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他之所以這麼問, 也是為了弄清楚,這五年時間過去, 徐霖有沒有和易濯關係更好了。
如果好了, 他得想點辦法,至少不能讓他和原著受關係變差。
「易真人!」徐霖眨了眨眼, 笑著傳音回道:「易真人他很好, 雖然看著來挺讓人害怕,但接觸下來才發現他很溫柔, 非常討人喜歡,就像師兄你一樣。」
聽完徐霖的話, 穆君懷臉上露出一絲意外, 盯著笑臉的徐霖, 又道:「為何會有我?」
「師兄你不僅善良,還很溫柔,這樣的你誰遇見都會喜歡的。」徐霖一臉真誠地樣子說著。
穆君懷眨眼片刻, 才笑道:「我要是善良,穆家人估計會吐血身亡。」
「那不一樣。」徐霖張口要說什麼時, 見到前面停下來的易濯和宋崢,主動閉口停下來。
同樣停下來的穆君懷上前詫異喊道:「師兄?」
「前面就是雙鳳谷了,不適合御劍飛行。」宋崢主動開口道。
雙鳳谷是下域最大的山谷, 裡面不僅魔獸多,天才地寶也不少。但除了這些,雙鳳谷也有很多陣法、幻境,稍不留神就會踏入幻陣裡無法出來。
所以, 為了保險起見,很多要去五劍山的修士在靠近雙鳳谷,都會選擇步行穿越谷口,再御劍飛過去。
明白為什麼停下來的一夥人立即御劍往下方的森林飛去,直到看見一個巨大的谷口才停下。
從天空看,就可以感覺刀谷口非常大,現在站在谷口邊上,才發現不是一般的大。
一條細小的峽谷就有十米寬百米長,更不要說錯綜複雜的十幾條小的峽谷。
而順著這十幾條峽谷往前走,便到了一個寬約百丈的大谷口。
仔細一看,這谷口蜿蜒崎嶇,奇形怪狀,在心中勾畫一下,宛如兩隻鳳凰在此飛舞。
「穿過這座鳳凰橋,便能去往對面的山谷。」宋崢踩在石橋上,側身邀請道:「易兄你先請。」
易濯未走上去,而是側身道:「君懷,你先過去。」
穆君懷臉上閃過一絲意外,但見易濯目光堅定,也沒有猶豫,走向石橋。
路過宋崢身旁,穆君懷不忘點了點頭,然後踏上石橋,朝前走去。
緊隨其後的易濯在穆君懷進入石橋後,便道:「去試探前方的情況。」
在樹木遍地的地方,用木或者風探尋前方是否有危險最適合。
只是,在谷口上探尋,相對於樹葉,風更適合,後方的人一臉奇怪,為何不讓雲良探尋。
穆君懷不知曉易濯為何讓他探尋,但對方既然開口了,便拿出種子,破種變成樹葉隨風飛去。
「用雙生氣去感應。」
一道傳音飄來,穆君懷先是一驚,隨後咧嘴笑了笑,然後操控樹葉飛往四面八方。
強烈的颶風在雙鳳谷裡來回吹動,給穆君懷探尋之事帶來了不少壓力。
但穆君懷沒有放棄,立即控制樹葉,然後閉眼引出一絲絲雙生氣,然後將樹葉催生出更多的樹葉。
等峽谷上空樹葉到處漂浮時,穆君懷才袖子一揮,萬片樹葉如風一般飛向四面八方,驚訝了後方的人。
木靈根的修士吹生出樹木、木落葉都是很尋常的事,可是要在一片樹葉上化出更多的樹葉,並且在颶風中飛行,不僅要修為了得,功法更是要強。
穆君懷的劍法雲良見過,而異火的事他和徐霖也知曉。只是因為異火的事,都快忘記穆君懷原本就是使用木系。
如今木系能練成這等厲害的功法,即便雲良也要對穆君懷刮目相看。
「易兄,穆君懷修煉了何種木系功法,竟然可以以葉複葉。」
易濯自然不會說出純億木源的事,一臉平靜地丟出一句,「雙生之道的領悟。」
雙生之道這件事雲良是知曉的,點頭道:「原來如此,看來這五年過去,他在功法上精湛了不少。」
「穆師兄一直很厲害,如今只是更厲害罷了。」徐霖果斷站出來讚美道。
一旁的雷古頷首笑道:「易真人,你這師弟從入雲上宗開始,便是與眾不同。」
