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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閨中記事》第209章
第209章 番外之三

  「奶奶, 不好了!兩位小少爺又打起來了?」

  三姐坐在梳妝檯上描眉,聽到此話,手一抖硬生生描到眼角, 憋氣道:「別跟我說,去尋少爺去?」

  小丫鬟垂著頭, 瑟瑟發抖,低聲道:「少爺剛出府……」

  「又去了玉石店?」

  小丫鬟小聲應道。

  三姐顧不得眉眼旁那道痕迹,狠狠拍著桌子, 怒聲道:「褚家的男人生來就是爲了克我!」

  「少奶奶……」

  梅蘭低聲道:「姑娘,您還是去看看吧!」自打兩位小少爺長大,府中便沒有一日安靜的時候,日日都要鬧得鶏飛狗跳, 也不知少爺們性子隨了誰, 不是去厨房偷偷拔鶏毛,就是騎著狗兒當大馬, 鬧得府中奴僕聽到他們的名字聞聲色變,生怕他們又想出什麽鬼主意折騰他們。

  三姐看向小丫鬟,冷冷道:「三少爺, 四少爺呢?」

  「三少爺四少爺也快要打起來了。」

  三姐額頭跳了跳, 氣憤之下錘了錘肚子, 懊惱道:「你怎就這麽不爭氣!」她就想生個女兒, 怎就這麽難!連生四子,各個讓她不得安寧,而罪魁禍首每次遇事就甩手走人, 獨留她面對四個小魔王!

  「走吧!」

  三姐帶著梅蘭等人氣勢汹汹的去了四子的院落,沒錯!如今她的暴脾氣越來越大,遂隨著他們日漸長大便將他們打發到一個院子,即便有什麽事,也有奶娘從旁照拂。

  路上,三姐怒聲道:「他們又做了何事?」

  小丫鬟覷了覷少奶奶的臉色,低聲道:「二少爺將大少爺喜歡的陶瓷給打碎了。」

  「不過是件小事,再給平哥買一個就是。」

  小丫鬟頓了頓,又道:「可大少爺氣不過轉身將二少爺最喜歡的一件衣裳給剪了。」

  三姐扶額:「這倆祖宗就沒有心平氣和的時候。」

  「爲何亮哥與濤哥又要打起來?」

  「三少爺力挺大少爺,四少爺力挺二少爺,然後他們也就……」

  「梅蘭,適才出來的急,去將我的戒尺拿來。」

  「姑娘……」

  三姐脚步一頓,沉著臉,冷冷道:「怎麽?連你也不聽我的話!」

  梅蘭臉色微白,福了福身,飛快離開。

  三姐脚步飛快的向他們的院子走去,待看到屋中天翻地覆的樣子及他們衣衫不整的模樣,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大吼一聲:「你們都給老娘住手!」

  就這樣,相公還讓她生孩子,還非要生出閨女不可,看著他們無法無天的樣子,在生出一個帶把子的兒子,活活能將她氣死!

  四兄弟身子一僵,眸光看向他娘,討好道:「娘,您來了?」

  「你們反了天了,真以爲爲娘不捨得打你們。」

  平哥指著安哥,氣憤道:「娘,是他先惹的我!」

  「娘,兒子不是故意打碎哥哥的陶瓷,都給他賠禮道歉,可他非認爲兒子是故意的,爲此,剪壞兒子最喜歡的一件衣裳。」心裡却說,他就是故意的!

  三姐臉色黑如鍋底,看向旁邊兩個小的,冷冷道:「你們呢?」

  亮哥垂著頭扣著手指,小聲道:「我們本是來勸大哥二哥莫要吵架。」

  「勸著勸著你們也大打出手。」

  濤哥討好道:「娘,我們是受波及之人,此事因大哥二哥而起,與我無關!」

  平哥安哥不由怒視他:「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怎麽說話呢?他是你們的弟弟。」

  平哥垂著頭,眸光看了眼書房,只見滿地宣紙、墨水,淩亂的衣裳及破碎的花瓶,抬頭覷了覷他娘,不由咽了咽口水,小聲道:「娘,都是兒子的錯!」

  聞言,三姐臉上的怒容稍稍收斂些,抬脚剛要進屋却險些摔了一跤,還好被竹菊及抱月眼疾手快的扶住,看了眼地上的毫筆,怒聲道:「這是什麽?」

  「娘,這不是我扔的,是大哥扔的!」

  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平哥雖低著頭,嘴角却微微上翹,只聽他娘恨聲道:「看你這做賊心虛的樣子,毫筆定是你扔的。」

