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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閨中記事》第106章
第106章 回京認親(二)

  就在這駡駡咧咧的吵嚷中, 一位中年男子扶著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出現, 那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臉, 兩隻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是有神,唯一不足的便是頭髮有些淩亂, 此時他走至門口,看著門外之人。

  劉仲修帶著夫人一同跪下,身後衆人見老爺跪下,哪還能站著,隨後烏泱泱的一群人跪在門口, 只見老人由中年男子扶出來,徑直走到劉仲修旁邊, 眼見垂垂老矣的老父,劉仲修眼角的泪水刷了落下, 哽咽道:「爹,不孝兒子回來了?」

  身旁的太太同樣泪雨婆娑道:「爹, 不孝兒媳回來了。」

  老人犀利的眼神看向兒媳,隨後瞥了眼身後服侍之人,輕聲道:「還不快些將二夫人扶起來, 如今春日雖暖,寒氣却仍是陰重,」話畢,轉頭看向劉仲修身後衆人, 緩緩道:「你們都起來了吧!」隻字不提面前仍跪在地上的劉仲修。

  這時一中年婦人走出來,親自扶著太太起身,太太神色感激的對其福了福身,低聲道:「謝謝大嫂。」

  長輩之言,焉能不聽,可老爺尚未起身,他們怎敢貿然站起來,神色不免有些躊躇,只聽老人怒聲道:「老子還活著你們就敢忤逆我的話,怎麽?想直接被攆出去不成?」

  話音一落,衆人身子一顫,恭敬道:「多謝老太爺。」垂著頭站了起來。

  老人嘴角總算露出一絲笑意,隨後圍繞劉仲修一直轉圈,直至劉仲修雙目含泪的抬頭,方走至他身後,伸脚對其屁股便是狠狠一脚,大駡道:「你個不孝子,原是爲了心底那些花花腸子才弃武從文的。」

  劉仲修未料他爹如此霸道,他們父子剛見面,尚未舔犢情深便打駡之,待緩過神兒來,人已趴在地上,轉頭神色驚恐的看著他爹:「爹,您老……」也太不給兒子臉面了。

  除了站在老人身旁神色焦慮的大老爺,其餘人皆垂下頭忍不住偷笑。

  「老子就踹你個不孝子怎麽了,難道你敢有怨言?甭管你現在多大的官,在老子面前,你始終是老子的兒子,打駡皆隨老子心意,誰敢有二話。」眼神環顧四周,衆人恨不得將頭埋在胸口。

  大老爺趕忙上前扶住他爹微微晃悠的身子,勸慰道:「爹,二弟才回來,您不該門也不讓他進,當著一家老小的面落他的顔面。」

  「顔面頂個屁,沒有老子哪來的他,老子心裡不舒服,打他出氣也是天經地義,就是天王老子也說不出一句不是來。」

  「爹……」

  老人橫眉一厲,怒聲道:「怎麽?你想替他挨揍!」

  大老爺勸慰的話立馬咽了回去,愛莫能助的看著幼弟,低聲道:「什麽也別說,說什麽都是你的錯。」直接任打任駡,讓爹將心裡的怒火發泄出來便是。

  四周漸漸圍起看熱鬧之人,大老爺怕自家明日成爲滿京城的笑話,給對面站著的劉嘉睿使眼色,只見他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得,說什麽也不肯上前,大老爺隨即眼神一瞪,劉嘉睿蔫蔫的垂下頭,眼角瞥向翊哥,眼睛一轉心裡便有了主意嬉皮笑臉的走到翊哥身旁,低聲道:「二伯有難,正是你大展身手的好機會。」

  翊哥冷哼道:「大哥,可真爲弟弟著想……」

  「不愛去便不去,被打的又不是我親爹。」

  翊哥臉色一僵,眼神惱怒的瞪著他,睿哥嘿笑的後退兩步,喃喃道:翊哥,不是二哥不幫你,實則我也對付不了爺爺的脾氣,爺爺對我向來是一言不合就動手,有時更甚至扒光了我的褲子,對著我光溜溜的屁股抽鞭子,遂你自求多福吧!

