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對頭互換身體後》第17章
第十七章
市一中和實驗中學結怨頗深。
作為市里最為牛掰的兩個高中,每一年都要從文科到理科、從奧賽到競技,來N場全方位的撕X。尤其是到了高考成績放榜當日,兩校會不約而同地,各拉一支條幅掛在校門口上。
市一中的條幅上寫:祝賀我校XXX同學榮獲20XX年市理科狀元。
而實驗中學的條幅上寫:祝賀我校XXX同學喜提20XX年市文科狀元。
陳越陽從小學起,就看著這兩個學校年年如此,這麼多年過去了,兩校較勁兒的強度只增不減,甚至連最不重視的體育聯賽,都看重了起來。
前有“文理大恨”,今有“奪冠之仇”,再加上趙朋軒碰瓷般地這麼一倒,當即就讓在場所有的實驗學生激動了起來。
從連與興第一次來找自己時,陳越陽就猜到,趙朋軒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在比賽前,他特意讓尹松野來錄影。
高一時陳越陽和趙朋軒經常練習卡位,雖然他身高不算高,但有些卡位的角度確實足夠刁鑽,碰瓷也是一把好手。
不過,他本人的籃球技巧也挺好的,碰瓷這招從沒在正式場合用過,所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還有這手絕活。
陳越陽側過身,看著圍在球場週邊的實驗學生們,說道:“大家都冷靜,別激動,孰是孰非自己看唄。”
他這人平時說話就吊兒郎當的,現在本應該是個很嚴肅的場面,他卻偏偏用這種態度,惹得實驗中學的許多學生大為不滿,而連與興的臉色更是差,那雙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穿了4號球服的沈時蒼,好像要在他身上燙出個洞來。
陳越陽順著連與興的視線望過去,就看到沈時蒼正有些不知所措地虛握了兩下手,他這種說得上是茫然的表情,陳越陽以前倒是沒見過。
隨即,他側眸又看了一眼越發顯得心虛的趙朋軒,忍不住冷笑。
陳越陽朝在觀眾席上坐得板板正正的尹松野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尹松野見自家會長的召喚,連忙捧著DV,一路小跑過來。
他調出錄影,剛要按下播放鍵,陳越陽就喊停了。
然後,他在所有人疑惑目光的注視下,朝臉色沉鬱的連與興招了招手:“來來來小老弟,瞧你緊張的,來一起看。”
都說十幾歲的男孩子之間,經常是不打不相識,陳越陽對連與興也是如此。
連與興跟他的哥們兒盧記平很像,但有些地方又截然不同,比如那魔性的東北口音,就讓陳越陽覺得非常有意思。
再加上趙朋軒的反襯作用,以及連與興自身極為優秀的幹架能力,都讓陳越陽忍不住想:如果這是我哥們兒就好了,怎麼就便宜趙朋軒這孫子了呢。
“都看好了啊,”陳越陽一手拽過連與興,一手拽過趙朋軒,說道,“看好了,到底是哪個不要臉的東西,在玩兒暗的耍陰險。”
莫名被推到外面的裁判一臉懵逼:這錄影不應該讓他看嗎?怎麼把他給擠出來了?你們能不能尊重一下裁判的存在感啊喂!
陳越陽特意把趙朋軒摔倒的那幾秒截了出來,又用手機裡的剪輯APP放慢到0.5倍速,一幀一幀地往後拉,每拉一幀,趙朋軒本就因為疼痛而慘白的臉色,就又白一分。
而連與興的臉色,就經歷了由黑變白再變紅的艱辛歷程。
東北漢子大多性子直爽,為朋友兩肋插刀不在話下,但當他們發現自己的朋友不是個東西的時候,會比被插了兩刀還要痛苦。
趙朋軒小聲地喊了一聲:“大哥……”
“別他媽叫我哥!”連與興氣得脖子都紅了,“我是真以為你被人陰了,沒想到你才是那個陰人的東西。”
趙朋軒疼得齜牙咧嘴,但卻快速給自己解釋:“你聽我解釋,我沒有——”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連與興打斷了。
一臉兇神惡煞的東北漢子吼他:“閉嘴吧,丟人玩意兒。”
“你們幾個,”連與興對球場上的另外四個籃球隊員說,“把他給老子抬回去,別在人家的地盤上丟人現眼了。”
他暴躁極了,一想到因為這件事還專程找陳越陽打了兩次架(雖然有一次沒打成)之後,就越發無地自容了起來。
兩道黝黑的劍眉幾乎擰成了麻花,他梗著脖子紅著臉,極不情願地走到了那個穿著4號黑色球服的男生面前,鞠了個標標準准的90度躬。
並附帶一句:“陳越陽,對不起。”
在場眾人:……
別說沈時蒼被這突如其來的道歉弄得有些發懵,就連陳越陽本人都震驚了。
這人好像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有意思!
只見梳著短短板寸的男生道過歉之後,重新直起身,有力的大手拍了拍面前男生的肩膀,一邊拍一邊說:“等我教訓完那孫子,請你吃飯賠罪,總之是哥冤枉你了。”
實驗中學的扛把子都開口了,其他的學生自然也不再計較比賽的事情。
倒是沈時蒼皺著眉,不著痕跡地躲開了對方的手。
從高一跟陳越陽同桌時,沈時蒼就發現了,怎麼北方人跟人說話的時候,都喜歡動手動腳?
連與興拍了幾下之後,就拍了個空,看到對方眉頭微蹙一言不發的模樣,也沒多想,畢竟他確實是因為聽了趙朋軒的話,才來一中找了他兩次麻煩,脾氣再好的人也不可能輕易原諒他吧。
臉凶心善三觀正的東北漢子揉了揉腦袋,就帶著自己的小弟們走了。
剛出了一中的學校大門,連與興就聽到有個人在喊他。
“同學!同學!”
