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和死對頭互換身體後》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看到沈時蒼這張仙裡仙氣兒的臉的時候,陳越陽的第一反應就是扔掉被子枕頭轉身就跑。

  但是,在他馬上就要轉身的前一秒,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沈時蒼什麼也不知道啊!

  沈時蒼昨晚都沒什麼反應,肯定是已經睡著了,睡著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啊,只要自己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不就一點問題都沒有了嘛!

  打定主意,陳越陽尷尬地假笑了兩聲,然後問他:“今兒怎麼起得這麼早啊?”

  沈時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微微垂眸,掃了一眼他手上的被子枕頭。

  陳越陽被他這一個眼神弄得有些不自在,於是連忙說道:“我啞鈴找不到了,順手拿枕頭代替一下。”

  說完這句話,陳越陽差點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藉口?聽起來就扯淡極了!

  但是不管有多扯淡,沈時蒼居然信了。

  他沒再說什麼,轉身回屋洗漱去了。

  相安無事地各自洗漱,相安無事地各自吃了早飯,又相安無事地各自去了各自的班級。

  一切似乎都向著相安無事的方向發展著。

  但是,沈時蒼知道,有些事情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一直都是一個極為謹慎的人,有生以來做過的唯一一件出格的事情,大概就是在那棟廢棄的爛尾樓裡,對陳越陽說出了那樣的話。

  說他是用騙的也好,說他是用心計也好,總之他就把那一次當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任性,從那之後,就再也不會讓自己越界了。

  沈時蒼從來都不會奢望那些十分渺茫的事情,所以,即便解開了高一時的那個誤會,沈時蒼也沒有再往前走出一步。因為,這並不是一條前途光明的路。

  但是陳越陽晚上做出的舉動,實在讓他無法平靜。

  沈時蒼坐在教室裡上早自習,盯著那張理綜卷子的第一道選擇題,盯了將近十分鐘,文字一個一個地映入眼簾,輸入大腦,但是卻依然原封不動地輸出回來,大腦已經失去瞭解題的能力。

  他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總覺得這狀況有點不大正常。

  這時,沈時蒼聽見自己書桌堂內的手機震動了一聲。

  平時他專心複習時,這種小聲音是根本聽不到的,但是今天因為昨晚的事情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所以就自然而然地聽到了。

  沈時蒼翻出手機,劃開鎖屏,就看到沈時望給他發了微信。

  沈時望這個人,平日裡在公司裡冷若冰霜且雷厲風行,但偏偏在對上沈時蒼的時候,會變得話多一些。

  當然,就算是話多,也僅僅局限於線上上的交流,微信的文字消息一發就是十幾條,而在現實中還是很少說話。

  沈時蒼一如既往地忽略了那些“天熱了有沒有減衣服”、“一模考試全市第一棒棒噠”、“剛才給你打生活費時發現上次給你的三十萬都沒動為什麼”之類毫無營養的廢話,然後直接鎖定在了最後一條資訊上。

  沈時望:今天下午去機場,中午路過你們學校,方面見面麼?

  沈時望平時工作很忙,幾乎每週都要在天上飛那麼幾次,滿世界地跑,但是他每次去首都機場時,都會順便問問沈時蒼有沒有機會見一面。

  前幾次沈時蒼因為沒有及時看到消息,到了晚上打開手機時,沈時望早就飛過太平洋了。

  這一次,或許是命運使然,剛好沈時蒼也覺得有些事想問問沈時望的意見——至少他比自己年長七歲,有些事情總能比自己更明白一些。

  沈時蒼是這樣想的,於是就把自己中午放學的準確時間告訴了沈時望。

  然而,事實扇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他那位比他年長了七歲的哥哥,好像也幫不上他什麼忙。

  沈家兩兄弟坐在一家裝潢高檔的日料店裡,分別坐在木桌的兩端,桌子上放著的是各種色香味俱佳的日料,空氣中是幽然的靜謐,間或能夠聽到和風的醒竹敲打大理石盤的清脆聲響。

  餐已經上齊,今天又包了場,所以整個餐廳裡只有他們兩個人,連侍者都被遣走了,但這並不妨礙兩個一樣薄臉皮的人,對坐著紅了臉。

  沈時望眨了一下眼睛,然後放下了筷子,認認真真地說:“時蒼,早戀影響學習。”