  安哥臉色訕然,馬屁道:「娘,您真是女中諸葛,什麽事都逃不過您的眼睛。」

  三姐磨了磨牙,厲聲道:「你們都跟我過來!」

  四兄弟縮著脖子跟在他們娘身後,只見他娘走到院中央駐停脚步,淡淡道:「你們給老娘跪下。」

  四兄弟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眸光一同看向他們娘,輕聲道:「娘……」

  三姐斜了他們一眼,從鼻孔中發出一聲『恩』,見此,四兄弟打了個冷顫,到底畏懼他們娘的威嚴,排成一排雙雙跪下。

  「竹菊,給我搬個凳子過來。」

  竹菊福了福身,去書房搬了凳子出來,三姐緩緩坐下,看著他們滿臉無辜之色,怒從心起:「不用裝無辜、裝可憐,」頓了頓,又道:「你們在可憐,有爲娘可憐嗎?我生你們出來,是爲了讓你們孝順我,可是你們呢?」

  平哥反駁道:「娘,每次爹爹惹您哭,都是兒子們幫您出的氣。」

  此言一出,三姐噎了下,怒聲道:「你還好意思說?老娘讓你們幫我出氣,沒讓你們把你爹嚇得三魂七魄丟了一魂三魄。」

  「娘,兒子還不是爲了你。」話說一個月前,他娘懷疑爹爹有了外心,日日在他們面前哭泣,說甚男子都是喜新厭舊之人,倘若爹爹娶了新人,他們娘不僅會失寵更會連累他們成了有爹在,沒爹疼的孩子,於是四兄弟靈機一動想到一個法子。

  在夜深人靜的晚上,爹爹從外面應酬回來,他披頭散髮如影子般從爹爹眼前飄過,其餘三個弟弟則在旁鬼哭狼嚎,本就微醺的爹爹嚇得坐在地上,神色驚恐的大喊:「鬼啊……鬼啊……」

  而他仗著學了點武功,輕脚輕手走到他爹身後,對著他爹耳朵,低喃道:「唯有薄情寡義的負心漢才會看到我,說……你是不是負心漢!」

  他爹身子一僵,大喊一聲:「鬼啊……」暈了過去!

  他爹昏倒後,倒是把他嚇個半死,爹爹不會真出什麽事吧!於是拿著手指放在爹爹鼻息下探了探,身子一軟,還好!還好有呼吸,這時草叢中冒出三個小蘿蔔頭,嘰嘰喳喳道:「大哥,爹沒事吧!」

  「爹也太慫了,這都能被嚇暈!」

  「莫不是爹爹做賊心虛,方被嚇暈過去吧!」

  因他爹凄慘的叫喊聲,府中頓時燈火通明,四兄弟本想落荒而逃,又擔憂他們爹的安危,於是府中衆人來到此處,看到他們的裝扮,頓時氣的臉色鐵青。

  他娘更是霸氣,直接揪著他的耳朵,怒聲道:「你想讓爲娘當寡婦不成?」

  平哥哎呦兩聲:「娘,疼……太疼了……」

  聞訊而來的褚父褚母看到他們的裝扮,又看到躺在地上的兒子,還有何不明白,可事情已出,又能怎辦,再說老人家都疼愛孫子,不由勸道:「玫兒啊,平哥還小,你別跟他置氣,日後慢慢教就是。」

  一脉單傳的褚家,終於改變了歷史,褚家二老將三姐當祖宗一樣供著,這些年但凡她所說無一不應,誰讓人家肚子給力,給褚家生了四個帶把的!

