  「二妹, 你嫁人多年, 想必在婆家沒少受其磋磨, 遂娘家與婆家在你心中誰更靠的住, 心中已有答案?」

  「我……」

  大姐輕聲道:「自古兒女親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是先考慮家族利益,其次才是兒女感受,官宦人家如何,商賈之家亦如此。」

  如何不是!

  她入齊家門已四載,至今無所出, 婆婆早已對她心生不滿,奈何娘家底蘊深厚, 便是庶出之女也不是他們商賈之人所能折辱, 遂面上對她總是言笑晏晏,個中心酸, 她又能與誰說。

  過了許久, 二姐方輕聲道:「正因如此,我不顧婆婆反對跟著相公來京。」無子便是齊家拿捏她最大的軟肋。

  「二妹,在娘家時, 姐妹間難免會爭風吃醋, 但與婆家的勾心鬥角相比,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事,你能來京,大姐心中很是歡喜,不管之前如何, 日後咱們姊妹還是要多多走動。」

  二姐咬了咬嘴唇,輕聲道:「便是大姐不說,妹妹也會這般做,」起身對四妹妹妹福了福身,低聲道:「以往都是姐姐的不是,妹妹們莫要跟姐姐一般見識。」

  劉湘婉心中一嘆:這就是現實!倘若二姐同她們一樣嫁入官宦人家,說不得會趾高氣揚,可現下的她是商賈之婦,不得不對她們低頭。

  三姐走上前,拉著她的手,含笑道:「二姐,不管往日咱們姐妹間有過何齷齪之事,誠如大姐所說,那不過是前塵往事,過去便讓它過去,日後咱們姐妹還如小時般和睦相處,可好?」

  「好!好!」二姐眸光瞥向其餘四人,見她們紛紛點頭。

  「這就對了!姐妹之間本該和睦相處,」大姐緩緩道:「咱們出嫁後,娘家人將我們當外人看,婆家人又一心認爲我們想著娘家人,遂無論於娘家還是婆家人,至始至終我們都是外人,既如此,姐妹間又何必相互爲難,讓其苦上加苦。」

  五姐妹感同身受的點點頭,輕聲道:「大姐……」

  「姐姐跟你們說這些,也是期望日後你們的日子越過越好,與夫婿舉案投眉,與姐妹們和睦相處。」

  五姐妹异口同聲道:「大姐放心。」

  大姐神色滿意的笑了笑,姐妹幾人做在一處話著家長,半個時辰後,只見五姐扶著腰緩緩起身,神色歉意道:「大姐,如今妹妹身子越發沉,坐得久了肚子難受的很,遂想去姨娘那躺一會兒。」

