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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嬌春》第100章
第100章

  太醫坐在不敢馬虎, 坐在屋子的外面, 他們已經過來看過幾回,說是今晚凶險, 若是熬不過來的話……

  後面的話,在觸及到兩個男人吃人的目光之後,又吞了回去。

  「不是說研製了一個方子嗎?能有幾分把握?」陸持坐在一旁, 手肘撑在膝蓋的地方, 頭顱低垂,說不出來的頽廢。

  他這幾日幾乎沒有合上眼睛,就是假寐一會, 都會突然驚醒,然後幷著食指和中指,探向女子的頸間。每一次去探脉搏,都是一場極大的考驗, 生怕得到一個自己不想要的結果。

  「只有兩分。」

  陸持抬起頭,雙眼紅得像是要滲出血來。他轉動幾乎已經僵硬的脖子,看向墨色赤金花紋的簾子。嘴唇因爲缺水已經氣皮, 有些地方的紋路很深,他抿唇時, 便有鮮血滲出來,嘴裡一股鐵銹的腥氣, 「你讓人去熬藥吧。」

  「是。」「我不同意。」兩聲幾乎是同時響起。

  盛承宣看了一眼太醫,眼中全都是凶光,「只有兩分的機會, 這和逼著她去死,有什麽分別!」

  他說著起身就要往裡面走,冷冷瞧著坐在一旁身形不動的男人,「一定還會有其他的法子,若是你不願意救她,我這就帶她離開。」

  二三上前,直接堵在門口。

  他猛然回頭,就聽見陸持突然問他,「你知道我認識她多長時間嗎?」

  還沒有等他回答,陸持像是沉浸在回憶裡,「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沒多大,就一點點高,瘦得不像樣子,但是眼睛很好看。見到我之後,她立馬怯生生地躲在周雲的身後,隻敢露出半張臉偷看。

  那時候我在想,她太弱了,弱到我稍微用一點手段,就能够將她弄死。來了聽鬆院後,稍微逗弄一下,就會伸出爪子來撓人。那時候也說不上是什麽心理,養個玩物陪著,日後我也絕對不會虧待她去。

  但是後來,先動了心的人反而是我,見不得她受一點委屈,可最後她所有受到的委屈都是因爲我。我知道她恨我,一直都知道,可我總想著她留在我身邊就好了,愛不愛我都不重要。可是我知道她不開心,一點兒都不開心。我想她能够高興一點,想讓她這輩子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康康泰泰。

  你同她認識幾年?兩年還是三年?我們認識快九個年頭,甚至還有兩個孩子,你覺得你對她的感情能越得過我去?」

  這可能是陸持在旁人面前說過最長的一段話,盛承宣的心裡一陣複雜,「那你可想過,若是出了……」

  「我陪著她,她膽子小得很,是生是死我不會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陸持說得异常平靜。

  太醫隨後出去熬藥。

  屋子裡异常沉默,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人的心頭上刻刀子。裡面突然傳來響動聲,陸持急忙進去,只見女子手抓著身邊的床幔,掙扎著要起來。

  「想要什麽東西嗎?」陸持上前拉著她的手,在她的背後墊了幾個軟枕。

  「沒有,你陪我說些話吧,我腦袋有些沉,我怕我睡著了。」沈棠半天,說出一句話來。她的身體十分虛弱,就是說一句話,都要躺回去歇上一會兒。

  「怕什麽,我們都在旁邊守著呢。」

  沈棠的眼珠子轉動了幾下,她的身體她自己清楚得很,到了頭了,一丁點兒都不想浪費剩下的每一點時間,小聲說:「不能睡的,睡了就醒不過來了。」

  陸持瞬間被戳中了泪腺,弓著身體,食指的不停地在女子的關節上的摩挲,盡力想要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太醫已經在熬藥了,馬上就能好。」

  沈棠知道,這些不過都是在哄她,不知怎麽了,她突然想起那年得元宵節,她第一次和陸持一起出去看花燈的場景,說:「我想要花燈了,小一些的,要兔子的。那時候一直想要一個來著,後來一直沒如願。」

  「這不是簡單的事情嗎,我這就派人去買,若是還不够,等今年元宵節的時候,我同你一起,你想要什麽樣子,我們便要什麽樣子的。」陸持說著,就讓二三出去置辦了。

  今日陸持的話格外多,絮絮叨叨,幾乎都沒有停下來過。最後花燈沒有買回來,到是藥先熬好了。這次沈棠却格外堅持,一定要等到花燈買回來,才願意喝藥。

  「你不懂,我只想看一次。」沈棠輕聲說。

  現在又不是元宵節的前後,二三也是找了不少家店鋪,才找到一個匠人臨時做了一個。

  既然是臨時做出來的,做工沒有那樣好,有些地方的彩紙都糊得毛毛糙糙,沈棠瞧見了,仍舊歡喜得很,讓陸持立即點上了。

  昏暗的室內,只有的花燈發出的一點微弱的光芒,沈棠靜靜地看著。她想起美景提起兔子花燈的時候,臉上神采奕奕,帶著無憂無慮的天真和嬌嗔。那時候她就在想,兔子花燈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多年之後,她終於如願了,說不上歡喜,也說不上失望。