  三姐恨聲道:「爹,娘,他們竟敢裝鬼嚇唬相公,要是相公有個好歹,兒媳豈不是成了寡婦。」

  衆人心說:這麽擔憂你相公,還不快命人將其抬回屋中,難道還想讓他躺在地上,被蚊子叮幾個大包不成。

  平哥疼的直皺眉,求饒道:「娘,孩兒還不是爲了你?」

  三姐手上的勁輕了不少,詫异道:「爲我?」

  「不是您說爹爹有了外心嗎?」

  此言一出,衆人眸光刷的看向三姐,只見她臉色漲紅,低斥道:「又在胡說八道!」

  這回不光平哥,其餘三人异口同聲道:「娘,就是您說的!」

  三姐臉色一僵,訕訕道:「爲娘不過隨口說說,當不得真!」

  平哥皺眉道:「娘,當時說這話時,您都流泪了。」

  女人本就是水做的,遂這泪水還不是說來就來,收放自如!

  「別再說了!」三姐瞪了四個忤逆子一眼,惱怒成怒道:「趕緊給我滾回去,一會兒再去收拾你們!」

  這時,悠悠醒來的褚敖鑾見眼前一身白衣,長髮飄飄的平哥,嚇的魂不歸體,又暈了過去。

  三姐忙道:「趕緊將少爺抬進去。」

  平哥看向昏迷不醒的爹爹,低嘆:「娘,我爹膽子也太小了!」

  「你還說?」三姐氣急之下又擰著他的耳朵,看向其餘三個臭小子,怒聲道:「都跟我過來。」

  回到院子,他娘自是將他們一頓教訓,罰了他們抄寫論語三遍,待他們爹醒來後,知曉事情始末,眸光幽幽的看著三姐:「夫人,你我成親十載,在你眼中爲夫就是這樣的人……」

  三姐臉色尷尬,慌張道:「相公,我不過是隨便說說,誰知他們信以爲真,做出如此忤逆不孝的事,」頓了頓,又道:「相公放心,我不僅訓斥他們一番,還重重的罰了他們。」

  褚敖鑾低聲道:「那你呢?」

  「我……」

  「若不是因爲你胡編亂造,爲夫焉能遭此罪過。」

  三姐給他掖了掖被角,訕訕道:「此事不急,一切等相公身子好轉再說。」

  「當真?」

  見他眼睛發光,三姐頓時頭皮發麻,扯了扯嘴角:「自然!自然!」

  褚敖鑾這才心滿意足的會周公。

  提及此事,四兄弟垂頭不語,低聲道:「娘,我們錯了!」

  三姐冷笑:「此話你們說過太多遍,爲娘聽的耳朵起了好幾層糨子。」

  「娘,您就饒了兒子這一次,兒子發誓,日後再也不敢了。」

  「不用跟我打太極,你們心裡想甚,爲娘還不清楚,」三姐瞪了他們一眼,冷冷道:「爲娘過來前,你們爹已外出避禍。」

  「娘……」

  「至於你們祖父祖母……」

  三姐冷冷道:「誰敢將此事告知他們二老,爲娘就將他攆出府去!」

  四兄弟知大禍臨頭,不由互相看了看,安哥小聲道:「大哥,你身爲我們的兄長,讓我們看看你的氣魄?」

  此言一出,平哥被氣笑了,小聲道:「憑甚?我們同日而出,我不過比你先出來一刻鐘,有事自是一起扛。」

  濤哥覷了覷兩個兄長,小聲道:「大哥,二哥,無論你們誰上,我是四人中最小的弟弟,你們捨得我被娘懲罰嗎?」

  平哥安哥點了點頭:「爲何捨不得?書房碎的那些東西,就屬你砸的最多。」

  三姐坐在凳子上看著竊竊私語的四子,氣的怒不可遏,狠狠拍著凳子的扶手,怒聲道:「當著老娘的面還敢竊竊私語,真以爲我不會收拾你們。」

  「娘,兒子們不敢!」四姐一同抬頭,露出相似的眉眼,可憐巴巴道。

  這時,梅蘭拿著戒尺過來,平哥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梅姨……」

  梅蘭神色囧然,低聲道:「大少爺,您別怨奴婢。」

