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叮——」

　　電梯停靠的聲音。

　　隨著門向兩邊張開，邁克看見了站在裡面的威廉。他們對視幾秒，邁克抬腳走了進去。

　　威廉在「10」這個數字上按了一下。

　　邁克躊躇著開口：「凱薩琳她……」

　　「她回房休息了。」

　　「哦。」

　　一時間，有太多問題想要脫口而出，讓邁克竟不知該從哪裡開始問起。

　　倒是威廉先打破了沈默：「我想，那個協議可以結束了。」

　　「你說什麼？」邁克猛地轉頭。

　　「那個見鬼的交換遊戲，我不想玩了。」威廉強調般地提高了聲音：「你解放了，邁克。以後不會再有任何麻煩找你，你可以安安心心地去拿你那份遺產，然後……」

　　「那你呢？」

　　威廉頓了頓，似乎沒想到邁克會這麼問。

　　「我？」他冷笑一聲：「這跟你無關。」

　　邁克瞟了一眼電梯側邊滾動的數字，它慢悠悠跳到了「3」。

　　「你剛才想殺了她。」邁克肯定地說。他盯著威廉，不想放過他臉上每個細微的表情：「我很確定，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克制著想殺她的欲望。

　　「可你為什麼停下了？」他質問道。

　　威廉低下頭，鞋尖在地毯上點了點：「還不到時候，邁克，時機不對。」

　　「所以你才要阻止我殺她？你不信任我？」

　　「不，不是。我只是……」威廉沒有把話說完，他動了動嘴，好像在咀嚼那幾個被他吞在嘴裡的字。

　　「我不明白。」邁克看著數位從「4」滾動到「5」，加快了語速：「她對你不忠，還不止一次兩次。你為什麼不搜集證據取消婚約？你並不一定非得要殺人。」

　　邁克見威廉不回應，語氣變得更加急切：「嘿，聽著，我有一個想法。」他拉過威廉的手，扣住他冰涼的手指：「你跟我走怎麼樣？我有了錢以後，可以給你找律師……」

　　「邁克，」威廉截住邁克的話，無奈地說：「你還真是天真得可愛。」

　　他沒有掙脫開邁克，而是伸出另一隻手揉了揉額角：「帶著你的天真滾吧，滾得遠遠的。這件事和你再也沒有關係了。」

　　邁克瞬間被他激怒了。他死死抓著威廉的手，仿佛那是威廉和他僅剩的一點聯繫一般，惡狠狠地問：「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想幹什麼？」

　　他不等威廉回答，咬著牙說：「我想在這裡幹你一頓，像之前那樣把你幹得哭出聲來，也許只有這樣，你才會說幾句真心話。」

　　威廉的臉上沒有一絲驚訝，甚至還浮現出了略微的笑意：「這倒是不錯的想法。可惜我們已經在七樓了，據我瞭解，你好像不會射得這麼快。」

　　邁克不理會他的調侃，繼續恐嚇他：「下一次遇到你的時候，我會把你關起來，把你總是不說實話的嘴塞住，把你的手腳捆得牢牢的。」

　　威廉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隨便你，如果真的還有下次的話。」

　　他這副無動於衷的樣子讓邁克的一腔怒火無從發洩，以至於覺得自己可笑起來。

　　「呵，」邁克垂頭喪氣地退後幾步：「威廉，我……我真的搞不懂你。是你突然找到我，要玩那個該死的遊戲，又是你突然說想要取消它。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

　　威廉抬起頭，他的視線掃過側邊滾動的數字，上面已經變成了「9」。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在想什麼，就閉上眼睛吧。」

　　邁克怔住，狐疑地瞪著威廉，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期待，他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

　　「時間不多了。」威廉向他眨眼。

　　邁克不得不承認，雖然他從來都搞不清楚威廉在想什麼，但他無法阻止自己去聽從威廉的話，即使此時此刻也是如此。他逐漸合上了眼皮。

　　接著，威廉一點一點靠近他，非常慢，非常耐心。

　　一切就像是慢速重播的電影，邁克首先感受到了他平穩的呼吸，接著是涼涼的鼻尖，最後是柔軟的唇，隻貼近了一瞬就退開。

　　威廉就這樣輕輕地拂過他，不過是幾秒鐘的停留，沒有挑逗，沒有交纏，沒有摻雜一丁點欲望。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10層。

　　威廉鬆開邁克的手，把他往裡推了一把：「不要出門，這層是凱薩琳的房間。」

　　等邁克從那個溫柔的親吻中驚醒時，威廉已經出了門。他幾乎想要跟著追出去，隨後又迷茫地停下了動作。他有點不太確定，剛剛威廉出門的時候，是不是低低地對自己說了一句：」再見」。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邁克朝著著他的背影問：「她為什麼會說我眼熟？她以前是不是見過我？」

　　威廉沒回答，他像聽不到似的，連頭都沒有再回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