  看了好一會,她才說:「把藥拿過來吧。」

  陸持端起藥碗的時候,不小心潑灑出來一些,沾了滿手的藥汁。沈棠笑著說他是越活越回去了,然後牽著衣角將他手上的藥漬擦乾淨。

  在她端過藥就要一飲而盡時,陸持的手往前伸了伸,然後十指緊握,看著她一字一頓說:「沈棠,我愛你。」

  沈棠頓了頓,露出一個微笑來,乾淨而純粹,將過往的一切全都拋開。

  「我知道,這世就這樣吧,若是有來生,你記得早先就對我好些。」她眼裡有了霧水,端起藥碗,仰起頭一飲而盡。

  「不要來生,這輩子我都會一直對你好的。」陸持忍不住,直接將她抱在懷裡。

  沈棠的思維有些飄忽,覺得肩膀上有些濕意,她後知後覺得反應過來,陸持哭了。

  她自記事以後,生命中大部分的時間都和這個男人糾纏在一起。到了這時候,愛或者恨,都沒有想像中那麽重要。心口突然傳來一陣絞痛,喉間漫過一股鐵銹的腥氣,鮮紅的血就涌了出來,落了男人滿背的。

  她想伸手去擦,可却越來越多,像是怎麽也擦不完,整個人就像漂浮在半空中,全身脫力,手腕無力地垂下。

  一陣風起,遠處的花燈突然滅了。

  陸持深吸一口氣,整個胸腔都震顫著,死死的咬著牙,擠出幾個字來,「沈棠,我不許你有事,你聽見沒有,我不許你有事!」

  最後一句,如同困獸在咆哮,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從他的周遭釋放出來。

  盛承宣瞧著不對,立即將太醫叫過來。可太醫還沒上前一步,便對上了男人的目光。

  平靜裡面夾雜著一股陰狠,嗜血的,像是盯著死人一般。太醫腿一軟,差點走不動道。

  盛承宣晃過神之後便鎮定下來,扯過他的手腕,「你若是還想保住棠棠一命,就讓開。」

  這樣說,陸持才鬆手,站起來時身子搖搖欲墜,虧得盛承宣在一旁扶了他一把。

  太醫連忙上前,把脉之後,心頭涌上一股狂喜,又怕自己誤診,又確認了兩遍,連聲說:「萬幸,萬幸,脉象平和下來,郡主體內只有餘毒,再開些藥方調理即可。」

  陸持說不上自己那刻的感覺是怎樣的,像是被關在狹窄陰暗的木箱裡許多年,陡然被放出來。他的腦子裡面來來回回重複著一句話,「沈棠平安無事了。」

  他看著她,笑了出來,還好還好,還好她還在。

  自從得知沈棠平安無事,陸持便像魔怔了一般,日日在她床榻前守著,就等著她清醒過來。

  那日是個好天氣,太陽懶洋洋地挂在天邊,絲毫不吝嗇自己的光和熱,將金燦燦的陽光鋪了一地,連樹葉上都泛著碎金。

  沈棠模模糊糊中聽見有人在說話,聲音離得太遠,她只能聽見幾個詞語,像是「病重」、「叛變」、「離開盛京」之類的。

  她往裡細想時,覺得腦袋都是疼的,忍不住輕吟一聲。

  聲音很小,却依舊被外面的人聽見了,男人說話的聲音一下子就停下來,接著她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脚步聲。她忍不住抬眼看過去,男人挺拔的身影便撞進眼中。

  陸持今日穿了一件雨過天晴色外袍,衣擺處綉著從竹,將身上冷冽的氣質柔和去,如同清貴家的公子哥,帶著讀書人的書卷氣,溫文爾雅。

  他見她醒來,眉眼間是藏不住的溫柔和歡喜,「你醒了啊!」

  沈棠腦子裡混沌的一片,倒是覺得陸持這個樣子笑起來很是好看,然後便看見他走過來,一張俊臉在眼前放大。

  她剛醒,眼裡還帶著一些茫然,就那樣呆呆地看著他,臉上帶著幾分稚氣,也不知道閃躲。

  陸持唇邊漫著輕笑,忍不住凑上去,在她的唇上輕啄一口,而後看著她,說了一句沈棠聽不懂的話,「你贏了。」

  你贏了,我心臟的每個部分,都在對你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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