  「是我讓梅蘭拿戒尺過來,」三姐拿著戒尺輕輕拍打手心,淡淡道:「今日這頓手板,你們誰也避不過,遂你們之中誰先來?」

  只見濤哥爬到她面前,伸出白嫩的手心,眼眶含泪道:「娘,若您忍心打兒子手心就打吧!」

  三姐摸了摸他的頭,似笑非笑道:「濤哥露出這麽可憐兮兮的模樣,以爲爲娘會心生不忍就此放過你。」

  濤哥嘴角的笑容一僵,扯了扯嘴角,小聲道:「娘……」

  三姐猛地抬起戒尺就要打上去,只見他飛快抽回手心,畏懼道:「娘,兒子想了想,我們四兄弟中大哥爲長,自是先由他來,兒子不能亂了長幼順序,您說呢?」

  話音一落,濤哥退回三兄弟身邊,平哥臉色青白交錯,磨了磨牙,低聲道:「四弟,你真行!」

  濤哥苦著臉,低聲道:「大哥,你忍心看著弟弟這又白又嫩的小手被娘打手板嗎?」

  平哥恨恨道:真是個沒骨氣的傢伙!

  三姐頭次用戒尺懲罰他們,未料竟打了個空,哭笑不得道:「平哥,你是大哥,便由你先!」

  平哥身子一僵,眼神四處瞥了瞥,終是未見到心裡期盼之人出現,萬般無奈下,唯有屈膝爬到他娘面前,小聲道:「娘,念在往日兒子乖巧聽話的份上,還望您手下留情。」

  三姐反問:「你有過乖巧的時候嗎?」

  平哥噎了下,輕聲道:「兒子剛出生時,多乖巧多聽話多喜人,您不能只想到兒子做錯事,您多想想兒子幼時可愛之處,可好?」

  三姐眯了眯眼,冷冷道:「休要墨迹!趕緊伸手!」

  平哥藏在背後的手,慢慢伸出來,只聽他娘淡淡道:「鬆開拳頭。」

  平哥看著那三尺長的戒尺,神色畏懼,瑟瑟道:「娘,兒子錯了,日後再不惹您生氣了,您就原諒兒子這次,可好?」

  「本打算隻打三下,如今你將爲娘的耐性磨光了,爲娘决定打五下。」

  平哥忙道:「娘還是打三下吧!適才兒子跟您所說,不過是咱們母子間的悄悄話,您莫要嫌煩。」

  「既如此,還不快伸手!」

  平哥緊握成拳的手慢慢鬆開,輕聲道:「娘,您悠著點!」

  三姐冷哼,飛快打了三下。

  很疼!但是平哥忍住了!

  三姐摸了摸他的頭,欣慰道:「平哥,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不過你沒有哭,爲娘很是欣慰。」

  平哥低聲道:「娘,兒子日後再不敢了。」

  三姐點了點頭,淡淡道:「下一個?」

  安哥咬牙被打了三下,輪到亮哥,他雖神色畏懼,却忍痛不哭,可到了濤哥這……許是最小的兒子,平日裡三姐夫婦十分溺愛他,遂他哭的嘶聲裂肺,便是無人通知褚家二老,他們聽到如此凄慘的哭聲,焉能不尋聲而來。

  待看到院中這一幕,扶額低嘆:四個孫子!每個他們都喜歡,可是……可是太過淘氣,上至爬樹够鳥蛋,下至去荷塘摸魚,沒事時最小的濤哥喜歡膩在他懷裡拔他的鬍子,唉!他們怎就沒有安靜的時候。

  祖父祖母一過來,四兄弟眼睛一亮,炯炯有神的看著他們,期望祖父助他們逃離苦海。

  褚父不負孫子們的期望,低聲道:「玫兒啊……」

  公爹一開口,三姐便猜到他要說甚,遂輕聲道:「爹,他們淘氣些,兒媳大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與他們一般計較,可如今他們竟敢將毫筆扔在地上,毫筆是甚?那是文人墨士的命,日後他們之中定有考取功名之人,怎可如此恣意妄爲。」

  聞言,褚父臉色一冷,冷哼道:「確實該打!」

  褚母剛要開口,褚父拽了拽她的袖子,恨聲道:「咱們走!是該讓兒媳婦好好教訓他們!」

  三姐一句話便抓住公爹的軟肋,文人墨士,說的不就是他!