  「二妹來京讓我歡喜不已,竟未曾顧及到你與腹中的外甥,」大姐自責道:「可要喚大夫過府?」

  五姐搖了搖頭:「大姐莫要擔心,不過是腰有些酸。」

  「如此,趕緊讓婢女扶你去張姨娘處歇息吧!」

  這時,劉湘婉起身,輕聲道:「大姐,不如我送五姐回去吧!」

  大姐想到黃姨娘與張姨娘的院子緊挨著,遂點頭:「甚好!甚好!」

  劉湘婉對其莞爾一笑,方上前兩步扶著五姐的胳膊,輕聲道:「待午膳時,我們再過來。」

  大姐含笑點頭,叮囑道:「回去路上,六妹多多照看五妹。」

  姐妹二人點了點頭,方抬脚離開。

  行至半路,五姐含笑道:「六妹,你有事自去忙。」

  「五姐,妹妹幷無其他事。」

  「你不是要去探望祖父嗎?」

  劉湘婉脚步一頓,輕嘆道:「到底瞞不過五姐。」

  「你且去吧!讓綠琴、綠蕊扶我過去就好。」

  「五姐,便是妹妹想去探望祖父,也急不在這一時。」

  五姐拉著她的手,輕聲道:「適才我坐了太長時間,腹中難免有些難受,如今出來走了一會兒好受多了。」

  劉湘婉見五姐堅持,不由伸手輕摸她的肚子,淡笑道:「既如此,妹妹就不在推辭了。」

  書房,劉仲修看向下首坐著的四個姑爺,眉眼帶笑道:「耀文,爲父給你介紹下你的妹夫們嗎?」

  齊耀文起身,含笑道:「岳父,以往小婿行商也不過是途經京城,却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在京城扎根,遂日後還妄您與三位妹夫多多照拂。」劉家女婿除了他是商賈出身,其餘三人皆是官身,三妹夫乃官宦之子,四妹夫乃寒門學子出身,六妹夫乃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可想而知,他們之中,出身商賈的他地位有多卑微。

  三人起身,回以揖禮,鑾哥含笑道:「二姐夫,我們都是劉家的女婿,日後便是一家人,日後需小弟幫忙的地方直說便是。」

  韓琛淡笑道:「三姐夫說的是,若二姐夫在京中遇到麻煩事,凡小弟力所能及,直說便是。」

  魏廷茂淡淡道:「二姐夫。」多餘的話一句未說。

  齊耀文挑了挑眉,拱手道:「姐夫在此多謝你們。」

  「好說!好說!」

  劉仲修含笑道:「咱們都是自家人,坐下說話吧!」

  四人對視一眼,方緩緩坐下。

  「耀文,親家當真决定將蘇州的生意都遷至京城。」

  齊耀文恭敬道:「岳父,我們齊家想成爲大凉國的皇商。」

  此言一出,屋中靜的仿佛掉根針都能聽到,只見劉仲修臉色驟變,厲聲道:「可知你在說甚?」想要成爲皇商,可知其中的艱難與內裡錯綜複雜的關係,成爲皇商之人背後定有皇親國戚撑腰。

  鑾哥咽了咽口水,訕訕道:「二姐夫,你沒開玩笑吧!」

  齊耀文淡笑道:「三妹夫,姐夫既有此等念想,自是有所打算。」

  劉仲修沉著臉,低聲道:「耀文,若你將希望寄托在我們劉家身上,爲父現下便可告訴你,劉家絕不會插手此事。」近幾年劉家一直在韜光養晦,焉能爲了齊家之事冒然出頭,惹得聖上猜忌。

  「岳父,此乃小婿畢生所願,小婿心知此事幷非一蹴而就,需要慢慢周旋,遂只要有生之年能讓齊家成爲皇商,小婿便心滿意足。」

  魏廷茂眉眼一挑,淡淡道:「不知二姐夫有何打算?」

  齊耀文欲言又止,半響後,方低聲道:「不敢欺瞞岳父,是大皇子!不知他從何處得知我們齊家乃蘇州首富,特意派人去蘇州游說我爹,這才有了小婿京城之行。」

  凡入朝爲官之人,自是比旁人更瞭解朝中的局勢,遂他一說出『大皇子』三字,無論劉仲修還是其餘三人皆身子一僵,劉仲修眯了眯眼,狠狠拍著桌子,怒聲道:「耀文,若你追隨大皇子行事,我們劉家只能與你們齊家一刀兩斷。」