  爲了親爹的臉面,翊哥咽了咽口水走上前,撩起長袍跪在地上,恭敬道:「孫兒劉嘉翊給爺爺磕頭了。」說著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在抬頭時,眼神孺慕道:「爺爺可還記得翊哥?」

  劉嘉睿雙手背到身後對其伸了個大拇指,佩服,想不出這榆木疙瘩也有開竅的時候,此舉完勝啊!

  老人神色難掩激動,兩步上前扶他起身,老含懷慰道:「一轉眼,我們翊哥長得這般大了,聽你大伯說,如今已是舉子頭銜。」

  翊哥恭敬的垂下頭,輕聲道:「爺爺莫要誇贊孫兒,不過是僥幸罷了。」

  老人細細端詳翊哥許久,感慨道:「猶記翊哥隨你父去任上時,身高也不過剛過祖父腰間,如今却比祖父高出不止一頭,模樣更是越發風流倜儻了。」

  「爺爺您過贊了。」

  誰料老人話音一轉,拍著他的肩膀淡淡道:「可別像你爹似的,滿心的花花腸子,不過如今你已回來,日後自然由爺爺親自管教,若我發現你身上學了你爹爹諸多不良嗜好,爺爺定會將你改邪歸正,不負劉家好兒郎的名聲。」

  「爺爺……」翊哥深深打了個冷顫,還好這些年他一直閉門讀書,嚴於律己。

  老人不在理孫子,走到劉仲修身邊,蹲下身子擰著他的耳朵,恨聲道:「歹竹出好笋,還好翊哥像我,高風亮節,若似像你,哼哼……只怕屁股被我揍開花了。」

  聞言,翊哥屁股不自覺緊了緊。

  劉仲修疼的齜牙咧嘴,想開口告饒又自覺丟面子,唯有跪在地上,苦笑道:「爹,兒子好不容易奉旨回京述職,您就不能給兒子留些顔面?」

  老人冷哼道:「棍棒底下出孝子,就因爲父沒在你身邊時刻告誡你,讓你憊懶成這樣。」

  劉仲修不明所以,皺眉問:「爹,您老指的是?」

  「老子問你,你這些小妾怎麽回事?老子這輩子可只有你娘一個媳婦,你大哥也是年過三旬方由你大嫂做主堪堪收了兩個姨娘,可是你呢?」

  劉仲修訕訕道:「爹,她們都是兒子……」

  不待他說完,老人又狠狠擰了他的耳朵,氣急敗壞道:「我跟你娘對你的教誨,莫不是忘到腦後去了。」

  劉仲修噎了下,低頭訕訕道:「爹,兒子錯了。」

  「哼,隻曉得貪戀女色的東西,如今你回來,我看你還如何不知收斂。」

  大老爺見他爹怒氣不止,小聲道:「爹,便是不顧及旁人,也要在孩子們面前給二弟留點顔面,你說呢?」

  老人眼神頓了頓,冷哼道:「進屋吧!」進屋在收拾他!

  劉仲修被翊哥攙扶的站起來,只是跪的時候有點長,身子不免踉蹌下。

  劉湘婉站在三姐身後,有人遮擋便狠狠掐著腿側的細肉,若不然定要忍不住笑出聲,轉頭看向身旁的五姐及七妹,只見二人緊握拳頭,憋的臉色通紅。

  太太扶著大嫂脚步輕移的進去,待衆人屏氣凝神的進屋後,只見廳中擺設不如蘇州府後宅那般富麗堂皇,反而透漏些許低調質樸,這才是劉仲修讓衆人換下華美衣裳的主要緣由吧,防止過於奢華惹得老爺子震怒。

  五姐在旁與六妹耳語道:「想不到爺爺……」想了半天不知該如何形容。

  劉湘婉低笑道:「爺爺真性情。」

  「確實如此。」七妹在旁偷笑道。

  入得廳內,衆人方緩緩抬眼,只見站在老人身旁的大老爺年約四十左右,樣貌神似老人,不過身材看著比劉仲修更爲威武,霸氣,眉眼間神色尤爲淩厲,很難想像這樣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被老人指鼻子怒駡時,一籌莫展的樣子。