易濯知曉穆君懷的與眾不同,所以眉目間多了一絲以往都很少露出的笑意,讓後方跟隨的宋崢臉上再次露出一絲意外。
等易濯走到穆君懷身旁,並排前行時,宋崢才收起驚訝的表情,笑臉道:「看來閉關不能太久了,不然一晃眼過去都不知發生了何事。」
周圍人沒有人回答宋崢,雲良為了避免尷尬,主動開口道:「宋兄也不比遺憾,閉關之時可不能被打擾。」
宋崢頓了頓,笑臉看著雲良,「還是雲良你說的對,雖然遺憾少知道這麼多事,但這次閉關確實重要。」
雲良眉目間露出一絲好奇,開口問:「宋兄,上次見你時還是凝脈初期,不過十年就以結丹,說明這次閉關真的很重要。」
「不光是結丹。」宋崢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笑容,看向前面的兩人,道:「不管如何,過去的終將是過去了,現在才重要。一切將從現在開始。」
最後一句讓其他人皺起了眉頭,徐霖主動看向宋崢,見對方面帶笑容沒有絲毫奇怪之處,才收回視線,看向前面的穆君懷,輕輕搖了搖頭。
雲良皺眉是覺得有什麼地方想不明白才皺眉。當然很快就恢復了,原因是他們已經走到了谷口的對面。
穆君懷跳下石墩,回頭說道:「前面半空上有一個陣法,需要從山谷裡走過去,才能御劍飛行。」
眾人看了一眼前方的山谷,聽著穆君懷繼續言道:「山谷不大,步行過去最多半個時辰。」
「那我們事不宜遲趕緊過去吧!一會太陽就下山了。」
西邊落下的太陽告訴所有人不久之後就將迎來黑夜。
雖然修士在夜裡前行隨處可見,但在魔獸眾多的雙鳳谷裡夜行,除了自身修為了得,否則很少修士敢在夜裡闖雙鳳谷。
「聽聞這半月谷裡有一處陵水溫泉。」
宋崢的一番話引來徐霖驚訝,「陵水溫泉,那不是十大靈浴泉之一嗎?」
陵水溫泉的事穆君懷還是知曉的,這類溫泉不僅能修復內傷,還能緩解疲勞、增強靈力。
這裡的增強靈力是指泡溫泉的修士在溫泉裡修煉可以很快將靈氣引入丹田、經脈,從而增強自己的修為。
一般修士遇見陵水溫泉都會去泡上一泡,何況不久之前剛剛經歷了疲憊戰鬥的穆君懷。
當然,穆君懷心裡確實想去泡泡溫泉,但不能他一個人想法。
「若是陵水溫泉倒是可以泡上一泡。」雲良主動向易濯詢問:「易兄,不如休息一夜,明早再出發?」
易濯沉默片刻,看向穆君懷時點了點頭。
另一方的宋崢在穆君懷開口前笑道:「那就這麼決定了,去陵水溫泉。」
決定了泡溫泉,一行人直接去了半月谷的中心,見到了那波光粼粼的藍色溫泉。
漂浮的白煙在夕陽餘暉下恍若仙氣,週遭的五彩鮮花及一株株掛在樹上的綠籐蘿更是給這溫泉添上一抹別樣色彩。
除了溫泉外面美,溫泉本身也很美。彎曲的幅度像月牙,但和月牙不同,溫泉中間屹立著一座小山,想要去風景更美的山谷邊上賞月,只能去小山背後。
但不管去哪,這溫泉的環境很讓所有人滿意,當即雷古就不客氣說著試上一試。
穆君懷沒有立即前去,而是等雷古和徐霖幾人下去了才問了易濯,「師兄,你要泡嗎?」
易濯伸手摸著穆君懷的臉,用著溫柔的語氣說道:「你之前受過傷,現在去泡泡溫泉,對你身體很好。」
穆君懷頷首道:「師兄不去?」
「你先去。」
穆君懷疑惑的眨了眨眼,又想到易濯很少在人前寬衣,便噗呲笑了一聲。然後對著目光露出一絲詫異的易濯懷笑了笑,才轉身離開,直接褪去外衫進入溫泉中。
暖暖的熱氣通過身體流入體內,溜走在全身經脈,去治癒體內那些疲憊的器官及經脈。
特別是隨著他吸收靈氣,大量靈氣湧入丹田滋潤了丹田裡的紅綠水潭時,才切身感覺到了這溫泉的好處。
