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九十八
師徒二人到得胡天洞府前。
半年無人,此處到也乾淨。胡天上前去摸了摸門框,對歸彥說:「宗主將門修得還不錯嘿。」
歸彥伸蹄子搗門:「嗷嗷。」
胡天忙推開門,將穆椿請進去。
進了洞府,穆椿落座,胡天從指骨芥子裡拿出一盒子海葡萄:「師父嚐嚐,我從海界河天海底撈來的。」
穆椿挑眉,伸手摘了一個嚐了:「不錯,只是你現下已是登級,三階中級,很多修士已經是開始吃辟穀丹度日。到了四階便可將辟穀了。」
胡天敷衍:「師父,我還是將我這一年所得講給您老人家聽聽吧。」
胡天將穆椿離後事宜一一講述。
穆椿道:「海界河天的神獄囚台,講清楚點。」
胡天撓了撓頭:「師父,我可是答應了姬老頭兒,這個不能對旁人講的。」
「哼。」穆椿冷哼一生,手「啪」一下拍在了石桌上,「過來。」
胡天忙說:「師父,您等我慢慢說。」
穆椿道:「不是揍你,是讓你看看,這個令牌。」
穆椿說著,抬手。桌上一塊天梯樓的令牌,同胡天那個一模一樣。
「客王令牌?」胡天看了那令牌,「原來師父也有啊。」
「這是自然。」穆椿面無表情,「你可知天梯樓開山樓主姓什麼?」
胡天亂猜:「姬?」
「然也。」穆椿又問,「你可知我善水宗開山祖師姓什麼?」
善水宗開山祖師姓姬名震德,也是善水宗第一位真仙。
胡天恍然:「難道那兩位是親戚!」
「不是。」穆椿雲淡風輕。
但穆椿強行讓兩個姓姬的扯上了關係,拿了天梯樓姬氏的一塊令牌。
胡天敬佩不已:「師父果然厲害。」
「總之,有了這塊令牌。天梯樓之事,你知曉的,我便也可知曉。你說便是。」
胡天便是將前番所講,又給穆椿講了一遍。
穆椿卻也只聽了一遍,再不追問。
她看著春祀琉璃盞,思量片刻,又問胡天:「海界河天這一趟,葉桑練劍成功,你卻未得金元素。之後想要如何?」
胡天樂,這問題他已經是想了一路,此時也有了些許想法,正想說給穆椿聽。
「師父,神獄囚台來師姐練劍的時候,我身上的寸海釘,也有一瞬金氣升起來了。而且那金氣是銀白色的。」
金之色乃白,越是白,越是純粹的金元素。
胡天身體裡九百九十八顆釘子,便是一筆金元素的寶藏。
「沒道理放著現成的金元素不用,再捨近求遠滿世界找其他的。」
胡天停了片刻:「所以我想向師姐請教'以金弒金'之術。」
穆椿聽後點頭。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想師父幫我參詳。」胡天撓了撓頭,「我這魂兒是寸海釘釘在肉體上的,要是沒了,魂兒不會飄出去吧。」
那可就是死的了。
穆椿思忖片刻:「倒也無妨。據你所言,那榮枯當年是為了避過仙劫雷,才將你置入其體內。天道謹敏,他自然要慎重,故而用了九百九十九顆海釘。」
穆椿看向胡天,停了片刻。
「按理,當是一千顆寸海釘,表'天成'才是。九百九十九顆,卻是敬天少一。著實讓人費解。」
穆椿說著搖了搖頭:「不提也罷。若只是要將魂魄定於體內,只肖保住這地方的寸海釘不去即可。」
穆椿說著手起一訣,頓時一道紅光打入胡天胸口,繼而炸裂成數道紅光落入胡天體內寸海釘上。
