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加油第一

　　月考過後， 時間波瀾不驚地往前走， 學校裡臨著主路栽的一排銀杏樹葉子慢慢從邊緣開始染上一抹明亮的黃色。

　　運動會在即，整個學校的氣氛都開始活躍起來。

　　星期二下午第三節 是物理課。

　　下課鈴打響，宋老師合上教材，交代課代表去年級組領卷子。

　　明天就是運動會，最後一節體育課理所應當地改成了班會， 宋老師大概說了一下運動會的流程，然後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

　　都是些老生常談，沒幾分鐘就說完了。

　　「好，就這些， 同學們自習吧。」宋老師掃視了一圈教室， 目光落在李霖身上， 「我去開會，班長維持一下紀律， 一定要等下課鈴響了才能放學。」

　　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遠去，直到聽不見， 教室裡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響。

　　幾個女生一邊整理各門課的作業一邊小聲抱怨：「還不如不開運動會呢，這麽多作業……」

　　對老師們來說，三天的運動會就是在狠狠拖慢教學進度。爲了彌補這個巨大的損失， 老師們幾乎都在拼了命地布置作業， 不止練習册，各門課的單元小測卷髮了一張又一張，恨不得同學們坐在看臺上觀看比賽的時候都能人手一份卷子邊看邊寫。

　　喬喬記作業的時候幫程曦也記了一份，認認真真地謄寫在便利貼上。

　　蘇萌從背後戳了下喬喬， 「喬喬，讓我看一下你記的作業吧？我怕我漏記了。」

　　喬喬正好寫完，把便利貼遞給蘇萌，拿出新發的物理卷子慢慢填。

　　這種章節測試卷都是年級組各位老師一起出的題，考察的知識點基礎全面又很細緻，做起來不難就是要寫的字很多。

　　喬喬其實不喜歡做這樣的卷子，熟稔於心的知識點再寫一遍在她看來就是浪費時間，但她學不來程曦那樣敢空著整張卷子交上去，老師問起來理直氣壯地回答：「太簡單了，沒必要做。」

　　所以這些卷子喬喬都是在發下來之後就隨便找一點碎片時間慢慢填完。

　　程曦在旁邊低著頭刷論壇，點進一個帖子從上到下瀏覽了一遍，發出一聲嗤笑，把手機扔到桌子上，駡了句：「傻逼。」

　　喬喬在橫綫上填了個數字，停筆關切地問：「怎麽了？」

　　隔壁嘉華私立有人閒的蛋疼開了個帖子，把趙星宇現任女友也就是嘉華校花和程曦這個前前前前前N任女友來了個橫縱向對比，下面樓蓋了上千層，大多都是對程曦不好的言論，甚至有人陰陽怪氣地猜測趙星宇和程曦分手是不是因爲程曦『性冷淡』。

　　喬喬看了主貼，正要往下翻，被程曦攔住，「你個小朋友還是不要看下面的話了，太噁心。」

　　喬喬轉頭看了一眼最後一排，陸遲和趙星宇的位置都空著。

　　程曦拿回自己的手機，複製帖子鏈接，點開QQ給趙星宇發了過去，多的話一個字沒說。

　　「程曦……」喬喬忽然叫她，程曦抬頭就見喬喬看著她，用那種特別特別特別認真的語氣鄭重其事地對她說：「那個樓主說的不對，那個鄭蔓，她沒你好看。」

　　喬喬雖然不太懂那些東西，但也能看出來帖子裡放的鄭蔓的照片是精心修過的，而程曦的那個確實隨便找來的一張路人偷拍的照片，角度不好，光綫也不好，反正就是怎麽醜怎麽來。

　　喬喬放下手裡的筆，從桌兜裡拿出自己的手機，在屏幕上劃了幾下，把手機屏幕亮給程曦看，「我們把這張照片發上去給他們看。」

　　那是一張程曦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拍的照片，她穿著校服，披著頭髮對著鏡頭笑，素面朝天，却因爲頭頂正好照下來的日光顯得格外動人又明媚。那種不染纖塵的驚心動魄的美。

　　程曦拿過喬喬的手機看了幾眼照片，挑眉，「你拍的？」

　　她不記得自己拍過這張照片。

　　喬喬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程曦樂了，那個帖子給她帶來的鬱悶不快一下子消了大半，抬眸問喬喬：「還有嗎？都給我看看。」

　　「沒有了。」喬喬搖頭，有點可惜的樣子，「只有一張。」

　　她不太會拍照，那天是個偶然。

　　程曦被喬喬的樣子逗得樂不可支，趁她不注意猛地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又愛不釋手地捏了捏，說：「喬喬，我現在是相信你，你恐怕真是吃可愛多長大的。」

