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契約（七）

　　那根指骨落在方先生的口袋裡的瞬間， 方先生突然打了一個寒顫。

　　一種莫名的，似乎有些熟悉的陰冷叫他無所適從。

　　他不由四處轉頭看了看，露出一點疑惑的表情。

　　「爸爸， 怎麼了？」

　　「沒什麼。」這種陰冷仿佛是之前自己得到那根據說非常凶的厲鬼的指骨的感覺，方先生有一瞬間有些茫然， 之後就想到， 李唐每天都生活在存放有那根指骨的別墅裡，想必身上的確會沾染了那樣陰冷的氣息， 也因為沾染太多， 因此現在甚至都可以叫他這個局外人都感覺到。

　　這麼說……李唐身上的鬼氣有點超標啊。

　　想到李唐對自己的冷言冷語，方先生有那麼一點時間感到分外滿意。

　　超標好啊。

　　超標就代表李家的鬼氣已經充盈無比。

　　除了可惜李家的產業會七零八落不能叫自己繼承更多，一切都在往他希望的方向發展。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頭愛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兒。

　　他和方敏的媽媽是真心相愛的，那代表著他這一生裡僅有的一次愛情。

　　只是可惜那個時候他已經和方媛的媽媽結婚，並且有了方媛，更何況方敏的媽媽雖然美麗， 可是卻只是出身很平常的家庭， 這樣的家庭自然無法嫁入方家這樣的大家族。

　　無論是方家這樣的家族不可能會接納她， 更重要的是，李家那樣龐大， 絕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李家和方家的聯姻就這樣被輕易破壞，因此……他知道那段時間心愛的女人受到了多麼大的精神打擊，也正是因為這樣，他一直都想叫自己心愛的孩子得到一切。

　　那個女人三年前懷著無法上位的心死不瞑目。

　　就算是現在， 方先生想到那過世之前還心心念念想要在方家有一席之地的女人，都覺得心如刀割。

　　如果不是最近機緣巧合遇到了一位非常強大的大師，同情他的遭遇因此將自己從別處得到的一根厲鬼的凶骨給了他，叫他終於找到了可以跟李家分裂，之後叫方敏名正言順地回到自己身邊的辦法，方先生都覺得自己也要死不瞑目了。

　　他嘴角帶著幾分愉悅，方敏一雙美麗的眼睛裡也閃動著星光，用力點頭對方先生帶著幾分快活地說道，「爸爸，我等這一天好久了。如果，如果媽媽能看到就好了。」

　　她紅了眼眶，又帶著歡喜的淚水，很有苦盡甘來的幸福。

　　方先生也感動地紅了眼眶，抬手，慈愛地摸了摸方敏的長髮。

　　那一瞬間，宋伊站在這兩個人的身後，看著那父慈女孝的一幕，深深地覺得想要打破這一切的自己真是一個天大的反派啊！

　　那麼真切的親情呢。

　　「走吧，敏兒。」方先生對身後悠閒地跟著自己的幾個人視而不見，倒是李唐目瞪口呆地看著方先生，揉了揉眼睛，轉頭看著微微側頭對在自己一笑的宋伊，呆滯地問道，「你……」他親眼見到那慘白的指骨落進了方先生的衣袋，可是奇怪的是方先生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衣袋裡多出了那麼一個東西，這叫他有些奇怪，宋伊卻只是溫和地說道，「小小的障眼法，你懂的。」

　　就跟方先生會把指骨放進小熊的肚子裡。

　　宋伊當然也得用一點障眼法叫人看不出指骨在他的衣袋裡。

　　不包裝一下，多麼對不起厲鬼的指骨啊。

　　那可是厲鬼的指骨啊！

　　「他的下場會怎麼樣？」李唐乾巴巴地說道。

　　「誰知道呢。我又不是厲鬼。」宋伊很不負責任地說道。

　　那微笑起來又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真的特別渣。

　　可是李唐卻覺得這個笑容好看極了。

　　他的耳根有點紅，看著漫不經心，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裡，一切都不必放在心上，甚至無論發生什麼都有足夠的能力解決的美豔女孩子，心裡有一點細微的悸動。

