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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鐵腹龍簡史》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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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輕微的爆裂聲響。西瑟重新出現在自己屋內七拼八湊的簡陋書桌前。那桌子絕大部分來自舊精神病院的院長辦公室。西瑟前一天剛見到它的時候,那倒霉書桌彷彿一個瘸腿的喪氣士兵似的被扔在房間角落,抽屜不是卡在滑軌裡就是被徹底扔出來,桌面坑坑洼窪,幾乎無法書寫,一側的護板不翼而飛。

  「沒准給人拆下來生火去了。」路過的威克斯醫生似乎看出他在想什麼,西瑟報以懷疑的目光。「物盡其用嘛。」醫生滿不在乎地聳聳肩,「你要是想要那桌子,不妨去問問亨特護士長,她正好在走廊另一頭。」

 它畢竟曾經是一張很好的桌子,西瑟想,只要稍加修理,還能繼續發揮它的本職工作,直到哪次空襲把它和這建築一起徹底炸爛為止。他應當和護士長談談這件事,於是他起身離開房間,重新回到走廊上。

  一個西瑟不太熟悉的志願護士紅著眼圈從他身邊匆匆跑過。他轉頭看了一會兒,暗中猜測多半又是被護士長責罵的新手。或許現在不是時候,西瑟琢磨道,但他離亨特護士長也只有幾步遠,後者正以咄咄逼人的目光詢問他的來意。

  「需要書桌?」亨特護士長揚了揚眉毛,那緊抿著嘴的神情讓西瑟想起霍格華茲時期某位以濫用消臟咒聞名的嚴厲學監,因此他只是點點頭。

  「當然,當然。」護士長嘴巴周圍的線條稍微放鬆了些,「上尉,但是我們資源有限——」

  「舊院長辦公室裡的那張就足夠好。」西瑟好脾氣地交涉,「我自己搬過去。」

  這下護士長看他的目光就更奇怪了:「如果你堅持,上尉。」她繼續說,「如果你能夠順便騰空這個房間那再好不過。我們眼下確實非常需要新的病房。」她衝著空氣中某個不存在的一點頷首表示允許,接著沒等西瑟表示感謝就轉身離去。

  騰空房間再簡單不過,護士長前腳剛走,西瑟後腳就用了消失咒,但他把桌子搬回住處的路上,路過的營地常駐人員看著他的表情尤其意味深長。

  西瑟點燃蠟燭,坐到桌前。奇獸管控部門在過去兩年幾乎要把他列入黑名單裡,但紐特上一次來信中附上的說明和證物顯然還是說服他們吐出一點資訊。西瑟把信封裡的內容一股腦兒地倒在桌面上。

  「托德.克萊因。」他重新找出那人的照片,沒花去多少時間——即使是在朦朧的天光中,任何人都不會輕易忘記那張不成人形的臉。「前魔法部港口鑰局職員,後因涉嫌濫用職權被開除。」西瑟藉著燭光辨認檔案頁上不甚清晰的文字——梅林啊,他們真該好好修一下部裡的打字機了。六年前,魔法執行部門曾懷疑此人利用門鑰匙走私各類魔法物品,其中很可能包括龍蛋,這又和奇獸管控部門的管轄範圍有重合。為此兩個部門之間進行過短暫合作,共同監視過克萊因一段時間。標準跨部門作業流程,西瑟很清楚,這類臨時拼湊起來的跨部門任務如果短期見不到成效,撤銷行動也只是遲早的事。

  如西瑟猜想的一樣,自己的同僚們似乎連克萊因家的地毯下都暗中檢查過了,沒有屍體,沒有違禁物品,沒有驚喜和意外,此人甚至不會順辦公用品回家。對托德.克萊因的懷疑本該到此為止全部打消。

  下一頁是聖蒙果的就醫記錄,收治時間是1916年3月中旬,患者失去了一條腿,面部、前胸嚴重燒傷。治療師曾經懷疑是龍火所致,但患者始終沒有提供任何信息。正氣師們則彷彿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一般重新開始調查。這一次,他們終於拿到了克萊因的魔杖。符咒倒轉的結果顯示,克萊因在重傷進聖蒙果之前曾設下過不少門鑰匙,考慮到他那時應該正在休年假,不可能是工作需要。至於門鑰匙傳送的具體地點,無法直接從魔杖上追溯。另外,正氣師們在他位於倫敦的家中發現有一批正待出售的新鮮龍肝和甲蟲眼珠。

