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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第7章
第七章

  紐特在應付房東連珠炮似的問題的時候,西瑟一直保持著沉默。紐特在談話間隙中瞥向他,只看見了他的背影。房東--一個五十多歲的巴黎女人,喜歡談論她的小狗和膳宿公寓的入不敷出--終於離開以後,紐特把手伸向仍然裹著報紙的門把手,那扇門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聲響,然後不情願地關上了。

紐特還沒來得及轉過身去,西瑟突然大步穿過房間,結實的身軀從後面擁抱上來,手臂緊緊扣住紐特的腰。紐特情不自禁地啞聲喘息,理智上還記得伸出手去摸索門栓,頭腦卻早已混亂。西瑟將他轉過來,吻上他的嘴唇,好像他根本無權表達反對意見似的。這一吻讓

他的手指在門板上抓撓,碰到了未乾的油漆。他在西瑟放開他時大口喘著氣,他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慾望和渴求,還有無助。

  他凝視著西瑟。他抬起右手,不得要領地用手背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好像要確認那一吻真的發生了似的。西瑟抓住他的腰把他拽向己,紐特在兩人的身軀貼合到一起時瑟瑟發抖,卻不是因為恐懼。隔著薄薄的門板他能聽到房客們在外面的樓道上聊天,以及那座破舊的雕花電梯運轉的聲音,他想起兩分鐘前那輛電梯把他們送上來時,他們還在電梯裡裝作彼此不認識的樣子,甚至連目光都沒有相互接觸過。眼下西瑟把他按在門板上碾磨著他,表現得像是再不碰到他就會死去。紐特掙扎了一下,西瑟放開了他。他的目光讓紐特面紅耳赤,他的嘴唇緊貼在紐特的鎖骨皮膚上,只有眼睛抬起來望向他,目光裡全是幽暗的慾望。

  西瑟低下頭,他的嘴唇探入了紐特的領口。這比真正的肉體接觸還讓他驚惶。其中那種肉欲的暗示,無處不在。輕觸在腰側的手指,緊貼著他的皮膚的臂彎,甚至是西瑟掃過他頸側的髮梢。真正讓紐特渾身火熱的是西瑟的外衣下擺,那粗糙布料的一角反复刮過他赤裸的皮膚,當他垂下視線看到它與自己的

接觸,這比西瑟已經把他剝光更讓他難以忍受。這讓他覺得自己已經無處可逃。

  他躲了一下,西瑟望向他。他很快發現了紐特的視線所向。他抓起紐特的手腕,吻了一下被布料擦過的地方,紐特猛地將手抽出,臉扭向一邊,整個耳根變得通紅。西瑟撕扯起他身上的衣服,紐特既在掙扎又在順從,他頭腦混沌得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抬起腰部讓西瑟的手把他的褲子拽下來,但在長褲即將落到膝彎時,他卻痙攣著挺直身子,夾住西瑟的手。那隻手並沒有動,西瑟看了他一眼,沒有作聲。他的嘴唇描摹布料與衣服之間的縫隙,留下了一道潮濕的痕跡。熾熱的氣息打在紐特的大腿內側,沿著那裡往下……紐特驚顫著彈動身軀,手指死死按住西瑟的肩膀,陷入肌肉的五指把襯衫抓住了褶皺。長褲落到了他的腳踝處,西瑟站起來。在他的眼睛裡有一種神情,彷彿他們已經試過了,彷彿他對紐特的身體了如指掌。紐特預感到,他會刻意地讓自己的衣服下擺一遍又一遍地刮過紐特的大腿內側,並且讓他記住這個:他確實那麼做了。

