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經過一整晚的輿論發酵。

　　《同居時代》節目組拍攝期間遇鬼的事情在外面已經鬧地沸沸揚揚了， 其熱度甚至都上升到了全民關注中。

　　儘管知道嘉賓們暫時沒有危險，可大家還是免不了擔驚受怕， 拋開那群沒良心嗷嗷叫著要看直播的，絕大多數人都在官博底下留下了「望平安」的祈盼。

　　熱搜沒持續多久，就被強制壓了下來。且不管再怎麼刷， 都刷不出這個話題來，就好像硬生生地被渣浪給屏蔽了。

　　也是， 像這種明顯和科學背道而馳的迷信， 怎麼可能任由它不斷擴大並造成社會恐慌呢！

　　沒有那些視頻證據，就該把鬼神論的苗頭斬斷。

　　可堵也堵不住了，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只是配合著裝啞巴緘默不語罷了。

　　鐘母不愛玩那些社交軟件， 她知道這事兒還是因為偷聽到了家裡家政服務員的竊竊私語。

　　依稀的《同居時代》還有鐘策程愫愫的字眼讓她留了個心眼，豎起了耳朵，後來實在忍不住，乾脆上前盤問起來，結果問出了節目組碰到鬼的內容，把她嚇得差點倒在了地上。

　　這，這，這， 好好的，怎麼就想著去參加綜藝了呢？

　　光聽著家政服務員的敘述，就能勾勒出當時驚心動魄的畫面， 居然還有豔鬼勾/引她的小兒子，鐘母聽得是頭昏腦脹兩眼發黑，哎喲喂，他們老鐘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喔！

　　兩個家政服務員看到鐘母的狀態後，當即意識到了錯誤，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叫你話多叫你話多，可這會兒再怎麼慚悔也沒有用了，只能抓緊時間補救，「幸虧有二少奶奶在，她機智地化解了所有的危機，現在大傢伙兒都沒事。」

　　「真的真的。」另一個趕緊接上補充，她這會兒反倒成了「程愫愫」的腦殘粉，「二少被二少奶奶保護地很好的，現在他們那邊的情況也很穩定，度過這個月就好了。」

　　話是這麼講沒錯，可鐘母還是放心不下。

　　局外人說的比唱的好聽，哪裡能體會她這做母親的在聽到兒子置身在危險中後的忐忑的心情。

　　不過在聽到兒媳婦的舉動後，她還是很欣慰的。

　　她在家等著消息，來回踱步，乾著急。

　　好不容易挨到了可以看直播的時候，她迫不及待地讓管家幫她弄了，咬著手指緊張地盯著電腦。

　　在屏幕中瞧見了小兒子的身影，鐘母這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來，沒過多久，她又看到有嘉賓在打電話，畫面鑽進視線，醍醐灌頂，鐘母重重地拍了一下腦門。

　　嘖，怎麼就這麼粗心大意，忘記去試著聯繫他們了呢！

　　鐘母先是給鐘策撥號。

　　打過去，提示音就響起，關機狀態。

　　她皺了皺眉，又立刻給程愫愫打了個電話。

　　「程愫愫」那邊反應倒是很快，響鈴沒兩秒，就被接起了，鐘母的心切溢於言表，她激動地只會，「喂喂喂，聽得見嗎？」她怕接通了也只是假像，她怕沒人應她。

　　鐘策在鏡頭下紅了眼眶，他軟著聲，「媽，我們都在呢，你不用擔心，我們現在很安全。」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像是顆定心丸。

　　鐘母還是激動著，她哭著說了很多，數落了許多，帶著濃濃的化解不開的擔憂，「你說你們，為了什麼喲，好好的非要折騰，說到底，你們又不是活在娛樂圈明面上的那些光鮮亮麗的需要趕通告的明星。」

　　她的兒子她最瞭解，不用說，參加綜藝這事兒肯定就是他的主意，她要是真這樣說他，他肯定不聽，倒不如把話傳給兒媳，讓兒媳多注意些，以後別跟著鐘策胡鬧了，「好好的管理公司就行了，湊什麼熱鬧，現在怎麼辦？」

　　鐘母也沒有苛責「程愫愫」。

　　這情況倒是出乎鐘策意料的。

　　估計是想讓他和程愫愫互幫互助，所以才沒有挑起事端。

　　鐘程兩家聯姻，鐘母當時是看不上程家的，連帶著對程愫愫都有些不滿，但因為沒有住在一起，平時見面也不算太多，就算稍有意見，也不會直接上升到婆媳大戰的程度。

　　但不管怎樣，他媽媽現在能有這態度，這可就是出現的隱形又給力的助攻啊。

　　嘖嘖，他憋在肚子裡的那些蔫壞的又能把自己親媽給套路了的話看來是完全用不上了。

　　鐘策側眸瞥了一眼祝霖芸，見她時不時地往他這邊瞟，他心下了然，收回視線，慢條斯理地揚起唇角，「就是這麼說啊！好好待在家多好！不過媽媽，我向你保證，我會平平安安地把鐘策給您帶回來的。」