　　這麽一個大寶貝，便宜陸遲那個糟心玩意兒了。

　　•

　　與此同時，一家酒吧裡。

　　還沒到晚上，酒吧尚未正式營業，只有幾個服務生在爲晚上開業做準備。

　　大廳靠裡側圍成一圈的沙發上睡著個人，手長脚長的占了大半個沙發。

　　鄭蔓站在沙發後面，一手支著下頜，上身微微前傾，V領綫衣好似不經意一般露出胸口些微白的晃眼的皮膚，「星宇，咱們找個地方玩去唄，在這兒幹待著多沒意思。」

　　趙星宇閉著眼睛沒說話，好像真的睡著了。

　　鄭蔓有點尷尬，她撩了下頭髮，坐回自己一衆姐妹中間。

　　坐在對面沙發上的男生見狀笑了笑，「鄭大校花，你也得讓我們星宇哥緩緩啊！這一天天的，你就不怕哪天星宇哥精盡人亡，沒人能滿足你？」

　　在場的人都「哦」了一聲，齊齊起哄。

　　鄭蔓佯裝害羞，嗔怪地看了那男生一眼，眼波流轉，「楊昊！」

　　「哎喲害羞什麽？我們都懂得！」一個女生忍不住提高音調。

　　茶几上的手機響了一下，屏幕亮了起來，鄭蔓伸手去拿，「星宇，有人給你發消息……」

　　她的手還沒碰到手機，旁邊伸出來一隻手拿走了手機。

　　鄭蔓的手尷尬地頓了頓，換了個方向去拿茶几上的酒。

　　趙星宇仰躺在沙發上，看也沒看鄭蔓一眼，劃開手機。

　　「誰啊？」有個女生好奇。

　　趙星宇把手機鎖屏扔到身旁，坐起身手撑在沙發上半抬著眼睛看鄭蔓，「誰發的？」

　　鄭蔓心裡一跳，面上茫然反問：「什麽？」

　　「我問你，帖子誰發的？」趙星宇語調不變，却莫名地帶上了一股子危險的意味。

　　鄭蔓捏著手裡的酒杯，勉强維持著表情，「什麽帖子？星宇你在說什麽？」

　　說著忍不住看了一眼旁邊的楊昊。

　　趙星宇看了她一眼，目光慢慢挪到對面的楊昊身上，笑了一聲，「你發的？」

　　「不是，星宇……」楊昊反射性地張口否認。

　　趙星宇慢慢站起身，一脚把茶几踹翻在地。

　　一群人尖叫著四散開。

　　趙星宇跨過茶几，楊昊趕快從沙發上站起來，「你別……」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趙星宇一脚踹倒在地。

　　趙星宇彎下腰，扯著他的領子問：「程曦『性冷淡』？」

　　他轉過頭笑了一聲，放開楊昊的領子，發了狠地踹他，「他媽的程曦是不是『性冷淡』你能比我清楚？你比我清楚？！」

　　鄭蔓尖叫著去拉趙星宇，被他甩開。

　　「帖子删了。」趙星宇睥睨著楊昊。

　　見趙星宇停脚，楊昊連滾帶爬從地上爬起來，連忙點頭答應。

　　趙星宇拿起沙發上的手機，臨走前看了鄭蔓一眼，「就你，跟她比？」

　　他冷笑一聲，輕蔑又不屑，「你也配？」

　　•

　　運動會持續三天，從星期三到星期五。

　　前兩天半是常規比賽，最後半天是高一高二年級全員都可以參加的趣味項目。

　　星期三早上照例是開幕式，九點鐘開始。

　　等一切準備就緒，校長、副校長、教導主任輪番發表完講話，已經快到十一點。

　　太陽越升越高，漸漸到了頭頂上。

　　程曦拉著喬喬在看臺上找了個太陽曬不到的地方，長舒一口氣感嘆道：「口水吳功力越來越深厚了，他一個人就講了半個多小時。」

　　害pia。

　　程曦和陸遲的項目都在明天下午，喬喬的接力賽則在後天早上。

　　幾個人暫時沒什麽壓力。

　　開幕式剛結束，到處亂哄哄的，廣播裡一遍遍地催促著各個班趕快在看臺上劃分好的區域坐定。

　　第一天早上的項目都是田徑預賽，沒什麽看頭。

　　程曦看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麽意思，拿著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假條，帶著喬喬大搖大擺地出了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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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網吧底下一家檯球廳裡。

　　這家檯球廳是X6網吧老闆的私人地盤，隻接待熟人。

　　程曦帶著喬喬熟門熟路地拐下樓梯。

　　這會兒不是晚上也不是節假日，檯球廳裡只有陸遲一行人，開了兩桌慢慢悠悠地玩。

　　程曦和喬喬來的時候陸遲和姜南那桌剛開了一局。

　　姜南開球。

　　兩杆後輪到陸遲。

　　然後姜南就發現原來打得漫不經心愛瞄不瞄的陸遲突然拿出了自己的正常水平，一杆一個甚至一杆兩個，把桌面上的全色球全擊入袋。

　　最後一個8號球入袋，姜南把球杆一扔嚎了一聲，「遲哥你就不能在新同學和曦姐面前給我留點面兒嗎？」

　　就剛才那炫技的樣，整個一孔雀開屏。

　　•

　　作者有話要說： 陸遲：畢竟要脫單的人，體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