  這個數目的走私量遠遠算不上重罪,最多是一筆可觀的罰款再加上阿茲卡班一年半載的刑期,當然,還有他在港口鑰局的工作。或許這就是正氣師們既沒有當場折了克萊因的魔杖,也沒想到要動用人員去看管他的緣故——那時他還躺在聖蒙果的病床上,一個失去魔杖、走路都有困難的巫師似乎算不上是緊急威脅,說不定有人還相當同情他。不過,在正氣師們拿到使用吐真藥/破心術的許可之前,托德.克萊因就連人帶魔杖從醫院神秘消失。那之後,有零星傳聞說他曾出現在瑞士,但也無人去繼續查證。

  西瑟又看了看那張照片,胃裡一陣翻騰。照片拍攝於克萊因進聖蒙果的三週後。西瑟在戰地醫院待了相當一段時間,在戰壕裡則待了更久,他早已習慣了麻瓜們相互殘殺。刺刀、步槍、毒氣、機關槍和燃燒彈,在那之前他沒想到能有那麼多種殺死人的方法。而現在,血、流膿、腦漿和斷裂的骨頭都不會再讓他大驚小怪。那張照片卻讓他再次想起第一次面對白磷燃燒彈的時刻,托德.克萊因的治療師或許救了他一命,只是那脖子上方剩餘的東西,已經不能被稱為是一張臉了。

  無論如何,他得立刻給紐特寫回信。

  突然一陣急促地敲門聲傳來,西瑟急忙拉開抽屜,看也不看地把文件塞進去,大步走向門口。

  「斯卡曼德上尉?今天這班列車會提前到達——」貝絲.摩根正氣喘吁籲地站在他門前,「快沒時間了——」

  西瑟點點頭:「稍等。我跟你一起過去。」這時,他注意到摩根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她伸手摀住嘴巴,似乎想要尖叫、或者暈倒,另一隻手指向屋內。西瑟疑惑不解地回頭,眼前的情形如同當頭一棒,他眼前發黑。

  他本應該遠在烏克蘭的弟弟,正倒在地面上,身上有幾處可怖的切口,血正從其中像噴泉一樣湧出來,胸口被一根彷彿長劍一樣的黑色尖刺釘在地上,四肢因劇痛而蜷縮起來,彷彿某種將死的昆蟲。

  「救救我……」那聲音輕微到幾乎不可聞,「西瑟……救救我……」一隻沾滿血的手向西瑟的方向伸去又垂下,「 ……我不想死……」原本低垂的頭顱艱難地抬起來,西瑟看見那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綠眼睛裡滿是淚水。

  黎明時分,旅人在過夜的洞穴中醒來。時間已經是夏季,但山中清晨仍冰涼刺骨。他本可以在前一晚點燃篝火,只是除非必要,他絕不輕易生火,更不要說留著無人照管的火焰在身邊過夜。旅人掀開灰撲撲、滿是補丁的毯子,一隻木頭假腿露了出來。他掙扎著想起身,未能如願,於是含糊不清地咒罵幾句,伸出一隻手扶著長滿苔蘚的濕滑岩壁才勉強站起來——他還需要更多時間適應那條假腿。

  他把毯子捲起,塞進自己的軟背包裡,收拾停當後,重新走進森林。落葉林的地面上一年四季都會鋪著一層層尚未來得及回歸泥土的枯黃樹葉,表層那些失去水分的葉子在他的腳下碎裂,更深處柔軟的腐殖質則讓他行走起來越發吃力,幾乎每一步都要踢起地上的葉子。

  初夏太陽的熱力很快穿過樹冠,森林深處泛起一股潮悶溫暖的氣息,樹葉與木頭緩慢腐爛的淡淡甜味。旅人早晨出發前沒有進食,這氣息引得他一陣乾嘔,他拿出地圖,其中路線以紅色標出,除此之外,地圖上還有數個小小的藍色圓圈。旅人發現附近不到一英里的地方,有一條山溪經過,他把地圖攥在手中,忍著噁心繼續前進。