  「叫我的名字。」

  「哥哥。 」紐特刻意曲解他的意思。這個詞彷彿救贖一樣從他口中吐露。

  「不,」西瑟幾乎用一種命令的口吻說, 「叫我的名字。 」

  「……西瑟。 」紐特說。

  一個在寒風中跋涉的人突然進到一個溫暖的地方,渾身的皮膚還沒有能接受溫暖的事實:它依然保留著寒冷的記憶。紐特現在就是這是這樣的,他的牙齒格格打顫。

  西瑟了然注視著他的臉,彷彿能看到他內心的深處似的。門外樓道裡的那座電梯再次打開了,有人用鑰匙打開了閘門,然後是齒輪轉動的聲音,緩慢地,它艱難地朝上跋涉。硌啦硌啦,那是老化機械的聲響。在這種刺耳、尖利、彷彿喻示著什麼的聲響中,西瑟承諾般抓住了也。

  「斯卡曼德先生?斯卡曼德先生?」

  他回過頭。莫雷爾小姐在叫他。她已經來了有小時了,他卻像第一次看到她似的。他剛才一定走神了很久。「對不起, 」紐特說,「不該讓你等這麼久的。」

  她啞然失笑。「 我才剛來,斯卡曼德先生。」

  「噢, 那麼……」他想不起來自己要說什麼了,「……我是說……我走神了。」

  「看得出來。你在想什麼?」

  「巴黎的事。」

  他有那麼一瞬間非常害怕她會假裝關心,但她沒有,這讓紐特放下心來。隨後,他發現今天的凱瑟琳.莫雷爾有些不一樣:她沒塗香水。她的身上有淡淡的煙味,不是女士香煙,是更廉價的牌子。她不再煞費苦心戴著手套了。過去,即使她從來不裝模作樣,她還是把那對小羊皮手套拿在手上,就像那是用來應付紳士們的某種偽裝。紐特的目光轉向那個放日記的抽屜,它好好的,看起來不像被人動過。

  「你希望我們直接就開始呢,還是--」她看到了紐特的表情。「怎麼了?」

  「他找到你了,對吧。」

  「斯卡曼德先生, 」她表現得像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的樣子,「紐特 。」

  「他找到你了。」 紐特肯定地再次重複了一遍。凱瑟琳嘆了口氣。

  「如果你不介意我說一句的話,紐特,他看上去並沒有那麼糟糕,我是說,畢竟對於過去的事情,他也很後悔,而且一個人對自己的親人總不該太記仇--」

  紐特完全沒有仔細聽完。 「莫雷爾小姐, 」他突然打斷了她,「 你要小心。

  「什麼?」他把她說愣了,「我要小心什麼?」

  「莫雷爾小姐, 我哥哥喜歡鼓勵別人釋放內心不符合社會規範的那個自己,但這一切對他來說只是一場遊戲。 如果你認為他真的關心,你就錯了。他既不在乎你會遇到什麼樣的困難,也不在乎你聽從他的建議以後會發生什麼事

--他能毫不費力地影響別人,讓別人按他的方法去過生活,只要這能為他提供某種便利,他就會去做。普通人的生活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場牌局,你能明白嗎?我可以看得出來,他只在這個房間裡待了一天,甚至還不到一天,已經對你造成影響了。」

  「斯卡曼德先生,並沒有那麼糟糕,比如--」

  「比如蒂爾瑪夫人已經開始用狐 疑的目光看你,並且懷疑你身上怎麼會有煙味了。接下來如果她把你趕到大街上的話,你認為我哥哥會為你付房租嗎?我不是說他是故意的,莫雷爾小姐,」紐特做了一次深呼吸,「我的意思是,有時候他也許沒有意識到自己無意之間造成的毀壞。我告訴你這個不是因為我心胸狹窄,只是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正氣師們都是有職業野心的偽君子,你不該對我的哥哥另眼看待。 」

  她很勉強地笑了笑。紐特的話讓她的臉色不怎麼好。 「我不認為做自己有什麼錯。 」

  「凱瑟琳, 」紐特心情沉重地說出下面這個句子,幾乎沒有看她,「十年前我也是這麼想的--甚至比你還要極--現在看看我。我不是說你得完全放棄做你自己,但……那是要付出代價的。如果你還沒有準備好承受這種代價,那麼--」

  他沒說完。

  她沉默良久以後說:「至少他的本意是好的。對吧?」紐特倉促之間擰轉頭,發現她的臉色發白,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出的關於西瑟的真相也許嚇著她了。