  “我沒有早戀,”沈時蒼一本正經地說著實話,“是對方主動的。”

  沈時望繼續說:“那你就當做不知道,好好學習。”

  現在已經進入了四月,還有五十多天就要高考了,無論是什麼事情,都不能打亂自家弟弟的複習節奏。沈時望這樣想著,所以才這樣勸他。

  但是沈時蒼卻不為所動。

  他抬起眼眸,清冽的星眸如同淬著一層薄薄的寒霜,銳利而冰涼。

  緊接著,沈時蒼說:“總想著這件事,靜不下心。”

  沈時望被他這句話弄得無法理解。

  因為,除了微紅的雙頰之外,沈時望幾乎察覺不到弟弟和以前相比有什麼不同。他的表情還是和從前一樣淡漠冷靜,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就連語氣也是平穩如常,很難讓人相信,他現在處於一種“靜不下心”的狀態。

  沈時望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該怎麼開導他。

  直到沈時蒼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他才拿起筷子,一邊往自己的碗裡夾了一片橘紅色的生鮮三文魚,一邊問他:“我只是想知道,哥哥被人吻過之後是怎麼平靜下來的。”

  對此,沈時望表示十分感動,然後絕望。

  他沉默了將近二十秒,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沈時蒼也在這漫長的沉默中,漸漸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他放下筷子,抬起眼眸看著自己的哥哥,然後冷靜地開口問道:“哥,你初吻還在?”

  沈時望:……

  沈時望:“……嗯。”

  聞言,沈時蒼的眉瞬間就皺了起來。

  深感自己浪費了一個午休的時間,沈時蒼覺得有點虧,他原本是想來借鑒一下成年人的心路歷程,好讓自己的心態平靜一下,卻不料沈時望完全沒有身為成年人該有的經驗。

  身家過億又顏好腿長的低音炮霸總,活了二十多年,居然連初吻還留在自己手裡。這種只存在於言情小說中的人物設定,沈時蒼簡直無力吐槽。

  他不想再跟這個人多說廢話,吃了飯之後,就匆匆離開日料店,回到了學校。

  而沈時望對於弟弟全程冷淡著的臉,十分憂鬱。

  望著弟弟離開的背影,沈時望叫來了助理,聽著助理盡職盡責地報出了一大串列程之後,沈時望突然就問了一句:“明叔,我這個哥哥是不是很失敗?”

  明宙今年有四十多歲了,他是沈家老爺子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原本是沈月玫指定的未婚夫,但是無奈“襄王有夢,神女無意”,沈月玫最終還是嫁給了劉成海。明宙也在沈月玫生下沈家兩兄弟之後,娶妻生子。

  沈老爺子和沈月玫相繼離世後,明宙就一直跟在沈時望的身邊,成為了他的左膀右臂。現在劉成海在沈氏退居二線之後,在沈氏中除了沈時望,就屬明宙的臉面最大了。

  沈家的兩兄弟都是明宙看著長大的,沈時望在商場上雷厲風行,但是在面對沈時蒼時,總會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份溫情與柔軟,也總會讓他感受到束手無策的無奈。

  這時候,明宙就會寬慰他:“沈總不用想太多,小少爺年紀還小,無論發生什麼,你們都是親兄弟,總會好起來的。”

  “不是這樣的,”沈時望搖了搖頭,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對明宙說道,“明叔,幫我搜集最近一年再版加印過的關於戀愛的書。”

  明宙有點懵:“沈總……?”

  沈時望又說:“先拿兩本銷量好的直接送到洛杉磯,會議結束了我就看。”

  明宙:……

  雖然不知道自家的沈總在想些什麼,但沈時望安排的工作,明宙一向都能處理的很好——哪怕是這種看起來莫名其妙仿佛石樂志的工作。

  當晚,會議結束後,明宙準時將書送到了沈時望的臥室裡。

  然後,明宙就看到這個在公司裡不苟言笑的男人,換好睡衣,戴著金絲邊的眼睛,捧著一本名為《做個魅力女人,擊中他的心臟》這種聽名字就十分扯幾把蛋的粉紅色讀物,一本正經、認認真真、目不轉睛、鍥而不捨地拜讀著。