除了靈氣瘋狂湧入,他一直沒有動靜的靈氣也開始上漲了。這樣的好勢頭,穆君懷自然不會錯過,趕緊閉目修煉。
這一修煉,便是一個時辰,等穆君懷感覺體內靈氣不再上漲時,才睜開眼睛眺望四周。
溫泉裡早沒有了人,而天空已經暗下,隨著一隻燈蟲從眼前飄過,穆君懷趕緊起身走出溫泉。
不過,這外衫剛剛穿上還未系,一道銀光從石頭背後飄來,吸引了穆君懷走上前去。
當穆君懷走到石頭旁準備越過時,一股寒風吹來,迫使穆君懷伸手遮擋。等感覺風勢不大後才放下手,看向樹林背後兩道銀光。
說銀光不如說是冰劍和水劍的對決,再仔細一看,才發現是易濯和宋崢在比拚。
……
這兩人什麼時候開始比拚的?他竟然一點都沒有聽見。
穆君懷拉了拉身上的衣衫,走到大樹前,看著水劍同冰劍相撞,主動將目光落在面帶笑容的宋崢身上,聽著對方說:「易兄,多年未見,你的冰系是越發強了,不過,我也不會輸給你。」
一波水碟在空中飛舞片刻,立即化作利劍衝向易濯。
易濯揮出冰球反擊,卻被蝴蝶水流的衝擊包裹在外,然後瞬間割裂冰球,讓穆君懷驚訝萬分。
「這人的修為不錯。」
穆君懷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亓戊,訝異問道:「亓前輩,他們何時對決的?」
「你入溫泉不久。」
他泡溫泉至少是一個時辰之前,也就是說這兩人足足戰鬥了一個時辰。
「勢均力敵才會越戰越勇。」
穆君懷聽完亓戊這句話,先是眉頭微微擰動,隨後低眉,眼珠盯著手中的墨居,再去看對面的戰鬥激烈的兩人,突然有一種想要離開這裡的感覺。
只有實力對等,才能約劍比拚。
這麼多年,他和易濯只有過一兩次的對劍。對,不是對拼而是對劍。
對劍和對拼唯一的不同是:一個是教導式,一個是動真格式。
因為他的修為不高,所以易濯從未約他對拼,自然就不可能看見全力以赴拚鬥的易濯。
明明是道侶,卻不能以最合適的人站在對方身旁。
……
穆君懷摸著額頭,閉眼在心裡罵道:他在想什麼,不就是一場對決,怎麼連合不合格都來了。何況,就算易濯未和他解除婚約,但不代表不會解除。
五年的相處,很快就會過去,到那時,即便他喜歡易濯,但對方不喜歡他一樣無用。
「你為何不告訴他你喜歡他?」
耳邊傳來提問,穆君懷主動放下手看向身旁的亓戊,眨了眨眼對視片刻,才道:「還不是時候。」
亓戊看向揮劍攻擊的易濯,目光平靜道:「你不怕他對你變心。」
穆君懷驚訝地看著亓戊,剛要開口問時,一陣寒風吹來,冷的穆君懷打了一個噴嚏。
等手指摸了摸鼻子時,耳邊傳來一陣陣「滋滋」聲,還沒側頭尋找,腳腕處便傳來了疼痛,迫使穆君懷低眼看向咬著自己的黑蛇。
一根琴弦勒斷黑蛇,穆君懷甩了甩腳,感覺腳酸無力麻木時,耳邊已經聽到亓戊一聲,「你運氣很不好。」
「別說了,亓前輩。」
他站在這石頭邊竟然都會被蛇咬,到底是有多走神才這麼大意。
穆君懷踩在石頭上看了看已經黑了一塊的腳踝,立馬轉身朝著溫泉走去。
亓戊見穆君懷踉踉蹌蹌,上前扶著對方,「我扶你過去。不過這暗夜黑蛇需要吸出毒血才能服用治癒丹藥。」
好死不死偏偏遇見暗夜毒蛇,這類魔獸雖然只有二階,可是毒非常厲害。
一個築基修為的修士若是被咬傷恐怕會立馬吐血昏迷。即便是凝脈期的也不敢大意。
他還能站著不吐血,除了修為壓著,最主要還是體內的純億木源的關係。
當然,也不能放任不管。
穆君懷趕緊坐在溫泉邊,拿出刀隔開腳踝黑色部分,任憑黑色血液流下。
「你這樣只是放出表面血,侵入經脈的毒液需要人為你逼出。」
他傷的腳又不是手,自己怎麼去吸食毒血?
