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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訣》第264章
第264章 破局

  時已盛夏,烈日當空,天上一點雲絲不見,碧空湛藍如洗,日光蒼白灼熱,照得地面的草木蔫了葉兒。一年之中最熱的三伏天,大地如被放在日光下炙烤,石頭似都要冒煙,可方都城牆外卻被大片陰影籠罩著,天上烏泱泱飛著一批修士與猛禽,石棱火雨交錯而落,砸向方都的城牆,巨大魔鷹俯衝而下,利爪撕向城牆上站的人,尖厲的鳴叫迴旋在方都上空。

  城牆前是嘶吼而來的士兵,被身後修士驅作肉牆,前僕後繼地攻向城門,爬上城牆,後方的修士懸浮半空,掛著獰笑,不住地往城牆處施放術法。方都城牆上架設了無數符籙弩/機,同樣的,凡人士兵與修士共戰,同時抵禦外面來勢洶洶的魔修大軍。

  法寶、法術、符籙的光芒一陣陣閃起,虹霓般的色彩被血腥染透,城牆上不斷有人被打中跌落,淪為妖獸口中之食,城牆已岌岌可危,城門將破,唯有方都內城的上古法陣還在死死撐著——那法陣不知何人所建,何時所建,在這裡已存在了數萬年,抵禦過不知多少次戰爭,如今浩瀚仙威已減,已撐不過三日。

  方都被破只是時間問題。

  闕樓內的爭執並沒爭論出結果,卻被一支穿破法陣的利箭打斷。

  嗖——

  破空聲響起,邪氣所化的利箭如疾電掠來,直往葉浩雲眉間。這箭來得猝不及防,饒是葉棠反應迅速,震劍發出劍氣抵擋,卻終是不及,隻讓那一箭偏了方向。

  「唔。」葉浩雲悶哼一聲。

  「父親!」

  「城主!」

  底下已響起一片驚叫聲,那箭卻是沒入葉浩雲左胸,刹時化作一股黑水腐蝕入肌肉。闕樓內的人盡皆變色,一為葉浩雲之傷,二為方都法陣急憂。這箭已然穿透護城大陣,那意味著法陣力量將失。

  「我沒事。」葉浩雲雖有些年紀,模樣仍舊英武,他捂了捂胸,兩道濃眉緊緊蹙起,很快咬牙站起,狀似無事般安慰眾人。

  「哈哈哈——」城外傳來粗沉笑聲,如雷似鼓,震得人耳中生疼,「葉浩雲你個縮頭老龜,躲在城裡也沒用,不如出來與老子痛快一戰,敢是不敢?若是不出,這城遲早被老子攻破,到時候老子就拿你城裡的人祭旗!」

  「可惡!範炎他欺人太甚。」葉棠扶住父親,柳眉倒豎。

  葉浩雲卻淩空一抓,把掛在牆上的長刀抓入手中,推開葉棠沉喝:「帶阿棠走!」護城大陣眼見將破,大軍入城,無人能逃,他能爭一時便爭一時。

  「激將之法,城主,將軍,不要受他影響。」何素急道。

  葉棠沉了沉氣,忽化出一段藤蔓將葉浩雲纏回,自己卻化作一道疾光先一步掠出闕樓,隻拋來兩句話:「葉家女兒沒有臨陣脫逃的道理,父親,我替你應戰!」

  ————

  城外戰事正值最慘烈時分,遠處的村鎮濃煙滾滾,已被盡數攻破,前往支援的修士大軍都已全部隕落。這場攻城戰的魔修將領范炎,其境界已至合心後期,是個手段殘暴之輩,用凡人肉軀作盾攻城。而被其奴役的凡人皆是方都外幾座村鎮裡被俘的士兵與百姓,一批批上來,再一批批死去,看得葉棠雙眸赤紅,恨不得將範炎大卸八塊。

  轟——

  山巒般的陰山鬼被範炎召出,烏青牛角,血眼利齒,披鱗甲如刃,爪似鋒鉤,踏著滿地屍體撞向城門,範炎仰天長笑,不妨天際掠來一道紅影,淩厲劍氣隨之襲來,他眼一眯,啐了一口嘲道:「老子不敢出來,卻派女兒出來,葉雲浩這個孬種。」