  明宙覺得,一定是自己倒時差的方式不對。

  於是,他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間,倒在床上,準備重新倒個時差。

  ……

  而另一邊,陳越陽卻和沈時蒼截然不同。

  沈時蒼身邊只有一個沈時望看起來像一個明白事兒的成年人,雖然實際上也翻船了。而陳越陽的身邊,可是有一個活體基佬。

  他本來不想麻煩連與興,畢竟,對方看起來正在和陶一然虐戀情深,他要是去問這種問題,和往對方的傷口上撒花椒面也沒什麼區別。

  但是,陳越陽憋了半個多月,終於還是憋不住了。

  或許是他做賊心虛,也或許是他神經敏銳,反正,陳越陽就是覺得,這段時間沈時蒼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目光,明明是他最為熟悉的那種冰冷目光,卻不自覺地感到那道視線裡帶了絲熱辣辣的滾燙,冰火交融,卻一點都不覺得矛盾,反而詭異的和諧且複雜得要死。

  於是,他猶豫再三,還是把連與興約了出來,問道:“你說,他是不是知道了?”

  連與興吐了個煙圈兒,然後淡定地幫他查著數:“第二十六遍了,老子不是跟你說了麼,他肯定啥也不知道。你笨想,沈時蒼要是知道你半夜發騷去主動親他,他還能跟安心地跟你住一個屋麼?”

  陳越陽氣憤地拍了拍咖啡店裡的桌子,怒而回噴:“你他媽給老子好好說人話,什麼叫發騷?啊?啊?!你把話說清楚!”

  他就是一時被一個基佬山炮給刺激到了,然後一時鬼迷心竅,又一時色令智昏,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時而已!憑什麼這樣說他!

  “行,那就算是我刺激你了,我這不是也來陪你談人生了麼,你還想咋的?非要我給你綁個竄天猴送你上天,你才滿意嗎?”連與興反問他。

  “我也沒想上天,”陳越陽“嘖”了一聲,然後帶了些委屈意味地繼續說,“我就想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

  連與興也開始跟他玩繞口令:“你就算知道了他到底知不知道,你也不知道該怎麼搞定。”

  陳越陽:“怎麼講?”

  連與興:“我勸你別想太多了,一個直男,想那麼老多你是要彎嗎?”

  陳越陽:“我去你大爺的!你才是彎的,老子直著呢!就是不知道沈時蒼……”

  說來說去,他又把這個問題繞了回來。

  連與興簡直要被他繞瘋了:“行了別問了,我告訴你,沈時蒼肯定不知道這事兒,你看陶一然就能明白了,正常的男生被男的親了,肯定比兔子跑得還快,哪兒還能相安無事地又跟你同住一個寢室半個月啊。”

  聽到連與興這樣說,陳越陽總算是稍微放心了些。

  但是,當他稍稍靜下心來之後,就發現連與興的臉色比前段日子更差了。

  倒不是健康不健康的問題,只是他唇邊隱隱泛青的胡茬,讓他整個人渾身上下籠罩著一層頹廢的感覺。

  陳越陽一瞬間就想到了這半個月以來,同樣狀態萎靡的陶一然。

  “你倆……怎麼樣了?”陳越陽忍不住關切地問了一句。

  聞言,連與興的眸色閃了一下,然後說:“還能怎麼樣,就那樣唄。”

  “那樣是什麼樣啊?我在學校裡有時候會看到他,感覺他狀態特別差……”陳越陽想了想,然後又說,“不過你要是不想說就當我沒問過好了,我也沒有挖別人隱私的興趣。”

  他本來就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來關心一句,既然對方不想說,那麼他也要尊重對方的選擇才行。

  但是,陳越陽的這句話,就像是打開了一個突破口,讓連與興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瞬間就斷了,一肚子的話,恨不得全都倒出來給他聽。

  “那我就跟你說,”連與興說,“最開始都挺好的,但是他出櫃這事兒,把他媽給氣得住院了,他家不是條件不太好麼,也不知道哪個王八犢子告訴他那種鬼地方能多賺錢,所以他就去星月夜打工了。”

  陳越陽被這悶雷般的事件炸得頭皮發麻。

  他似乎能夠想像到,一個含辛茹苦地養大唯一一個兒子的隱忍母親,在面對這樣的事情時,有多麼崩潰。

  換位思考是一件很重要的生存技能,有些事陳越陽並不覺得是什麼大事,就比如陶一然和連與興的這件事,在他看來,不過是談個戀愛而已,最大的罪名充其量也就是個“早戀”,但是對於古板而保守的老一輩人來說,就是足以氣到住院的驚天醜聞。

  長輩沒有錯,晚輩也沒有錯,但是兩代人之間無法相互理解,卻造就了無數悲劇。

  陳越陽忍不住又問:“那陶一然現在怎麼辦?”