胡天忙內視以觀。紅光落入之處,寸海釘竟成紅色,體內共計三百六十五處寸海釘成紅色。
此時穆椿聲音響起:「紅色的碰不得。」
胡天醒神:「謝師傅。」
穆椿擺手:「以金弒金,並非固定之法,乃是長久練劍後,以直覺砍殺。須精準、持久砍殺,於劍意、耐力都有極高要求。你練得空劍之術,不著固有劍招,須更加努力才是。」
胡天領命:「是。」
穆椿點頭,提起胡天出了洞府:「便是現在就開始吧。」
此時外間漫天大雪。
「啊?」胡天愕然,卻也依言而行,從指骨芥子中拿出玄鐵劍,看向穆椿。
穆椿抽出星河釣竿,手腕輕轉,騰空而起,劍光閃過。穆椿落地,將釣竿送到胡天眼前:「明年冬日,練到如此,便可設法弒殺寸海釘。」
胡天睜大眼去看。
此時星河釣竿上,十片雪花一排擺放,片片被分成均勻兩半。
轉而因著胡天身上熱氣,雪花融化。
「師父我知道了。」胡天直起腰來,吸一口氣,舉起重劍去劈雪花。
如此,這一年所剩寒冬,若有落雪,胡天便在外砍雪花。若無落雪,歸彥在樹上蹦一蹦,雪從樹上落下,胡天在樹下砍。
胡天還時常去小蘊簡閣外,同葉桑過過招。
葉桑每日白天都在小蘊簡閣外蹲守,等杜克出關。
偶爾歇下,胡天抱著玄鐵劍,葉桑抱著重劍,師姐弟兩個排排坐。
歸彥在雪地裡打滾。
胡天問:「師伯好似每年冬天都閉關。」
葉桑道:「師父有傷在身,冬日難捱。不過穆尊說,去年師父閉關時情況很好,今年春天一來,定能出關。」
果如穆椿所言,山頭雪融,草木方醒時,杜克便出關了。
杜克出關那日,胡天恰在小蘊簡閣門外,同葉桑練劍。
杜克方出,葉桑立時撤招滾過去,興高采烈舉著劍沖向杜克:「師父!看,我把劍煉成了!」
然後葉桑便被杜克提著軟劍追著殺了一場。
直把胡天看得目瞪口呆,對歸彥道:「這是有傷在身?」
杜克精神矍鑠,生龍活虎。
杜克把葉桑打趴在地上,才彎腰撿了重劍,翻來覆去看了看:「此劍尚可。至於你,修為雖突破,劍技卻有懶怠。我已將小雉劍陣推演得十之八·九了。明日起,你便練起來吧。」
葉桑爬起來,擦了擦臉上的土,傻笑:「是!」
「你。」杜克乍然轉頭看向胡天,「你的空劍練得如何了?陣尾不可隨意。且與我試試。」
杜克說著,提劍看向胡天。
胡天「嗷」一嗓子,拔腿就跑,剛跑到山路上,「咣嘰」撞上個人。
胡天一咕嚕滾了個圓。
鍾離湛忙去撈。
歸彥跳過來,咬住胡天的褲腰。胡天手忙腳亂爬起來,抓了歸彥又要跑,抬頭卻見鍾離湛。
胡天止步,拱手:「鍾離師兄,好久不見啦!」
鍾離湛也是拱手回禮。
此時杜克從山道上走來,葉桑緊隨其後。
鍾離湛疾走幾步上前去,向杜克施禮:「杜先生安好,師妹好。」
杜克點頭:「你來此作甚?」
鍾離湛忙道:「我是來找胡師弟的,胡師弟臻入三階中級,依著宗門規矩,師弟也該領在宗門內做些庶務了。」
所謂庶務,若水部又有兩種。
一是長期擔任宗門內職務,譬如守山門,或是宗律堂擔任些許職務。這些風險小些,沒有性命之虞。
二是隨宗門派出。譬如參加護送任務之類。這些任務時間少,一年只消一次,風險高。
鍾離湛此番便是來問胡天意願。
胡天掰手指一算,他練劍必要消耗大量時間精力,便是選了第二種。
胡天與鍾離湛說定。
鍾離湛向杜克告辭。
杜克又開口:「回去告訴你師父一聲,明日起,你每日午後來此練半日劍。為小雉劍陣做準備。」
