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自從上一回提擇星上出事之後，段珩夜的身邊除了助理以外，又新增了幾個固定的負責安保的軍部工作人員。登上星艦開始，段珩夜便注意到，儘管遠離戰區，但是這些工作人員之間的氣氛依舊沉重。

　　就像他剛才和皇室說的一樣，黎生聯盟的機甲技術水準一點也不低。雖然剛才在教室成功的將學生們的情緒安撫了下來，並且第一場戰爭的結果不錯。可是段珩夜自己，卻依舊沒有徹底放鬆。

　　話說回來，每場戰爭結束之後，軍部都會整理出一份記錄，並且將它上傳至內部系統中。不過擁有各種黑科技的段教授，顯然是不會耐心等待“二手”通報的。

　　段珩夜登上星艦之後便關閉了休息室的入口，接著將光腦打開，坐到了書桌邊。有了上回入侵軍部內網偷取資料的經驗，這一次他登陸內部系統的速度快了很多。

　　不過十幾分鐘之後，段珩夜就成功的進入了後臺，接著便看到一幅幅整齊的監控錄影出現在自己面前。這是所有參戰機甲的操作艙錄影，乍一眼看去極其壯觀。一般情況下，這些錄影只有孟錦淮和兩位上將才有權利查看。

　　雖然可以直接編寫指令鎖定孟錦淮所在的機甲，但是段珩夜猶豫了一會，還是先隨意的點開了一個視頻。

　　軍部系統由超級光腦支援運算，儘管視頻數量龐大，但是每一條視頻都有三維投影進行資料詳細記錄。

　　段珩夜打開視頻後的那一秒，視覺上他所處的空間忽然由星艦休息室變成了機甲的操作艙。他打開的這條視主人公是帝國一名普通機甲戰士，對方所操縱的機甲就是段珩夜今天才在課堂上講過的“東茶”。

　　與圖像相伴的是一陣刺耳的噪音，雖然系統已經自動將背景音調整成了可接受分貝，但是當聲音忽然響起的時候，段珩夜的耳膜依舊一陣刺痛。

　　雖然之前就知道東茶隔音方面做的不是很好，但這還是段珩夜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聲音對戰爭產生的影響。他默默的將這一點記了下來，接著將視線向窗外投去。

　　這場戰爭耗時不長，段珩夜打開的節點已是即將結束的時候。從窗外不停閃爍的刺眼光芒能夠看出，此時戰況激烈，而這架機甲也處於戰爭的核心區。

　　雖然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投影，但是段珩夜還是忍不住握緊了拳。他不認識自己身邊的這個機甲戰士，但是對方此時痛苦的表情還有堅毅的眼神，卻給了他無比的震撼……

　　就在這個時候，段珩夜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S92區注意，現在開始撤退。不要關閉機甲右側防護罩。”

　　是孟錦淮的聲音！作為這一場戰爭的直接指揮者，孟錦淮不但自己操作機甲進行作戰，並且還要時刻注意和指揮戰局。

　　從身邊這個戰士的表情還有窗外的景象可以看得出來，此時的戰局已經到了最危急的關頭，但是孟錦淮的聲音依舊極度冷靜，從中聽不出一點慌亂之情。

　　當他說完這句話後，段珩夜看到自己身邊的那個機甲戰士也肉眼可見的不再那麼緊張。

　　孟錦淮就是有這樣的魔力，他能夠叫人百分之百的信任，是一個天生的領袖。

　　或許已經習慣了各種投影設備的星際公民不會有太大的反應，但是對於段珩夜來說，這一段完美的錄影類比的確將他帶入了戰火之中。在視頻放完之後的好久，段珩夜的心情依舊激動……