　　坐在一旁聽了全過程的程愫愫：「……」

　　不得不承認，鐘策他確實是厲害的。寥寥數語，拿捏住了分寸，也輕而易舉地在鐘母面前刷好感度。

　　其實這話也很簡單，只是很多時候，身為兒媳婦，在面對婆婆時，都不能表述地這麼乾脆利落簡潔明瞭。

　　餘光瞥見祝霖芸不太好看的臉色，程愫愫想要給鐘策豎個大拇指了，只是還沒等她偷偷摸摸地行動，鐘策自個兒倒是先紅了臉，他含羞帶怯地埋進她的胸口，用細若蚊吟地聲兒道：「媽媽，我還要讓你抱孫子呢！」

　　程愫愫：「……」

　　鐘母：「好好好，好孩子，媽媽等著你們。」

　　鐘策並沒有霸佔鐘母太多的時間，他很有身為「兒媳婦」的自覺，非常清楚自己的定位，也明白鐘母這通電話打過來主要不是來和他噓寒問暖的，他稍稍又攀談勸放心了幾句，就把手機遞給了程愫愫。

　　眉梢一挑。

　　意思很明顯，該你表演了。

　　程愫愫接過手機，儘量保持鎮定，「媽。」

　　鐘母一聽到小兒子的聲音，眼淚又止不住了。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地囑咐了有小半個小時，臨近結束，又說，「你和愫愫相互幫襯著，還有，你是男人，可不能讓你老婆擋在你身前，你都不知道，媽聽說了你是被愫愫救了保護了後，都替你臊地慌。」

　　程愫愫：「……」

　　「手機也別關機。」一提到這事兒鐘母就來氣，「多大的人了，手機保持正常通話都不知道？」

　　頓了頓，又語重心長道：「媽聯繫不到你會擔心的。」

　　程愫愫：「？？？」

　　下一秒，她就接收到了鐘策「你瞭解的」的目光。

　　她立馬就想起了剛剛祝霖芸的炫耀。大腦空白了片刻後，又馬不停蹄地回憶起了幾分鐘前婆媳友善通話的畫面。

　　程愫愫：「……」

　　……

　　就在嘉賓們堆積在這個時間段向家人報平安的時候，豔鬼已經帶著她閨女出門了。

　　她是個言而有信的鬼。

　　她去找水鬼山間野鬼討要食物去了。

　　待小洋房裡的嘉賓們再次陷入到集體沉默中後，豔鬼就回來了，她的行動力實在是驚人，帶回來一條肥碩的草魚，兩斤河蝦兩斤河蟹，還有一只在山間亂跑的野雞。

　　「哼，妾身豈是幹這種粗活的人。」

　　把東西往餐桌上一放，豔鬼斜著眼氣鼓鼓的。

　　待鐘策摳摳搜搜摳摳搜搜地從包裡翻出一小瓶香水，遞過去之後，豔鬼才又變了臉，喜上眉梢。

　　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

　　【沒有什麼是一瓶祖馬龍藍風鈴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鬼小姐真的是太沒有骨氣了。】

　　【呃，幹嘛奴役這些鬼幹活啊，他們不能自己動手嗎？還是說，他們就幹坐著等這個月過去嗎？】【不是奴役吧？是等價交換，再說了他們出去的話就可能迷失了走不回這裡了啊。】【你要是碰到這情況你還能心寬體胖地在節目裡拼命玩遊戲拼命幹活？嘉賓們肯定也都在罵節目組。】【給紙錢給蠟燭給化妝品的啊！是雇傭關係吧！】也怪節目組，非要讓嘉賓們自力更生。

　　也沒有什麼應急預案，待真出了這種突發狀況，連個緊急應對的措施都沒有。

　　就只有庭院裡的菜地。

　　青菜、蘿蔔等，全素。

　　真要是沒有豔鬼慷慨相助，他們怕是要成兔子了。

　　張辭秋縮在角落裡不敢說話。

　　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不過也不完全是真沒有應急的儲備。

　　他好歹還藏了一袋米。

　　這會兒小廚娘已經在廚房淘米洗米了。

　　客廳裡，除了鐘策和程愫愫外，其他三組嘉賓都沒有那麼心大，吃鬼做的飯，他們還真沒這個膽子。

　　三組嘉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時不時地還推搡兩下，明明抗拒都快要從眼底迸射出來了，可就是沒人站出來說話。

　　謝清是最先沉不住氣的，他是會炒幾個家常菜的，「能不能分點食材給我，我想自己燒，我比較吃的慣自己做的菜。」

　　有了他帶頭，華昂他們也有向謝清靠攏的意思。

　　理由都有，也沒有表露出其他意思。

　　但哪有豔鬼不明白的。

　　她撅了撅嘴，冷哼一聲。

　　嘗不到小廚娘做的人間美味可真是太可惜了！

　　鐘策也不勉強，他回眸看了眼張辭秋。

　　張辭秋立馬表態，要跟著鐘策他們吃。

　　「行。」鐘策點點頭，「除了魚，蝦和蟹你們可以拿點走。」

　　只需要給四個人做菜。

　　工作量減少了一大半，工資還不減少！

　　小廚娘聽到這個消息，頓時笑開了花，她高興地一蹦三尺高，腦袋都快懟進天花板了。

　　擼起袖子，鬥志昂揚地準備開幹。

　　把魚蝦蟹都處理好，而後，又突然犯了難。

　　到底是現代的廚具，她用不太來。

　　小廚娘拖著鐘策進來幫忙，鐘策又去拖了程愫愫。

　　大約十分鐘後。

　　鐘策跑出來了，他拿了用來直播的攝像機，再進廚房前又扭頭看了眼張辭秋，抿抿嘴，問：「要不要改拍《舌尖上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