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九十四
葉桑皺眉,看向那高台。
胡天敏銳:「兩位師叔不能進入,那何前輩是否可以?」
何仲不由笑道:「胡小友說得是,我到底比他倆好上些許,是可以登上那階梯的。且是每一面的階梯都可登入。」
何仲頗得意,就地演示起來,他幾步登上那階梯,如入無人之境,絲毫滯澀也無。
葉桑皺眉頭,也去嘗試。她站在台階前,面對高台,跨出一步。
下一瞬,葉桑依舊在台階前,背對高台,乃是個出來的姿勢。
葉桑愕然:「竟是如此。」
「我和朝華俱是如此。」王惑拍了拍葉桑的肩膀,「不過我才不羨慕何仲呢。」
葉桑卻是羨慕得很。她走到何總面前,拱手一揖而下:「能登上台階的方法,還請何前輩教我。」
何仲不言,而後笑起:「小葉桑,這法子,我不好教,也教不得。」
葉桑:「這是為何?」
何仲看向王惑:「你同那個鮫人玩玩去?」
王惑撇撇嘴,沒走,只是摀住了自己的耳朵。
何仲笑道:「當著這老猴子的面說舊事,他又哭哭啼啼的,我可哄不來。其實我能進入石階,只因我曾被神族功法攻擊過。從此大道之上再無進益,卻是能登上這石階。也算因禍得福。」
葉桑愕然。
傳言何仲是早年為護友人,受傷損了道基。這難道也牽扯到神族?
何仲見葉桑似還有疑惑,便笑道:「那時與我在魔域挖一處遺址……」
「何仲,不好再說了。」朝華老太對何仲搖搖頭。
因著葉桑只是個「友」字屬,權限有限。挖掘神族遺址之事,實在不是她當知曉的內容。
何仲卻笑:「對葉桑這等有才華的後輩,不可太過拘束。不妨破破例。朝華,人家日後可是要把神獄囚台推演之法給你的。」
朝華便也學著王惑將耳朵搗住。
何仲搖頭,便對胡天、葉桑講起舊事。
侍神者「相」字屬,偶有探索挖掘神族遺址的任務。何仲曾有幸參與過一次。
遺址是一處疑似神殿的殿閣。
侍神者在其中發現一件神器。因挖掘之處在魔域,而魔族對神族之事極敏感,故侍神者要將那神器帶走。
「可那神器較之以往,有些不同。它不是一件能拿起來的物件。便是幾番嘗試,前幾番的嘗試方法是錯的。其中一位友人被攻擊,我心急替他擋了一下,從此就是這番樣貌了。」
何仲輕描淡寫講來,少頃卻是看向高台笑起來。
「何仲,你笑什麼啊。」王惑放下手來,耷拉著臉,「有什麼好笑的。」
何仲道:「老猴子,我悄悄告訴你件事兒。」
王惑立刻蹦過去,將耳朵杵在何仲嘴巴邊:「你講。」
何仲道:「我去年收到姬頌的信,那個神紋自主選了兩個修士!」
王惑倒吸一口冷氣,繼而欣喜若狂,衝到朝華面前:「朝華朝華,不得了!!!」
王惑蹦蹦跳跳去彙報那個好消息。
此時胡天卻是嘴角抽動,猶豫片刻,終究沒說「神紋戳了我和歸彥兩個倒霉蛋,識海裡現在還烙著顆六芒星呢」,總覺得說出來,會被王惑當猴圍觀。
只是自己練的是神族功法,何仲卻只是被神族功法攻擊過……那是不是自己也可以登入台階?