  褚母心底擔憂孫子,不由回頭看了他們一臉,只見他們一臉生無可戀之樣,暗嘆一聲:早知如此,爲何非要惹你們娘生氣。

  「你們可知錯?」

  除了濤哥不住哽咽,其他三人垂著頭,小聲道:「娘,兒子知錯了。」

  「回去打掃書房,」三姐環顧衆人,冷冷道:「誰要敢背著我幫忙,直接板子伺候。」

  四兄弟驚恐道:「娘……」他們都挨打了,爲何娘還讓他們收拾屋子,從小到大,別說穿鞋就是洗臉都是奶娘服侍,他們哪會打掃屋子。

  「你們不想?那就在挨三手板?」

  四兄弟飛快道:「娘,我們這就去!」

  見他們身影飛快離開,梅蘭低聲道:「姑娘,要不要奴婢跟過去看看。」

  三姐低聲道:「不必管他們!給我揉揉頭,被他們氣的太陽穴跳跳的疼。」還好!還好!大哥快要回京,届時將兒子們送去娘家,讓大哥幫忙管束一段時日,最好能收斂他們的脾性,她真是有心無力,在與他們鬥智鬥勇,她怕是沒幾年活頭。

  待褚敖鑾回來,走進內室,看到夫人坐在凳子上,滿臉笑容的看著他,不由打了個冷顫,只聽三姐柔聲道:「相公,你回來了?今兒可尋到什麽寶貝?」

  提及這個,褚敖鑾臉色一喜,含笑道:「夫人,爲夫今兒買了一塊石頭,看那紋路裡面定有玉石。」

  聞言,三姐再也忍不住狠狠拍了拍桌子,怒聲道:「你兒子們快要把家拆了,你還有心思去賭石,信不信我將你書房中那些破石頭都扔了!」

  「夫人,你這是作甚?」

  三姐起身大步走向他,擰了擰他的耳朵:「我說平哥四人隨誰,俱是隨你!」

  褚敖鑾含笑道:「我的兒子不像我,還能像誰?」

  「你……」

  褚敖鑾也不躲,握著她的手,輕聲道:「平哥他們又惹禍了?」

  三姐掙了掙沒掙開,瞪了他一眼:「你不是知道嗎?」

  褚敖鑾訕訕道:「什麽事都瞞不過娘子。」

  「你對付不了你兒子們,便將我推出去。」

  「誰讓你是一家之主。」

  三姐嗔怒道:「慣會說好話!」

  「夫人喜歡聽就好!」褚敖鑾拉著她的手,輕聲道:「他們四個太皮了,白日上課連夫子都敢戲弄,若不然將他們送去書院,這樣我們耳根也能清淨些,也好安心生閨女!」

  前幾句說的頗讓三姐滿意,可越聽到後面,她臉色越冷,怒聲道:「還讓我生,從亮哥生到濤哥,每次你都這般安撫我,最後呢?生出來都是帶把的兒子,」聲音一頓,冷冷道:「你就別抱期望了,這輩子你沒有閨女命!」

  聞言,褚敖鑾臉色鐵青,怒聲道:「爲夫就不信這個邪!」

  三姐氣的口乾舌燥,自顧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恨聲道:「可能是老天爺補償你們褚家,你們祖上三代皆是獨子,如今老天爺開眼補償你們褚家,若不然我怎一直生兒子。