  聞言,齊耀文身子一顫,臉色發白,不明白岳父爲何這般疾言厲色,瑟瑟道:「岳父……」

  劉仲修神色陰翳,冷冷道:「如今朝堂時局不穩,劉家不參與皇儲之事,倘若你們齊家爲了成爲皇商,跟皇室之人扯上關係,那麽爲父只能跟你斷了關係。」

  「岳父,可是大皇子……」

  「爲父隻跟你說一句話,太子是誰,日後的天子便是誰,遂你心中那遙不可及的貪念,趁早死了心。」

  齊耀文身子一顫,嘴唇發鬥,喃喃道:「女婿明白了!」

  「若你想在京中開個酒樓,爲父定會爲你斟酌,至於其他,爲父無能爲力。」

  鑾哥輕聲道:「二姐夫,岳父這般說乃是爲你著想,朝中……」頓了頓,淡笑道:「若你執意如此,不光劉家,我們三家也會跟你斷了關係。」

  「三妹夫,姐夫知曉如何做。」

  魏廷茂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二姐夫,不知大皇子派誰去蘇州游說令尊。」

  「這個……這個……」齊耀文臉色微紅,低聲道:「我爹幷未告知我。」

  魏廷茂點了點頭,坐在一旁淡笑不語。

  劉仲修斜了他一眼,果然是商賈之人,說話喜歡留一手,却不知此舉惹其他三人心下不喜,日後怕是不會與他過多牽連。

  唉!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到了祖父院子,院門口立著的小厮見到劉湘婉忙躬身揖禮,欣喜道:「六姑娘,您回來了?」

  「祖父可在?」

  小厮恭敬道:「在!在!」

  劉湘婉點了點頭,帶著招娣進去,往日這般時辰,祖父定是在書房,遂主僕二人往書房走去,站在門口,只聽她輕聲道:「祖父?」

  半響後,屋內傳來細碎的脚步聲,隨後門被飛快的打開,劉奎面帶喜意道:「六姑娘,您回來了?」

  「劉叔……」

  「六姑娘趕快進去吧!老太爺在裡面等您。」

  劉湘婉含笑點頭,抬脚走進去,只見祖父坐在棋盤邊,對其福了福身,輕聲道:「祖父。」

  老太爺含笑道:「你來家了?」

  「二姐來京,母親送派人送口信與我,遂來府探望二姐,」劉湘婉話音一頓,又道:「孫女見無甚事,便過來陪您說說話。」

  老太爺指著對面的位置,輕笑道:「坐吧!」

  劉湘婉坐下後,看著黑白棋局,輕聲道:「看樣子,祖父要輸。」

  「此言錯矣!」老太爺指著棋局,鎮定自若道:「沒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結果如何,遂只要你身在局中,便不可輕乎大意。」

  「祖父,可是有話跟孫女說?」

  果然是他教養出來的孩子,一句話便明白其意,淡笑道:「這兩日魏家可安穩?」

  劉湘婉沉思片刻,輕聲道:「除了婆婆被公爹禁足,再無大事發生。」不敢將她頂撞公爹的事說與祖父聽。

  老太爺拿著棋子的手一頓,詫异道:「三公主被禁足?」

  「公爹已知曉婆婆的打算,將其禁足怕是爲了斷絕她與外面的聯繫。」

  「魏鬆出手倒是很果斷。」

  「祖父,事關魏家上百口的性命,公爹焉能不膽戰心驚。」

  「在魏鬆心裡,最在意的始終是寧遠將軍府。」

  劉湘婉頷首:「祖父說的是。」

  「六丫頭,無論他跟三公主如何鬥,你皆不可插手。」

  「孫女知道,」劉湘婉拿起白子放在棋盤上,輕聲道:「祖父,相公跟婆婆說已知曉她所圖謀之事。」

  老太爺雖『咦』了一聲,目光却緊盯著棋盤,淡淡道:「青墨此舉怕是爲了讓她心神大亂。」

  「祖父高見!」劉湘婉抿了抿嘴角,低嘆道:「祖父,此事一旦東窗事發,除了相公,魏家所有人皆會受其牽連。」

  「時也命也!」老太爺長嘆一聲:「三公主敢如此行事,定然想到此事的後果,既她不在乎兒女的安危,你又何必庸人自擾。」

  「長輩們的事,我們不敢置喙,可若因此牽連小輩,婆婆此舉未免太過自私。」

  「都是貪念!」老太爺淡笑道:「人活在世,知足常樂這四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旁人皆嘆息命運不公,可輪到自身又如何能看破。」

  「祖父,也許唯有心境平和之人方知曉『知足』二字的意義。」

  老太爺輕嘆:「如何不是?」神色一頓,低聲道:「當年老夫也同青墨一般,習得一身武藝隻爲建功立業,所行之事皆被功名利祿,利益得失所迷惑,唯有垂垂老矣,回首前塵往事方知當年做過多少錯事,走過多少彎路。」