  等到腳下的土地逐漸變得潮濕、乃至深色的淤泥時,旅人意識到自己已經離山溪足夠近。那條溪流在離他不遠處的平地打了個旋,變成一個不大不小的池塘,又向另一處流走了。旅人在池塘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上方茂密的樹冠因為水的緣故,在這裡留下一個天藍色的空洞,那股潮悶的甜味現在終於無跡可尋。他從身邊的軟背包裡摸出一隻弧形酒瓶,將乾硬難嚼的麵包就著瓶子裡的東西一併吞嚥下肚。他從上游捧了水洗臉,溪水冷得他牙齒打顫,但也暫時撫平前一晚噩夢帶來的頭痛。

  這時,他眼角余光瞥見一個棕褐色的身影掠過樹木深色的枝椏。一道銀光閃過,刀刃扎進木頭和血肉的沉悶聲響,翅膀拍打掙扎的聲音。旅人走上前,握住還在顫抖的刀柄,銀色刀子的另一頭釘著一隻體型不小的貓頭鷹,刀刃穿透了它的翅膀,血慢慢地流出來,浸潤羽毛。

  旅人面無表情地看著那隻還在掙扎的貓頭鷹和它腳上綁著的信。

  他伸手轉動了刀子。

  旅人到達森林邊緣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風貼著地表刮過,鑽進他的破爛靴子裡。他一瘸一拐地走向湖邊,破舊的背包隨著他的蹣跚步伐不停拍打著身體一側。草甸色塊斑駁,在他的木頭假肢下發出輕柔的沙沙聲。

 他沒走多遠便決定停下來生起一小團火,火焰在風中顯得十分微弱,但旅人知道它不會熄滅,因此不再管它。儘管他不願向任何人承認,但自從一年前的事件過後,他開始畏懼火焰,或許不僅僅是火焰。他抬頭看了看天,冷灰色的雲團無聲又緩慢地從群山頂上翻騰而過。山中天氣變化很快,他不知道在此過夜是否會遭到風雪襲擊,但他跋涉了一天,已經別無選擇。他抓了一把藜麥丟進水中,穀物很快沉在大釜底。

  旅人把大釜留在營火上,繼續向湖邊走去。水面上的倒影沒有面孔,兜帽下只有黑暗回望著他。他摘下兜帽,露出因為燒傷而坑洼不平的臉和貼著頭皮的薑黃色頭髮。他仍然記得它們因為火焰變得糾結、焦黑的樣子。水波晃動之下,那張臉顯得更加可怖。四下寂靜無聲,而他對此心懷感激,這好過他的一切夢境和時不時出現的幻覺。他又走回火邊,小心地與火舌保持距離,試圖汲取些無害的暖意,那條早就不存在的斷腿仍在隱隱作痛。

  「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旅人猛然抬頭,不遠處,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位騎著灰馬的女士,長長的袍子垂下來,遮住了馬腹。朦朧火光下,他看見那馬骨瘦如柴,骨節粗大分明,但向他走來時動作輕巧靈活,幾乎沒有聲音。

  他警惕地看著對方,但那女人的臉始終模糊朦朧,難以看清,最終他聲音嘶啞地回答:「我在這裡過夜,黑暗中很難找到回去的路。」四下再沒有別人,他想,對著自己的幻覺喊話也不會引人注目。

  「走了一天之後,你真的想在睡在灌木叢底下嗎?」女士和馬現在離他近了些。他看見女人的淺色頭髮編成辮子從一側肩膀垂下,尖頂帽的寬大帽簷遮住了她大半張臉,襤褸的灰色長袍下擺隨著馬的動作微微擺動,「跟我來吧,我住的離這裡不遠,會好好招待你的。」在他看到女人的面容之前,她就毫不在意地調轉馬頭,向湖的方向走去。

