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幻靈仙壤
宿清雲回到天宮, 剛踏出宮殿的門,便聽到貔貅淒涼的吼叫聲,他嚇了一跳,急忙走到宮殿前的廣場上,但見師兄一身煞氣地指揮數條粗壯的火蛇, 攻擊貔貅。貔貅為了躲避火蛇,東蹦西跳, 躲不及時,被火蛇燒到了屁股,痛得嗷嗷叫。
宿清雲眨了眨眼,放慢腳步,走了過去, 站在週邊, 觀看他們的戰鬥。
貔貅被火蛇惹惱了, 吐出數道勁風,然而這勁風卻助長了火蛇的火勢,它退了數步, 再次嗷嗷亂叫, 突然,他發現了宿清雲, 巨眼一亮, 不顧燒到身上的火蛇, 瘋狂地跑向宿清雲, 嘴裡嗚嗚地喊著, 一副訴苦的模樣。
宿清雲被它這模樣給逗笑了,但在它撲上來之前,他手一揮,前方出現了一個劍陣,貔貅急忙停下腳步,前有劍,後有火蛇,苦死它了。
“嗷——”它往旁邊一躲,在地上打了個滾,狼狽地沖出去,展翅一飛,逃出中央宮殿,差點撞上從遠處飛來的蜃龍。
蜃龍瞥到它被燒得一身灰的毛,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貔貅沖它吼了吼,灰溜溜地往南飛了。
蜃龍無視它威脅的吼聲,優雅地飛至中央宮殿附近,揚起龍頭,看向主人。
宿清雲收了劍陣,走過去,習慣性地安撫過蜃龍,得到主人的撫摸後,蜃龍樂顛顛地飛到宮殿頂上,盤了數圈,一副要閉目養神的模樣。
君烜墨袖袍一甩,張牙舞爪的火蛇瞬間消失了,看到宿清雲,他冷哼一聲,轉身負手而立。
宿清雲看他生氣的模樣,微微一怔,走過去,站在他身邊。
“師兄。”他喚了一聲。
君烜墨板著臉問:“敢回來了?”
宿清雲嘴角一抽,道:“我為何不敢回來?”
“不怕我纏著你研究功法麼?”君烜墨低頭瞪視他。
宿清雲往他身邊靠了靠,抱住他的手臂,柔聲道:“莫氣了。”
君烜墨盯著他清俊的臉,輕歎一聲,哪裡真生他的氣?順手一帶,把他抱進懷裡,輕捏下巴,吻了一記。
宿清雲乖乖地站著讓他吻,當兩舌相碰時,他如觸電了般,情不自禁地輕吟出聲,手指揪住君烜墨的衣襟,仰起頭,與他纏綿了許久。
君烜墨抱著他,靠到了廣場的石欄杆,腰被撞了一下,宿清雲皺了皺眉,忍不住咬了一下君烜墨,君烜墨眼睛半瞌,大掌一托,讓他坐到了石欄杆上。
石欄杆後方懸空,深不可測,宿清雲感到背後冷風颼颼,髮絲飛舞,若不是師兄的手攬著他的腰,他怕是要後仰掉下去了,挪了下身體,腿自然一勾,圈住了一個固定物體,以防自己掉下去。
目的達成,君烜墨揚了揚眉,吻夠了,方放過宿清雲,滿足地舔著唇角。
宿清雲嘴唇腫而濕潤,微微喘氣,兩頰泛紅,眼神迷蒙,看得君烜墨忍不住又湊上去,親了親他的眉心。
“師兄為何拿貔貅出氣?”平復呼吸後,宿清雲不禁問他。
君烜墨懶洋洋地道:“有麼?我不過是讓它多動動,整日趴著睡,一身懶肉。”
宿清雲也不點破,星眸微轉,道:“我原想今晚在外面宮殿過一宿,但想到師兄一人在天宮裡孤枕難眠,方回來陪你。”
君烜墨道:“你若真留我一人在天宮睡,出去後,定讓你與我煉真正的雙修功法。”
宿清雲輕咳一聲。“凡事需循序漸進,你總要讓我適應適應。”
君烜墨貼在他耳邊問:“今日適應了幾個時辰,還不夠麼?”
宿清雲耳朵一酥,偏頭。“不提此事了,說正事。”
君烜墨意興闌珊地道:“有何正事?”
對他來說,與師弟名副其實的雙修,才是正事中的正事。既然師弟要循序漸進,那他便有足夠的耐心,一點點地深入,直到他習慣自己為止。
宿清雲道:“我适才出去,遇到了廖瑾。”
“哦?”君烜墨挑眉。
“我與他聊了幾句,提到了靈脈一事,他道沙漠綠洲並非真正的靈脈,而是一種如息壤一樣的神奇土壤。”宿清雲解釋了下何為息壤後,又道,“那是邪光神帝的法寶,不知師兄知道否?”
君烜墨眼睛一眯,道:“幻靈仙壤?”
“幻靈仙壤?”宿清雲問,“師兄知道它的來歷?”
君烜墨紫眸銳利,神情凝重。“邪光竟偷了飛淵之物?”