  「祖父……」

  「老夫曾告誡過你,對你好的不一定是真的好,對你冷言冷語也幷非心腸歹毒,有些人有些事要用心看,慢慢去想,慢慢去體會,切記不可衝動。」

  劉湘婉點了點頭,輕聲道:「孫女定時刻銘記您的教誨。」

  話音一轉,老太爺又道:「跟青墨相處的如何?」

  劉湘婉臉色微紅,低聲道:「祖父,他待我極好!」

  「如此甚好!青墨重情,只要你一心一意待他,老夫信他此生絕不會負你。」

  想到昨兒故意說出『寡婦再嫁』的話,劉湘婉抿了抿嘴角的笑意,輕聲道:「孫女既嫁與他,自是要將日子過得紅紅火火,不讓您操心。」

  老太爺含笑點頭「老夫許是沒跟你說過,你跟你祖母脾性甚是相似,看似什麽都不在乎,却又什麽都看在眼裡,讓人摸不著頭緒,猜不中所想。」

  「祖父,孫女不懂,此話何意?」

  未料,老太爺不答,輕聲道:「六丫頭,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你要知足,知道嗎?」

  劉湘婉臉色緋紅的點頭。

  「趁著今兒你來家,老夫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劉湘婉輕笑道:「您可是相中宴哥與祉哥?」