　　那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似乎引領著他的目光不能從她的笑容裡轉……一道修長挺拔的黑色西裝的身影出現在李總的面前，他僵硬抬頭，目光落在了正用兇狠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僵屍的臉上，看著那男人嘴角微微露出一點寒光的獠牙尖尖兒，還有喉嚨裡壓抑的悶悶的吼聲，李總瑟縮了一下，退後，把路讓給重新得意洋洋的僵屍和美豔的女孩子。

　　僵屍佔據著宋伊身邊最貼近的位置，微微揚了揚脖子，目光居高臨下地看著對自己賠笑的李總。

　　宋伊對於這種所謂的爭奪位置不感興趣，只是垂頭看了看自己修長的雙手，走過僵屍和李唐走到了酒會上。

　　這樣觥籌交錯，衣香鬢影的酒會當然非常熱鬧，到處都是穿著西裝的成功人士的男人，還有穿著禮服的優雅美麗的女人，酒會的一個高高的檯子上，還有鋼琴家在彈著鋼琴，鋼琴聲悅耳動聽，代表著深深的內涵。

　　宋伊卻對這些內涵沒什麼興趣，直接走到了一旁的餐桌上去拿了味道不錯的糕點來吃。

　　她美貌，高挑，又帶著一些修真者本身自帶的優雅與脫俗的氣息，就算長得像是狐狸精，可是身上的氣息卻又多了一點說不出的感覺。

　　她的身材很好，穿著漂亮的禮服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

　　方先生在最前方跟人寒暄，順便介紹自己的女兒方敏。

　　李唐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麼無恥，冷哼了一聲，又因為李家最近正有破產的可能，因此身邊也沒有人會理睬他，他就直接走到了宋伊的身邊低聲冷笑說道，「小人！」

　　他顯然是心疼自己的姑媽還有妹妹的，宋伊卻只是笑了笑，平淡地把一杯紅酒塞給有點好奇的僵屍……反正僵屍麼，就是屍體，對於妖妖靈來說，紅酒大概就是滋味有些奇妙的飲料，一點都不擔心酒精啥的，看著僵屍把看起來似乎是鮮血的紅酒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又不高興地呸呸兩聲似乎是在嫌棄，她勾著嘴角笑了笑。

　　這酒店服務不到位，竟然都不預備點兒鮮血什麼的。

　　「你生什麼氣。」

　　「怎麼能不生氣？」李唐頓時跟宋伊帶著幾分惱火地說道，「看見李家不行了，就把私生女給牽出來！」

　　「李家在這件事上的確難看，可是你也要知道，方家一樣沒有很好的風評。」宋伊看見僵屍一臉威脅地湊過來，似乎要跟自己算帳，抬手，把一塊糕點塞進妖妖靈的嘴裡，看見他吧唧吧唧吃了，又塞了一塊兒，這才悠然地說道，「姻親遇到大危機，他不說幫著姻親去化解，卻忙不迭地抬出私生女，如果是你，你對方家的人品還能信得過麼？方家和李家是聯姻，聯姻就是同盟，就是承諾，是彼此守望互助的一種最可靠安全的契約，可是這種家族卻在姻親遇到一點事的時候就撕毀承諾，你說這叫別人怎麼看？」

　　更何況那是和他生活了很多年的女人，還有他們的孩子。

　　可是方先生卻都可以毫不猶豫地捨棄。

　　連對妻子女兒都這麼狠，對聯姻的同盟完全沒有半點信守，這麼個玩意兒，誰以後敢跟他合作？

　　李唐慢慢地沉默了下去。

　　「這麼說……」

　　「所以你並不需要在這裡生氣，只需要趕緊離婚。」宋伊看見僵屍悠然地……他竟然直接坐在了窗邊一處高高的窗臺上，不得不說，這僵屍穿著西裝真的俊美極了，長長的黑髮又叫他帶著一點不羈與放肆的俊美。

