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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狙擊[電競]》第73章
第73章

  賽場的每一寸聲音,都在兩個年輕人注視著DEMON的視線中逐漸遠去。

  那些沈燁所說的,屬於他和DEMON的恩怨,彷彿還在他倆耳邊。

  ***

  屬於神與魔的故事,或許很簡單。

  在互有輸贏之前,沈燁出道第三年,DEMON就以新人之姿挑戰過他。

  兩個電競選手之間的宿敵孽緣,大概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同樣的雨夜,同樣跨越幾千公里的距離,沈燁第一次到太平洋彼岸的美國打比賽,就是在那裡,他見到了那個傳說中的瞄準怪物爆頭機器,DEMON。

  想當年10多歲的落夜大神,是公認天賦最高的國人電競選手,在國內可以說是無敵到寂寞,所以他從另一種意義上很珍惜國際上的對手,跨國業務也發展得很順利。

  沒見過幾次面,他就能和美國選手比劃肢體語言比劃到寢室去;能和歐洲選手用十級英語法語波蘭語聊天,恨不得拉人家入黨;與同在東亞的日韓選手,更是親密無間,最後連對方國家打牌搓麻將的玩法都互相懂了,只差賽後血戰到底。

  對同樣強大的DEMON,沈燁自然曾想過,他們之間能有惺惺相惜的友誼。

  可是事與願違,他們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過任何可以做朋友的時刻。

  第一次在比賽中相遇,即便地點是美國賭城,但電競不受重視,網也不會好到哪兒去——所以那場8進4比賽中,雙方只得頂著不正常的pin值(延遲)大戰,最後,以17歲的沈燁險勝十四五歲的DEMON告終。

  但頭一次參加世界大賽的天才少年DEMON顯然不服這個後果,不僅在後台和人爭吵到眼睛發紅,還放言要是被他拿到了最後的冠軍,他一定拒絕上台領獎,打爛主辦方的臉。

  當時的比賽是雙敗賽制,即便輸了也有可能從敗者組殺出來,只不過壓力會大很多,多打幾場比賽也十分耗費精力,很難實現。

  當年,DEMON和人爭執時,沈燁就站在一旁。

  他看著DEMON委屈得大怒的表情,一秒便懂了這個歐洲少年和自己所認識的國內選手,都有所不同。

  要知道,中國的孩子到了十多歲的年紀,便很少有人再會為受了委屈大吼大叫了,哪怕是沈燁,都有點不知所措,反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

  這時,主辦方的人也過來了。

  或許,他們很清楚中國人中庸柔和的脾性,所以很耐心地和中方的人解釋——縱然雙方的pin值都偏高,但比賽環境總歸不夠公正,影響比賽結果,能不能重賽。

  中方唯一的教練懂一些英語,知道他們帶點欺負人的意思,所以當然據理力爭,不同意重賽——主辦方要重賽不早重賽,現在結果已定,若在這種情況下突然重賽,怎麼看都是勝方壓力比較大。

  畢竟只要重賽,就得跟觀眾承認是設備出現了問題,勝方再贏一次是必須的,否則輸了只會被嘲諷只配靠不正當手段贏。

  為此,大人們的爭論聲開始越來越大,兩個少年則四目相對,沈燁也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甘。

  那個夜晚,賭城特有的喧囂被隔絕在場館之外,當時的沈燁還不是如今成熟冷靜的北極星,他也才不過十七八歲,卻在認真看了稚嫩的DEMON幾十秒後,下定決心拉了拉教練的手臂。

  是的,那一天他同意了重賽,還像個懂事的大哥哥般,讓DEMON別哭。

  面前白人少年的驚訝溢於言表,卻終未對他表示任何感謝,反而移開了清澈的海藍色眼睛。

  而接下來的比賽中,DEMON雖然戰勝了因為壓力過大而連續失誤的沈燁,卻並未進入決賽,沈燁則迎著全世界的嘲諷,調整狀態從敗者組一路殺出,斬獲那次邀請賽冠軍,逆風翻盤打了所有人的臉。