  「莫雷爾小姐,」紐特緩和了自己的語氣,「仔細想想, 昨晚發生了任何奇怪的事情嗎?」

  「我不認為……」她在絞盡腦汁,「……我想沒有吧……我對門搬來了一位新房客,這算是奇怪的事情嗎?但那是一個女孩,而且也不是巫師。我們的房東不收男客。」

  「莫雷爾小姐,從今天起你要小心。」紐特連語氣都沒有變一下,「如果你不想把自己現在生活都忘掉的話, 最好拿筆把它記下來。從現在開始的隨便哪一天。你都有可能被人抹去記憶--包括你為我工作的全部記憶,包括你知道的這些。」

  她望著他,說不出話來了。紐特把自己的杯子斟滿,遞給她,她反應過來以後一口喝了下去。紐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拘謹地望著她。「你認為他會那麼做?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莫雷爾小姐,」紐特直截了當告訴她,「沒有人比我更了解西瑟.斯卡曼德了。」

  「你還……愛著他嗎?」

  「那麼你呢,」紐特反問,「 你還愛著吉拉爾德.海恩斯嗎,莫雷爾小姐?是的,我知道你是誰,我知道你為什麼要接受這份工作……凱瑟琳,別這樣。」

  她在震驚之中差點失手打碎杯子。但她控制住了自己。她看著紐特的臉。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並不理解這個男人--如果他知道自己是來報仇的,那麼為什麼要把她留下來?為什麼要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她一時之間竟分不清他是善良到了愚蠢的地步,還是只是殘忍。她站起來,手腕抖著,讓杯子落到桌面上,杯子落下來時磕碰著木頭的花紋。 「 你是從什麼時候起知道的?」她忍不住問道, 就算他馬上叫巡捕來以假冒罪逮捕她都好,她一定要知道。真正的凱瑟琳.莫雷爾現在估計還在牛津街的某個房間裡縫補著自己的裙子,偶爾瞥一眼駛過的電車。

  「我也許不是一個正氣師,」那個年輕人彷彿嘲弄自己一般說,「但我並不傻。」

  「你認為,」凱瑟琳必須停下來換口氣,「他也知道嗎?」

  「不,他不知道,」紐特總算能找到一件事情安慰她了,「 如果他知道的話,他絕對不會讓你走進這個房間一步的。所以祝賀你,莫雷爾女士,你騙過了一個正氣師。」

  他吃吃笑起來,聲音嘶啞。凱瑟琳瞪著他。「這不好笑。」他強忍住笑意瞥了她一眼。 「抱歉,」他說,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那麼, 凱瑟琳真的是你的名字?」

  「不,老天啊,」她做了個鬼臉,「 感謝梅林。」

  紐特咧了咧嘴。「 那麼……為什麼你沒有……」他好奇地眨著眼,「……謀殺我?你是為這個……到這來的,不是嗎?」

  「那麼你為什麼沒有……拆穿我?只要給那個正氣師……捎一句話,就像捏死臭蟲一樣簡單。」

  紐特只是和善地望著她,直到她不好意思地別過了頭。「我的真名是愛爾斯,愛爾斯.庫倫,還有,斯卡曼德先生,「她打開皮包讓他看見了裡頭的魔杖,「我是一一個巫師。 我還曾經是吉拉爾德的未婚妻,如果他還活著的話,這你已經知道了。」

  「我很抱歉,」紐特說,隨後他想起來什麼,「有一段日子我還真盼著你動手。」

  「想得美,」凱瑟琳說,「 我是不會替你照顧你那些魔法生物的。」

  紐特只是點了點頭。「我繼續叫你凱瑟琳,你不介意吧?我知道這樣不太理想,但這是為了你著想,西瑟很可能派人監視了這間屋子。那麼,我們開始吧。」

  她有那麼一陣子出神望著街對面,好像想要告訴紐特什麼事,但當她回過頭來時,她臉上那種有話要說的表情消失了。紐特站起身整理稿件,她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後。「 有件事你應該知道,吉拉爾德寫給你的那封信--在我這裡。我一直猶豫著是否要把它給你,我曾經懷疑過你是有意讓他去死,但我現在可以把它給你了。我不能再為你工作下去,在這件事情揭穿以後,我希望你能諒解。還有最後一件事。你應該跳出這個循環,儘管斯卡曼德先生讓我

