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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犬》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普洱

  陳軒和陳安的目光一下子都匯聚在他面上,一人驚喜焦急,一人意味不明。

  「稍等,我這就來。」在別人的地盤上,林海不好拒絕,更何況身邊還有個巴不得立刻把他送到正廳的陳三少,哪有留下的道理。

  林海拂開陳軒的手,餘光瞥見三少爺凍紅的耳垂,心裡一動:「回去給你做副耳套。」

  三少爺笑瞇瞇地親他的臉頰:「要狐皮的。」

  「做夢。」他也笑,狠狠捏了一把陳軒的腮幫子,跟著下人離開了。

  只這一別,兩人還不知日後會發生多大的變故,然而現在,不論陳軒還是林海,心裡都被甜蜜佔滿,自然不會察覺事情的蹊蹺。

  林海正跟著下人往正廳去,隱約聽見風裡飄來幾聲爭吵,忍不住蹙眉停下腳步,恍惚間瞧見遠處的兩道身影,靠得不近,似乎是他的幻覺。

  「林行長。」下人催促道,「我們當家的等候多時了。」

  林海收回目光,跟著下人走進正廳,只見陳振興一人端坐在首位,手裡的茶碗冒著縷縷薄煙。

  「林行長。」陳振興望著他笑,宛如一隻老狐狸,等著他跳進陷阱。

  林海如臨大敵,渾身戒備:「陳會長。」

  「這麼叫我多生分?」陳振興把茶碗放在桌上,「好歹我也是陳軒的爹,你該叫我一聲老丈人。」

  林海敷衍地笑笑,把這個話題揭過去了:「陳會長喊我來,不會是為了稱呼這種小事吧?」

  「林行長,坐。」陳振興避而不答,先讓下人給他上了一碗新茶,林海低頭一瞧,再細聞,原來是普洱。

  「喝得慣嗎?」

  「我沒那麼多講究。」他喝了一口,將茶碗擱在桌上不再碰,目光掃過陳記正廳斑駁的紅木門與梨花木的牌匾,想起最近流行雞翅木,便更細緻地打量,果然在案邊找著一個雞翅木的手釧。

  「不是多講究的東西。」陳振興注意到他的視線,無所謂地揮手,「就算我送給林行長,想必林行長也不會樂意收。」

  語氣陰陽怪氣,擺明是在嘲諷他,林海並不介意,又把話題扯回來:「陳會長,您找我來……」

  「林行長,你覺得陳軒是個什麼樣的人?」陳振興忽然打斷他。

  林海實話實話:「闊少爺。」

  陳振興了然地點頭:「他的確是個闊少,還是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闊少,我養了他這麼些年,太瞭解他了。」

  林海的眼皮跳了跳,直覺陳振興接下來要說的話才是重點。

  果然,陳振興收斂神情,宛如和藹的長輩,語重心長:「他嫁給你,就是為了掌控分會,再以此為籌碼,奪得陳記的家產。」

  「他既然嫁給我,分會的事情自然有他說話的份。」林海揉捏著眉心,不為所動,「但是陳記的事與我無關,只要他不觸及我的底線,我都不會管。」

  「底線?」陳振興抓住他的把柄,「林行長,你娶了陳軒以後,底線還在嗎?」

  林海愣了一瞬:「這是我的家事。」

  「也對。」陳振興沒有乘勝追擊,只問,「林行長,如果現在陳軒有一個機會在你和家產之間做選擇,你猜他會選哪個?」

  不用猜,林海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答案。

  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囂,下人們沖進門,趴在陳振興耳邊說悄悄話,他隱隱有些不安,陳振興的話說得雲裡霧裡,卻又擺明瞭想告訴他一些事情,林海短時間內想不清楚,又不能當面質問,竟有些如坐針氈,只想快些與陳軒回家。仿佛知道他的心思,陳振興大度地放行,林海原路返回,沒有找到陳三少。他煩躁地在花園內大踏步地走,但見不遠處下人們圍成一圈,林海起先還沒在意,後來忍不住走近,空氣裡彌漫的血腥氣讓他心驚肉跳,因為腥甜的味道裡還夾雜著熟悉的藥油味。

