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答應我的不許食言

　　傾顏手上的動作一頓，心隨著那聲悶哼而微微一緊……

　　他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好好的，怎麼會發出那樣的聲音？難道是撞到了？可是在衣帽間裡怎麼會撞到了呢？

　　心裡這樣想著，她便繼續給言言系扣子，可耳朵卻還是不受控制地豎了起來，仔細聽著衣帽間裡的動靜。

　　過了好一會兒，裡面卻是靜悄悄的，這讓傾顏的意識再次游離，她猶豫了一下，對言言說道：「寶貝，自己系好扣子啊！」說完，她轉過身，走到衣帽間門口，「江……江郗城，你在裡面嗎？你沒事吧？」

　　「……」裡面沒有任何回應，仿佛根本就沒有人一樣，寂靜無聲。

　　「江郗城……」傾顏有些納悶，皺了皺眉頭，繼續喚他的名字。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都沒聽到裡面的動靜，傾顏按捺不住了，直接推開衣帽間的門走了進去。

　　這間衣帽間她是進來過的，知道裡面很大，可讓她意外的是，居然沒有點燈，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她只覺得一腳踏空，還來不及叫出聲，身子便被一隻大手撈住……

　　「唔……」傾顏想叫，可嘴巴卻已被捂住了，隨著門自動閉合上，整個人陷入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世界裡。

　　傾顏整個人都愣住了，她扭動了一下，卻掙不過身前那個力氣大的，他只是輕輕一圈，就將她推到了旁邊的牆上。

　　她雖然驚愕，但是，當那熟悉的味道盈滿呼吸時，她自然知道是他。剛開始，的確有一點驚嚇，但是，很快就奇異地安定了下來。因為她知道是他，這裡也只有他。

　　「江郗城，你幹什麼？」傾顏壓低聲音質問。

　　黑暗中，他無聲地勾起嘴角，性感的聲音滑出薄唇，「幹什麼，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你想幹嗎？」傾顏生怕外面的言言聽到聲音，扭麻花似的掙扎，卻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

　　「我勸你不要動噢，這衣帽間的隔音可不太好，不然言言聽到……」

　　「喂，你要幹嗎？快放開我！」傾顏覺得甚是不安，她被困在他和牆之間，他顯然是故意的，身上除了那條浴巾，根本就是不著寸褸，光.裸而健美的身軀緊貼在她的身上，隔著自己薄薄的襯衫，屬於他的體溫正熨帖著她，熱度隨著脈絡渡到她的身上，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被他束縛在他厚實的胸膛，她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氣息急促。

　　「不放！」江郗城像是個無賴一般，「既然把你騙進來了，又怎麼能放你呢？」

　　「江郗城，你怎麼那麼無恥啊？」傾顏瞪他，兩人在黑暗中，看不到彼此的五官，卻能夠看清對方的眼睛，亮晶晶的，猶如鑽石一般。

　　「呵……」江郗城微微一笑，高大的身軀向前一傾，貼著她的耳邊吹氣，「我做什麼了？剛剛可是你自己跑進來的！看來，你還是很在乎我的！」

　　「……」傾顏的臉上一陣燥熱，立刻反駁，「江郗城，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是我胡說八道還是你太不誠實，明明心裡就這麼想的，卻不敢承認。」他的唇幾乎是貼著她的臉，隨著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摩擦到她的肌膚上，那細微的觸碰令她不由一陣顫慄。

　　「江郗城，我只是不想因為什麼意外而嚇到言言，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傾顏側著頭，避開他，皆力保持平靜地說道。

　　「在家裡又會有什麼意外？我的顏顏，你就不要為你自己洩露的心事尋找藉口了！」江郗城伸出手，修長的指尖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刮過，柔聲說道：「不過沒關係，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了！」

　　「……」不等傾顏開口，他他的大手已滑至她的下頷，微微一勾，她就逃無可逃地仰起小臉，他一低頭，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唇上，恰到好處……

　　「唔……」傾顏想要掙扎，根本不得章法，除了他的力氣，他的技巧也是極好，每一次都會在糾纏中讓她俯首稱臣。

　　他的唇.舌霸道卻不失溫柔，仿佛誘哄一般，讓傾顏有一種品嘗到了盅毒，明明知道那是不能淪陷的，卻心甘情願身陷其中，讓她欲罷不能。

　　一個吻已經不能滿足於他了，他的手沿著她的曲線緩緩油走，電流一般地貫穿著傾顏，她不由地倒吸著氣，身體軟得好似一灘水，就那樣融化在他的懷抱裡。

　　他的吻緩緩移到她的脖頸，那裡柔.軟馨香，熟悉的味道一如記憶中那般美好，江郗城覺得自己熱血沸騰，唇上的動作變得更加狂肆起來……

　　「江……江郗城……」傾顏低低地喘著氣，有些招架不住，身體軟的，如果不是江郗城抱著她，只怕早就跌坐在了地上，她一想到門外的言言，全身都繃成一根弦，小手無力地抵在他的胸口，開口的聲音近乎於乞求……