瞞著你……事情是這樣的:你在寫的這本書……它已經寫完了。 」她把那本書放到桌上,推向紐特的手邊。

  紐特瞥了它一眼,連同書裡夾著的那封信。她為他平靜的反應感到意外。

  「我知道。」

  「你知道?」

  「愛爾斯,忘卻……讓事情變得容易一點,」紐特好像在給一個瘋子講解道理,「你就從來沒有想過嗎,在吉拉爾德死的時候?……我以為在所有的人裡面,只有你能理解這個……你知道為什麼這本書從來沒有寫完過嗎?每當它即將完成的時候,我總會做一件事。」紐特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個金屬製品:一個打火機。

  她盯著他那雙眼睛,他的表情很冷靜,但那雙眼睛閃爍著某種讓人害怕的東西。她突然意識到什麼,她轉過頭去望向窗戶。紐特走到那扇窗前,一手拎著稿紙,另一隻手打著了打火機。窗口亮起的火焰能讓對面清晰地看見,紐特似乎正是想要做到這一點。火苗靠近稿紙,凱瑟琳要去搶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紐特跌坐下來,望著她卻並沒有看見她。「第一次完成那本書的時候,我在瀕死邊緣,西瑟在羅馬一家小旅館找到我並且對我使用了空空,遺忘,從那以後事情就變成了這樣,他可以坐視不管的,我想只是良心讓他無法這樣做。我燒掉它,他就不必對我使用他的魔法了--這麼做是因為我不想見到他,並不是針對你。」

  他本來以為她會大發雷霆的,可她卻用一種讓他忍受不了的目光看著他。 「 你這個可憐的人。」她喃喃,帶著清醒的恨意,「在巴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紐特?為什麼是巴黎?」她抓住紐特的肩膀,好像要阻止他毀滅,紐特擰頭望向她的臉。

  走廊的燈打開,一扇門推向內側,他站住了。 「這是我們唯一剩下的房間了,」她說,「房租不包括膳宿,門禁是晚上十二點。先生們如果需要露西上來的話一一」

  紐特提前打斷了她。 「 我們不需要,」他強忍住笑,但臉紅了。「……露西上來。」

  她還要再說什麼,西瑟干預進來,把房租付給她,在她來得及問問題以前直接把門關上了。他轉過頭來不贊同地望著紐特。通常,在他覺得紐特辦事不夠乾脆利落的時候,他總是用這種目光進行沉默的譴責。「 你太禮貌了,這樣一來他們會得寸進尺的,」 西瑟

說,「別表現得這麼不知所措,是你非要住這種地方的。」

  「我覺得露西是……」紐特支支吾吾,「……我想她大概以為我們……我是說……」

  「老天,紐特,你甚至不能直接說出暗娼這個詞。」西瑟溫柔而譴責地說。

  紐特猛地站起來,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板上。片刻後他回來了,神經緊張地對凱瑟琳笑。「你該離開了,愛爾斯,」他說,「西瑟隨時都會出現在這裡。

  空氣中有一種湧動,現影術讓桌上的雜物彼此碰撞,發出輕響。凱瑟琳覺得自己只眨了一次眼,但當她再次望過去是那個正氣師已經站在了她對面。他走過來,踏過書稿的灰燼,紐特.斯卡曼德像在噩夢中掙扎那樣站了起來。「西瑟。」他說那個名字像在說一種詛咒。「你是來對我使用空空,遺忘的?這次比以往要快。」

  西瑟走向他時,他的表情反而像是得到了救贖似的。未被使用過的稿紙在旅館房間裡紛飛、拍打,像被狂風吹散的鳥群,當凱瑟琳的視野再次變得清晰起來的時候:一個打開的墨水瓶流淌在桌面上,那個正氣師與他怪異的情人一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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