  大太太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綉著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束住腰腹,烏黑的秀髮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雖簡潔却异常優雅,臉上薄施粉黛,斂著容顔坐在一旁,輕聲道:「二弟妹,此番回家舟車勞頓,想必勞累的很。」

  「勞大嫂挂心,此次舉家回京,又兼之幾個兒女尚小便坐船回來。」太太細細端詳她的眉眼,比當年離家時,大嫂眉眼間看起來蒼老不少,想必這些年過得也不容易。

  「二叔辦事向來體貼周到。」

  太太含笑道:「大嫂莫要誇他,坐船雖安逸舒適,但若是暈船也很難受的很。」

  大太太拿起絲帕遮住嘴角的笑容,羡慕道:「即便這般,也著實羡慕二弟妹,有生之年能去瞧瞧外面的光景,不似我等,一輩子只能守在這四方天地。」

  「大嫂,各人有各人的難處。」太太低嘆一聲,眼神瞥向廳中間站著的幾位姨娘。

  大太太眼神隨她看去,頓了頓身子,忙轉了話題:「你們的院落,我早已讓人收拾好了,只待你們回來。」

  「多謝大嫂。」太太看向大嫂身後站著的年輕女子,含笑道:「這便是齊哥的媳婦吧!」

  太太頷首道:「這是齊哥媳婦,孟氏嫣然。」

  「哎呦,我們齊哥媳婦長得也太俊了,一看便是蘭質蕙心,大嫂真是好福氣。」太太說完,便拉著她的手來回撫摸,齊哥媳婦可是內閣大學士孟家嫡女,那等人家出來的嫡女,閨閣教養更不用說,想來大嫂十分中意這個兒媳婦。

  齊哥媳婦福了福身,淡笑道:「二嬸。」

  「好,好,」太太眼神在她身邊掃了掃:「孩子們呢?」

  「今日二伯二嬸方回來,沒敢讓他們出來,他們正是愛鬧的年歲怕擾了衆人的雅興。」

  大太太含笑道:「弟妹莫急,晚膳是便能見到。」

  太太笑著說:「大嫂說的是。」

  這時,老爺子指著劉仲修的鼻子怒駡道:「孽子,爲官這些年就做了這麽點政績,若你奮發有爲也不至於今日方被聖上召回。」

  「爹爹,兒子也想早些回京,在您跟前盡孝,不過形勢所迫,兒子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老爺子坐在上首,冷哼道:「說了半天不過是在找藉口。」神色一斂,怒聲道:「如今越發能耐了,老子說一句你頂十句。」

  「爹,兒子不敢。」

  大老爺適時開口:「爹,二弟沿路回來定是舟車勞頓,不如讓他好生歇息幾日,您老再訓斥他也不遲。」

  老爺子眼神在他身上來回審視,半響道:「老大?」

  「爹,兒子錯了。」劉仲坤不自覺低下頭。

  劉仲修:……

  劉府衆人:……

  此時,大太太起身對上首坐著的公爹福了福身,恭敬道:「爹爹,二叔一家才回來,您還未正式見過他的子女,讓他們給您磕頭問安,您也好順道認認人。」

  老爺子礙於大太太出聲,冷著臉哼道:「既你幫忙說話,便讓他們上前請安。」

  由翊哥帶頭,領著弟妹們上前,神色恭敬的對老人磕頭問安,老人淡聲道:「抬起頭來。」

  老人威嚴太重,他們不敢不抬頭,就見老人緊綳的臉色漸漸回緩,含笑道:「你們都是好孩子,起來吧!」身後緩緩走出一個中年媽媽,手中拿著淡綠色荷包,躬身將其交到各個小主子手上。