胡天想著,向著那台階伸出腳,一步跨了上去。果然如胡天猜測一般,他穩穩站在了神獄囚台的台階上。
胡天再摸摸懷裡的歸彥,歸彥也在。
只可惜無人注意到。
何仲替葉桑惋惜,對她道:「好孩子,進神獄囚台的第一層,需要一件神器;進第二層,卻需要練神族功法的。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兒。」
葉桑咬了咬嘴唇。
胡天走下台階,抓了兩隻兔子來。他將白兔子推到台階上去。
然而不成。
白兔子好似葉桑一般,踏上台階,下一瞬便是以一個「下台階」的姿勢出現在台階前。
此時王惑終注意到胡天,嚷道:「哎呀,他怎麼能上去!」
「我也練神族功法,自然能上去。」胡天說著又去擺弄兔子。
胡天提著黑兔子上了台階。他踏上台階的那一刻,黑兔子也從手上消失了。下一刻,黑兔子站在台階邊,背對高台,滿臉懵懂。
胡天搖頭:「不成啊。」
王惑眨眨眼。
朝華見了胡天行動:「胡小友這是在做什麼呢?」
「試試看,看能不能設法帶我家師姐進去。」胡天實話實說,「不然我就得自己去撈金元素兵器了,心裡虛得很。」
何仲聞言,詫異轉過頭去。
朝華也似聽了天方夜譚:「胡小友莫說笑。如若真如葉桑所言,這神獄囚台上,藏有兵器。那便是神器了,你可知,神器出世,會有多大的動靜?」
人妖魔三族,雖稍有能催動神器者,但神器出世時,往往到帶著極大的戾氣。絕非輕易拾起來抓在手中這麼簡單的。
「多少侍神者,折損在挖掘神器一事之上。」
葉桑聽聞朝華老太所言,忙道:「師弟,莫要冒險。」
胡天卻是撇撇嘴:「師姐,你老實說罷,你現在死心了嗎?我不進去,你就不會想別的法子進去了嗎?」
葉桑啞然。
她練的是殺劍,劍出鞘不回轉。更何況此事她還沒有嘗試,就如此收手,實乃是劍道不齒。
若是真不能進去,葉桑也是打算拿重劍對著神獄囚台砍一砍的。
葉桑卻道:「那也該是我自己設法進入,不能拿師弟冒險。」
胡天認真點頭:「師姐說得極對。咱還是找找法子,看怎麼能把你帶進去,且要是個安全不冒險的法。」
葉桑有些暈:「師弟,這個……」
胡天卻是不肯聽葉桑說話,蹦到台階上去了。胡天便似個兔子一般,上上下下跳來跳去。
期間,王惑、朝華在神獄囚台之外,進行了一番祭神。祭神的形制並不繁雜,卻頗虔誠。
而何仲則登上台階,跪地念誦《繁露禮唱》數遍。
此不贅述。
待到他三人完事,胡天正和葉桑背對背,用縛鬼繩將自己捆在葉桑背上。
胡天邊捆自己,還邊向葉桑道歉:「師姐,你別嫌我重。我最近是吃的有點多。」
葉桑道:「師弟何處此言,想我堂堂劍修,你這幾斤肉還不在話下。」
胡天又轉臉對歸彥道:「你就別一起來了,在一邊玩兒吧。」
歸彥蹲在胡天肩頭,翻白眼。
明明你倆更想玩兒,還不帶我?
