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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棠如熾》第3章
第3章 大事與小事

  事關自己的「生死大事」,謝晗不由得豎起了耳朵,細聽旁邊桌子那些鏢師的閒話。

  只聽那幾位鏢師繼續說道。

  「到底是何人動得手?」

  「聽說是押送的兩位差人。謝閣老被害後,這兩位差人也不知所終。梁王已經發下了懸賞令,不論生死,只要找到兩位差人,便可領賞金千兩白銀。」

  謝晗聽到這裡,不由得眉頭一皺。

  王東湖已經是真正的死無全屍了,自然抓不到,這麼一來,陸湛豈不是危險了。

  他看向陸琅琅。

  陸琅琅卻毫不擔心,還衝他齜牙咧嘴地做了鬼臉。

  謝晗心知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待吃完再上路,謝晗才問道,「你可跟你爹爹約好在何處見面?他可有危險。會不會被人抓住?」

  陸琅琅心想,就我爹爹那武功,只有他抓別人的份兒,哪裡有人能抓住他。不過她向來鬼機靈,如今跟謝晗也是表面熟人,哪裡肯說實話,「您放心吧,爹爹向來小心,應無大礙的。我們只需耐心等待,他自然會找上我們。」

  他們一老一少又趕了幾天的路,來到一處叫古田縣的地方。這裡距揚州尚有幾日的路程,雖不及揚州繁華,倒也是往來客商必經的落腳之地。

  陸琅琅帶著謝晗進了古田縣城,兩人買了些米糧鹽油等物,又出了古田西門,竟然一路往山裡去了。

  謝晗邊走邊想,這陸湛著實是個奇人,怎麼就把一個小姑娘養成了一個老江湖,這一路上,竟然絲毫不要他提點,做事極為老道。

  古田城西是惠山餘脈,一片茫茫竹海,此時尚未正式入秋,走在山中,很是涼爽,聞著清冽的竹香,倒也宜人。

  兩人約莫又趕了大半個時辰的路,謝晗回首一看,只見茫茫青竹海的盡頭,隱約可見古田城的全貌,他們竟然來到了半山腰上。

  「這倒是居高臨下的一處好地方。」謝晗心想,用來屯兵紮寨倒是再好不過了,難不成陸湛當時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思?

  陸琅琅沒有謝晗那麼多心思,她雖然行事老道,但是到底年少,而且她生性脫跳,巴不得早日把謝晗安頓下來,她好去尋些樂子,此刻隱約可見家門,還不大喜過望。

  「到了,到了,到了。」她連連歡呼,棗紅馬似乎也知道到家了,輕輕啼嘶幾聲,不待她催,馬蹄輕快得鑽進了竹林中,謝晗身型比她高大許多,被那青竹枝椏勾得有些狼狽,只得從馬背上翻下來,跟在馬後左拐右拐,不多時,平淡無奇的竹林後,居然出現了一棟宅院。

  宅院很簡單,倒是頗為寬敞。只是院中的竹葉足足落了尺厚。可見許久沒有人住了。

  陸琅琅簡單收拾了一處,讓謝晗先坐下歇息,自己便忙了起來。

  打水,清掃,歸攏,順帶燉了一鍋米粥,一老一少隻就著些鹹菜,吃得也很開心。

  謝晗雖然疲累不堪,可是哪裡好意思隻讓陸琅琅一人忙碌,於是也幫忙打理這些日常的瑣事。

  又過了幾日,一老一少將這宅院打理得窗明幾淨,卻仍然不見陸湛歸來。再加上米糧已經吃完,兩人決定次日去古田城裡買些東西,順帶打聽一下,是不是有什麼消息。

  有道是山中無甲子,這一老一少在惠山小院中與世隔絕的幾日,卻不知這外面的世道已經天翻地覆。

  梁王起兵,借著謝晗被害的由頭,滿天下地嚷嚷要「清君側」,聖人龍顏大怒,調兵遣將,壘齊兵馬,就要收拾這個早就看不順眼的異母弟弟。

  誰知自家兒子們更不爭氣,還未出兵呢,各個皇子就覺得領兵這件事,大有文章可做,誰能將兵權抓在了手裡,誰就贏在了起跑線上,一時鬧得不可開交,你拖我後腿,我給你挖坑。陳年爛谷子的破帳,誰還翻不出個幾本來。

  朝堂上頓時熱鬧了起來。

  你的某個側妃的小舅子欺男霸女;你的那個便宜的老丈人受賄賣官;抱著你大腿的那個屍位素餐;你家的門客品行不端……

  不過幾日時間,一貫光鮮亮麗的龍子鳳孫,居然都被爆出了各種惡行劣跡,將聖人直接氣了個仰倒。

  這下不用梁王使勁兒嚷嚷了,自己的親兒子們不約而同地做實了梁王的旗號,這種人留在君側不清,幹嘛,留著過年嗎?