　　她笑了笑，反正酒會上的自助餐又不需要自己花錢，她最喜歡了，把一盤子小糕點都一塊一塊喂給得意地張著嘴等待投喂的僵屍，一邊對李唐抬了抬下顎說道，「從前李家興盛的時候，你的身邊簇擁著很多人，你看不出誰是真心，誰對你只是假意。可是現在你都看得出來了。雪中送炭，這真的是一種難能可貴的品質。」

　　「這麼說，我得感謝這一次的危機？」李唐嘴角抽搐地說道。

　　「既然已經發生了的事，那我只希望看見最光明，對我而言有好處的一面，而不是自怨自艾。」宋伊投喂了幾塊，僵屍看見她都不吃了，想了想，伸手，用僵硬修長的手慢慢地抓起了一塊糕點，送到了宋伊的嘴邊，目光裡帶著一種好奇和躍躍欲試。

　　他這爪子多久沒洗了？而且是不是還帶屍毒啊？宋伊沉默了一會兒，想到這貨在家的時候用這隻爪子對血袋撕扯的樣子，也不知道有沒有洗乾淨。她沉默著咬掉了沒有被僵屍指頭碰到的那一邊，剩下的不肯再吃了。

　　僵屍覺得這是宋伊在跟自己分享食物，把剩下的那一塊丟進自己的嘴裡。

　　之後，他又捏了一塊兒放在宋伊的嘴邊，淡淡的紅色的眼睛目光炯炯。

　　李唐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掉了。

　　「你在幹什麼？」宋伊一邊又吃了一半糕點，一邊側頭對李唐問道。

　　「哈？」

　　「這個時候你該去虛偽地跟人交際了。」宋伊看著面前溫文的男人微笑說道，「去，多賺點錢，不然你養不起我們。」李家如果破了產，她去哪兒再去找這麼一個冤大頭……都說好了以後還要雇傭他們做私人保鏢，為了日後的雇傭費，宋伊用很和氣卻決不能被拒絕的笑容叫李唐趕緊去收拾自己的事業危機。

　　看見他木然了一會兒匆匆地走了，她這才悠閒地坐在一旁，看著面前那長長的自助餐的餐桌陷入了沉思。

　　這大酒店的自助餐就是好吃，食材還有菜色都很新鮮的。

　　同門師弟們吃不到真的有點可惜了。

　　她想了想，摸出了自己嶄新的電話，打給自己的同門。

　　「大師姐！」馮寧接到了電話，高高興興地問道，「還有什麼事？」

　　「我在富華酒店呢。」宋伊看了看外面燈火燦爛的世界，聽著馮寧正似乎跟花花發生了爭執，咳嗽了一聲這才溫和地說道，「你和花花先過來吃飯。等你吃完就換師弟們過來。我有東西要交給你。」

　　她已經畫出了一張非常強大的結界符，這種符籙足夠保護在醫院的李家人了。更何況厲鬼的指骨現在已經從李家轉移，他們不再是首要的目標，雖然說依舊有可能會有危險，不過卻不是第一個會受到傷害的了。

　　「富華酒店！這可是五星級大酒店！」

　　「所以過來吃。隨便吃。」宋伊和氣地說道，「如果門口有人攔著你，你就說你認識方家人。」

　　「方家？」馮寧覺得這不好吧。

　　才從人家殺氣騰騰地翻臉出來。

　　「難道你不認識方家人麼？只是說你認識，又不是你們關係好。」宋伊用劍修的狡猾擦了一個擦邊球，並且她知道，方家肯定得捏著鼻子承認的，溫和地說道，「快過來吧。」

　　她的目光落在了正站在眾人中間含著眼淚在訴說自己愛情故事的方先生和感動得淚眼汪汪的方敏的身上，眼底帶著幾分冰冷地說道，「逸晨還在方家。他不是咱們宗門的掌門麼？既然方家邀請逸晨，那咱們當然認識方家。」

