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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飯館》第20章
第二十章

  這場雪快化的時候,展鴒宣布了一個决定:招工。

  眼下客棧的發展已漸漸步入正軌,隻他們三個著實有些左支右絀。展鴒就問:「我若是想雇些人手,該去哪裡貼告示呢?」

  鐵柱道:「如今招人,大體分兩類,一個是按月結算工錢的,又分長工和短工。再就是直接從人牙子手裡頭買人簽上死契,一輩子都不用管了。不過姑娘您大約是想雇人吧?」

  展鴒就笑:「你怎知道我不願意買人?」

  鐵柱笑得憨厚:「姑娘心善。」

  從人牙子手裡買的大多來路不正,年紀小的大約都是拐子手裡拐來的;年紀大的,要麽抄家滅祖,要麽家破人亡,總歸也不吉利。

  展鴒搖搖頭,「你是沒見著我發狠的時候。罷了,即便想買人也未必能在一時半會兒買著合適的,且慢慢尋麽吧,還是先從附近招幾個能幹的人來幫忙是正經。」

  還心善呢,那得看對誰,若當初你們敢起歹心,這會兒墳頭草都老高了。

  在這個大環境下,直接買人倒未必不是一條解决之法,不過想挑到合適的人太難了,這種事可遇而不可求,還得從長計議。

  鐵柱又小心翼翼的道:「姑娘,小的說句不該說的,若是雇人,還是從附近村鎮尋麽合適。」

  若是他不提這茬,展鴒還真就想就近從黃泉州裡面尋,就近原則麽。

  「哦,爲何?」

  不等鐵柱回答,二狗子先就搶道:「城裡的人總是心高氣傲的,未必能瞧得上咱們這活!」

  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還帶著點薄怒,想來先前流浪的時候沒少受氣。

  鐵柱也道:「這是其一,其二,咱們這活雖不大重,却也又累又繁瑣,那些城裡人家中連飯都甚少做,只從外頭買著吃,更是常年累月都不幹什麽重的活計了,日常不過是縫縫補補、沿街叫賣,驟然令他們來做這些體力活,未必做得來呢,只怕又是幾場氣。反而是外頭那些村鎮上的,打小勞作,風吹日曬雨淋都慣了,十分能吃苦受累,也沒有多少抱怨,略略給幾個大錢就够了,相較之下,自然是更合算些。」

  頓了頓,他又道:「再一個,咱們客棧距離城裡少說也有小半日路程,城裡人在城內做活,說不得每日也能家去,且又熱鬧,一應吃喝玩樂都是便宜的,驟然來了這荒郊野外的,未必熬得住。」

  展鴒對這方面還真是沒有什麽經驗,這會兒聽他們一說便覺得很有道理。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也不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展鴒想了下道,「且先去黃泉州和附近幾個村鎮都貼幾張告示,若有人來咱們再慢慢篩選。若有合適的,自然留下,不然叫他們原樣回去也就是了,也不損失什麽。對了鐵柱,若是方便的話,也悄悄打聽打聽外頭雇人是個什麽價格,咱們雖然願意厚道些,可也不能做了冤大頭。」

  無規矩不成方圓,這世道便是如此,亘古不變。很多時候就是升米恩鬥米仇,一旦從一開始表現的太過好欺,後頭便有人按捺不住要蹬鼻子上臉的,還是防患於未然的好。

  鐵柱應下,又聽展鴒道:「回頭人手起來了,我對你們的工作另有安排,二狗子心思靈活,字認了不少,算帳也得手,日後便專門記帳做個帳房先生。鐵柱,你身材高大,如今也學了些拳脚在身上,便專司治安和跑外接待,也給你配幾個人。這些個掃地抹桌喂鶏喂鴨的活便交給旁人去辦吧。」

  就二狗子那精打細算的模樣,恨不得一文錢都能記半年,不做賬房當真白瞎了這與生俱來的才能。

  兄弟兩個對視一眼,都是喜上眉梢,立即又要跪下磕頭。

  誰能想到不久前他們還在外面忍饑挨餓,吃了上頓沒下頓,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個月,可轉眼功夫,竟也能做什麽帳房先生和保安隊長了呢?

  當晚二狗子興奮的翻來覆去睡不著,又拉著鐵柱顛來倒去的道:「大哥,如今你也做官了!可算光宗耀祖。」

  鐵柱失笑,「莫要胡說八道,這算哪門子官?當心給人聽見,叫差爺打你板子!」

  「怎麽就不是?」二狗子却一臉認真,「展姑娘說往後你負責這客棧的治安巡邏,還要給咱們做一樣的衣裳,叫什麽制服的?城裡那些衙役士兵們不也是這麽著嗎?」

  鐵柱壓根沒往這上面想過,如今聽他這樣一講,果然有幾分意思,也覺得有些美滋滋的,不過面上還是强自嚴肅道:「你越說越離譜了,咱們兄弟私底下說笑也就罷了,可別外頭說去,給人家笑話事小,給姑娘招惹麻煩事大。」

  「曉得曉得,」二狗子點頭如啄米,「姑娘待咱們這樣厚道,當真是打著燈籠沒處找,我便是再如何小心也不爲過,又哪裡會給她惹事呢?」

  鐵柱這才放下心來,兩人又說些閒話。

  末了,鐵柱雙手枕著胳膊,仰面躺在炕上感慨,「你說,這展姑娘究竟是個什麽來歷?這樣年輕,却這樣多的主意,當真是咱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跟的時間越久,他越覺得這個姑娘神奇。

  對方好像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無所不能,只要眨一眨眼睛,就會有無數稀奇古怪的法子冒出來……

  別是個什麽深山老林裡得道的精怪吧?