易濯又不在,他總不可能大聲喊叫,那樣不是暴露他太蠢的事!
唯一的辦法……
穆君懷尷尬地看著亓戊,在不留黑色血液時,側身把腳放入溫泉裡,「溫泉有治療作用,這暗夜黑蛇的血也肯定能治好。」
「只會治標不治本。」亓戊走到穆君懷身旁,蹲下身,言道:「把腳拿上來,我幫你。」
穆君懷紅著耳朵揮手,「不用了,這只是小傷。」
「暗夜黑蛇的毒可不是小傷。」
「……」
他當然知曉不是小傷,只是讓亓戊幫它吸食毒血,總覺得有點不妙。
「穆師兄,你怎麼了?」從外面走來的徐霖看見穆君懷身旁的黑色血液,詫異道:「這黑色血……」
穆君懷見徐霖走來,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尷尬地撓了撓臉頰,「不小心被暗夜黑蛇咬了。」
「什麼!暗夜黑蛇!」徐霖抓住穆君懷的手臂,急忙道:「師兄,你怎麼不早說,毒血吸出來了沒有?」
「這……不是正要解決嗎?」
徐霖餘光瞄了一眼亓戊,又瞧見穆君懷手臂沒有傷痕,便明白是腳上被咬了,立馬站起身喊道:「雲前輩,雲前輩,穆師兄受傷了。」
樹林背後的雲良聽見徐霖的話,趕緊往回走。不過,很快就停下腳步,對著停下來的易濯說道:「易兄,穆君懷受傷了。」
易濯聽了雲良的話,果斷收起劍,立馬從冰上跳下來,朝著溫泉這邊走來。
而坐在溫泉邊的穆君懷趕忙阻止徐霖,「徐師弟,你可別喊,把師兄引……」
穆君懷看見易濯從石頭背後走來,立馬進入溫泉,然後果斷地往溫泉中間的石頭走去。
徐霖還在想穆君懷為何突然下溫泉水,一股寒氣飄來,再側頭,已經看見一抹白色影子進入溫泉,並迅速去了穆君懷身旁,將人抓住。
穆君懷回頭看向易濯,尷尬道:「師兄,沒事,只是一點小傷。」
「真話。」
穆君懷被易濯許久未見的冷氣嚇得低頭,慫慫道:「被暗夜黑蛇咬了。」
下一刻,穆君懷只覺得自己的身體玄空,整個人落入了易濯懷裡,並且迅速坐在一朵冰蓮花上,看著易濯為他吸食毒血。
穆君懷紅著耳朵喊道:「師兄,我,我沒事。」他皺了皺眉,看了看溫泉邊的人,紅臉側頭看向石頭邊。直到腳上沒有了觸感,才低頭看向易濯。
對視片刻,穆君懷被一陣涼風吹醒,立馬進入溫泉中,然後果斷地朝著石頭拐彎處走去。
易濯盯著靠在拐彎處石頭旁的穆君懷,問道:「怎麼被咬的?」
他就知道易濯會問這件事,所以他能不能不回答?
