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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犬》第18章
第十八章 煮雞蛋

  遠方二話不說就下了車,留他倆在車裡對視。

  換了別的時候,陳三少絕不會乖乖被他壓在車坐上,只是今天發著燒,沒力氣胡鬧,連眼神裡都沒有光。

  林海的手順著陳軒的臉頰一直摩挲到下巴,最後把手指狠狠插進陳三少的嘴裡攪動。

  他說我們的關係就是互相利用,你給我記好了。

  「我……」陳軒痛苦地蹙眉,眼尾紅得厲害,隨時都有可能落淚,「我記不住。」

  林海心尖微顫:「你什麼意思?」

  陳軒卻咬緊牙關不解釋,任憑他怎麼用手指撩撥都不開口,最後氣喘籲籲地順著椅背滑倒下去,嘴角掛著晶瑩的水珠。

  「起來。」他邊說邊把人撈起來,「這次的事就算了,要是還有下次……」

  「既然是為了利益。」陳三少忽然抬頭,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他,「你憑什麼要我保證?」

  「我為了陳記,你為了分會,各取所需。」陳軒笑得比哭還難看,「只要不觸及底線,我肯定會利用你。」

  是了,林海心想,他們之間的關係止步於此,再也不會深入一步了。陳軒所謂的示弱與妥協,不過是為了奪回家產的讓步,等到有一天事成,陳三少說不定還會成為下一個陳振興,繼續將分會打壓得出不了頭。

  「怎麼了,很失望?」陳軒笑吟吟地扯林海的衣領,「林行長,我就是這樣的人,從裡到外早就爛透了,你難不成還想感化我?」

  陳三少仰起頭,親吻他的喉結,再曖昧地啃咬:「你知道怎麼治我的嘴嗎?」

  林海喉嚨一緊,抓住陳軒探向自己腿間的手。

  「林行長真沒見識,要治嘴,當然要用嘴舔了。」說著便要俯身,「反正我在你眼裡一文不值,在我二哥的生意沒出岔子以前,我的用處就剩這麼點了。」

  「……你瞧不起我,我也瞧不起我自己。」陳三少不僅俯身,還要跪下,「可我能怎麼辦?我就是壞透了。」

  風雨欲來,天地間反倒短暫地安靜下來,林海猛地把陳軒抱起來,不知為何就是看不下去三少爺這幅自暴自棄的模樣。

  「林海,你救救我。」

  他猝然驚住,豎耳細聽,方知不是幻覺。

  陳軒眼角沾著淚,哽咽道:「我不要變成那樣的人,你救救我……」

  林海想把三少爺推開,想譴責他利用自己的同情心,可一撞進陳軒的眼睛就猶豫了。那裡暗流洶湧,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結局。

  陳三少快被逼瘋了。

  他伸手把三少爺摟在懷裡,絞盡腦汁地安慰,生硬的措辭一個接著一個從他的嘴裡蹦出來:「不會……你不會變成那樣的人,我不治你的嘴了。」

  陳三少時不時抽一下鼻子,指尖在林海的掌心用力地摳。

  「別想了。」他歎息,「等你二哥的生意出問題,咱們再談利用的事兒。」

  「好。」陳軒平靜下來。

  於是林海把雲四叫回來,吩咐他快些開回家,再脫了外套替三少爺披上,好生摟住。

  陳軒突然沒頭沒腦地又說了一遍:「好。」

  林海尋聲回頭,剛好看見豆大的淚珠順著陳軒的臉頰滴落,在日光下閃過一道微光,眨眼間就消失在了領口。陳三少隻眼尾發紅,呼吸平穩,那滴淚就像是他的幻覺。

  可林海知道那不是幻覺:「還冷嗎?我抱你。」

  「冷。」陳軒輕聲回答,垂頭鑽進他懷裡。

  悄無聲息間,林海的肩頭被溫熱的淚打濕,他裝作沒察覺,輕輕拍三少爺的背,心裡湧動著熱潮。到家以後,陳軒睡著了,眼角糊著淚,看著特別狼狽。林海卻瞧著順眼,把三少爺抱回臥室歇著,遠方站在屋簷下等他出來,再壓低聲音彙報分會的損失。

  「真是個禍害。」林海聽完,喃喃自語,「當初就不該心軟救他。」

  遠方不置可否:「娶都娶了。」

  「也是。」他笑笑,「去處理一下吧,雖然損失不大,但要時刻注意,別再著了三少爺的道。」

  「行長,你把他送回去也成。」

  林海默然。

  「只怕是送不回去了。」遠方眼睛毒辣,一針見血,「您也不會忍心把三少爺趕走的。」

  「先這麼著吧。」他收斂神情,盯著屋簷下的光出神,「就算他奪不回家產,我也養得起一個闊少爺。」

  話裡話外是接納陳三少的意思。

  遠方不甚贊同:「陳振興肯定以三少爺的名義從分會榨取好處,咱們以後在南京的處境更糟糕。」

  林海回頭看了一眼,扶著門框苦笑:「那又能如何呢?陳軒已經嫁給我了,生是我林氏的人,死也是我林氏的鬼,生生世世糾纏不清的……再說,陳振興想要打壓咱們,什麼理由沒找過?」