  「殺你不必我父親親自出手!」嬌叱聲響起,劍氣隨之攻到範炎身前。

  範炎不以為意抬手一抓,便抓來兩個百姓打扮的凡人擋在身前,葉棠一驚,收劍回落,耳畔只聞範炎嘲笑聲,她怒極橫劍劈下,在天中幻開一道劍屏,右手祭出法寶扔進地裡,只聞「咄咄咄」幾聲,地上棘刺破土,一路刺向范炎,範炎扔下手上凡人,獰笑著以掌作鉤,竟將棘刺從土裡生生抓起來,化成刺鞭揮向葉棠。葉棠再度震劍,胸前劍屏化作無上劍氣朝著範炎暴衝而去,掃得四周草木斷裂,砂石齊飛,範炎卻隻「哼」了聲,雙手掐訣,在身前施下一道暗光,與葉棠的劍氣僵峙。葉棠全力施法,正鬥得忘我,忽然察覺身後殺氣來襲,神識放出,只見身後兩道黑爪朝她背心抓來,她心中一驚,撤去劍力躲避,那廂範炎正趁此機震掌而出,一掌印在她肩頭。

  「咳。」葉棠被範炎之掌震飛,似斷線風箏遙遙而墜,那兩道黑爪卻仍如影隨形,朝她抓去。

  她閉上眼,手下意識護住小腹,心裡一片灰敗,唇角露了絲苦笑。

  電光火石間,意料中的痛苦並沒發生,她只聞得一聲熟悉叫喚,疑似夢中。

  「阿棠!」又是一聲叫喚。

  她睜眼,發現自己被人接入懷中,而那人正是日思夜想的花喜。

  轟隆——

  葉棠的聲音淹沒在一陣震天徹響中。

  漆黑的七重高塔從天而降,正正落在方都城門之前,陰山鬼的利爪撞在塔上,發出刺耳刮心的尖銳聲響,高塔震了震,簷角被撞碎。葉棠怔怔看著已經逼到身前的黑爪,黑爪動彈不得,被一束靈絲緊緊束著,縛在半空。

  她順著靈絲望去,只見靈絲的另一端,被坐在黑塔上的人攥在手中。

  「好熱鬧啊!」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坐在塔上那人,眉目驚眼,素衣碧裳,烏髮如瀑,信手拈著那段靈絲,說不出的灑脫風流,是個極美的女人。

  「你是何人?」範炎神情微變,他握著自己的右手,似乎右手正被人緊緊攥住。

  「要你命的人。」季遙歌一笑,手中聚力,將那黑爪淩空抓來。

  「啊!」範炎只覺右手上傳來無上巨力,將他整個人拽入地面,拖向黑塔。

  磅礴仙威傾泄而出,如海潮奔騰狂湧,刹時間包裹戰場,返虛臨仙之力,無人可及。

  範炎臉色大變,也不再猜測對方來頭,當機立斷。只聽一聲淒厲慘叫,血霧彌漫,他竟將右手切斷以保性命。陰山鬼飛回,落到範炎身前,朝著季遙歌攻去,範炎卻疾步回撤。

  「逃?」季遙歌腳尖點過黑塔簷角,縱身追去,不過片刻時間已抵至範炎身後,奉曦劍幻出無數劍花,紫電白焰席捲向範炎,右手五靈織網,向範炎兜頭撒下。

  「啊——」被靈網縛在其中的範炎掙扎不出,叫那紫電白焰裹上,天雷之威加上天禁火之焰,叫範炎痛不欲生,淒厲叫起。

  季遙歌卻未停歇,一飛衝天,化半龍之形,天上猛禽屈服於獸神之威,本就紛紛退散,又被龍尾甩得四分五裂,羽毛錯落滿天,連帶著那些修士亦被衝散。城外,一道火焰撲過,小猊飛出,威風凜凜地衝入修士大軍中,五獄塔亦未閒著,塔身之上伸出無數黑森森的機關匣口,轟轟幾聲,威力駭人的黑焰炸起,化作無數麒麟影攻向陰山鬼與魔修大軍。炮轟過後,七重高塔飛到半空,塔身咯咯嗒嗒響起,整座塔在所有人面前,重新化作一尊巨大威武修羅像,三面六手,如神佛駕臨。