那聲音帶著軟綿綿的臺灣腔,聽得人骨頭有點酥。
連與興回過頭,就看到一個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少年,那人的胳膊又白又細,像剛剛洗好的蓮藕,此刻正拎著一根鋼管朝他小跑過來。
看到他的第一眼,連與興以為對方是來找他幹架的,畢竟這麼多年來,拎著鋼管叫他的人,也不算少數。更何況他是真的冤了陳越陽,對方找人堵他也是正常的。
可是,連與興看到他的第二眼時,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兒。
陳越陽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這是什麼新打法?送死流幹架法嗎?
只見那少年跑到他面前後,停下來喘了兩下,然後才費力地舉起鋼管,對他說:“同學,你的東西忘在籃球場了,還給你呀。”
連與興:……
所以你拎著根鋼管追了大半個校園來,不是為了打架,是拾金、啊不,拾鋼管不昧嗎?!
雖然連與興瘋了似的想吐槽,但他還是忍了下去,想到自己冤枉了陳越陽又來市一中鬧了兩次,十分過意不去,於是硬逼著自己,認真地說:“謝謝。”
那少年聽了他的話之後,杏眸一亮,又開口了:“誒呀,你脾氣真好,怎麼大家都傳說你很嚇人呢。”
眾小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內心無聲地呐喊著:小老弟那不是傳說!是真的!!!
連與興的脾氣不好是眾所周知的,但他也不知道怎麼,對著面前這個穿著一中校服的臺灣腔少年,就是發不出脾氣。
那少年見他紅著耳朵,有些開心地說:“我叫陶一然,我們交個朋友好不好呀?我都沒有會打架的朋友呢。”
眾小弟:……
連與興先是一愣,然後垂眸看了他一眼,眸色漸深,唇角勾起了一個帶著痞氣的弧度,笑著學他的臺灣腔,對他說:“好呀,我也沒有成績好的朋友呢。”
眾小弟:……大哥你認真的嗎???
……
和實驗中學的籃球賽風波過去之後,陳越陽消停了好些天。
日子一晃到了九月,高一高二的學生也都陸續開學了,學校的食堂再一次開啟“春運”模式。
而他和沈時蒼互換身體也半個多月了,彼此也逐漸適應了對方的生活節奏,就連他們各自在籃球隊和學生會的熟人,也都習慣了兩個人一反常態的行為模式。
隨著兩個人明面上的關係緩和,匿名論壇上校霸党和學霸黨的撕X之戰,也變了屬性。
自打上次那個自稱“純路人”的樓主,發出了沈時蒼上了陳越陽家的豪車的圖片之後,往常潛水混跡於匿名論壇裡的路人們,紛紛開始diss極端的校霸黨和學霸党戴有色眼鏡看人。
陳越陽在寢室時閑著無聊,就經常刷這些帖子。
比如——
XXX樓:無名氏
攪渾水的各位,球球你們了,清醒一點行不行?沈時蒼和陳越陽之間的那些事有多複雜,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別把上次那個裝路人的樓主發的兩張照片當回事行不行!
XXX樓:無名氏
校霸黨和學霸黨別給自己加戲了行不行?還三天三夜?你當是幾百折的《牡丹亭》大戲啊,從初一唱到十五都唱不完那種?我在一中念書一年了,還真就沒見過倆人對罵過,更別說打起來了,這能有什麼仇啊?腦補太多是病,趕緊去醫院看看吧,成天把論壇搞得烏煙瘴氣的,煩不煩
XXX樓:無名氏
說到底,還不是沈時蒼倒貼陳越陽嘛,男人拜金起來比女人還恐怖,連死對頭的車都能上,不過也是,獎學金和競賽獎能有多少錢,沈時蒼肯定見錢眼開了
XXX樓:紅袖箍永不為奴
樓上放屁!我們會長絕對不是那種人!肯定是陳越陽這不要臉的混蛋先動手的!
XXX樓:無名氏
誒呦呵,這不是隔壁樓裡的學霸黨扛把子紅袖箍大大嘛,怎麼著,來灌水樓裡吠給誰看呢?再有,我們老大才不約呢,他再倒貼也沒用,你們看過兩天我們老大的生日會,全12班的學生都會去,還有他在校外的朋友也會去,但是就沒請沈時蒼,去年前年也沒請,是誰先動手,是誰先倒貼,紅袖箍大大心裡沒點123數?
XXX樓:紅袖箍永不為奴
能不能說人話,什麼叫倒貼?你怎麼知道陳越陽沒邀請?沒准是他厚著臉皮請了,我們會長不屑去呢
XXX樓:無名氏
紅袖箍大大的臉有這——麼大,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如果陳越陽請沈時蒼去他生日會了,我就直播生吞五箱洗髮精,紅袖箍大大?你敢嗎?敢嗎?呵呵噠
XXX樓:紅袖箍永不為奴
有什麼不敢的,我也把話撂下,如果我們會長去了陳越陽的生日會,我就直播手抄語文課本,從高一抄到高三
……
陳越陽一看這倆人撕得上了頭,憋笑差點憋出內傷。
那個無名氏是誰,他猜不到,但這個“紅袖箍永不為奴”,他大概還是能猜到的,那沙雕風格的ID名字和用句風格,簡直跟學生會裡的某人一模一樣。
陳越陽覺得有意思,於是也跟著玩兒了起來。
他編輯了好帖子內容,就發了出去,也不管會造成多麼炸裂的後果。
XXX樓:一中扛把子
本人實名邀請沈時蒼來我生日會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