  那時,圈內也曾人心振奮,也曾極盡溢美之詞,但年少的選手在披荊斬棘的過程中留下了多少傷痕,卻早已無人在意。

  賭城這場比賽,在沈燁跌宕的電競生涯中,不算多蕩氣迴腸,卻是他和DEMON恩怨的開始。

  之後兩人便一直互有輸贏,DEMON親手送了他第一個世界亞軍,他也以更好的表現回敬了對方——但真要說的話,他還是認為自己和sarang糾纏比較多,不然也不會落個孤寡老gay恐女實錘的名號。

  畢竟他聽多了DEMON的惡言相向,早已沒心思去追溯當年自己的決定究竟是好是壞——反正在類似的情境下,他這邊單方面閃屏嚴重,DEMON也並沒有要說一句什麼的意思。

  或許團體賽還是區別於當年的單人賽,DEMON本來也沒有這個義務。

  沈燁若追溯,無非是要告訴對方,當年那場8進4重賽輸完自己下場就哭了,亦或是告訴對方,後來那次閃屏差點導致自己離開電競賽場——但,難道這樣,對方就會有所動搖?

  何況錯的從來就不是DEMON,而是他自己的抉擇。

  只有把DEMON當作可以惺惺相惜的對手,才是錯。

  所以如果要從對手裡選一個人稱為宿敵的話,沈燁可能更願意選擇sarang,而不是DEMON。

  此刻的TIPC,大概率是沈燁最後一次和跨國對手們相見,他已經找回了自己最初成為電競選手的赤子之心,所以到了FPP模式開打,他本來也只想好好引導隊友——尤其是兩個年輕人——完成這次比賽。

  直到最後,他擔心的都只是隊友。

  混跡電競圈多年,他比誰都清楚,世界大賽看似只是換了幾個不同膚色國籍的對手,其實跟國內比賽的區別,是有如皓月之於星辰。

  完全陌生的語言和環境、陰晴不定的現場觀眾、難以交涉的工作人員,都無形中增加了選手的壓力。何況,平時國內杯賽、聯賽的觀眾通常只是小部分關注電競的玩家,但一旦走出國門,聚焦在你身上的目光,就很可能擴增到幾千萬乃至上億的普通玩家——他們對你並不瞭解,但在他們眼中,你已經代表了賽區的實力和榮耀。

  更甚者,你的輸贏,會決定接下來國內比賽的熱度和吸金能力,甚至遊戲壽命。

  譬如IS俱樂部的LOL分部,因為S7拿下決賽吸引了不少新觀眾,國內多個城市便拋出橄欖枝要他們來建主場,俱樂部還因此接見過杭州、上海、北京、武漢的官員。

  這種陌生的期待和信任,是每個電競選手想要的,卻也是很多人無法承受的重壓。

  畢竟像戚霽這樣的選手,也才19歲不到,嬌生慣養的高三毛孩子而已,一般來說要和什麼千萬上億的東西產生聯繫,除了擼管也沒別的了。

  就連沈燁自己,第一次走出國門時也窘迫得連國外的水龍頭都不會用,只要一離開遊戲本身,心裡便總有點失落和恐慌。

  但此刻他卻忽然發現,面對著黑壓壓的觀眾和落後的積分,秦玦和戚霽依然面無懼色——相信DEMON也跟他一樣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一向高傲自大的神情都起了變化。

  這讓沈燁在驚訝之餘,只好拍拍他倆肩膀,帶他們回去休息,但事實上,他卻並不知道,秦玦和戚霽不光是自信,還是興奮於遇到DEMON這樣的對手,更是發現有機會拿下雙冠,替他、也替所有前輩證明,DEMON的偏見從來就是錯的。

  至於各懷鬼胎想在領獎台上跟對方搞點什麼大新聞,那都是吞吞吐吐互相說不出口的另一回事了。

  ***

  晚餐後,秦玦陪戚霽加餐時聊的便全是比賽,半點沒有情侶之間的甜蜜。

  連從餐廳出來時,兩人都在吵吵兩把武器的搭配,絲毫沒注意到DEMON已經跟在了他們身後——半晌,DEMON聽不懂中文也聽懂了英文發音的各式武器名,於是不耐煩地叫住了他們:「你們⋯⋯好像跟落夜從前的隊友都不太一樣。」