鍾離湛喜上眉梢,忙深揖:「是。」
「至於你。」杜克看向胡天。
胡天訕笑。
杜克冷聲:「葉桑已同我說了。你還是好好練劍之精準。」
胡天自以為逃過一劫,樂呵呵說:「是!」
然後杜克舉劍將胡天揍得半死。
待到杜克出完氣,慢悠悠踱走去找穆椿。
鍾離湛上前去拉胡天,胡天趴在地上不動如山。
歸彥上前來,跳到胡天後背蹦了蹦:「嗷。」
胡天抬起頭:「走遠了?」
鍾離湛哭笑不得。
葉桑道:「師父早走遠了。」
胡天拍拍後背,歸彥跳下去。胡天爬起來,捂著屁股:「可疼死我了。」
鍾離湛大笑。
胡天也是樂:「師兄別忙著笑我啊,明天來練劍,你就知道杜先生厲害了。」
然則杜克對鍾離湛甚是客氣。
每每午後,杜克給鍾離湛、葉桑練一遍招式,便讓葉桑與鍾離湛過招去。
杜克則再將胡天揍一通,離去。
胡天只得生受著,待到杜克走了,再自己去九溪峰山腰一處溪澗裡泡著。
這也是杜克指定的地點。
此處山勢陡峭,懸風渠之水部分從此處卸下,成就一處小瀑布。
胡天起先進得水中,站立都顯吃力。頗有幾次被水沖飛的經歷。
也虧得歸彥將他撈上來。
歸彥現下將身形變大已是自由無礙,但它似乎更喜歡變小坐在胡天肩膀上,省時省力。
到了夏日,情形好了些許。
山澗中的水勢更甚,但胡天已可站在水中舉著玄鐵劍劈水,或隨意練得些許招式。
往往胡天在水裡泡著練劍,歸彥在水裡泡著捉魚。
五隻兔子在河邊啃草玩兒。
練完劍,胡天再背著歸彥,提著鮮魚,身後跟著五隻兔子,去山下第五季找易箜吃飯。
時不時鍾離湛也來。
只是鍾離湛來不吃魚,只喝酒,與葉桑討論劍陣。再同易箜討論一二靈修之事。
易箜也是受益良多,常對胡天感嘆鍾離湛學識豐富。
胡天便就又設法低價買了酸漿妖酒的材料,煉了三桶酒,吆喝著易箜扛著酒桶跑了半日。
有事兒沒事兒,胡天邀鍾離湛來喝酒聊天侃大山。
到了夏暮秋初,蕭燁華也參與到九溪峰山腳下的聚會。鍾離湛還會帶一二弟子來玩兒。
眾人聊天談道,甚有趣味。
胡天感嘆:「酸漿妖酒果然社交神器。」
想想這裡也有姬無法的功勞,胡天趕緊去倉新界,裹了一包各色各樣的麵人給姬無法送去。
總之九溪峰下逐漸熱鬧,弟子聚會,清談論道甚是雅緻。
若水部弟子間,也是早有這樣的活動。但九溪峰有酸漿妖酒消遣,又有鍾離湛周到主持。較之他處,更勝一籌。
只是這番動靜,傳到外界,不知怎地有了延請一說。且被請的風光,沒被請的或有人艷羨,或有人妒恨。
胡天渾然不知,某日練劍,有人來水畔,指責胡天拉朋結黨。
胡天泡在水裡,不知所謂,忙著練劍:「你誰啊?」
「我乃首溪峰凌傲!」
「哦。」胡天舉劍劈開一波水花,「我知道了,回頭請您來喝酒啊。」
凌傲滿臉通紅:「誰稀罕!」
「哦。」胡天繼續劈水,「那就算了。」
直把凌傲氣得要同胡天武鬥。
此時水流加急,胡天舉劍砍下:「不鬥,宗門規矩禁止械鬥,凌師弟不會不知道吧?」
凌傲大怒:「我乃你師兄!你這目無尊長的玩意兒!」
胡天轉頭:「啊,是師兄啊。師兄,您別吵了。師弟我還要練劍的,沒功夫陪您嘮。」
直把凌傲氣得跳下水去,要教訓胡天一頓。
這水又哪是輕易能下入,便是胡天也是花了一番功夫才在水中立足的,凌傲下水自然被沖飛了。
