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東尼又重新過上了他色彩斑斕的夜生活。

　　「史塔克先生。」棕紅色頭髮的印裔美人笑著握住東尼下滑的手，紅唇在東尼的胸口印上一個熱辣的吻，「所有人都說您是最有錢的，那麼您到底有多少錢呢？」

　　「幾百億吧？誰知道呢。」東尼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的手已經摸上了這位嫩模的胸脯，她穿了一件深V的小禮服，半推半就地讓東尼肆無忌憚地攻城略地。

　　「討厭，史塔克先生只喜歡她，不喜歡我們了。」沙發的另一端坐著另外幾位美女，也是東尼從晚會上帶回來的。她們咬著彩繪的指甲，視線如絲般黏附在東尼身上，語氣與其說是不滿的抱怨更像是嬌嗔的挑逗。

　　「Shit，這才是生活……」東尼嘆息一聲，他打了個響指，沙發便在模特兒們的驚呼聲中如同有生命般迅速向東尼方向移動，等到她們終於驚魂甫定，東尼的手已經攬上了她們的腰肢，而東尼連動都沒有動過。

　　「Dear，看，科技改變生活。」東尼露出他一貫的得意笑容，將酒杯裡的酒緩緩咽了下去，「尤其是性生活。」

　　客廳的監視器轉了一下，無聲地閃爍起森冷的紅光。

　　賈維斯坐在實驗室的椅子上，修長的手指輕叩著金屬桌面，冷漠地注視著電子螢幕上的東尼。

　　東尼已經開始與模特兒們玩起了骰子遊戲，他關掉了客廳的主光源，開啟了幾個彩色的副燈，唱片音樂放得很大，甚至蓋過了他們的嬉笑聲。

　　笨笨已經蜷縮在了實驗室的最角落，它甚至在進行不由自主地抓取動作，因為現在實驗室地面的電流量大得驚人，已經影響到了它的動作系統。

　　電子螢幕裡忽然爆發出一陣女人的笑聲，原來是一個模特兒玩骰子贏了東尼，這讓她獲得了今天晚上最大的獎品：成為東尼．史塔克今晚的床伴。

　　東尼拉過那個直髮的姑娘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深吻。

　　監視器無聲地轉了一下角度，就在客廳裡東尼和嫩模親得難捨難分的時候，它閃爍了幾下後忽然爆炸了。

　　「啊！史塔克先生！監視器爆炸了！」模特兒們尖叫起來。

　　「What？」東尼後知後覺地回頭，發現監視器在天花板上滋滋得冒著火花，地板上則殘留著幾塊掉落的碎片。東尼笑了一聲，「不要管它，小意外而已。」

　　他帶著些醉意地舉起手來：「好了美人們，我要帶著贏取我的這位獲勝者回房間了，祝你們今晚玩得開心！」

　　他摟著直髮姑娘的腰站起來，一步一晃地往臥室走去，剩下的幾位模特兒則發出了尚未盡興的不滿聲。

　　「先生。」

　　喧囂中的一句陳述，讓東尼停住了腳步。

　　他回頭，看到賈維斯站在客廳外面，冰天雪地中凍結湖面一般的眼神穿透時光淤積地投射過來，大概是還在工作的原因，他只穿了襯衣長褲，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精壯的小臂，與暗色的襯衫形成鮮明的對比。

　　黑白分明。

　　東尼笑了，他聳了聳肩，「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他沒有再理賈維斯，事實上他已經很快地把臥室門關上了，直髮嫩模很熱情，東尼也很熱情，兩個人在床上翻滾著，東尼扯開了自己的領帶，嫩模則拉下了自己的裙子。

　　「史塔克先生……」嫩模難耐地催促著他進行下一步動作，東尼這才意識到自己在走神。

　　他定了定神，卻悲哀地發現自己對這件事忽然喪失了興趣，說真的，他有點硬不起來了。

　　「我記得……」東尼四處張望了一下，一眼鎖定了他新裝在臥室天花板的56寸電子顯示螢幕，他伸手點了一下床頭的按鈕，螢幕閃動了幾下便開始播放最新一期的脫口秀，嫩模明顯被吸引了目光，解Bra的手都停住了。

　　東尼呼了一口氣，翻身下床。

　　「史塔克先生？」直髮姑娘在他身後疑惑地出聲。

　　「呃——」東尼轉過身，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我去給你拿飲料，你一定有點渴了。」

　　他拉開臥室門，偌大的客廳已經空無一人，酒瓶散落一地，音樂唱片還在不知疲倦地播放。

　　東尼不知怎麼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他從桌子上拎起一瓶還剩餘大半的香檳，剛要遞到嘴邊，就被人從後面輕輕按住了手腕。

　　「先生，您今天不應該再喝酒了。」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東尼全身瞬間緊繃起來，他知道賈維斯現在就在自己身後，東尼看不見他，卻能感受到他磁石一般的存在。

　　如同被野獸鎖定一般，東尼一時竟無法動彈。

　　「先生……您不該出來的。」東尼感覺脖子微微有些癢，是賈維斯的頭髮拂過肌膚造成的，賈維斯的另一隻手從後方緩緩摸上了東尼的腰，難耐地輕輕摩挲著東尼的小腹和胯骨，東尼倒抽了一口氣，他感覺腰上那隻手簡直撥開了他的慾望之閘，下身的器官馬上充血腫脹起來。

　　湧上來的酥麻感一層層流竄進大腦皮層，使得東尼站都要站不住了。

　　「先生。」身後的聲音更加喑啞，賈維斯的另一隻手也開始順著東尼的手腕緩緩向下壓，他幾乎把東尼頂在了酒櫃邊上，「為什麼不試一下？很舒服… …我保證。」

　　東尼被迫回頭看賈維斯，他看到賈維斯幽深的眼睛，像一個深不見底的夢境，而東尼就站在夢境的邊緣，他只需要退後半步就可以跌落進無限的情慾中。

　　太漂亮了。

　　這世上根本沒有人可以抗拒。

　　東尼張了張嘴，那個字就在唇邊，他幾乎就要說出來了。

　　「史塔克先生？」直髮模特兒站在客廳門口，驚訝地叫出聲。

　　賈維斯猛地轉過了頭，女人後半截話愣是被賈維斯一個眼神嚇得沒敢再說半個字，其實她差點被嚇得跌坐在地上。

　　東尼也回過神來，他慌亂地推開賈維斯衝女模特兒說：「呃——你一會兒收拾一下走吧，我今晚有事要忙。」

　　女模特兒呆愣愣地點點頭，然後迅速地撿起地上的高跟鞋離開了，沙發上的包都忘了拿。

　　客廳裡一時寂靜無聲。

　　「最高優先級指令：賈維斯以後必須跟我保持三公尺以上距離。」東尼扣上了襯衫的釦子，轉身進了臥室，門被他狠狠關上，還從裡面落了鎖。

　　站在客廳的賈維斯閉了閉眼睛，半晌從牙縫裡輕飄飄擠出來兩個字——

　　「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