  秦玦攥緊拳頭開啟護花模式不讓他靠近,戚霽則瞥DEMON一眼,直戳問題中心:「怎麼,你好像特別關注落夜的隊友?」

  對方深邃的眼睛被撩撥出一絲不平靜,回答:「oh,我的意思只是,你們的身材高大得不像是亞洲人。」

  秦玦聽了戚霽的翻譯後,忿然嚷嚷了一句大的可不止身材,DEMON卻不聞不問,繼續挑釁道:「但是打FPP模式的樣子倒是跟大多數亞洲選手差不多!」

  他的語速非常快,秦玦聽不明白,只知道摟住戚霽肩膀,凶惡地不讓DEMON靠近,到了拐角處,戚霽才頓了頓腳步,對DEMON說:「我們不會讓你的目的得逞的。」

  「oh?」DEMON故作驚訝地聳聳肩,「我有什麼目的?」

  戚霽靜靜看了他幾秒:「⋯⋯你討厭隊長,但也想打敗隊長,把好勝的隊長強留在賽場,是這樣嗎?」

  DEMON的大眼睛瞪得更圓:「你真能胡猜,boy。」

  說著他還誇張地笑了笑,但沉默幾秒後,他又別有興致:「你們要怎麼做,才能阻止我?」

  此時的戚霽和秦玦並不知道沈燁的執念已經完成,所以戚霽低垂的皓眸裡,便似有一汪平靜湖泊,又似有燃燒著的蕩動火焰:「不論輸贏,以後都不再被你這個朋友影響。」

  「⋯⋯朋友?」DEMON腳步不可置信地停下,戚霽卻拽住秦玦離去,遠遠把他甩在了身後。

  ***

  接下來,第二、第三天的比賽將大概率鋪墊比賽的最終結局,經過柳澤一番指點後,戰隊也改變了之前的打法。

  TPP模式中那些直扎圈中的戰術,終究過於危險和激進,卡圈邊攔截的打法又不夠契合FPP模式的視野,所以暫時都不能再作為主要戰術使用。

  按照柳澤的想法,下面的比賽,刷圈後崔雪致需要提前進圈佔據優勢點位,只要敵人的進圈路線經過他的射擊範圍,他就可以直接開槍攻擊。

  FPP模式下視野不足,對方蒐集的實時信息不夠完整,不清楚IS戰隊在點位上究竟有多少人,自然不會貿然停下剛槍。

  戰隊其他三人抓住時機,蒐集更多裝備和其他戰隊的點位信息後,再驅車和崔雪致匯合,這樣更容易兼顧資源、信息蒐集和佔點。

  如果戰隊一開始的位置便不佔優,那就多派狙擊手戚霽和崔雪致前往圈內,22分站即可。

  「我真的聽你這麼說就頭皮發麻,又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崔雪致聽完和柳澤玩笑起來,「賽後必須請我大保健了。」

  柳澤深情款款地拍拍他肩膀,表示別說大保健了,人獸都行——改變了總體思路後,訓練緊張了好幾倍,深夜臨進房前沈燁便指指秦玦,問戚霽要不要跟自己換房、好到言神這吃奶睡覺助眠,不過他倆卻憋紅了臉,一個回答「⋯⋯不要」,一個回答,「我們之前同房那天就什麼也沒做。」

  沈燁原地驚呆——「那算了,今晚我好好照♂顧還在跟我賭氣的言神」,但眼前兩個少年的克制和冷靜卻不免讓他都自愧不如,接下來的幾天比賽也證明了,能在第一次出國比賽就能如此從容的,絕非池中之物。