  「三少爺?」林海猛地擠進人群,下人見他都如鳥獸散,露出地上渾身是血的人影。

  林海沖過去,又震驚地後退一步。

  陳軒不知被什麼抽得皮開肉綻,衣衫盡毀,連下身都被打得紅腫不堪,早上塞進去的軟塞跌落到一旁,渾濁的白液流得到處都是。

  「三少爺……」他少見地慌亂,蹲下來摸陳軒冰冷的臉頰,生怕感受不到呼吸與心跳。

  陳三少卻霍得睜開雙眼,盯著林海流眼淚。

  他咬牙將陳軒從地上抱起來,用披風裹住,陰沉著臉問:「是不是陳安打得?」他暴怒到了極點,「他人在哪兒?」

  陳軒聞言,虛弱又難堪地笑,嘴唇蠕動,林海湊近才聽清:「我……我沒還手。」

  怒火被澆滅,寒意在他心裡漫延,林海捏著三少爺的下巴,面無表情地看了半晌,忽然冷笑著把人摔在地上:「為什麼?」

  陳軒疼得滿頭冷汗,艱難地拽住他的褲腿:「林海……林海我拿到了……」三少爺舉起血跡斑斑的手,「陳記的鋪子,一條街呢。」

  陳三少如獲至寶,攥著染血的房契,瘋瘋癲癲道:「就挨一頓打而已……值。」

  林海把人踹開,又蹲下來揪著陳軒的衣領吻沾滿鮮血的唇,粗暴到了極點,他在親手扼殺心底最深處的愛意:「在你眼裡,自己還如一條街的鋪子?」他吻完又把陳三少推開,「陳軒,恭喜你,我對你的那些喜歡從現在開始,都沒有了。」

  「林海!」陳軒聽了這話,忍痛直起身子,死死拽著他的褲腿哀嚎,「不要……我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他把陳三少從地上拎起來,「三少爺,你不珍惜的感情不配用這四個字形容。」

  陳軒如遭雷擊,眼淚無聲地從眼眶裡跌落。

  「你……你憑什麼指責我?」三少爺咳出一口血,「我被陳振興打的時候,我被二哥大哥欺負的時候,我活不下去的時候,你林海又在哪兒?你要逼我靠著對你的喜歡生存嗎?!」

  林海默然,心裡僅有的憐惜蕩然無存:「我們不是一路人。」

  「對,我們不是!」陳軒推他,血沫子噴在林海面上,「你根本不會幫我,所以我只能用這種法子……」陳三少雙目赤紅,「你以為我願意當著陳安的面把塞子拔出來?你以為我願意當著所有人的面被打得話都說不出來?……林海,是你把我逼成這樣的!」

  「可你根本沒信任過我,」他鬆開手,任由陳軒跌倒在地上,「三少爺,你為什麼不問問這個曾經挺喜歡你的我?」

  陳三少怔住,爬到他腳邊,戰戰兢兢地問:「你會幫我?」

  小心翼翼的模樣點燃了林海心裡最深處的憤怒:「不會。」他甩手就走,「陳軒,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幫你了。」

  陳三少一點一點軟倒在地上,面頰貼著骯髒的石子路,癡癡地盯著林海遠去的背影,眼裡的光如即將熄滅的火堆,時不時爆出零星的光,但最終都黯然,連手指都把掌心裡的契約摳破了。

  寒風刺骨,林海悶頭走到門口,又快步繞回去,陳軒躺在地上,身上的黑色披風隨風飄搖。他把三少爺抱起來,神情掙扎,恨恨地咬對方血污遍佈的唇,再跑出門,開車去了醫院。

  遠方和雲四聽聞消息趕來時,林海正靠著病房的門沉思,見他們來,一句話也不說,抬腿就走。

  「行長?」雲四跟上去。

  「你們看著他。」林海把衣領上的扣子扯開,「別死就行。」

  「那……那那那三少爺?」雲四有些傻眼。

  「他愛幹什麼幹什麼。」林海把遠方喊來,「去找三少爺手底下的那條街在哪兒。」他陰測測地笑,「給我都收了,一個子兒都不許留。」

  雲四聽不明白,遠方卻懂了,二話不說就跑回病房找陳軒的地契。

  「行長,你和三少爺吵架了?」雲四撓撓頭,恍然大悟,「床頭吵架床尾和嘛,您別太欺負他。」

  「欺負?」林海腳步微頓,「雲四,我從沒欺負過他,只從今天開始……」他想起陳三少癱倒在血泊裡的模樣,陰鬱到極致,「我要讓三少爺明白,他浪費的,不珍惜的,就算追悔莫及也求不回來的到底是什麼。」

  林海說完,伸手和雲四要煙。

  「行長,你戒很久了。」雲四躊躇著掏出煙盒子。

  「嗯。」他用手擋風,點燃一根,靠在醫院的窗邊抽,「雲四,你覺得三少爺是個什麼樣的人?」

  雲四毫不猶豫道:「挺好玩兒的闊少爺。」

  「好玩兒?」林海嗤笑。

  「行長,他真的挺有意思的。」雲四訕訕道,「沒什麼架子,會唱曲,一個人的時候總是發呆。」

  「沒什麼架子……」林海把煙灰抖落,「那他在我面前裝得挺辛苦。」

  「那不一樣。」雲四笑得猥瑣,「你們是枕邊人,他看你眼裡是有歡喜的,所以忍不住要鬧。」

  林海夾著煙深吸了一口:「我知道。」

  「行長,你就是什麼都知道顧慮才多。」

  「……和三少爺在一起,顧慮能不多嗎?」他把煙徐徐吐出來,「他和我在一起,顧慮也不會少。」

  他們正說著,遠方從病房裡跑出來:「行長,查清了。」繼而又道,「三少爺醒了,問您在不在。」

  雲四也看向他。

  林海把煙扔在地上踩了,把身上的外套脫下扔給遠方:「給三少爺。」

  「您呢?」雲四好奇地問。

  「我?」林海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冷笑,「三少爺可不關心我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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