  「不錯!」老太爺指著她,不住大笑:「果然什麽事也瞞不住你這個鬼機靈!」

  「祖父擔心姨娘不肯?」

  「你剛出嫁,你姨娘心中定然不捨,若老夫這時從她身邊奪走宴哥兄弟倆,她雖不會說甚,可心裡到底意難平。」

  話音一落,劉湘婉起身,對其恭敬的揖禮,輕聲道:「祖父,若不是因爲孫女,您何須這般費盡心神。」

  「你這孩子……」老太爺低嘆:「你雖在老夫身邊待了三載光陰,却讓老夫開懷不已,而這三年你時常讓宴哥兄弟倆過來,意欲爲何,老夫豈能不知。」

  「祖父……」

  「倘若他們哥倆在老夫身邊長大,長大後便不會因庶出身份被人小覷。」

  劉湘婉眼眶微紅,低聲道:「祖父,您爲孫女諸多謀劃,孫女委實不該隱瞞您心中所想。」

  「六丫頭不必自責,便是你不這般想,你老子也早將主意打到老夫身上。」

  「祖父……」

  「你出嫁後,這院子便空落落,老夫甚是不習慣……」老太爺聲音一頓,淡笑道:「你爹衆多子女中,除了嫡出的翊哥,便是你這兩個弟弟讓他極爲上心。」

  劉湘婉輕聲道:「爹爹甚是疼□□哥。」再過幾年宴哥便要搬去外院住,届時日日去太太面前請安,焉能不受太太的磋磨,爹爹如此打算怕也是利用祖父的身份,堵住太太的嘴。

  「若老夫不同意,任旁人如何算計,老夫也不會讓他稱心如意。」

  「祖父……」

  「同當年的你一樣,宴哥很是得老夫的歡心!」

  一句話讓劉湘婉歡喜不已,神色激動道:「祖父……」似想起什麽,咬了咬嘴唇,低聲道:「大伯母及大堂嫂那邊……」

  老太爺冷哼:「你大伯母不會說甚,至於你堂嫂嗎?」眼睛一眯,冷笑道:「便是她心下不虞又如何?老夫决定的事,誰人敢置喙。」

  聞言,劉湘婉彎了彎眉眼,輕笑道:「祖父,孫女明白怎麽做。」

  老太爺頷了頷首,輕聲道:「既如此,安心陪祖父對弈吧!」

  一個時辰後,劉湘婉從祖父院子走出來,便見魏廷茂大步而來,不由想起昨晚的事,臉色一紅,狠狠瞪了他一眼,目不暇視的從他身邊走過去。

  見此,魏廷茂飛快的拽住她的胳膊,低聲道:「夫人,還生氣呢?」

  「你說呢?」

  「勝敗乃兵家常事,日後你贏爲夫的機會多著呢?」

  劉湘婉板著臉,恨聲道:「好又遂了你的心!」

  「夫人,爲何這般說!爲夫真真冤枉的很,昨晚若不是你先挑起挑釁爲夫,爲夫焉能應戰,誰知你……」體力如此不佳!晚膳吃了甚多,依舊不抗折騰,不過三個回合就不住告饒,讓她說甚便說甚,也唯有那時甚是乖巧,讓他很是欣喜。

  「你……你……你這人怎又胡說八道!」

  魏廷茂將她拉進懷中,耳語道:「昨晚夫人雖體力不濟,但到底比前兩日要强上一些,」趁人不注意,咬了咬她的耳朵,輕聲道:「昨晚夫人甚是勇猛,竟讓爲夫欲罷不能。」

  「你……你……你不要臉!」

  「確實!自打爲夫娶了媳婦,這臉皮便厚的很。」

  劉湘婉惱羞成怒的狠狠踩他的脚,恨聲道:「日後在不理你。」

  魏廷茂忙道:「夫人莫要生氣,爲夫錯了還不成,下朝後,爲夫便急忙忙的回府,方被告知你回了娘家,於是馬不停蹄的趕過來,看在爲夫對你情深意切的份上,不要生爲夫的氣,可好?」

  劉湘婉剛要開口諷刺他,就見劉奎走出來,躬身道:「老奴拜見六姑爺。」

  魏廷茂回以揖禮,淡笑道:「劉叔,」瞥了眼劉湘婉,輕聲道:「夫人,爲夫尋祖父有事要說。」

  劉湘婉點了點頭:「我去姨娘院子。」

  黃姨娘看到立在門口的姑娘,臉上的笑容如何也遮掩不住,驚喜道:「姑娘,你回來了?」

  劉湘婉福了福身,輕聲道:「若不是二姐來京,女兒還得過些日子方能回來看您。」

  「綠衣跟我提及,五姑娘與三姑娘回府時,姨娘便猜到姑娘也會回府,只是未料姑娘來的這麽快。」

  劉湘婉拉著她的手坐在床邊,輕聲道:「姨娘在作甚?」

  黃姨娘淡笑道:「給宴哥祉哥做小衣,他們長得快,兩三個月便得給他們重新做身衣裳。」

  提及這個,劉湘婉臉色一僵,輕聲道:「姨娘,女兒想跟您說件事。」

  黃姨娘摸著小衣的手一頓,垂下眼眸,低嘆道:「可是老太爺露了口風?」

  劉湘婉點頭,緩緩道:「適才女兒去看望祖父,他老人家親口跟我提及此事。」

  「老太爺真的很看重姑娘,」黃姨娘抬頭,含笑道:「若不是爲了姑娘,老太爺焉能這般看重宴哥祉哥,又怎會讓你過來徵求姨娘的意見。」

  「姨娘……」

  「姑娘不必多勸,姨娘心中早已有了决斷,若不然也不會這些日子一直在給他們做小衣。」

  劉湘婉神色一怔,低聲道:「即便弟弟們住在祖父的院子,您也能日日看到他們。」

  「宴哥祉哥能被老太爺看中,是他們的福氣。」

  「姨娘,女兒知您心裡不好受,可兩個弟弟的將來比什麽都重要,」劉湘婉神色一頓,輕聲道:「他們是庶子,日後要考取功名,娶媳生子,更甚至另立門戶,遂需要讓他們立起來。」

