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沒一會兒,電梯上來,莊純也不放下於念,大大方方地抱著於念進去。
幸好電梯裡沒人,不然就丟死人了。
「現在能把我放下來了吧?」
莊純不容置疑地重複:「不行。」
於念故技重施,死命地掙扎著要下地,沒想到莊純往牆壁上一貼,把於念擠在牆壁與胸膛之間。
「你放我下來!」於念抓狂,手指頭擰著莊純胸口的肉皮掐。
莊純吃痛,一口咬上於念的臉蛋,惡聲惡氣地威脅:「電梯裡有監控,你最好老實點。」
於念一聽更來勁,嚷嚷道:「那我報警,誰怕誰?」
「嗯哼……報警就報警,反正丟人的不是我。」他淫邪地舔了於念一腮口水。
「大不了,我就在這裡給你好好檢查一下。全程錄像,多刺激。」
「你個死變態!」於念大驚失色,連忙捂胸口。
莊純淡淡地看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說:「我變態,也是迫於無奈。不變態一點,怎麽能釣到大魚。」
於念識相比閉了嘴。
什麽大魚,明明就是他自己。
很快到了八樓,於念也放棄掙扎了,他的力氣早就用完了,破罐子破摔,舒舒服服地被莊純抱在懷裡,把臉埋在他胸口。
年輕人的體味很好聞,一點也不惹人討厭,甚至還有一點上瘾。
於念不自覺地往他懷裡依偎,莊純把他放下來時還頗有點不情願。
「到了。」莊純掏出鑰匙打開門,把於念讓進去,紳士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這就是我們今天的約會地點。」
於念軟著腿走進屋子。
不就是一間公寓,也沒有什麽特別。
他環顧一周,鄙夷地說:「你家?不過如此。」
莊純又是一笑,拉著他的手,慢慢走向一扇房門,輕輕推了推於念。
「開門。」
於念警惕地瞪他:「什麽東西?」
「不會賣了你的,快開門。」
於念白了他一眼,莊純一臉的期待,讓人不忍駁回。
他只能鼓起勇氣,抓住門把手,輕輕一轉。
門應聲而開。
於念站在門口,目睹屋中的一切,目瞪口呆。
半晌,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轉過頭,結結巴巴地對莊純說:「這……這是我的大學宿舍?」
莊純不語,只是牽著於念的手,緩緩走進去。
一扇門,像一道時光隧道,瞬間,讓兩人從2012年回到了五年前的大學時光。
塵封的記憶也隨之開啓,一幕幕地從眼前流過。
於念伸出手,便觸摸到熟悉又陌生的架子床,床上還鋪著藍白格子的床單,亂糟糟地堆著藍色被罩的被子。
他在大學的時候,室友們都有了另一半,紛紛出去租房住,他便很霸氣地一人獨占四人間。
莊純十分忠實地再現了他宿舍的原貌。
電腦桌上的老式筆記本,旁邊還有一個煙灰缸,裡面全是煙頭與煙灰。教材與幾本雜志丟在腳下,當成墊腳的地毯,他那時,就是這樣一邊捧著泡麵碗一邊對著電腦猥瑣傻笑的。
可笑的運動水杯裡還泡著劣質茶葉,這是熬夜絕配,每次他要通宵看電影,都會濃濃地泡一杯茶,煙熏火燎地過一晚,第二天早晨再人不人鬼不鬼地下樓打飯。
不知不覺中,莊純的眼睛有點酸。
那麽細微的細節,都一一再現,於念顫抖著撫摸著沾滿灰塵的台燈,不可置信地說:「你怎麽做到的?」
莊純不答,徑自走到一架堆滿雜物的床前,爬上梯子,從上面拎下一個簡易的醫用箱。
他輕輕吹了吹上面的灰塵,收拾掉桌上的雜物,把箱子放在上面,然後拉著於念一起坐下。
「那個晚上,我被人跟蹤,是你拉著我,一直跑到了你的宿舍。」莊純低著頭,輕聲說。
「我不小心摔到了腿,跑不動,你把我背上來,還罵我太沈。」
莊純苦笑:「那會兒,我在叛逆期,跟爸媽鬧彆扭,故意吃成了個小胖子。」
「然後,你帶我回宿舍,給我煮了一碗泡面,包紮了傷口,還收留我睡了一晚,就在那兒。」
莊純指了指對面的床鋪。
「你都不肯給我一床被子,讓我睡光床板。更可惡的是,我給你道謝,你居然……」
莊純忽然紅了臉,不肯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