  旅人驚恐地看著湖水在他們面前緩緩分成兩道流動的水牆,露出一座不大不小的木屋。「請跟我來,先生。」女人的聲音不大,但他能聽得很清楚。這時他注意到那匹灰馬身上沒有鞍具和蹄鐵,但馴順異常,馬蹄無聲無息地落在湖底光滑的石塊上。

  湖中央的那座木屋隱約透著暖色的光,如同黑暗中的燈塔。彷彿著了魔一樣,旅人蹣跚地跟在一人一馬身後,他在又冷又濕的林地裡跋涉了很久,晚飯是寡淡無味的粥,他無法抗拒這誘惑,因此沒注意到湖水如同柔軟幕布,在他們身後又無聲無息地合上。隨著他們接近木屋,風帶來了烤肉的香氣,可旅人只覺得胃裡頓時一陣翻江倒海,但他沒有出聲。他聽到了敲擊聲,似乎是從屋後傳來的,那叮叮噹當的聲音讓他頭皮發麻。他挪動腳步,往屋後的方向投去一瞥——

  無數戴著鐐銬的白色身影在後院高高豎起的水牆中穿行,巨大的冰塊在他們身邊成型,白色的人影正交替將冰塊從水中拖出。隱隱的詛咒聲傳來,無形的鞭子劃破空氣,接著是駭人的慘叫。等慘叫聲終於變得微弱、最終消失時,原地發抖的旅人才意識到女主人已經摘下了帽子,正面對著他。

  「人皆有一死,人皆為我奴。(注28)」那女人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旅人這才看清,馬和主人的眼睛裡沒有瞳孔,只有層層蛛網疊加般的銀白色。

  他眼角餘光瞥向自己來時的路,發現岸上自己那可憐的營火早已熄滅,黑暗愉快地吞沒了它。

  「你是我之死。」他盯著那張臉,牙齒上下打顫,「我就知道,騎灰馬的女士(注29),你是我之死。」這時一聲遙遠而熟悉的咆哮聲傳來,旅人彷彿因此而回神,又變得更加恐慌,「不。」

  一聲尖叫久久迴盪在群山中。

  「沒想到效果這麼好。」紐特揮了揮魔杖解除偽裝咒語,那隻騎士墜鬼馬立刻顯現出原本的黑色身軀,面部也不再是尋常馬匹的形狀。牠輕輕拍打起攏在幽靈騎手長袍下的翅膀,沒有瞳孔的月白色眼睛溫柔地望著他。「辛苦你啦。」紐特半是歉意半是笑意地說,「我們原本只想稍微嚇嚇那個倒霉的旅行者,像麻瓜傳說裡講的那樣就行。你知道,他不該知道邁錫內或者你在這裡。」他拍拍騎士墜鬼馬的脖子,「這是你今晚幫忙的報酬。」指向後院一角的半隻死鹿,騎士墜鬼馬親暱地蹭蹭他的手臂,接著悄無聲息地穿過空蕩蕩的後院,低頭撕扯腐爛的鹿肉。

  「本來不該搞的這麼戲劇化,年輕人。」尤莉亞板著臉道,「多半是你的麻瓜屏蔽咒出了什麼紕漏——」但她的語氣沒有和內容相稱的嚴厲。

  「我知道,我知道。」紐特抓抓後腦勺,「我明明記得自己按時補了魔咒,大概他是從別的方向來的。但是騎灰馬的女士是你的主意。」他眨眨眼睛,綠眼睛裡的笑意再明顯不過,「邁錫內回巢呼喚時我差點以為事情要搞砸——」

  「我也一樣。」尤莉亞點點頭,「但你也看見了,他嚇得不輕。」她隨便比劃了一下四周。

  「我之前沒想到你會把據點建在這裡。」紐特若有所思地看著兩邊依然在流動的水牆,這裡原先是尤莉亞的住處。

  「為了避開遊蕩的牧民。」尤莉亞終於不再笑了,「恐怖傳說有時候比咒語還管用。(注30)」她飄向木屋門口,很自然地準備推門進去,結果被彈了回來,「我總是忘記自己沒有魔杖了。」