歸彥「噌」一下,尾巴勾住胡天的脖子,將自己變成了胡天的項鍊。
胡天直被勒得「嗷嗷」叫,吐著舌頭活像要死一樣。
「師弟,我們走了。」葉桑此時卻是一聲吼,彎腰便是將胡天背起來了。
胡天頓時雙腳離地,繩子勒得更緊。他縮了舌頭喊:「師姐饒命。我才是你親親師弟。你不能同歸彥一起勒我啊,勒死我了要。」
這情形顯然已經上演過,葉桑一點也不在意,還邊笑邊往前走去。
「你二人這是在作甚?」朝華目瞪口呆。
葉桑見朝華、王惑他們來了,忙站直身體。
胡天得喘了一口氣,歪著脖子嚷:「師叔,我們剛才捆上之後,師姐上——嗷!!!」
卻是葉桑配合胡天,彎腰將他背起,轉了個方向。葉桑還鄭重解釋:「師弟,要尊重長輩,同長輩講話的時候,面對長輩才是。」
「師姐教訓得是。」胡天便是保持被捆的姿勢,恭敬對朝華、王惑同何仲道,「師叔,何前輩,我同師姐在想法騙騙這神獄囚台。」
胡天突發奇想,用法器將他同葉桑捆在一處。待到了台階上,葉桑使個閉氣訣,裝裝行動工具。
此時葉桑再彎腰,將胡天轉回去,自己面對長輩,說道:「方才我走上了一階,才消失回到台階前的。」
何仲凌亂:「竟然真有用。」
王惑蹦起來,掏出一根縛鬼繩,便說:「我也要試試看!」
朝華踹開王惑,倒是提供了些許建議:「不失為一個法子。合為一體,便是能進入其中了。只是你二人如此,終究是兩個……」
「那要怎麼才能裝成一個?」葉桑鬆開縛鬼繩,忙向朝華請教。
「這世上能將兩人並成一體的,有法器與契兩種方式,其中以靈獸契為佳。」朝華說著,意有所指,看向歸彥。
胡天提起歸彥,塞進懷裡:「師姐,你介意我當你靈獸嗎?」
眾人無語凝噎。
朝華老太道:「莫說笑了。」
「沒有啊。」胡天理直氣壯,「人不就是動物,不,人不就是妖獸的一種嗎?」
「啥?」王惑不同意,「我覺得人族是神族繁衍而來的!」
胡天活了十八年,卻是從說話的時候便被胡諦告知,自己是從猿猴變來的。他小時候還深深思考過,自己做猴子時的毛色。
可惜後來才發現,他要思考的是祖宗們的毛色。
胡天此時便說:「你覺得你是從神族變來的,我覺得我是從猿變來的。你看多像!」
胡天說著,做出個大猩猩晃蕩膀子的造型來:「我們家那兒有個人,將這叫做進化論。」
王惑瞠目結舌:「有道理啊!」
胡天打發了王惑,站直對葉桑道:「總之,若是要靈獸,師姐便是選我,保準沒錯的……」
「我等還是想想用個什麼法器吧。」朝華打斷了胡天的「胡言亂語」,「當然,若是神器更好不過。」
葉桑很贊同的,將師弟變靈獸,她敢這麼做,卻也要掂量掂量穆尊的心情。
眾人便是苦思冥想。
此時胡天琢磨,縛鬼繩是個束縛類的法器,若是找個高階的呢?或如朝華老太所言,找個神器?
胡天「噌」一下站起來:「神器,我有啊!」
「師弟?」
胡天卻是閉上眼睛,將神念沁入指骨芥子之中。他久不在此處停留,卻是忘了一個極寶貝的物件了。
胡天四下看,指骨芥子中,白色光滑的牆面上,一隻肥肥的黑魚在游動。
此時胡天識海中,另一條白色的被洞得結結實實的。
而這對鏡魚最初進入指骨芥子,乃是因沈桉在鏡魚同胡天身上下了一道神器——犾言禁綬。
犾言禁綬當年一頭扣在胡天的神魂中,一頭其實綁在了黑色鏡魚身上。待到胡天築基,他神魂中的那一頭,便是到了白色鏡魚體內。
總而言之,黑色鏡魚身上有犾言禁綬!