　　他又重新編寫程式，看到了孟錦淮所在機甲中的景象。

　　在段珩夜的一貫印象中，戰爭的指揮者應當是運籌帷幄藏在幕後的。但是星際時代的戰爭卻並不是如此，因為精神力的存在，機甲駕駛者的常常有不可逾越的實力鴻溝。

　　半點也不誇張的將，像孟錦淮這樣擁有SSS級的機甲駕駛者，在戰場上或許可以抵得過一支中型軍隊。所以儘管他是身份特殊的元帥，但是仍舊每次都會親自參與作戰。

　　機甲中的孟錦淮就像他剛才那句話給人的感覺一樣——冷靜、強大。從窗外的景象可以看得出來，元帥大人所處的位置更加靠近戰爭中心區，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一點點緊張的樣子。

　　孟錦淮緊抿著嘴唇，目光專注。

　　……

　　在一般情況下，段珩夜是一個非常專注工作的人。但是這一回，原本抱著“觀看戰局”心態來的他，看著看著視線卻不由得黏在了孟錦淮的身上……

　　每每面對自己的時候，孟錦淮永遠都是一副溫柔的樣子，可是現在通過這段視頻，段珩夜終於看到了自己配偶工作時候氣場全開的模樣。雖然外表沒有一點點變化，但是生活裏的孟錦淮與此時專注操作者機甲的他卻像兩個人一樣。

　　直到這場不長的戰爭結束，畫面重新黑掉，段珩夜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將孟錦淮盯了這麼久時間……而後，工作狂•段教授發現，自己並沒有記住多少機甲相關的問題，他整個大腦只在不斷的迴圈著同一句話——孟錦淮的確好帥！

　　“……”段珩夜第一次對自己感到無語。

　　他關掉了視頻投影，接著從軍部的系統裏面退了出來。就在剛才看視頻的時候，段珩夜的光腦收到了不少的消息。

　　剛才上課拍攝的幾段視頻已經傳遍了整個星網，看一眼視頻播放量那一欄的龐大數位，段珩夜甚至懷疑，是不是整個燁天帝國的人都看了它……雖然視頻本來就是有意傳出去的，但是當段珩夜草草將評論區劃過，看到一大堆誇獎自己的話後，他還是忍不住有些不自在。

　　不過這麼多的觀看量依舊不是重點，段珩夜的光腦提示他，燁天帝國元帥孟錦淮在七分鐘之前轉發了這則視頻。

　　等等……孟錦淮轉發了視頻？

　　這幾個字分開來看都認識，可連起來之後段珩夜卻有些不明白了。抱著懷疑以及好奇的心情，段珩夜點開了光腦的提示，接著便看到一個名為“孟錦淮”的帳號出現在他的面前。

　　直到這個時候段珩夜才終於想起，原來在星際時代，每個人都擁有一個和自己身份ID綁定的星網帳號。這個帳號同樣實名綁定著社交系統，基本所有星際名流都會利用這個實名社交帳號與大眾進行交流。

　　當然原主除外——他的帳號至今一片空白。

　　孟錦淮的工作非常繁忙，一般來說隔上好幾個月才會有一個轉發——並且還都是轉發軍部的公告。

　　所以雖然元帥大人也有社交帳號，但是大眾早在心裏將他和段珩夜一起劃分到了“僵屍號”行列。

　　稍稍用心一點就會發現，這是孟錦淮第一次轉發除軍部以外的人。而在看到視頻之後，大家便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元帥和段教授的關係果然好！