  衆姐妹看向大哥,翊哥甚是畏懼爺爺的威嚴,手中握著荷包,眼神迷茫的看著爺爺,只見老人眉眼帶笑道:「收著吧,這是爺爺給你們的見面禮。」

  長者賜不可辭,遂翊哥跪下深深磕了一頭,恭敬的收下,其餘人見大哥收下,忙揖禮叩謝。

  大太太上前兩步,拉著三姐的手,言語暖暖道:「這就是玫姐吧!」轉頭看向二弟妹:「如今玫兒也是大姑娘了。」

  太太含笑道:「歲月不饒人,咱們老了,她們可不就長大了。」

  「弟妹言之有理,」大太太回過頭看向玫姐,淡笑道:「當年二叔外任時,你尚在你娘腹中,一轉眼都成了大姑娘。」

  三姐羞得臉色通紅,對其福了福身,糯糯道:「大伯母好。」

  「哎呦,真是好孩子,看得出二弟妹用心教導你。」說完含笑的將手腕上的羊脂白玉手鐲摘下來給她戴上。

  太太忙推辭:「大嫂,這可使不得,我記得這手鐲是你心愛之物,且跟了你十餘年。」

  「看你說的,玫姐甚得我喜愛,手鐲在得我喜歡也不如玫姐討喜。」

  站在廳中庶出的姐妹們,心裡十分不平,這便是京城,規矩等級要求如此之苛刻,大伯母只顧誇獎嫡出的三姐,對她們這些庶出竟如此視而不見,當真是弃之如敝屐。

  三姐想起馬車上她娘反復叮囑她的話,也太大驚小怪了……大伯母幷非如她娘所言,是個嚴厲刻板之人,反而如此平易近人,當下不再理會她娘的告誡,挽著她的胳膊撒嬌道:「多謝大伯母,侄女很是喜歡。」

  大太太臉色一僵,扯扯嘴角,乾笑道:「喜歡就好。」

  本以爲這孩子循規蹈矩,規矩甚嚴,誰料隻送她一個手鐲便這般原形畢露,眼皮子未免太淺了!