胡天在指骨芥子中,立下從七星斗櫥裡取了一面鏡子來,再以神念為令,將黑色鏡魚移到鏡子裡去。
胡天睜開眼,從指骨芥子中取出那隻裝有黑色鏡魚的鏡子,遞給葉桑:「師姐,給,你拿著這個試試看吧。」
葉桑伸手取了鏡子,看了看其上游動的鏡魚,皺起眉毛:「師弟,這魚似有死氣。」
胡天愣了愣。
他雖將鏡魚在指骨芥子中養了許久,但卻從未認真研究過。胡天只知道鏡魚不是魚,傳聞它們是洪荒古獸在世間的投影。
倒是王惑很了解:「這是陰陽鏡魚,白色的那隻代表生。黑色的往往代表死。黑色這只有死氣也是正常。小葉桑儘管拿著。這只這麼肥了,說不定還能掩蓋你身上的生機呢。」
胡天撓頭,卻說:「我不知道。不過師姐,這魚身上,有個神族的神器,叫做犾言禁綬。當年沈老頭坑我時,給我下的。連著我神魂呢。」
眾人愕然。
胡天說著,推著葉桑向前去。
可惜葉桑剛踏上台階,又轉回來了。
「不對,我同師姐一起去。」胡天抓了葉桑的衣袖,一起上了台階。
葉桑穩穩站在了台階上。
竟然真成了!
胡天一蹦三丈高,興高采烈,圍著葉桑跳大神。
歸彥也躥上台階,跳到了胡天肩膀上,蹦了蹦。
台階上的,台階下的,皆是喜慶。
王惑蹦來蹦去,對葉桑說:「小葉桑,你快下來,讓我也上去試試吧。」
葉桑忙從台階上下去,將那面鏡子給王惑捧上。王惑捧著鏡子上了台階過了把癮,然後淚流滿面走下,將朝華換上。
等到王惑朝華都走過台階,在台階上念過《繁露禮唱》。
胡天將鏡子交給葉桑:「師姐,為了兵器,上吧!」
葉桑點頭而去。
何仲猛然驚醒,這葉桑是要去撬神獄囚台的台子?
這算不算是破壞神族遺跡?
「葉桑等等。」不等何仲再細想,他已經是一步踏上了台階。
「咚——」
何仲踏上台階的那一刻,神獄囚台猛然一聲巨響。其上的神台,驟然轉動起來。接著葉桑、胡天到了另兩邊的台階上去了。
眾皆駭然。
何仲看著那神台緩慢轉動:「原來是這樣?」
此時任誰都能看出。
這神台因著胡天、何仲、葉桑,三個修煉神族功法的修士齊齊登階,得以開啟。
只是神台轉動之勢卻是越發劇烈,地動山搖,直要將四周水域翻覆。
胡天卻是一摸胸口,歸彥不見了!胡天急,一個健步衝下了台階。
下一刻葉桑也離開了台階之上。四下的動靜才算止歇。
「怎麼回事?」胡天四下看了看,「我家歸彥呢?」
歸彥從另一面台階後悠悠然走來,跳到胡天腦袋上。
胡天將它抓下,同它平視:「你剛跑哪兒去了?」
「嗷嗷。」
「別裝不會說話,你平時在我神念裡說夢話的勁兒哪兒去了?」
歸彥伸出蹄子,撓胡天的臉。
「蒼天待我不薄,竟讓我臨死還能……」
何仲此時大笑著走下台階,衝到葉桑面前:「請二位上台去,與我同開神獄囚台! 」
「你瘋了!」王惑跳起來,「你要同兩個後生開神獄囚台!」
朝華也是極力反對:「何仲,不要衝動,這般大的發現,當先通知主執才是。待主執決斷!」
「等不及了。」何仲斷然拒絕,「你們能等下去,我卻是沒有壽元等了。」
朝華同王惑都啞住。
片刻後,何仲又說:「現下有多少人還在練著神族功法,你們當知曉。萬一我死了,是否能湊足三個人?」
「那準備不足,你就要拉著葉桑、胡天一起去。若是身死,還累及他人!」
何仲轉頭對葉桑胡天道:「二位小友,我知你二人此番所求與我不同。這其中風險,你二人定要想明白。」
葉桑想了想卻是點頭:「無礙。請何前輩與我同行。」
胡天便笑道:「沒您,我和師姐也是要去那個台子裡找東西的。現下有了您跟著,還多個人罩著呢。」