　　猛然間發現自己有公開社交帳號之後，段珩夜倍感神奇。他點進了自己的主頁——雖然內容方面一片空白，但是留言板上卻每秒都有成千上萬條消息劃過。

　　出於好奇，段珩夜隨便點開了幾個。接著段教授就看到，大概是被默認“不會上線”的緣故，自己隨機抓住的幾條留言竟然都是非常熱情的告白……

　　雖然周圍沒有人，但是看到自己面前巨大光屏上投影出來的文字之後，段珩夜還是有些不自在的輕咳兩聲，接著關掉了留言區。

　　大概是戰爭結束了的緣故，段珩夜的光腦這幾分鐘收到了不少的消息。他流覽完研究院的留言之後，順手打開了LDK－300系統。

　　其實這只是的段珩夜的習慣性一點，並沒有期待看到什麼新消息。但等段珩夜打開它之後便看到，在自己充值結束之後不久，LDK－300竟然真的又一次的活躍了起來。

　　難道說LDK－300背後的AI真的是個見錢眼開的？

　　“LDK－300系統提示：

　　提示：

　　您所提供的藥物回收位址位於燁天帝國，該帝國目前處於戰爭狀態，請務必注意安全。”

　　AI給段珩夜發來的提示就像是地球時代的天氣預報一般無聊，但是已經習慣了隨便與它聊兩句的段珩夜倒是起了興趣。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支付記錄，接著便又給它發去了一則消息。

　　“你真的是充值才說話？”

　　……

　　此時在星河的另外一端，剛剛開完戰爭複盤會議的星艦上依舊熱鬧。坐在孟錦淮右手邊，剛才從提澤星被召回的於心闌發現，原本正在一臉嚴肅的看著光腦的元帥大人忽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元帥收到了什麼好消息？

　　於心闌是個不喜歡隱瞞自己內心所想的人，她心生疑惑之後便準備開口向孟錦淮問去。

　　然而還沒有等於心闌開口，坐在她對面的東方上將便極其生硬的將手虛握成拳，接著放在嘴邊假裝輕咳了一下。

　　不比孟錦淮孟大影帝，東方上將的演技一點也不好。見到對面同事的“表演”之後，於心闌忍不住笑出了聲，她將懸浮在一邊的光腦拿到手中，接著走到東方上將的身邊“嘖”了一下說：“怎麼了？為什麼忽然咳嗽？”

　　東方上將看了一眼正面面帶笑意看光腦的孟錦淮，接著無奈的看了於心闌一眼，將她拉出了會議室。

　　“怎麼了啊你？”出門之後於心闌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對方說，“你和元帥都好奇怪啊，有什麼事瞞著我嗎？”

　　作為一個嚴肅的上將，東方先生很少露出這樣古怪的表情，他再次低頭看了於心闌一眼，接著拍了一下對方肩膀說：“你談場戀愛就知道了。”說完之後不等對方反應便直接離開了這裏。

　　於心闌慢慢的皺起了眉，她一會看一眼屋內正滿臉笑意對著光腦輸入資訊的元帥，一會又望一眼同事遠去的背影。

　　“嘁”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於心闌索性聳了聳肩膀自言自語道：“已婚了不起啊。”

　　說完這句話後，她忽然像想到了什麼一般的看再次扭身看了一眼孟錦淮，然後開始反復的咀嚼剛才自己腦海中閃過的那幾個字．已婚了不起啊……已婚？

　　……

　　此時段珩夜乘坐的星艦已經即將到達研究院，就在休息室內傳來星艦即將降落的通知時，段珩夜忽然看到自己的光腦上又收到了一條提示。

　　轉發視頻之後沒過多久，孟錦淮竟然又一次的更新了自己的官方社交狀態。和剛才不同的是，這一次元帥大人頭一回發佈了非轉發內容。

　　“孟錦淮：

　　感謝信任 ＠段珩夜”

　　元帥大人發佈了視頻觀看感言，並且艾特了自己！

　　……

　　直到走下星艦，段珩夜都有些暈暈乎乎的。不過由於他平常實在太過正經，所以周圍人都沒有猜出，段珩夜現在其實正在糾結一個星網回復，而非什麼機甲界的難題。

　　哪怕是在上輩子，宅男段珩夜都不是一個擅長社交的人。所以在看到孟錦淮的艾特之後，他真的糾結了好久到底要不要回復，或者怎麼回復。

　　一直猶豫到夜裏，病急亂投醫的段珩夜終於向那個AI發出了疑問——

　　“如果你有一個幾乎從未上過的社交帳號，有人在那裏找你，是否還要裝作沒見到？”

