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直播間裡的觀眾們都驚呆了！

　　這可比見了鬼還讓人不敢置信匪夷所思。

　　前一刻「程愫愫」還戰鬥力爆棚盡顯囂張氣焰著威脅恐嚇著祝霖芸， 眼看著就要把祝霖芸給嚇哭了，結果「鐘策」一出現， 就跟上演京劇變臉似的，「程愫愫」那惡狠狠的狼性子瞬間消失不見， 轉過身的刹那， 她就搖身變成了可憐弱小還無助的想要尋找溫暖臂彎的小羊羔。

　　可把他給委屈壞了呢！

　　這騷操作， 太猝不及防了。

　　【？？？？？？？？？？？】

　　【怎麼回事小老妹兒？你還有兩幅面孔呢？】【我剛剛想拍手稱快， 結果程愫愫給我來了這麼一出，提醒各位， 別喝茶， 容易嗆到。】【我猜他們肯定不知道這是在直播。】【好像導演說過二樓不直播的呀？】

　　【臥槽那我們看的是什麼？別嚇我啊我害怕。】彈幕裡嘰嘰喳喳著完全不消停。

　　都是一邊說著瑟瑟發抖， 又一邊拽緊被子不肯關視頻的，能堅持到現在的， 每一位都是真香本人。

　　這些鐘策一無所知。

　　就和網友們想的那樣， 他就是沒料到在直播， 才會如此肆無忌憚胡作非為的。

　　他這會兒還緊緊抱著程愫愫，死活不肯撒手。

　　「我真的好害怕噢，老公你要為我做主啊！」

　　小房間裡異常陰冷，喧囂吵鬧聲戛然而止， 這會兒大家連呼吸都放緩放輕了，就好像準備上演默劇， 又或者都在靜靜地觀看鐘策的表演。

　　祝霖芸沒什麼形象地跪坐在地上，臉頰上全是淚。乍一瞧，好像她才是那個被欺負的。

　　「嚶嚶嚶。」鐘策好委屈啊。

　　豔鬼：「……」

　　豔鬼活著的時候也見過不少想倒貼大帥的小妖精， 但最後都被她給弄走了，她自認為自己的手段還不錯，可如今，瞧著鐘策的表演，豔鬼也不由地自慚形愧。

　　當真是一山還比一山高，比不過，比不過。

　　默默流著血淚，往後退了退，繼續心無旁騖地啃蠟燭。

　　程愫愫配合著摸摸鐘策的小腦袋。

　　須臾，情緒莫辨地眯起眼，目光直直射向祝霖芸，帶著審視，但更多的是凜冽與冰冷。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其他人不知道，可她的心裡這會兒卻是像墜入到了冰窖，她沒有心思去吐槽鐘策現在的舉動，她滿腦子裡想的就只有……祝霖芸這是要置她於死地。

　　這個認知讓她不爽到了極致。

　　「祝小姐。」程愫愫笑了聲，「我以為你已經吸取上次的教訓了呢，嘖，看來還是橙娛太仁慈。」

　　祝霖芸往後一縮，抖了抖身子，抿緊了唇，沒有說話。

　　這關她什麼事兒！

　　每個人都有自保的權利，這關她什麼事兒！

　　【鐘策跟程愫愫有點欺負人了吧？特別是程愫愫，他也太婊了吧，剛剛他不是也嚇祝霖芸了嗎？怎麼現在把這些推了個一乾二淨？】【有人要你死你還能和顏悅色地對他？程愫愫好心過來救祝霖芸，祝霖芸卻想讓程愫愫死，這時候不打擊報復回去難道還要等到自己真的被害死嗎？】【哪裡婊了？祝霖芸沒說過讓鬼吃了程愫愫的話？明明程愫愫就是在陳述事實！跟老公撒嬌哭訴就是婊了？】【你看誰欺負祝霖芸了？不是她一直要別人死嗎？】【可是程愫愫不是沒死嗎？他不是活得好好的麽？幹嘛還要再這樣仗著人多就咄咄逼人呢？】【樓上是聖母婊吧？什麼叫還沒死？】像是有人給祝霖芸買了水軍，時不時地總會冒出幾句攻擊「程愫愫」的話來。

　　路人也不會選擇性眼瞎。

　　到底誰先有錯他們分的清。

　　再者，「程愫愫」再怎麼鬧再怎麼和他老公抱怨，那他好歹也沒有做出傷害別人的事兒啊，和祝霖芸撕破臉皮後露出來的陰險狠毒還是存在本質上的區別的。

　　現在的情況是，根本不用路人仗義執言。

　　「程愫愫」幫了華昂霍深他們，他們幾個的粉絲加起來能撐起半個娛樂圈，尤其是華昂有那麼高的流量。

　　鐘策程愫愫夫妻是他們愛豆的救命恩人啊！

　　流量粉絲們單單衝著這一點，就能投入戰場，所向披靡地替「程愫愫」衝鋒陷陣。

　　戰鬥力實在懸殊，很快的，那些對「程愫愫」陰陽怪氣的評論就不敢再出現了。

　　祝霖芸沒有人性，不能以偏概全地代表其他人沒有人性，更何況現在處於絕對安全領域，也壓根就沒有你死我活的劇情。鐘策算是實話實說，也確實是敗壞了祝霖芸的形象，但大夥兒眼睛也不瞎，見謝清都對祝霖芸退避三舍了，便大概能猜到祝霖芸做了什麼了。

　　鐘策見差不多了，也沒有再鬧了。

　　點到為止，抽泣聲越來越小，最後恢復平靜。

　　他吸了吸鼻子，從程愫愫懷裡退出來，就小房間裡掃視了片刻後，慢吞吞，慢吞吞地朝著那群鬼走去。

　　在場的除了程愫愫外的所有人類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捏了把冷汗，哪怕剛剛已經見識過，但老實講，這畫面短時間內卻還是難以接受的。