  黃姨娘輕聲道:「姑娘所說,姨娘明白。」

  「您放心,有祖父在旁教導他們,日後他們的作爲定不可小覷。」

  黃姨娘點頭,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輕聲道:「姑爺待你可好?」

  「姨娘放心,相公待我甚好!」

  「三公主可有爲難你?」

  劉湘婉怕姨娘擔憂,淡笑道:「如今婆婆被公爹禁足,焉有心思搭理女兒。」

  黃姨娘詫异道:「這是爲何?」堂堂大凉國的公主,金枝玉葉出身,怎會被寧遠將軍禁足,若此事傳到聖上耳裡,定是一場非同小可的官司。

  「女兒剛進門,幷不知曉其中緣由,不過女兒猜想,怕是公爹跟婆婆之間生了齷齪事。」

  黃姨娘拉著她的手,叮囑道:「他們的事,姑娘莫要插手。」

  「姨娘便是不說,女兒也知曉。」

  「府中奴僕可有爲難你?」

  劉湘婉拿起絲帕遮住嘴角的笑意,輕聲道:「他們畏懼相公,焉敢對我不敬。」

  「姑娘事事順心,姨娘這心總算安穩了。」

  「姨娘,莫要擔心,女兒嫁了人,自會將日子過得和和美美。」

  黃姨娘含笑道:「理應如此。」

  「弟弟們怎還未放學?」

  「看時辰馬上便回來了。」

  話音一落,便聽蹬蹬的跑步聲,只聽宴哥歡快道:「又是我第一。」

  祉哥隨後跟上來,喘氣道:「哥哥比我高,自然比我跑的快。」

  睿哥冷哼:「你怎不說我飯比你吃的多。」

  「因爲哥哥是猪,猪吃飯就多!」祉哥說完,笑咯咯的跑進屋子。

  「找打!」

  「姨娘……姨娘……姨娘救我,哥哥要打我!」祉哥飛快跑進內室,如小牛犢似得衝進來,待看到床邊坐著的人,大喊:「姐姐……姐姐……」跑的方向自然也變了,直接衝進劉湘婉懷裡。