　　AI不愧是AI，儘管連段珩夜自己都覺得這個問題真的太奇怪了一點，但是對方還是在瞬間就給自己發來了答案。

　　“LDK－300系統提示：

　　可以點贊。”

　　是哦！可以點贊！

　　於是在幾個小時的等待之後，星際民眾終於發現，從來沒有登錄過社交帳號的段教授竟然在研究院所處星球的半夜上線，接著給孟錦淮剛才發的消息點了一個贊。

　　……雖然帝國現在正處於緊張的戰亂狀態，但是這天晚上段珩夜與孟錦淮的互動，卻在不知不覺中沖淡了民眾的緊張情緒。這是絕對實力所帶來的信任。

　　不過機甲研究院的緊張情緒卻並沒有消失。

　　除了機甲設計以外，燁天帝國機甲研究院還承擔著機甲監控和維護工作。每當有戰爭結束之後，這裏都要趕時間遠端處理許多系統問題，或是為軍部的維修員提供建議。

　　相比於設計，維護工作稍微簡單一點，段珩夜很少插手。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就此清閒了下來。

　　在冷靜下來之後，段珩夜又回憶了一下昨天看過的視頻，接著便開始了反思。

　　現今機甲主要分為兩大類，一類是量產機甲，例如“東茶”。另外一類則是頂尖機甲，它們是機甲設計師專門按照操縱者的習慣，給精神力90以上的人所設計。

　　這兩大類機甲有所同，也有所不同。

　　例如和整代升級了的量產機甲不同，頂尖機甲的升級暫時還不完整。比如說孟錦淮現在所駕駛的機甲便是原主在上一代，也就是他父親所設計的頂尖機甲的基礎上改造完成的。雖然較前代也有很大的進步，但是在段珩夜看來，這依舊不夠。

　　孟錦淮所駕駛機甲的全息模型資料龐大，整個研究院也只有段珩夜才有完整調出它的許可權。

　　第二天早晨，段珩夜一到辦公室便將它打了開來，接著一邊研究其中資料，一邊在模型上進行標注。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自從上次自己駕駛過機甲，發現精神力的奧妙之處後，段珩夜就有些不滿足於這樣原始的資料分析了。不過可惜的是，他雖然想要試著開啟一下孟錦淮那架目前在星際排行第一的機甲，但是卻沒有將機甲徽章從元帥大人身邊偷走的勇氣……

　　雖然方法原始，不過經過一早上的努力之後，段珩夜還是發現了不少可供改進的點。

　　段珩夜有意創造出屬於自己的新的頂尖機甲，不過目前的當務之急還是在新機甲問世之前，再次給這一代頂尖機甲進行升級。

　　工作人員注意到，段教授已經把自己在辦公室內關了整整大半天，雖然他平常忙起來也會忘記時間。但是看著這緊閉的大門，再聯想一下他上回昏倒在別墅內的景象，還是有不少人擔心了起來。

　　在一個休息時間，蘇明歌捧著杯子走到了段珩夜的辦公室邊，他有些誇張的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接著便向周圍一個人問道：“人還在裏面？”

　　被問到的工作人員沒回過神來，他轉頭看到蘇明歌之後，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是…是的。”

　　作為上回暈倒事件的第一目擊證人，看到對方的反應後，蘇明歌心裏竟然也有點毛毛的。不過正在他猶豫，要不要替這些正在觀望而不敢敲門的工作人員問一下段珩夜的時候，懸浮在一邊的光腦忽然收到一條消息。

　　段珩夜叫自己去辦公室？

　　雖然段珩夜最近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但是卻也從沒主動將蘇明歌叫到辦公室過。看到消息之後，蘇教授放下了手中的水杯。他將那幾個字確認了好幾遍，終於轉身輕輕的按開了段珩夜辦公室銀色的大門。

