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
“大師目光如果真夠銳利的話,咱們藏身在副壇斜對面他怎麼沒有發現?”
老人不悅地道:“胡說!你怎知道那和尚沒有發現咱們?是因為他沒有當眾喊破呢?還是因為他沒有將咱們師徒的行藏指點給別人瞧?”跟著又合目輕嘆道:“師父縱橫武林數十年,始終沒有出過差池的原因,有一半是仗著本身的武功,另一半使全靠你師祖當年的嚴厲訓誨。因為你對眾悟大師毫無認識,所以你才會發出剛才那種盲目判斷。像這種遇事輕估對方,正是吾輩武人最可怕的毛病。記住!孩子,多少人就是因為犯了這個毛病才導致身敗名裂的啊!”
“是的,師父,維之記得了。”
“能記住就好——勇於認錯是一種美德,有時候它比沒有犯錯更為可貴。”
老人這樣一說,少年立即回覆了自然。他感激地望著老人,老人繼續說道:“所以說,眾悟和尚這種做法,實是一種權宜之計的將錯就錯。不過話說回來,在那種情形之下,不管換了誰當大會主持人,又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怪不得師父當時要說和尚情有可宥了。”少年點頭自語著,忽然想起什麼,仰臉猶疑地又道:“維之記得,師父好像在‘眾悟和尚情有可宥’,後面又說過一句什麼‘白眉老兒則就該打了’——師父,那又是什麼意思?”
老人恨聲答道:“因為白眉老兒知道他退出黃榜,可能讓的並非是真正的金判!”
“那他為什麼要讓?”
“因為藍衣人模仿得太逼真呀!”
“師父說他該打就是這個意思。”
“是的。”
老人說著,搖頭一嘆,又道:“師父也不過這樣說說罷了。以老兒跟金判的私交,老兒大概是寧可信其有,說什麼也不會那樣做的呀!”
少年想了一下又問道:“師父可覺得白眉老人離去時那陣大笑有些異樣?”
老人點點頭,深深長嘆道:“白眉老兒對金判有了誤會啦!”
“何事誤會?”
“將來你自有知道的一天。”
老人說著,又是一嘆,拾起中斷了的話頭,繼續說道:“由於兩人後來的表現均都恰如其分,絲毫沒有損及金判跟一品蕭兩位原有的品格,看起來實在不像有什麼惡意,因此師父先前的判斷至此業已無法成立。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師父這才真正的感到迷惑不解了。”
“那麼,兩人究竟是誰?他們的目的到底何在?師父現在想通了沒有呢?”
老人搖搖頭,少年又問道:“兩人朝相後的那段猜疑緘默,該作何解?”
“那是他們彼此以為對方是真貨呀——師父上次說他們之中也許會有一位是本人,就是根據這一點所作的揣度。”老人說至此處,豎起兩根指頭笑道:“小子,你已經透支了師父兩個答案,師父特別通融。只要你小子習完最後一套邛崍劍法之後放棄發問,便算一清兩不欠。”
習完最後一套劍法,接著開始的是天下各門各派的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