　　她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冰涼。

　　雀躍的馮寧卻沒有聽出來，高興地點頭，匆匆地掛斷了手機帶著自家花花一塊兒奔向酒會的酒店。

　　宋伊放下電話，看見妖妖靈正看著自己。

　　他看看她，又看了看遠遠的春風得意的那父女，眼底露出了幾分暴戾的殺氣。

　　他看上去想要把他們撕碎。

　　「別衝動。」宋伊摸了摸妖妖靈的長髮微笑說道，「死亡對於他們來說，過於輕鬆了。」突如其來的死亡對這種人渣來說或許是解脫，宋伊一點都不想叫他們輕易地得到。

　　就算是她在從前的幾個世界，也很喜歡看到那些渣滓在走投無路之後的絕境之中再被自己捅一劍……當然，這造成了幾個系統的崩潰，不過宋伊漫不經心地想著，自己現任系統似乎是一隻格外有性格的強大的統，應該不會受到創傷的吧？

　　它甚至直到現在都沒有跟自己說過哪怕一句話。

　　酷酷的，冰冷的，仿佛沒有這隻統。

　　僵屍哼了一聲，彎下腰，將自己俊美的臉埋進宋伊的頸窩。

　　宋伊穿著漂亮的禮服，露出修長雪白的脖頸，僵屍微微側頭就能感覺到自己嘴邊的脖頸裡透出叫自己沉迷的鮮血的味道。

　　他忍不住伸出冰冷的舌頭，輕輕地，輕輕地舔了一口。

　　宋伊一巴掌把他推開。

　　妖妖靈頓時委屈地嘶吼了一聲。

　　啃也不給啃，現在舔一下都不行！

　　可不是在墓穴裡誠懇地對他說甜言蜜語的時候了。

　　劍修真是渣渣！

　　他委屈得不行，宋伊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覺得那細緻柔嫩的皮膚一瞬間傳過淡淡的電流。她摸著自己的脖子眯著眼睛看了正氣呼呼地搶了兩杯紅酒代替血液往嘴裡塞的僵屍，只覺得這傢伙真是難搞極了。

　　不過宋伊也記得當初是怎麼誠懇地把這隻僵屍騙上手的，因此看見男人那有些委屈的修長的背影，她努力在臉上擠出一個柔和一些的表情，走到妖妖靈的身邊輕聲說道，「等過些天給你吃。」

　　她抬起手腕，手腕上之前劃開的傷口已經癒合，她微微示意問道，「從這裡吃行麼？」

　　僵屍用力搖頭。

　　他感受到宋伊的幾分溫和，頓時又矜持地揚起了自己俊美青白的臉，指了指宋伊的脖子，一字一頓地說道，「就要從這裡！」

　　「有什麼不同麼？」難道脖子和手腕兒的血味道不一樣？宋伊耐心地問道。

　　「地位問題！」僵屍傲然地說道。

　　他嘴角兩隻獠牙的尖尖閃閃發亮，努力才收了回去。

　　宋伊看著這隻非要啃自己脖子的僵屍，妥協地說道，「那要勤刷牙。」

　　「可以！一天三遍，牙齒健康沒有細菌，棒棒的！」僵屍剛剛在車載電視上看到了廣告，覺得很合適自己的來的，見宋伊看著自己帶著幾分縱容，得寸進尺地說道，「每天都和你睡！」

　　單身孤零零地才棺材裡睡了一千年什麼的，太孤單寂寞冷了，因此或許是這樣，當他躺在宋伊的身邊，感受到身邊的溫暖還有那淺淺的來自於活人的呼吸的時候，似乎自己身上的冰冷都被溫暖了。