  二狗子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却懶得細想,翻過身去打算睡覺,「管她是個什麽來歷,我隻認她待你我不薄,往後是生是死,都一門心思跟著幹也就罷了!」

  人家仗義,自己不能不厚道,左右他這輩子是認定了這個大姐!

  話糙理不糙,鐵柱自認自己不是那等吃裡扒外忘恩負義的,當下自嘲一笑,也覺得自己想多了,遂將這些念頭拋開,一夜無夢。

  鐵柱的動作很快,次日天不亮就出門,上午剛過就帶回了四個人,說是剛看見告示就跟著過來找活的。

  展鴒不由得十分驚訝,「竟這樣快?」

  鐵柱一邊抹汗,一邊道:「姑娘有所不知,這會兒正猫冬呢,尋常百姓家便是準備過年也有限,左右沒事做,倒不如出來找些活幹,還是個進項。」

  展鴒這才明白了,不過一看就有些無奈:

  一共來了五個人,三個孩子,頂了天也就十一二歲,還滿臉稚氣呢!

  有鐵柱的解釋在前頭,這一次她不用問就能猜到是什麽緣故。

  留大人在家裡頭好歹還能照應一下,或是照顧老人,或是照顧小孩,倒是這些不上不下的孩子,在家閒著也不好幹什麽使,倒不如打發出來,混幾個錢也算白撿。

  唯獨有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還像是幹活的,身邊跟著的那個男人與她舉止頗爲親密,想來是夫妻,可也不知爲何那男人看過來的眼神十分警惕,打從剛進門開始就不住地打量,等看到展鴒本人之後才略略放下心來。

  鐵柱在旁邊解釋說:「那男的是那女人的相公,本不大願意叫她出來做活,只是家裡老人病了,有些揭不開鍋,縱使不願也不成。到底有些不放心,就跟著來看看。」

  這一番話下來,展鴒對他的印象倒好了不少,只是又多問了句:「那他自己呢?他自己怎麽不出來幹活?」

  這年頭還以體力活居多,再怎麽看都是女人留家、男人外出務工更實際一點吧?

  鐵柱就說:「他家裡老人癱了一個病了一個,女人力氣有限,哪裡照看的過來?沒奈何,這男人就留在家裡照看……還有兩個孩子呢。他家裡還有幾畝地,這個男人也十分能幹,每天起早貪黑忙了家裡忙外頭,又見縫插針忙活農活……」

  展鴒點了點頭,直接叫鐵柱先把那三個孩子送回去。

  這不搞笑呢嗎?她是想請人來賣力氣幹活的,弄幾個豆芽菜的孩子來做什麽?又不好使喚,難不成還供起來養孩子嗎?光這雇傭童工的負罪感就要將她壓垮了。

  展鴒又問那女人會幹些什麽,那女人大約平時也不大出門,有些怯怯的,先扭頭看了自家丈夫一眼,然後才深吸一口氣,擦了擦掌心滲出來的汗水後往前一步,有些笨拙的行了個禮,這才結結巴巴的道:「掌櫃的好,俺是後頭小李村的李氏,洗衣做飯,打掃屋子什麽都做的,求您收下俺吧,管口飯吃就成!」

  來之前她和男人都想好了,哪怕人家不給工錢呢,只要能管吃管住就成,好歹家裡少了一張嘴,負擔還能輕些。

  展鴒嗯了聲,也不說話,只是單手托著下巴想著些什麽。

  見她久久沒有回應,李氏和她男人對視一眼,都顯而易見的焦躁起來。

  見自家婆娘滿臉無措,她男人咬了咬牙,也上前一步,有些笨拙的道:「掌櫃的,我家婆娘確實能幹得很,力氣也大,又能吃苦耐勞,厨藝也能過得去,但凡村中誰家有個紅白喜事的,也都愛叫了她去灶間幫忙。求您叫她留在這裡做活吧!」

  展鴒這才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的問:「冬天出來幹活,到底不是什麽易事,如何不在家裡做些針綫?聽說也能賣些錢吧?」

  之前她也曾看過好些穿越小說,裡頭的女人們不管大小,基本上都會做點針綫活計賺錢的,除非真走投無路,否則輕易不會叫女眷,尤其是成了家的女眷出門勞作。

  李氏苦笑一聲,「俺們倒也想,可掌櫃的,如今那針綫活也不好做了,又要花樣翻新又要綉工出色,像俺這樣普普通通的,料子、花色、針法沒一點兒出挑的,忙活一個月也掙不了幾十文……」

  但凡是個女子,基本上都會做點針綫縫補,普通人家差不多都自己做了,富貴人家自然瞧不上他們這樣針脚粗糙的,故而難免有些不上不下,十分不好賣。又因沒有門檻,誰都能做,城裡店鋪收購的時候價錢一壓再壓,很多時候忙活大半個月得的利潤甚至買不起一斤鹽,哪裡比得上在外頭做活掙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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