　　而這樣的聲音聽在江郗城耳朵裡，卻像極了欲拒還迎，那軟軟糯糯2的聲音，讓他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兩人最為恩愛的時候，親密時，她在他身.下，被他弄得又哭又求，就是這樣的聲音，每每那個時候，他都溫柔地吻著她的額頭，以示安慰，而身下的動作卻無法停下半點，隻勾得他越發深.入索.取……

　　傾顏只覺得腰間一涼，他的大手探了進來，衣服亦被卷起，「江郗城，不要啊……」

　　「可我想要！」江郗城貼著她的耳朵，溫柔輕語。

　　「不……不要，求你，言言……言言還在外面！」傾顏再次求饒。

　　他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地眨了眨眼睛，「沒關係，只要你不叫，他聽不到的！」

　　「為……為什麼？」傾顏倒吸著氣，「你……你可以去找顧琬儀的，她……」

　　話未說完，她只覺得頭頂傳來一道冰冷的光，她只覺得下一秒就會被凍住，而接著，耳邊響起低沉而毫無溫度的聲音，「沈傾顏，我要找哪個女人不用你來安排。你以為你是誰？可以替我做決定嗎？」

　　傾顏深吸了口氣，「我的確不能替你做決定，但是……至少，我可以拒絕你的行為！」

　　「哦？」江郗城的嘴唇勾起一抹淡弧，「真的可以拒絕嗎？」

　　聽到他這樣的口氣，傾顏知道，她說錯話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果然，下一秒，他的大手繞到她的腰後，一個用力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她的雙腳懸空，他上下其手，眼看著就要得逞，傾顏連忙求饒，「江郗城，求你，不要……至少……不要現在，不要在這裡！」

　　江郗城猛地頓住，頗有些戲謔地看著她，「哦？不要現在，不要在這裡？你的意思是……換個地方和時間就可以？」

　　「我……我沒說！」傾顏咬著牙。

　　「沒說？那就現在好了……」江郗城也不在意，邊說邊上下其手……

　　「不要……不要……我……我答應你，答應你！」傾顏連連點頭，即使割地賠款她也認了。

　　江郗城停了手，「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不許不算數！」

　　「我……我知道了！不會的！」傾顏急喘著氣。

　　江郗城挑了挑眉毛，卻仍然不肯放過傾顏，他的指腹在她的細膩的臉頰上輕輕刮擦著，下一秒，薄唇欺近，想討個香吻，眼看著唇就要落下來，「嘩」的一聲，衣帽間的門被推開，突然的光亮射進來，讓兩個長時間身處黑暗中的人一時都無法適應，他們下意識伸手遮住了眼睛……

　　雖然眼睛很不適應，但潛意識裡傾顏知道外面的人是誰，她一把推開江郗城，眯著眼睛幾步走出衣帽間，果然，門口，言言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二人，眼睛裡滿滿的都是驚訝和好奇。

　　「言……言言，不是讓你在床上等嗎？衣服……都穿好了嗎？」傾顏有些語無倫次，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火燒一般，也不知道剛剛那一幕，小傢伙看到了多少，但是，這種被兒子抓現形的感覺真尷尬，她真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言言眨了眨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寫滿了純真，他指了指身上的扣子，又點了點頭，隨後目光穿過傾顏看向還站在裡面的江郗城。

　　此時，江郗城已經將襯衫套了在身上，傾顏看了他一眼，兩人目光交匯，似都懂對方的意思，她一把將小傢伙抱起來，快步走回到沙發邊，而江郗城則趁著這個機會換好衣褲，很快走了出來。

　　「走吧！」和傾顏的不自在比起來，江郗城可是一臉的閒適淡然，仿佛剛剛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他的嘴角彎著愉悅的笑，一把將言言抱了起來，「寶貝，走吧！我們去吃飯！」

　　「……」傾顏站在一邊，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覺得臉頰仍然熱辣辣的，可她卻不明白，為什麼這廝就能這樣氣閒神定，明明那個始作俑者就是他，他卻是沒事人一般，倒像是她做錯了什麼似的。