  「抱歉。阿咯哈呣啦。」紐特咕噥道,木門應聲而開,一股溫和陳舊的草藥氣味混著灰塵一起鑽進他的鼻腔。幽靈無聲地滑行進屋,紐特跟在她後面,順手合上了門。

   他點燃壁爐,藉著微微晃動的火光打量四周。草藥的氣味來自角落裡豎著的藥櫃,各式小抽屜的黃銅把手們在火光下泛著暖橙色的光。現在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霉味。「大部分草藥都不能用了。」尤莉亞彷彿明白他在想什麼,「我是這裡最後一個主人。」紐特點頭,目光落到寬大的工作台上,羽毛筆和羊皮紙捲軸胡亂堆在一起,早已乾涸又積了灰塵的墨水台、放在底座上的水晶球(也蒙了灰塵)、放大鏡、銀刀子和一小把乾制草藥、揉成一團的釣線、一小把薄荷硬糖,還有許多紐特叫不上來名字的小玩意,佔據了木質工作台的大部分空間。

  「這裡用作看守人小屋已經很長時間了。」尤莉亞說,「堆滿了近兩個世紀的破爛。」紐特想起自己箱子裡的工作台,大小相仿,混亂程度大概也不相上下——他可用不著兩個世紀。

  壁爐前有幾張磨破了的扶手椅,這地方很舒適,但是紐特沒看見可以睡覺的地方。

  「工作台底下。」尤莉亞簡潔地回答了他尚未說出口的疑問。紐特彎腰,看見工作台下有張單人床,毯子還在床腳堆成一團,彷彿不久前主人才剛剛匆匆起床出了門而已。哇哦,他在腦中待辦事項清單中記上一筆,下一次打掃箱子的時候,把自己的床縮小到可以放到工作台下方。

 「無論如何,我很高興還能再回到這個地方。」尤莉亞在屋裡滑行,聲音輕快,「雖然這裡有關鐵肚皮的紀錄大多只是零星的觀察,沒有詳細的自然史,但我相信其中還有不少值得參考的資訊。」紐特這才注意到小屋另一角立著一個灰撲撲的架子,那上面緊密地排著成冊的對開本,黯淡的外皮彷彿和牆壁融為一體,難怪他進門時沒注意。紐特走到架子前,費勁抽下其中一本,小心翻開鬆脆泛黃的書頁,這時他僵在了原地。

  「怎麼了?」尤莉亞奇怪地看著突然陷入沉默的紐特。

  「……我不懂烏克蘭語。」

  斯卡曼德上尉在大笑。他腳邊有一個垂死的人向他掙扎求救,而他在空洞地、毫無感情地大笑。這時貝絲.摩根回過神來:「他需要幫助——長官——」她推開西瑟,準備查看那個人的傷勢。

  「啪!」彷彿有人觸動了捕鼠夾子。地上那個年輕人身上染血的罩衫突然變成了卡其色軍服,那黑色長劍依然插在他的胸口,只是那個年輕人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槍。他仰面躺在地上,槍口慢慢對準太陽穴——

  「克里斯托弗?」摩根驚恐地倒退一步,晃了晃腦袋,瞥向角落裡的書桌,「不對——」

  西瑟這時不再像個瘋子一樣大笑了,他重新站到摩根前面,「幻形怪。」他聽上去和任何一個正常人一樣鎮定清醒,「牠被搞糊塗了。」

  「叱叱,荒唐!」兩個聲音同時喊道,那年輕人掙扎著變成一個穿著蕾絲裙子的小男孩,撇著嘴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注31)

  「叱叱,荒唐!」又一個咒語,那個幻形怪爆炸成煙霧,消失了。那個褐髮的志願護士手中正握著一支黑色的魔杖。

Notes:

28. 興趣使然的一個冰火梗

29. 騎灰馬的女士(死神),致敬蓋曼巨鉅的《墳場之書》

30. 尤莉亞這裡說的是與納薩莫維湖有關的一個民間傳說。故事裡旅人遇到死神一類的存在,但是這裡如上一條所說,致敬了一下蓋曼。

31. 維多利亞時期的小孩子們拍相片似乎會有把小男孩打扮成小姑娘的習慣,一時半會兒查不到,那麼就先當作是筆者的惡趣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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