  聖人年紀雖然大了,原來想著都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下不去狠手,可如今這一鬧,一邊吐血一邊喝藥的他頓時警覺了起來,再這般鬧下去,搞不好老子哪天兩腿一蹬去了,只怕那修了幾十年的皇陵都躺不進去,只怕要便宜了其他人。

  聖人狠下了心,一邊繼續調兵遣將擺足架勢,另一邊,將爆出品行不端的皇子們統統關了起來,讓大理寺實查!你梁王不是喊著清君側嗎?不用你動手,老子我自己來。

  萎靡了數年的朝堂,頓時風氣一清。

  聖人發招還沒完,在眾人都沒有任何準備的時候,又一道聖旨下了,冊立已故皇太子之長子譽為皇太孫。既然兒子們已經從芯裡壞了,那麼老子通通不要了,這麼多棵皇家的苗苗,總得有棵好的吧?這麼多孫子呢,年歲小的多的是,總有沒來得及壞的。

  聖人的三招,一環扣著一環,又快又准。恨得梁王咬牙切齒,脫了一半的褲子,只得再穿回去。但是,梁王也挺厲害,一日三道謝罪的表書,馬不停蹄地往京都送。

  梁王在表書裡痛哭流涕,情真意切:皇兄啊,這事兒委實不怪臣弟,都是你那些小崽子們鬧得,要不是他們不顧家國社稷,臣弟怎麼會冒著掉腦袋的風險要清君側。說到底,都是您的種不好哇。如今臣弟得知你尚未昏聵徹底,深感安慰,大喜過望,但是臣弟年歲也不小了,這一怒一喜,身體吃不消,病來如山倒,想要進京請罪,那是萬萬不能了。還請皇兄原諒、體貼臣弟這一片忠心。

  梁王這謝罪的表書,不但往京都遞了,而且還讓人宣揚地滿天下都知道。

  天下人這下都知道梁王服了軟,不管這天下最尊貴的兄弟倆接下來如何計較,反正這仗是打不起來了,老百姓還是很哈皮的。一時間茶樓酒肆裡,說什麼的都有。

  謝晗和陸琅琅一邊吃喝,一邊將這出大戲聽了個全套。

  陸琅琅一臉聚精會神,全心全意地對付著這一桌的美食。畢竟在山裡,抓點野雞、野兔和蛇什麼的,還得自己動手處理,調料也少,哪裡有酒肆裡做得色香味俱全。

  謝晗卻聽得眉頭深鎖,越吃越慢,最後幾乎沉重地舉不動筷子了。

  陸琅琅看著他謝晗眉宇間深切的憂慮,不由得關切地問道,「阿翁,怎麼了?」

  他兩人這一路來都以祖孫相稱,倒也不引人注目。

  謝晗欲言又止,別人聽見這番熱鬧,都喊聖人英明,可是謝晗可是跟這位打了半輩子的交道,可說是比皇后都瞭解這位聖人。以他來看,聖人一改這些年和稀泥的作風,如此鐵血地對付皇子,卻又對梁王高高抓起,又輕輕放下,絕對不是老百姓口中所謂的「英明」這麼簡單,這背後不為人知的事情,他已經猜到七八分。不過,他早已經不是謝閣老了,又何苦再去操心這些事。謝晗長歎了一口氣,低聲對陸琅琅道,「我們一會兒去買糧,還有油鹽等物,能買多少買多少,再備些藥。」

  陸琅琅挑挑眉,眼睛一轉,「還要打仗?」

  謝晗奇道,「你為何這麼問?」

  陸琅琅翻了個白眼,「這有何看不出來?比如說一戶人家,老兄弟倆不和,爭家產,兩房大打出手的,既然已經出手了,一直要打到一方贏了,一方不能還手了,這才算事情了了。可如今老哥哥的兒子們不爭氣,孫輩們青黃不接,可是老哥哥把兒子們都關了起來,扶著孫子做接班人,卻又不對自己的兄弟動手。這擺明瞭就是年紀大了,有心無力,覺得自己已經堅持不到底了。所以只能這麼拖著。而老弟弟現在是摸不著老哥哥的底,所以也拖著。這是這種情形不會平靜太久的,打起來不過遲早的事。」

  老百姓們以為立個皇太孫就解決了問題,皆大歡喜。

  陸湛可從來沒教過陸琅琅皇權天授那一套,陸琅琅真心覺得讓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毛孩子去解決這天下的問題根本就是瞎扯淡,「份量太輕,壓不住的。」

