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唐域好像發現我喜歡他了，藏不住了呢。

　　那就，不藏了。

　　——《小富婆日記》

　　唐域懶懶地靠在椅子上，隨手把筆扔在桌上，看向還站在辦公桌前的小姑娘，他忽然不知道要拿她怎麽辦？往哪裡安排？畢竟，他欠她一個人情。

　　像她說的，買賣不成仁義在。

　　他襯衫依舊習慣性扣到最頂端，手撫著下巴沉默思考，這男人無論姿態多鬆散，那股子禁欲和嚴謹都不會消失。

　　唐馨悄悄看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大概是覺得她沒救了？不適合吃編劇這碗飯？或者說時光影業用不著她？

　　唐域原本還微微側著頭在想，有什麽項目比較好又更適合她的時候，她忽然又輕快地開口：「唐總，要不這樣吧，定好選題好，讓我跟項目就行。」

　　他抬眸，睨向她。

　　她撇撇嘴：「反正我這個情况，想轉主編劇很難。」

　　繼續做她的十八綫小編劇吧。

　　唐域轉過來，直直地看她：「真這麽想？」

　　唐馨點頭：「目前只能這麽想。」

　　不然她還能怎麽樣？

　　唐域嘴角淡淡勾了一下，說：「那暫時這樣吧。」

　　等有合適的項目再說。

　　工作聊完了，唐馨也不好再待在他辦公室，她指指門外：「那我走啦？」

　　唐域嗯了聲，看她轉身，忽然想起家裡那隻猫，把人叫住：「等等。」

　　唐馨一喜，連忙回頭，雙手規矩地放在身前，乖巧地問：「還有事嗎？」

　　「你家那隻猫是什麽品種？」

　　「啊？」唐馨沒想到他會問這個，「金吉拉，怎麽了？唐總要養猫嗎？」

　　「不是，問一下。」唐域沒什麽情緒地勾了下嘴角，「好了，沒事了。」

　　唐馨哦了聲，這回是真的拉開門出去了。走出唐域辦公室，唐馨决定去找高助理談談，算算昨晚上的賬！她看了眼秘書辦的幾個秘書小姐，沒看見高助理。

　　她是在茶水間堵到高助理的，高助理捧著水杯站在門口，微笑看她：「唐小姐，有事嗎？」

　　唐馨有些無語，皺眉道：「高助理，你是不是忘記昨天晚上你在電梯裡是怎麽捅我刀子了嗎？你……你怎麽可以這樣！說好了不說出去的。」

　　高恒頓了一下，有些爲難：「是唐總問我的，我不能騙他。」

　　唐馨：「……」

　　她心一驚，眼睛微微瞪大，有些磕巴：「唐總……問的？」

　　高恒點頭。

　　唐馨暗自調整情緒，鎮靜問：「他怎麽問？」

　　高恒看著她，回想了一下唐總對她的態度，他摸不清唐總到底喜不喜歡她，但唐總對她確實有點縱容和不一般。他想了想，實話說：「問你爲什麽給我送早餐。」

　　唐馨：「……」

　　她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說什麽。

　　唐域爲什麽忽然這麽問？

　　她忽然想起昨晚在車上，唐域審視而複雜的眼神，現在一想，突然有些明白了，他大概已經猜到她可能是喜歡他了？

　　他在忍，忍著沒問出口。

　　唐馨抿了一下唇，忽然覺得自己其實幷不高明，她也藏的不够好。

　　更清楚的是，真的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不過，她已經藏了兩年多了，也够久了。

　　她看著高助理，忽然勾唇一笑：「高助理。」

　　高恒：「……嗯。」

　　唐馨笑得像個小狐狸，看得高恒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她笑眯眯地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喜歡唐總？」

　　高助理看著她，緩慢點頭：「對。」

　　唐馨依舊笑：「那你覺得唐域喜歡我嗎？」

　　高助理楞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她怎麽忽然喊唐總名字了。

　　「這個……我不知道。」

　　「那你看出來我喜歡唐域，就沒看出來他喜不喜歡我？」唐馨有些豁出去了，既然高助理已經看出來了，她再藏著掖著，反而更讓人往深處琢磨，不如攤開來說。

　　高恒：「……」

　　這要他怎麽回答？

　　唐馨也不指望他能回答她，她哼了聲：「看不出就算了，我先下樓了。」

　　說完，真的就轉身走了。

　　高恒一言難盡地站在原地，難道她指望他去告訴唐總嗎？喜歡唐總的女人那麽多，他要說也說不過來。

　　除非，唐總真喜歡她。

　　唐馨幷沒有指望高恒去跟唐域說什麽，她不過是想看看，如果唐域真的看出來了，或者知道了，他會怎麽做，是假裝不知情，一切照舊？

　　一切照舊，那就是默認讓她喜歡他，讓她接近他了。

　　兩個人就有發展的可能。

　　如果……

　　他把她推開，立了規矩，以後不能在樓上樓下來去自如，也不能在他面前太隨便……

　　唐馨下樓的時候，腦子裡是亂糟糟的。

　　她猜不到唐域會怎麽做。

　　唐馨無心工作，反正她的選題也被拒了，有些無所事事，不知道做什麽，索性直接回家了。剛到家，她媽媽鐘女士就打電話來了，問她：「馨馨啊，清明節回不回來？」

　　唐馨彎腰換鞋，說：「回啊，我機票都買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等會兒把航班告訴我，到時候我跟你爸爸去接你。」

　　「好。」

　　鐘女士照常關心了一下她的生活，比如忙不忙啊，還有沒有錢啊，最重要的是：「現在有沒有談男朋友？」

　　唐馨攤倒在沙發上，仰頭望著天花板，深吸了口氣，笑著說：「媽，你等著，男朋友我肯定會有的，我這麽漂亮可愛，有房有車還有存款呢，不會沒男朋友的。」

　　「那你倒是有一個給我看看啊？」對面毫不留情地說。

　　「……」

　　「我跟你說，你林阿姨的兒子真的不錯，留學博士，工作好長得也好，你回來跟他一起吃個飯。」

　　唐馨翻了個白眼，抓了個抱枕塞在懷裡，盤腿坐在沙發上，嘀咕道：「我不喜歡他。」

　　「那你喜歡誰？」

　　「……」

　　我喜歡唐域，我老闆。

　　唐馨當然不能告訴鐘女士，應付著挂斷電話，整個人歪倒在沙發上，舉著手機發了個朋友圈。

　　過了一會兒。

　　微信進來一條消息。

　　陸導演：「唐馨。」

　　陸導演？哪個陸導演？

　　唐馨通訊錄裡面好幾個陸導演呢！她忙翻了翻朋友圈，看到陸之行穿著衝鋒衣站在沙漠裡，背後是一堆的拍攝機器，照片裡的陸子行扛著一個攝像機，倚著臨時搭建的棚，隨性不羈。

　　她忙回復：「[笑臉]陸導演，有事嗎？」

　　陸導演：「你四年前簽給時光影業的那本《做一個夢給你》是不是快到期了？有沒有興趣，跟我談談？」

　　唐馨待了。

　　唐爸爸不給她拍。

　　陸爸爸要買她過期版權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