　　他覺得自己坐在宋伊身邊的時候，和坐在別人身邊的時候的感覺不一樣。

　　「行。」宋伊微笑著答應著祖宗，感受了一下酒會上的氣氛，又問妖妖靈，「有沒有厲鬼的氣息？」

　　僵屍搖了搖頭。

　　「我在這裡，什麼厲鬼都不敢出現，鬼王都不行。」他這樣大凶的僵屍，就算同是鬼物，可是凶到這份兒上也太危險了，哪怕是最強大的自稱鬼王，手中管轄無數厲鬼的鬼王都看了他繞路走的。

　　當他鎮守在這個酒會，就不會有什麼邪祟出沒，作為一隻千年僵屍，妖妖靈這點自信還是有的。他得意地微微揚起了優美的下顎，等了會兒，突然有點不高興地問道，「你為什麼不稱讚我？」

　　宋伊沉默地想，當初就不要讓僵屍會說話就好了。

　　「棒棒的。」她微笑說道，試圖叫僵屍閉嘴。

　　妖妖靈更加矜持地微微揚起了頭，俊美的面容猙獰地露出了一個微笑。

　　「大師姐。」就在宋伊在和妖妖靈說話的時候，一旁傳來了怯生生的帶著哭音的聲音，宋伊一轉頭，就看見方敏正含著眼淚有些瑟縮地看著自己。

　　她微微挑眉，看著這個美麗年少的女孩子，看見方敏慢慢走到她的面前紅了眼眶，輕聲說道，「大師姐，我知道我和大師兄叫你傷心了。可是感情，感情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呀。」她突然嗚嗚地哭著去拉宋伊的手，抽噎著說道，「我和大師兄是真心相愛的，你成全我們吧！」

　　她的哭聲雖然細細弱弱的，可是卻也叫周圍的人聽到。

　　宋伊一下子成了這鬧劇之中的主角。

　　她挑了挑眉，沒有叫她拉住，卻也沒有走開的意思。

　　她覺得現在這樣的劇情也有點兒有趣。

　　「成全你？」

　　「大師兄現在很難過。你知道的，在他的心裡，雖然你不是他的愛人，可是也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方敏年輕清純的臉上有著寬容大度還有各種退讓，委曲求全，深明大義，反正這世上美好的詞現在都給她就對了，她抽噎著說道，「我知道大師姐是因為我才拉著師兄們一起離開大師兄。可是大師姐，門派分裂，這是會毀滅門派根基的呀。如果，如果你不想看見我，那我離開大師兄，你回來好不好？」

　　她這樣委屈退讓，叫宋伊看起來咄咄逼人。

　　宋伊卻覺得有意思。

　　「方敏，你知道你愚蠢在哪裡麼？」

　　少女淚眼朦朧地看著眼前勾著嘴角露出幾分譏諷的美豔女孩。

　　「你愚蠢在把平凡的人和強大的人混為一談。你以為我會在意平凡的人的這些世俗的眼光？蠢貨，那是弱者才會需要的感情。」

　　宋伊看著怔忡著看著自己的少女，帶著幾分笑意地說道，「對於我而言，背負什麼惡名都是無所謂的事。因為我強大，就算勝負惡名，可是在別人的眼裡，我也依舊是需要他們討好奉承的對象。而不是會因為這一點小小的名聲就被左右，就被你拿捏。你連手段都上不得檯面兒，我真是為你感到悲哀。」

　　「不是的！我不是！我，我……」方敏被宋伊眼底的譏諷給刺激得不輕。

　　「蠢貨，滾回你男人身邊兒去。那麼個男人，你愛要就要好了。廢物！連個掌門都當不好，還有臉叫一個女人來央求我。如果他有足夠的威望，足夠被師弟們尊重敬仰，怎麼會被我分裂門派？」

　　宋伊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在突然鴉雀無聲的酒會上響起，女孩兒的聲音之中帶著涼薄的冷，又似乎帶著幾分笑意，在剛剛還春風得意，成為酒會主角的少女的面前，她居高臨下，碾壓了她的一切。

　　「還有，我從未愛過這種廢物。他隻和你相配。一個私生女，一個廢物點心，你們倆天生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