  名份這東西,重不重要,那要看對誰來說。

  謝晗很久沒聽過這樣的大逆不道的話了,可偏偏她說得太對了,讓他無從反駁。他只得苦笑,「這樣的話,以後可不能隨便說。」

  陸琅琅吐吐舌頭,「這不是跟阿翁才說嘛。」

  謝晗好笑地搖搖頭。

  陸琅琅忙給他夾了兩筷子菜,討好地笑了笑。

  兩人好好飽餐一頓,出了酒肆,便分開了走。謝晗要去藥坊買些常備的藥材以及一些山上缺少的東西,而陸琅琅則領了買米糧的活,去了米店。

  這時是午後,天氣還有些熱,故而街上走動的人不多,米店門口更是一個人都沒有。

  若是前幾天來,這米店門前裡三層外三層的都是人,因為傳著要打仗了,所以家家都屯米。可是這兩天又說不打了。米店的老闆剛剛高價進的米,眼看著就真的得囤著了,把他愁得連著兩天都沒睡了。價格連降了兩天,仍然門可羅雀,他一氣之下,跑到後面眯著去了,只留了一個夥計看店。

  陸琅琅走到櫃前,一拍櫃面,「買米。」

  那夥計正偷懶打盹兒呢,被陸琅琅嚇了一跳,一雙三角眼朝陸琅琅打量了一番,沒好氣道,「一鬥兩百錢。」

  陸琅琅被嚇了一跳,「你騙誰呢,半月前我在京師買米,一鬥米不過十錢,你居然賣兩百錢?」

  夥計一翻白眼,心想你這孩子也敢在我面前吹牛皮,還京師呢,只怕你連揚州都未到過,「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這就要打仗了,糧價飛漲,你要是現在在京師買米,只怕一兩銀子也未必買到一鬥。你買不買,不買有的是人買,別擾我困覺。」

  陸琅琅有點兒惱火,但是想起平日裡陸湛對她的教訓,於是壓下了火氣,掏出了一張鈔紙。那夥計眼睛頓時一亮,這孩子隨身攜帶的居然是天下最大的錢莊通泰的鈔紙。上面是十兩的面值。他接過細細一看,的確是真的。

  那夥計見左右無人,邪念頓起,拉黑了臉,「哪裡來的小賊,居然偷了我們店裡的錢鈔。下次再敢如此,我就報官了。」

  陸琅琅一下子沒回過神,那夥計已經將那張鈔紙揣進袖裡,然後惡狠狠地對陸琅琅道,「你趕緊走,不然我報了官,先打你一百板子。」

  陸琅琅眨了眨眼,氣極而笑,「好,好。你等著。」然後轉身就走。

  那夥計見陸琅琅一聲不吭就走,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了兩聲,一般人家,就算是屯米,也不過一兩二兩銀子的囤。這麼毛大點孩子,敢拿十兩的錢鈔來買米,多數是錢財來途不正,即便被他悶了,多數也不敢聲張。

  不多一會兒,老闆睡完了午覺,從後面出來了,問那夥計,「可有人來買米?」

  夥計呵呵地奉承著笑了兩聲,剛要開口,見門口走進了兩個人。

  一個衣衫闊氣,方頭大耳,一看就是一個有錢的商人模樣,另一個小巧精瘦,正是方才來過的那個少年。

  夥計心裡突嚕一下,害怕了起來。

  只見陸琅琅對那商人笑道,「老爺,我打聽好的就是這家米店,他家有足夠的米,您想買多少都行。只是價格,恐怕得您和老闆商量。」

  米店老闆一聽,頓時高興起來,「裡面請,裡面請。」

  那商人點點頭,進店坐了下來,問老闆,「我想要買數千石的米糧,你這裡可有。」

  這是大主顧上門了,米店老闆眉開眼笑,連連點頭,「有的有的。」

  商人又問,「價格幾許?」

  米店老板正愁賣不出去呢,「鬥米百錢。」

  商人一皺眉,「這價格不便宜。」

  米店老闆忙道,「你這個時候買米,想必是知道如今這情形的。這價雖然不低,但是日後肯定會更高。」

  商人還有些猶豫。

  陸琅琅再一旁插嘴道,「老爺,我一路打聽過來,他家的米價確實不算高,更有那黑心肝的,開價鬥米兩百錢呢。」

  那商人笑道,「兩百錢,瘋了不成。」

  陸琅琅一挑眉,「可不是。所以我說這家的米價還行,而且我剛才已經付給這個夥計二十兩的訂錢了。」

  夥計一聽就急了,「你胡說,你何時付過我訂錢?」

  陸琅琅一愣,「我方才過來的時候付的呀。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鬥米百錢,你說價格馬上就要漲,讓我先放定錢,便不漲價了。」