  彼時季遙歌剛剛驅散天空半數修士,低頭看時,亦是難掩心中驚訝,忍不住破口暗道:「好你個玄寰……」她到如今方知,五獄塔可從來不止是個飛行法寶。

  花喜雖也驚訝,但比起已驚呆的葉棠還是要鎮定許多,畢竟這段時間他已被玄寰與季遙歌兩人嚇過太多次。

  「他們是我朋友,來救方都的。」匆匆解釋一句,花喜就將葉棠抱起,往方都城牆飛去。

  城牆上早已站滿了人,連葉浩雲都不顧自身安危,由何素扶著站在闕樓外的扶欄前,震驚非常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青龍修羅,一天一地,不過片刻就已扭轉了戰局。天空的猛禽與修士開始撤退,地上的大軍亦被打得七淩八落,緩緩退去,山巒般的陰山鬼被五獄塔所化的修羅一劍刺中眉心,化作灰燼潰散……

  地面的陰影寸寸驅散,湛藍天空與白花花的日光再度出現在方都城牆上空,地面上卻只剩狼藉一片。

  季遙歌化回人形,飛落五獄塔塔簷,看著與記憶裡不一樣的方都,面現恍惚。

  她想起很早以前曾在這裡收到自己留給自己的一段話。

  「我沒有任何指引可以給你們,也不需要你們替我更改什麼。時間不可逆轉,任何發生的事都有其存在的因果,即便可以回溯,也只是沒有止境的迴圈。我們不該也不能通過過去試圖扭轉結果,唯一能夠努力的,只有未知的明天。所以,你們無需為今天看到的結果負責,那屬於未來的我該承擔的責任,我會救他,會傾盡全力讓他活下去。過去無法更改,也不需要被更改。小遙歌和大蜘蛛,你們不必刻意趨避這個結果,好好走下去吧,時間會告訴你們答案。」

  終有一天,你會變成我,這個過程,需要由你自己成長。

  那是未來的季遙歌留給她和玄寰的話。

  也許,她弄錯了一件事。方都並非讓他離開的原因,不論他們去往何處,玄寰都終將沉眠。她竭力想逃避的,也許恰恰是最不能避免的事。

  玄寰早就死了,死在赤秀之中,而後這些夢一般的光陰,都是他們偷來的。

  ————

  魔修大軍來勢洶洶,撤得卻狼狽非常。轉眼間方都的城牆前除了遍地堆積的屍體外,便不剩什麼,五獄塔再度化回塔形,靜靜矗立在城門之前。城牆上的方都人深陷震撼,無人說話,直到花喜出聲:「這位是我的朋友……」話音未落,城主葉浩雲已回神,拽著花喜的手,連道了三個「快」字,可快什麼他卻沒能說完。

  「父親!」

  「城主!」

  驚喚之中,葉浩雲的身體緩緩滑落。

  「他的傷很重,花喜,你和你夫人扶他進塔吧。」坐在塔簷上看了半天的季遙歌一躍而下,當著眾人的面打開了塔門,身影沒入塔裡。

  季遙歌點了名,這塔隻容花喜、葉棠和葉浩雲進入,其他人都只能在塔外等著。

  玄寰已從腹室裡出來,面帶疲倦地坐在一層塔室巨大的蓮座上,蒼白的臉龐藏在斑駁的光影間。看著季遙歌帶著三個人進來,塔門又緩緩關閉。「可還好?」季遙歌走到他身邊,俯身輕問。玄寰點點頭,目光落在進來的三人身上。