  言盡於此,林海自知遠方不會明白,反身回屋,幫陳軒絞了張乾淨的帕子敷額頭。

  「你怎麼總是病懨懨的?」他俯身親吻三少爺乾裂的嘴唇。

  陳軒被他吵醒,眨巴著眼睛咳嗽。

  「下回學聰明點。」林海倒了一杯茶,扶著陳軒的背餵他喝,「找個暖和的地方等我回去接你。」

  陳軒抱著茶碗猛灌,差點嗆住:「你……你要是不來呢?」

  「你腦子裡想得都是什麼?」林海蹙眉又倒了一杯茶,「我再討厭你,也不會丟下你不管。」

  「你喜歡我啊?」陳軒喘著粗氣趴在他背上。

  「不喜歡。」照舊是斬釘截鐵地回答。

  「那就把我丟下吧。」陳三少摟林海的脖子,又迷糊了,「反正這輩子也沒人要我。」

  林海把茶杯擱在床頭櫃上,耳朵被陳三少啃紅了,他微偏了頭,雙手繞到背後,把三少爺背起來:「去泡個熱水澡。」

  「你陪我。」陳軒胡攪蠻纏,明知會被拒絕,卻熱衷於此。

  林海只得陪三少爺說話:「你給我下的到底是什麼藥?」

  「你想知道?」陳軒得意得像只翹起尾巴的狐狸,「求我。」

  他立刻鬆開一隻手。

  陳三少差點從他背上滑下來,手忙腳亂地穩住身形:「林海,你幹什麼?」大概是生病的緣故,質問的語氣很軟,聽得他心裡暖洋洋的。

  「說吧,那是什麼藥?」

  「也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陳軒嘟囔著解釋,「就是彩雲軒的姐兒們常用的,能助助興,但藥效不強,最多讓你硬一會兒而已。」

  「你怎麼知道有這種藥的?」

  陳軒晃了晃腿:「我是個闊少爺。」

  「是了,三少爺。」他譏笑,「請問你的父親何時能把商會傳給你?」

  陳三少瞬間如霜打的茄子,不吭聲了。可過了會兒不知想到什麼,又高興起來。

  「你是不是吃醋了?」陳軒雀躍地捏林海的耳垂,繼而認認真真地發誓,「我以後再也不去那種地方了。」

  林海背著他走到浴盆邊,把人放下:「就你這身板,去了能幹什麼?」

  「聽曲兒。」陳三少答得理直氣壯,還順手把他的眼鏡給摘了,「我不喜歡你隔著東西看我。」

  林海默許了三少爺的胡鬧,幫這人脫衣服,沒脫幾件愣住了——陳軒身上的繃帶還沒拆呢,哪裡能泡澡?

  陳軒冷眼覷他,酸溜溜地調侃:「喲,林行長真是貴人多忘事。」

  他的手微微一頓。

  「也是,林行長根本沒把我的事放在心上,怎麼可能記得我身上有傷呢?」陳軒越說越哀怨,推開他,自己系衣扣。

  林海默不作聲地把三少爺拉回懷裡,硬是拍開他的手,把自己扯開的衣扣再給系上:「我去給你拿個手爐。」

  陳軒輕哼。

  「再煮兩個雞蛋。」他無奈地妥協,「三少爺,你怎麼跟個小孩兒似的,淨會鬧脾氣?」

  「誰樂意要你的雞蛋?」

  「吃不吃?」林海反問。

  陳軒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吃,我要蘸醬油。」

  「煩死了。」林海係好衣扣,把三少爺推回床上,「你還是睡著的時候看著順眼。」

  陳三少順勢翻了個身:「林海,你趁我睡覺偷看我?」

  他神情不變,勾了勾唇角:「我還偷親你了。」

  陳軒霎時呆住。

  林海將了三少爺一軍,愉悅地出門,剛巧撞見雲四。

  「行長。」雲四對他擠眉弄眼,「昨晚休息得怎麼樣?」

  他不答,只盯著雲四一個勁兒地瞧。

  雲四嚇住,支支吾吾地轉移話題:「後院還有活要做,行長我先……」

  「你先去煮兩個雞蛋。」林海這才開口,慢吞吞地吩咐,「別煮太老,再倒點醬油。」他見雲四心急要走,又把人叫住,「記得帶個銅手爐回來。」

  雲四頭也不回地應了,一溜煙跑沒了影。

  林海便再走回去,剛巧看見陳三少坐在床上瞧他笑,身上的衣服沒穿好,耷拉著,露出纏著繃帶的肩膀。

  「雞蛋呢?」陳軒把腿架在床頭,悠閒地晃。

  當真是一副闊少的模樣,紈絝得林海恨不能把人扔出門外。

  陳軒還沒察覺出他的火氣,仗著林海心軟,將一條手臂掛在床頭胡亂揮舞,甚至拽住床帳拉扯,頓時灰塵漫天飛舞,把三少爺自己嗆得摀住嘴咳嗽,再按住腰腹喊疼。

  「傷口裂開了。」陳軒趴在床上,費力地解綁帶。

  微弱的光線在床帳上流淌,他注視著三少爺把繃帶緩緩解開,沾滿血污的腰腹逐漸暴露在空氣裡。林海走過去,按住陳軒的手,阻止三少爺的動作,繼而從床頭櫃下取來成捲的紗布。

  「忍著點。」他毫不留情地把和傷口粘在一起的繃帶扯開,「明天不歸寧了,我代替你去行禮。」

  陳三少撇撇嘴,撓他的下巴:「你能不能對我溫柔一點?」

  林海搖了搖頭:「你不值得。」

  陳軒抬起的手又落下,喃喃道:「那我就變得更慘,讓你心疼。」說完,信誓旦旦地發誓,「明天我就回陳記,讓你心疼死!」

  「你傻?」林海忍下怒意,下手重了一分,陳三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譏諷地笑;「上趕著給你二哥當出氣筒?」

  「不挨打,怎麼讓你對我好一點?」陳軒不以為然,仿佛滿身的傷都不足掛齒,「林海,你對我的歡喜都是心軟時才會有的……我貪心,還想要更多。

  陳三少眼裡燃起零星的光:「時間久了,說不定你就會很喜歡我了。」他竟羞怯起來,「非我不可的那種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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