  宴哥緊追其後的跑進來,看到來人瞪大了眼睛,驚喜道:「姐姐,你回來了?」

  黃姨娘板著臉,冷冷道:「你又欺負弟弟!」

  此話一出,就見祉哥從姐姐懷裡鑽出來,對著哥哥吐舌頭作怪,黃姨娘咳了咳,淡淡道:「祉哥……」

  小哥倆指著對方,异口同聲道:「姨娘,是他使壞!」

  「在嚷嚷便罰你們去書房描紅!」

  只見小哥倆對視一眼,冷哼一聲,轉頭看向別處。

  劉湘婉輕聲道:「趕緊將身上的布包放下來!」

  聞言,綠衣與招娣走上前,從兩位小主子身上拿下布包,又拿出絲帕擦拭他們額頭的汗水,宴哥挪了挪步子,低聲道:「姐姐,今兒你可是不走了?」

  劉湘婉對其搖搖頭:「姐姐乃出嫁之人,不能隨便回娘家住。」

  「爲何?」

  「因女子嫁人後就是別人家的媳婦,倘若經常回來,旁人定會以爲婆家人待她不好,進而引起不必要的閒言碎語。」

  宴哥眼珠一轉,迫不及待道:「既然姐姐不能留下來,不如我們去你家住,可好?」這樣就能跟姐姐在一處玩耍。

  「現在還不行,待日後姐姐搬出去,方可接你與祉哥過去小住。」

  祉哥靠在姐姐懷裡,却玩著姨娘的手指,軟軟道:「姨娘也去嗎?」

  此話一出,劉湘婉與黃姨娘臉色一僵,只聽黃姨娘淡笑道:「姨娘去不了……」

  祉哥不解:「爲何?」

  黃姨娘摸了摸他的頭,淡笑道:「因爲姨娘得留在府中看家,萬一咱們院子丟了東西,可如何是好?」

  「讓綠衣留下看院子,咱們一起去姐姐的府邸。」

  黃姨娘笑而不語,輕聲道:「今兒夫子留了什麽課業?」

  只見小哥倆垂著頭,小聲道:「描紅、背論語。」

  劉湘婉淡笑道:「莫要不高興,明日讓姐夫帶你們去騎馬,可好?」

  「當真?」

  「若你們不信,一會兒姐夫過來,你們大可問他。」

  宴哥迫不及待問:「姐夫去哪了?」

  「祖父的院子。」

  小哥倆對視一眼,大喊一聲:「我們去尋祖父。」飛快的跑出去。

  劉湘婉輕聲道:「姨娘,自我出嫁後,弟弟們經常去祖父的院子嗎?」

  「衆所周知老太爺脾氣暴躁,可他對宴哥他們却十分和藹,正因如此,一旦他們倆惹我生氣,便會偷偷跑過去。」

  「祖父真的很喜歡他們。」劉湘婉心下感慨:祖父年歲大了,自是希望子孫繞膝,且宴哥與祉哥長得白白胖胖,甚是討喜。

  「老太爺可有說讓他們何時搬過去?」

  「姨娘……」

  黃姨娘淡笑道:「姑娘,姨娘心裡雖難受,却也知孩兒長大了總是要離家,而他們比旁人早些離開我身邊而已。」

  「姨娘,日後弟弟們長大定會孝順您。」

  黃姨娘苦笑道:「姨娘不求他們大富大貴,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劉湘婉緊緊握住姨娘的手,輕聲道:「會的!」

  魏廷茂將家中之事說與老太爺聽,只聽老太爺淡笑道:「你所謀不錯,步步緊逼勢必讓她亂了心神。」

  「祖父,小子總覺得那人手裡還有張底牌,至於是何,小子却是不得而知。」

  老太爺目光悠長的看向外面,喃喃道:「如此看來,此事老夫不得不插手……」三公主這般膽大妄爲,與宮中定是有遙相呼應之人,這人是誰,他已隱約猜到。

  這些年四丫頭在宮中過得何光景,他焉能不知,當年既敢將她送入宮中,便不怕她作妖,只是未料她膽子這麽大,竟敢參與謀逆一事,當年一時心軟,不忍親手弑孫,沒想到……她最後竟走上這條不歸路。

  「祖父,您可是猜到什麽?」

  「此事你無需多慮,魏家的事萬不能出一絲紕漏,眼下你爹雖禁足三公主,此舉是做給旁人看還是靜觀其變,我們皆不知,亦或者他在衡量哪方對他利弊最大……」

  「您是說?」

  「難道你心中不是這般猜想。」

  魏廷茂垂頭,低聲道:「祖父,我……」

  「他乃你親父,旁人對其在瞭解也不如你知之甚多,遂你心中如何想,老夫不問也不關心,但若想三公主倒臺,你爹在其中起著至關重要的决定……」

  「您放心,小子不會讓他攪亂我們的計劃。」

  老太爺頷首:「至於大皇子,曹家比我們更心急,遂有些事我們只需推波助瀾,不可做太多,否則容易落出馬脚。」

  魏廷茂點了點頭:「小子明白。」

  「再過兩月,事情便會有結果,除了你爹,魏家其他人你打算如何處置?」

  「該如何便如何。」

  「他們可是你的手足至親。」

  「是又如何?」

  老太爺低嘆:「青墨,做人做事莫要太激進,凡事留一絲餘地與人,於他於你都是善事。」

  魏廷茂沉吟片刻,輕聲道:「當年那人若肯善待我娘一絲,我又何至於心狠至此。」

  「青墨,人不能一直活在前塵往事裡,如今你成親了,有了媳婦,日後還會有屬自己的孩兒,届時你便會明白,何爲舔犢情深。」

  「祖父,其實小子內心也在糾結,既氣憤又不忍,畢竟是手足至親,焉能看他們吃苦受罪,可……」魏廷茂神色一頓,苦笑道:「想到我娘的冤死,大哥被驅趕離家,心中便充滿了憤恨。」