「回答。」
穆君懷輕顫一下,側頭道:「走神時被咬了。」
穆君懷看著易濯伸來手,低下頭,見只是頭部有了壓力感,才搖頭看著易濯,「師兄?」
「為何走神?」
為何走神?當然是……
穆君懷注意道御劍飛來的宋崢,一臉尷尬地笑道:「師兄,宋前輩來找你了,你們講話,我去另一方泡泡溫泉。」
他總不可能說是因為宋崢的緣故而忘記了提防魔獸,那樣一來不是直接暴露了他的感情!
果斷往小山背後走去的穆君懷被一隻手拉住停下了。等回頭時,便看見宋崢和徐霖、雲良都飛來了。
「穆師兄,你的傷沒事吧!」
「我沒事,這溫泉有治療作用,再泡泡就好了。」穆君懷指著小山背後的溫泉,「這附近的景色不錯,你們不打算泡泡?」
「我們都泡過了,泡多了也沒用。」徐霖笑了笑道。
穆君懷尷尬地笑了笑,見氣氛持續尷尬,只好瞇眼笑道:「這後面的景色好像不錯,我去瞧瞧。」
這回穆君懷逃的很快,完全不給易濯抓住的機會。
也因為穆君懷這般快速逃走,易濯反而直接跟了上去,驚訝了御劍過來的一行人。
不過,很快雲良和徐霖就明白了,唯獨宋崢不明白地說道:「去後面溫泉待著,還不如直接服用丹藥。正好我這裡有治癒暗夜黑蛇的丹藥。」
「宋前輩,丹藥的話易師兄準備了不少,就不勞煩宋前輩了。」徐霖一臉無害盯著看向自己的宋崢,笑顏道:「易師兄和宋前輩肯定還有事相談,我們還是回去等他們吧!」
這言下之意,不相干的人就不要留在這裡。
宋崢收起笑容,盯著徐霖看了一會,才聽到雲良一句,「宋兄,易兄是穆君懷的師兄,自然有辦法治好暗夜黑蛇的毒,我們還是回去等吧!」
宋崢沉默一口茶功夫,便笑道:「那我們便回去等吧!」
徐霖瞧見宋崢先一步離去,才鬆開緊蹙的眉頭,和雲良對視片刻,一道從陵水溫泉中的小山前御劍離開。
與此同時,早半刻前去了小山背後的穆君懷靠在石塊地望著天空的半月綿長嘆了一口氣。
不過是約了一場比拚,他在胡思亂想個什麼,搞得被暗夜黑蛇咬了一口不說,還丟臉丟到所有人都知道。
穆君懷伸手捂著臉,心中念道:難道是因為魔欲咒在體內太久的緣故?
「穆君懷。」
穆君懷放下手,側頭看向走來的易濯,當即站直身體,繃緊神經汗顏道:「師兄,你,你怎麼過來了?」
易濯怎麼跟上來了,還以為對方會……
「你有心事?」
穆君懷眨了眨眼,瞇眼笑道:「師兄,我能有什麼心事,我……」
「實話。」
穆君懷驚愣一跳,低眉愣了愣,抓臉道:「真的沒什麼,就是剛剛看見仙君你和宋前輩對拼,有些意外。」他抬頭看著易濯,汗顏笑道:「畢竟仙君您很少同人比拚。」
易濯沉默片刻,鬆開緊蹙的眉頭,走到穆君懷面前,摸著穆君懷的臉言道:「宋崢實力與我相差無幾,便對劍交流一番。」
「哦,仙君你和……宋前輩認識很久了?」穆君懷繼續保持一張虛假笑臉說著,心中卻五穀雜糧聽著易濯接下來的話語。
「六十年前便認識。」
六十年前……那時候易濯應該才二十歲,也是剛剛去了中洲的時候。
……
他的加入,這劇情到底改變成什麼樣了?
穆君懷眉眼低下,開口道:「仙君和宋前輩認識這麼久?關係一定很好。」
「嗯。」
輕聲的應答,反而刺激了穆君懷悶悶的心,一股熱流衝入心尖,翻漿搗鼓弄得刺疼,卡在喉嚨的話語幾次都無法說出。
對,六十年前就認識了,能不好嗎?
穆君懷,你問這個問題不是在搞笑嗎?