  褚敖鑾低笑道:「夫人,爲夫這回有預感,一定是個閨女!」

  三姐斜了他一眼:「你的預感向來不准!」

  只見褚敖鑾從懷裡取出一個福,將其挂在床邊的扶手上,含笑道:「夫人可知這是什麽福?」

  「保平安的?」

  褚敖鑾搖了搖頭,輕聲道:「求女福!」

  此言一出,三姐撫了撫額,低嘆:「你去寺廟求這個福,人家沒將你打出來!」

  「寺廟乃佛家重地,焉能揍人!」

  三姐恨聲道:「我是說你怎沒被『求子』之人給打出來!」

  褚敖鑾先是訕笑,隨後自得不已:「那是莽夫之舉!不過他們看向爲夫的眸光甚是羡慕嫉妒。」

  想到他去寺廟請方丈賜福,方丈以爲他是求子,待聽到他此番來意乃是爲了『求女』,神色不免一楞,緩過神兒後,含笑道:「小相公好福氣。」

  他含笑道:「小子已有四個嫡子,現下就想生個閨女,配成一個『好』字即可。」

  只聽後面排隊之人倒抽一口氣,欽佩道:「兄弟,你厲害!」

  「四個嫡子,怪不得來求閨女!」

  「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老子跟他正好相反!」

  只見褚敖鑾眼睛笑成一條綫,在此地被人如此恭維,心中莫名激動!

  三姐翻了個白眼:「你怎沒被人揍一頓!」

  褚敖鑾不解道:「夫人……」

  「看看你那自得的樣,如今你四個兒子甭說人,連狗都嫌弃,偏你自得不已。」

  「夫人,怎能這麽說?他們也是你的兒子!」

  三姐看到床頭那個『求女福』眼睛疼的很,恨聲道:「趕緊把那個東西扔了!無論你說甚,我都不會再生,我怕了!怕了還不成!」

  「娘子……」

  「我生了四個兒子,本是希望他們長大後孝敬我,未料他們……」三姐揉了揉鬢角,低嘆道:「自打生了他們,我是一日比一日過得糟心,能不能活到花甲之年都難說。」

  褚敖鑾瞪了她一眼:「又在說胡話!」

  「無論你說甚,我都不會再生,萬一老天也又讓我生個帶把的,怎麽整?」

  此言一出,褚敖鑾臉色青白交錯,喃喃道:「老天爺不會這麽耍人吧!」話音一落,不由雙手合十,對其拜了拜,低聲道:「老天爺,小子這輩子別無所求,就想生個白白嫩嫩,乖巧聽話的閨女,求您一定要成全小子。」

  「相公……」

  「夫人,還坐著作甚,趕緊過來跟爲夫一同拜拜老天爺。」

  見他這般,三姐怒吼一聲:「滾!」

  「夫人……」

  「上輩子我造了什麽孽遇到你們父子,老子非讓我生閨女,小的日日上房揭瓦,還能不能讓我多活幾年。」

  褚敖鑾放下手,走到她身邊,安撫道:「夫人,誰家男孩兒不似平哥他們這般淘氣,再過幾年明白是非道理就好了。」

  三姐靈機一動,含笑道:「倘若老天爺開眼,如你所願生了閨女,可她似妧兒活潑好動,喜歡武藝,你可會歡喜?」

  褚敖鑾臉色一僵,訕訕道:「不會!老天爺既讓我得償所願,自會讓我閨女乖巧聽話,惹人憐愛,」聲音一頓,又道:「且咱們閨女一出生,便由爲夫來帶,省得讓四個臭小子把她給帶壞了。」

  「你……」

  「娘子,既你這麽問,可是同意給爲夫生個閨女?」

  三姐磨了磨牙,恨聲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褚敖鑾還要在勸,就聽夫人開口道:「不必將平哥四人送去書院,我大哥不日便要回京,届時將他們送去劉家,讓我大哥幫忙管教!」

  褚敖鑾迫不及待的點頭:「甚好!甚好!」岳家自是比書院好多了,有岳父、岳母還有行事嚴謹的大舅哥管束他們,定能讓他們脾性有所收斂。

  「相公同意自是最好,只是公爹與婆婆那邊……」

  褚敖鑾拍了拍胸脯,輕聲道:「夫人放心,有我在,定會讓他們同意。」

  三姐頷首,淡淡道:「你還是趕緊去看看兒子們?」

  「怎麽?」

  「他們被我打了戒尺,又被我罰著打掃屋子,說不得正在怨恨我呢?」

  「他們敢?」

  「你去看看他們,尤其是濤哥,他年歲尚小,也不知我打沒打重,若他手心紅腫,趕緊給他抹些凉爽的藥膏。」

  褚敖鑾點了點頭,輕聲道:「夫人放心,爲夫這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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