  「此事歸根結底,還是在於你……」

  「我爹……」魏廷茂抬頭,淡笑道:「所以小子不會讓他死,他死了豈不是要去我娘面前負荊請罪,可他有何臉面去見我娘。」

  「青墨……」

  「所以小子要讓我爹活著,一直活著,當他身邊沒了在乎他的人,也沒了他在乎的人,届時的他作何感受。」

  「你這孩子……」

  「他死了倒是一死百了,可他活著却是要生生受煎熬,小子要讓我爹後半輩子活在痛苦內疚之中。」

  「青墨,他畢竟是你親父……」

  「祖父,那我娘呢?難道她活該被枉死?只因那人是皇家公主,就該讓她逍遙法外,」魏廷茂冷笑道:「當她摔斷我娘牌位時,便注定此生我與她不死不休!」

  老太爺輕嘆:「只盼此事後,你的心境有所緩和。」

  「祖父,此乃小子半生執拗之事,一旦心中這塊石頭落下,日後定然跟六妹妹好好過日子,」魏廷茂似想起一件事,淡淡道:「祖父,想必大皇子手中的銀錢不够了,竟派人去蘇州游說齊家的家主,承諾只要擁立他爲聖上,齊家便是大凉國的皇商。」

  老太爺皺了皺眉:「所以齊家打算收了蘇州的生意,舉家來京。」

  魏廷茂點了點頭:「正是!」

  「糊塗!」老太爺想到其中利弊,臉色鐵青,惱怒道:「商人重利輕離別,老二怎如此糊塗,竟尋了商賈之人爲親家。」

  「祖父,小子看二姐夫幷非衝動、莽撞之人,怕是會派人調查一番。」

  「調查?想必你岳父已經跟他說過此事行不通。」

  魏廷茂點了點頭:「誠如您所說,商賈之人極爲重利,二姐夫怕是不會輕易死心。」

  老太爺陰冷道:「若他一意孤行,自尋死路,明日便將他們夫婦逐出府中,兩家日後再無往來。」

  「祖父……」

  「爲了那虛無縹緲的美夢,竟不惜以身犯險,可見此人有多唯利是圖,既如此,還是快刀斬亂麻爲好。」

  魏廷茂神色鄭重,沉聲道:「小子明白!」

  「一會兒你出去後將你岳父尋來,就說老夫有話叮囑他。」

  魏廷茂點了點頭,輕聲道:「祖父,事情尚未定奪,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老太爺冷哼:「午膳老夫就不出去了,至於緣由讓他們猜便是!」

  話音一落,就聽蹬蹬的脚步聲,宴哥推開門,飛快的跑進來,大喊道:「祖父……祖父……宴哥來了……」

  「祖父……祖父……祉哥來了!」

  小哥倆噹噹的跑進來,跑到老太爺面前對其拱手問安,隨後眸光炯炯有神的看向魏廷茂,脆聲道:「姐夫……」

  魏廷茂含笑道:「可是有話要說?」

  宴哥上前一步,輕聲道:「姐夫,你何時帶我們去騎馬?」

  「姐姐答應了,姐姐答應了……」祉哥扯著他的袖子,笑咯咯道。

  老太爺咳了咳,淡淡道:「你們怎如此沒規矩。」

  聞言,小哥倆忙對他躬身揖禮,脆聲道:「姐夫。」

  魏廷茂摸了摸他們的頭,含笑道:「明日姐夫下朝後,帶你們去騎馬,可好?」

  小哥倆迫不及待的點頭:「姐夫,你真好!」

  老太爺假意嗔怒:「沒規矩!」

  宴哥眨了眨眼睛,嬉笑道:「祖父,孫兒知曉您最是心疼我們。」

  「你們怎會知道?」

  宴哥捂嘴偷笑:「上次孫兒毀了您心愛的花草,您都未捨得訓斥我們,」頓了頓,又道:「二哥跟我們說,倘若他毀壞您的花草,定會挨您的鞭子,一頓很抽。」

  老太爺眼睛一瞪:「你二哥皮緊了!一會兒祖父就去抽他!」

  只見宴哥垂著頭,扣著手指,小聲道:「祖父,您可不能出賣孫兒!」

  「你……」一肚子壞水的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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