  第二天,戚霽作為狙擊手的表現就碾壓了全場。

  他每一次開鏡前,預瞄的位置都是敵人的頭部上方,一旦倍鏡打開,微調槍口甩槍的動作都快到幾乎無法捕捉——懸在敵人頭頂的准心每一次都如滴血的催命符,引得全場驚嘆。

  而他的開鏡,則兇猛中帶著冷冽,殺氣十足的同時又遊刃有餘,就好像槍口的催命符早就畫下了結局,開鏡不過是為了確認精準擊殺而已——所以賽場便常常爆發出尖叫,只為OB又切到了他開鏡就是頭的秒殺操作。

  至於彈幕上,是「花神來床上開槍我命大死不了」「花神不能再射這麼準了人家已經濕透了⋯⋯眼眶」——早就一副水漫金山的架勢。

  前兩局,IS戰隊以兩次十幾殺吃雞重回榜首,後兩局,排名也沒有掉出前三,戚霽平均每場拿走近雙位數人頭,不僅讓全場觀眾緊張得不知該哭該笑,也讓外國解說的聲線都繃住了:挑戰DEMON世界第一狙擊手位置的人終於出現了?難道IS戰隊在第一屆TIPC上,就打算搞出一個後繼者再也無法超越的成績——獲得雙冠?

  反倒是另一邊的中國解說輕鬆許多:「雙冠也太無情,太殘酷,太無理取鬧了吧,不毒奶不毒奶,IS戰隊隨便打打啊,有空我們一起清一下歐洲代購的單子~」

  而柳澤的戰術改動,也在這兩天的比賽裡收到了肉眼可見的成效。

  本來,這樣分站探點的戰術優勢突出,劣勢也同樣明顯——雖然它幫助擴大了戰隊的地圖控製麵,但它卻太過依賴隊員的槍法和配合,也很可能會導致一個失誤就瞬間滅隊。

  但戚霽和秦玦拿到了更多發揮空間後,告訴觀眾的卻是:依賴槍法和配合算什麼劣勢?

  給個機會重新想想,到底算不算。

  第三天倒數第二局,一波和KOG戰隊冤家路窄,IS戰隊拉長的槍線便藉著斜坡的角度和一處障礙物,封住了對方能開槍射擊的大多數角度。

  於是,KOG的兩名隊員著急暴露側身、被秦玦絲血雙殺的瞬間,DEMON就在和戚霽的對狙中失去冷靜,被戚霽殘暴的兩槍送上了擊殺提醒。

  鮮血霎時噴在畫面上,新王殺舊王,哪有賽場會不顫抖?

  場館內一下便像被引爆了成噸的炸藥,亂成一鍋粥——這局IS戰隊走向了勝利,要是今天最後一把再吃雞,比賽就很可能在第三天提前失去懸念——除非IS戰隊集體喝假酒,在明天的比賽裡頻頻反向吃雞拿倒數。

  留給KOG戰隊和主場粉絲的,或許已不是驚慌,而是恐懼。

  他們,也同樣是背負著歐洲FPS的尊嚴來的。

  要放在從前CS、COD之類的遊戲,歐洲戰隊哪有可能被亞洲戰隊壓成這樣。

  如果帶著這樣的成績回去,英吉利海峽不讓他們通關都算輕的。

  到了這樣見證歷史的節骨眼上,所以人的心臟都被提到了喉嚨口,現在不光得有實力,運氣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了。

  看台上解說都玩笑著,雙方是時候分別請上巫師和風水大師,作法讓藍洞給點面子刷圈別太刁鑽了。不過最後,藍洞還算公平——最後一局的幾個圈,對IS和KOG來說,都不是太友好。

  「所以這咋回事情啊?歐越的超跑灰塵都1米厚了,也沒給風水大師塞夠錢?」一個解說帶著調侃的意味說。

  另一個解說卻盯著屏幕,驚訝得睜大眼睛,回答:「⋯⋯看言神這個動向,我感覺是根本不想聽什麼風水師瞎安排的意思啊。」

  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被抽

  不知道最近比賽寫得是不是太多,總之下一章小秦總的戲份就回來啦,搞事業又搞愛情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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