　　一進門，蘇明歌便看到了位於辦公室正中央的機甲模型，接著他愣在了那裏。

　　雖然是燁天帝國機甲研究院的副院長，可是以蘇明歌的許可權，他也只能打開這架機甲武器部分的模型。

　　這是蘇明歌第一次親眼見到那件極富傳奇性的，屬於帝國元帥的銀色機甲。

　　“你……你知道我沒有打開這個機甲模型的許可權嗎？”蘇明歌愣了一會，這才狐疑的轉身看向段珩夜。他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不小心遺忘了自己的許可權並不能調出這架機甲模型的事實。

　　沒想到段珩夜朝他點了點頭，並沒有關掉模型。

　　“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諮詢你一下。”段珩夜一邊將自己提前選定的區域放大，一邊一臉淡定的說道。

　　“什麼？”這下，蘇明歌的表情控制都失靈了。他應該沒有聽錯吧？段珩夜要向自己諮詢問題？

　　之前段珩夜給別人答疑解惑的時候，蘇明歌就覺得他變了，不過那變化雖大，卻也算勉強能夠叫他接受。但是今天，段珩夜竟然來請教自己了？這件事叫蘇明歌感到玄幻無比，他甚至在心底裏懷疑眼前人是不是被誰附體了。

　　“……你確定？”蘇明歌的臉上露出一副極其怪異的表情，而心中卻是在想——段珩夜不會是閑著沒事耍自己吧？

　　蘇明歌是一個臉上不會藏事的人，段珩夜立刻便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了潛臺詞。在內心裏感慨自己在同事心中的形象究竟有多糟糕後，段珩夜依舊保持淡定的點頭說：“是的，主要是武器系統的幾個問題。我想你是院裏對這方面瞭解最深的人，所以便在休息時間打擾一下。”

　　聽到段珩夜的話後，蘇明歌的嘴角沒有忍住稍稍的向上揚了一下。

　　雖然他也不知道段珩夜到底是有意無意，可是對方話裏那句“院裏對這方面瞭解最深的人”，卻是叫蘇明歌無比受用——儘管蘇明歌對新一代機甲升級問題有些看法，但他還是承認段珩夜實力的。被對方誇獎，遠勝過被千百個不懂行的人讚美。

　　蘇明歌忍不住將視線挪到一邊去，等到開心的勁頭下去之後，他終於清了清嗓子走到模型邊說：“稍等我看一下這邊的模型。”

　　雖然蘇明歌自己覺得他已經控制好了表情，但是在段珩夜的眼裏，對方此時的樣子依舊有些古怪。不由得，段珩夜對他發出了疑問：“蘇教授，您方才有話要說嗎？”

　　“嗯？”突然被問道，蘇明歌愣了一下，作為一個有些嘴快的人，聽到段珩夜的問題之後，他還真的條件反射性的將剛才的心中的感歎給說了出來：“啊……我剛才想問你是本人嗎？”

　　這句話的確只是一個單純的感歎，或是開玩笑。但是無奈聽到它的人“心中有鬼”。蘇明歌的話音一落，段珩夜便頓覺一陣冷風從自己的後頸吹過。接著蘇明歌就聽到，屋中突然傳來了一聲金屬墜地的脆響。

　　順著聲音向地上看去，看到那裏躺著的東西之後，蘇明歌發現……原來剛才的聲音竟來自于段珩夜手上的光腦段珩夜……他一使勁將光腦上的一個零件給扒了下來。

　　……臥槽？

　　蘇明歌看了一眼段珩夜，再看一眼對方手上那個號稱“機甲級堅固”的光腦。段珩夜這人也太暴力了吧……不由得，蘇教授默默的向退後了兩步。

　　作者有話要說：蘇明歌：（感歎）你是本人嗎？

　　段珩夜：？？！！！！！！！！！難道被識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