  夥計急了,「你胡說。」

  陸琅琅冷冷一笑,「我胡說?哼哼,老闆,我且問你,你可有在他身上放置二十兩的錢鈔?」

  老闆狐疑的目光就落在了夥計的身上,這店裡的錢財都在他的手裡,他無緣無故地怎會在夥計身上放二十兩銀子的錢鈔。他搖搖頭,「並無。」

  陸琅琅上前一步,一掌按在那夥計的右肩上。那夥計只覺得右肩一麻,便動彈不得。

  陸琅琅道,「還麻煩老闆在他身上找找,方才我遞給他的是通泰錢莊的兩張十兩的錢鈔。跟我身上剩餘的錢鈔都是連號的。這可做不得假。」

  那夥計嚇得鬥若篩糠,見米店老闆已經在自己身上摸索起來,知道抵賴不過,「小爺,這位小爺,是我鬼迷心竅,不該貪你的銀子。可你方才確實只給了我十兩銀子的錢鈔啊!您可千萬別害我。」

  陸琅琅冷笑,「真是好笑,我與你素不相識,自帶錢財來做你家生意,為何要害你?」

  米店老闆已經從夥計的袖口裡搜出了一張十兩的錢鈔,不用問,也知道這錢鈔肯定不是自家夥計的。不由得怒上心頭,一個巴掌就扇在了夥計的臉上。

  陸琅琅鬆開手,任由那夥計腿軟倒在地上。

  米店老闆追問那夥計,「還有錢鈔在哪裡?」

  那夥計苦著臉說,「確實只有十兩銀子的錢鈔。」

  陸琅琅笑,「你該不會是不見黃河心不死,找不到那另外十兩你就不認帳,能瞞下多少是多少,對吧?」

  那夥計從陸琅琅露得這一手就知道今日是提到鐵板了,忙跪倒在地,「小爺,小爺,是我的不對,還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繞過小的這一回。」

  陸琅琅見他眼光閃爍不定,就知道他在心裡定是把自己罵得狗血噴頭,她呵呵笑了兩聲,朝那商人遞了個眼色。

  那商人低低咳了一聲,「算了,不過是十兩銀子,便當是請老闆喝酒的。還是先把事情辦了。不過,你家這麼辦事,我這有些……這樣吧,我先少買些,你先把我外面那輛馬車裝滿,我運回去,驗了貨再說。」

  米店老闆朝外面一望,居然是一輛雙馬架的小車,馱個數百斤肯定不是問題,可是這跟商人剛開始說的數千石的量可就差遠了。老闆忙賠笑臉,「我家都是好米,絕不以陳充好,您只管放心。」

  那商人和陸琅琅齊齊呵呵笑,眼神卻一直往那夥計身上瞟,那意思不言而喻,連十兩銀子的定錢都要悶,誰敢跟你做這麼大筆的買賣。

  米店老闆忍著肉疼,又將價錢壓低了些,最後算下來,幾乎也就是便宜了十兩銀子,殷勤地送走了商人和陸琅琅,回頭關了店面,對著那夥計就是一頓暴揍,逼著他將那「未搜出」的錢鈔拿出來。

  那夥計哭爹喊娘的,老闆才不管他到底有沒有拿到這十兩銀子,只說要那他的工錢相抵,不然就送官,先打上幾十板子再說。

  這夥計無處辯解,又怕挨板子,又怕被趕走失去了這份糊口的營生,這才後悔莫及。

  再說陸琅琅跟商人二人,過了幾個街角,兩人相視呵呵一笑,陸琅琅從袖中遞了一角碎銀子過去。商人含笑接了,自去與自己的商隊匯合,離開了古田城。

  原來這人竟然是陸琅琅花錢請的。

  陸琅琅駕著馬車,繞道另一條街道,接了謝晗,兩人便啟程回家。

  在途中閒來無事,陸琅琅便將這段插曲講與謝晗聽。

  謝晗聽她道花錢請商人與她一同做戲,不由得故意問,「以你的武功,為什麼不當時就動手,那個夥計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陸琅琅得意地下巴一揚,「雖然拳頭硬是最大的道理,但是這樣爛泥一樣的人物,我若是一開始便動了手,有道理也變成了沒道理,我這麼聰明,怎麼會幹這樣蠢事?」

  謝晗聽完,不禁暗自點頭。這個陸琅琅雖然跟京都的貴女做派完全搭不上邊,但是這等急智、手段、眼光,都是那些豪門府邸小姐養不出來的。

  他不由得起了惜才之心。

  「你都讀過些什麼書?」

  陸琅琅方才還得意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一副完全沒聽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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