　　江郗城抱著小傢伙往門口走，傾顏看著他們的身影，不由地舒了口氣，而走出門的江郗城則突然回過頭，「不走嗎？在那裡發什麼待？一起下樓吃飯！」

　　「……」他的目光深邃而幽黑，嘴角還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讓她又是呼吸一滯，而接下來他的話，令她剛剛消退紅暈的臉頰再次緋紅一片。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今晚……不許食言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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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走到餐廳，空氣裡就飄散著一股食物的香味，折騰了一下午，再被這香味you惑著，傾顏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

　　她下意識伸手揉了揉，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幸好沒有人聽到，不然真是糗大了。

　　走進餐廳的時候，言言已經方方正正地坐在了椅子上，而且是專門為他準備的兒童椅，江郗城則背對著她站在料理台前，腰間圍著一條圍裙，正在忙碌著什麼。

　　桌上的幾個盤子裡分別裝著處理好的蘑菇、培根、肉末、青菜以及奶油等，另外還有一份甜蝦、貽貝及一份小排骨。

　　傾顏看了一眼食材，大概猜出了江郗城在做什麼，只不過……這樣的搭配也是絕無僅有了。

　　很顯然，這是江郗城為了迎合言言的口味準備的，至於pasta嘛，向來是他比較拿手的，大概也是想在言言面前露一手，真是用心良苦。

　　沒多一會兒，江郗城就將煮好的pasta分別裝盤，端到了桌子上，轉而解下圍裙，坐在言言身側的位置，柔聲說道：「寶貝，今天時間太緊了，只能給你做這些了，明天……給你做大餐好不好？」

　　「已經夠多了，他怎麼吃得完呢！別這麼慣著他！」傾顏隨口說了一句，抬眼去看江郗城。

　　她當然能夠理解他的心意，吃穿用度，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全部捧到言言面前，這不僅僅是出於一種愧疚，更多的是因為愛，對於這一點，她是深信不疑的，這種血濃於水的父子親情，是摻不得半點假的。

　　「有什麼關係？不是有我嗎？他吃不完，我自會幫他吃完，只要他喜歡就好！」江郗城的目光專注而愛憐地停留在言言的臉上，緩緩開口。

　　傾顏無奈地搖搖頭，「這就是你所說的父親的方式？」

　　江郗城扯了下嘴角，「我所說的，是冒險精神，與給孩子提供最基本的生活條件無關！再說……我有這個能力給他最好的，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

　　似乎是猜到了傾顏要說什麼，她剛開口，他就打斷了她，「沈傾顏，不要以為我缺席了四年，就不知道該如何愛他，我有我的方式，希望你不要干涉！」

　　傾顏動了動嘴唇，卻最終還是把話壓了下去，也許她的擔憂的確是過餘了，正像江郗城所說，作為父親，他有他的方式，寵愛和教育都是需要的，他做事一向很有分寸，相信在這件很重要的事情上，他會有他的考慮。

　　「吃東西吧！這個……你應該四年沒有吃過了！」江郗城轉了話鋒，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對傾顏說道。

　　「……」傾顏看了他一眼，他隨即又開口，仿佛是補充，「我做的pasta獨一無二，餐廳裡是吃不到的。」

　　傾顏愣了一下，是啊，他說的沒錯，即使同樣的食材，不知道他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總之味道很特別，很好吃。

　　記得第一次吃他做的pasta時，傾顏就愛上了這個味道，之後，無論他帶她去多麼高級的餐廳，多麼有名的大廚，點的pasta永遠讓她搖腦袋，沒辦法，每每她想吃的時候，他都會帶她回公寓，動手親自給她做。

　　做好了，他更是用叉子親手卷著送到她的嘴裡，大多時候醬汁會沾到唇瓣上，她調皮地伸出小舌頭，而這個時候，他會一把將她撈進懷裡，薄唇落下，一個纏綿緋側的吻，結束的時候，她唇上的醬汁也乾乾淨淨了。

　　如今想起來，那只能成為記憶裡一個心痛的畫面，猶如一根鋼針，深深地紮進她的心裡，時時地提醒著，那曾經甜蜜，卻也最為痛苦的往事。再看著眼前這盤pasta，原本已經饑腸轆轆的她，卻突然之間失了胃口。

　　「怎麼了？不好吃嗎？」她的舉動落在江郗城的眼睛裡，他自然看得清楚，不禁輕聲問道。

　　「……」傾顏抬起頭，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又立刻低下頭，拿起叉子去卷麵條，耳邊卻再度傳來江郗城的聲音，「難道是四年沒做，失了水準？」

　　輕飄飄的幾個字從他的口中緩緩飛出，傾顏不禁為之一怔，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說什麼？四年沒做了，他一向最拿手的pasta，難道他都沒有做給顧琬儀吃嗎？

　　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只是隨口，還是有意為之？

　　傾顏抬起頭，凝視著江郗城，心緒一下子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