……
穆君懷在心中嘲諷一下,低頭咬了咬嘴唇,隨後伸手摟住易濯的脖頸,笑道:「仙君,今日月色這麼好,要不來解……魔欲咒。」
易濯眉目輕皺,眼眸中露出一絲驚異,但很快就露出一張嚴肅臉,盯著笑臉的穆君懷,言道:「你認真?」
穆君懷側頭靠近易濯耳邊,語氣低沉誘人道:「仙君,我可是認真的。」
易濯輕輕推開穆君懷,目光嚴肅道:「今日不合適。」
一句「不合適」立馬就讓穆君懷變了臉色。整張臉泛白的就像生病了一樣,心中那股熱流彷彿膨脹到大腦和眼睛,疼痛的彷彿隨時都會落淚一樣。
穆君懷往後退一步,低了低眼,瞇眼笑道:「哈哈,仙君,剛剛是我開了個玩笑,你別介意。哈哈,一定是溫泉泡太久,暈乎了,我們趕緊出去。」
穆君懷果斷往回走,內心不斷地說著趕緊離開的話語。卻在越過易濯身旁時,被對方抓住手臂。
穆君懷低頭頓了頓,才側頭看著易濯,「仙君,不早了,明早還要趕路。」
易濯盯著穆君懷那張不太舒心的笑臉,果斷將人拉入懷裡,低頭吻住對方。
冰涼的吻落下,穆君懷驚愣了一口茶時便回神,閉眼忍受著心臟刺疼,接受易濯的攻略。
這個吻來的有點孟,穆君懷適應了好久才順暢,配合對方吻了一會,然後主動推開對方,笑顏道:「仙君,我們真該回去了。」
「不准這麼笑。」易濯摸著穆君懷的臉認真地說道。
穆君懷愣了片刻,才苦笑道:「仙君,不笑難道哭不成!」
哭,他現在心裡難受的的確想哭。
他什麼時候喜歡易濯這麼深了?竟然被對方一句話影響的想流淚。
不就是拒絕了和他啪啪嗎?用得著這般難過嗎?
明明他們只是五年相處的婚約,根本談不上喜歡,又怎麼可能說什麼啪啪,簡直笑死人了。
穆君懷在內心嘲笑了自己幾聲,臉上也跟著浮出一抹嘲諷笑意,刺激了對面的易濯。
易濯果斷抓住穆君懷的手臂,直接走到石板塊旁,將人按在石板上,附身吻上對方的嘴唇。
穆君懷接受著冰涼的唇片刻,感覺到脖頸處傳來冰涼,趕忙推開易濯,「仙君,你剛才拒絕了。」
易濯停下動作,輕輕抬起頭,盯著穆君懷那雙螢光閃閃的黑瞳,低頭在對方額頭落下一吻,言道:「要解你體內的魔欲咒需要不少時日,如今之時不太適合。」
穆君懷眨了眨眼睛,等對上易濯的瞳孔後,連帶著脖頸都紅了,當即抬起右手臂遮擋住自己的眼睛。
他竟然忘記了,這裡可是修仙界,交融之事便意味著雙修。而雙修可不是一日兩日就能搞定的,沒有個一兩個月怎麼可能結束。
當然這兩個月不是說啪啪兩月,而是雙修中一起晉陞修煉的時間。
如今離祝賀五劍山宗主飛昇上域之日不過半月,他在此刻提出破魔欲咒,不是在說他無知嗎?