  太太見大嫂神色不自然,忙道:「玫姐,不許鬧你大伯母。」死丫頭,來的路上好生叮囑她,可她確當耳旁風,尤其看到大嫂嘴角僵硬的笑容,心中怒火更是怒不可歇。

  三姐鬆開大伯母的手,緩緩走至她娘身邊,誰料她娘趁人不注意狠狠瞪了她一眼,弄得她神色呆愣,不明所以。

  大太太喚身邊的媽媽出來,將其餘侄子侄女的見面禮拿出來,依次分給衆人。

  二房子女收到後,低下頭恭敬的道謝。

  大太太含笑道:「只盼著你們能喜歡。」

  「大嫂一番心意,她們定然喜歡。」

  這時,大老爺對他爹道:「爹,兒子看二弟妹及侄兒們神色憊倦,不如先讓她們下去歇息,待用膳時再過來。」

  「如此也好!」老爺子緩緩點頭。

  聞言,廳中衆人福了福身輕聲退去。

  由大太太領路,衆人很快來到他爹以前的院子,果然狹窄的不行,三姐慢慢行至到後面,等六妹上來,與她耳語道:「這裡的宅子竟比不上咱們在蘇州府後宅一半的大小。」

  劉湘婉輕聲道:「三姐,京城是什麽地方,寸土寸金,如今咱們能住上這樣的宅子不知惹多少人羡慕呢,你就知足吧!」

  三姐翻了個白眼,喃喃道:「京城也不過爾爾!」

  劉湘婉淡笑道:「三姐,隨遇而安,慢慢就習慣了。」

  走在前面的大太太笑著說:「還記得這條路嗎?」

  太太感慨道:「如何能忘,猶記當年離開家時有多不捨,如今再回來感慨頗多啊。」

  大太太附和道:「歲月如梭,一轉眼過去了十多年。」

  「是啊……」太太駐足片刻,院子中的擺設竟與當年如出一轍。

  「至於侄子侄女們的院落也都收拾好,一會兒我讓丫鬟帶她們過去,至於姨娘們,就在這院子不遠處的西側。」

  「有勞大嫂了。」

  「無妨,你們先回去歇息兒,待晚膳時,我派媽媽過來喚你們。」

  「多謝大嫂。」太太親自送大太太出去,直至她背影消失方進屋。

  王媽媽在旁輕聲道:「太太,咱們船上那些東西,何事拉到府中庫房去?」

  太太輕聲道:「本打算都拉回府收入庫房,如今見府中這般光景,便先將一部分拉到我陪嫁的莊子,一部分拉回府裡。」

  王媽媽嘴角上翹:「太太高見。」

  太太看著屋中的擺設,悵然道:「沒想到這麽些年過去,府中竟沒有一絲變化。」

  「太太,如今咱們回來,這管家之責需不要需要……」

  太太橫了她一眼:「把你心底那點小私心收起來,管家之事除非公爹發話,若不然我是萬萬不會沾手,我們離家十幾年,回來便與大嫂爭管家權,說到哪裡也不占理?」

  「是老奴糊塗了,實則是……」

  「我知你是爲我著想,剛嫁進府中,便被大嫂壓的死死的,若不是婆婆早已過世,我哪能跟隨老爺一同去任上。」

  「太太……」

  「這些年跟隨老爺去任上打理後宅,日子如何艱難,你又不是不知道,除非大嫂身體有恙,求我管家,否則我是說什麽也不會插手。」頓了頓,嘴角上翹道:「或許根本用不上我,大嫂可是尋了個好兒媳,看著也不是好相與的。」

  王媽媽想了想少夫人的面容,低聲道:「您說的是。」

  「給幾位侄子侄女準備的見面禮,備好了嗎?」

  「太太放心,您交待的事,老奴何曾出過差池。」

  「如此最好……」

  「太太,您說大太太給姑娘們的見面禮會是什麽?」

  太太坐在一旁的矮榻上,王媽媽順勢爲其揉了揉肩旁,只聽她冷哼道:「無外乎幾個金元寶罷了。」

  「那咱們準備的見面禮是不是過於貴重。」

  太太閉上眼睛,輕聲道:「貴自有貴的道理。」這樣府中衆人便不敢隨意小瞧二房。

  齊哥媳婦扶著婆婆的手,輕聲道:「娘,二嬸這人看著很好相處。」

  「呵呵……你且看日後。」大太太冷笑一聲,這後宅哪個是省油的燈,不過是面和心不和,各自維持著表面功夫罷了。

  齊哥媳婦細細琢磨婆婆的話,低聲道:「兒媳知道了。」

  大太太冷哼道:「我這位弟妹心比天高,她那長子嫡女到是很長材,沒想到最小的嫡幼女竟被她慣的毫無規矩,不成體統。」

  「兒媳也覺得堂妹閨閣教養甚是欠妥。」

  大太太輕拍她的手,淡淡道:「日後好生管教玲姐,萬不可隨玫姐那般行事沒分寸,省得日後帶出門惹人嗤笑。」

  「婆婆放心,兒媳定會約束好玲姐的規矩。」

  劉湘婉隨著一位媽媽走到自己的院子,身後招銀忙上前塞給她一個荷包,溫聲道:「多謝媽媽送我們過來。」

  媽媽假意推辭一二,最終還是喜滋滋的將荷包揣入懷中,連聲道:「多謝姑娘打賞,這府裡便是沒有老奴不知道的事,您若想知道什麽,儘管問老奴。」

  劉湘婉含笑道:「多謝媽媽,我們剛回府中,許多東西還未曾安置好,待整理妥當,有不明的地方一定問您。」

  媽媽臉色一僵,訕笑道;「如此老奴便先下去了。」本打算多得一些賞錢,誰料這位庶出的姑娘竟未順著她說話。

  招銀親自送這位媽媽離開,回來後撅嘴道:「姑娘,這大宅子裡的人怎這麽勢利?」

  劉湘婉淡笑道:「這有什麽?不過是想討些好處罷了。」

  「姑娘,奴婢覺得這大宅子裡的人都是笑面虎,很是不好相處。」

  「合計那麽多做什麽,咱們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再說如今咱們手裡有糧,心裡不慌。」

