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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金》第24章
濃情墨染

  兩人胳膊纏胳膊挨肩撞在一起,睿親王敷衍的打個千兒道:「打今兒起念瑭就在衍井齋當差了,兒子失禮,請額娘見諒吧。」

  言罷二話不說蠻橫地拉著她甩開門簾絕塵而去,留下太福晉萬般錯愕的愣在那裡。

  兩位福晉聞到消息急匆匆趕來,太福晉臉色鐵青,扶額倚在炕桌上,氣得手上直發抖:「都好好瞧瞧你們家爺!如今都淪落成什麼樣子了!」

  顧修見她煙癮犯了,眼下也顧不上計較規矩,趕緊派人把煙鍋呈上來。

  瓜爾佳氏接過往裡裝了煙絲,拿火紙撚在香爐裡點了煙鍋,遞給太福晉安慰道:「額涅別跟王爺生氣,王爺從前是最孝敬您不過的,一時話說得急了不得已才頂撞您了幾句。」見太福晉吸著煙鍋順下氣兒來,又很體貼的笑道:「倒不是奴才要在背後說人賊話,不過念瑭這丫頭的確是缺乏婦德,到王府上還沒幾天呢,就折騰起這麼大的風浪,您看她滿身的病嬌氣兒,哪裡像個奴才該有的樣子?」

  太福晉生氣,還不至於受她話裡煽動,知道她心裡有怨氣,橫豎錯都在念瑭,在她耳旁敲起邊鼓來了,便話裡存著告誡道:「他們這回鬧出了圈兒把我架弄得上下不來,自個兒臉上就好看嗎?不過我清楚咱們家王爺的為人,大的道理他都明白,只是脾氣太過不服輸了些。罷了罷了,讓他自己瞧著辦吧,王爺他難得開口,不就是書房裡添個奴才,只要他能安頓好,我又何必唱白臉非要跟他過不去呢。」

  這樣說著,太福晉兀自把自己寬解了一番,覺得心裡和暢多了,原本就是感情上的事,很難論斷是非曲直,越有旁人干擾,反倒是添亂,讓他們兩人自己決斷最好。王府持家還是要以和為貴,捅破天也就是內院裡多出個侍妾罷了,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太福晉平心靜氣下來,闔起眼養目修神,這樣的涵養氣度真不是普通宅門裡的太太能比得上的,瓜爾佳氏敬佩歸敬佩,卻學不到她那樣的寬容大度,念瑭是她眼中的釘子,她的存在對她來說是一種威脅,使得她渾身不自在。

  睿親王拉著念瑭大跨步往前走,她嚇成了傻子似的任由他牽著,慢慢的他的手掌從她的手腕上鬆懈下來,含握住了她的手心。

  念瑭落他半個肩頭,能感覺到他手掌的溫度深厚溫暖,一絲一縷地往她心口傳遞過來,她心頭怦然一跳,慌亂地去撥他的手。

  睿親王察覺出她的抗拒,愈發的下了狠力攥緊她,出了銀安殿迎面撞上各處的太監丫鬟,他們看見這一幕都自覺地撤退避讓,念瑭有些跟不上他的腳力,漸漸的開始起喘,她想張口說話卻無能為力,無數吃驚的,詫異的目光從眼前飛快掠過,天穹下遠遠傳來北京城中放鴿人吹響鴿哨的聲音,甕聲四起,不絕於耳,震得她腦仁發木。

  她隨著他踩過一排排磚石,穿過一條又一條的門洞遊廊,她腳下起了顛簸,不得不抱緊他的胳膊前行,時間仿佛失去了跨度,這條路也似乎漫長的沒有盡頭,一直走啊走啊。

  直到經過了一道鶴子門洞,眼前的景物才變得在再次清晰起來,念瑭大夢初醒,楔在原地再不跟他往前走了,「王爺請您放開奴才吧!」她後退著掙扎懇求:「您放奴才回灶房裡當差吧,到您這兒來不合規矩的。」

  睿親王轉回身,狠下聲問道:「你走不走?!」

  念瑭往後趨著腳,死命的搖頭,衍井齋的一幫蘇拉太監見兩人拉扯,都隻敢縮著肩膀立在簷廊下張望,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六硯大著膽子上前打探虛實,剛走到近處,只見睿親王提手把念瑭扛上肩頭,一腳蹬在他的小腿肚兒上踹開他,氣勢洶洶徑直往寧緒殿裡去了。

  進了殿,睿親王丟手把她扔在黃花梨的大條案上,念瑭滾落在上頭,把一桌子的陳設都碰掉在了地上,她忙坐直身子要落腳去收拾,睿親王欺身過來把她給困住了。

  他胸前的金線龍頭繡,噴鼻瞪眼朝她逼了過來,念瑭急忙往後縮了縮身子,睿親王抓住她的手肘釘在了桌案上,牢牢逼視她問:「上我房裡當差跟得了天大的難處似的,楊念瑭!爺能吃了你麼?!」

  念瑭不敢抬頭瞧他的眼睛,只能往下垂下眼睫,竟赫然發現他的腳邊擺放著成堆的卷宗,還有幾份是剛剛被她那一下給撞掉的,七零八落地疊落在一起,封皮上用朱筆標注著宏泰四十九年的字樣,是唐家獲罪的那一年!這些八成就是事關當年文淵閣學士兼戶部上書貪墨修築河道二十萬兩銀子一案的卷宗了!

  她眼皮劇烈跳動起來,心底湧出一陣狂喜,等了這麼多年,她終於等到為唐家平反的機會了!

  無意中抬眼觸到睿親王的視線,她才想起眼下的況境,倒抽了一口冷氣兒,嚇得緊緊閉上眼,別開臉去。

  祝兗自然看出了她神情不對,他恨恨地咬牙,她不是寧願回灶房也不願上他這處當差嗎!好啊,那就把赤/裸裸的證據線索擺在她面前,讓她切切實實地感受到她離她心心念念想要達到的目的有多近,他就不信這份誘惑還引不了她上鉤。

  念瑭再次睜開眼的一瞬間,腦筋一通急轉,考慮了很多事情,離為唐家平冤的願望僅僅剩下一步之遙,她必須硬著頭皮留下來,只有留下來才能為成功的可能性無限加大籌碼,因為沒有人能夠比得她對此案更加用心,以後也再難有這樣絕佳的機會了。

  她暗暗籲了口氣兒,她懼怕眼前這個男人,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是連這點兒障礙都克服不了,更別提為她阿瑪洗刷罪名了。

  「奴才一切聽您的安排。」她終於肯抬起眼看他了,那雙眼仁黑白分明,惶惶不安地晃動著。

  這一招果然起了效用,祝兗略怔愣的看著她,她肯留下了,他內心的欣喜無法言喻,同時也摻雜著其他不明的滋味兒,她也許只是因為唐家的案子不得不如此做法,跟他本人沒有任何關係,倘若他手頭未能掌握這些卷宗,她對他的態度大概也就是不屑一顧。

  視線往下移,她唇上是濃濃一抹豔色,他鬼使神差的執起她的下巴往他跟前貼近,她下頜纖巧玲瓏正好充盈他的虎口,額鬢的頭髮散落,墨染似的淹沒他的手肘。

  念瑭望著他如點漆似的眼眸逐漸重影,登時方寸大亂,心裡惶急跳著幾乎要撲出腔子去了,她口舌受困,手腕也被他擰握起來絲毫動彈不得,只能低覆著眼睫把他隔絕在外。

  他的呼吸盡在咫尺,「念瑭,」他喃喃著喊了一聲她的名字,「你是不是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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