越想越覺得丟臉的穆君懷又把左手臂壓在臉上,紅著耳朵說道:「太丟臉了。」
這種誤會他竟然也做的出,簡直是……丟臉丟大了。
「你曲解我意?」
穆君懷放下手,撐起身體,歉意道:「對不起,仙君,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對,竟然犯了這種糊塗,你別當真。」
易濯伸出手摸著穆君懷的臉頰,語氣溫和道:「你能說出這番話,就代表你願意。」
穆君懷:「……」
他要是不願意就不會說出這種話了,穆君懷紅著臉撇開視線,然後用一個點頭告訴對方他是願意的。
誰知道,在他這個點頭之後,整個身體再次緊貼石板上,緊隨其後,就感覺到一股冰涼落在嘴唇上。
當黑瞳清晰刻畫出易濯的身影,穆君懷只是眉目下垂,順其自然閉上眼睛,然後摟住易濯的脖頸,微微張口,接受易濯的侵略。
吻很激烈,也很熱情,彷彿要把對方嘴裡每一處都要掏空一樣,讓兩人體內的熱流膨脹衝向肌膚、衝向腦袋,暈乎乎地迷醉繼續。
穆君懷不知上身的衣衫何時褪去,只覺得耳墜發熱,冰涼落在脖頸處反而沒有減退不斷上升的溫度。
當一吻落在鎖骨處時,穆君懷腦子裡只有四字:想要更多。
也就是這四字,刺激著穆君懷睜開水潤的眼睛,撐起身體摟住易濯,靠上去和對方纏綿時,不忘誘人說道:「仙君,再繼續我們就真的雙修了。」
易濯聽著穆君懷這誘人之聲,在看對方那紅潤臉頰及那雙水潤的眼眸,當即附身咬住對方的脖頸,然後在對方耳根處說一句,「不雙修。」
不雙修的話還不趕緊放開,難道要討福利?
就在穆君懷猜疑時,一個吻重新落在嘴唇上,這時穆君懷知道,這火熱挑起了,要褪去得要點什麼。
知曉無法解除現在這種情欲高漲的興奮,穆君懷便配合易濯在這溫泉熱氣上、在這月光注目下親密接觸。
雖然最後沒有雙修,但穆君懷第一次覺得靠易濯更近了,心滿意足的靠在易濯懷裡睡了過去。
易濯理了理穆君懷的黑髮,握住那他摘下的金絲帶,眉目松下,嘴上勾起一絲笑容,低頭吻了吻穆君懷的額頭,才將人抱起,離開溫泉邊,回到了眾人歇息的草地上。
雲良見易濯抱著睡著的穆君懷回來,先是驚訝,隨後眉開眼笑道:「他體內的毒怎麼樣?」
「已治癒。」易濯回答了雲良的話,便抱著穆君懷坐在一塊石頭上。
對面的宋崢瞧見,笑臉道:「易兄,你要不把你師弟放在一旁,這樣也舒服一點。」
「無妨。」易濯回答宋崢話語後就閉上眼睛。
宋崢見易濯閉上眼睛,便知曉對方不會在說話,把目光挪向易濯懷裡的穆君懷,看了一會,便閉上眼睛。
三個時辰之後。
穆君懷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見了易濯的下巴,再瞧了一眼,發現自己被易濯抱著,立馬起身。
也就是他這一動一起身,易濯也跟著睜開眼睛,動了動手臂,起身言道:「感受一下,還有沒有毒。」
穆君懷回頭對易濯點了點頭,然後閉目感受了一下,等半刻之後睜開眼睛,在其他人注視下點了頭。
「暗夜黑蛇的毒只要清除就能服用愈靈丹。」雷古走上來笑道:「不過,穆君懷,你以後可不要走神,這類魔蟲在中洲隨處可見。」
穆君懷理了理衣衫,對著雷古抱拳道:「多謝雷師兄關懷,師弟不會再犯相同之錯。」
雷古點了點頭,瞧見穆君懷黑髮披肩的模樣,便側身咳嗽道:「等你束髮完畢,再出發。」
穆君懷扯了扯自己的頭髮,想起金絲帶不見了,立馬看向易濯,「師兄,我的髮帶……」
易濯拿著金絲帶,走到穆君懷身後,當著所有人的面為其束髮。
其餘人中有震驚的,有意外的,也有什麼都明白一臉平靜的。
不過,不管是什麼,對於穆君懷來說,易濯為他束髮已經不再讓他驚訝、緊張,只是等頭髮被綁好,才轉身笑顏道:「多謝師兄。」
「嗯。」易濯拉了拉穆君懷衣領,然後側身開口道:「走吧!」