　　鐘策可管不了宋薇他們心裡想什麼，他悠哉悠哉著往前走，直到站到了小廚娘跟前，而後，他咧嘴一笑。

　　小廚娘嚇到了：「……」

　　就這樣沉默著對視著打量了許久。

　　倏地，鐘策笑吟吟地拋出橄欖枝，「想不想重操舊業？」

　　小廚娘無助地望向豔鬼。

　　可惜豔鬼正在往臉上撲粉，沒空離她。

　　她撇撇嘴，不說話。

　　「唔。」鐘策也不急，他就在小廚娘跟前來回踱步搖頭晃腦，準備開始他循循誘之的忽悠，「聽豔鬼說，你廚藝了得，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擺在你眼前，你難道不想珍惜嗎？」小廚娘可了不得，她太爺爺和爺爺都是宮中禦廚，聽過豔鬼的介紹後，鐘策就蠢蠢欲動了。

　　「嘛，我也不是來跟你們商量的。」

　　「接下來一個月就麻煩你，來給我們燒飯吃了。」

　　鐘策摸了摸下巴，言辭誠懇，「你放心，等我們離開了，我會給你們燒紙錢的，不會讓你們白勞動的。」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也沒人給你們燒紙錢。」

　　頓了頓，紮心道：「你們是窮鬼吧。」

　　豔鬼/小廚娘/老婆婆/小女孩：「……」

　　「房租也會燒給你們。」也不知道鐘策這口袋怎麼回事，都怪趕上機器貓的百寶袋了，他摸呀摸，摸呀摸，又摸出個小蠟燭，「當然了，還有你們愛吃的香燭。」

　　豔鬼趕緊飄過來，眼眸亮晶晶的。

　　她伸手戳了戳小廚娘，衝著小廚娘擠眉弄眼。

　　小廚娘：「……好。」

　　鐘策唇角往上揚，笑得越發燦爛，他轉過身，朝著程愫愫拋了個媚眼，「老公，不用你下廚了噢。」

　　程愫愫也心領神會地回之以「你真棒」的寵溺的眼神。

　　華昂等人：「……」

　　這特麼的都是什麼牛鬼神蛇！

　　……

　　直播一直持續到後半夜才中斷。

　　神奇的是，中斷過後就再也找不到這些視頻資源了，仿佛就是場荒誕的夢，但又真實地可怕。

　　觀看過直播的網友們的腦海裡也都有這段記憶，這也就證明了，直播裡的就是切切實實發生過的。

　　第二天，張辭秋就把這事兒告訴了程愫愫。

　　程愫愫耐心聽完後，冷靜自持的神情瞬間皸裂。

　　她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鐘策抓過來打一頓。

　　嘛的嘛的嘛的嘛的！

　　全世界都知道她程愫愫是個嚶嚶怪了。

　　現在事情脫離了掌控。

　　綜藝還拍不拍就成了最為嚴肅的問題。

　　嘉賓們幾乎都沒有心思去做遊戲什麼了，他們在這兒度日如年，就盼著這個月能趕緊過去。

　　祝霖芸倒是提出要走，只是在聽到陳彤的勸誡後，還是咬著牙歇了這個心思，她很惜命的。

　　經歷了昨天那一遭，她更是恨極了「程愫愫」，可她又不能拿「程愫愫」怎麼辦，唯一慶倖的是，她和謝清最猙獰最兇殘的互撕模樣沒被其他嘉賓看到。

　　《同居時代》的官博底下，評論都在讓節目組開直播。

　　也是夠膽兒不怕死的。

　　偏偏網友們還要扯出冠冕堂皇的理由，說是方便時刻關注到他們的安危。

　　這裡有網，也可以通電話。

　　但就是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他們出不去。

　　張辭秋和幾組嘉賓商量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啟了直播。

　　鏡頭內。

　　祝霖芸又和謝清黏在一塊兒了。

　　仿佛昨天的魚死網破都是錯覺。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回他倆是倒過來了，先前是謝清一個勁兒地湊在祝霖芸身前，祝霖芸對他愛搭不理，現在嘛，祝霖芸拉著他秀恩愛，謝清則滿臉不耐。

　　很顯然，祝霖芸還沒有看到網上對他倆的言論。如果看到了，就不可能還在這兒垂死掙扎。

　　直到上午十點。

　　導演組把手機歸還給嘉賓。

　　祝霖芸接到了程母的電話，她這才知道自己什麼都完了，不過這會兒她倒是很堅強，沒有讓自己軟成一灘泥，哪怕程母在電話裡厲聲責備她……

　　在祝霖芸眼裡，只要程母這第一通電話沒打給「程愫愫」，那她就還是能夠在「程愫愫」跟前噉瑟的。

　　其他的事情，只有出了這個鬼地方再說了。

　　「媽，我都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祝霖芸故意在「程愫愫」跟前徘徊。

　　勾著唇洋洋得意地上演了一出「母慈子孝」。

　　鐘策內心毫無波瀾：「……」

　　他眨眨眼，幾秒後，軟綿綿地癱倒在程愫愫的懷裡。

　　須臾，又忽然想起了什麼。

　　鐘策避開鏡頭，悄悄地把他自己的手機給關機了，關機後，手機放到程愫愫口袋裡。

　　自己呢，則繼續把玩著程愫愫的手機。

　　不出所料，大概過了兩分鐘，程愫愫的手機也響了。

　　來電顯示的是「婆婆」。

　　他鐘策的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