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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遍仙界》第173章
第173章

  「不知幾位前輩喚盼兮來, 是有什麽事要吩咐?」齊盼兮恭恭敬敬地問。

  事有輕重緩急, 在殷渺渺看來,要緊的是爲死掉的十萬將士昭雪, 可在大部分修士看來, 魔修的事更爲重要:「問她楚湯一事。」

  沒點名沒道姓,殷渺渺却知道是在指使自己,開口問道:「除了比賽,私底下你最後一次見楚湯是在什麽時候?」

  齊盼兮沒怎麽考慮就答道:「兩天前。」

  「何時、何地、所爲何事?」

  齊盼兮神情淡漠:「不過是夫妻間的小事,不用事無巨細公之於衆吧?」

  「事關重大, 問得詳細了些, 請道友體諒。」

  齊盼兮道:「說了這麽多話,我哪能一一記得起來。」

  「那我這麽問吧。」殷渺渺拿出玉瓶,「楚湯是否和你說起過這個?」

  齊盼兮掃了眼, 沉吟道:「提過一句,說是……哦,對了,化仙丹。」

  「可有說過從哪裡得來?」

  齊盼兮娥眉微皺,似乎是在回想:「仿佛說是蟬兒給的。」

  話音落下,楚湯提在半空中的心才稍稍回落,腮邊一陣陣酸痛,原是太過緊張, 一直牙關狠咬的緣故。

  殷渺渺注意到了她的用詞:「說是?」

  「嗯。他說是蟬兒孝敬的。」齊盼兮朝楚蟬看了眼, 淡淡道, 「至於真的假的, 我哪裡知道,畢竟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有這麽大臉面。」

  楚蟬半分城府也沒有,急忙忙嚷道:「你不要亂講,我沒有!我怎麽會害我爹,不是我!!」說著說著,尾音帶了哭腔,眼眶都紅了。

  齊盼兮滿臉意外。

  殷渺渺平靜地說:「也就是說,你是從楚湯口中聽聞此物乃楚蟬所給,幷未親眼看到,是嗎?」

  齊盼兮遲疑了下,慢慢點了點頭。

  殷渺渺就朝孔離看了一眼。他頷首示意,走上前來:「晚輩有話說。」

  「你說。」

  孔離道:「先前,晚輩等人前往楚府搜查,於楚湯的院中發現了一株『九轉仙曇』,觀其花貌,正好是在兩三天前開的花。」

  幾位元嬰真君見識廣博,仙椿山莊珍貴的「九轉仙曇」又是大名鼎鼎,無須孔離多解釋:「九轉仙曇與此事又有何干係?」

  「晚輩剛才向禦獸山的王錯道友借了隻採香蜂。」孔離去找齊盼兮前,與殷渺渺的默契就是此事,「據他所言,這隻採香蜂能够吸食花香,凝爲蜂露,十分珍貴。」

  禦獸山的元嬰真君證實了他的話:「不錯,王錯的採香蜂乃是山主賜予,乃是七階妖獸。」

  孔離道:「楚府中,只有楚湯院裡有『九轉仙曇』,且院子布有結界,唯獨進入院裡才能聞到香氣。既然他說楚蟬是兩天前去往他院中給的丹藥,而楚蟬則說從未去過,那麽,不如就讓這採香蜂辨明真假吧。」

  衆位元嬰略一思索便同意了他的方案:「可。」

  楚湯更不會有什麽意見,能够證明他的清白再好不過,而楚蟬滿臉茫然,眨著眼睛搞不清楚狀况。

  孔離掃過他二人,放出了採香蜂。

  採香蜂第一時間就奔著楚湯去了。孔離一把揪住它的翅膀:「走錯了。」

  採香蜂:QAQ

  威逼之下,採香蜂老老實實在楚蟬身邊繞圈。

  就在這時,秦子羽突然問:「都說花香染衣,怎麽就能確定這香氣一定是與仙曇接觸後留下的呢?」

  孔離不慌不忙:「秦道友有所不知。這九轉仙曇的香氣是沁入靈力,故而持久不散,與一般的花香不同,是以若非曾與仙曇接觸,人與人之間是不會傳遞的。」

  「原來如此。」

  一炷香後,採香蜂完成任務,吐出了一滴香氣溢散的晶露。九轉仙曇珍貴,這對採香蜂來說是極大的滋補品,它盤旋不去,戀戀不捨。

  孔離汗顔,把晶露呈給幾位元嬰真君鑒定。

  萬水閣的元嬰女修給出了肯定:「我院中亦有九轉仙曇,的確是它的香氣不假。」

  孔離鬆了口氣,把晶露還給採香蜂。

  開了靈智的妖獸就是不一樣,採香蜂生怕孔離反悔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過去,呲溜一下把晶露吞回了腹中,也不等消化一二,扇著翅膀就溜。

  吃了就跑,美滋滋。

  而這一頭,楚湯再難壓抑自己的怒火,揚手就扇了楚蟬一巴掌:「你個不孝女,爲何害我?」

  「爹,我……」楚蟬委屈極了,泪珠漣漣,「我不知道,我沒有。」

  楚湯怒道:「如今證據俱在,你還要狡辯?我打死你個孽障。」

  孔離聲色俱厲:「你幹什麽?住手!」

  「我教訓我的女兒,關你什麽事?」楚湯冷笑。

  殷渺渺皺起眉:「楚蟬現在不止是你的女兒,還是至關重要的證人。而且就算身爲你的女兒,你也沒有打殺她的資格。」

  「我生她……」楚湯才開了個頭,齊盼兮就劈頭蓋臉駡了過去:「你生?你生個屁,你懷了她幾天?平日裡沒見你怎麽教養,現在來擺父親的威風了。這可不是你一個人的女兒,你敢動她一根手指頭看看。」