穆君懷摸了摸衣衫,想起昨夜溫泉一幕,耳根有些發紅。但很快就恢復正常,立馬追上前行的易濯,然後笑顏說著該往什麼地方走。
後方的徐霖和雲良一些人互相對視一眼,默契地笑了笑。
「感覺穆師兄和易真人關係比之前更好了。」徐霖露出一絲好奇,「不知昨夜易真人和師兄說了什麼?一夜之間都變了。」
「咳咳,這事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雲良雖然能猜到,但很快就抹去了,畢竟雙修不是一日便能搞定。
「他們是道侶,關係更好並不稀奇。」
雷古的一番話引來宋崢驚嘆,「是啊,易兄待人極好,穆君懷也不錯,兩個不錯之人走在一起,關係理所當然的好。」
徐霖看了一眼宋崢,然後收回視線注視著前方時,也傳音給雲良:「雲前輩,這位宋前輩真的很讓人討厭。」
雲良目光露出一絲意外,餘光瞄了一眼徐霖,微勾嘴角,言道:「為何這麼說?」
「不知道,只是見到他時,他就給人一種親近不了的感覺。」徐霖見前面的穆君懷停下來,閉了閉眼,又傳音給雲良,「可能是我多慮了,雲前輩你不要放在心上。」
徐霖很少對他傳音,甚至可以說這是第一次。
而徐霖這幾年的修為都是他們有目共睹,並且可以很肯定,徐霖遲早會飛昇去往上域。
而這樣的逆天靈根之人往往會被天道愛戴,自然也會多一些尋常人不會有的感覺。
只是,接觸了宋崢這麼久也沒有瞧見對方有什麼不對,雖然這次見面時話語有點怪,但還不至於怪到懷疑、厭惡。
而且宋崢脾性如此,不能因為一時的奇怪而懷疑。當然徐霖的話也可以記下。
雲良只希望,這一切都是徐霖的猜疑,他的多慮。
這之後,一群人順利走出半月谷,然後立馬御劍前行。一路也沒有遇見一點麻煩事,順利的在兩日後到達五劍山下的內城。
和南湖城不一樣,五劍山下的內城不大,前後加起來也不過千丈之寬。
雖然內城不大,但是人流很多,一條街上來回走動修士數不勝數。
不過,穆君懷也知曉,這人流多,除了許多不願離去的修士,還有前來為五劍山宗主祝賀的其他宗門弟子。
他們沒有在內城街道遊蕩,而是直接去了五劍山山門入口處。
守候在山門口的五劍山內門弟子見到易濯等人走來,立馬上前拱手行禮。
「五劍山弟子,恭迎諸位修士。」一個穿著紫衣的男子抬頭道:「還請諸位修士出示玉牌。」
玉牌是象徵著各個宗門的身份,如果沒有玉牌便會被五劍山弟子邀請離去,若是有玉牌,便會以貴客的身份邀請前往五劍山客居。
不過,兩個五劍山弟子也是個機靈的,看見穆君懷腰間繫著的紅色雲紋玉珮,立馬拱手道:「不知雲上宗的諸位前輩來此,晚輩有眼無珠,還請前輩原諒。」
雲上宗可是中洲第一大宗門,這麼多弟子來此一定是來給他們宗主祝賀的。
先前開口邀請出示玉牌的弟子側身邀請道:「諸位前輩,請。」
易濯最先走進去,緊接著穆君懷和雷古幾位一同進入,之後是宋崢,最後才是雲良。
至於亓戊,早在到達內城便道言去往其他地方。畢竟亓戊是鬼修,不適合去這種以劍聞名的五劍山。
御劍跟隨兩個五劍山弟子在連綿起伏的山嶺間飛行了半個時辰,穆君懷才瞧見五座宛如寶劍的巨大山峰。
山峰高百丈,懸掛的木房及各種飛流直下的瀑布,看起來非常宏偉壯觀。
特別是一座種滿紅色楓葉樹的巨大山峰上的紅木橋,讓人有一種跨進了一處仙境之地的感覺。
兩名領路的弟子飛過這百米長的紅木橋,在御劍降落在兩把紅色寶劍雕刻的木門面前時,兩人一同對一個紫紅色長衫的男子行禮。
「緋悅師兄。」
一襲紫紅色的俊美男子緋月點了點頭,往前走了幾步,抱拳道:「我是宗主派來迎接諸位的紅葉峰弟子緋悅,雲上宗、青崖宮、碧落宗的諸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