  連與興說:“我找人去給他們家放高利貸,他把他們家房子押給我了,現在也只能這樣暗地裡幫他,省得他被人騙。”

  陳越陽:“那你還挺用心良苦的啊,但是他以後要是知道是你……”

  連與興:“知道了就知道了,反正現在我們的關係也跟掰了沒什麼兩樣,再差又能差到哪裡去。”

  這話題說得越來越沉重,就連咖啡廳裡都彌漫著一股讓人喘不過氣的沉悶。

  這時,咖啡廳外的藝考培訓班突然喧囂了起來,原來,是學生們下課了。

  陳越陽順著連與興的目光望了過去,就看到一個纖瘦的男生正背著書包和畫板,慢吞吞地走出了培訓班的鐵柵欄。

  但是,這一次連與興只是目送著他進入了地鐵口,沒有出去幫他拎畫板。

  等陶一然的背影消失在地鐵口之後,連與興才站起來,又理了理外套,對陳越陽說:“你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聽到他這樣說,陳越陽才想起來那件最正經的事情。

  “等等,我還有個事兒,”陳越陽叫住了他,然後問道,“劉松田今天在不在實驗?”

  連與興想了想,然後說:“應該是在,我離校的時候,瞧見劉松田他們說今兒要練球。”

  “那就成了,”陳越陽一拍手,一條計謀瞬間成型,“晚上老子去堵他,套上麻袋就是一頓悶。”

  連與興勸他:“其實在揍他之前,還有件事你應該考慮清楚。”

  陳越陽疑惑地問他:“什麼事?”

  連與興說:“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第一次見到劉松田是在高二的市聯賽上對吧?”

  陳越陽點了點頭。

  連與興又說:“既然這樣,高一時你跟他都不認識,更沒見過面,無冤無仇的,他為什麼來堵你?你在報仇之前,把幕後的人也揪出來,順便揍一頓,要不然也不解氣。”

  陳越陽恍然大悟:“對啊,我都把這事兒給忘了,多虧你提醒我。成了,這事兒多謝你,回頭請你吃飯。”

  說完,陳越陽就離開了咖啡廳。

  市一中扛把子的辦事效率簡直高得離譜。

  當晚,沈時蒼剛下了晚自習回到寢室,就看到屋子裡堆著一個巨型麻袋。

  他還沒來得及問這是什麼,就看到陳越陽靈巧地從上鋪跳了下來,然後一腳踹在那個麻袋上,惹得麻袋裡的人“唔唔”地叫了幾聲。

  “吵個屁啊吵,”陳越陽頗為不爽地又踹了他一腳,然後威脅道,“再多吱一聲老在就把你的舌頭切了。”

  話音剛落,麻袋裡的人果然沒聲了。

  陳越陽把寢室的門上了鎖,然後又將一根擀麵杖塞到沈時蒼的手裡。

  他怕沈時蒼轉身扔掉,連忙補了一句:“拿好,這是審訊工具。”

  陳越陽今天廢了老半天的力氣,才把劉松田從實驗中學的後門,瞞天過海地扛回了市一中,今天要是不讓他吐出真東西,怎麼對得起自己今天浪費的力氣。

  其實陳越陽也想直接在實驗的後門問他,但是想到這件事裡最無辜的受害者就是沈時蒼,所以才想讓沈時蒼也參與進來,這樣就算是幫他報仇,也能多多少少彌補一些自己的愧疚。

  打定主意,陳越陽蹲在麻袋跟前,伸手扯開了一點點縫隙,露出了一撮紅毛,不一會兒,那撮紅毛就變成了小半張臉。

  陳越陽扯開劉松田嘴上的膠帶,然後在對方還沒張嘴喊出來“救命”之前,就把擀麵杖懟在了他的臉上。

  “是誰讓你來堵老子的?不說廢了你。”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