  楚湯氣憤難忍,又不得不拼命忍耐,太陽穴上青筋亂跳,可怖極了。而楚蟬像是被打蒙了,捂著臉頰看看對自己動手的父親,再看著維護自己的母親,驚奇又迷惘,似乎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吵什麽吵,都閉嘴。」殷渺渺語氣冷淡,言歸正傳,「以楚蟬的能力,很難獲得魔修的東西,亦無謀害親生父親的動機,而且,她口口聲聲說全無此事,不似作假。」

  扶乙真君想起了柳葉城段熙的案子,心中一動:「你是說……」

  殷渺渺道:「懇請哪位前輩出手,看看楚蟬是否有被人催眠控制的痕迹。」

  她記得向天涯說救出小公主來時她活蹦亂跳,可是今天一見,她反應遲鈍,臉色蒼白,處處透著詭异。素聞魔修手段詭异,說不定就是被人催眠控制了,還是驗一驗的好。

  凰月谷主端詳片刻,主動道:「即是如此,讓我來看看吧。」

  她羅袖揮出,綢緞如長虹般卷起楚蟬拉到身邊,把楚蟬嚇得花容失色,囁嚅著不敢動。

  「莫怕。」凰月谷主伸出纖纖玉手,覆在楚蟬額上。

  輕微的暈眩傳來,楚蟬恍惚起來,耳畔的人語聲退去,魂魄仿佛脫離了軀殼,慢慢升上,不知過了多久,寂靜消失,靈魂回落,五感重新被啓動。她慢慢恢復了神智,聽得有人說:「她的確被人催眠過,對方手段高明,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被人……催眠過?楚蟬眨了眨眼睛,今天發生的事逐一在腦海裡回放,猶如醍醐灌頂,打結的腦子順暢起來。

  想也不想,她指著秦子羽,脫口就道:「是你?!」

  秦子羽驚訝道:「什麽?」

  「是不是你對我做了什麽手脚?前幾天你把我綁走,是不是就是用我來害我爹?」楚蟬委屈之下,顧不得畏懼,大聲道,「肯定是你。」

  秦子羽苦笑:「我、我真的是……」他搖著頭,「你說是我害你,可有證據?」

  楚蟬瞪眼。

  殷渺渺冷靜道:「有一件事,大家可不要混淆了,現在只能證明楚蟬被人控制。幷不能證明她給了楚湯玉瓶,也不能證明楚湯的魔氣一定就與玉瓶裡的丹藥有關。」

  楚湯的表情僵住了,半晌,說道:「蟬兒被人控制,我多了一個壓根不知道的孩子,還被製作成了魔嬰,這擺明瞭是有人想要蓄意栽贓謀害我。」

  「目前來看,是有這個可能性。」殷渺渺淡淡道。

  以現有的證據來看,無法證明楚湯就一定是清白的。只不過,楚蟬受人控制的事讓幾位元嬰真君心裡起了疑心,誰也沒有妄下定論。

  少頃,歸元門的元嬰道:「汀蘭說的那個人帶來了沒有?」

  在殷渺渺他們來之前,汀蘭就已經向衆人彙報過對於現場的搜證了,這會兒白逸深和水悠然已經把身俱魔氣的另一個嫌疑人帶來,就是秦子羽招攬的手下,獨眼散修。

  白逸深答道:「便是此人。」

  「在下獨眼,見過前輩。」獨眼散修聲音沙啞,面貌蒼老。

  歸元門的元嬰眼睛微眯,忽而氣勢外放,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他面前,伸手往他天靈蓋上拍去。

  下面站著的殷渺渺等人只覺眼睛一花,呼吸被扼制,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對方已經重回到高臺上坐下,只留有殘影徐徐:「哼,果然有魔氣。」

  秦子羽終於綳不住了,駭道:「什麽?」

  「這人是你的手下?」歸元門的元嬰真君挑起眉,「他身上有魔氣,深種丹田,極難被發現,唯有靈力消耗殆盡時才會被引發出來。」

  楚湯想起楚蟬說過的話,脫口道:「對,你也服了化仙丹。」

  獨眼愕然。

  秦子羽眼皮亂跳,反應極快:「什麽叫也?你怎麽知道他服了化仙丹?難道這化仙丹是你給他的不成?」

  「你不必顛倒黑白,先前你綁架了蟬兒就是爲了催眠控制她,好讓她有機會把化仙丹給我,以達到陷害的目的,而你的手下也服用了化仙丹,迹象同我一模一樣,我就是在擂臺上靈力耗盡,才會被引出魔氣。」

  楚湯想明白了前因後果,怒火滔天:「而你陷害我的目的,無非是因爲秦、楚二城素來對立,爲了一己之私而與魔修合作,秦子羽,你可真是歹毒啊!」

  秦子羽冷冷道:「空口無憑,休要血口噴人。」

  但楚湯的話前後吻合,邏輯通順,非常有說服力,中洲五城的恩怨不是秘密,衆位元嬰真君心裡自有一本明賬。

  可是,獨眼却說:「我的確服用過化仙丹,不過是從旁人手中得來,與秦少城主無關。」

  話音剛落,秦子羽就捏了把冷汗,心道好險,虧得已和獨眼簽訂主僕之契,要不然他可未必會主動擔下此事:「還請衆位前輩明察,『化仙丹』在中洲流傳已久,幷非在下所爲。說不定是魔修的陰謀詭計,意圖殘害修士。」

  這番話的說服力不强,誰知,久未開口的慕天光冷冷吐出兩個字:「魅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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