胡天只好去撈,撈了再將人送到山下。恰好鍾離湛在,胡天將人給鍾離湛:「鍾離師兄,這位凌傲師兄,有點不滿喝酒沒他,要死要活往水裡跳。」
凌傲剛醒,又被氣昏過去。
不知誰將此事傳了出去,凌傲當了好長時間的笑料。
胡天對此卻未曾上心,只照舊練著自己的劍。
秋日來時,他已經不再水裡泡著了,改成劈落葉。一片落葉要怎生均勻劈成兩半,成了他每日必修的課業。
都是水磨工夫,胡天一路也是忍著。
他只在睡前沉心去看寸海釘,想著練好劍術把這些釘子全削了。
「說不定能變成從前的樣貌。」胡天躺在床上睜著眼做美夢,「我那張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臉,就這麼消失了多可惜的。」
歸彥趴在胡天枕頭邊,聞言翻了個身,將蹄子按在胡天的嘴巴上,自己閉眼睡大覺。
胡天便是閉嘴瞪著洞府頂,再暢想一番,直到睡著。
就這麼每晚暢想,第二日起來再去練。到了初雪來時,胡天立於雪地之上,一劍放出,十片雪花竟有五片被對半均勻分開了。
雖還不夠熟練,但胡天再也等不下去了。
此時穆椿沒回來,杜克已閉關,葉桑正同鍾離湛練小雉劍陣練得昏天黑地。
胡天仗著無人管他,這日抓了歸彥進洞府,拿出前番築基時落下的那根寸海釘,橫著切入進血肉中。
胡天早已想過,他要以築基落下的寸海釘為體內之劍,去撞擊釘在魂魄上的寸海釘。
然後便是失敗了。
胡天閉關半月,年終典祭都錯過,並未撼動寸海釘分毫。
反而是砍了太久,莫名其妙觸動了識海內的鎮德碑「止」字。
一「止」字島炸開,胡天神念頓時被彈出來。
胡天睜眼,愣了半晌。然後趴倒在石床上,撅屁股拱了拱,腦袋拱進了一旁被褥裡。
歸彥此時醒了,跳到石床上來,湊近了便聽胡天捂著腦袋在嘰嘰咕咕。
歸彥不由再向前靠,才聽見胡天小聲在咕嚕:「爬起來,爬起來,爬不起來……算了。打哪兒跌飛打哪兒跪下跪平躺好躺平歇歇歇足精神爬起來,爬起來。娘的怎麼還爬不起來。打哪兒跌飛……」
直把這套經念了百來遍,歸彥坐在一邊被褥上聽得耳朵要生繭。
胡天才深吸一口氣:「爬起來再乾一場!」
胡天「嘩啦」掀開被子。歸彥不妨,被掀飛掉在地上。
胡天聽到「咕咚」一聲,忙轉頭看:「艾瑪,你怎麼在地上趴著呢?」
歸彥站起來,衝到胡天腦袋上把他一通撓,還在胡天腦海裡大嚷:「你掀被子!!!都怪你掀被子!!!掉下去了!!!」
胡天「哈哈哈」捂著腦袋討饒:「錯了錯了,我錯了,都怪我,下次一定看好了再掀。哎呀,別撓了,麥芽糖吃不出?別撓了啊,再撓啥都沒了。」
歸彥這才放過胡天,跳到一邊被子裡窩好,怒瞪胡天。
胡天從指骨芥子裡拿出一個琉璃罐,裡面三大塊麥芽糖。
胡天挑了塊方要切,突發奇想拿出火種來,將糖烤了烤。他又取一截竹籤插入烤軟的麥芽糖中,裹了個圓嘟嘟的糖球,再跑到外面去捧一把乾淨的雪來,將糖球塞進去。
外間雪厚,天邊朝陽初初升起來。天地銀裝,素裹一片白。
遠處鍾離湛葉桑踏雪而來。
胡天抬頭,笑道:「師兄師姐來得正好,來吃棒棒糖。」
「師弟可算出來了,這幾日我等都擔心得很。」鍾離湛看向胡天,不無責怪,「怎麼無聲無息就閉關了!」
倒是葉桑湊過來,看胡天:「師弟把什麼埋在雪裡呢?」