“飛淵?”聽到陌生的名字,宿清雲一臉疑惑。
君烜墨不屑地道:“銀飛淵,那人的忠實走狗。”
“師兄不妨和我說說。”宿清雲略好奇。師兄雖然一直說要返回昊天界找那位算帳,卻極少提到昊天界裡的事。師兄不說,他亦不好直接問。
君烜墨凝視宿清雲的臉,緩緩道來:“自天地各界形成之初,那人身側即有五個神明,他們各司其職,維持天地秩序。其中,銀飛淵是五人之首,更是那人最忠誠的下屬,凡不利於那人的事物,他皆毫不留情地抹殺。那幻靈仙壤乃是他的法寶,竟被邪光給偷了,難怪邪光被封印在此界。”
宿清雲詫異。“邪光為何要偷他人之物?”
君烜墨嘲弄地道:“那就要問邪光自己了。需知,銀飛淵並不好惹,他的境界乃是五人之最,偷了他的東西卻沒有被他殺了,看來邪光還是有點本事。”
宿清雲疑惑地道:“師兄曾言,那位座下有十二位神帝,邪光神帝是其中之一,他雖偷了銀飛淵的法寶,銀飛淵難道有權直接封印他麼?”
君烜墨冷笑:“你可知,這銀飛淵在昊天界的地位,僅次於天尊。”
宿清雲問:“那師兄呢?”
“我?”君烜墨的手指輕輕磨著宿清雲的臉頰。“我與他們皆不同,誰都管不了我。”
宿清雲困惑。
君烜墨道:“邪光還真是給我們出了個難題。”
“此話怎講?”宿清雲問。
“他是一體雙魂,飛淵封印他時,定讓惡魂逃了,只封印了他的本體和善魂,惡魂手裡有幻靈仙壤,在巫修界發展勢力,輕而易舉,但若要救出高塔內的本體和善魂,卻並不容易。”君烜墨皺眉道,“動了高塔封印,必會引來銀飛淵!”
“什麼?”宿清雲一震。“師兄的意思是,邪光神帝其實是給我們下了個套?”
“互相利用罷了。”君烜墨道,“他最好手裡有那能穿梭各界的法寶,否則——不用飛淵滅了他,我也會親手讓他魂飛魄散!”
宿清雲沉吟一聲,問:“那……師兄和那銀飛淵的關係如何?”
“關係?”君烜墨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我殺了鳳巽,你覺得呢?”
宿清雲張了張嘴,不禁撫額。“那位鳳巽又何人?”
“五人之一,可以說是飛淵的兄弟。”君烜墨挑眉,臉上漾著邪氣的笑容,十分惡劣。
宿清雲瞪直了眼,只覺得師兄被天尊封印在魔修界,並不是滅了一界那麼簡單。他殺了天尊的親信,猶如斷人臂膀,天尊未殺了他,已是對他網開一面了吧?
“師兄……說實話……你在昊天界,還殺了多少人?”宿清雲小心翼翼地問。
“怎麼?怕了?”君烜墨笑問。“怕我仇人太多?”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總要知道上了昊天界後,有多少敵人?”宿清雲無奈地道。
“我若說,整個昊天界都是我們的敵人,你怕不怕?”君烜墨貼在他耳邊問,順勢親了下他的耳垂。
宿清雲被他親得癢癢的,扯了扯他的髮絲。“莫鬧,正經些。”
“你說,怕不怕?後不後悔?”君烜墨埋在他的頸間,不斷地蹭著。
宿清雲被他弄得,氣息又不穩了,他道:“若是怕,早在魔修界時,就與你分道揚鑣了。”
“呵——”君烜墨抱起他,往宮殿走去。“莫怕,我總不會帶著你去送死。”
宿清雲定定地望著他俊美的臉,柔聲道:“我自是相信師兄。”
君烜墨嘴角上揚,到了寢宮,他道:“在那之前,師弟先與我好好研究下那本雙修功法。”
宿清雲一僵,一臉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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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定地界的主城裡,街道上人來人往,除了巫人,還有許多巫修者,熱鬧非凡。近日主城將舉行一場祈福大典,地界各城的城主都來了,還有許多慕名而來的巫修者,各大客棧、酒樓人滿為患。
相比他們的熱鬧,秦家醫館門前清靜許多。
自從秦重在主城開了醫館後,前期來看病的巫人絡繹不絕,後來漸漸減少,巫修者倒是多起來了,但過了些年,來看病的人身份越來越高,要看病,都需預約了。有了預約,秦重不必每日坐鎮醫館,只要在約定的那日來醫館即可。
今日並無預約的病患,但他卻坐在醫館裡,手執書本,邊喝茶,邊看,好不悠哉。
守在門口的明華一肚子疑惑。往日唐主子與秦主子形影不離,這段時間卻不見他們一道,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看秦主子淡定悠閒的模樣,不像是兩人鬧矛盾了。
明華暗自搖頭。主子之間的事,他還是少揣摩。
正思索著,忽然有人跨門進來,他一驚,迎了上去。
“這位客人,請問您有預約嗎?”他仔細一看,訝然。
進門的男人,擁有一頭極長的灰色長髮,身穿暗紫色的華袍,五官分開看極為精緻,組合在一張臉上,卻略顯怪異,倒不是說不好看,而是好看得令人毛骨悚然。
“並無預約。”灰發人雙眼微眯,一臉傲慢地道,“怎麼?既然開醫館,還拒絕病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