何仲樂:「定保你二人無虞!」
朝華嘆氣搖頭。
王惑卻是有些羨慕的:「我也想去。」
何仲揮手:「去去去,你同朝華在外面等著。別來搗亂,擾了我的大事。」
而胡天則放下歸彥,將靈獸袋掛在了它的脖子上:「我去看看這個台子裡面有沒有老臘肉。」
歸彥嫌棄地打了個噴嚏。
此時他三人便是準備妥當,站了起來。
何仲道:「此便去了。」
葉桑此時上前,對胡天拱手:「師弟,此番全因我……」
「師姐,這當口,你怎麼又客氣起來了?」胡天擺手打斷葉桑的話,「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姐姐的。我有個姐,跟你差……好多。」
葉桑笑:「我卻沒有弟弟,只有哥哥。」
「家兄如何?」
葉桑道:「長兄如父。」
「可不是嘛。長兄如父,長姐如母。」胡天閒扯淡,扯完想想胡諦的臉,眼皮抽動,不由自主道,「母老虎的母。」
便是說笑一句,胡天率先登上了台階。
葉桑捧著鏡子,跟在胡天之後。
何仲轉過頭去,向王惑朝華拱手:「別過。」
何仲說完,轉頭上了台階。
「咦?」
三人登上台階,三人齊齊再轉頭,「為什麼不動了?」
此時歸彥將靈獸袋拋給王惑,站在了台階前。歸彥看向胡天:「嗷嗷。」
胡天愕然:「你也是要算一個數?」
「嗷嗷嗷。」歸彥趾高氣昂,跺了跺蹄子。
葉桑何仲面面相覷。
「是我蠢!」胡天猛然拍了腦門。
卻是不等胡天說完,歸彥便是跳到了台階上。
歸彥一登上,神獄囚台,四條階梯圍住的那方「口」字四方體,再次轉動起來。
胡天、葉桑、歸彥被傳送到了另三條台階上。
緊接著,四下震動越發劇烈。連四方階梯也是劇烈顫抖起來。
葉桑不由抽出重劍插入台階,再緊緊抓住重劍。謹防被甩出去。
她再抬頭,正中高台旋轉速度愈發快,看不清其中影像。
忽而一瞬,高台牆體消失,四野靜下了。
葉桑轉頭看向四周,她身邊另兩座台階上人影模糊不清,都在爬階梯。
而九十九階台階上,不再是牆面阻隔,而是一處白玉為地的平台。
白玉平台之上,一柄重劍插在正中。此劍沐血,劍刃寒光凌冽。
葉桑不由登上九十九級台階,到了平台前。她先將自己的重劍探入,確定平台實實在在,並非幻影。
葉桑不由踏上平台,走到了那柄沐血重劍前。
何仲也登上九十九層階梯,本是牆體之處,現下乃是一道門。
那門高,且慘白。門環上,兩隻龍頭,面目猙獰。
「洪荒古獸。」
何仲吸了一口氣,雙手按在了門環之上。
胡天登上九十九層,所見之景又有不同。
他眼前一片金黃平原,日頭西斜,光華煌煌。
不遠處一棵高可參天的古樹。
樹上掛著無數銅鈴,隨風叮叮噹當響。其中一隻最大最閃亮,卻是個金黃色。
胡天忽而心生所感,想要把那個金黃色的鈴摘下。
胡天走到樹下,喊道:「有沒有人啊,快出來嘿!不出來我就摘銅鈴了啊!」
喊了半天沒人響應,胡天賊笑,挽起袖口爬到了樹上去。
歸彥卻是看著眼前的黃金鈴發呆,它再看看四周,翻了個大白眼。
九十九層台階之後,是一處梳妝台。
梳妝台上放著各色胭脂水粉,和一些它從未見過的首飾配飾。
其中數那隻黃金鈴最是顯眼了。
歸彥猶疑片刻,伸出蹄子撓了撓。
與此同時——
葉桑拔起沐血重劍。
何仲推開厚重大門。
胡天摘下了黃金鈴。
驟然,四者眼前一片黑暗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