「棒棒糖。」胡天說著將竹籤抽出來,糖球已經固定在了竹籤上。
葉桑看著:「挺別緻。」
胡天樂,將糖抵給葉桑:「師姐嚐嚐。」
葉桑接了糖,塞進嘴裡,又拿出來:「挺好吃的,說話也方便。可以讓易箜去賣這樣的糖。」
胡天樂:「這是一個,等會兒我再做點果仁碎的。」
胡天說著將葉桑、鍾離湛讓進洞府。
歸彥窩在被子上,見胡天將糖給了葉桑,不高興。
胡天忙又去裹了幾個糖球塞雪裡,再跑回來給這大爺嘴裡塞兩個。一邊腮幫子裡塞一個,鼓鼓的。
鍾離湛看了一回,笑道:「師弟快別玩鬧,有正經事要找你的。」
胡天忙轉身:「師兄請說。」
鍾離湛此行卻是來找胡天商量調派庶物的事情。
鍾離湛道:「此番有個輕便的外派活計,我思量著師弟可去一趟。約莫月餘功夫,便可回了。」
只要月餘時間,這確是一樁好事。
胡天忙是道謝,又問:「是什麼事?」
事情倒也簡單。
善水宗有一外門名曰「棋汕門」,在更姜界。
所謂外門,便是投靠依附善水宗的小門派,每年上繳善水宗些許好處,善水宗則給予一定助力。
而此次,是因更姜界一處祕境而起。
那祕境二十年一開。更姜界各派相約送弟子入內。
鍾離湛道:「那祕境有扇門,只限定二階以下弟子進入,故而被稱為築基祕境。二十年前,我還去過,只是在門外守著那些弟子出來。無甚要緊事。」
且更姜界同大荒界差不多,都是靈氣稀薄之地,修行資源甚少,無甚大能。
這一趟風險也極小。
胡天忖度,自己這番以金弒金亂了套,出門轉轉也是好事。
他便道:「多謝師兄,我要怎麼去爭取這事兒?」
輕鬆守著個門,便能抵消一年庶務,如此肥差,定然不缺人去。
鍾離湛笑道:「此回若水部會派三階弟子三人,二階弟子三人。師弟若想去,便交給我去安排。」
胡天忙又是道謝。
三日後,便有二階弟子特來遞了任務牌給胡天。
胡天收拾行囊,蹦躂著去給穆椿葉桑道別,再跑到山下同易箜道別。
不想易箜卻道:「師兄,我也打算離開一段時間。」
胡天愣了愣:「啥?」
易箜笑:「師兄前些日閉關了,我師父來,你都沒見著。師父嫌我登級太慢,讓我回眾巧林去隨他老人家修煉一段時間。」
易箜困在二階大圓滿已有一段時日了。
胡天點頭:「是好事。」
胡天說著掏出一把丹藥來,塞給易箜。
易箜連連擺手:「師兄你要出門,還是多帶些好。」
胡天挑眉:「你叫我什麼?」
「師兄。」
「這不就得了。」胡天乾脆拿出個乾坤袋,把東西包了,塞給易箜,「叫我師兄,就拿著。你看我拿師父師姐的東西,從來不手軟的。」
易箜哭笑不得。
「好了,回頭我也能去找你玩兒。明年見。」胡天給易箜塞完東西,拍屁股走了。
一路悠哉悠哉,胡天帶著歸彥到了山門聚集之地。
一眼看到了蕭燁華。
蕭燁華見了胡天笑道:「師弟來了。」
胡天沒想到還能見到熟人,高興:「蕭師兄也去更姜界?這敢情好,剛好我有一堆陣法問題要請教的。」
蕭燁華樂:「還虧鍾離師兄安排。胡師弟,咱們等等凌師弟,就出發。」
胡天心道哪個凌師弟,轉頭便見一人走過來。
「這人怎麼這麼眼熟?」胡天仔細看,一拍腦袋,「這不是沒酒喝要死要活的那一位?」
蕭燁華輕咳了一聲。
凌傲此時上前來,卻是冷哼:「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