  「姑娘說的是。」招銀想了想,嬉笑一聲。

  隔壁的五姐帶著綠琴過來,眼神在她房中來回審視,招銀爲其倒了杯溫茶,五姐坐下後,端起茶杯抿了抿,輕笑道:「大伯母辦事果然周到妥帖,咱們姐妹的房間竟一絲不差。」

  「我們既是庶出又與大伯母初次見面,爲了不讓大家有所挑剔,所安排之事自然不相上下。」

  五姐笑著頷首:「六妹言之有理。」

  「姐姐過來可是有事同我說?」劉湘婉神色不解,屋中東西還未整理妥善,五姐怎有閒情過來。

  五姐笑眯眯道:「不過想與你話話家常罷了!」

  劉湘婉低嘆一聲:「五姐有事但說無妨。」五姐隨著年歲大了,說話竟喜歡繞彎子。

  「六妹,可曾見過爹爹如此吃癟?」言語中帶了不少揶揄之色。

  這哪是話家常,這是談論八卦……五姐爲甚找她談這個敏感的話題。

  劉湘婉神色怪异的看著她,低聲道:「五姐就不怕我將此話說與旁人聽。」

  「六妹人品如何,我在清楚不過,再加上……」五姐挑了挑眉:「衆所周知,六妹口風最爲嚴謹,所以我才敢私底下與妹妹說此事。」

  本打算同姨娘說,可姨娘那個性子,說不得她剛開口,便劈頭蓋臉訓斥她一番,這不是找不自在嗎?

  劉湘婉扶額低嘆:五姐,你未免太高估我了。

  「五姐,此話也就在此說說罷了,再不要提及,這裡幷不是咱們熟悉的蘇州府後宅,那時咱們關起門來說話,旁人且不容易知曉,這裡却不儘然,說不得咱們話剛出口,便已傳遍府中內外。」

  「六妹,莫要嚇我……」五姐嚇得眼神東張西望,生怕方才之言論被有心人聽去。

  「五姐放心,你進來時我讓招娣去門口守著,你適才之言,不能傳出去。」

  五姐拍著胸口緩緩舒了好幾口氣,方抹掉額頭的虛汗,喘氣道:「嚇死我了!」

  「五姐,日後咱們還是謹言慎行的好,畢竟咱們初來乍到,再說你何曾見過太太身段放的如此低,想必大伯母治家手段了得,便是太太也不得不折服,遂以我們這般的出身還是低調安靜的好。」

  「六妹,多謝你此番箴言。」

  「五姐這話外道了,你我本是親姐妹,理應互相幫助。」

  此時三姐房中,孫嬤嬤站在旁邊頷首低眉,只見三姐環顧一周,神色不虞的嘀咕道:「嬤嬤,這房間可比我在蘇州府時小多了。」根本是相距甚遠,跟丫鬟房間差不多。

  孫嬤嬤臉上的笑容斂了斂,對梅蘭四人道:「你們出去守著。」

  梅蘭小心的覷了覷姑娘的臉色,脚步輕移的退出去。

  三姐坐在矮凳上,詫异道:「嬤嬤可是有事要說?」

  孫嬤嬤板著臉,沉聲道:「姑娘,可知今日你犯了大錯?」

  三姐神色不解,指著自己道:「犯錯?我嗎?哪有?」

  孫嬤嬤點了點頭,輕聲道:「今日大太太贈姑娘玉鐲,姑娘收下後,欣喜之餘竟不顧尊卑規矩同她撒嬌,可知此舉失了閨中教養。」

  「長輩贈小輩見面禮,小輩不該親近之嗎?」

  「姑娘,可是你該審時度勢啊……」

  「嬤嬤之言,我不懂?」

  孫嬤嬤嘆氣道:「姑娘,老身遠遠瞧見大太太一眼,便知此人極重規矩,且看她穿著打扮行走坐姿,有條不紊,這樣的人將規矩看得比自己還重,可知你這般做,在她眼裡便是亂了分寸,失了規矩。」

  「嬤嬤是說,我接了大伯母的東西後,該謹言慎行的與之行禮道謝。」

  孫嬤嬤淡聲道:「本就該這樣……」

  怎麽這麽難!

  這麽多說道!

  她能學會嗎?

  三姐垂下頭,悶聲道:「嬤嬤,您說我是不是特別沒有眼力價。」

  「姑娘自小在溫室中長大,沒經歷過血腥捶打,心智自然同頑童一般,若你歷經苦楚,這些根本不用旁人教,自己便能應付自如。」

  「嬤嬤,規矩學起來好難……」

  三姑娘資質委實有些不堪,孫嬤嬤心中低嘆一聲,安慰道:「姑娘莫心急,慢慢來,總能學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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