  「在下元還,二位可是方都城主與花夫人?」玄寰報上舊日化名,不再以玄寰自稱。

  葉棠點點頭,著急道:「元仙君,請救救家父。」

  「把他扶過來吧。」玄寰道。

  葉棠與花喜便將昏迷的葉浩雲扶到蓮座之上,玄寰撕開葉浩雲胸口焦黑的衣物,露出其下腐壞的骨肉,傷口四周的已有黑色脈絡蔓延開去,逼近心口。玄寰沒說什麼,只道了聲:「花喜兄弟幫我一把吧。」便將花喜留在身邊。那廂季遙歌已把葉棠拉開,道:「花夫人勿急,讓他先替令尊診治。」

  葉棠又看了兩眼才回過頭來:「仙君喚我葉棠便是,今日方都大劫,多蒙二位出手相助,葉棠與方都上下感激不盡,請仙君受葉棠一拜!」

  季遙歌輕施柔勁托起她,此時方細細看葉棠。花家老祖的這位結髮妻子腰板挺拔,著一身朱紅戰甲,長髮高束,相貌雖美,卻被一身上下的堅毅英武之氣蓋過。

  「不必如此多禮,我叫季遙歌,你喚我名字便好。」要一萬兩千多年的祖宗輩敬稱自己,季遙歌還沒那麼厚的臉皮,「葉棠,今日來此攻打方都的,只是魔修探路的前鋒吧?」見葉棠還要感激,季遙歌忙以話題岔開,他們時間有限,不想浪費在無關緊要的寒暄客套之上,是以開口就入正題。

  葉棠神情一黯:「正是。」

  「可知對方大軍具體數目?」季遙歌忖道。

  葉棠想了想回她:「方都不是大城,城中亦無強修,是以對方隻派了範炎過來。范炎在魔修中實力居中而已,麾下兵馬不多。魔修之軍的真正實力,怕要比今日強出數十近百倍,返虛境界的修士就不下五個,大軍數目約在三萬人。今日范炎大敗,魔修大軍受折,恐怕不多時就會反攻而來。」

  說到此,葉棠又是一聲重歎——今日天的大劫是過了,可日後呢?

  「方都有多少人馬?」季遙歌繼續問。

  葉棠報上方都修士數量,季遙歌聞言沉默良久才開口:「實力懸殊太大,打不過。」

  任何戰爭都不能靠一人之力力挽狂瀾,即便她季遙歌實力強悍,也敵不過千軍萬馬。

  這是意料中的結論,葉棠未作反應,那廂葉浩雲醒轉,聽及此語一把攥住玄寰之手,只道:「求二位仙君救救方都!」

  「父親!」葉棠立時回身衝到葉浩雲身邊。

  季遙歌也隨之走去,看著葉浩雲滿目殷盼,正思如何回答,便聽玄寰淡淡一聲:「我有辦法,只看城主願不願意。」

  ————

  隆隆幾聲,五獄塔拔地而起,朝方都內城飛去,城中防禦大陣已暫時關閉,以便五獄塔通過。

  葉浩雲暫憩在一層塔室,葉棠與花喜二人守在他身側,玄寰與季遙歌回了五獄塔的腹室。腹室的晶壁上已現出方都景致,與記憶中略有出入,但大概輪廓仍在,城中百姓紛紛仰頭望塔,神情茫然悲愴,卻不是記憶中方都人臉上的平靜。

  「我們已經到方都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在盤算什麼了嗎?」季遙歌站在玄寰身後,面無表情道,「何為破局之棋?」

  五獄塔飛得很高,透過晶壁能看到全城景象,玄寰慢慢掃過全景,一絲一毫都未曾放過,聲音淺淡:「遙歌,記得我們離開赤秀是哪一天嗎?」

  季遙歌低頭想了想,道:「萬華仙曆,第一萬七千三百五十八年……」

  具體哪一天,她不記得了。

  「五月十九日,夏至。距今有一萬兩千七百四十二年又一百天。」玄寰從晶壁下的年曆上撕下一頁。

  那一頁,便是他們離開赤秀的那一天,此後,這年曆再也無人撕過。

  「記住這一天,記住這段漫長時間,一萬兩千七百四十二年又一百天。」玄寰將她的手拉起,將

  那頁紙放入她攤開的手心,「破局辦法,其實我很早就和你說過了。」

  飛升,離開萬華。

  在一萬兩千多年以前,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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